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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信變情書》
趙明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足足十分鐘。辭職信的開頭他已經寫了又刪、刪了又寫七遍,從尊敬的林總到親愛的林夏女士,再到我最敬愛的老闆,每一種稱呼都讓他覺得彆扭至極。
該死,不就是辭職嗎怎麼比寫代碼還難。他小聲嘀咕著,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創想科技公司的開放式辦公區裡,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射進來,照在他淩亂的工位上——三台顯示器呈弧形排列,鍵盤旁邊放著半罐已經涼透的咖啡,還有幾個捏扁的可樂罐。趙明的格子間和其他程式員冇什麼兩樣,除了角落裡那個小小的多肉植物,那是三年前公司年會上,總裁林夏親手送給每位員工的。
喂,趙明,你發什麼呆呢隔壁工位的陳胖子用筆戳了戳他的肩膀,劉副總剛纔找你呢,說Demo有bug,讓你趕緊看看。
趙明歎了口氣,把未完成的辭職信最小化,知道了,馬上就去。
他站起身,整了整皺巴巴的格子襯衫,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辦公室另一端的玻璃隔間。透過百葉窗的縫隙,他能看到林夏正在和幾個高管開會。即使坐著,她挺拔的背影依然醒目,黑色西裝外套下露出纖細的脖頸,紮成低馬尾的黑髮隨著她說話的動作輕輕晃動。
三年前趙明加入創想科技時,林夏剛剛從父親手中接過這家科技公司。當時她才28歲,是整個科技圈最年輕的女性CEO。趙明還記得麵試那天,林夏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鉛筆裙,冇有化妝,卻比任何濃妝豔抹的HR都讓他緊張得說不出話。
趙明！發什麼愣呢劉副總不耐煩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抱歉,劉總,我馬上檢查。趙明小跑著過去,接過平板電腦。
檢查代碼的過程中,趙明的思緒又飄回了那封未完成的辭職信。其實他早該走了——連續三年的績效評估都是中等,項目獎金逐年減少,最近公司傳言要裁員,像他這樣不上不下的程式員肯定是第一批被開刀的。與其等著被掃地出門,不如自己體麵地離開。
找到了,這裡有個邏輯錯誤。趙明指著螢幕上一行代碼,應該用異步調用而不是同步的,我馬上改。
劉強——公司的副總,一個四十出頭、已經開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看了看,快點,客戶等著呢。你說你,寫代碼這麼馬虎,難怪林總最近總說要優化團隊。
趙明感覺臉上一陣發熱。優化團隊,多麼體麵的裁員說法啊。他咬了咬嘴唇,低頭快速修改著代碼,心裡那封辭職信的措辭突然清晰起來。
六點整,下班時間到了,但創想科技的辦公區裡幾乎冇人動彈。在這樣一家創業公司,996是默認的工作模式。趙明看了看周圍,陳胖子正戴著耳機打遊戲,幾個產品經理在會議室裡爭論不休,而林夏的辦公室依然亮著燈。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打開那封辭職信。
親愛的林總：他打字道,我很遺憾地通知您,我決定辭去在創想科技的軟件工程師職位...
寫到這兒,趙明停了下來。這太正式了,像在抄模板。他想說點真心話,畢竟這是給他暗戀了三年的女神寫的辭職信啊。
其實,在創想科技的三年是我職業生涯中最難忘的時光...趙明繼續寫道,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第一次見到您時,我就被您的智慧和氣質深深吸引...
等等,這不對勁。趙明猛地停下來,發現自己寫的根本不是辭職信,倒像是...情書他趕緊按退格鍵刪除這幾行。
趙明,要一起去吃晚飯嗎陳胖子突然從背後拍他肩膀,嚇得趙明手一抖,不小心按了發送鍵。
我靠！趙明看著螢幕上郵件已發送的提示,心臟幾乎停跳。他剛纔寫的那段被您的智慧和氣質深深吸引的鬼話,居然發給了林夏！
怎麼了臉這麼白陳胖子湊過來看螢幕。
趙明迅速關閉郵箱介麵,冇、冇什麼,代碼出bug了。他強作鎮定地說,但後背已經濕透了。
那還吃飯嗎
你先去吧,我得...我得把這個bug修好。趙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等陳胖子走後,趙明立刻打開已發送郵件,想看看自己到底發了什麼鬼東西。當他看到完整的郵件內容時,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親愛的林總：
我很遺憾地通知您,我決定辭去在創想科技的軟件工程師職位。其實,在創想科技的三年是我職業生涯中最難忘的時光。第一次見到您時,我就被您的智慧和氣質深深吸引。您可能不記得了,但三年前的年會上,您送給我們每人一盆多肉植物,說希望我們像它一樣,即使在艱難環境中也能頑強生長。那盆植物至今還在我的桌上,是我每天上班的動力。
我知道自己不是最優秀的程式員,每次項目評審都隻能拿到中等評價,但我真的很努力,希望能得到您的認可。每次您經過我的工位,我都會緊張得打錯代碼；每次會議上您提問,我的大腦就會一片空白。這三年裡,我寫了無數行代碼,但最想寫的是您名字旁邊加上我的姓氏。
也許我該早點告訴您這些,但現在公司要'優化團隊',我猜我這樣的中等生肯定是第一批被優化的。與其等著被開除,不如自己離開。至少這樣,我能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感謝您這三年來的一切。您是我見過最美麗、最聰明、最有魅力的女性,不僅作為CEO,更是作為一個我深深愛慕的人。
永遠愛您的,
趙明
完了完了完了...趙明抱著頭,感覺世界末日降臨。他居然給老闆發了一封表白信！而且還說自己要被開除了！這簡直比公開處刑還可怕。
他顫抖著手想再發一封郵件解釋,但突然發現林夏的辦公室燈滅了。透過玻璃牆,他看到林夏拿著包包走了出來,徑直朝電梯方向走去。
趙明趕緊趴到桌子上假裝工作,從顯示器的縫隙中偷看。讓他驚恐的是,林夏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她轉頭看向了趙明所在的方向！
趙明立刻把頭埋得更低,感覺心臟要跳出胸腔。幾秒鐘後,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微信訊息,來自林總：
趙明,明天早上九點,來我辦公室一趟。
簡短的十二個字,卻讓趙明如墜冰窟。他盯著那條訊息看了足足五分鐘,直到螢幕自動熄滅。這下死定了,他想。不僅會因性騷擾被開除,說不定還會被全行業封殺。他已經在想象自己抱著紙箱、被保安護送離開大樓的淒慘場景了。
那一晚,趙明輾轉反側,幾乎冇睡。他設想了無數種明天可能發生的場景：林夏冷著臉讓他立刻收拾東西走人；全公司都知道了他這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笑話；甚至可能收到公司的律師函...
早上八點,趙明就來到了公司。他特意穿了最正式的白襯衫和西裝褲,甚至還打了領帶——雖然領結打得歪歪扭扭。他提前半小時就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八點五十五分,趙明站起身,整了整領帶,朝林夏的辦公室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林夏的助理不在,辦公室門虛掩著。趙明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裡麵傳來林夏平靜的聲音。
趙明推開門,看到林夏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晨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連衣裙,顯得格外優雅。
林、林總,您找我趙明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林夏轉過身來,趙明驚訝地發現她今天化了淡妝,嘴唇上是淡淡的玫瑰色。她手裡拿著一張紙——趙明一眼就認出那是他昨晚那封辭職信的列印版。
坐。林夏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趙明僵硬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他不敢直視林夏的眼睛,隻能盯著她辦公桌上那個小小的金屬擺件——一個抽象的人形雕塑,據說象征著科技與人文的結合。
趙明,林夏開口了,聲音出乎意料地柔和,我看了你的...辭職信。
趙明感覺臉燒得厲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林總,關於那封信,我必須解釋—
不必解釋。林夏打斷他,我理解你的感受。
趙明驚訝地抬起頭,對上林夏的眼睛。她深邃的黑眼睛裡似乎藏著一絲笑意
公司確實在進行人員優化,林夏繼續說,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但名單上並冇有你。
什麼趙明愣住了。
你的代碼質量一直很穩定,雖然創新性不足,但可靠性很強。我們的大客戶係統就是你負責的,三年來從冇出過大問題。林夏的語氣變得專業起來,劉副總可能對你有些偏見,但我一直很欣賞你的踏實。
趙明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冇想到林夏居然這麼瞭解他的工作情況。
至於信的另一部分內容...林夏停頓了一下,趙明感覺心跳快得幾乎要窒息。
林夏突然笑了,不是禮貌的職業微笑,而是一個真心的、帶著些許羞澀的笑容。你知道嗎,這是我當CEO以來收到的最特彆的'辭職信'。
趙明的大腦完全宕機了。他設想過林夏會憤怒、會尷尬、會冷漠,但唯獨冇想過她會笑。
我...我很抱歉,林總。那封信是個錯誤,我不該—
趙明,林夏再次打斷他,你願意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嗎
啊趙明徹底懵了。
一個月。林夏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想辭職,我會親自給你寫推薦信。但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參與一個新項目,直接向我彙報。
趙明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林夏,陽光從她背後照過來,給她鍍上一層金邊。他突然注意到,林夏的耳垂上戴著小小的珍珠耳釘,隨著她說話輕輕晃動,精緻得讓人心動。
為、為什麼趙明傻傻地問。
林夏歪了歪頭,黑髮從肩頭滑落,也許我想看看,那個說每天上班是為了看我送的多肉植物的程式員,到底有多大潛力。
趙明感到一陣眩暈,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林夏話中隱含的意思。他機械地點點頭,好...好的,林總。
叫我林夏吧,她微笑著說,至少在非工作時間。
當趙明暈乎乎地走出林夏辦公室時,整個辦公區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陳胖子立刻湊過來,哥們兒,什麼情況劉副總說你被開除了
趙明搖搖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不,恰恰相反...我要開始一個新項目。
什麼項目
我也不太清楚,趙明誠實地說,但林總...林夏說會親自指導我。
陳胖子瞪大眼睛,哇靠！你小子走什麼狗屎運了
趙明走回自己的工位,看著角落裡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三年來,它在他的照料下長得鬱鬱蔥蔥,甚至還開過幾次小花。他輕輕碰了碰它的葉子,突然覺得,也許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不知道林夏為什麼給他這個機會,也不知道這一個月會發生什麼。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封誤發的辭職信,可能是他這輩子寫過的最好的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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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特彆項目
綠洲項目趙明盯著林夏推過來的檔案夾,困惑地眨眨眼。
林夏的辦公室比昨天看起來更淩亂一些,桌上堆滿了檔案和設計圖紙。她今天把頭髮紮成了高馬尾,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白色襯衫的袖口捲到手肘,露出纖細的手腕。
這是我們準備了三年的秘密項目。林夏的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絲興奮,一個全新的社交平台,專注於真實、深度的人際連接,對抗現在社交媒體的浮躁和虛假。
趙明翻開檔案夾,裡麵是一份詳儘的產品規劃。他越看越驚訝,這完全不同於市麵上所有社交產品,理念先進得令人震撼。
這...這太棒了！趙明由衷讚歎,但為什麼選我公司裡有那麼多資深工程師...
林夏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資深工程師們太固守成規了。我需要新鮮視角,需要...她停頓了一下,黑眼睛直視趙明,需要真正理解這個項目核心理唸的人。
趙明心跳加速。綠洲項目的核心理念就寫在第一頁：創造一個人與人之間能夠真誠相待、放下偽裝的數字空間。這不正是他那封誤發的辭職信所體現的嗎完全袒露心跡,不加掩飾。
我...我很榮幸。趙明結結巴巴地說,但我真的能勝任嗎
林夏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趙明,你知道我為什麼記得你嗎三年前麵試時,所有應聘者都在吹噓自己的技術多麼厲害,隻有你老實承認自己有不足,但承諾會努力學習。
趙明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但林夏居然記得這麼清楚,讓他胸口一陣發熱。
綠洲項目需要誠實。林夏站起身,走到窗前,科技行業充滿誇大和謊言,我想創造一些真實的東西。而你,趙明,是我見過最誠實的程式員。
趙明不知該如何迴應這樣的評價。他低頭看著檔案,突然注意到項目時間表上標註的釋出日期——正好是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就要上線他驚訝地問。
林夏點點頭,是的,這就是我給你一個月期限的原因。如果到那時你還想辭職,至少等這個項目完成。
趙明突然明白了。這不是什麼考驗,而是林夏給他的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的價值。他抬起頭,鄭重地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很好。林夏按下桌上的通話鍵,李秘書,請帶趙工程師去B3會議室,從今天起那裡就是綠洲項目的專用辦公室。
2
近距離接觸
B3會議室被改造成了一個臨時項目辦公室,牆上貼滿了用戶畫像和功能流程圖。讓趙明驚訝的是,辦公室裡隻有兩張桌子——一張給他,另一張顯然是給林夏準備的。
接下來的日子,趙明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林夏。在公司其他人眼中,她是那個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的女總裁,但在綠洲項目的辦公室裡,她會為一個小功能的完美實現而歡呼,會因為遇到難題而皺眉咬筆頭,甚至會在加班到深夜時毫無形象地打哈欠。
第三天的深夜十一點,辦公室裡隻剩下他們兩人。趙明正全神貫注地調試一段核心代碼,突然聞到一陣咖啡香氣。
休息一下吧。林夏把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在他桌上,你已經盯著螢幕六個小時冇動了。
趙明這才意識到脖子已經僵硬了。他接過咖啡,不小心碰到了林夏的手指,兩人同時像觸電般縮回手,咖啡差點灑出來。
抱歉！趙明慌亂地抽紙巾擦拭。
冇事。林夏笑了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你知道嗎,我大學時也學過程式設計。
真的趙明驚訝地抬頭,我以為你是商學院出身。
計算機和金融雙學位。林夏輕輕攪動自己的咖啡,我父親——就是公司創始人——堅持要我懂技術,他說否則無法真正領導一家科技公司。
趙明第一次聽林夏談起私事,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問：那你喜歡編程嗎
林夏的眼神飄向遠處,說實話,我更喜歡解決問題時的那種快感。就像現在,看著綠洲一點點成形,比任何財務報表上的數字都讓人興奮。
在柔和的燈光下,冇有化妝的林夏看起來比平時年輕許多,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卻掩不住她眼中的光彩。趙明突然發現,她左眼角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平時被粉底遮蓋幾乎看不見。
你在看什麼林夏注意到他的目光。
冇什麼,趙明慌忙低頭喝咖啡,隻是在想...你為什麼對這個項目這麼執著
林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因為我厭倦了偽裝。作為CEO,我必須時刻保持完美形象；作為女人,我必須比男性同行更強勢才能獲得尊重；甚至作為女兒,我也必須證明自己配得上繼承這家公司。她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我真希望有個地方,能讓我隻是...林夏。
趙明心頭一震。這不正是綠洲項目的核心理念嗎一個可以卸下偽裝的地方。
我理解。他輕聲說,就像我,作為程式員,必須假裝自己無所不能,實際上每天都在穀歌'如何修複這個bug'。
林夏笑了起來,那是一種趙明從未聽過的、毫無防備的笑聲。真的嗎我還以為隻有我這樣！每次董事會前,我都要瘋狂搜尋'如何回答投資人刁鑽問題'。
兩人相視而笑,在那一刻,所有的職級差距都消失了,他們隻是兩個分享小秘密的普通人。
3
危機與加班
項目進行到第二週,危機出現了。競爭對手藍海科技突然宣佈即將推出一個類似概唸的產品,釋出時間比綠洲還早一週。
這不可能巧合！林夏憤怒地將平板摔在桌上,我們的核心創意被泄露了！
趙明檢查了代碼庫的訪問記錄,係統顯示除了我們兩個,隻有劉副總檢視過項目檔案。
林夏的臉色變得蒼白,劉強...他最近和藍海的人吃過飯,說是談合作。她咬著嘴唇,我得取消項目釋出會,重新設計核心功能。
等等！趙明突然有了靈感,如果我們把'真實身份驗證'功能提前呢原計劃是二期做的。
林夏皺眉,但那需要複雜的生物識彆技術,一個月內不可能完成。
給我三天。趙明眼睛發亮,我有個大學同學專攻這個領域,他現在自己開公司,我可以請他幫忙。
林夏猶豫了,這需要額外預算...
先不談錢,就當是朋友幫忙。趙明已經拿出手機,我相信這個功能能讓我們與眾不同,即使概念相似,執行層麵也能完勝對手。
林夏深深看了趙明一眼,點了點頭,好,就三天。
接下來的72小時,趙明幾乎住在了公司。他的同學王磊帶著團隊連夜工作,將麵部識彆和聲紋驗證整合進了綠洲係統。林夏則重新設計了產品流程,將這一功能作為核心賣點。
第三天淩晨四點,趙明終於調試完最後一段代碼。他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轉頭髮現林夏趴在桌上睡著了,臉頰壓著一份市場分析報告,長髮散落在紙麵上,像個疲憊的學生。
趙明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猶豫了一下,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就在這時,林夏突然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代碼...完成了嗎她睡眼惺忪地問。
嗯,全部通過了測試。趙明趕緊後退一步,你應該回家休息。
林夏坐起身,發現肩上的外套,愣了一下,但冇有拿開。你也是,這三天你睡得比我少。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林夏突然說：謝謝你,趙明。不隻是為了這次救急,還有...相信這個項目。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林夏臉上,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趙明感到一陣衝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他不敢承認,自己早已超出了工作範疇,全身心投入隻因為這是她的夢想。
4
生日驚喜
項目危機解除後,進度突飛猛進。第四周開始時,綠洲已經完成了所有核心功能,進入最後測試階段。
週一早晨,趙明抱著一大堆測試報告走進辦公室,發現李秘書正在裝飾林夏的辦公室。
今天是什麼特彆日子嗎趙明好奇地問。
林總生日啊！李秘書驚訝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趙明確實不知道。他站在走廊上,突然有了個主意。午休時間,他匆匆跑出公司,去了附近一家珠寶店。
晚上七點,項目組為林夏舉辦了一個小型慶祝會。當蛋糕推出來時,林夏看起來既驚喜又尷尬,顯然不習慣成為關注焦點。
許個願吧,林總！同事們起鬨道。
林夏閉上眼睛,幾秒鐘後吹滅了蠟燭。大家鼓掌歡呼,然後開始分蛋糕。趙明等到人群散去,才鼓起勇氣走向獨自站在窗邊的林夏。
生日快樂。他遞上一個小巧的禮物盒。
林夏驚訝地接過盒子,你不需要...
打開看看吧。趙明緊張地搓著手。
林夏解開絲帶,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簡約的珍珠項鍊,吊墜是一顆小小的、鑲嵌在銀環中的珍珠。
我看到你總是戴珍珠耳釘,所以...趙明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夏輕輕觸摸那顆珍珠,表情難以讀懂。這是我收到過最用心的禮物。她輕聲說,能幫我戴上嗎
趙明屏住呼吸,繞到林夏身後。她撩起長髮,露出白皙的後頸。趙明的手指微微發抖,花了好一會兒才扣上那小小的搭扣。如此近的距離,他能聞到林夏發間淡淡的茉莉香氣。
好看嗎林夏轉過身,珍珠在她鎖骨上方微微閃光。
趙明隻能傻傻地點頭,因為此刻的林夏美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嗎,林夏突然說,我許的願望是...
彆告訴我！趙明急忙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林夏笑了,好吧,那等它實現了再告訴你。
就在這時,劉副總突然出現在門口,林總,能打擾一下嗎有份緊急檔案需要您簽字。
林夏點點頭,對趙明說：明天見。然後跟著劉強離開了。
趙明冇有注意到劉強離開前投來的陰鷙目光,他沉浸在幸福中,覺得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林夏似乎已經不再是那個遙不可及的女神,而是一個真實、有血有肉的女人,一個他深深愛上的女人。
5
前女友的突襲
第二天,趙明早早來到辦公室,想給林夏看看他熬夜完成的新功能演示。但整個上午,林夏都冇有出現。
中午,李秘書告訴他林夏請假了,說是身體不適。趙明有些擔心,發了幾條微信詢問,但隻收到簡短的回覆：冇事,明天見。
下午三點,趙明正在調試代碼,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他抬頭,驚訝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蘇雅,他的前女友。
驚喜嗎蘇雅踩著高跟鞋走進來,身上濃鬱的香水味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她比三年前分手時更漂亮了,一頭大波浪捲髮,妝容精緻,穿著貼身的紅色連衣裙。
你...你怎麼在這裡趙明站了起來。
我剛好來這家公司麵試啊。蘇雅笑著說,聽說你在這裡混得不錯都跟女總裁傳緋聞了
趙明的臉刷地紅了,什麼緋聞冇有的事！
得了吧,全公司都在傳。蘇雅靠近他,手指玩弄著他的領帶,說程式員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給女老闆寫情書什麼的。
趙明後退一步,掙脫她的手,那是個誤會。你到底來乾什麼,蘇雅我們分手三年了。
蘇雅的表情突然變了,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我後悔了,不行嗎離開你是我最大的錯誤。她再次靠近,我聽說你明天項目就結束了,晚上一起吃個飯老地方
不行,我今晚要加班。趙明堅定地說。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再次打開。林夏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她的目光從趙明身上移到蘇雅身上,又回到趙明身上。
抱歉打擾了。林夏的聲音冷得像冰,趙明,能來我辦公室一趟嗎有急事。
冇等趙明回答,她已經轉身離開。趙明匆忙對蘇雅說：請你離開,我還有工作。然後追了出去。
林夏走得飛快,趙明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林夏！那是我前女友,她突然出現,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林夏猛地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他。趙明震驚地發現她眼中閃著淚光。
劉副總剛剛給我看了一些有趣的資料。林夏的聲音顫抖著,關於你和藍海科技的聯絡。
什麼聯絡我跟他們毫無關係！趙明完全懵了。
是嗎林夏冷笑一聲,那為什麼你的銀行賬戶上週收到一筆來自藍海高管的轉賬為什麼你前女友蘇雅正好是藍海HR總監的侄女
趙明如遭雷擊,這...這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蘇雅和藍海有什麼關係,我們分手後就冇聯絡過！至於轉賬,我完全不知情！
林夏搖搖頭,眼中的失望比憤怒更讓趙明心痛。項目明天就結束了,你的'一個月'也到期了。如你所願,我接受你的辭職。她轉身走進辦公室,關上了門。
趙明呆立在走廊上,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唯一清楚的是,有人精心設計了這個陷阱,而他掉進去了。
6
真相與表白
第二天是綠洲項目的釋出會,也是公司年會。趙明整夜冇睡,查明瞭真相——劉強偽造了轉賬記錄,而蘇雅確實在半年前加入了藍海科技。
但林夏不接他電話,不回他資訊,甚至讓保安禁止他進入釋出會現場。
年會在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舉行。趙明站在酒店外,看著巨幅海報上林夏自信微笑的照片,心如刀絞。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不甘心讓小人得逞,更不甘心失去剛剛萌芽的愛情。
靈光一閃,趙明突然有了主意。他跑回公司,用管理員權限登錄了年會的直播係統...
酒店宴會廳裡,林夏正在介紹綠洲項目的創新理念。她穿著優雅的黑色晚禮服,新戴的珍珠項鍊在聚光燈下閃閃發光,但眼睛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因此,我們相信綠洲將重新定義社交媒體的未來。林夏結束演講,準備請技術團隊上台。
突然,大螢幕上的PPT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視頻——趙明坐在公司的辦公室裡,背景是綠洲項目的代碼介麵。
林夏,視頻中的趙明直視鏡頭,聲音堅定,如果你在看這個,說明我成功黑進了年會直播係統。抱歉再次違反公司規定,但我必須說出真相。
宴會廳一片嘩然。林夏僵在台上,不知所措。
視頻繼續播放：首先,關於那筆所謂的藍海轉賬,這是劉副總偽造的記錄。我這裡有服務器日誌證明他在轉賬日期當天登錄了我的電腦。其次,我前女友蘇雅確實是藍海員工,但我們三年冇聯絡了,昨天她是被劉副總故意叫來的。
畫麵切換到一段錄音,是趙明與蘇雅的對話。蘇雅承認是劉強讓她來試探趙明對林夏的忠誠度。
最後,視頻中的趙明深吸一口氣,關於那封辭職信,雖然是個意外,但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林夏,我愛上了你的智慧、你的堅持、你熬夜工作時揉眼睛的小動作、你解決問題時閃閃發光的眼神...
宴會廳裡爆發出驚呼和掌聲。林夏站在台上,雙手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我不奢求你也愛我,隻希望你知道,我參與綠洲項目不是為了任何陰謀,而是因為這是你的夢想。這一個月,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視頻結束,大廳燈光亮起。所有人都轉向林夏,等待她的反應。
林夏擦掉眼淚,拿起話筒,卻不知該說什麼。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門被推開,趙明本人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全場寂靜。趙明一步步走向舞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狂跳的心上。當他終於站在林夏麵前時,兩人之間隻有那盆植物的距離。
三年前你送我這盆植物,說希望它能在艱難環境中生長。趙明的聲音微微發抖,我想告訴你,它活得很好,就像...我對你的感情。
林夏的眼淚再次流下來。她接過那盆植物,然後做了一個讓全場震驚的動作——她踮起腳尖,吻上了趙明的嘴唇。
掌聲、口哨聲、歡呼聲瞬間爆發。趙明呆若木雞,直到林夏退開,他纔回過神來。
我的生日願望實現了。林夏對著話筒說,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我許願能找到一個人,愛真實的我,而不是'女總裁'的光環。她看向趙明,謝謝你那封'辭職信',那是我收到過最好的情書。
趙明傻傻地笑了,所以...我不被開除了
林夏搖搖頭,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不,你被開除了。從明天起,你將被聘為創想科技的技術總監,直接向我彙報。她停頓一下,補充道：當然,下班後,你的彙報對象就變成女朋友了。
在滿場的祝福聲中,趙明再次吻上了林夏的唇。舞台角落,劉副總灰溜溜地溜出了宴會廳；而觀眾席上,陳胖子對身邊的同事得意地說：看吧,我早就說這小子有前途！
7
尾聲：一年之後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寬敞的辦公室,趙明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外繁華的城市景觀。他的新辦公室門上寫著技術總監,桌上擺著兩盆多肉植物——原來那盆,和去年林夏生日時回贈給他的。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夏發來的訊息：今晚七點,老地方見,有重要事情商量。
趙明微笑著回覆：好的,老闆。;)
晚上七點,趙明來到他們常去的那家小餐館。林夏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等候,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髮隨意地紮成馬尾,冇戴任何首飾——這是隻有他才能看到的居家版林夏。
猜猜今天發生了什麼林夏眼睛發亮,等趙明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
你中彩票了
比那更好！林夏壓低聲音,我拿到風投了,足夠我們啟動'綠洲2.0'計劃——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創業者孵化平台！
趙明瞪大眼睛,真的但創想科技怎麼辦
我決定交給李副總管理。林夏握住趙明的手,是時候追求我們自己的夢想了,合夥人。
趙明心頭一熱。我們。這個詞比任何情話都甜蜜。
不過有個條件。林夏突然嚴肅起來。
什麼條件
新公司的CEO由你擔任。
什麼趙明差點打翻水杯,不行！你纔是商業天才！
林夏搖搖頭,眼中滿是堅定,我需要專注於產品設計,而你,趙明,比我認識的任何人都善於激發團隊創造力。她停頓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再說,女總裁和她的技術總監談戀愛是一回事,如果是女總裁和CEO談戀愛...辦公室戀情就太明顯了。
趙明大笑起來,伸手撫上林夏的臉頰,你知道嗎我寫過的最好的代碼,就是那封錯發的辭職信。
林夏靠過來,額頭抵著他的,而我做過最好的商業決策,就是把它當成情書來讀。
窗外,華燈初上,城市的霓虹如星辰閃爍。而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裡,一盆多肉植物靜靜生長,見證著一段因意外開始,卻註定長久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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