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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芙的風箏,是一隻小山雀,通體為藍金色,卻說寧夫人的嫁妝如何不讓人羨慕,便是風箏,那也是萬裡挑一。
“聽聞北地戰事十分順利,二公子與三公子何時回京?”寧芙寒暄問道。
宗凝熱情道:“等我有了訊息,立刻告訴寧姐姐。”
寧芙則想起宗肆寄來的信,宗凝心裡是想撮合自己跟宗鐸,隻好笑著不說話。
“寧姐姐的腿怎麼了?”宗凝又注意到她不靈活的腿腳。
“受了點傷。”寧芙也不多說,國公府的事,她並不想讓外人知道。
宗凝還想打探些她的訊息,好跟二哥彙報,可今日一同來的女君,也得她招呼好,是以很快就跟寧芙道了彆。
寧芙腿腳不便,與衛子漪並未待多久,就打算回府了,不過回去前又去了一趟暖香閣。
“這兩盒雪肌膏有問題,我去退換,衛姐姐在馬車上等我片刻。”寧芙道。
寧芙去了暖香閣後院,那中年男子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了。
“宋伯趕路辛苦,隨我去喝口茶吧。”寧芙走到中年男人身旁輕聲道。
簷廊之下,一嫋清香襲來。
“你如何識得我?”中年男子撫摸著鬍鬚,眼神裡帶著狐疑。
寧芙心道,自然是因為我曾經見過你,嘴上卻故作神秘道:“我與慕神醫是舊識,聽他說起過你。”
男子卻笑道:“姑娘何必說謊,他身邊之人,無一我不知曉。”
寧芙道:“我並未說謊,我與他確實認識。”隻是並非這一輩子認識。
“神醫很好奇,你這方子是從何處得來的,是他獨有的開方風格,可有一味藥方,便是連他自己也不知曉。看了你的方子後,神醫自己也是豁然開朗。”
寧芙以此為餌,爭取見慕神醫的機會,道:“這事我得親自同慕神醫解釋,宋伯可替我轉告神醫,我想與他一見”
寧芙說完話,視線卻移到了身後的簾子處,卻不知這間暗閣的簾子,為何放下了。
一簾之後,宗肆若有所思。
這事倒是有些意思,慕神醫的方子,慕神醫自己卻不知曉。
“神醫讓我來找姑娘,便是想與姑娘見上一麵。”宋伯從袖口取出一封信箋,“神醫讓我轉交給你。”
寧芙將信拆開,上邊是約定的地點,在心中記下後,將信與一旁的茶爐中燒燬。
“神醫吩咐我的事既已辦妥,就不再叨嘮姑娘了。”宋伯道。
寧芙在他走後,卻開始沉思起那信中約好的地方來,玲瓏台表麵是那煙花之地,背後的勢力卻頗為複雜,不知慕神醫,與宮中哪一位貴人相熟。
正想著,卻見簾子被人掀開來,一身赭色勁衣之人,不是宗肆又是誰。
寧芙隻驚訝了一瞬,便平靜了下來,心知他這般,是在慕神醫的事情上,信不過自己:“世子何時回來的?”
“兩日前。”宗肆淡道。隻不過得知暖香閣出現了古怪之人,猜到了與慕神醫有關,為試探她,便未現身。
而這一次,她依舊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不提她是否活過一世,這是個值得利用的優勢。
“世子有什麼想問我的?”方纔與宋伯的對話,他肯定有起疑的地方,譬如她如何會有,連慕神醫自己都冇有的方子。
宗肆的視線,落在她耳旁精緻的耳飾上,大燕的女子,尋常多戴玉飾,隻她每一回都不重樣,若說喜新厭舊,寧四姑娘稱第二,恐怕無人能稱第一。
見他不語,寧芙便起了身,一時間未顧及還在疼的膝蓋,這就要往地上撲去。
寧芙在心底歎了口氣,這一摔,恐怕又得修養上半個月了。
不過跟她所想有些出入,宗肆拉了她一把,而她也清楚,自己此刻貼著的,是他的胸膛。
他的懷抱寬闊安穩,許多人因為他這張俊美的臉,將他與孔武有力的武將區分開來,然則他寬肩窄腰,身材不比那些武將差。
在寧芙看來,宗肆絕對屬於孔武有力那類男子,說的通俗些,就是猛男。
“多謝世子。”下一刻,寧芙就推開了他,她是半點也不想占他便宜的。
宗肆看了她一眼:“腿怎麼了?”
“跪久了,傷了。”在這些無足輕重的事上,她也不隱瞞。
宗肆頓了頓,道:“清天閣那有膏藥。”
“快要禦藝考覈了,近日我不方便再出府。”寧芙同他說正事,“慕神醫想同我見麵,第一回我打算自己去,再順便打聽打聽玉芙蓉的解藥。”
宗肆顯然也冇有參與的想法,並未多言。
“衛姐姐還在等我,我就先走”寧芙見他冇有審她的打算,便要走了,話說到一半,卻是一頓,她看見宗肆的衣服上,沾上了自己的脂粉。
她不禁朝宗肆示意,提醒他。
宗肆看了一眼,道:“我還以為四姑娘從不用這些。”她本就貌美,無須再往臉上添胭脂。
不過寧芙卻以為,他這是在諷刺她並非天生麗質,也不怪寧芙如此想,畢竟他一向用惡意揣度她,是以並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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