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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我喝下厲晟遞來的交杯酒時重生了。
前世這杯酒讓我終身不孕,他還哄我收養了他和蘇柔的私生女。
最後女兒拔了我氧氣管:媽媽說爸爸的錢都該給我親弟弟。
這次我打翻毒酒嫣然一笑:老公,該你喝了。
看著他僵住的手,我湊近耳語:你老家那個...懷孕三個月了吧
1
痛。
鋪天蓋地的紅,猩紅的地毯一路蔓延,灼痛了我的腳,一直燒到儘頭那個筆挺西裝、笑容溫潤如玉的男人身上。
此時,厲晟正端著酒杯,向我走來,那從容不迫的姿態,像極了一個捧著致命毒藥的優雅劊子手。
身體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撕裂般的絞痛,尖銳得幾乎讓我當場蜷縮起來。
這感覺…不是婚禮的緊張,而是殘留的死亡迴響!
冰冷的儀器導管插進喉嚨的窒息感,氧氣麵罩下的抽氣聲,還有那張天真又殘忍的小臉湊在我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媽媽說,爸爸的錢都該留給我親弟弟。
安安——這個我曾經傾儘所有去疼愛的好女兒,厲晟和蘇柔的孽種!
前世的記憶零碎又血腥,如同帶著鋒利棱角的玻璃,深深刺痛著我的大腦。周圍賓客的喧鬨、司儀熱情洋溢的祝福、香檳杯碰撞的清脆聲響,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粘稠的血幕,模糊而遙遠。
菀菀。
厲晟的聲音刻意帶著足以將人溺斃的深情,透過那片血色屏障,將手裡那杯在華麗水晶燈下折射出琥珀色光芒的交杯毒酒,穩穩遞到了我的眼前。
他微微傾身,笑容完美無瑕,眼底卻是一片我前世從未看透的、冰冷的算計深淵。
喝了這交杯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嗬。
前世他確實做到了,把我拖進地獄,榨乾我最後的價值,然後和那個女人一起,看著我像垃圾一樣腐爛!
而那杯酒,就是前世在我腹中埋下的劇毒種子,徹底扼殺了我往後孕育自己孩子的希望!
而他,厲晟,我的好丈夫,在我絕望痛苦之際,適時地、溫柔地提出了收養的建議。
喔噢,多麼仁慈!多麼體貼!多麼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我胃裡不禁翻江倒海,腥甜的鐵鏽味直衝喉嚨。不是悲傷,是一股純粹的、沸騰的恨意!前世那些深入骨髓的冰冷絕望,將在此刻被徹底點燃,化作足以焚燬一切的烈焰。
就在厲晟的手指即將碰到我手腕,要將那杯象征一生一世的毒藥喂入我口中的千鈞一髮之際——
啪嚓!
一聲刺耳的脆響,如同冰麵乍然破裂,突兀地打斷了婚禮進行曲的尾音。
我猛地揮開手臂,動作快得近乎本能。那杯象征著厲晟深情與未來的交杯酒,在我和他之間的空隙裡劃過一道短暫的弧線,隨後狠狠砸在鋪著昂貴紅毯的地麵上。
晶瑩的酒杯碎片四濺開來,猩紅的酒液潑灑出來,潔白昂貴的婚紗下襬是一片被酒水暈染開的、宛如血跡的汙漬。冰涼的液體濺上我腳踝的瞬間,帶來了一種詭異而真實的觸感。
全場死寂一片。
上一秒還洋溢著祝福與歡笑的宴會廳,此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聲音戛然而止。數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燈,齊刷刷地聚焦在我和厲晟身上,每個人臉上充滿了震驚、錯愕以及難以置信。司儀張著嘴,後麵那句禮成卡在喉嚨裡,顯得滑稽又尷尬。
厲晟臉上的笑容凝固,像是一種精心雕琢的麵具被暴力打碎後的扭曲。他維持著遞酒杯的姿勢,手臂懸在半空,手指因為極度的震驚和猝不及防的狼狽而微微顫抖。
他望向我,那雙總是充滿深情的桃花眼裡,此刻隻剩下錯愕、疑惑和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深不見底的陰鷙。
菀菀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緊張了手滑了
他試圖上前一步,伸手想安撫我,動作卻僵硬得像提線木偶。
我後退了半步,動作不大,卻帶著清醒的拒絕和疏離。冰冷的恨意在胸腔裡奔湧咆哮,但臉上,我卻極其緩慢地扯開了一個笑容。
那笑容綻放在我精心描繪的妝容上,明媚晃眼,如同春日最嬌豔的玫瑰,花瓣下卻藏著致命的尖刺。
我歪了歪頭,視線從地上的狼藉和酒漬上抬起,精準地鎖住厲晟那雙極力掩飾驚濤駭浪的眼睛。我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一絲新婚妻子特有的嬌嗔和俏皮,清晰地穿透了這片死寂的空氣——
老公。
我甜甜地喊了一聲,這個曾經讓我甘之如飴的稱呼,此刻猶如蜜糖裹著砒霜。
我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地上那片醒目的汙紅,然後重新對上他驟然收縮的瞳孔,紅唇輕啟,吐氣如蘭:這酒……好像不乾淨呢。
不……不乾淨
厲晟的臉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連精心打理的髮際線都似乎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菀菀,你說什麼傻話這是酒店最好的珍藏……
哦是嗎
我平靜地打斷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甜美,眼神卻銳利如冰錐。我上前一步,無視他身體繃緊的僵硬,無視周圍賓客的竊竊私語,我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邊。
溫熱的呼吸拂過他冰涼的耳廓。這個曾經讓我心跳加速的親密距離,此刻隻讓我感到徹骨的噁心和冰冷。
我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清的氣音,每一個字都浸透著前世的怨毒,清晰地、緩慢地送入他的耳中:
那你老家那個懷了你種、剛滿三個月的林招娣……她喝的水,乾淨嗎
嗡——
厲晟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高壓電流瞬間擊中。
他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儘,慘白如紙,瞳孔驟然放大到極致,那是一種被扒光了所有偽裝、被人窺見最深處肮臟秘密的恐懼。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手裡端著的另一隻酒杯,也悄然從他僵硬的手指間滑落,哐噹一聲砸在地上,碎片和酒液又再添一抹狼藉。
周圍的死寂被打破,在場賓客瞬間炸開了鍋——
天啊!怎麼回事
林招娣誰啊老家懷孕三個月!
厲晟老家真有人懷孕了他不是一直說單身嗎
薑小姐這話什麼意思酒不乾淨難道……
這婚禮……太邪門了吧!
快門的閃光燈瘋狂閃爍,記者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不顧保安的阻攔拚命擠上前。驚疑、鄙夷、看好戲的目光,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台上失魂落魄、狼狽不堪的厲晟牢牢困住。
他精心策劃的完美婚禮,他躋身上流社會的跳板,在這一刻,被他自己親手端來的毒酒和深埋的秘密,砸得粉碎。
我站在風暴的中心,潔白的婚紗下襬沾染著象征毒計與背叛的酒漬,如同盛開的複仇之花。看著他麵無人色、搖搖欲墜的樣子,看著他眼中那崩塌的世界,一股冰冷而暢快的洪流沖刷過我的心靈。
厲晟,蘇柔。現在,好戲纔剛剛上演!你們前世加諸於我的一切痛苦,我要成倍、百倍、千倍地全部奉還!
2
薑家彆墅厚重的雕花木門悄無聲息地合攏,瞬間隔絕了門外喧囂嘈雜的世界。室內恒溫空調送出的暖風帶著熟悉的、屬於家的安心氣息,卻再也無法真正溫暖我冰冷的心房。
玄關巨大的落地鏡映出我的身影——潔白的婚紗已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剪裁利落的黑色連衣裙。婚紗的裙襬處,那片象征毒計與背叛的暗紅酒漬,如同一個猙獰的烙印,提醒著我剛剛結束的這場鬨劇。
菀菀……我的寶貝女兒!
父親薑正洪從客廳急匆匆趕來,高大挺拔的身形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他的目光犀利,第一時間就捕捉到我婚紗裙襬上那抹突兀的汙漬,眉眼立刻擠出一個川字。
這到底怎麼回事婚禮現場亂成一鍋粥!記者電話快把老張的手機打爆了!厲晟那臭小子呢他讓你一個人回來的!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怒意,彷彿風暴前壓抑的寧靜。父親一生殺伐果斷,在商場上從無敗績,唯一的軟肋,便是我這個女兒。
前世,正是我被愚蠢的愛情矇蔽了雙眼,將他拖入了厲晟精心編織的陷阱,最終掏空了薑氏,讓他含恨而終。
此刻,我看著父親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憤怒,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緊,愧疚與恨意交織翻湧。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哽咽和眼底翻騰的戾氣。
大仇未報,現在還不是軟弱的時候。
我微微蹙眉,舉手投足之間刻意展露出奔波後的疲憊與脆弱:爸,我有點……不太舒服。
我把一隻手按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這個細微的動作果不其然立刻吸引了父親全部的注意力。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父親瞬間緊張了起來,他上前一步,扶住我的手臂,仔細端詳我的臉色。
很快,他目光再次落回我小腹的位置,又快速掃過我裙襬的汙漬,一個難以置信卻又合乎情理的猜測在他腦海中迅速浮現。他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得幾乎要刺穿我。
厲晟那個狗東西,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冇有直接回答,隻是將身體微微靠向父親寬厚的臂膀,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陰影。
爸,我想先上樓休息一下。今天突發的事情太多……太亂了。
好,好,你先休息!什麼都彆想!
父親立刻扶著我走向樓梯,同時頭也不回地厲聲吩咐候身旁的管家張千:老張!立刻打電話給周醫生!讓他馬上過來!還有…給我查!那個叫林招娣的女人和厲晟老家的一切!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清楚!立刻!馬上!
是,先生!張千神色一凜,立刻躬身應下,轉身快步離開。
父親將我送到臥室門口,大手在我肩頭用力按了按,神情複雜,眼底充滿了心疼。
晚晚,好好休息。彆怕,就算天塌下來,有爸爸在。
我輕輕點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當厚重的房門在身後無聲合攏,我臉上那層脆弱的偽裝瞬間褪去,眼底的疲憊瞬間被恨意取代。我挺直脊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薑家精心打理的花園,暮色四合,華燈初上,一派寧靜祥和。這曾是我前世拚死也要守護的港灣,最終卻成了埋葬我和父親的墳墓。
我掏出手機,螢幕的幽光照亮著我毫無表情的臉。指尖在通訊錄裡一個冇有名字、隻存儲了加密號碼的聯絡人上停頓了一秒,然後毫不猶豫地撥了出去。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通。
是我,薑菀。
我的聲音平靜無波,冇有一絲情緒起伏,與剛纔在父親麵前的柔弱判若兩人。
薑小姐。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同樣冷靜、毫無波瀾的男聲。
那人是秦默,父親早年資助、後來秘密培養的頂尖人才,一個隻存在於薑家最深層陰影裡的名字,前世直到最後,他才被厲晟和蘇柔利用來反咬我們一口。
但這一世,他是我複仇棋盤上,第一枚也是最重要的一枚暗子。
我要你幫我做三件事。
第一,厲晟和蘇柔名下所有銀行賬戶、股票、房產,從現在起,我要實時監控,任何異常變動,第一時間報我。第二,查蘇柔近期所有的通訊記錄、行蹤軌跡,特彆是她和厲晟私下見麵的地點、時間。
我頓了頓,目光落在窗外花園裡一株開得正盛的玫瑰上,花瓣嬌豔欲滴,像極了蘇柔那張偽善的臉。
查清厲晟在雲城那個剛註冊的空殼公司——‘晟奕科技’的詳細情況,包括他們正在秘密接觸的投資方。我要所有資料,最遲明晚。
明白,小姐。秦默冇有任何疑問,乾脆利落地應下。
資金流向和通訊記錄已經開始追蹤。雲城那邊,天亮前給您初步報告。
很好。我掛斷電話,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劃過。
晟奕科技,這個在前世如同無底洞般吞噬了薑家大半流動資金的希望項目,這一世,它將變成勒死厲晟的第一根絞鏈。
手機螢幕再次亮起,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加密郵件。我點開,裡麵是幾張畫素有些模糊、但辨識度清晰的照片。背景是在城郊一處私密性極高的溫泉度假村。
照片中的男女主角,正是我那用情至深的新婚丈夫厲晟,以及…我的好閨蜜蘇柔。
兩人身著浴袍,姿態親昵,厲晟的手甚至曖昧地搭在蘇柔纖細的腰肢上。拍攝時間赫然顯示為——婚前一週!
照片的最後一張,是一份婦科檢查報告的影印件。姓名:蘇柔。診斷結果一欄,上麵清晰地寫著:早期妊娠,約6周。
六週!比那個林招娣還早!
換句話說,當我還在滿心歡喜籌備婚禮,沉浸在我以為找到此生摯愛,憧憬美好未來的時候,這對狗男女,早已暗中勾結,乾儘齷齪之事!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怒火猛地衝上頭頂,眼前甚至短暫地黑了一下。我死死攥緊手機,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前世被欺騙、被利用、被榨乾最後價值後像垃圾一樣拋棄的屈辱,以及蘇安安拔掉我氧氣管時那冷漠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刃,狠狠紮進了我心臟的最深處。
蘇柔……
我反覆無聲地咀嚼著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夾雜著深入刻骨的恨意。
前世,她就是用這張楚楚可憐的臉,用無微不至的關懷,一步步瓦解我的防線,讓我心甘情願地把蘇安安那個賤種視如己出,最後被她親手調教成弑母的刀!
她享受著我的信任,揮霍著我薑家的財富,最終和厲晟一起,將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可惜,這一次,她怕是要失算了。
我,薑菀,這次死也要這對狗男女手裡奪回原本屬於薑家的一切!
3
冇過多久,手機再次震動提醒,是秦默發來的追加資訊:薑小姐,已定位蘇柔。她現在恰好在您常去的那家SPA會館做護理,VIP室。
螢幕上冰冷的文字,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我幾欲焚燬理智的怒火。
常去的SPA會館VIP室
嗬,她真是用心良苦。
前世,蘇柔就是在這裡,不動聲色地給我灌輸了多少厲晟有多好的**湯,離間了多少我和父親的感情。這裡,是她編織溫柔陷阱的巢穴之一。
好,很好。
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耍什麼花招。
我走進衣帽間,目光掠過那些昂貴稀有的高定禮服,視線最終停留在一套剪裁極致利落、線條冷硬的黑色褲套裝上。
我換上它,對著鏡子,一絲不苟地將長髮挽成一個乾練的髮髻,露出修長而白皙的脖頸。鏡中的女人,眉眼依舊精緻,但眼底再無半分溫軟,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與決絕。
我拿起手包,剛轉身下樓,就看見父親正背對著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和什麼人打著電話。
證據!我要確鑿的證據!那個林招娣……對!控製起來!還有厲晟那個媽……什麼跑了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即使父親冇有回頭,我也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壓抑的暴怒。
我冇有打擾他,隻是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小姐,車備好了。
司機老王早已等候在門廳,神色恭敬,眼神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聲音平靜無波,報出了那家頂級SPA會館的名字:去雲境。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勾勒出這座繁華都市冰冷而迷離的輪廓。車窗外的流光溢彩倒映在我毫無波瀾的眼底,像一場無聲的默劇。
厲晟虛偽的誓言,蘇柔貼心的陪伴,父親日漸疲憊卻強撐的麵容,還有蘇安安最後那雙冰冷的手…
前世的過往,如同走馬燈般在我腦海中急速閃過,每一幀畫麵,都像淬毒的刀,反覆淩遲著我早已千瘡百孔的靈魂,也將那名為複仇的火焰,淬鍊得越發冰冷致命。
雲境會館裡,熟悉的、帶著昂貴精油芬芳的空氣撲麵而來。
薑小姐,晚上好。
侍者恭敬地鞠躬,目光停留在我一副來者不善的麵容和一身與SPA氛圍格格不入的行頭上,隨即更加恭敬謙卑。
嗯。
我淡淡應了一聲,腳步冇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走廊深處那扇熟悉的、掛著VIP室鎏金門牌的門。
我冇有敲門,而是直接伸手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隔音極好的木門。
門內,氤氳著溫暖濕潤的蒸汽,空氣中瀰漫著花果與草木精油的馥鬱芬芳。
巨大的按摩床上,蘇柔正愜意地趴伏著,潔白光亮的背部暴露在柔和的暖光燈下,一名技師手法嫻熟地為她塗抹著昂貴的身體乳。她側著臉,閉眼享受著,唇角還帶著一絲慵懶滿足的弧度,像一隻饜足的貓。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慵懶地半睜開眼,帶著被打擾的不耐煩。
然而,當她的視線聚焦在門口一身黑衣,如同複仇女神般降臨的我身上時——
啊!
蘇柔臉上的慵懶愜意瞬間凍結,她猛地撐起身體,動作之大,差點從按摩床上滾下來。她手忙腳亂地抓起旁邊雪白的浴巾,用力裹住自己的身體。
菀…菀菀!你……你怎麼來了!
她眼神慌亂得像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在我冰冷的臉上和我身後的大門之間遊移,臉色慘白如紙,連精心保養的指甲都深深掐進了攥在掌心的浴巾裡。
技師也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我冇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一點一點掃過蘇柔那張驚惶失措的小臉,以及她下意識護住小腹的動作……最後,視線落在她那因為過度緊張而微微發抖的肩膀上。
密閉的空間裡,隻剩下精油香薰機細微的聲響,以及蘇柔越來越無法掩飾的喘息。
我向前邁了一步。高跟鞋踩在柔軟吸音的地毯上,明明冇有聲響,卻每一步彷彿狠狠踩在蘇柔緊繃的神經之上。
她整個人猛地一縮,裹緊了浴巾,身體下意識後傾,彷彿在躲避什麼。
我走到按摩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頭頂燈光打下的黑影,將她完全覆蓋。
我的表情冇什麼變化,平靜得像一灘死水,眼底卻帶著煞人的寒意。
菀菀,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你和厲晟哥的婚禮…
蘇柔聲音顫抖,臉上的表情笑得比哭還難看。
婚禮砸了。
我淡然一笑,指尖冰涼劃過她汗濕的額頭,停在她平坦小腹上。
因為厲晟老家有個三個月大的種,而你這裡…也有個他六週大的孽種,對不對我的‘好閨蜜’!
蘇柔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儘褪:不!菀菀!你聽我解釋!是厲晟他逼我…
逼你他逼你在他老家藏個孕婦逼你在我婚禮前一週和他泡溫泉
我甩出手機,螢幕上她和厲晟的溫泉照、孕檢報告清晰無比。
你們這對蛆蟲,真讓我噁心。
蘇柔徹底崩潰,涕淚橫流抱住我的腿:菀菀我錯了!是他騙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孩子…孩子我馬上打掉!
打掉我輕笑,一腳甩開她,猶如避開腐臭的垃圾一樣,冷笑道:不,你得好好生下來。這是你和厲晟的‘愛情結晶’,怎麼能不要
她愕然抬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厲晟完了。薑家會像碾死螞蟻一樣碾碎他。而你,蘇柔,帶著他的孽種,陪他一起下地獄吧!這才叫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身後傳來蘇柔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但我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
不久,我的手機再次震響,這次是父親發來資訊,內容簡短而有力:
人證林招娣已控製。厲母在逃。厲晟名下所有賬戶凍結。律師函天亮前送到厲家。
後麵跟著秦默提供的加密檔案——厲晟空殼公司晟奕科技的核心數據與黑賬,足以讓他牢底坐穿!
痛快嗎不夠!前世剜心剔骨的痛,這才哪到哪這一世,我要他們加倍血償!
4、
三天後,厲晟像條喪家犬衝進薑家彆墅,雙目赤紅,鬍子拉碴,昂貴的西裝皺得像塊丟進垃圾桶也冇人要的破抹布。
保鏢上前立刻攔住他,他像瘋狗似的大喊大叫:你TM放開我!薑菀!你出來!你憑什麼凍結我資產!憑什麼汙衊我!
我坐在二樓露台,慢條斯理攪動咖啡,欣賞他狼狽的模樣,動作優雅至極。
汙衊
我挑眉,隨手一揮,將一疊溫泉親密照和孕檢單撒下去,紙片雪花般落在他臉上。
證據確鑿。哦對了,你那個‘晟奕科技’,偷稅漏稅、挪用投資款的證據…現在檢察院應該收到了呢…不用謝我哦~
厲晟如墜冰窟,瘋狂腳踩那些照片:假的!假的!TM的都是假的!有人要陷害我!都是P的!是蘇柔那個賤人勾引我!
省省吧。你的深情戲碼,我上輩子看夠了。滾出薑家,等著收法院傳票。你和蘇柔,還有你們那兩個孽種,一個都跑不了。
我輕抿了一口咖啡,瀟灑離去,隻留他一個人在風中無能咆哮。
厲晟俊美的麵容瞬間變得扭曲猙獰,他奮力起身,像是要和誰同歸於儘一樣撲了上來,保鏢見狀,立刻將他粗暴地拖出了彆墅。
世界清靜了。
複仇的快感如烈酒灼喉,但我冇時間沉醉,因為我知道蘇柔那個毒婦,絕不會坐以待斃。
果然,一週後,私家偵探發來偷拍——蘇柔臉色蒼白,裹著厚外套,鬼鬼祟祟進入一家以無痛人流聞名的地下診所。
想毀屍滅跡
我不禁冷笑,隨即撥通一個電話:按計劃攔住她。‘孩子’可是重要籌碼,得留著。
電話那頭應下。我走到窗邊,看著陰沉天色。
蘇柔,你想偷偷流掉這個孽種脫身
做夢!
放心,我會讓這個孩子,成為勒死你們這對狗男女的,最後一根絞鏈!
5
蘇柔被請進郊區彆墅軟禁的當晚,厲晟就因涉嫌職務侵占和偷稅漏稅等問題被警方帶走調查,訊息上直接衝上了本地財經的頭版頭條。
照片裡他西裝襤褸,被記者話筒懟臉,昔日儒雅蕩然無存,標題醒目又刻薄:科技領域新貴隕落厲晟婚禮醜聞背後疑似涉嫌經濟犯罪!
我坐在家中,晃著紅酒杯,看著新聞,眼底一片冷漠。
忽然,手機響起,是蘇柔的號碼,接通後聽見她歇斯底裡的哭嚎:
薑菀!你滿意了!晟哥進去了!你放我走!孩子我不要了!我立刻消失!
還晟哥看來這對狗男女還是真愛。
既然這麼相愛,那就讓他們鎖死好了!
孩子我冷笑,聲音帶著幾分戲謔:那可是厲晟的長子,金貴著呢。安心養胎,吃穿用度,我們薑家不會虧待你肚子裡的‘籌碼’。不等對方答覆,我先行一步掛斷拉黑了號碼。
父親手段雷霆,不出三天,薑氏集團正式啟動對晟奕科技的強製收購程式,價格低到塵埃。厲晟靠薑家資源堆砌的那點泡沫資本,頃刻崩塌。
厲母像陰溝老鼠被人從鄰省抓回,麵對林招娣的指認和薑家律師拿出的轉賬記錄,包括厲晟用化名給林招娣的安胎費。見情況不妙,那個女人哭嚎著把臟水全潑給自己的兒子:是他!都是那個畜生搞出來的!不關我事啊!
牆倒眾人推。厲晟昔日稱兄道弟的夥伴紛紛撇清關係,並曝出他更多齷齪的醜事:挪用項目公款包養蘇柔、偽造合同、甚至試圖給薑氏核心項目埋雷!鐵證如山,刑期十年起步。
我走進看守所會見室。隔著玻璃,厲晟穿著囚服,眼窩深陷,鬍子拉碴,像條被人抽了脊梁骨的喪家之犬。
他看見我,眼底迸出最後一絲怨毒的光,飛撲到玻璃上破口大罵:薑菀!你這賤人!毒婦!是你設局害我!
我拿起通話器,聲音平靜無波:設局酒裡的藥,是你買的。林招娣,是你睡的。蘇柔的肚子,是你搞大的。黑賬,是你親手做的。
我每說一句,他臉上的血色就褪一分:我隻是實事求是,把你們這對渣滓的遮羞布,扯了下來而已。
蘇柔!是那個賤人勾引我!還有你!裝什麼清高!要不是我看上薑家的錢…
閉嘴!我立刻打斷他,眼神冷若冰霜。
比起你們給我準備的終身不孕和拔氧氣管,我夠仁慈了。好好享受牢飯吧,厲晟。你媽,還有蘇柔肚子裡的孽種,會替你看著外麵…哦,忘了告訴你……
我傾身微笑,對著話筒一字一頓:蘇柔流產手術被我攔下了。你的長子,會好好生下來,頂著‘詐騙犯私生子’的名頭,一、輩、子、活、下、去。
不——!!!
厲晟目眥欲裂,瘋狂捶打玻璃,被獄警粗暴拖走,絕望的嚎叫在走廊迴盪。
走出看守所,陽光刺眼。秦默撐開黑傘:薑小姐,蘇柔那邊有動靜。她試圖買通看守的傭人傳訊息出去,聯絡人叫…李強。
李強我眯起眼冷笑。
前世厲晟身邊那個沉默凶狠的司機兼打手,蘇柔的姘頭之一!最後按住我手腳讓蘇安安拔我呼吸管的人…
盯死他。我冷聲吩咐道:無論蘇柔想遞什麼,讓她遞。正好我們一網打儘。
6
幾天後,由於一位女傭的疏忽,一封皺巴巴的信意外傳到蘇柔手中。
她躲在衛生間狂喜看完,塞進內衣,夜裡藉口腹痛,被送往醫院。
車子剛出彆墅區冇多久,就被幾輛越野前後逼停。秦默帶人拉開車門,蘇柔驚恐尖叫,被捂住嘴拖下車。李強剛想衝出去救人,被瞬間按倒在地,嘴裡搜刮出刀片。
我從陰影裡走出,高跟鞋踩在冰冷路麵,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響。
蘇柔抬頭看到我的瞬間,絕望悲鳴。
蘇柔,想帶著我的‘籌碼’跑路找你這位叫‘強哥’的老相好接應
我抽出她藏在內衣裡那封信,掃了一眼,上麵全是惡毒的詛咒以及詳細的逃跑路線圖。我嗤笑,將信紙慢條斯理撕碎,像天女散花一樣揚在蘇柔慘白的小臉上。
打斷李強一條腿,扔給警察,就說持械綁架未遂。我從容下令,目光重新落回蘇柔隆起的小腹:至於你…這麼不老實的話,看來彆墅是容不下你了。
蘇柔瞳孔驟縮,瘋狂掙紮:薑菀!你想乾什麼!我的孩子!你會遭報應的!薑菀!你不得好死!
放心。
我俯身,指尖劃過她汗濕的額頭,聲音輕柔如毒蛇吐信:
我會給你找個‘清淨’地方待產。讓我想想…哦,對了…精神病院的特護病房,隔音很好…最適合像你這樣孕婦靜養。你說是不是呢
她徹底崩潰,淒厲的哭嚎劃破夜空,隨後被保鏢塞進另一輛車帶走。而我則坐進勞斯萊斯的後座,閉目養神。
手機螢幕亮起,是父親發來訊息:收購完成。厲晟名下所有財產清算完畢。林招娣拿了這筆錢,同意回老家永不出現。
塵埃落定不!
我睜開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
蘇柔肚子裡那個孽種,李強背後是否還有他人還有前世那個拔我氧氣管的好女兒安安…此刻,應該正作為棄子,在某個角落像野草一樣生長吧
複仇的宴席,主角纔剛登場呢。
7
很快,蘇柔被關進郊外一家以管理嚴格而聞名的精神病院特護病房。
我貼心地安排了一位身形魁梧、不苟言笑的特護——負責24小時全天候盯防。
蘇柔大概做夢也冇想到,她曾經腹中心心念念與厲晟的愛情結晶,最後成了拴死她的鐵鏈。
李強因持械綁架未遂和故意傷人被判了七年。宣判那天,他拖著傷腿,戴著鐐銬,回頭看向我時,眼中像是藏了滔天的恨意,無聲地動了動嘴唇——是安安的口型。
我端坐旁聽席,優雅頷首,回以微笑。
安安我親愛的好女兒,我當然冇忘她。
前世那她雙拔我氧氣管的小手,今生,也該輪到我捏碎她的喉嚨了。
十年,彈指一揮間。
薑氏帝國在我手中擴張數倍,父親頤養天年。厲晟在牢裡熬乾了最後一絲人樣,肝癌晚期保外就醫,苟延殘喘。蘇柔在精神病院生下兒子,取名厲孽。孩子三歲就被我以精神病人無撫養能力為由強製送走,丟進最混亂的孤兒院。
至於蘇柔她瘋了,真瘋了。
她終日縮在精神病院的牆角,唸叨著晟哥和兒子,偶爾清醒時,會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然後被特護一發鎮定劑了事。
這天,我參加一場慈善晚宴,水晶燈璀璨,賓客滿盈。一個穿著純白連衣裙、清純得像朵小百合的女孩,端著一杯香檳怯生生走近,聲音柔軟:薑阿姨我是安安,蘇柔的女兒…您還記得我嗎
全場瞬間安靜,燈光瘋狂閃爍!
我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女,眉眼依稀有蘇柔的影子,但眼神更清澈無辜,帶著恰到好處的卑微與怯意。
真是精湛的好演技。
要不是前世的記憶刻骨銘心,我幾乎又要被她這隻白眼狼給騙了。
安安……蘇安安
我放下酒杯,笑容溫和,假裝思考片刻,恰逢適宜地故意提起蘇柔:
當然記得。安安,你媽媽…還好嗎
薑阿姨,媽媽她…不太好。我偷偷去看過她,她瘦了好多。薑阿姨,我知道媽媽和厲叔叔對不起您,但我…
蘇安安上前一步,想抓我的手,姿態卑微又可憐:但我隻是個孩子…求您,讓我留在您身邊贖罪好不好我什麼都能做!
啊…這一幕多麼似曾相識啊!
前世她就是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利用我的心軟,讓我收養她。
然而呢我誠心誠意待她,把她視如己出。最後換來的卻是她拔掉我的氧氣管,親手送我去見閻王。
真是好一隻冇心冇肺的白眼狼!
我輕輕避開她的手,笑意不達眼底:贖罪好啊。話說安安…你李強叔叔快出獄了吧上週你去探監,聊得開心嗎
安安臉上的血色褪儘,偽裝的無辜麵具瞬間破碎,聲音帶著止不住的顫抖:啊…您…您是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
我冷笑,從手包抽出一疊照片甩在桌上——她和王強在監獄會客室密談的畫麵。
照片裡,蘇安安的眼神陰狠,看不出半分現在偽裝的這副清純模樣。
李強告訴你,他出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我,替你媽‘報仇’,對吧你還答應幫他找我的行程
我話音剛落,滿場嘩然!記者們像發了瘋一般往前擠,閃光燈接連不斷。
鏡頭的閃光燈下,蘇安安像被人從裡到外扒了個乾淨,然後丟在了雪地裡,渾身顫抖個不停。
想贖罪那就替我去看看你那位‘強叔’吧。我撥通手機,按下擴音。
電話那頭傳來李強淒厲到非人的慘叫,硫酸腐蝕的滋滋聲…以及秦默冰冷的聲音:薑小姐,按照您吩咐,‘禮物’已經送到了。他這輩子,彆想再用腿走路,也彆想再‘看’見任何東西了。
啊——!!!
蘇安安尖叫著癱軟在地,看向我的眼神如同看地獄爬出的惡鬼,扭曲至極。
我俯視她,如同俯視螻蟻:你曾經拔了我氧氣管,現在,我撕碎了你的靠山。很公平,不是嗎
我揮手,讓保鏢上前架起如同爛泥般的蘇安安,冷笑道:既然你和蘇柔如此母女情深,那我隻好成全你,把你送去你母親的特護病房,和你親愛的媽媽‘團聚’咯。剛好你們母女倆個,可以相互做個伴~
晚宴照常繼續,我依舊是眾星捧月的薑董,隻是三米之內,無人再敢靠近。
深夜,醫院頂級VIP病房裡。
厲晟躺在病床上,瘦得脫形,渾身插滿管子,活像一具命不久矣的骷髏,監測儀發出規律的嘀嘀聲。
我獨自走進病房,悄悄關上門。
他的眼球動了動,認出來是我,喉嚨裡發出聽不清的嗚咽聲,恐懼又怨念。
我走到床邊,慢條斯理地戴上無菌手套,微微俯下身,湊近他耳邊,聲音輕柔甜美,宛如情人撒嬌時的呢喃:
厲晟,你的招娣拿了錢跑了。你的長子厲孽,在少管所,因為捅人,剛追加了五年刑期。你的蘇柔在精神病院,每天被電擊治療,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哦,對了…還有你的好女兒蘇安安,今晚剛進去陪她媽媽了呢~
聽完我說的話,厲晟喉嚨呼吸的聲音明顯加劇,監測儀的心跳曲線瘋狂飆升。
至於你…
我冰涼的手指,緩緩撫上他插著氧氣管的鼻子,感受著他瀕臨死亡的顫抖和恐懼。
當初那杯毒酒,味道還記得嗎
在他驟然瞪大的、極致恐懼的瞳孔中,我微笑著,指尖輕輕一勾——
啪。
氧氣管,應聲而落。
監測儀發出刺耳的長鳴。
嘀——————————!
窗外,夜色如墨。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而這一次,我親手,關上了地獄的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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