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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戰過沙場的人,自然敏銳,在寧芙看向他時,他已然察覺,朝她看了過來,隻是方纔兩人交談不是很愉快,他的神情很是冷淡。
寧芙想了想,朝他示好地微微一笑,他頓了頓,纔不緊不慢地移開了視線。
“世子眼下是情場與官場雙得意,便是我,在收到那樣的信後,也同樣會急著趕回來。”說話的是宣王府的幕僚之一。
在北地那日,他是親自將那封信交給宗肆的,信上的內容,他也看見了,寫的是:世子可心安,望平安歸來。
當日戰事不順,世子心情幾乎是陰雲密佈,卻在看到這信後,緩和了下來,他也未將這封信燒燬,而是收了起來。
寫信之人,他認定是謝家姑娘。
他又如何猜得到,真正寫了這封信的,卻是那國公府的寧四姑娘。
寫信之人,不是謝茹宜。誠然宗肆也確實留下了寧芙那封信,可提前回京,與這封信無關,不過宗肆並未開口解釋。
宗鐸則略有耳聞,如今他也是期待,有女子能時時刻刻記掛著他,尤其是在那清冷的北地,能收到一封妻子的家書,便冇有那般冷了。
想到這,他不由往寧芙看去,她正言笑晏晏的同身旁的女君聊著什麼。
宗鐸雖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可也看得起勁,便是隻看著,那也十分賞心悅目。
晚些時候,兄弟二人一塊入宮時,宗鐸沉思片刻,道:“今日我與寧四姑娘交談,她對我的印象應該不錯。”
宗肆看了他一眼,“四姑娘明白你的打算了?”
宗鐸也不想在他麵前丟了臉麵,道:“大概是明白的,阿凝告訴我,我的外表,會是四姑娘喜歡的那類,她能瞧上我的長相,其他的也就不成問題了。”
他的家室、品行,都遠勝於外表。
宗鐸也算儀表堂堂,隻是前有宗肆這位親弟,後有孟澤這位表弟,夾在這兩顆珠玉中間,誇他外貌的人,自然就少了。
“我不擅長討女君喜歡,日後還得同你討教。”宗鐸又道。
其實宗肆身邊也並無女子,可女子多半能被他迷住,便是孟澤府裡的大小胡姬,連錢財都收買不了,卻願意心甘情願跟著宗肆來到孟澤府中。
而代價,隻需要宗肆看她們跳一支舞。
彆人求都求不來這賞舞的機會,到了宗肆這,他卻反而成了上賓,這般區彆,讓人唏噓不已。
“我身邊,也並無女君,教不了你什麼。”宗肆隨意笑笑,隻是眼底卻已經結了一層霜。
這便是連冷意都不收斂了。
卻說在往日,宗肆絕不會有如此反應,可這一回確定了一些事,寧四姑娘上一輩子與他的關係並不清白,在這種情況下,更不會讓寧芙接近宣王府其他男子了。
更何況,寧四姑娘救宗鐸的心思,也不單純。
日後保不齊,她會利用他達成自己的手段,要是宗鐸是孟澤那般不受美色誘惑之人,也就罷了,偏偏宗鐸不通男女之事,又重感情。
宗鐸即便是一心一意為了宣王府,也保不齊不會被她套路。
宗鐸自然聽出他話語間的冷意,不由皺起眉,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彆忘了,王妃已與謝夫人洽談你與謝二姑孃的親事了。”
“今日王統領口中那封信,是寧四姑娘寫的。”宗肆最是清楚,說何種話,才能直擊要害。
寧芙為何私下會與宗肆通書信,這就值得人深究了,兩個不熟識的人,自然是無法做到此地步。
若寧四姑娘隻是朝三暮四,那便也就算了,如果是有心之人,派她來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那就得提防了。不管如何,隻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寧四姑娘並非簡單之人。
宗鐸果然皺起眉,一時間冇了言語。
他雖覺得寧芙不錯,可也不想給宣王府帶來禍患,她與王府中,他選王府。
“你怎麼打算的?”宗鐸冷靜下來道。
宗肆淡淡道:“我自然是為了王府考慮。”
宗鐸沉默了好一陣,原先那點熱切的心思,也滅了下去,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了。”
等到寧芙在寒香寺碰上宗鐸,就能明顯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了不少。
“寧姐姐與我真有緣,這又碰上了。”宗凝今日跟著宗二夫人、宗鐸一起,來見夢圓師太。
“我與五妹妹,來替祖母取護身符。”寧芙笑道。
“二哥,你說是不是很巧?”宗凝還想給兩人找機會說上幾句話。
宗鐸卻淡淡道:“每日來往寒香寺的人都不計其數,碰上再正常不過。”
這便是撇清了有緣的說法。
宗凝心中疑惑不已,抬頭去看宗鐸,卻見他不似之前熱切了,一時不知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寧芙欠身道:“二公子,凝妹妹,我與五妹妹還急著回府,就不打擾了。”
說罷寧芙就領著寧荷進了寺院。
“二哥,你這樣,寧姐姐肯定就瞧不上你了,不會有女君喜歡冷硬的石頭的。”宗凝埋怨道。
“日後不必提我與她的事情了。”宗鐸僵著臉道。
宗凝不明白他的變化,一時間有些不高興,對自家二哥的評價也變得低了,回府便與宣王妃吐槽了起來:“二哥這樣,何嘗不是在玩弄寧姐姐的感情?”
宣王妃不以為意道:“八字都冇一撇的事,你如此較真做什麼?寧國公府那樣的人家,宣王府與它有牽連纔是真倒了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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