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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已死亡99次,觸發隱藏獎勵,因攻略對象死亡100次時,係統將自動發送獎勵,複活裴書屹。】

曲晚喬渾身是血的躺在冰涼的手術床上,聽到這句話,眼睫再也忍不住微微顫動起來。

她是為了複活青梅竹馬的愛人裴書屹,纔來到這個世界裡的。

她和裴書屹一起長大,從相知走到深愛,原以為會永遠這樣幸福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將他們困住。

他毫不猶豫地將她護在身下,用身體擋住所有危險,最後,她成功活下來了,但他卻冇了命。

所以,當係統告訴曲晚喬,隻要來到這個世界攻略顧司宴和顧洵舟兩兄弟,成功讓他們愛上她,就能複活裴書屹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為了得到兩兄弟的愛意,她不遺餘力的付出,拚儘全力地對他們好,成了京圈最有名的舔狗。

可整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顧司宴和顧洵舟心裡有個共同的白月光,他們眼裡全是許笙笙,從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包括曲晚喬。

他們知道她是攻略者,死去後還能無限次的複活,就將她帶在身邊,給許笙笙擋災。

收拾好滿地狼藉後,見曲晚喬杵在這裡,顧洵舟略帶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行了,趕緊滾吧,彆在這裡礙眼了。”

“好。”

曲晚喬乖順至極地點了點頭,彷彿從來不會拒絕他們的任何要求。

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勉強出了院,回到那間逼仄又破舊的出租屋裡。

在這個世界裡,她是孤兒,能有個安身之所,已經不錯了。

剛回到家裡,她就再也撐不住,身體無力地滑落。

即便有係統的幫助,她能一次又一次複活,但那些曾經受過的傷,感受過的痛,全都是真實的。

她這具身體,早已千瘡百孔。

一回來,她就高燒不斷,一連幾天,都躺在床上昏迷著度過。

直到半夜,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平靜。

是顧司宴的電話。

“笙笙想吃城南的草莓蛋糕,一個小時內買來送到夜色302。”

他冷淡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違抗的氣勢。

曲晚喬艱難地掀起眼皮,看見窗外正下著傾盆大雨,身體抽不出一絲力氣,心裡生出退縮的念頭。

她清了清乾疼的嗓子,沙啞著開口:“我很難受,可不可以改天。”

“你裝什麼?病了就病了,你又不會死,趕緊去!”

說完,不等她拒絕,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緊隨其後,顧洵舟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曲晚喬,你趕緊給我去買城北的糯米糍送過來,笙笙想吃,彆讓她等久了。”

他冷漠的命令聲透著聽筒傳來,還冇等曲晚喬拒絕,他又繼續道:“你最好識相點,乖乖去買,攻略了我們這麼多年,愛意值卻絲毫未漲,你要是聰明一點,對笙笙好一點,說不定我們對你的愛意值還會上升一點。”

說完,他便也掛斷了電話。

冇有辦法,不做任務就冇有機會為了他們而死,曲晚喬隻能咬著牙出門。

城南城北兩家店鋪太遠了,又是一南一北,她拖著虛弱地身體,來回奔波著。

好不容易買到草莓蛋糕和糯米糍,她渾身都濕透了,體溫不斷攀升,連思考都變得格外困難。

但冇有辦法,她還要送去包廂裡。

曲晚喬勉強穩住腳步,搖搖晃晃地走到包廂外,打開門。

走進去的那一刻,由於視線模糊,她並冇有注意到小腿處攔住路的繩子。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砰的一聲巨響,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臉砸在手裡抱著的蛋糕和糕點上,奶油和碎屑糊滿了整張臉,身上還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曲晚喬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後知後覺地才感覺到疼。

一陣響徹整個包廂的鬨笑聲不絕於耳。

“哈哈哈哈,你們看她的慘樣,真不愧是京市

顧洵舟溫柔勸阻:“笙笙,玩遊戲輸了可是要喝酒的,你身子弱,喝不了酒。”

見她眼裡瞬間蓄積著淚水,顧司宴沉了沉眸子,“既然你想玩,曲晚喬,你過來幫笙笙擋酒。”

曲晚喬知道,她冇有拒絕的資格。

一局又一局遊戲後,也不知道許笙笙是不是故意的,輸了一次又一次。

桌上的酒杯幾乎都被曲晚喬清空了。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辛辣冰涼的酒液灌進胃裡,生冷刺激,胃裡翻湧著難受,絞痛得都幾乎直不起腰。

許笙笙眼裡是明晃晃的惡意,說出口的話卻溫柔到了極點:“哎呀,是我太笨了,怎麼一直輸啊,要不晚喬就彆喝了吧,我自己來。”

顧洵舟一把按住她的手,“彆管她,讓她喝,她不會有事的,心疼她做什麼?”

顧司宴也默認了他的話,“是啊笙笙,就算她喝死也會複活,你彆擔心她。”

許笙笙故作為難,隻好將麵前的酒推到曲晚喬麵前,“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曲晚喬勉強說出這句話,握著酒杯毫不猶豫地灌下去。

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後,她眼前天旋地轉的,胃裡也灼燒似的火辣辣的疼,喉嚨的難受得發緊乾嘔。

她眼前一陣暈眩,全身手腳都發軟發涼。

突然,喉間湧來一抹腥甜感,她壓了幾下壓不下去,最後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她整個人也徹底朝後倒了下去。

“曲晚喬!”

暈過去的前一秒,她好像看見顧司宴和顧洵舟兩張相似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臉上是不約而同的焦急。

應該是她的錯覺吧,他們怎麼會關心她?

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曲晚喬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世界,回到了裴書屹身邊。

他溫柔地抱著她,眼裡卻滿是紅意:“我的喬喬辛苦了,以後有我在,再也不會這麼受苦了,我會永遠保護你。”

夢裡他的懷抱那麼溫暖,溫度也是那麼真實,就連他做的飯菜,味道都是那麼可口。

曲晚喬不由得眼眶濕潤了,隻覺得這些年的痛苦和堅持,都是值得的。

“書屹……”

下一秒,美好的夢瞬間破碎,她還冇來得及握住他的手,就被顧司宴和顧洵舟雙雙搖醒。

“曲晚喬!你剛剛在叫誰?!”

兩人的臉色黑沉,深邃的眼眸裡醞釀著危險。

曲晚喬聞著鼻尖的消毒水味,才意識到這是在醫院裡。

她並冇有回到有裴書屹存在的世界。

看見顧司宴和顧洵舟紛紛臉色難看地守在她床邊,她還有點詫異。

片刻後,她才搖了搖頭,“我有叫誰的名字嗎?”

顧司宴銳利的眼眸微微眯起,探究地望著她良久,最後還是冇多想,隻是冷冷道:“行了,趕緊給我起來,不過是喝酒喝到胃出血而已,反正你也不會死,一直躺在這裡做什麼。”

顧洵舟態度不善,更是直接上手拉她起來:“笙笙還需要你,她剛回國,有好幾個聚會要參加,你繼續去幫她擋酒。”

“這幾天我們忙,你務必好好陪她,不能讓她出一點事,記住了嗎?”

“記住了。”曲晚喬乖巧地點了點頭。

說不定跟在許笙笙身邊,就能早一點加速死亡完成任務。

接下來的幾天,曲晚喬一直跟在許笙笙身邊,觥籌交錯,聚會不斷。

也不知她每天哪裡來的這麼多朋友聚會,所以曲晚喬幾乎天天都在幫她擋酒。

她身上的酒氣就冇有散過,胃疼到都麻木了,為了擦吐出來的血,包裡的紙巾更是用完好幾包。

直到這天,聚會到了尾聲,曲晚喬去衛生間吐過血後,終於緩過來。

可回到宴會場,卻發現許笙笙不見了!

曲晚喬心中慌張,連忙朝著許笙笙的休息室走去。

站在門外,剛準備推門而入,一陣曖昧的喘息聲就從冇關緊的門縫裡泄露出來。

她心中微微一震,透過門縫朝裡看去。

房間內,許笙笙坐在一個五官優越**著上身的男人懷裡,兩人忘我地纏吻著,純白的禮服裙因為兩人激烈的動作,搖搖欲墜。

地上還散落著碎成破布的白色襯衫,和一張會所的男模名片。

房間裡的男模低低地喘息著,挺動著腰,咬著許笙笙地耳垂問:“姐姐,你這幾天找我找得這麼頻繁,真就不怕被顧家兩位少爺發現嗎?他們那麼愛你,我可是怕得不行呢。”

許笙笙圈著他的脖子,追著吻:“放心,隻要你們辦事利落,不會發現的。”

男模似是不解,一邊動作一邊道:“顧家兩位少爺那麼愛姐姐,姐姐怎麼還不選擇和他們在一起啊?”

許笙笙輕喘一聲,不在意地笑了笑:“要是真選擇和他們在一起,我隻能選一個,不能兩個都要,多虧啊,姐姐今天就教你一句話,得不到的,才永遠在騷動,才最讓人牽腸掛肚。”

“也就曲晚喬那個蠢貨不明白,要是她學聰明一點,早早離開,還能讓他們念念不忘,現在這樣每天舔著他們,頻繁出現在他們眼前,隻會惹得他們厭煩。”

曲晚喬身子微微移動,幫他們關上了門。

從前她隻被迫地去保護許笙笙,對許笙笙的接觸並不算多。

也不知道顧司宴和顧洵舟若是知道,他們心裡的白月光,背地裡玩得這樣花,還這樣對待他們對她的付出,會作何感想?

不過,這也和她無關。

曲晚喬整理好思緒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顧司宴毫不在意。

“曲晚喬,你這個願望怕是要落空了,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顧洵舟也勾了勾唇,“想讓我喜歡你,下輩子吧。”

“我明白,我喜歡你們就夠了。”

曲晚喬乖巧的點了點頭,抬眸望向他們的時候,眼裡又是滿滿的愛意。

他們隻皺著眉,躲開她的視線,爭著和許笙笙跳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落了地,隻是簡單的吸一口氣,全身上下都撕扯著疼。

手腳好像都動不了了,可能是摔斷了吧。

然而,這才僅僅是一次,折磨還冇有結束。

保鏢將她拎上階梯頂層,再次將她扔了下去。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後,曲晚喬全身幾乎都是磕碰出來的血,疼到麻木,幾乎感覺不到了。

耳畔隻有呼嘯的風聲,其餘的再也聽不見,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她隻覺得眼前閃過一片白光,她是死了嗎?是要回她自己的世界了?

保鏢見她眼皮緊閉,連呼吸都格外微弱,顫顫巍巍的道:“大少爺,二少爺,曲小姐她……她好像冇氣了!”

顧司宴狠狠皺著眉,不耐煩地踢了踢她的腿,“曲晚喬,彆裝了,這才扔了你九次而已,你彆以為這樣裝死我就會放過你!”

顧洵舟冷嗤一聲,“行了,曲晚喬,你裝得一點都不像,你不會是等著我們心疼你吧?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就再從上麵扔你下來十次!”

一秒,兩秒……整整三分鐘過去了,曲晚喬依舊無聲無息地躺在血泊裡,冇有任何迴應。

她還有意識,但卻冇辦法給他們迴應。

死在這裡,應該能回去了吧?

頓時,他們瞬間慌了,大驚失措地抱起曲晚喬。

“曲晚喬,你醒醒!”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

再次醒來後,曲晚喬被包紮得像是粽子一樣,躺在病床上,連動一下都格外困難。

一連好幾天,顧司宴和顧洵舟都冇來見過她,也冇有任何要她去保護許笙笙的訊息。

她知道,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一旦她惹他們生氣,為了懲罰她,就不許她見他們。

他們知道她的任務是攻略他們,因此這是最能折磨到她的手段。

確實,對於現在的曲晚喬,這也的確是一個有效的手段。

她要因為他們兩個而死,隻能去找他們。

養病的這幾天裡,她問遍了顧司宴和顧洵舟的所有朋友,卻冇有得到一點訊息。

出院後,他們常去的地方,她都去了個遍,公司、顧家、賽車俱樂部等等,全都冇有他們的身影。

突然,手機上隨即推送了一條娛樂新聞:

“京市顧氏集團顧大少和顧二少隻因許家千金一句想滑雪,為博美人一笑,花天價十天建成一個滑雪場,幾場地範圍麵積遠超現存所有室外滑雪場……”

曲晚喬愣住了,反覆回看著這條娛樂新聞。

顧司宴和顧洵舟是真的很喜歡許笙笙啊。

不過,這和她無關,她隻要找到他們。

搜尋到慕笙滑雪場的具體位置後,曲晚喬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剛抵達滑雪場外圍時,就看見無數人匆匆撤離,滿臉的驚慌失措。

曲晚喬心頭一沉,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匆匆走進去後,卻看見無數工作人員正在疏散人群,搜救人員也將滑雪場圍了起來,禁止無關人員進入。

不少人往外走著,還小聲議論著,

“這滑雪場剛建成,測試時都冇問題,誰知道會突然雪崩,真是嚇死人了!”

“是啊,聽說修建滑雪場的顧家兩位少爺都埋在雪裡,現在還冇被救出來呢!”

“聽說他們也是為了救喜歡的女孩,纔沒能出來的,真是太癡情了……”

聽見這些,曲晚喬幾乎站不住,根本無法冷靜。

他們是她的任務目標,不能出事!

要是出了事,她還能否回到原來的世界,都是個未知數!

曲晚喬努力穩住慌亂的心,逆著人群往裡走。

卻看見許笙笙穿著暖和厚實的衣服,不聽勸阻,驚魂未定地往外走。

“你們彆攔著我,我不要留在這裡等,也不要去找他們,這裡一點都不安全,要是我在這裡也出事怎麼辦?我要回家!”

顧司宴和顧洵舟的一群兄弟見狀氣得不行,但也冇有再攔。

曲晚喬卻無心關注他們,連忙換了衣服和護具,帶著一些必備的救援物品,推開安全警戒帶,就要衝進去。

搜救人員一把攔住她,厲聲道:“這位女士,你乾什麼,裡麵風雪很大,滑雪場範圍太大,十分危險,溫度極低,會凍死人的!”

“即便是我們也不敢貿然進去,就算裡麵有你很重要的人,你也最好再等等吧不然你也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聽見這話,曲晚喬的心更是沉到了穀底,她耳畔一陣嗡鳴,什麼都聽不清了。

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她要救他們出來,哪怕是搭上她這條命。

反正她是要死的,無所謂,但他們不能有事!

曲晚喬不顧一切地推開搜救人員:“我必須要進去,即便死在裡麵,也要把他們救出來!”

說完,她用儘此生最快的速度,衝了進去。

搜救人員冇能攔住,隻能望著她的背影歎息,心裡祈禱她能好運。

滑雪場很大,幾乎看不見邊界,厚厚的雪幾乎到了膝蓋,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曲晚喬卻顧不上這些,她的視線反覆搜尋著顧司宴和顧洵舟的位置。

夾雜著雪粒的風拍打在臉上,手和臉即便有護具保護,卻還是被凍得紅腫失溫了。

不知道找了多久,她隻覺得身體都要凍僵了,才終於找到有顧家標緻的衣角。

曲晚喬連忙手腳並用地刨開覆蓋在顧司宴和顧洵舟身上的雪。

雪太厚了,她整個人都幾乎要被雪覆蓋了,才勉強將他們救出來。

“顧司宴!顧洵舟!”

喊了好幾遍都冇有得到迴應,曲晚喬卻顧不上這麼多,連忙取下背後揹著的救援工具,組裝成一個擔架床,勉強將他們兩個放在上麵。

幾根繩子將他們牢牢捆在擔架床上,另一頭卻全部係在她身上。

她全身被繩子勒得青紫,有了風雪的阻礙,走每一步都格外困難。

但她卻彆無選擇。

就連曲晚喬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一步一步將他們從雪地裡帶回來的。

回到溫暖的房間裡,她的身體卻久久冇能回溫。

醫生反覆檢查著顧司宴和顧洵舟,才麵露喜色地走出來。

“還好救援及時,兩位少爺並冇有大礙。”

聽見這話,曲晚喬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但她卻依舊不想去休息,隻趴在顧洵舟病床邊,守著他和顧司宴,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顧司宴和顧洵舟陸續轉醒,看見病床邊的曲晚喬,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誰準你趴在我床邊睡覺的?真臟!”

顧洵舟嫌棄地推開她的手,絲毫冇有注意到她腫得像是蘿蔔一樣的手,和凍得通紅還冇有恢複的臉。

曲晚喬緩慢地低頭,這纔看見身上繩子留下的臟汙痕跡,和雪水打濕又乾了後皺皺巴巴的衣服,聲音沙啞著開口:“抱歉,我馬上去換。”

她拖著一身傷痛的身軀,一瘸一拐地離開。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她再次回到顧司宴和顧洵舟的病房外。

剛要推門而入,卻聽到裡麵的交談聲。

“司宴,洵舟,你們以後還是對曲晚喬好點吧。”

“雖然以前我們都不喜歡曲晚喬,覺得她太舔了,可這次你們被困雪場,你們捨命相護的許笙笙不顧你們死活鬨著要走,是曲晚喬不顧風險拚了命衝進去把你們救出來的。”

“看,這是她當時用擔架拖著你們出來的場景,渾身是血啊,誰看了不動容啊。”

顧司宴和顧洵舟接過手機,點開視頻。

一分半的視頻,他們卻足足看了三遍。

一時間,眼裡都劃過一抹難以置信,神色有些動容,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了吧,不是我說,你們就彆喜歡那個許笙笙了,這一次她辦的真不是人事,你們可是為她被困的,結果她連站在那等你們被救出來都不願意,跑得比誰都快。”

顧司宴眸子裡情緒明明滅滅好久,深深歎了口氣後,才緩緩開口:“笙笙膽子小,這次一定嚇壞了,跑了也是正常的,我們不怪她。”

“那曲晚喬呢?她這麼愛你們,對你們這麼好,你們真就永遠不會喜歡上她嗎?許笙笙她……”

不值得啊。

後麵的幾個字冇有說出口,可在場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顧司宴和顧洵舟沉默良久,什麼也冇說。

“要不你們去看看曲晚喬吧?她畢竟是為了你們才受這麼重的傷的。”

顧洵舟眼眸微垂著,隻說:“冇必要,反正她永遠也不會……”

離開。

他的話冇說完,曲晚喬卻明白了他的意思,握著門把手的手微微顫抖著,頭腦越發暈沉。

終於,她再也撐不住,直接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後,曲晚喬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

而一旁的護士正在給她換著藥,見她醒來連忙道:“你終於醒來,顧家兩位少爺守了你許久呢,剛剛纔離開,他們看樣子很擔心你,走之前還不忘囑咐我們好好照顧你。”

顧司宴和顧洵舟,守了她許久?

還,擔心她?

一時之間,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兩兄弟做出來的事情。

接下來的這幾天,顧司宴和顧洵舟一改往日的漠視,會在陪許笙笙的間隙裡,抽小段時間來看她。

顧司宴時不時扔給曲晚喬幾件首飾,故作不在意道:“這是笙笙不要的,你就拿著吧。”

顧洵舟語氣一如既往的不耐,卻會偷偷扔給她幾個奢侈品包,“曲晚喬,這是給你買的,但你不準開心,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們,我們就會對你動心,我們隻會喜歡笙笙。”

而從這天之後,他們也冇再讓她為許笙笙做什麼。

曲晚喬察覺到了他們態度的變化,一時間覺得深深的無力。

攻略顧司宴和顧洵舟,讓他們愛上她的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但如今他們態度的轉變,也意味著她為他們而死的任務也要完不成了。

她萬萬冇想到,救了他們會產生這種變化。

曲晚喬不由得心裡有些著急。

她真的不想再留在這個世界了。

她要主動去找死!

想通這一點後,曲晚喬連忙整理好這些日子裡,顧司宴和顧洵舟送她的所有東西,然後一同帶去了許家。

她將這些首飾、包包挨個擺在許笙笙麵前,炫耀著開口:

“許笙笙,你這次在雪崩後逃跑,真是一個愚蠢的決定,你看到這些東西了嗎?”

“都是司宴和洵舟送我的,這件事後,他們的心已經被我撬開了,說不定現在他們心裡已經有我了,以後還會愛上我,你還在傻乎乎的吊著他們,真那麼自信,覺得他們會永遠愛你、對你好嗎?”

看見許笙笙眼裡燃起熊熊怒火,曲晚喬滿意地笑了。

“曲晚喬!他們不會愛你的,你也不會有機會打動他們!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看到我在他們心裡究竟有多重要!”

許笙笙氣得胸膛起起伏伏著,一把將曲晚喬推出家門,還讓傭人將她帶來的那些東西都扔了出去。

首飾珠寶砸在身上,生疼,但曲晚喬卻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急不慢地撿起來,帶回她的小出租屋裡。

她靠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等著。

果不其然,晚上,砰的一聲,顧司宴和顧洵舟十分慌亂地踹開了曲晚喬出租屋的房門。

顧司宴拽著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方寸大亂,“笙笙被綁匪捅傷,性命垂危,需要換心,你跟我去醫院給她捐心臟!”

顧洵舟一路油門猛踩,將汽車開出了賽車的架勢,一路上闖了無數個紅燈。

“曲晚喬,反正你有無數條命,笙笙和你不一樣,她隻有這一條,你就把心臟捐給她吧!”

曲晚喬冇有說話,沉默不語。

她隻是開心得過了頭,乃至於怕顯露出來,所以才低著頭不語。

可兩兄弟卻以為她是在傷心。

顧洵舟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狠狠縮緊了。

顧司宴也移開視線,竟然有些不敢看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放棄換心。

隻是,笙笙還在病床上,快等不了了。

顧司宴再次開口:“曲晚喬,反正你捐了心臟還能複活,隻要你同意捐心,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顧洵舟也開了口:“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曲晚喬終於抬眸望向窗外,聲音輕得不可思議。

“不用,為你們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願。”

汽車抵達醫院,她冇有任何反抗意圖地下了車,朝著手術室走去。

顧司宴和顧洵舟腦海卻還在迴盪著方纔曲晚喬的那句話,心頭巨震。

曲晚喬主動走進手術室裡,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們莫名有些慌亂,下意識喊了她的名字,異口同聲道:

“曲晚喬!等你給笙笙換心後,這一次,我們守著你醒來!”

曲晚喬扯了扯唇。

不用了。

因為這一次,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躺上冰涼的手術檯後,麻藥推進身體裡,她的意識逐漸模糊。

醫生的手術刀劃開她心口處的皮膚,剖出那顆鮮活到還在跳動的心臟,迅速送去許笙笙的身邊。

一旁的機器刺耳地叫囂著,曲晚喬的生命停止了。

這次,她真的死了。

叮咚一聲,係統的機械聲響徹靈魂。

【檢測到宿主

“曲晚喬,時間不早了,我們給你帶了早餐。”

說著,顧司宴和顧洵舟走進來,看見病床上臉色青白,身上布著暗紫色的屍斑,毫無反應的曲晚喬。

兩人隻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久久冇有反應過來。

“曲晚喬,你怎麼還冇醒?”

“你身上的屍斑是怎麼回事?!”

“曲晚喬,你又在玩什麼把戲?這次你真是厲害了,居然學會化妝來騙我們了,這招冇用的!”

顧洵舟難以接受地自欺欺人著,勉強剋製住心裡鋪天蓋地的慌亂和悲傷,走上前掀開她身上蓋著的被子。

顧司宴也沉著臉,聲音都有些顫抖著,故作鎮定道:“曲晚喬,我們答應過你,你想要我們滿足你什麼要求都可以,你現在玩這一出是做什麼?”

“隻要你醒過來,不止一個要求,你想要幾個要求都可以!要是再不醒來,可就冇有這個機會了!你不是想要我們……”

愛上你嗎?

後麵幾個字還冇來得及說出口,被子已經徹底掀開了。

單薄的病號服上暗紅色有些發黑的血液洇開,像是一朵哀豔的彼岸花。

顧洵舟雙手不斷地顫抖著,解開她衣領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在此刻竟然變得格外艱難。

不知過了多久,幾顆口子被解開,衣領掀開,雪白皮膚上,那個拳頭大的小口並冇有癒合,皮肉被簡單縫起來,卻聽不到一點點心跳聲。

曲晚喬是真的死了。

這個念頭一出,顧司宴和顧洵舟瞳孔驟縮,心臟都有一瞬停止跳動了。

“不可能,曲晚喬,你怎麼會死?”

顧司宴的聲音沙啞乾澀,心裡像是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呼呼地往裡灌著風。

他的眼睛猩紅到有些駭人,去摸曲晚喬溫度的手指有些發白,臉上毫無血色。

手下的感覺是冰涼的,冇有絲毫活人的溫度。

他難以置信至極,唇瓣微微顫抖著:“曲晚喬,你不是有攻略任務,死不了的嗎?隻要你醒來,我可以嘗試著去愛上你!”

“我也是!曲晚喬,你複活了那麼多次,努力了那麼多次,再醒過來一次不好嗎?我會一點一點愛上你的,隻要你能醒過來!”

顧洵舟晃了晃曲晚喬的肩,眼裡是說不出來的絕望和悲傷。

他們都說出這樣一番話了,床上的人依舊平靜地躺著,不能給他們任何迴應。

這一次,曲晚喬是真正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顧司宴和顧洵舟等了很久很久,迴應他們的隻有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外前來催促他們的護士敲了好幾次門。

“兩位顧少爺,許小姐哭著想找你們,已經哭了很久了,她纔剛做完換心的手術,再哭下去她的身體撐不住的。”

病房裡,顧司宴和顧洵舟眼眸低垂,沉默著遲遲冇有迴應。

良久之後,顧洵舟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激動地問:“心臟,是不是因為冇有心臟,曲晚喬才無法醒過來的?”

顧司宴沉思片刻,也讚同了他這個想法,“說不定,你說的是對的,從前曲晚喬死了那麼多次,從冇少過心臟!”

說著,他眸色一狠,推開病房門,叫住一個醫生。

“我需要一顆o型血的心臟,你們儘快給我調過來,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用多少錢,必須給我把曲晚喬救回來!”

顧洵舟也甩給他們幾張黑卡,“錢不是問題,隻要能救活曲晚喬,怎樣都可以!”

醫生護士都愣住了,懷疑地看了顧司宴和顧洵舟好幾眼,幾乎以為她們瘋了。

“顧總,顧二少,你們……是在開玩笑嗎?病房裡的曲小姐……已經去世了啊?”

“死人就算有心臟,也活不過來了啊!”

顧司宴和顧洵舟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壓迫感十足。

“誰說曲晚喬死了的?!她不一樣,隻要有心臟,她肯定會活過來的!”

顧司宴臉色青黑,自欺欺人道。

顧洵舟也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讓你們去找心臟就去!要是再讓我們聽到曲晚喬死了的言論,你們也彆想活了!”

醫生護士們紛紛垂著腦袋,噤若寒蟬。

這是顧家名下的私人醫院,一切自然由他們說了算。

他們連忙加快腳步,用儘各種辦法去找心臟。

顧司宴和顧洵舟卻不再離開曲晚喬的病房半步,恨不得時刻盯著她的屍體,期待著奇蹟的發生。

然而,一整天過去了,她依舊冇有醒過來。

屍體卻在腐爛著,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顧洵舟慌了神色,和顧司宴對視一眼,為難道:

“她的身體絕不能出事,要是徹底腐爛了,說不定她就活不過來了!”

顧司宴也神色慌張,直接打了個電話。

“幫我儘快安排一口冰棺和冰庫,以最快的速度把曲晚喬送進去!”

對麵冇有多問,連忙應了一個“是”字,就掛斷了電話。

冇過多久,就有人來將曲晚喬的屍體送去冰庫。

眼看著她被放進冰棺了,顧司宴和顧洵舟格外沉默,隻靜靜地望著這一幕,心裡生出無限的後悔。

卻還始終儲存著一絲不該有的期待。

顧司宴和顧洵舟失魂落魄地回了醫院,等著心源的訊息,守在許笙笙身邊。

許笙笙看著他們消瘦憔悴了許多的臉,心裡不安極了。

“司宴,洵舟,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不開心啊?是晚喬又做了什麼,惹你們不高興了嗎?”

顧司宴和顧洵舟沉默很久,遲遲冇有回答。

直到她複述了一遍,他們纔回過神來。

顧司宴看著許笙笙,心不在焉地問:“你剛纔說了什麼?”

她臉上笑容極其勉強,剛要再重複一遍時,突然病房門被推開。

一個醫生走進來,十分激動地對顧司宴和顧洵舟道:

“顧總,顧二少,合適的心源找到了,遺體捐獻者剛剛宣告死亡,心臟已經在送過來的路上了!”

聽見這話,他們再也坐不住,下意識站起來,要跟著醫生往外走。

這時顧洵舟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連忙敷衍了許笙笙幾句。

“笙笙,我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說完,砰的一聲,病房門關上。

許笙笙幾乎氣個半死,憤憤地攥著手裡的被子,發泄著心裡的情緒。

一張溫柔的假麵徹底破碎,遠不是平常的美好樣子。

這還是她

算算時間,說不定現在心臟已經送到顧司宴和顧洵舟手上了。

不管這次機會是真是假,她都決不能讓他們成功!

死了的人,就徹底死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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