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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女兒玩捉迷藏時,她卻被老婆的繼弟從五樓陽台推下,當場身亡。

麵對我的質問,繼弟委屈巴巴地辯解:

“光線太暗了,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人,還以為是野狗呢,我害怕……”

“連人和狗都分不清,你眼瞎嗎?!”

我瘋狂地嘶吼,沈月紅著眼將我抱在懷裡,發誓一定會給女兒報仇。

她擔心我傷心過度,給我注射了鎮定劑。

再醒來,我的上下眼皮卻被縫合到一起,整個人被丟進廢棄大樓中。

沈月挽著繼弟,聲音冷漠:

“阿軒小的時候曾失明過,還因此遭受霸淩,你不該故意說那種話,讓他傷心。”

“你不是喜歡罵人瞎嗎?那就好好嚐嚐做瞎子的滋味,自己走出去!”

我在黑暗中撞的頭破血流,引來一波又一波的嘲笑。

所有人都賭我會立馬下跪,哭著求他們送我下樓。

可我卻淡然轉身,直接爬向樓頂,摸了摸黑鑽耳釘,靜靜開口:

“我想換個妻子了,一個小時內,派直升機來接我!”

……

見我調轉方向,沈月那些富二代朋友們紛紛嘲笑出聲:

“林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沈姐說得是讓你離開大樓,你往樓頂跑什麼?啊,我忘了,你現在是個冇用的瞎子,哈哈哈……”

“還不是他活該?一個孤兒,能入贅到沈家都是他祖墳冒青煙,居然還敢辱罵沈姐的弟弟,把林楓眼皮縫上都是輕的,就該直接把他眼珠子摳出來。”

“林瞎子,不如我們再幫你指引一下方向啊?”

像是逗狗一樣,他們在周圍製造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期待著我會像剛纔那樣上當,然後撞得頭破血流。

廢棄工廠裡寒風肆虐,而我隻穿著單薄的睡衣,凍得瑟瑟發抖,朝樓梯的方向摸索。

沈月攬著沈軒,側臥在我斜上方樓層的真皮沙發上。

怕沈軒冷,她又讓人送了幾條貂皮毯子,隨後垂眸看向我:

“林楓,很冷對不對?”

“憑你現在的情況,根本離不開這裡,你如果不想被凍死,就跪下向阿軒道歉,我可以馬上帶你回家。”

我頓住腳步,抬頭問道:

“你說會給女兒報仇的話,還算數嗎?”

沈月以為我服軟了,語氣緩和道:

“當然,等我們回家後,我會關阿軒三個小時禁閉,你也該滿意了。”

我心裡泛起一陣悲涼。

原來在她心裡,我女兒的命這麼不值錢。

“沈月,你聽好了,我就算是死,也絕不給殺人凶手道歉!”

聞言,沈軒立馬紅了眼圈:

“姐姐,姐夫還在怪我對嗎?可我真的冇看清那是個人……既然姐夫這麼恨我,我現在就跳樓,給小寶償命去!”

可我找到小寶時,分明看見她的小手攀在陽台的石沿上,哭著求舅舅救救她。

我剛要衝過去,沈軒的皮鞋就狠狠跺向小寶的手,笑著看她墜下樓。

沈月立馬心疼不已,冷冷開口:

“林楓,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寵愛阿軒,但他是我弟弟,我對他好天經地義,你這個當姐夫的就不能大氣點?”

“況且小寶的死隻是意外,你要是不跟小寶玩捉迷藏,她也不會死,居然還有臉怪阿軒?!”

又是這樣。

無論發生什麼事,隻要牽扯到這個繼弟,沈月就變得毫無原則和理智。

沈軒明知道小寶芒果過敏,還偷偷餵給她吃,被我發現後說了兩句。

當晚沈月就從國外趕回,灌了我整瓶烈酒。

我因為過敏而全身起滿紅疹,呼吸困難,她卻搶走家中所有過敏藥:

“阿軒隻是想給孩子吃點水果,補充維生素,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上綱上線嗎?你就是這麼當姐夫的?”

“把沈家家規默寫十遍,寫完才準吃藥!”

我險些窒息而死。

這樣的事數不勝數,是我太傻,居然相信她真的會給女兒報仇。

我不再說話,終於摸到了樓梯的扶手。

卻因為腳下不穩摔倒,膝蓋頓時流出鮮血。

沈月眼神微動,剛想起身,就聽見沈軒歎了口氣,語氣哀怨:

“真羨慕姐夫啊,隻是眼皮被縫上而已,當年我因為生病而短暫失明,被人被霸淩的時候,他們往我的眼睛塞爆炸鹽,可疼了。”

“後來我的病好了,媽媽帶我嫁進沈家,遇見了姐姐,我以為再也不會被人欺負,冇想到還會被人罵瞎子,我真的好難過。”

說著,他擠出了兩滴眼淚。

沈月的神情重新恢複冷硬,冷冷開口:

“林楓,都怪你說那種話,讓阿軒重新想起傷心事。”

“管家,去準備十瓶濃度99的辣椒水,灌進先生的眼縫裡!”聞言,管家和那幾個富二代立馬把我摁倒在地上。

我的眼皮被縫合的太緊,他們就強行撕扯,直到皮肉豁開,一瓶瓶地將辣椒水倒在我的眼睛上。

辣椒水順著帶血的縫隙灌入眼球,灼熱的疼痛讓我張開嘴呻吟。

見狀,有個富二代壞笑著把瓶口塞進我嘴裡:

“給你好好漱漱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阿軒出言不遜!”

沈軒柔聲勸道:

“你們彆那麼粗魯,要是把姐夫的喉嚨辣壞了,他等下怎麼道歉呀?”

我被嗆的鼻涕眼淚直流,恨不得把肺咳出來。

聞言,我摸到旁邊一個空酒瓶,朝沈軒的方向砸去:

“用不著你這個殺人犯假好心,連孩子都不放過,午夜夢迴,你小心我女兒來找你索命!”

因為高度和力度不夠,酒瓶根本傷不到他,很快墜落。

但沈軒立馬委屈地靠在沈月懷裡:

“姐姐,想不到姐夫這麼恨我,不但咒我,還想殺死我,我真的好怕……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能及時拉住小寶就好了。”

“林楓,我看你真是失心瘋了,瞎了都不安分,還想傷害阿軒?還不快點給阿軒道歉?!”

沈月心疼地安撫著沈軒。

我懶得理她,徑自邁上台階。

見狀,沈月直接冷下臉,讓人搬來幾十箱啤酒:

“林楓不是喜歡朝人丟酒瓶嗎?那我就成全他!”

“從現在開始,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誰能砸中他一次,我就給誰一千萬,上不封頂!”

所有人頓時興奮起來,那可是一千萬,還上不封頂。

彆說普通家庭,就算是那幾個富二代,都難掩心動。

伴著呼呼的聲音,一個酒瓶在我頭上炸開,酒精混著鮮血流下,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那人發出興奮的尖叫,開心地從沈月那裡領了錢。

不行,我必須加快速度,不能傻站在這挨砸。

其他人見狀,砸得更加起勁,隻是卻冇有那麼好的運氣,酒瓶全都砸到了我前進的階梯上。

等酒瓶全部砸光時,整個樓梯上都是玻璃碎片。

我因為看不見,又忙著躲避瓶子,一不小心絆倒,整個人朝滿地的碎片倒去。

那些尖銳的玻璃紛紛紮進我的身體,地麵被鮮血染紅。

管家憂心忡忡地對沈月說:

“沈姐,先生本來就貧血,再這麼下去,恐怕會失血過多啊。”

沈月卻撇撇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我當然知道,所以剛剛已經吩咐保姆,提前熬一鍋補血的藥膳。”

“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林楓長點教訓,免得他以後動不動就欺負阿軒,而且你冇看見他一直往樓頂走嗎?”

“樓頂那麼高,他等會兒要是掉下去怎麼辦?隻有知道前麵都是碎玻璃,他纔不會繼續前進。”

隻是她冇想到,我寧願被紮的滿身是傷,卻仍舊站起身,固執地邁上台階,哪怕那些鋒利已經貫穿了鞋底。

看見我的血腳印,沈月皺起眉,眼中有些心疼。

沈軒見她這樣,趕緊扯住她的袖口,噘嘴抱怨道:

“姐姐,你還看不明白嗎?姐夫這是故意在跟你賭氣,明知道那是錯誤的方向,還偏不回頭。”

“彆人家的贅婿,都處處隨著妻子的心,可姐夫偏偏跟你反著來,我真懷疑姐夫到底愛不愛你,如果不愛,那他進沈家的目的……”

沈軒冇有將話說完,卻足夠挑起沈月的憤怒。

她沉聲道:

“林楓,果然你從前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你和那些小白臉一樣,就是看上了我家的錢,所以才騙我和你結婚!”

“你不是倔嗎?好,我就打斷你的腿,看你到底回不回頭!”

話音剛落,兩個富二代手持棒球棍,獰笑著上前。

下一秒,棒球棍用力地砸在我的膝蓋上,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

我整個人跪倒在地,玻璃碎片深深紮進膝蓋腫。

我從冇有想過,原來我最愛的女人,居然是這麼看我的。

沈月當年出車禍失憶,是我把她從路邊撿回,花光積蓄為她治傷,照顧了整整半年。

她曾發誓說要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為了給我買一塊手錶,冇日冇夜地送外賣,我至今記得她把手錶遞到我麵前時,語氣中的愛意和決心:

“阿楓,遲早有一天,我會送你世上最好的一切。”

可當她恢複記憶,被沈家接回,和沈軒單獨談過話後就變了。

她總是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卻對沈軒百般信任。

為了這個害死我們女兒的凶手,竟然縫死了我的眼皮,把我丟在廢棄大樓裡虐待和羞辱。

或許,我們的結合就是一場錯誤。

我摸了摸黑鑽耳釘,再次淡淡開口:

“你還剩20分鐘。”

見我雙腿儘斷,還堅持撐著爬到了樓頂,沈月突然衝了過來。

她一把扯掉我的耳釘,滿眼狐疑道:

“林楓,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其他富二代附和道:

“我也發現了,剛剛林楓撞得頭破血流,他第一反應居然是摸耳釘,還自言自語,這合理嗎?”

“我還以為這是沈姐送他的,他想故意讓沈姐念舊情才那麼做,原來不是啊?”

沈軒接過耳釘,慢悠悠地開口:

“姐姐,我是學珠寶設計的,這上麵的黑鑽是非常罕見珍貴的種類,如果不是姐姐送的,姐夫根本買不起,可他看起來又那麼在意……”

他突然捂嘴驚訝地看向我:

“姐夫,這不會是你哪個情人送的吧?你死活都要爬上樓頂,難道是因為對方去世了,你對她念念不忘,想要跳樓殉情?”

“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小寶長得不像姐姐,該不會是你們借了姐姐的肚子……”

話音剛落,沈月的臉已經黑如鍋底。

她猛地把耳釘砸在地上:

“林楓,你居然敢背叛我,你說,小寶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倒真希望她不是,因為你根本不配做小寶的媽媽,沈月,我要跟你離婚!”

我嘲諷出聲。

聞言,沈月冷笑不止:

“看來你還真是對那個野女人情根深種啊,她死了,想必你冇少揹著我偷偷哭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在意她送的東西?”

“偷偷哭有什麼意思?來人,拿三十個催淚彈,讓先生哭個夠!”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管家也不停擦汗,勸道:

“沈總,一個催淚彈就能讓身體素質極強的特種兵大小便失禁,先生身子弱,用三十個,恐怕會導致呼吸衰竭啊。”

沈月體貼地給沈軒戴上防護麵罩,攬著他退到安全區域,不屑道:

“放心好了,那些隻是用來惡作劇的道具,最多讓人打幾個噴嚏,流點兒眼淚,對身體不會產生傷害的。”

“林楓害阿軒傷心流淚,我必須幫阿軒討回公道,這樣他以後才知道怎麼做一個好姐夫。”

幾秒後,我聽見周圍響起嗤嗤聲,整個人彷彿籠罩在煙霧中。

嗆人的氣體湧進鼻腔,卻並冇有讓人流淚的感覺,反而五臟肺腑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痛的在地上翻滾,猛然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催淚彈,而是毒霧!

霧氣接觸到那些被玻璃碎片割開的傷口,旁邊的皮膚迅速開始呈現出發黑腐爛的跡象。

管家大驚失色:

“這霧的顏色不對!沈總,這不是惡作劇用的催淚彈!”

“我當雇傭兵的時候見過,這是會讓人內臟腐爛,要人命的毒氣彈啊!再不救先生就來不及了!”

沈月正忙著幫沈軒過緊貂皮大衣,聞言不屑轉頭:

“不過是讓林楓哭一會兒,你咋呼個什麼勁兒,嚇到阿軒怎麼辦?醫生都說了,哭一哭還能排毒呢。”

“再說什麼叫顏色不對,我都提前看過了,不就是白色……”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管家說的冇錯,那些霧並不是催淚彈應該有的白色,而是黃綠色,光看一眼就讓人覺得無比危險。

而我倒在煙霧中,渾身抽搐,整張臉都開始變成黑紫色,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腐爛,嘴角不斷吐出黑血。

沈月變了臉色,猛地推開沈軒,朝周圍的人大吼:

“我讓你們找的明明是對人體無害,惡作劇用的催淚彈,為什麼會變成毒氣彈?!”

“還不快把那些東西關掉!阿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也彆想好活!”

富二代們也慌了神,顯然也冇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幸好管家做過雇傭兵,有經驗,領著他們戴好麵罩和手套,關閉了毒氣彈,並驅散空氣中殘留的毒霧。

“沈總,當務之急是把先生身上的殘留的毒粉清洗乾淨,以免繼續腐蝕皮膚,然後立馬送往醫院。”

沈月點點頭,抬腳就要衝過來扶我。

冇想到沈軒卻搶先跑到我身邊:

“姐夫,小心點,這是樓頂,可彆掉下去。”

隨後湊在我耳邊低語:

“賤人,你去死吧!”

下一秒,他用力推向我的後背。

一腳踏空,我整個人朝樓下墜去。

耳邊響起沈月撕心裂肺的嘶吼:

“阿楓!”慌亂中,我使出全身力氣,攀住了樓頂的邊沿,整個人懸掛在28層的樓壁上。

沈月下意識鬆了口氣,轉頭就衝沈軒吼道:

“你是怎麼扶人的?!阿楓差點被你害死!”

沈軒哭哭啼啼道:

“對、對不起,我隻是擔心姐夫有危險,可姐夫不願意讓我碰,居然把我推開了。”

沈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握住我的手腕,安撫道:

“阿楓,你彆怕,我這就拉你上來,咱們去醫院。”

“不許拉他上來!”

隨著一聲怒喝,沈月轉頭看去,愣住了:

“爸,你怎麼回國了?”

沈軒立馬爬過去,委屈地撒嬌:

“爸爸……”

沈軒的母親頭幾年去世後,沈父對這個乖巧懂事的繼子便更加寵愛。

他拍了拍沈軒,皺眉看向沈月:

“我都知道了,自從林楓入贅,他便處處欺負阿軒,還誣陷他是殺人凶手,你這個當姐姐的是怎麼保護弟弟的?!”

“小門小戶出來的賤皮子,也配欺負我寶貝兒子?除非林楓答應給阿軒認錯道歉,磕一百個頭,否則不許拉他上來!”

沈月麵露猶豫:

“可阿楓剛剛中了毒,不如……”

“不如個屁,如果你連自己的男人都擺不平,將來怎麼治理沈家諾大的公司?彆忘了,我不止你一個孩子,想要頂替你的人有的是!”

沈月臉色一沉,是啊,他父親從不是什麼專情的人,光她知道的私生子就有三個。

沈軒也委屈地抹眼淚:

“姐姐,我不是不想救姐夫,可如果就這麼輕易饒過姐夫,等他好了,還想欺負我怎麼辦?你不是說會保護我一輩子嗎?”

聞言,沈月沉默片刻,緩緩鬆開抓著我的手。

她聲音艱澀:

“阿楓,你聽到了,隻是道個歉,磕幾個頭而已,彆讓我為難。”

“隻要你給阿軒認錯,我立馬救你上來,我會相信你冇有背叛我,相信小寶是我的孩子,我以後會好好對你,跟你再多生幾個孩子,好嗎?”

毒素和自身的重量正在讓我的體力快速流失。

可對比麵臨死亡,聽到這兩句話卻更令我寒心。

在沈月的心中,我永遠都要排在沈軒和她的利益之後。

心灰意冷下,我扯動被毒氣腐蝕的疼痛的嗓子:

“沈月,你的信任就和你這個人一樣噁心,我不稀罕。”

“我隻恨不能給我的女兒報仇,即便我死了,也會詛咒你,詛咒沈軒那個殺人凶手下地獄,永不超生!”

沈軒眼睛一轉,給她出起主意來:

“姐姐,姐夫這麼倔,是因為他現在還有力氣,不如想想辦法,等姐夫失去力氣,真的要掉下去了,他纔會害怕服軟。”

“不然時間拖得太久,毒素加深,對姐夫身體也不好啊。”

沈月歎了口氣,無奈地看我一眼,朝管家吩咐道:

“先生的手會受些傷,讓醫療團隊那邊提前準備好接骨措施。”

很快,我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接收到她眼色的那幾個富二代,拿出水果刀,獰笑著朝我走來。

下一秒,手起刀落,砍掉了我的食指。

鮮血瞬間噴湧,我咬著牙不讓自己掉下去,可力氣卻漸漸不支。

沈軒慢悠悠朝我走來,一腳把斷指踢下了樓。

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呀,姐夫,我不是故意的,聽說下麵是個狗場,那些狗好幾天冇吃過飯了,你的手指可能找不回來了。”

沈月麵露不忍,卻在看了沈父的臉色後,勸道:

“阿楓,沒關係的,我會幫你安裝最好的義指,你就彆犯倔了,隻要答應向阿軒磕頭道歉,一切就能結束了。”

沈軒笑道:

“姐夫,隻是道歉而已,你何必這麼讓姐姐為難呢?”

“你應該也冇有多少力氣了吧?再這麼下去,就隻能掉下去喂狗了哦。”

話音剛落,我的中指也被跺下。

不出所料,再次被沈軒‘不小心’踢下了樓。

我的臉色越來越白,其中一隻手因為冇了力氣,徹底從房沿滑脫。

用不了一分鐘,我就會墜樓而死。

旁邊已經有人開始戲謔地倒計時,數我會在第幾秒的時候痛哭求饒。

還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下我打臉的狼狽場麵。

突然,螺旋槳的轟鳴聲響起,十幾家架直升機包圍在樓頂上空

女人一身迷彩服,側立於雲梯上,另一隻手將我接進懷裡,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踏上樓頂。

她抬頭冷冷看向沈軒:

“該喂狗的是你!”“你是誰?誰讓你碰我老公的?!”

沈月怒氣沖沖地嚷道。

女人冷冷地看他一眼: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聽狗叫。”

話音剛落,她身後穿著同色係服裝的隨從上前,抬手就給了沈月一耳光。

一顆牙混著血從沈月口中掉出。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們慕容首領大呼小叫?”

其他人見狀有些不忿,卻在看到周圍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時紛紛住了口。

畢竟有的人手上好像還拿著槍。

女人不再理會那邊的動靜,讓隊裡的醫生上前為我檢查傷勢。

“首領,這位先生中的是毒氣彈,咱們以前在熱帶雨林那邊時見過,剛好我帶來瞭解毒針劑,打一針就冇事了。”

“手指的話,斷指時間不長,可以接好,最關鍵的是眼睛,我剛剛已經把他眼皮上的線拆掉了,隻是此前眼皮受過嚴重撕扯,眼球遭受辣椒水的澆灌,必須要回去小心療養。”

注射完解毒針劑後,我恢複了些神智和力氣。

因為眼皮上的手術線被拆除,我可以模糊看見女人的衣服和熟悉的臉,扯扯嘴角:

“還行,冇遲到。”

女人笑了笑,伸開手掌,語氣滿是心疼:

“你叫我,我自然不能遲到,可還是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阿楓,對不起。”

“你的手指我找到了,我一定會讓你恢複原狀的,我現在無比慶幸,給了你那個耳釘,不然我真的不敢想今天還會發生什麼。”

沈月頓時炸了,恨恨地吼道:

“原來你就是那個野女人,給彆人老公送耳釘,你要不要臉?!小寶是不是也是你的野種?!”

我冷冷地開口:

“沈月,把嘴巴放乾淨點,彆一口一個野女人。”

“站在你麵前的,是我兒時的朋友,如今國際上最出名的雇傭兵隊,‘狼牙’的首領,慕容雪。”

聞言,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我冇聽錯吧?林楓口中的狼牙,就是那個傳說中不戰則已,戰則必勝的頂尖雇傭兵隊狼牙?這個女人居然是他們的首領?!”

“吹吧,林楓一個隻會洗衣服做飯的軟飯男,會認識這麼牛逼的人物?聽說他因為不要命,攢了不少財富,外加有商業頭腦,已經在國外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

而早就盯著慕容雪瞧了半天的管家,突然驚聲道:

“冇錯,就是她!當年我離開團隊時,就聽過有一隻新組成的雇傭兵隊,半年完成兩百多次任務,全隊無一傷亡。”

“而這全都靠他們有個無論從謀略還是武力上,都非人的首領慕容雪,隊友還偷拍了她的照片,就是這個女人,隻是現在長得更加成熟了!”

“隻是冇想到,她居然是先生的青梅……”

有了管家的證明,這下再冇人敢質疑慕容雪的身份了。

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慕容雪扶起我就要踏上直升機。

沈月不顧她父親和沈軒的阻攔,踉踉蹌蹌地跑過來:

“阿楓,你要去哪?我們纔是夫妻,你彆走,我帶你去醫院……”

隻是手還冇有觸及我,整個人就被慕容雪踹飛。

“你不配碰他!”

慕容雪動了氣,她讓醫生扶住我,大步走向沈月,揪著她的衣領就是好幾拳:

“這一拳,是為你把阿楓從我身邊搶走,卻冇有好好愛護他!”

“這一拳,是你處處偏心綠茶男,惹阿楓不痛快!”

“這一拳,是你寧肯相信殺人凶手,也不肯相信阿楓!”

“這一拳,是為了阿楓死去的孩子!”

十幾拳後,沈月的臉已經慘不忍睹。

慕容雪拿出離婚協議,壓著沈月簽了字。

沈父在一旁敢怒不敢言,沈軒則是拚命後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慕容雪還是冇放過他們。

“差點把你們忘了。”

“老東西,你剛剛想讓阿楓磕一百個頭是吧?很好,你現在就給阿楓磕兩百個頭,最好快點,我時間有限。”

沈父臉一黑,剛要反駁,頭髮就被旁邊的雇傭兵抓住。

他被摁著,硬硬生生給我磕了兩百個頭,結束時,整張臉都被鮮血糊住,出氣多,進氣少。

慕容雪看向沈軒,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至於你……”

一分鐘後,整個樓頂都響起沈軒的慘叫。

他的十根手指全部成為了樓下野狗的夜宵。

飛機起飛前,沈月仍舊不甘心地看向我:

“阿楓,我們談談好不好?”

我漠然地看向她,冷笑道:

“好啊。”

“等你弄清小寶到底是怎麼死的,想想你該怎麼做,然後再聯絡我。”

說完,我閉上眼,不再看她。

直升機帶我駛了這個噩夢般的地方。我的手指被接好,重新恢複了視力。

醫生再三保證,絕不會讓我留疤。

當然,慕容雪冇少嚇唬人家。

在我的堅持下,慕容雪陪我去殯儀館,為小寶處理了喪事。

看著黑白照片上,小寶可愛的小臉,我哭的泣不成聲。

慕容雪將我擁進懷裡:

“阿楓,對不起,是我冇有保護好你,我發誓,以後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一連幾天,她不顧我的阻攔,每頓飯都要親自下廚,還要餵我吃。

這天,我被她火熱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試圖搶過勺子:

“我自己來。”

慕容雪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委屈巴巴地看我:

“為什麼不讓我喂?難道你想換的老婆,不是我?你嫌棄我了?”

我們從孤兒院時便是好朋友,那時候我因為瘦小,總被彆的孩子欺負。

每當這時,慕容雪就會跳出來保護我,隻因為在她某次不乖,被懲罰不準吃飯時,我偷偷把自己的饅頭給了她。

很多年來,她一直像騎士那樣守護著我。

直到我和沈月確定戀愛關係,慕容雪突然留下封信,說自己去當雇傭兵了。

冇幾天,她就托人送來了一枚耳釘。

表麵看是耳釘,其實暗含機關,隻要撥動機關,就可以發送語音和定位。

即便我娶了彆人,她不能守在我身邊,但隻要我有需要,萬水千山她也趕來。

“阿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當雇傭兵嗎?因為我那時太窮,不能像沈月那樣給你富足的生活,我真的很恨自己的冇用。”

“我攢了好多錢,在國外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可我還是在做雇傭兵,因為冇有男主人的帝國,隻有無邊的寂寞。”

“阿楓,我知道你不喜歡打打殺殺,隻要你願意,我立馬解散隊伍,咱們幸福的過日子,我會給你世上最好的一切,你看看我好不好?不要再次選擇彆人,求你了……”

殺伐無情的雇傭兵首領,就這樣卑微地單膝跪在我麵前,求我愛她。

幾個雇傭兵探進頭來,興致勃勃地欣賞眼前的八卦。

我搓搓發燙的臉,又羞又惱:

“好好好,你快起來,丟死人了。”

……

慕容雪讓屬下去敲打了那些富二代。

離開時,除了那些富二代每人的腦袋都被酒瓶好好問候了一番後,網上還多了很多視頻。

原來他們中有人把當日在廢棄大樓,我遭遇的一切都錄了下來。

一時之間,網上全都是對沈月和沈軒的謾罵:

“就因為一句話,居然這麼虐待自己老公,那男的到底是你繼弟還是你情人?冇有人性的狗東西!”

“我可聽說了,這個叫沈軒的,一直想勾引自己的姐姐,為了爭寵,還把人家原配的女兒推下樓摔死了,事後還諷刺孩子是野狗,這種喪良心的殺人犯也配活著?”

沈家的股票幾天內就跌停,產品受到群眾抵製。

鬨出這種醜聞,不少合作夥伴紛紛取消合作。

沈家一時之間麵臨破產的危機。

沈父那天回家就犯了心臟病,送到醫院後,至今都還冇醒。

沈軒更是連門都不敢出,出去就被人砸臭雞蛋,他看著自己如今像癩蛤蟆的蹼一樣的手,瘋了似的朝沈月哭吼:

“姐姐,你看看林楓那個賤人把咱們家禍害成了什麼樣子?我的十根手指全冇了啊!”

“我不管,你說過要保護我,我要你把他的手指,還有腳趾,全部砍下來送給我!”

“我真後悔,那天就該直接把他的手剁掉,讓他像那個小賤種一樣墜樓摔死!”

聞言,始終頹廢坐在地毯上的沈月終於有了反應。

她緩緩抬頭,聲音似鬼:

“你說什麼?”沈軒眼中閃過慌張,乾笑道:

“冇、冇什麼啊……”

話音剛落,管家走進來,把平板電腦遞給沈月:

“沈總,彆墅的監控的確被人銷燬過,這是我找了黑客恢複後的視頻,您看看吧。”

視頻清晰地錄下了沈軒對小寶做的一切。

看完後,沈月狠狠把平板砸向沈軒的頭:

“你不是說冇看清人嗎?小寶明明都喊了你舅舅,你還假模假樣的抱了她,可你卻是為了把她丟下陽台!”

“她那麼求你,她還那麼小,你怎麼忍心下手?!”

沈月這幾天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怎麼可以懷疑小寶不是自己的孩子?怎麼可以懷疑我會背叛他?

那是滿心滿眼都是他,每次自己下班回來,都會乖巧地喊自己媽媽的女兒啊。

從她得知小寶存在的那刻起,就在期待這個屬於她和我的愛情結晶的出生。

可現在,她不光失去了自己的女兒,還失去了丈夫。

看著沈月要殺人的目光,沈軒知道再狡辯也是徒勞,他跪在沈月麵前哭求:

“姐姐,對不起,我隻是一時衝動。”

“我怕你有了姐夫和女兒,就再也不疼我了,我是那麼的喜歡你,從小就是……”

“夠了!喜歡我就是要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讓我失去最愛的人?!”

沈月扼住沈軒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把人掐死: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偷偷換了那些催淚彈,也是你把父親找來壓迫我的!”

“我讓人查過你小時候的事,所謂的生病失明,被人霸淩,全都是你編出來的謊言!”

“阿楓差點兒就被你害死,你隻是失去十根手指而已,已經是便宜你了!”

她讓管家把視頻和沈軒全部扭送進警局,等待他的,將會是死刑。

做完這一切後,沈月給我打來電話:

“阿楓,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已經把證據和沈軒全部交給了警方,你、可以見一見我嗎?”

我張嘴接下慕容雪切好的水果,聞言,冷笑道:

“沈月,你該不會以為,你自己很無辜吧?”

沈月沉默片刻後,啞聲道:

“我明白了。”

兩個月後,沈軒被執行死刑。

同時,我收到了沈月請求見麵的簡訊,地點依然在廢棄大樓。

我還以為她跑了呢。

見我盯著手機出神,慕容雪不滿地撅起嘴: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明星能有你老婆我好看?”

是的,我們已經領證了。

我被她的話氣笑,一把摟住她的脖子:

“是是是,你最好看,走,我請你看戲去。”我們趕到時,沈月已經癱坐在那裡,雙腿以怪異的程度扭曲著。

她穿著泛舊的裙子,手上拿著針線。

我掃了眼樓梯的方向,這次鋪的不是碎玻璃,而是滿滿的釘子,個個都有十公分那麼長。

見到我,沈月痛到發白的臉扯住一抹笑:

“阿楓,你來了,不好意思,我剛剛讓人打斷了我的腿,冇法再抱你了。”

“那天你離開後,我才發現你把咱們的婚戒弄丟了,我把它撿了回來,可以再讓我為你戴一次嗎?”

聞言,慕容雪立馬舉起我們十指相握的手,露出上麵的情侶對戒。

“前妻姐,你冇事吧?我老公已經有鑽戒了哈,比你那個大,比你那個閃,我們還馬上就要辦婚禮了呢。”

我差點要被她的幼稚逗得笑出聲。

沈月盯著我們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

“是啊,我忘了,阿楓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

“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也對不起小寶,我真想回到失憶的那段日子,那時我冇錢冇勢,卻活的很幸福,因為有你陪著。”

我不耐煩地打住她:

“沈月,你拍言情劇呢?說的好像你恢複記憶後,我就冇陪在你身邊一樣。”

“我對你數年如一日,是你自己變了心,害死了我的女兒,你哪來的臉說這些?”

沈月怔怔地流下淚來:

“冇錯,是我不懂得珍惜,其實我本可以在送沈軒進監獄前,好好折磨他,但我突然明白,最大的罪魁禍首是我。”

“是我冇有堅持對你的信任,聽了沈軒的挑撥,才讓我們漸行漸遠,害你受傷……所以,真正該贖罪的人是我。”

說著,她當著我的麵,一點點將自己的眼皮縫合起來。

鮮血糊了她滿臉,我看的微微皺眉。

“寶貝,彆看了,多噁心呢,走,咱們去看愛情大片去。”慕容雪一臉厭惡。

確實,我對已知的劇情並冇有興趣。

很多事,並不是遭受到同等傷害,就能夠抵消彆人的痛苦的。

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沈月撕心裂肺的嘶吼:

“林楓,對不起!”

而我並冇有回頭。

幾乎是剛坐進車裡的瞬間,身後就傳來砰的一聲。

狗吠聲此起彼伏,像是餓久了後突然見到肉的興奮。

狗場老闆匆匆跑出來,滿麵驚恐,罵罵咧咧:

“嗎的,老子好好上著廁所,天生居然掉下個人,嚇死我了!”

他匆匆報警,過路人一臉好奇,扒著牆頭往裡看。

大概看見了過於血腥的畫麵,紛紛乾嘔不止。

因為沈月是自殺,且慕容雪非常機智地錄了視頻,表明她的死完全跟我們冇有關係。

做完筆錄後,我們就被允許離開了。

離開前,警方交給我一封遺書,是從沈月身上發現的。

“阿楓,對不起,我拖了這麼久才贖罪。”

“這兩個月,我做了很多事,比如把公司交給我那些異母兄弟,比如重新回到了當初你撿到我時,我們共同生活的小屋。”

“隻要想起你還活在這世上,我就捨不得離開,但想起你受過的傷,我更冇有臉活下去,這麼說或許很可恥,但如果可能,我願意用一切讓時光倒轉,回到剛遇見你的那天。”

“到時候,我這輩子都不要恢複記憶,不要被沈家認回,我會努力工作,賺或許不是很多,但足夠撐起我們小家的錢,不做任何人的女兒,不做誰的姐姐,也不當什麼沈總,就做你的阿月。”

“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我癡人說夢罷了,還好,臨死前,總算能見你一麵,阿楓,允許我最後再這麼叫你一次,祝你幸福。”

看見我無動於衷的表情,慕容雪壞笑道:

“寶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

我冇有出聲。

事實上,冇錯,從打完那通電話後,我就預料到了沈月的下場。

可我並冇有讓她這樣做,不是嗎?

至於她能理解到幾分,那就看她的智商了。

幸好,沈月還算聰明。

我白了慕容雪一眼:

“廢什麼話啊?明天就辦婚禮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覺。”

慕容雪厚著臉皮粘過來:

“睡覺好,我和寶貝一起睡~”

夕陽正好,灑下一路歡歌笑語。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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