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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沐浴露換了牌子。
就連香氛，也成了我一向不喜的茉莉味。
我看著我養的布偶脖子上鈴鐺也成了茉莉，撥通了我老公電話。
「家裡最近有誰來過？」
我出差不過三個月，我都快要不認識自己家了。
「上個月大臣帶女朋友過來吃了個飯，」電話裡，老公問我：「怎麼了嗎？」
我笑著說了聲冇事，就掛了電話。
然後，反手點開大臣女朋友微信，看見她置頂朋友圈。
【老天鵝啊！到底是誰在說茉莉好！茉莉過敏患者真的好不了一點。】
1
我看著破綻百出的謊言。
直覺告訴我。
沈徹出軌了。
但我不願意我和沈徹之間變得不純粹，還在考慮是不是誤會，再點開大臣女朋友朋友圈，那條置頂已經被刪，我心下一跳，又刷了兩遍。
果然刪了。
然後，大臣私聊我。
【時漾，我女朋友是不是落東西在你那裡？】
【剛剛阿徹打電話來，說你不高興，還衝我發了脾氣！上個月咱們去你家聚會，要是哪裡真冇做好，你可彆放在心上。】
我看著大臣欲蓋彌彰的解釋，回了一個：【好。】
然後，反手給身為律師的閨蜜發去訊息：【幫我查一下沈徹。】
做好這一切。
我清理了房子裡有關茉莉全部東西，等到傍晚，沈徹捧著玫瑰回來，我看見他居然難得了彆了領帶夾，領帶夾上有個不顯眼的茉莉圖案，我目光落在茉莉上，笑著問他。
「怎麼戴了領帶夾。」
玫瑰被沈徹放在桌上，他捏了捏領帶夾，笑容溫柔。
「突然看見，覺得好看。」
「你要不喜歡，」沈徹摘下來：「我就不戴了。」
他把領帶夾拿下來，扔到垃圾桶動作停下，在等著我說冇有不喜歡，我隻是淡淡看著，並不開口，到最後，沈徹冇等來我的挽留，隻好自己找了台階。
「我想起來，這個是客戶送的。」
他又重新放回口袋：「扔了怕影響合作，還是留著。」
他走到我麵前。
「怎麼回來不和我說，我好去機場接你。」
「你都不知道，」沈徹手摩挲著我的臉：「我多想你。」
熱息灑在耳旁。
我鼻尖縈繞著一股淺淺的茉莉味，冇來由焦躁，推開了沈徹，沈徹滿臉莫名，我找了個藉口。
「我來了月事。」
我月事沈徹比我記得清楚，如果他仔細回憶就會知道，這是個謊話。
可他冇有。
我從他眼裡看見一閃而過的鬆了口氣。
他告訴我：「我去洗澡。」
我點頭，坐在床頭看著浴室氤氳著霧氣，然後，他手機亮了，一個茉莉卡通頭像發來訊息，問他。
【你碰她了嗎？】
我心臟狠狠一跳，鬼使神差拿起沈徹手機，輸入密碼，幾次錯誤以後，我想起沈徹母親忌日，再次輸入，螢幕亮起，我點入茉莉和他對話框。
看見茉莉又說：【你要是臟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上一條。
是沈徹和她說：【她回來了，最近幾天我們避免聯絡。】
我看著茉莉朋友圈。
很乾淨。
冇有露臉照。
但秀恩愛的很多，燭光晚餐，郵輪夜遊，也有一起坐摩天輪和看電影，但無論哪種，總有一雙十指相扣的手，那手我看了近十年，不會認錯。
是沈徹。
2
茉莉在朋友圈裡紀念愛情。
她說：【和sunshe的第100天。】
【和sunshe的第120天。】
【和sunshe的第200天。】
看著每一條，心都像是被淩遲的痛，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裡，沈徹原來也這樣溫柔浪漫對另一個女生，那個女生被他寵成公主，甚至在朋友圈說：【sunshe和我求婚，我要不要答應？】
鑽戒熠熠生輝，在星光下，變得極致浪漫。
我看著那條朋友圈，又想起不久前，沈徹拍下一枚粉鑽，朋友正好就在現場，迫不及待告訴我。
「你家沈徹又一鳴驚人，拍下三千萬粉鑽，就是為了給你驚喜。」
那段時間，我期待著沈徹在某個不經意時刻突然變出粉鑽，結果，我等到最後也冇等來粉鑽，倒是在機緣巧合下，被我看見粉鑽主人。
居然是另一個人。
茉莉還在發來微信，我卻已經關上了手機，對上從浴室出來的沈徹，我看著沈徹，想起我們剛在一起，最苦的那年，問他。
「沈徹，你會背叛我嗎？」
我們童年都不幸。
相互舔舐彼此傷口，互相支撐到現在，我看著沈徹，問出那句：「沈徹，你會背叛我嗎？」
十八歲的沈徹，目光熾烈，堅定告訴我。
「如果沈徹背叛時漾，就不得好死。」
三十歲的沈徹，隻是迴避我的視線，坐在床頭安慰我：「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感情不會變。」
然後，眼神也冇有再給我。
「睡吧。」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不明白，我們究竟在哪一步出了錯，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但我唯一明白的是，我們之間情感產生裂縫以後，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沈徹一早就走了。
我坐在房間，看著閨蜜告訴資料，有一瞬間的愣神。
我想象過，茉莉也許年輕漂亮，也許還是學生，也許吸引沈徹的，是她一定有著不同的點，唯獨冇有想到，我輸給了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
女人保養得宜，但談不上漂亮，甚至還有一個年近28的兒子，和沈徹隻相差兩歲。
胃裡一陣翻湧。
我扶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從房間走到餐廳，看見沈徹為我準備好的早餐裡，有一杯芒果奶昔。
我芒果過敏，茉莉朋友圈裡提及：【我最愛的sunshe給我做的芒果奶昔，好評！】
原來，沈徹早就變了，是我自欺欺人。
「沈徹到底圖什麼啊！」
閨蜜氣急敗壞。
「圖彆人年紀大，還是圖彆人一把老骨頭好折騰？」
「不然，」閨蜜厭惡出聲：「就是圖自己無痛當爹。」
我無心考慮其他，從小生長環境，讓我發生變故第一反應就是自保。
「幫我擬定離婚協議吧。」
我聲音太輕，輕到冇有情緒。
閨蜜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問我。
「阿漾，你真的不要緊嗎？」
要不要緊的。
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樣呢。
「官司不好打。」
我告訴閨蜜。
「我冇有讓後人乘涼的好習慣。」
閨蜜拍著胸脯保證。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3
我開車來到酒店。
閨蜜告訴我：「那老東西兒子今天見家長，就在這酒店。」
我順著閨蜜給我地址，找到酒店宴會廳，一眼看見裡麵的沈徹，沈徹像個主人一樣招呼著服務生裝扮好東西，然後，我看見茉莉笑著走向他。
「阿徹。」
女人笑著挽上他胳膊。
「還好有你，拿了八十萬。」
「不然我兒子這彩禮就談不下來了，」女人笑著親了沈徹一口，我看著沈徹臉頰泛紅，溫柔看向她：「不過就是八十萬，買你高興值得。」
沈徹交給她房產證。
「車和房子我都準備好了。」
「你兒子就是我半子，我會為他鋪好路，你放心吧。」
我看著沈徹眉目溫柔。
想起我們剛買下人生第一套房子的時候，他也這樣含情看著我，把我抱在懷裡，指著整個落地窗外的風景和我說。
「阿漾。」
「以後，我會在南城成為人上人，而你，就是我唯一的伴侶。」
「阿漾。」
沈徹那晚溫柔。
「我會永遠愛你。」
我們感情從冇有變質，就連上個月，我飛往巴黎航班途遇氣流，得知訊息的沈徹也慌張給我打電話，告訴我。
「阿漾，我已經買了機票，就要去巴黎。」
「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
那樣溫柔的沈徹，怎麼也會對彆人露出這種神情，心像是被人挖空一大塊，我壓下心頭澀意，聽見女人問他。
「那她呢？」
「你打算怎麼辦？」
女人在沈徹胸口畫著圈圈。
「我不喜歡和彆人共享你，你知道我最討厭小三，可我為了你，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阿徹，我有時候很討厭自己變成這樣，可我又冇有辦法勸自己不愛你。」
我看著女人就要落淚，沈徹著急擦掉她眼淚告訴她：「我會告訴她。」
「我會選擇你。」
懸著的心狠狠落地。
像是飛在萬裡高空的飛機突然失事，急劇墜落。
我儲存好全部證據，去了銀行打出所有流水，然後，給沈徹打了個電話。
電話忙音幾次，被接通，是沈徹故意壓低聲音。
「阿漾，我在忙。」
沈徹那頭很吵，對我語氣不耐：「你有什麼事，能不能等會兒再說。」
我告訴沈徹：「我們之間談談吧。」
其實，我從來都是一個心思敏感的人。
沈徹一直都知道。
從前，不過是他身上多了不屬於他的香水味，我就能順著味道找到那個企圖上位的小助理，要求沈徹給我一個交代。
得到的，是沈徹馬上開除小助理，並且永不錄用。
沈徹告訴我：「阿漾，我知道你敏感，所以我不會讓你產生危機感。」
如今，我告訴沈徹。
「如果你還珍惜我們這些年感情，我們就談談。」
4
我聽見沈徹那頭沉默。
他剛要開口，一道女聲插入，喊他：「阿徹，大家都在找你。」
然後，沈徹告訴我。
「阿漾，我要去忙了。」
他直接掛了電話。
我在撥過去，已經關機，我看著閨蜜發來酒店監控，告訴我：「時間定了。」
「下個月初。」
「沈徹就坐穩了這個後爹位置。」
既然這樣，那我就冇有必要再留餘地。
我告訴閨蜜，按照計劃進行。
要是在今天之前，我還猶豫我們之間感情，那現在，沈徹已經替我做出決定。
我著手準備離婚，把手頭股份全部低價拋售。
沈徹帶著茉莉去了海南旅行看海吃海鮮。
我聯絡合作方，終止合作，表明自己準備單乾。
沈徹幫著茉莉聯絡上最好的設計師給茉莉兒子新房裝修，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買了套全新的公寓，開始搬空自己東西。
沈徹已經讓九點開始準備訂婚儀式。
我隻剩最後一箱東西準備帶走，沈徹回來了。
我和他冷不防撞見，他看了眼客廳空了許多，眉頭一皺問我。
「阿漾，你在乾什麼？」
鼻尖縈繞著濃鬱的茉莉香，茉莉領帶夾還夾在領帶上，我看著自己深愛了多年的男人，胸口還是會覺得痛。
「你在搬東西？」
我以為，沈徹終於發現。
他卻理所應當：「很多東西是舊了。」
他看著我手裡箱子。
「以前讓你扔了，你總捨不得，我們如今什麼都有了，冇必要守著舊東西。」
「是啊。」
我對上沈徹眼睛，「是冇有必要了。」
沈徹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很快，他告訴我：「我拿東西就走，我過幾天忙完好好陪你。」
我冇挽留，也冇有詢問。
看著沈徹拿走身份證，然後，轉身離開，我喊住他。
「沈徹。」
沈徹停住腳步，回頭。
對上我眼睛。
他莫名，有種什麼東西在悄然發生變化的心慌，下一刻，我笑著看著他。
「再見。」
十八歲的沈徹。
三十歲的沈徹。
再見了。
沈徹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多了，輕笑一聲：「我忙完就回來。」
我東西全部搬空。
房子被我掛上中介，東西一件不留，我的全部搬去新家，沈徹的打包已經送入三姐家裡。
三姐兒子訂婚那天。
在南城最大的酒店，豪華程度是我曾經幻想我和沈徹婚禮的樣子，我看著沈徹陪著三姐照顧賓客，看著三姐兒子和女友笑容驕傲，看著裡麵喜氣洋洋。
然後，拿起麥克風對中控室說。
「可以開始了。」
現場燈光熄滅。
徹底暗下來。
全場嘩然，有人大喊：「怎麼還停電了。」
「是啊！搞什麼！這麼大的酒店居然還停電，冇有自己的發電機？」
「阿徹，怎麼回事啊？」
我聽見沈徹安撫：「冇事，我去問問。」
然後。
螢幕突然大亮。
沈徹和三姐在我房子裡各個角落纏綿視頻，無碼高清播放在所有人眼裡。
三姐徹底白了臉。
女方父母直接掀翻桌子。
隻有沈徹下意識環顧四周。
而我，站在舞台中央，手拿麥克風，對準沈徹。
「沈徹。」
「我這份大禮，你還喜歡嗎？」
5
底下徹底炸了鍋。
女方父母指著三姐和沈徹質問。
「這到底怎麼回事？」
人群裡也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天呐！日本人也不敢這麼拍吧！居然就被這麼放出來了。」
「我還以為林茉看著老實本分，冇想到背地裡居然玩的這麼花。」
「這女人一看就這麼年輕，不是小三就是原配，」有人嘲諷：「不過林茉怎麼看也不像三啊！誰那麼缺心眼，找這麼個年紀大的三。」
林茉臉色越來越白，就要站不住。
沈徹穩穩扶住她，對上我視線，帶著慍怒。
「時漾！你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看著曾經，永遠做我後盾，替我遮風避雨的男人，如今幫著另一個女人和我保持對立的樣子，隻覺得嘲諷。
「當然。」
「自我介紹一下，」我身後螢幕已經從限製級畫麵變成一張結婚照：「我是沈徹合法妻子，唐突站在這裡情非得已。」
「畢竟，我老公婚內無痛當爹，準備替好大兒娶妻，這件事，我作為正房不能不管。」
「時漾！」
沈徹徹底發瘋，就要衝上來。
卻被我閨蜜提前帶來的保鏢全部攔住。
我看著搖搖欲墜的林茉。
「林女士，如果你有本事，就讓你的sunshe帶著你光明正大站在陽光底下，而不是做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
我拿出離婚協議。
「不如，藉著大好日子，簽字吧沈徹。」
離婚協議甩在沈徹臉上，沈徹呆呆看著離婚協議，這纔有了實感，我居然真的要和他離婚。
明明不久前。
我還因為飛機途遇氣流，他從我包裡翻到我在飛機上寫的遺書，是交給他的。
是我在生命儘頭，還在交代他。
【阿徹，要好好活下去。】
【阿徹，我愛你。】
很簡短。
但他知道，那是我最深厚的表達方式了。
如今，他晃了晃神，「阿漾…」
「阿徹…」林茉紅了眼睛走向他的時候，被女方母親一巴掌扇在臉上：「原來不是個不要臉的小三啊！」
「破壞彆人家庭你賤不賤！」
林茉被扇，摔在地上，哭著說：「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
女方母親氣的臉都紅了：「我這輩子還冇這麼丟過人！你個死不要臉的小三！老孃這輩子都痛恨小三！」
她抬起腳就要去踹林茉，卻被沈徹攔住。
沈徹冷聲警告：「你碰她一下試試！」
閨蜜反手拍下沈徹的臉：「喲喲喲～護上啦～」
沈徹徹底黑了臉，女方母親直接拽上女兒就說：「我們家惹不起你們這種不乾不淨的家庭！」
女方父親更是狠狠拽掉了胸前的大紅花。
「晦氣！」
女方浩浩蕩蕩要走。
林茉急忙就要去追，卻被自己兒子又一巴掌扇在臉上。
「你就是我的恥辱！」
然後，林茉兒子頭也不回追著自己女朋友跑了。
我看著這出鬨劇，看著林茉哭著質問我。
「我冇有想過要害你，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做錯了什麼！」
林茉聲音破碎。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剩餘賓客不過圖個看熱鬨，更是有人拿出手機直接開啟直播，我絲毫不懼，對上林茉一字一句。
「從你把我家香氛、沐浴露換掉，到，」我指著她的臉，又看向沈徹：「連我的貓都被拿來當作你無聲炫耀，你彆告訴我，你真的是無心之失。」
6
我看著沈徹：「我這個人，心思敏感多疑，你不是不知道。」
沈徹表情一白，想起那天我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家裡有人來過。
他馬上反應過來，怕我察覺什麼，立馬聯絡上大臣，讓他和他女朋友幫忙打個馬虎眼。
當時，大臣和他女朋友還在勸她。
「阿漾容不得沙子。」
「你趕緊斷了吧。」
他隻覺得自己能夠維持平衡，不會傷害到我，也能陪著林茉，卻冇想到，我居然真能靠著那些東西，摸索到真相，還給他使了一個這麼大的絆子。
沈徹表情迷茫。
我走向沈徹，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我笑著看他。
「你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我告訴過你，如果背叛我，我會讓你永遠翻不了身。」
然後，我拿出鋼筆，「簽字吧沈徹。」
「財產什麼的，你就彆指望了。」
閨蜜馬上幫著我說話。
「你要真打官司！我就算傾家蕩產也會跟你鬥到底！」
閨蜜家底雄厚，當年我們白手起家，她冇少幫我，如今，看著我徹底撕破臉，沈徹纔有種遲來的心痛。
隻是，這心痛還冇持續發作。
林茉已經擋在了他麵前。
「你要殺要剮對我來，不許傷害沈徹，」林茉護犢子一樣護著他：「是我勾引沈徹，是我騙沈徹上床，你憑什麼打沈徹。」
我看著林茉樣子，很難不成全她，抬起手又一巴掌扇在了林茉臉上。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看著我：「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我扯出一抹嘲弄：「是個三。」
林茉眼眶倏地紅了。
沈徹連忙拉過林茉，對上我：「你夠了！」
「時漾！你就冇有錯嗎？」
他好像突然找到底氣，對著我就夾槍帶棒：「你事事要強，什麼都爭第一，不管是行業競爭，還是未來事業發展，包括我們家裡裝飾！」
「什麼東西放在哪裡，什麼東西不該放在哪裡！就連平時鞋子要拖在哪裡，要怎麼擺弄，都要聽你的！」
「我受夠了時漾！」
「我受夠了！」
沈徹突然拽下自己領帶，狠狠摔在地上。
「看見冇有，我就像個傀儡！」
沈徹紅著眼睛瞪我：「就連我什麼衣服該搭配什麼領帶，什麼場合要做什麼，你就像個事無钜細的老媽子一樣，事事都對我掌控！我也是個人，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我看著曾經求著我說：「阿漾，以後不管事情大小，我都想要你做主。」
「你知道，我從小冇有安全感。」
還是少年的沈徹告訴我。
「我希望有個人管我，我隻會覺得幸福。」
7
三十歲的沈徹告訴我。
「我早就受不了你了。」
我哪怕早就有所準備，還是會被這段話無形刺中，回顧從前，沈徹母親出軌，被抓現場，沈徹哭著去追母親路上，又親眼撞見自己媽媽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自那以後。
他爸不要了他。
覺得他是個贓物。
隻有我，一直陪著他到今天，是他告訴我。
「我父母愛情不完整，所以，我的感情容不下瑕疵，我不會允許自己背叛和不忠，我選擇你，就隻是你。」
如今。
沈徹身上重疊當年他母親陰影，和他母親一樣為了外麵新鮮選擇背叛婚姻，選擇不忠，卻還要把錯誤推到我身上。
我不是他父親，我不背這口鍋，我告訴沈徹。
「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
我不會挽留。
「隻要你簽字，你就可以得到自由。」
林茉看著沈徹猶豫，馬上添油加醋：「阿徹，你要是不想也冇有關係。」
「時漾。」
林茉突然跪在我麵前。
「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就原諒阿徹吧！」
「你要怪就怪我。」
我看著林茉顯而易見的小心思，笑了一聲。
「抱歉，我不是垃圾回收站，什麼垃圾都往裡倒。」
旁邊不少人拿著手機直播，聽見我發言，直接一句：「臥槽！姐姐好颯！」
「笑死！死綠茶還以為這樣，就能當好人？結果人家姐姐根本不吃這套！」
「渣男還在猶豫什麼？」
「不會既要又要吧。」
閨蜜好整以暇看著沈徹：「你要現在爽快，還有點擔當，不要繼續拖下去，最後那點晚節估計也要保不住。」
在沈徹看來。
我們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共同財產，他認真拿起離婚協議看著內容，然後，紅著眼質問我。
「憑什麼！」
「憑什麼股份我隻有百分之十！」
沈徹終於不裝了。
我反而覺得釋然，我拿出當年公證過的錄音，甩在他麵前。
二十歲和我求婚的沈徹，要求所有人包括律師給我們公證。
「我沈徹，將來要是對不起時漾，就淨身出戶！我所有財產自願全部歸時漾一個所有！」
「沈徹。」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
「百分之十，是我欠十八歲沈徹的，從今天起，」我冷漠看向他：「我們兩清了。」
十八歲的沈徹。
在我繼父再次打算侵犯我的時候，不顧一切衝上來和我繼父廝打，把我繼父打成重傷。
繼父發誓要讓沈徹付出代價。
沈徹卻隻是和我說。
「阿漾，從今往後，你再也不用怕了。」
如今。
我看著沈徹表情變了又變。
最後，大概也是回憶起從前，他拿起鋼筆，最後問我一遍。
「你想清楚了。」
我冇迴應。
他在姓名欄上寫下自己名字，抬起頭看我。
「你滿意了？」
「時漾，整整十二年，你滿意了？」
我看著沈徹快要哭出來的臉，我想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哭的，在剛得知沈徹背叛我的時候。
我甚至欺騙自己。
沈徹也許隻是一時走了歪路，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才讓沈徹走歪。
不是沈徹的錯。
是我的錯。
到後來，我看著沈徹帶著林茉在各種場合大秀恩愛，甚至不顧朋友勸阻也要和林茉在一起。
甚至，願意接納林茉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兒子。
我就知道。
是我錯了。
沈徹早就變了，而我也不該一直停留在原地，我應該要往前走，至少不要拖泥帶水。
8
我和沈徹離婚以後。
日子過得平靜，重新投資的公司很快步入正軌，我要感謝我的閨蜜，無條件支援我。
「阿漾。」
閨蜜抱著八卦放在我麵前：「經過咱們那麼一鬨，沈徹算是徹底毀了。」
那天。
有人直播我抓小三，不少人粉上我，覺得我雷厲風行，更是誇讚我是當代女性楷模。
閨蜜說：「我真看不出來啊，時小漾，你真狠起來，連我都佩服。」
「但是，」閨蜜話鋒一轉：「你經曆的苦，我懂。」
閨蜜最懂我愛沈徹。
當年，沈徹鋌而走險，想要靠捷徑成功，差點就被抓進局子，是閨蜜出手幫了我們一把。
也是閨蜜把白手起家的錢交到我手裡。
「時小漾，我隻說一遍！」
「不管你選擇誰，我都會支援你，但隻有一個，」閨蜜和我說：「那個人不能有案底。」
「如果沈徹還有第二次。」
「你必須分手！」
我拿著錢，和沈徹一起創業那段時間，真的過的很苦，苦到每天第一頓飯就是酒，最後一頓還是酒，我因為酒精中毒入院就不下十次。
但又因為沈徹酒精過敏。
能在酒桌上談生意的隻有我，所以，每次沈徹守在床頭都會哭紅了眼睛。
「阿漾，是我對不起你！」
沈徹狠狠扇著自己耳光：「是我廢物！」
後來，我們終於拿下第一筆訂單，到買下第一套房子，買了第一輛車。
從幾個人規模的工作室到如今上千人的團隊，沈徹逐漸忘了來時的路。
我看著網上對沈徹風評很差，又接到電話。
「阿漾。」
是大臣。
「阿徹住院了。」
我冇應聲。
大臣說：「林茉兒子把林茉老房子賣了，帶著女朋友跑了。」
「阿徹公司又一直虧損，他不想林茉過的太苦，就學起你當年去酒局，結果…」
沈徹酒精中毒入院。
本該陪著他的林茉卻趁著他虛弱跑了。
並且，拿走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換成了現金，如今找不到了人，醫生找到大臣，大臣想來當說客。
「你和阿徹十二年，我們看著過來的。」
「你能不能…」
旁邊傳來大臣女朋友聲音。
「你還有臉給阿漾打電話？當初我就說不該瞞著，就讓沈徹死了算了！」
大臣在和女朋友爭辯，我卻打斷：「大臣。」
我知道，沈徹就在旁邊。
我不隻是說給大臣，也是告訴沈徹。
「我做的決定不會改。」
「出軌隻有零和無數次，犯了錯的人就是終身打上烙印，我時漾冇有回收垃圾的習慣。」
然後。
我掛了電話。
9
坐在病床上的沈徹慘白著一張臉，聽著我的話。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媽出軌，他撞見那一幕，靈魂彷彿受到重創，不可置信問他媽。
「你到底為什麼要出軌！爸爸不好嗎？」
爸爸是人民教師。
古板不浪漫。
但老實本分。
媽媽看著他，冷冰冰回答。
「你懂什麼，你爸爸太無趣，日子要過的有激情才叫日子！太無趣的日子我過不了。」
後來，他媽被捉姦在床，他爸氣的要打姦夫，他外婆一家不認媽媽，媽媽帶著姦夫出逃，卻死於車禍。
當時我找到他，他呆呆坐在車禍現場，看著血淋淋一幕，哭著問我。
「阿漾。」
「我是不是不會好了？」
我當時隻是緊緊抱住他，告訴他：「不會，你還有我。」
「我永遠都在。」
後來，他告訴我：「阿漾，我永遠不會背叛你，出軌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不會讓你成為那個不幸運的人。」
我相信了。
他和我在一起那幾年，日子過的真的很苦，但每天都有乾勁，他覺得我們一輩子都會這樣過下去，但後來，他遇到了林茉，林茉年長，和他媽媽很像。
在床上，也和我截然不同。
我們性生活寡淡無趣，林茉卻大膽熱烈，懂得他喜歡什麼。
他好像覺得，日子過的太平淡，像死水，隻有碰到林茉纔有種自己又活過來的感覺，他好像理解了他媽媽的話。
日子不能太無趣。
日子還是要有激情。
所以，他渴望激情，迷戀林茉的身體，也癡迷林茉帶給他母親的感覺。
如今。
「阿徹，」大臣告訴他：「放過阿漾吧。」
「阿漾真的挺不容易的。」
大臣最初發現他出軌的時候，就一拳砸在他臉上。
「你怎麼對得起阿漾！」
後來。
大臣說：「千萬瞞住了，彆讓阿漾知道，你冇了阿漾會後悔的。」
他以為他不會怕。
他覺得他不會後悔。
他和我離婚以後，林茉說願意陪他東山再起，他想要做給我看，想要我看見，哪怕冇有我，他也能過的很好，甚至更好，所以他迫不及待融入酒局。
卻再也冇有我替他擋酒。
林茉看著他酒精過敏，看著他滿臉通紅起紅疹，隻是冷淡提醒。
「王總還在等你敬酒。」
「阿徹。」
「咱們不能拖後腿。」
那一刻。
他想起我，想起我們初入社會，旁人敬酒給他，我反手奪過酒杯賠笑。
「阿徹酒精過敏，不如讓他以茶代酒，喝酒這種事，我來代勞。」
我一口氣連喝三杯，然後得到全場稱讚，順利拿下合同。
如今，他躺在醫院不省人事，林茉卻迫不及待拿上他的財產跑路。
他不想承認。
但他確實後悔了。
「是我錯了。」
他認清自己內心後，還是不肯答應。
「我不信阿漾能放下我，」他固執說：「我和阿漾在一起十二年，她隻是氣我，不可能放下我。」
大臣告訴我。
沈徹會找我。
10
我已經看見沈徹了。
他站在我幾步開外，試圖喚醒我的回憶，他露出手腕上的紋身，那是一個小小時鐘。
當年。
為了替我擋下繼父攻擊，手腕被玻璃割開一個巨大口子，因為不想我擔心，他就紋了這個時鐘。
「阿漾。」
沈徹看向我。
「我不想我們之間這樣結束，」他走向我：「我可以不要錢，可以遠遠看著你。」
「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追求你。」
「阿漾，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看著沈徹，隻覺得可笑，當年說要一生都在一起，後來他出軌新鮮感，我不是冇有內耗過，我以為我會再起波瀾，但直到他出現在我麵前。
我才知道。
我真的放下了。
「算了吧沈徹。」
我看著他：「我們已經過去了。」
我冇管沈徹，直接上車走人。
可沈徹卻每天雷打不動出現在我公寓樓下，他並不吵我，隻是遠遠注視著我，好像期盼著水滴石穿，來打動我。
隻是。
無一例外。
我隻當他是空氣，就這樣維持三個月後。
閨蜜實在是受不了他死纏爛打，大罵著他：「你在阿漾麵前裝什麼可憐，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你就找誰去啊！」
「冤有頭債有主！」
「阿漾不欠你的！」
閨蜜氣瘋了。
但著實有用。
沈徹消失了，在消失前，他給我發了一條奇怪簡訊。
他說：【阿漾，誰讓我們分開的，我就該找誰。】
沈徹骨子裡就很偏執，我起初看見簡訊冇有太在意，但後來，我快速反應過來以後，還是選擇了報警。
我不想牽連到我。
果然。
沈徹被閨蜜刺激以後，查到了林茉又跟了一個老男人，老男人有錢，她有服務，一拍即合，正在水深火熱的時候，沈徹帶著一把刀闖入了酒店。
一刀捅在了林茉身上。
他看著林茉鮮血飛濺，滿臉恨意。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林茉被捅了個措手不及，讓老男人幫忙報警，老男人卻連褲子也忘了穿，急忙就跑了。
林茉見自己逃不過去，指著沈徹就大罵。
「你自己又有什麼本事！你不過都是靠你老婆！要冇有你老婆，你就是個孬種。」
「我當年就是瞎了眼睛盯上你，以為你是新貴原來隻是個軟飯男！」
林茉一口血痰吐在沈徹臉上。
徹底刺激到沈徹。
沈徹大罵：「你找死！」
然後，我從新聞上看到了沈徹訊息，閨蜜拿著視頻過來的時候，網上已經熱火朝天。
畢竟，兩個人感情太火。
上麵高清無碼，是沈徹被警察帶走，林茉被蓋上白布，鮮血淋漓。
「聽說沈徹把林茉捅了。」
「當年我就覺得他有暴力傾向，還好你和他離婚了。」
閨蜜還在後怕。
「不然我真不敢想，要是哪天你惹到他了該怎麼辦。」
我看著視頻裡，沈徹平靜的眉眼，想起十八歲的沈徹和我說：「阿漾，要是這輩子冇有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會獨活。」
在聽到沈徹訊息。
是沈徹在監獄裡自殺了。
他死前，給我寫了封信，我拿上信的時候，看也冇有看，扔進火堆裡，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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