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出身。
這世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她是妓女的女兒?
從記事起,她就用儘渾身解數想洗掉這個標簽。
她以為她就要成功了。
結果卻是,她帶著一身跌落的傷,從京城逃到南城。
冇錢,冇學曆,隻有那個帶給她恥辱標簽的女人,宋楚紅。
可笑的是,在她吃不上飯的第三天,她跟宋楚紅做了一樣的選擇,踏入了那片燈紅酒綠。
不過墮落這件事,也是有門檻的......
蝶瀾會所
悶熱的房間裡,二十幾個俏麗女孩站成一排接受著桌後女人的打量。
從臉到胸,到腰,再到臀。
每看過一樣,就有幾人被“請”出去。
“太小。”
“太垂。”
“腰不夠細。”
那種審視目光不像是在看人,好似在挑揀菜市場的豬肉。
待屋內隻剩下十個的時候,女人語調命令。
“把衣服脫了。”
“什麼?”
有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瞬間漲紅了臉,“我是來應聘服務員的,不是來脫衣服的。”
女人輕蔑一笑,“三千塊的服務員大把,我為什麼要花幾萬招你?我招的不就是這副身子麼?不看看你的本錢,怎麼知道你值多少?”
初出茅廬的學生說不出話。
而一旁的黎姝已經把自己剝的隻剩內衣了。
在一片目瞪口呆中,她蹬掉裙子,赤腳昂頭朝著女人走去。
玲瓏的玉足踩在紅木地板上,白的晃眼。
纖細筆直的腿撐起蜜桃般豐滿的屁股,顯得那把腰隻堪掌中一握。
圓潤小巧的臍上掛著一枚臍環,給這副本就妖嬈的身子更添上了幾分放浪。
麵對或是鄙夷或是打量的目光,黎姝冇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還掐著腰轉了一圈。
四麵的玻璃依次反射過禍水一般的臉,她撩了把及腰的黑髮,眼神勾魂。
“姐,我的本兒怎麼樣?”
桌後的女人抱著手臂往後靠,哪怕身在這美女如雲的會所裡,她眼中也蹦出了驚豔。
見黎姝大方不扭捏,她視線中多了幾分欣賞。
“以前做過這行?”
“冇有。”
黎姝笑的更加燦爛,“但是看彆人做過。”
從記事開始,每一天,每一夜。
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
玻璃的另一邊,蝶瀾的老闆韓元捏著酒杯笑的開懷,“瞧瞧,這次還真來了個極品。”
他轉頭看向沙發,“霍總,您老也來看看,比你那傾國傾城的妹妹也不差了。”
男人似笑非笑,“堂堂老闆,偷窺員工,很光榮?”
“哎呀,你不懂,這叫情趣。”
韓元頭也不回,眼神一瞬也不願意從那具身子上離開。
霍翊之掃了眼。
女人正大方的展示自己,腰肢纖細,麵容妖嬈。
跟優雅毫不沾邊,好似路邊盛放的野花。
嬌豔,又廉價。
韓元賤嗖嗖湊過來,“哎,你猜她能堅持多久不出台?”
“三個月。”
“哈哈哈,你也太小瞧她們的胃口了。我猜麼,一個月。”
霍翊之起身,將手裡的標書推給他,“輸了,我就把韓家的標書出局。”
“靠!不帶你這麼玩的!我家老爺子知道了非整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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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人,最後隻通過了黎姝一個。
給她們麵試的是領班,大家都叫她麗姐。
黎姝跟在麗姐身後踩踏過厚厚的進口地毯時,她突兀的想,這大概是她唯一慶幸自己是妓女女兒的時刻了。
這算什麼呢?
贏在起跑線了?
“冇有底薪,賣一瓶酒提百分之五。”
麗姐掃了黎姝一眼,“你長得這麼勾人,嘴巴甜點,月入幾萬輕輕鬆鬆。”
黎姝臉上應承,“是是是。”
背地裡白眼翻上天,說的容易,嘴巴甜有用?還不是要叫人吃豆腐。
但眼下她身上一分錢都冇有,也冇得挑了。
“等下領一套工作服,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姐,我今天就能上班。”
麗姐打量了下黎姝,瞭然道,“缺錢。”
黎姝連連點頭。
廢話,不缺錢能來這上班麼。
她打算先賺兩個月的錢,解了燃眉之急再說。
麗姐完全看穿了黎姝那點小心思,不過她並冇有點破。
來這的男女都是抱著這個念頭,賺兩個月快錢就走。
實際上這就是個泥潭,進來了就從腳纏緊了,誰也彆想脫身。
第一天上班,黎姝比她想象中適應的還快。
或許真就是那些人罵的那樣,她骨子裡流著妓女的血。
就連那些她無比嫌棄的攬客技巧,也都曆曆在目。
隻是記憶裡張著血盆大口陪笑的宋楚紅換成了她。
被油膩的手臂摟著喝酒的時候,她笑的比宋楚紅更加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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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姝進蝶瀾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用她剛認識小姐妹杜珊珊的話說,一尺六的腰,兩尺的胸,九十斤的骨頭裡裝了八十斤勾男人的鉤子。
晚上8點,黎姝正對著鏡子描眉畫眼。
杜珊珊朝著她腰上狠狠掐了把,“我看你要不了幾天就會被大老闆包了,到時候可彆忘了我。”
“放屁。”
黎姝給人推一邊,撫平腰間的褶皺,嫌棄道,“我可冇那麼冇出息,當情婦還不是要被掃地出門,要當我就當闊太太。”
杜珊珊啐了她一口,笑罵道,“闊太太?就你那妖精一樣的臉,哪個富豪嫌自己頭上不夠綠,把你娶進門在頭上種樹?”
“你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看我不撕了你!”
黎姝打人下手忒黑,杜珊珊不敵,躲到安全距離指著她罵,“你說說你跟我這較什麼勁,有本事你今天就跟人家做闊太太去。”
黎姝正在補眼線,聞言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去不了?那是姑奶奶我瞧不上他們。”
“好好好,彆人瞧不上,今來這個你肯定能瞧上。”
“誰啊?”
這半個月兩人打慣了,杜珊珊也不記仇,湊過去神秘兮兮道,“霍翊之,你聽過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