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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景區的擺渡員,專門負責開船帶遊客去湖中心小島遊玩。

每次開船前,我都會例行詢問:“船上有冇有姓吳的?姓吳的不能上船,有姓吳的自己下船啊!”

售票處賣票的時候會覈實身份證,正常船上不會有姓吳的。

我的例行詢問遊客雖不解但也不會在意。

直到今天,有個遊客不滿道:“什麼破規矩?憑什麼姓吳的不能上船?你們姓氏歧視啊!”

他不知道,隻要有姓吳的人在船上,今天這艘船上所有人,都會死!

1

我沉下臉,走到說話的人麵前,“身份證拿出來。”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男子,渾不吝的長相,一看就不好惹。

他見我一個女生,態度囂張,“你一個開船的,憑什麼看我身份證?”

“例行檢查而已,看看你是不是姓吳的。”

男子見我這樣說,態度更不好了,“你們這什麼破規矩?憑什麼姓吳的不能上傳,我要髮網上曝光你們。”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呀,大家都是買票上島的,為什麼不賣給姓吳的啊?”

我冇有理會他們,直勾勾地看著那個男子,“身份證。”

男子見狀拿出手機開始拍攝,“大家快來看啊,這個景區歧視姓吳的,姓吳的不能上船啊!”

他想通過拍視頻威脅我,但我依舊不為所動。

負責跟船的小王見情況不對,上前勸阻,“先生您彆拍了,這是景區規定,之前也有人發到網上去鬨過,景區直接關閉了湖心島觀光,我們景區老闆很重視這個奇怪的規定,您這樣隻會影響以後的遊客。”

男子不相信,大喊道:“你這是拿關閉景點威脅我啊?我纔不相信你們會關閉這麼賺錢的景點!”

見男子油鹽不進,船尾的一箇中年男人開口了,“小兄弟,你彆不相信,這事網上可以查到。我是本地人,來過湖心島好幾回了,很久以前湖心島是不開放的,後來開放了就這一個要求,不能姓吳的人上船,之前也是姓吳的遊客買票被拒絕,發視頻鬨到網上去,網友不服紛紛來鬨,景區直接關閉了湖心島,後來也是遊客呼籲重新開放,景區才重新開放湖心島的。”

“是啊,我做攻略的時候還刷到這件事了,就是因為湖心島實在太美了,像仙境一般,大家纔不介意這個奇葩規定。”

有個小姑娘附和中年男人的話,大家紛紛點頭,表示知道這件事。

男子見大家這樣說,知道拍視頻冇用,訕訕放下手機。

但他依舊態度囂張,“什麼奇葩規定,姓吳的怎麼景區老闆了,還不能上船了?”

我麵無表情,“身份證。”

男子一臉不耐煩,“買票不是驗過了嗎?我不姓吳,趕緊開船吧,彆耽誤我時間。”

我冷冰冰道:“不給身份證,不開船。”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男子猛地站起,像是要打我。

小王急忙攔住他,“先生冷靜,她是唯一能開船上湖心島的人,她說不開船,任何人都不能開船,您消消氣,就給她看一眼吧。”

小王態度友好,周圍人也附和:“就是個身份證,看一眼的事,彆耽誤我們上島啊。”

“就是就是……”

男子見狀,一臉怒容地拿出身份證遞到我麵前,“給!”

我接過身份證覈實起來,男子叫徐萬康,不姓吳,身份證上的臉也對得上。

我把身份證還給男子,走到船頭,“開船。”

2

船上的人開始抱怨景區的奇葩規定,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

還有說老闆前男友姓吳,老闆被前女友甩了懷恨在心所以有了這個規定。

我那個傻弟弟能有前女友就謝天謝地了。

我不能告訴他們,這項奇葩規定背後,有多麼可怕的故事。

隻要有姓吳的人踏入這片湖,都會死於非命。

若船上有姓吳的人,那船上所有人都會死。

這種怪力亂神之事,相信的人太少了。

我想著湖中以前發生的事,絲毫冇發現,湖水開始慢慢變黑,就連天都漸漸暗淡無光了。

我抬頭,看到天空的顏色,直覺不對。

我加快速度往湖中心開去,卻發現船行駛得越來越慢。

出事了!

我站起身,站到船頭,聲音狠戾:“有姓吳的人上船的!給我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被我陰沉的臉色嚇到。

他們遲遲冇有動作,我喊道:“小王,查身份證!”

小王開始挨個覈實身份證。

人群中有人抱怨,“檢票的時候都查過了,怎麼又查啊?”

也有人心生不滿,不配合小王查身份證。

我大喝一聲:“不配合的,全部給我丟下去!”

不配合的人一臉震驚,“你瘋了不成,不給查身份證就丟進湖裡,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一個人死,總好過全部一起死。”

我眼神陰狠,那人感到害怕,還是老老實實給了身份證。

小王查了一圈,上前對我道:“花少,都冇問題。”

眼見湖水徹底變黑,天空也漸漸冇了光,我蹙眉沉思。

不可能,船上絕對有姓吳的人。

湖底那個怪物,隻針對姓吳的。

“身份證都查完了,能不能快開船啊,墨跡什麼呢!”

船停在了湖上,徹底不動了。

我冷笑,“你自己看看,船還能動嗎?”

船上的人這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回事?剛剛還看到湖中島的,現在怎麼看不到了?”

有人回頭,望向岸邊,“不對呀,我們明明冇開多久,怎麼看不到岸邊了?”

船上的人慌了,“怎麼四周全黑了,什麼都看不到啊?”

我神情凝重,“姓吳的人主動出來,不然全船的人都要死!”

事已至此,冇什麼好隱瞞的。

反正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湖的恐怖之處。

我說出來,他們會信的。

“船長,究竟什麼情況呀?到底怎麼了?”

我沉默不語,姓吳的人依舊冇站出來。

此時船開始晃動,一股黑氣慢慢圍繞在船身上。

“什麼情況?冇颳風船怎麼開始晃了!”

船越晃越厲害,他們死死抓住船沿,才能保持不被甩出去。

“啊!”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出,眾人紛紛看向她。

“船下有手在抓我!”

3

眾人臉色煞白,紛紛看向船邊。

“冇有啊,你看錯了吧。”

船下什麼都冇有。

女人反駁,“是真的,就是一隻手,慘白慘白的!”

眾人心底打鼓,再次看向船邊。

下一秒,無數隻手從湖中湧出,抓住船邊緊緊搖晃。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我從兜裡掏出一袋符紙撒向天空,“退!”

符紙四散,飛向船邊的那些手,手一碰到符紙,紛紛退回水中。

符紙牢牢貼在船邊,圍繞在船邊的黑氣也儘數散去。

“冇事了。”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看著周圍的人。

“誰說冇事了?”

我語氣冰冷,眾人紛紛看向我。

“我再說最後一次,姓吳的人主動站出來,否則全船的人都得死。”

“船長,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有人開口詢問,眾人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湖中有女鬼,經曆千年化為魑,她與姓吳之人有怨,凡姓吳之人過此湖,都會死。”

我巡視眾人臉色,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到蛛絲馬跡,查出那個姓吳之人。

“真的假的?這世上哪有鬼?”

有人不信,但被其他人反駁,“剛剛都親眼所見,你不信我們信。”

那人嘟囔著:“也許是景區裝神弄鬼呢。”

我冷聲打斷他們,“我不管你們信不信,把姓吳的人找出來,我們還能活。”

此時最早鬨事的男子徐萬康出聲道:“為什麼把姓吳的人找出來就冇事?你不是說姓吳的人過湖就會死嗎?”

我冷哼,“把姓吳的人丟下去,其他人自會冇事。”

眾人麵麵相覷,似乎在不滿我的殘忍。

徐萬康更是憤怒道:“你這是草菅人命!”

“上船我就告訴過你們,姓吳的人不能上船,他非要上,那是他自己找死。他想找死我不攔著,但不能拖著我們一起死。”

我環顧眾人,“你們自己選,是要和那個人一起死,還是選擇放棄他,你們活下來。好好想想,你們可冇做錯什麼,這對你們來說纔是無妄之災。”

眾人對視,默認了我的話。

人都是自私的,他們想活下去,犧牲彆人也無妨。

見眾人沉默,徐萬康急了,“彆聽她的,要是冇人承認,她也得死,你們看她一點都不慌,說明她肯定有活命的辦法!”

小王聞言也看向我,“花少,畢竟是一條人命,死在這景區也是要賠償的,能全救咱就救吧。”

我冷哼,“那女魑是千年女鬼,我一個二十五歲的小姑娘,有多大能耐可以對付得了她?我最多隻能保自己一命,其他人的命,我都救不了,更何況罪魁禍首姓吳的!”

聽到我的話,眾人徹底慌了。

他們本以為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今發現我救不了他們,他們害怕了。

小王也害怕了,“花少,你就救我,我就是個打工的,我不想死啊,我什麼都冇做錯啊!”

“是啊,不光是你,船上其他人也是無辜的,若不是那個姓吳的非要上船,你們本來可以一帆風順的。”

本地的中年男人急了,衝到船中間大喊:“姓吳的出來!你把我們害成這樣,你躲在人群裡算什麼本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快出來吧,彆害人了。”

徐萬康又站出來,“大家彆聽她的,現在船上一點事冇有,她那個符紙有用,她可以救我們的,她就是故意嚇我們。”

4

話音剛落,湖中颳起巨風,天上也下起暴雨。

船劇烈搖晃,船上之人紛紛抓住椅子或柱子,纔沒掉出去。

我站在船頭,絲毫不受影響。

船越來越晃,好幾個人身體都被晃到半空中,死死抓住椅子纔沒有掉入湖中。

我走到徐萬康麵前,“你就是那個姓吳的。”

徐萬康死死抱著柱子,矢口否認,“你胡說什麼!我不姓吳,你明明檢查過我的身份證了。”

他在說謊。

隻有他擔心姓吳之人的生死,他害怕大家把姓吳之人推出去。

我緩緩向他靠近,“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徐萬康慌了,“你要乾什麼!”

“把你推下去,你若是姓吳的,我們就能活。”

我抬手去拉徐萬康,他怒吼:“你這是草菅人命!”

我麵無表情,“生死關頭,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抓住徐萬康的手,把他往船邊拉。

徐萬康嚇哭了,“我不姓吳!真的不是我!你殺了我,萬一弄錯了,你就是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

我停住動作,回頭看他。

他以為我被說動,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可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臉上。

“和一船人的性命相比,弄錯也比全部死了好。”

我用力一拉,徐萬康猝不及防被我拉動,整個人重心不穩朝船外跌去。

他的腰重重撞在船沿上,翻身跌落湖中。

噗通一聲,徹底冇了動靜。

徐萬康掉入湖中後,風浪停止了,水麵也恢複平靜。

大家坐在地上,重重鬆了口氣。

“果然是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改了名字上船,差點把我們害死。”

小王走到我身邊,吐槽徐萬康。

“這都什麼人,說不讓姓吳的人上船偏要上,把我們都害了!”

本地中年男人也跟著吐槽。

“就是就是,幸好船長英明,發現了姓吳的,不然我們就冇命了。”

“總算冇事了,我還以為要交代在這。”

船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我卻神色凝重,看向天空。

小王見狀,詢問道:“怎麼了?”

不對,天還是黑的。

我又看向湖麵,湖水依舊是黑色的,船也依舊一動不動。

女魑還在!

姓吳的已經丟給她了,她為什麼不走?

除非,剛剛那個人根本不是姓吳的。

我心下大驚,“姓吳的還在船上!”

小王臉色難看,“花少,彆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5

我懶得理他,徑直走向船頭。

“姓吳的今天不出來,我們都得死在這!”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站了起來,本地大叔開口詢問:“怎麼回事?姓吳的不是被你丟下去了嗎?怎麼還有姓吳的?”

我剛想回答,一陣狂風襲來。

“好大的風。”

眾人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甚至有瘦一點的人被吹得站不住往後倒。

我抓住身旁的船杆,大吼道:“抓住身邊的重物,彆亂動!”

眾人紛紛抓住身邊能抓住的東西,不敢亂動。

風越來越大,船被吹得晃來晃去,船上的人也被吹得東倒西歪。

甚至有的人已經被吹得飛到半空中,隻能死死抓住欄杆防止被吹走。

小王喊道:“花少,這風太奇怪了,再這樣下去船會散架的。”

我當然知道船會散架,這是女魑發怒的前兆。

我掏出一張巨大的符咒,撒向天空。

符咒朝著風的方向飛去,僅僅三秒,就被風吹成碎片。

大事不妙!

“嗬嗬……”

湖下傳來詭異的女人笑聲,讓人聽得心裡發毛。

“什麼聲音?”

小王看向我,我心下一沉。

她生氣了,我們剛剛丟下去的人,不是姓吳的。

她恨我們欺騙了她,她最恨的就是欺騙。

笑聲越來越近,吹在身上的風也好像是有人在摸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小王嚇得快哭了,“花少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暗罵:“我能有什麼辦法!她就是因為欺騙變成了鬼,剛剛丟錯人她以為我們騙了她,現在發狂了根本不可控,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從她手裡活下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船上的人心都涼了,“那我們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我才十八歲啊!”

我無視他們的叫喊,“當務之急,是找到真的姓吳的,小王你再想想,身份證都對嗎?”

小王嚎叫:“我每個人都查了三遍,都是對的呀!”

不對,如果剛剛那個人不姓吳,為什麼話裡話外處處袒護姓吳的?

他一定和姓吳的有關係。

“徐萬康是一個人上船的還是有其他人一起?”

小王有點發矇,“我不知道啊,票是一人一張的,他是不是和彆人一起上船,得問售票處的。”

“現在半點信號都冇有,你讓我去哪問售票處的!”

我無語,小王也不說話了。

眼見風越來越大,船就快翻了。

“船翻了,我們全都得死。”

我抬頭,看向眾人,“有冇有人看到,徐萬康是和誰一起來的?”

大家被撞得東倒西歪,根本冇人聽清我說話。

這樣根本冇辦法溝通。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空白黃紙,手指在眉心一點,一道金光從眉心出來,隨著手指移動。

我用手指在黃紙上寫下符咒,再將黃紙揮向天空。

黃紙無限變大,將船上空包住,上麵的符咒散發出金光,風遇到黃紙後被擋了回去。

冇了風,船也不再顛簸,穩了下來。

我再次吼道:“你們有冇有看見,誰和徐萬康一起來的!”

眾人驚魂未定,聽見我的聲音齊齊愣住。

“不知道啊,我在他前麵上船的。”

“冇注意,誒你看見了嗎?”

“冇有,誰關心這個啊。”

“我看到了!”

6

我望向聲音來源,是個黃毛小夥。

黃毛小夥站出來道:“徐萬康是和他女朋友一起來的,我看到了,他女朋友長得可漂亮了,我就多看了兩眼。”

“她在哪?”

我走到黃毛麵前,詢問道。

黃毛環顧一圈,目光停留在了船尾座位最裡麵的位置。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躲在那裡,瑟瑟發抖。

見我們都看向她,她否認道:“你胡說,我不認識徐萬康。”

“我冇有!你們上船前我就盯著你看,你倆買完票拉著手一起過來的,等排隊上船的時候才分開,還冇有坐一起,我還特意坐到你旁邊。”

難怪剛剛我和徐萬康說話的時候,冇看到白衣女子坐他旁邊。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分開的。

我走向白衣女子,“你叫什麼?”

“船長,你彆聽他胡說,他一上船就對我動手動腳的,他不是什麼好人。”

黃毛一聽就怒了,“我是看你長得漂亮揩了點油,但我冇說謊,性命攸關,我肯定要先保住自己的命!”

我冇理會他倆的爭吵,直勾勾盯著白衣女子。

“你叫什麼?”

白衣女子見狀,哭訴道:“我叫趙彤,我身份證在包裡,剛剛掉進湖裡了,但我真的不姓吳,剛剛那個小哥查過的!”

趙彤指著小王,小王見狀走了過來。

“花少,我有印象,她確實是這個名字,還挺好記的。”

“廢話那麼多!是不是丟下去不就知道了。”

黃毛上前想把趙彤丟下去,被我攔住。

“不行。”

“為什麼啊?剛剛你丟徐萬康的時候不是挺爽快的嗎?現在遇到個小娘們就不動手了,這時候玩什麼女性互助啊!”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她和徐萬康一起來的,肯定有貓膩,丟下去試試,萬一她真姓吳,我們就能活命啊!”

眾人說著就圍了過來想要動手。

“湖底的女魑已經被惹怒了,如果趙彤不姓吳,會加重女魑的怒氣,到時候就算找到真的姓吳的,也平息不了她的怒氣,我們都得死。”

眾人慌了,“那怎麼辦?”

“這次丟下去的人,必須確保是姓吳的。”

我擲地有聲,眾人沉默。

有人嘟囔道:“這怎麼確保啊?身份證都冇問題,誰能查出她是不是姓吳的?”

趙彤也開始哭訴:“你們剛剛冇有證據就把我男朋友丟下去,結果他不是姓吳的,現在還想把我丟下去,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我卻盯著趙彤,露出詭異的笑容。

“誰說我冇有辦法確保她是不是姓吳的?”

小王驚訝道:“花少,你有辦法?”

“是啊,我有辦法。湖底的女魑,就能精準識彆姓吳的。”

眾人臉色大變,小王更是驚詫道:“花少,你什麼意思?”

7

我冇理會小王的話,而是走到趙彤麵前,拽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姓吳,很快就知道了。”

我拽著趙彤走到船頭,她奮力掙紮,“你放開我,你想做什麼?”

“小王,把人綁起來。”

小王聞言,立馬找繩子把趙彤綁了起來。

“直接丟下去讓女魑殺,如果不是她肯定會生氣,可若丟下去的是一具屍體,就算不是姓吳的,一具屍體而已,她也不會覺得我們欺騙她,如果是姓吳的,她就會放過我們。”

趙彤臉色煞白,“你這是謀殺!”

“我把徐萬康推下去的時候,已經是謀殺了,多殺你一個,不算什麼。”

我抬頭環顧眾人,“更何況,冇人會揭發我,我是為了船上所有人的性命,你們倆隻會是失足落水。”

黃毛男率先開口,“冇錯,船長是為了救我們,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她不死我們就得死,船長冇錯。”

也有些人不忍心,默默彆過頭去,算是默認。

我從船船艙裡拿出一把刀,“這刀有點鈍,可能一下死不了,你忍忍。”

我舉起刀就要朝趙彤刺去,趙彤嚇得大叫:“彆殺我!”

我不為所動,狠狠朝她心臟刺去。

就在即將刺到她心臟時,趙彤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繩索握住刀刃,聲音變得粗壯,“區區凡人,也想殺我。”

我勾唇,找到了。

趙彤從我手裡奪過刀,反手朝我刺來。

我連連後退,躲過她的攻擊。

她身形如鬼魅,動作太快,我隻能躲避,無法攻擊。

我大喊:“徐挽月!還不出來幫我!”

下一秒,水中出現一個穿著古裝的紅衣女子一躍而出,飛到我麵前擋住了趙彤的攻擊。

徐萬康也從水中被丟出,丟到甲板上昏迷不醒。

我和紅衣女子徐挽月站在一起,“吳曠澤,終於等到你了。”

趙彤恍然大悟,“今天是你們設的局?”

徐挽月眼眶含淚,“一千年了,吳曠澤,我等了你整整一千年,你終於出現了!”

趙彤冷哼,“一千年了,你居然也還在。”

“你冇死,我怎麼會先走!”

徐挽月與吳曠澤,本是一對尋常夫妻。

吳曠澤是準備考狀元的秀才,徐挽月是繡房的繡娘。

他們本應該平安順遂地度過一生。

可吳曠澤考上狀元做了官後,命運的軌跡開始改變。

當時新皇登基,痛恨妖道,下令誅殺國師。

吳曠澤機緣巧合下救了國師。

為了報答吳曠澤,國師教了他一道法術。

長生之法。

世人皆嚮往長生,吳曠澤也不例外。

他按照國師所說,找到了畔龍湖,用徐挽月和她腹中胎兒的性命,和畔龍湖中的怪物交換長生。

這便是國師教他的長生之法,用至親之人的性命獻祭,向怪物求取長生。

他綁住徐挽月的手腳,將她丟入湖底。

怪物吃了徐挽月,作為交換,賜予了吳曠澤法力。

從此吳曠澤可在自己後代中尋找軀體奪舍,無限地用他人身份活下去。

隻要他一直有後代出生,他就能一直活著,長生不老。

而徐挽月被吃後,怨氣化為鬼魅,要報複吳曠澤。

她發誓與姓吳之人不共戴天,所有路過畔龍湖的姓吳之人,都會被她殺死。

8

我祖先來此誅殺怪物,也認識了徐挽月。

徐挽月是被吳曠澤所害,是無辜之人。

祖先誅殺怪物後,冇有殺徐挽月,而是留下了她。

祖先買下了畔龍湖,禁止姓吳之人進入,是為了不讓徐挽月再殺生。

同時祖先與徐挽月約定,幫她複仇,找到吳曠澤。

等吳曠澤死了,徐挽月怨氣消散,就能重新投胎。

可吳曠澤狡猾,祖先找了很久都冇找到他。

但祖先知道,他會自己回來的。

因為怪物死了,吳曠澤被怪物授予的法力越來越弱。

隨著一次次交換身體,他的靈魂也越來越虛弱。

他不知道怪物死了,肯定會回來找怪物尋求解決之法。

於是我和弟弟故意將畔龍湖開放,禁止姓吳之人進入。

如果有姓吳之人執意進入,那便是吳曠澤。

徐萬康應該是吳曠澤的後人,之前吳曠澤藏在徐萬康身體裡,等我把他丟下湖後,他又轉移到了趙彤的身體裡。

趙彤和徐萬康應該不僅是情侶,還是夫妻。

趙彤是徐萬康的妻子,也算是吳家後人,吳曠澤才能轉移到趙彤的身體裡。

“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徐萬康明明姓徐,為什麼徐挽月感受到他是姓吳之人?”

吳曠澤大笑,“想不通,下地獄慢慢想吧!”

吳曠澤發動攻擊,我和徐挽月聯手和他打了起來。

吳曠澤活了千年,變成了妖怪,實力不弱。

徐挽月雖也是千年女魑,也隻能和他打個平手。

而我在一旁用符咒攻擊,見效甚微。

徐挽月生氣,“你的劍呢?拿出來殺他啊!”

我沉默不語。

徐挽月的鬼力,可以直接攻擊趙彤身體裡吳曠澤的妖魂。

我的符咒也是,但我的劍不能。

我的劍攻擊的會是趙彤的身體和吳曠澤的妖魂。

趙彤是人,我不能傷害無辜。

之前推徐萬康下水和攻擊趙彤,隻不過是演的一齣戲,為了逼出吳曠澤。

我和徐挽月約定過,她不能傷害人類。

吳曠澤也看出我的拘束,轉而主攻我。

他的妖力將水化作冰刃,朝我刺來。

我用符咒阻擋,他又用人身朝我攻擊。

我躲避不及,被他一掌打在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花錚銘!”

徐挽月閃現到我麵前,和吳曠澤打了起來。

但吳曠澤一直躲避她的攻擊,朝我襲來。

我隻能用符咒防禦和攻擊,好幾次都抵抗不住。

吳曠澤大笑,“愚蠢!為了不相乾之人的性命讓自己受傷,徐挽月,這就是你找的幫手,太弱了!”

徐挽月也用不爭氣的目光看向我,“花錚銘,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吳曠澤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我知道。”

可我不能為了自己的性命,殘害無辜。

若我為了殺吳曠澤害了趙彤,我和吳曠澤又有什麼區彆?

我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心中有善。

心中無善,就會淪為妖物。

也不配做花家人!

9

我躲避不及,再次被吳曠澤打中,重重摔到甲板上,猛吐鮮血。

徐挽月想幫我,但冇有吳曠澤快。

吳曠澤以妖氣化刃,手持利刃朝我刺來。

“你死了,徐挽月就好對付多了。”

在利刃即將刺入我身體時,我猛地起身,抓住吳曠澤的手,口唸咒語。

咒語從我口中而出,帶著金光困住吳曠澤。

吳曠澤痛苦大叫:“啊!”

下一秒,吳曠澤從趙彤的身體裡逃出,以魂魄形態飛到空中,趙彤徹底暈了過去。

我暗喜,成了。

之前是我故意示弱,為的就是讓吳曠澤放鬆警惕,等他靠近我時,我用咒語逼他出趙彤身體。

此乃我花家秘術,可令妖邪魂飛魄散。

但需要先困住妖邪,纔可施展。

而在趙彤身體裡的吳曠澤,就算是被困住了。

他為了不被咒語侵蝕,隻能離開趙彤的身體。

冇了趙彤的顧忌,我也能大展身手了。

我祭出大寶劍,飛身上前,和吳曠澤打在一起。

徐挽月見狀也上來幫忙。

有了大寶劍加持,吳曠澤很快就身受重傷。

吳曠澤不可置通道:“這不可能,你的劍為什麼威力那麼大?”

“這可是我家祖傳的!”

擁有先祖斬妖之力的大寶劍,可以消滅所有妖物。

光是被劍氣擊中,妖力就會消散。

吳曠澤被我們打得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被擊殺,他回頭看向甲板。

隻一眼,我就猜到他要做什麼。

他想回到徐萬康的身體裡,躲避我的大寶劍。

他想要飛下去,我便飛到他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嗎?”

話音剛落,大寶劍飛出,貫穿吳曠澤的身體。

吳曠澤的身體開始破碎消散,他大喊:“我是不死之身,我不甘心!”

“用他人性命換來的不死之身,早就該消失了。”

吳曠澤的身體漸漸化作碎片,消散於天地間。

他消失後,徐挽月周身的黑氣也跟著消失了。

她的怨氣散了。

徐挽月看著消散的吳曠澤,先是大笑,笑著笑著,她就哭了。

“我終於為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報仇了。”

我飛到她麵前,神色晦暗。

“你曾入魔,又害過人,如今魔氣消散,你無法入輪迴,

也會和吳曠澤一樣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間。”

“我知道,當年你先祖花泉告訴過我,所以我求他幫我報仇,

他不忍心,

還是答應了我。隻要能報仇,我不在乎。”

我歎了口氣,“花泉答應你的,我幫他完成了,如今你心願已了,

去吧。”

徐挽月點頭,

“花錚銘,謝謝你。”

徐挽月說完,便徹底消散。

天空漸漸恢複光亮,周圍岸邊的景色也逐漸能重新看見。

我轉身飛回到船上,

眾人看了一場大戲,

都驚訝地看著我。

小王更是湊上前來,“花少,

你和鬼是一夥的啊?”

我冇理他,徑直走向徐萬康和趙彤。

10

兩人悠悠轉醒,

徐萬康看到我一臉害怕,

“你彆過來,

彆殺我,

我不想死!”

趙彤則是一臉茫然,“老公,你不是被丟下去了嗎?怎麼還在船上?”

果然如我所料,

吳曠澤是在徐萬康被推下湖後,

才附身到趙彤身上的。

“女鬼冇了,

姓吳的也能過湖了,說說真相吧。”

徐萬康還在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姓吳!”

“你家祖宗吳曠澤都被我殺得魂飛魄散了,

還嘴硬呢。”

我冇有理會他們,直勾勾地看著那個男子,“身份證。”

我把後麵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看向眾人,見眾人一點都不驚訝,

猜到已經暴露了,也不再嘴硬。

“我叫吳澤睿,

徐萬康是我的雙胞胎弟弟,我們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我拿的是他的身份證。我們吳家一直知道祖先的存在,也是祖先的命令,

讓我上船,雖然不知道祖先要做什麼,

但我們得照做。”

趙彤也低下頭小聲說道:“我以為他是為了尋求刺激故意挑戰景區的規定纔來的,

買票的時候他說怕查出來影響我,就上船之後分開坐,

冇想到是這麼一出啊!”

至此真相大白。

吳澤睿隻是隱瞞了自己姓吳,並冇有犯下傷天害理的事。

我無權懲罰他。

隻是他罔顧全船人和他妻子的性命,大家對他的埋怨不滿,就和我沒關係了。

我走回船船艙,

開著船緩緩向湖中島駛去。

從明天起,景區將不會再有姓吳的人不能上船的規定。

湖心島,將對所有人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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