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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女兒第一天,老公拿出計算器,
「精子約等於卵子百分之一,孩子的所有開銷,我隻承擔1。」
月子中心十萬,他轉我一千,
嬰兒奶粉三百,他轉我三塊,
我抱著孩子虛弱躺在床上,這個男人沾沾自喜在算賬。
他轉頭給青梅的兒子買了5000塊樂高,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還振振有詞:
「那是我的人情投資,跟你生的賠錢貨不一樣。」
那好吧,
我做飯,隻給他留一顆飯米粒,
我洗衣,把他衣服剪下一塊,
他生病了,我喂他一小撮藥渣,
「剩下的99,你要自己努力康複哦~」
他終於崩潰,對我提出離婚:
「你是不是有病?!」
離婚後,他聽說我繼承了百億家產,悔瘋了。
……
從月子中心回到家,女兒「哇」的一聲哭出來,
薑澈第一時間不是抱孩子,而是皺著眉指著我,
「溫寧,你怎麼當媽的?孩子哭成這樣,你聽不見嗎?」
我剖腹產的刀口還在隱隱作痛,懶得跟他爭辯。
他看我不說話,更加來勁,
「月子中心那十萬塊算是白花了,什麼都冇學會。早知道讓我媽來伺候月子,一分錢不用花。」
當初我想請月嫂,他不同意,嫌貴,
我媽要來,他說丈母孃來家裡不方便,
最後我自費去了月子中心,他倒好,直接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
「寶寶的紙尿褲冇了,你去買點。」
我淡淡開口,
半小時後,他拎著一包散裝紙尿褲回來,小票直接甩在我臉上,
「30元,你承擔99,轉我29塊。」
我瞥了一眼手機,他給我發來的收款請求是29001元,精確到了厘。
真是個嚴謹的男人。
我點了支付,他滿意收起手機。
結果給女兒換上不到五分鐘,屁股就紅了一大片,哭得更凶了。
「你買的什麼劣質產品?」
「明明是她皮膚太嬌貴,隨你,一身的毛病。」
他振振有詞。
我冇力氣爭辯,默默下單。
半小時後,快遞員送貨上門。
薑澈看到小票,眼睛都直了。
「一包紙尿褲一百?溫寧,你會不會過日子?」
「用著舒服。」
我隻回了四個字。
他一把抄起手機,
「1塊錢,轉你了!」
手機提示音響起,到賬1元。
我看著他那副占了天大便宜的嘴臉,心裡那點僅存的溫情,徹底被狗吃了。
這時,他手機響了。
是他的青梅竹馬,林嬌嬌。
薑澈的表情瞬間從暴怒轉為柔情,聲音膩得能拉絲。
「嬌嬌啊,怎麼了……你兒子鬨著要樂高?多大的事兒,我馬上給他買……五千塊的那個星際飛船?行,冇問題!哥給你搞定!」
掛了電話,他看都不看我和孩子一眼,抓起車鑰匙就要出門。
「你去哪?」
「嬌嬌兒子想了很久的玩具,我得趕緊給他送去,不然孩子要傷心了。」
我氣笑了:
「你女兒屁股爛了你不管,彆人家的兒子要個玩具,你倒比誰都積極。」
他回頭,一臉的不耐煩。
「那能一樣嗎?嬌嬌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我幫幫她怎麼了?再說了,那是人情投資!」
他頓了頓,眼神輕蔑地掃過我懷裡的女兒。
「跟你生的這個賠錢貨,不一樣。」
說完,他「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我抱著哇哇大哭的女兒,心一寸寸冷了下來。
晚上,我照常做飯,腰痠的要命,
糖醋排骨,油燜大蝦,清蒸鱸魚,還有一鍋香氣撲鼻的蓮藕排骨湯,
薑澈下班回來,聞到香味,眼睛都亮了,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做什麼好吃的了?」
他搓著手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就要夾那塊最大的排骨,
我用餐叉住了他的筷子,
他一愣:「你乾嘛?」
我微笑著,從廚房拿出一個醬料碟,夾了一丁點排骨上的肉末,一粒米飯,還有一滴湯,放在他麵前。
「你的晚餐。」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溫寧,你什麼意思?」
「我做的飯,你什麼忙也冇幫過,我好心給你1的部分,不公平嗎?」
我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飯,夾了兩塊最大的排骨,自顧自吃起來。
薑澈的臉瞬間漲紅,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老公!」
「哦,1的老公。」
他氣得渾身發抖,猛地一拍桌子:
「冇你這麼過日子的!我不吃了!我點外賣!」
他掏出手機,卻發現家裡wifi斷了。
「網怎麼冇了?」
「哦,我換密碼了。」
我嗦開油燜大蝦的皮,看都冇看他。
「新密碼是什麼?」他咬牙切齒地問。
「這個月網費98,你玩遊戲卡看視頻占用的帶寬占全家流量的99,也就是9702元,轉給我,立馬就告訴你。」
「溫寧!你瘋了!」
他衝我怒吼。
我冇理他,繼續享受我的晚餐。
他氣得在客廳裡團團轉,最後指著我的鼻子罵了一句「不可理喻」,然後摔門而出。
大概是去林嬌嬌家蹭飯了吧。
我把剩下的飯菜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
一個人帶孩子很累,我得吃飽。
第二天一早,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薑澈,打開門,卻看到林嬌嬌帶著她六歲的兒子站在門口。
林嬌嬌穿著一身名牌,妝容精緻,看到我穿著睡衣蓬頭垢麵的樣子,眼底閃過得意。
「寧寧姐,阿澈昨晚在我家訴苦,說你欺負他,我特意帶我兒子來給你賠不是了。」
她嘴上說著賠不是,人卻直接擠進了門,連鞋都不換。
她兒子更是個小霸王,一進門就到處亂竄,把我的抱枕扔在地上踩。
「小寶,怎麼連聲溫阿姨都不喊!」
林嬌嬌假模假樣嗬斥,卻根本冇有要管教的意思。
我冷眼看著,冇說話。
「寧寧姐,你彆生氣嘛,阿澈就是那個直男性子,從小到大都這樣。」
她拉著我的手,一副最懂我老公的模樣。
我甩開她的手。
「有事?」
她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恢複了熱情:
「哎呀,我就是來看看你和寶寶。你看,我還給寶寶帶了禮物。」
她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裡麵裝著銀質的長命鎖和手鐲。
「不貴的,隻要寶寶喜歡就好。」
她擺擺手,語氣親切,
「她不喜歡的。」
我直接把盒子蓋上,推了回去。
「你!」
林嬌嬌的臉色終於掛不住了。
就在這時,她那個熊孩子「哇」的一聲尖叫,我抬頭看去,心猛地一沉。
他腳下,是我外婆留給我的青花瓷瓶,碎片。
那是我外婆生前最喜歡的擺件,
林嬌嬌看到我臉色不對,立刻把她兒子拉到身後,搶先開口,
「哎呀,不就是一個花瓶嘛,小孩子不懂事,摔了就摔了。寧寧姐,你不會這麼小氣,跟一個孩子計較吧?」
我冇理她,隻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一塊最大的碎片,
心口像是被這碎片一下下割,疼得厲害。
薑澈正好在這時回來了,看到一地狼藉,立刻衝了過來。
但他不是關心我,而是先去關心林嬌嬌。
「嬌嬌,怎麼了?是不是溫寧欺負你們母子了?」
他緊張地上下打量著林嬌嬌。
林嬌嬌立刻紅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躲到薑澈身後。
「阿澈,不怪寧寧姐,是我家小寶不懂事,打碎了姐姐的花瓶。」
薑澈一聽,鬆了口氣,轉頭就不耐煩地對我說:
「不就一個破花瓶嗎?多大點事?嬌嬌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彆那麼斤斤計較!」
我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忽然笑了。
「你說得對,是不該計較。」
我轉向林嬌嬌,語氣平靜。
「既然是你兒子打碎的,那就賠吧。」
林嬌嬌鄙夷地撇了撇嘴。
「說吧,多少錢?幾百?還是一千?我賠給你就是了。」
薑澈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一個花瓶能值幾個錢?還得折舊呢!」
我當著他們的麵,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檔案袋,
「這個花瓶,元代青花纏枝牡丹紋罐,是我外婆的傳家寶。」
我把鑒定證書拍在桌子上,
「估值,兩百萬。」
薑澈和林嬌嬌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林嬌嬌的聲音都在發顫,
「你……你開什麼玩笑!」
「證書在這裡,你們可以自己看。上麵有鋼印,有鑒定專家的簽名,隨時可以拿去複檢。」
薑澈一把搶過證書,眼睛瞪得像銅鈴,。
「溫寧,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擺在臥室門口,你也有責任啊!這樣吧,我賠1給你,兩萬塊。」
「我想擺哪擺哪,是誰不經過主人同意就亂跑進彆人臥室的呢?」
我慢悠悠開口:
「你承擔1。」
「那剩下的99,也就是一百九十八萬,林小姐,你來付。」
林嬌嬌「撲通」一聲,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我……我冇錢……我哪有那麼多錢!」她哭喊起來。
薑澈抓住我的胳膊,語氣急切。
「老婆,你彆跟嬌嬌開這種玩笑,她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
我挑眉,
「她不容易,我就容易了?」
「薑澈,你可想好了。是你替她賠,還是讓她自己賠?」
「你要是替她賠,那就是二百萬,你要是不管,那我就隻能報警,告她兒子故意損壞他人財物,雖然他年紀小不用負刑事責任,但這筆民事賠償,她一分也跑不掉!」
我拿出手機,作勢要撥號。
「彆!」
薑澈一把按住我的手。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咬著牙對我說:
「我承擔!」
我抱著手臂,冷眼看著他上演情聖戲碼。薑澈臉上擠出討好的笑:
「老婆,這二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手頭也冇這麼多現金。我們能不能……分期付款?」「不行。」
我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他,
薑澈的臉色一僵:「溫寧,你不要太過分!我已經答應賠了!」
薑澈根本冇有積蓄,平時一大半都揮霍了,還時不時「投資」給了林嬌嬌和她兒子,
我把本市所有當鋪的地址和聯絡方式都整理好,發給了他,
「不用謝。」
他臉色鐵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然後開始變賣他那些寶貝,
限量版的球鞋,收藏多年的遊戲機,還有那塊他天天戴在手腕上炫耀的名牌手錶。
林嬌嬌那邊,自從那天之後就消失了。
電話不接,訊息不回。
短短幾天,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鬍子拉碴,眼窩深陷。
看著他那副狼狽的樣子,我心裡冇有絲毫的快意,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這天晚上,他聲音嘶啞,把一個信封拍在我麵前。
「兩萬塊,你點點。」
我打開信封,裡麵是一遝散亂的舊鈔,還夾雜著幾張一百的。
我一張一張地數,數完,抬頭看他。
「少了一塊錢。」
他猛地抬起頭,
「不可能!我數了好幾遍!」
「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你自己數。」
我把錢推了回去。
他難以置信,顫抖著手又數了一遍。
真的少了一塊。
「溫寧,就一塊錢,你至於嗎?」
我看著他,
「至於,還有一百九十八萬零一塊。」
他死死地盯著我,最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元硬幣,扔在桌子上。
我收起錢,轉身回房餵奶,不再看他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家裡安靜得可怕,
薑澈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到家就自己待在書房,我們倆一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女兒的開銷,他依然雷打不動地隻付1,
奶粉,轉我三塊,
尿不濕,轉我一塊,
我照單全收,一句廢話都冇有,
這天,我正在給女兒做被動操,突然接到了薑澈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溫寧……我發燒了……好難受……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我看了看窗外,正在下著傾盆大雨。
「不能。」
半小時後,他冒著大雨回來,聲音更虛弱了。
「老婆……嬌嬌不接我電話,我快不行了……你快找點藥……」
薑澈臉色燒得通紅,嘴脣乾裂,
我把他扔到沙發上。
去藥箱裡拿出一粒布洛芬,
在燈光下,小心翼翼地,把那顆小小的藥片,切割下來一小撮白色粉末,
剩下直接扔進了馬桶,
然後,我端著一杯水,和那撮粉末,走到了他的床邊。
拍了拍他的臉。
「薑澈,醒醒,吃藥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我,眼神裡閃過希望的光。
我把藥粉倒進他嘴裡,又餵了他一口水。
「好了,藥吃了。」
他含糊不清地問:
「就……這點?」
「對啊,」
我溫柔地笑了,
「這是1的藥量,」
「剩下的99,就要靠你自己的免疫係統,努力康複了哦。」
薑澈混沌的眼神裡迸發出憤怒。
「你這臭娘們……說什麼呢!」
我俯下身,對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重複,
「你吃了1的藥,剩下的,靠你自己。」
「你吐過的衣服,我已經剪掉了一塊洗了,剩下的,你自便。」
「溫寧!你這個毒婦!」
他想撐起身子,卻渾身無力,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我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是在遵守規矩,你生病,屬於個人健康支出,我為你承擔1的醫藥費,仁至義儘。」
「你好好休息,我去給女兒洗澡了。」
我轉身離開,關上了臥室的門,將他的咒罵隔絕在內。
第二天早上,薑澈的燒居然退了,
他走出臥室,臉色蒼白,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溫寧,你彆太過分了!」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薑澈,到底是誰過分?是誰在女兒出生第一天就拿出計算器?是誰在我剖腹產後逼我aa?哪個男人有臉罵自己女兒是賠錢貨?」
他的眼神躲閃,裡的恨意卻積攢到了頂點。
他衝過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奶瓶,狠狠摔在地上,
手裡甩出一份檔案,
「離婚!我一天都忍不了你了!」
我隻是平靜地抽出紙巾,一點點擦拭著女兒臉上的奶漬,先把受驚的寶寶輕輕哄著。
等女兒重新安靜下來,我才緩緩抬起頭,
「好啊。」
他愣住了,似乎冇料到我會如此乾脆。他很快回過神,臉上露出猙獰的冷笑: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分我的房子?門都冇有!」
他指著協議上的一條,一字一句地念給我聽:
「婚後財產共計二十萬,你,溫寧,自懷孕後便無任何收入,對家庭的貢獻微乎其微。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分給你1,也就是……兩千塊。」
「這個賠錢貨也歸你,不過撫養費,我同樣隻承擔1!每個月三百塊,多一分都冇有!」
他得意洋洋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崩潰和哭求。
我拿起筆,冇有絲毫猶豫,在協議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愣了幾秒後,終於長舒一口氣,
「算你識相!一個月後,民政局門口,誰不來誰是孫子!」
我抱著孩子,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向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幾件貼身衣物,孩子的證件,一個買菜包就裝得下,
薑澈跟在我身後,像個監工一樣,刻薄地嘲諷:
「連個像樣的行李箱都買不起了?現在求我,我也不會心軟的。」
我冇有理他,
臨走前,我輕輕說了一句,
「薑澈,遊戲結束了。」
他冇聽清,剛想問我還有什麼想說的,手機響了,他迫不及待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林嬌嬌嬌滴滴的聲音,
薑澈立刻挺直了腰板,得意地瞥了一眼我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都搞定了,你放心!那個女人已經簽字滾蛋了。」
「淨身出戶!我可一分錢都冇多給她,那個賠錢貨也讓她帶走了,省得礙眼。」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薑澈笑得合不攏嘴。
「溫寧,祝你和賠錢貨過得愉快!」
他將那本紅色的離婚證在我麵前晃了晃,轉身就要去找林嬌嬌慶祝。
然而,他剛走兩步,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悄無聲息地停在我麵前。
車門打開,一精神矍鑠的中年人走了下來,恭敬地對我九十度鞠躬。
「小姐,老爺吩咐了,中午一定要給您設宴洗塵,我這就接您和大小姐回家。」
「謝謝,我們走吧。」
我正要彎腰上車,瞥見薑澈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他看著管家小心翼翼地從我懷裡接過孩子,那姿態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吼,
「溫寧!你瘋了!租這麼貴的車來撐場麵,你那兩千塊錢夠付油錢嗎!」
我戴著墨鏡,紅唇微啟,對他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哦,忘了告訴你,薑澈。我外婆,就是被你兒子打碎花瓶的那位,她姓溫,是京市溫氏集團的創始人。」
「而我,是她唯一的繼承人。」
「至於你所謂的那二十萬婚後財產,」
我頓了頓,欣賞著他石化的表情,
「隻是我這個月買包剩下的零錢。那兩千塊,就當是我今天高興,賞你的遣散費吧。」
勞斯萊斯絕塵而去,
隻留下薑澈一個人拿著離婚證,像個傻子一樣愣在原地。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林嬌嬌早已帶著兒子登堂入室。
那個六歲的熊孩子,正穿著鞋在沙發上亂蹦,把他的皮質沙發踩出一個個肮臟的腳印。
林嬌嬌則在衣帽間裡,嫌棄地把溫寧給他買過的幾件衣服扔在地上。
「阿澈,你老婆的品味也太差了,這些地攤貨,我幫你都扔了啊!」
薑澈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第一次覺得如此刺眼。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一聲,
點開一看,他整個人都傻了。
簡訊內容是我請來的律師,催他還花瓶的錢。
幾個月後,
薑澈終於發現,他自以為平靜的生活,從溫寧離開的那一刻起,就墜入地獄,,
林嬌嬌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個溫柔體貼的解語花,
她不會做飯,每天不是點外賣就是拉著他去下館子,花錢如流水,
她不會做家務,家裡很快就變成了垃圾場,臟衣服堆積如山,散發著餿味。
更可怕的是她那個熊孩子,
小霸王不僅在家作威作福,還把戰火燒到了薑澈的工作上,
一天,薑澈正在家趕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策劃案,
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功夫,電腦螢幕已經黑了。
熊孩子手裡拿著一杯可樂,得意地宣佈:
「叔叔,我幫你洗電腦了!」
那杯可樂,精準地從散熱口倒了進去,主機板全燒了,
裡麪價值百萬的方案,一個字節都冇剩下。
薑澈當場崩潰,第一次對那孩子動了手,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
結果林嬌嬌像個瘋子一樣撲上來又抓又撓:
「薑澈!你敢打我兒子!你還是不是人!」
薑澈被公司開除,賠償了一大筆違約金,生活徹底陷入了窘境。
他開始控製林嬌嬌的花銷,兩人為此爆發了無數次爭吵。
林嬌嬌罵他冇本事,罵他窩囊廢,再也冇有了從前的柔情蜜意。
在又一個吃著泡麪的深夜,薑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溫寧,
他想起下班時永遠能吃到熱氣騰騰的飯菜,想起家裡永遠一塵不染的地板,
想起溫寧雖然冷淡但從未給他惹過麻煩。
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第一次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他鬼使神差地,開始在網上搜尋溫寧的現狀。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網上關於的訊息鋪天蓋地。
京圈真公主迴歸、
溫氏集團唯一繼承人
百億千金的傳奇人生
每一個詞條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薑澈點開一個財經訪談的視頻,
視頻裡的溫寧,身穿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談。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這纔想起,溫寧畢業於常青藤名校,是拿了全額獎學金的高材生。
隻是為了他,才甘願洗手作羹湯,收斂了所有鋒芒。
視頻裡,主持人好奇地問起溫寧的感情生活。
她淡淡一笑:
「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教會我及時止損。也感謝那段經曆,讓我擁有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鏡頭適時地給到了台下第一排,女兒依依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在懷裡。
那男人眉眼英俊,氣質矜貴,看著溫寧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愛意和欣賞。薑澈的眼睛瞬間紅了。他認得那個男人,是國內頂級科技公司的創始人,身價千億的陸澤。
財經雜誌上,陸澤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唯一的愛好就是工作。
可現在,他卻像個普通的父親一樣,耐心地哄著依依,而依依,也開心地在他懷裡咯吱咯吱地笑。
更讓薑澈吐血的是,訪談結束後,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圍了上來,
個個都是跺一跺腳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大佬,
他們不是來談生意的,而是爭先恐後地往孩子手裡塞禮物。
「來,寶寶,這是王伯伯送你的鑽石。」
「乾女兒,看看這個,李叔叔給你買的小島,以後放假去玩!」
彈幕全在刷屏羨慕嫉妒恨。
就在這個時候,薑澈又收到了律師的簡訊
「關於元代青花瓷瓶賠償款,如三日內未到賬,我方將正式提起訴訟,屆時您名下所有資產將被凍結。」
薑澈猛地將酒瓶砸在牆上,
「溫寧!都是你害的!你這個賤人!」
一股洶湧的恨意衝上頭頂,他馬上撥了溫寧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他像是瘋了一樣,一遍,兩遍,三遍……直到機械的女聲在他耳邊形成了一道魔咒。
不可能,一定是信號不好!
他切換到微信,飛快地打下一行字:
「溫寧你這個婊子,你不得好死!」
一個鮮紅的感歎號,跳了出來。
下麵跟著一行灰色小字: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薑澈的動作徹底僵住。
他被拉黑了。
薑澈變賣了家裡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買了一身體麵的西裝,四處打聽我的行蹤。
終於,他得知我將出席一場慈善晚宴。
他想儘辦法混了進去。
在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大廳裡,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穿著一身星空藍的露背長裙,正和陸澤站在一起,低聲說笑。
陸澤舉著香檳,眼裡的笑意溫柔得能溢位水來。
薑澈眼裡的血絲瞬間爆開,
他再也忍不住,像一頭髮瘋的公牛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寧寧!是我!我是薑澈啊!」
手腕上傳來粗暴的力道,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我回頭,看到他那張扭曲又充滿渴望的臉,眼神隻剩下冰冷的厭惡。
我還冇開口,陸澤已經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我護在身後,同時掰開了薑澈的手指。
「這位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你算什麼東西!這是我老婆!我孩子的媽!」
薑澈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口不擇言地嘶吼。
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聲淚俱下,
「寧寧,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複婚吧!為了孩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孩子不能冇有爸爸啊!你看她還那麼小……」
我緩緩開口,
「哦?你說孩子啊。」
我轉身,從旁邊的保姆懷裡抱過可愛的女兒,
一步步走到薑澈麵前,蹲下身,把女兒的小臉轉向他。
「寶寶,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女兒眨著清澈如水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滿臉鼻涕眼淚的薑澈,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隨即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奶聲奶氣地朝向我身後的陸澤。
「爸爸……保護……」
女兒那聲清脆的「爸爸」,像一道天雷,直直劈在薑澈的天靈蓋上。
陸澤自然地走過來,從我懷裡接過孩子,熟練地抱在懷裡,
女兒立刻開心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那親昵的姿態,徹底擊潰了薑澈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不大不小的議論聲,
「原來是想攀高枝的前夫啊……」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
「還好溫小姐離得早,不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我站起身,理了理裙襬,在他耳邊輕聲說:
「薑澈,還不走,等著上頭條嗎?」
說完,我跟在陸澤的身後,轉身就走。
薑澈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追上來,卻被兩個高大的保安死死架住。
「溫寧!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我有探視權!」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
我停下腳步,回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卻毫無溫度的笑容。
「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
我從手包裡拿出一張律師函,隨手扔在地上。
「欠款的利息,就當買斷你那所謂的探視權。」
我歪了歪頭,笑得越發無辜。
「我怕我女兒看見你,會臟了眼睛。」
慈善晚宴的鬨劇,讓薑澈一夜之間成了全城的笑柄。
標題軟飯男前夫下跪求複合,反被親女兒打臉的視頻傳遍全網,點擊量破億。
視頻裡他涕泗橫流的醜態,與我從容優雅的背影形成鮮明對比。
我滑動指尖,將視頻關掉,螢幕上他那張絕望的臉,瞬間熄滅。
陸澤正抱著依依在落地窗前看花園裡的錦鯉,陽光將父女倆的影子拉得好長。
我的手機響起,是張律師。
「溫小姐,和您彙報一下後續。」
「說。」
「薑澈先生被保安清場後,去了林嬌嬌的住處。」
張律師頓了頓,繼續道:
「開門的是一個叫周強的男人,薑先生的大學室友。周先生當時穿著真絲睡袍。」
「薑先生衝進屋內,林嬌嬌正在直播。」
律師將一段錄音發了過來,
林嬌嬌尖利的哭腔立刻充滿了整個書房。
「家人們,你們不知道我過得有多苦,我被那個溫寧的前夫騙了,他不僅騙我感情,還害我背上了钜額債務……」
她利用薑澈僅剩的“熱度”,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牽連的無辜受害者,直播間禮物刷得飛起。
錄音裡,薑澈氣血攻心的嘶吼炸開:
「林嬌嬌,你這個賤人!你花我的錢,住我的房,現在還反咬我一口!」
下一秒,林嬌嬌關掉了直播,聲音瞬間冰冷,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
「你的錢?你的房?薑澈,你是不是腦子被燒壞了?」
「你那點工資,夠給我兒子買幾個樂高?這房子是周強給我租的,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周強輕蔑的笑聲恰到好處地響起:
「薑澈,你不會真以為嬌嬌看上你了吧?她不過是看你像條狗,聽話,好使喚,
現在你這條喪家之犬連骨頭都叼不回來了,當然得滾蛋。」
錄音裡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接著是林嬌嬌厭惡的尖叫。
「你彆碰我!周強,快把他扔出去!看著就噁心!」
後麵的內容,是混亂的拖拽聲和薑澈語無倫次的咒罵,最終歸於死寂。
張律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在小區花壇坐了一夜,天亮時被警察帶走了,語無倫次,見人就說自己是百億集團的女婿。」
我嗯了一聲,
「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走到落地窗前,依依看到我,立刻伸出小手要抱抱。
「媽媽……魚……」
我抱過女兒,親了親她溫熱的小臉蛋,心底一片柔軟。
又過了幾天,我收到了張律師的結案報告。
薑澈因為精神失常,被強製送醫。
林嬌嬌利用那場直播賺的盆滿缽滿,轉身就和周強領了證,在朋友圈曬出碩大的鑽戒。
我的人生,似乎與他們再無交集。
陸澤從身後輕輕擁住我,下巴抵在我的發頂,
「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看著懷裡女兒清澈的眼眸。
「在想,今晚是吃蓮藕排骨,還是山藥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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