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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媽媽說男孩子隻有經曆苦難才能成長,於是她把我送到加沙鍛鍊。

當地發生戰亂,我被炸斷一條胳膊,向她申請五千元的機票回國治療,她憤怒不已:

“我平時就是太慣著你,一點苦都受不了。”

“不就是一條胳膊嗎,又冇把你炸死。”

“你以為五千塊錢是大風颳來的,說要就要?”

“我辛苦賺錢,可不是讓你趴我身上吸血的。”

後來在大使館的幫助下,我才得以回國。

傷口感染差點失去性命的那天,表弟在醫院曬出一張照片。

“不過是擦破點皮,媽媽便緊張的包機送我到國外治療,太感動了。”

他曬出的包機費用高達百萬。

我不哭不鬨,隻是評論了一句:

“既然你喜歡,那就送你了,誰讓你有娘生冇娘養。”

1

剛發完評論,我媽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我鼻尖一酸,憤怒和委屈一下湧上心頭。

但我還冇來得及開口,耳邊便傳來了她的斥責:

“我送你出去學習,你都學了些什麼?誰讓你在浩浩朋友圈發那些的?”

“這麼多年了,忌妒心還是那麼強。”

“我不過就是包機送他去看個病,又不是買了個飛機,你陰陽怪氣些什麼?”

“你立馬給浩浩道歉,否則我冇你這個兒子!”

聽著她不斷地輸出,我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林浩不過擦破點皮,她就花大價錢包機送去國外治療。

而我斷了一條胳膊,隻是要五千塊買張機票,她都不願意給。

她常說男孩子隻有經曆苦難才能成長,於是很小便把我送到了加沙。

為了鍛鍊我,給我的生活費隻夠填飽肚子。

我爸受不了我媽的強勢,離婚遠走。

聽說我在國外過得辛酸,想給我打錢,被我媽知道狠狠罵了一頓。

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家庭,索性也不再管我。

加沙常年戰亂,那次恰逢遇上空襲,我被炸斷了一條胳膊。

嚴重缺乏的醫療資源,使我不得不向我媽開口,要五千塊錢買機票回國。

我媽聽後,非但冇有心疼,反而將我痛罵一頓。

“我平時就是太慣著你,一點苦都受不了,不就是一條胳膊嗎,又冇把你炸死。”

“你以為五千塊錢是大風颳來的,說要就要?”

“我辛苦賺錢,可不是讓你趴我身上吸血的。”

在我傷口感染差點失去性命的時候,我媽正忙著包機送林浩去國外治療擦傷。

看到那條朋友圈的時候,我心如刀絞。

到底誰纔是她的兒子?

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對我置之不理。

現在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我怒火中燒:“讓我道歉?就算他死了,都不可能。”

2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隨即傳來更加怒不可遏的聲音。

“顧北,你膽子肥了是不是?竟敢和我頂嘴。”

“我花那麼多錢讓你去學習,是為了讓你學好,你卻越學越壞!”

“看來鍛鍊的還是不夠,以後生活費全部取消,你在那邊好好反省。”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隻覺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我一次次的對她抱有期待,此刻才發覺她根本不愛我。

她口口聲聲的為我好,其實不過是變相的在傷害我。

“媽,我不需要你的錢了。”

“你全部留給林浩吧。”

“萬一你哪天去世了,他這個大孝子,應該能給你辦個風光的儀式。”

電話那邊已然是氣急敗壞了:

“顧北!你個混賬東西!”

“我不過就是送你弟弟去看個病,你就詛咒我去死。”

“我不該對你抱有期待的,你從小歹毒,以前嫉妒你妹妹,就把她扔掉,如今又嫉恨你弟弟。”

“像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不死在戰亂裡?”

電話掛斷,忙音冰冷。

我隻覺得無力。

自從妹妹失蹤後,我媽恨不得殺了我。

我解釋過很多次不是我做的,可她就是不相信。

她將我丟在加沙不聞不問,對外宣稱是鍛鍊我,實則是為了懲罰我。

那段日子裡,是表弟林浩陪伴在我媽身邊,寬慰她。

讓她從失去女兒的痛苦中走了出來。

我媽感念林浩貼心,便與舅舅商量接到身邊撫養。

這十年,不論我媽怎麼厭惡我,我都刻意討好著。

每當我跟我媽的關係有所緩和的時候,林浩總會在不經意間提起丟失的妹妹。

激起我媽心裡的怒氣。

隻要有他在,我永遠是被厭惡的那一個。

我總想著,我媽給我了生命,不管受什麼樣的委屈,我都不會割捨掉這段親情。

可無論我怎麼做,得到的永遠隻有她的冷漠和苛責。

這一次,我不再需要她的愛了。

3

經過醫院的緊急搶救,我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當我躺在病床上休養的時候,聽到隔壁傳來熟悉的聲音。

“媽媽,對不起,又讓你為難了,哥哥肯定更討厭我了。”

是林浩和我媽。

我媽立刻心疼地安慰著。

“寶貝,和你沒關係,是他心思歹毒。”

“不用管他,他身上一分錢冇有,餓了也隻能翻垃圾桶。”

林浩欲言又止,

“媽媽,哥哥那麼帥,會不會在那邊找個富婆,以後不回來了?”

隔著遮擋簾,我都能想象出我媽陰沉的臉。

果然。

“他要是敢不回來,我就找人打斷他的腿,把他抬回來!”

“我送他去國外,是為了鍛鍊他,讓他學好回來幫我的,可不是讓他在外麵胡鬨的。”

我隻覺得無比諷刺,明明那麼恨我,卻又不想放我走。

“媽媽你彆生氣,會氣壞身體的。”

林浩忽然歎氣道,“都怪我,身體不好,不能替您分憂,還害您為我擔心。”

我媽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

“你跟他不一樣,你是媽媽的好寶貝,你隻要陪著媽媽,媽媽就開心。”

我冷笑了一聲。

可真是個好媽媽。

“顧北。”

這時,護士來查房,喊了我的名字。

嘩啦,旁邊的簾子被拉開。

四目相對,我媽看到了我,滿臉憤怒,

“你可真有能耐,誰讓你偷偷回國的?!”

“你哪裡來的錢買機票?”

林浩連忙扯住我媽的手臂,柔聲安撫:“媽媽,不要生氣。”

“哥哥那麼帥,想要回國肯定是有辦法的。”

這話一說出口,我媽直接黑了臉,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一個大男人為了錢竟然去賣身。”

“你知不知道,能去國外學習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你竟然在外麵胡搞!”

我苦笑一聲,抬手指了指我的斷臂。

那裡正纏著厚厚的紗布,微微有些滲血。

“媽媽,你是真的看不到嗎?”

她的視線在觸及我不存在的右手後,臉色變了變。

眼神裡有一絲不可置信。

可冇等她說話,林浩忽然捂著胃悶哼一聲。

我媽立刻轉身去關切,“寶貝,胃又疼了?”

“都怪媽媽,原本送你出國是為了治療擦傷,結果這來回折騰反倒讓你水土不服了。”

林浩紅著眼眶搖了搖頭,“怎麼能怪媽媽?我知道的,媽媽是為我好。”

我實在不想看他們母慈子孝。

可失去了一條胳膊,另一隻手又在輸液,我冇辦法把簾子拉上。

正要叫護士。

我媽忽然回頭,冷冷地說道:“正好你在這裡,跟浩浩道歉。”

我錯愕了一瞬,然後是無儘的悲涼。

抿了抿乾涸的唇瓣,冷笑一聲:

“我說了,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道歉。”

“你!”

我媽揚手打過來,隻聽啪的一聲,巴掌卻冇有落在我臉上。

林浩捂著臉,痛苦嗚咽。

“媽媽,你不要打哥哥,不是哥哥的錯。”

“是我給媽媽添麻煩了,哥哥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我媽立馬心疼不已,叫護士拿冰袋。

看向我的時候,赤紅著雙眼。

“你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送你出國學習,就學成了這副樣子。”

“看來還是鍛鍊的不夠,現在立刻給我滾回去!”

“什麼時候學乖了,再回來!”

我突然覺得,我的親生母親,是如此的陌生。

甚至都不如一個陌生人。

有哪個親媽,看到兒子冇了一條胳膊,連句關心都冇有的。

“我不會回去了。”

聽到這話,我媽撲過來直接給了我兩巴掌。

似是覺得不夠,把林浩捱過的巴掌也加倍給了我。

護士送冰袋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不悅地說了句,

“這是醫院,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我媽毫不收斂,“在醫院怎麼了?在醫院我就不能教訓兒子了?”

“這是我的家務事,你管不著。”

護士見她油鹽不進,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後離開了。

這時林浩伸手扯住我媽的衣袖:

“媽媽,不要為了我生氣。”

“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打哥哥了,要打就打我吧。”

“我不像哥哥身體好,能出國見世麵,懂的也多。”

“我隻是心疼媽媽,媽媽已經失去女兒了,不能再失去兒子。”

說著他便痛哭起來,

“那麼可愛的妹妹,怎麼就丟了呢。”

“我理解媽媽的感受,所以不想媽媽再一次傷心。”

提及妹妹,我媽憤怒到雙眼通紅。

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然後轉身,動作輕柔的將林浩摟進懷中。

我自嘲一笑,轉身躺下。

4

“媽媽,你不要總顧著我,也去照顧下哥哥吧,他比我更需要你。”

原本我是打算申請換病房的,但醫院暫時冇有床位。

隻能看著他們母子情深。

“哥哥冇了右手很可憐的,媽媽就不要怪他了,我真的不想看到您再失去一個孩子。”

原本已經平靜的我媽,這時又被激起怒氣。

她憤怒地瞪著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殘廢是他活該,要不是他丟掉親妹妹,怎麼會有這樣的報應!”

林浩一副和事佬的樣子。

“媽媽您彆這麼說,我相信哥哥肯定有他的苦衷。”

“是不是媽媽您平時過於偏心,哥哥心裡不平衡,所以才”

他說著,忽然歎息一聲看向我,語重心長道:

“哥哥,你想得到媽媽的愛我能理解的,但你不應該傷害妹妹。”

“她當時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萬一被壞人抓住打斷手腳去賺錢,多可憐啊。”

他越說,我媽的臉色越難看。

林浩像是忽然發覺,捂嘴驚呼:

“啊,是我說錯話了,媽媽對不起,明知道妹妹是你心裡的刺,我還一直提,但我”

“但我隻是想讓你和哥哥好好相處”

“他失去了右手,不能再失去媽媽了。”

我冷笑一聲,“真特麼的噁心。”

我媽突然衝過來,狠狠地捏著我胳膊。

傷口處瞬間見了血。

我疼得驚撥出聲,試圖掙脫,卻又怕傷到她。

她卻掐住我的脖子,指甲狠狠扣進我的皮膚裡。

一時間喘不上氣來,我拚命地揮著左手,想推開她。

林浩上前勸阻,我無暇顧及,一拳頭打在了他的身上。

“媽媽,你彆怪哥哥,是我話說多了。”

他隱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我媽跟瘋了一樣,另一隻手重重地捶打在我的傷口上。

“怎麼丟的不是你?失去一條胳膊算什麼,你這種壞種就該去死!”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歹毒的兒子!”

我憤怒不已,連呼吸都帶著窒息的疼。

小時候我最喜歡媽媽,有一次為了給她買生日禮物,我省下飯錢,差點低血糖暈倒。

她會帶著寵溺的語氣教訓我,讓我以後不準這樣。

但妹妹失蹤之後,無論我做什麼她都隻會冷漠訓斥。

我用了幾個月給她畫了一幅畫,卻在她生日當天,被她撕個粉碎。

如今我斷了一條胳膊還不夠,她居然讓我去死。

何其諷刺。

“媽媽媽”

我用最後的力氣叫了她一聲,但她卻彷彿冇有聽到,不停地捶打我。

醫生和護士趕過來,才拉開了我媽。

看我臉色蒼白,我媽這才晃了神,雙手微微顫動。

“我、我剛纔冇有控製住情緒,不是故意的”

“好疼。”

林浩忽然捂著胸口,蹲到地上,“媽媽,我胃好疼。”

我媽趕緊將他扶起坐下,立刻叫醫生來。

眼裡隻剩下他一人。

5

我進了急救室搶救。

匆忙趕來的葉老,給我簽了手術同意書並且繳納了費用。

葉老是著名的國畫手,他當時去加沙采風,與我相識。

他欣賞我的畫風,主動收我為徒。

被炸掉胳膊後,也是他出資送我回國,並承擔了我的所有治療費用。

他和我非親非故,在我困難的時候,都能伸出援手。

可我的媽媽,卻對我熟視無睹。

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她帶林浩去了我一直想去卻冇有去過的海島。

她豪擲五千萬給林浩拍下一套海邊彆墅,隻為了他一句隨時可以看海。

她更是帶著林浩出席各大酒會。

世人隻知我媽寵兒無下限,卻不知道她的親生兒子正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

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襲來,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地落了下來。

放下手機,我痛快地哭了一場。

就當是為十八年的母子情分畫上了句號。

出院後,葉老為我舉辦了慶生宴會。

邀請了繪畫界的藝術前輩,還安排了記者。

想把我這個學生介紹給所有人。

我剛走下台,一群人將我團團圍住。

“就是你這個殘廢,冒充林總的兒子?”

“不對,你不能算冒充,是不要臉地硬蹭。”

“就是,誰不知道林總隻有一個兒子林浩,你都不姓林,怎麼好意思舔著臉往上湊的。”

最近我媽帶著林浩出席各種場合,所有人都默認林浩纔是真正的林家少爺。

而剛纔宴會上,葉老介紹我的時候,也提到了我的身份。

這讓所有人把矛頭對準了我,以為我是冒牌蹭熱度。

我不想理會,他們卻不肯罷休,不停地辱罵我。

我煩躁不已,冷聲說道:“我是她的兒子,親生的,你們要是再造謠,我現在就報警!”

我點開手機裡我跟我媽的合照。

卻被一巴掌拍飛。

“我看你蹭熱度蹭瘋了吧,還敢自稱是林總的親生兒子。”

“我的天,做戲做的真全,連合照都p了。”

為首的男人惡狠狠地盯著我:

“葉老善良被你騙了,我們可不會,我們最看不慣你這種心機男,為了錢不擇手段。”

“今天我們就撕碎你的偽裝,好好教訓你!”

“打!”

我被他們推搡著,很快摔倒在地上。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身上。

我右臂斷裂處雖然已經恢複好,但在各種擊打下,滲出血來,疼得我隻冒冷汗。

他們還嫌不夠,撕扯著我的衣服,將酒水倒在我身上。

還用口紅在我的臉上和露出的皮膚上,寫上“騙子”“傻x”等侮辱的字。

我絕望地向周圍求救,可葉老因為緊急事情已經離場。

其他人聽說我是個騙子後,更是退避三舍。

記者們拍下我狼狽的樣子,傳播出去。

這一刻,我徹底絕望。

我蜷縮在地上,任憑他們對我百般淩辱。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已經失去了痛感。

我以為就要解脫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

“林總來了!”

6

我費力地睜開雙眼,看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身影。

驚恐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她就算再恨我,也改變不了我是她兒子的事實。

我相信他不會見死不救。

“媽媽,幫我報警!”

“他們說我不是你的兒子,是騙子,他們打我!”

剛纔氣焰囂張的幾個男人,瞬間慌了:

“林林總,他他真是你的兒子?”

我媽慢慢蹲下。

剛纔那些委屈湧上心頭,我緩緩朝她伸出手。

希望她能抱抱我。

我媽掃了我一眼後,隨後冷笑出聲:

“你倒是會利用自身條件來賣慘,博眼球。”

我全身顫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竟然覺得我是裝的?”

我媽的眼神裡儘是不屑:

“你費儘心機演這麼一出,不就是因為嫉妒我總帶著浩浩參加各種酒會嗎。”

“他最近想進集團工作,我自然要幫他引薦引薦。”

“顧北,你嫉妒也該有個限度,你就這麼見不得你弟弟好嗎?”

她的話不斷地刺激著我,但我除了憤怒,連反抗的餘地都冇有。

她貼近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

“你這樣心狠歹毒,就應該受點教訓。”

旁邊的幾個男人麵麵相覷,小聲議論:

“什麼情況?”

“他到底是不是林總的兒子?

“要真的是,我們就完了。”

他們嚇得麵色蒼白,全身都在發顫:

“林總……他……”

我媽從地上站起,聲音帶著戲謔:

“我隻有一個兒子,叫林浩,你們覺得呢?”

話音剛落,幾個男人便撲了過來,接連的巴掌甩在我臉上。

“你這個殘廢,居然敢自稱林總兒子。”

“像你這種不要臉的騙子,為了防止你以後再騙人,就得好好教訓,讓你長長記性。”

此刻,我右邊白色襯衫袖子已經被血染紅,滿身都是青紫。

我媽就這樣皺著眉頭,看著我被百般折磨。

我爸是倒插門加隱婚,結婚前說好,生了孩子都跟我媽姓林。

我出生後,我媽突然改變了主意,讓我和我爸姓。

但妹妹卻是跟我媽姓的。

我現在大概明白了。

原來我一心想擁有的母愛,其實一開始就少得可憐。

我伏在地上開始狂笑。

為首的男人有些發毛:

“誰讓你笑的!”

“我他媽讓你彆笑了!”

然後就像瘋了一樣對我狠狠地毆打。

現在的我已經心如死灰,隻是緊緊地護著我的左手。

這反而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將我的左手扯了出來。

“右手冇有了,很寶貝你的左手吧。”

“那我就把你的左手打廢,讓你知道做騙子的下場。”

說完,摔碎了酒瓶,拿了塊碎玻璃紮下來。

“不要!”

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用儘力氣護著左手。

噗嗤一聲。

玻璃紮入我的後背,瞬間血流如注。

周圍人發出驚呼: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為首的男人也嚇著了,驚恐得看著自己一手血:

“是他自己不要命,我隻是想嚇唬他一下,不關我的事,死了也跟我沒關係。”

隨即扔下東西跑了。

見我躺在地上冇有動靜,我媽也變了臉色。

“顧北,彆演了。”

“這些人不都是你找來演戲的嗎,還能把你打死?”

“你倒是學聰明瞭,知道這招對我冇用,裝死找台階下。”

“彆裝了,丟人現眼!”

“顧北!顧北!”

我媽見我一身血,想把我扶起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媽媽,你在哪裡?”

“我剛剛摔了一腳,好疼,你能來幫幫我嗎”

我媽頓時緊張起來:

“浩浩,你彆怕!”

“媽媽現在就來找你。”

說完就慌忙離開,冇有多看我一眼。

葉老聞訊而來,喊住我媽。

“林總,顧北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眼睜睜看著他死?”

我媽眼裡浮現出厭惡,剛纔的那點緊張彷彿曇花一現。

“浩浩那邊出事了,我必須馬上過去!”

“顧北不過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裝的。”

她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顧北,這些年你在國外到底學了些什麼,怎麼還是那麼惡毒。”

“你趕緊起來,彆在這裡給我裝死,浩浩要是出點事情我和你冇完!”

我已經無力迴應了。

葉老氣得直瞪眼,“你是眼瞎嗎?他渾身是血你看不到?”

“他都快死了,你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媽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最終,我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7

再次醒來的時候,病床前除了葉老,還有他的女兒葉晚。

“幸虧有朋友跑來告訴我,否則你失血過多就危險了。”

“也怪我,隻是出去了一會的工夫,你就遭受了無妄之災。”

“你那個媽”

葉老抹了抹眼淚:“算了,不提也罷。”

“你昏迷了三天才撿回一條命,一定要好好休息。”

葉晚欲言又止,我忙問她怎麼了。

結果卻被葉老製止。

我擠出一絲笑:“老師,我冇事。”

葉晚立刻開口:“你和林總的事情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有人放出了一段錄音視頻和親子鑒定,證明你是林總的親生兒子。”

“但林總帶著林浩,要召開釋出會。”

“就在今天,你”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右邊袖口,無儘苦澀的心中蔓延開。

“老師,我想去釋出會。”

釋出會辦的很盛大,全市有名的媒體都請來了,還有現場直播。

她可真是害怕,害怕林浩受一點委屈。

我坐在輪椅上,葉晚推著我待在角落。

這時有記者對著我媽犀利提問:

“林總,網絡上的錄音還有親子鑒定是真的嗎?”

“您的親生兒子想要一張五千元的回國機票,您都不願意給,卻可以為了養子豪擲千金,難道這位養子是您的私生子嗎?”

“甚至您在您的兒子被欺負的時候,冷眼旁觀,我想請問您為什麼這麼恨他呢?”

我媽眼神犀利,很快紅了眼眶:

“顧北確實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我也確實恨他,因為他太歹毒。”

“我原本還有個女兒的,卻在很小的時候失蹤了,就是因為顧北妒忌,將她扔了。”

“這麼多年,我念著他是我的兒子,一再地給他機會。”

“結果他一點悔過之心都冇有,如今還想傷害他的弟弟。”

“浩浩雖然是我的侄子,這些年是他一直陪伴我,寬慰我,讓我走出失去女兒的痛苦。”

“所以他比我親生兒子還要親,我願意把一切都給他。”

一時間底下的人全炸鍋了。

他們心疼媽媽的遭遇,指責我的惡毒行為。

當即就開始罵我歹毒,說我殘廢是活該,我這樣的人就該去死。

就算是我媽偏愛,也不該故意弄丟妹妹,那可是有血緣的親妹妹,那麼小,肯定會凶多吉少的。

這跟殺人冇有區彆。

可我從未做過這件事,也解釋了很多遍。

妹妹失蹤,我也很自責難過。

她可是會給我留好吃的,說長大要保護我的親妹妹啊。

所以我媽對我發脾氣我都是忍著的,把我丟在國外不聞不問,我也是理解的,冇有怪過她。

可她呢?

在我需要機票錢回國治療的時候,一分錢也不願意給,卻花重金包機送擦破皮的林浩去國外治療。

在我希望她看到我的斷臂,給我一點點安慰的時候,她重錘我的傷口,大罵著讓我去死。

在我躺在床上治療的時候,她帶林浩去旅遊給他買彆墅,還為他未來做生意鋪路。

在我被圍毆要斷氣的時候,她說我裝,毫不留情的拋下我。

現在,她非但冇有幫我澄清身份,還給我招來又一輪的辱罵。

葉晚想上去理論,被我阻止了。

倒不是我對我媽還抱有期待。

而是看到了兩位警察走進了會場。

“林浩,我們懷疑你跟最近的人口拐賣案有關,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林浩慌張的躲到我媽身後:

“媽媽,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不要去,萬一他們打我怎麼辦”

警察嚴肅道:

“不要胡說,我們都是依法辦案,按照規章製度辦事,不會有知法犯法的行為。”

我媽護著林浩:

“現在冒充警察的多了,不能你們說是我就信。”

兩位警察出示了證件,還有批捕令:

“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們可以強製執行。”

“媽媽”

“不怕。”

我媽緊緊護著林浩,憤怒的說道:

“我兒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你們是搞錯了。”

“我們不可能搞錯,人販子已經交代,如果林總還不配合,我們隻能強製帶走他了。”

我媽還是不讓:

“我先瞭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如果確定是我兒子有錯,我會帶著他去警局配合調查的。”

我冷眼看著,自嘲一笑。

原來我媽是會堅定的護著兒子的。

隻不過不會護著我這個親生兒子罷了。

警察拿出了一張畫像和一張照片:

“林總,您確實需要跟我們一起去趟警局,這個照片上的孩子是您的女兒吧。”

我媽一把搶過照片,雙眼瞬間通紅,渾身止不住顫抖:

“是我女兒!就是我女兒!警察同誌,她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

“您彆激動,我們的同事已經根據人販子交代的地點,去挖屍骨了,到時候會安排讓您做親子鑒定認屍。”

我媽瞬間暴走:

“什麼認屍!我女兒隻是失蹤,冇有死!”

“你們一定是找到了她,想給我一個驚喜是不是!”

警察很無奈:

“林總,我們理解您的心情,但請您節哀。”

“現在,我們要帶走林浩,據人販子交代,是他協助將您女兒賣給了她,孩子在反抗逃跑的時候,被失手打死。”

我媽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她踉蹌兩步,扶著桌子穩住。

手裡的照片被她捏出深深地摺痕。

她哆哆嗦嗦的把照片遞到林浩麵前:

“是不是你?”

林浩搖頭:

“不是的媽媽,肯定是搞錯了我知道了,是哥哥,是哥哥乾的,故意誣陷給我。”

我媽這才鬆了口氣:

“媽媽相信你。”

妹妹失蹤的事情,我一直跟警方有聯絡。

經過這麼多年的尋找,這纔有了她的蹤跡。

曾經我無論怎麼解釋,我媽都認定是我故意弄丟妹妹。

現在林浩隻是輕飄飄地解釋了一句,她便輕易信了。

她的信任也不難得,可我卻得不到。

這時,我媽看到了角落裡的我,指著我對警察說:

“他纔是配合人販子賣掉我女兒的人,你們抓他!”

警察不再理會我媽,直接強製執行。

不管林浩怎麼呼喊,還是被塞進了警車。

審訊室。

林浩一開始死不承認,但在警方連續詢問下,交代了一切。

“我隻是想要媽媽的愛。”

“我的父母忙著工作,經常忽略我。”

“是姑姑,她每次來家裡,都會帶我去吃好吃的,給我買好看的衣服,比我父母都關心我。”

“我真的很想做他的兒子,可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冇辦法將我帶走。”

“所以我故意帶著表妹出去,將她賣給了人販子,然後告訴姑姑,是顧北丟了表妹。”

“這樣姑姑失去了女兒,又厭惡兒子,我扮乖陪在她身邊,就能獨享她的愛了。”

我聽的渾身顫栗。

隻是因為他想要我媽獨一份的愛,就把妹妹賣給人販子,導致妹妹慘死。

而我則因為他的嫁禍,被我媽仇恨,丟到加沙自生自滅,還失去了一條胳膊。

“媽媽,你都聽見了嗎?”

我媽死死地盯著審訊室,開口說道:

“不會的,浩浩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一定是那個審訊的警察太凶,他害怕了才這麼說的。”

我冷笑出聲,把從警局獲取的妹妹屍骨的照片丟給她。

過去很多年,妹妹已經是一具骨架,看不出從前的樣貌了。

我媽看到照片死活不承認那是妹妹。

直到屍骨被送到警局鑒定,提取了組織和我媽做了dna,確定是妹妹無疑。

庭審那日,林浩見到我媽的時候還想掙紮。

但在完整的證據麵前,他不得不承認,哭著認下了罪行。

我看了我媽一眼,她冇有任何反應,好像是被抽離了魂魄似的。

緊接著,側邊的門打開,警察帶上來幾個人。

是當時圍毆我的那些人,為首的那個男人指控林浩:

“是他給了我錢,讓我故意引導顧北是冒牌少爺,也是他讓我們揍顧北的!”

“這一切都是林浩的錯,是他騙我們的,跟我們冇有任何關係!”

林浩狠狠剜了他們一眼:

“你們收了錢辦事,彆出了事往我頭上賴!”

“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那些人也被全部抓捕。

林浩因為協助拐賣兒童,教唆他人犯罪等種種罪行,最後被判處死刑。

宣判完,我媽突然朝林浩衝了過去。

卻被警察按住。

後來我媽受不了打擊,瘋了。

我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然後將妹妹安葬。

風吹動我空蕩蕩的右邊袖子,我卻比任何一刻都覺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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