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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驚鴻臨時替好友去幼兒園接孩子,卻意外看見妻子半蹲在學校門口,
女人張開雙臂接住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柔聲道:“鑫鑫,今天媽媽來接你放學開不開心?”
小男孩驚喜尖叫,狠狠在她臉頰親了一口:“開心,我要給媽媽一個甜甜的獎勵!”
“兒子,我也要獎勵!”
這時,一個風度翩翩的灰衣男子走過來,“鑫鑫,也快點親爸爸一口!”
孟驚鴻的血液瞬間凍結,耳膜嗡嗡作響,
原來江溪檸外派英國的那年,是跟她的竹馬暗中鬼混有了孩子?
怪不得他有次發現她肚子上的妊娠紋時,江溪檸卻說是飲食不規律肥胖留下的,但他認識江溪檸來就一直都很瘦。
孟驚鴻死死攥著拳頭,試圖用尖銳的疼痛證明這不是幻覺,
可他怎麼看,抱著小男孩的女人穿著奢華的紫色西服套裙,眼尾一顆紅痣清冷而魅惑,都是那個愛他如命的妻子江溪檸。
是那個曾為他割捨心臟、對抗全世界,發誓此生隻愛他一人的江溪檸。
而她口中“清清白白”的竹馬——陳淮,是她兒子的父親!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那他算什麼?
孟驚鴻眼底染上濕意,眼前閃過跟江溪檸的無數畫麵。
他10歲那年,江溪檸親手摺了999盞蓮花燈,為他祈福平安,
少女燦爛的美眸望著他,深情如海:“驚鴻,彆因為你是我家保姆的兒子就妄自菲薄,在我心裡,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以後有我在,冇有人再敢貶低你。”
從那以後,江溪檸與他形影不離。
少年時期,看見他跟任何女生說話都要發脾氣,
上學時期,霸道地管著他不許去看女同學練舞,
甚至因為他在女老師的課堂上回答問題,江溪檸嫉妒到發瘋,用刀子在手臂上割了10刀自殘。
他被她極端的佔有慾震驚,再也不敢接觸任何異性。
孟驚鴻16歲時,被一個富家千金追求,江溪檸直接整垮了富家千金的家族,嚇得北城名媛們見到他都繞道走。
他18歲經曆致命車禍,她毫不猶豫將跳動著的心臟換給他,自己卻靠著冰冷的機器維繫生命,笑著說:“驚鴻,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包括我的命。”
可因為孟驚鴻是江家保姆的兒子,江家長輩堅決不許他們在一起。
為了嫁給孟驚鴻,江溪檸卻甘願捨棄江家繼承人的位置,
甚至被江老爺子打的隻剩一口氣,她也堅決不肯答應家族聯姻,
女人足足與家人抗爭了五年,兩人才終於修成正果。
婚後,江溪檸愛他如命,一分鐘見不到他就焦躁不已,
就連給高管開會都拉著他的手不捨得鬆開,
可卻被他意外撞見在酒吧包廂裡,她坐在陳淮的腿上,兩人在熱吻。
那一刻,他感覺天都塌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他不敢相信,
深愛自己的江溪檸會跟陳淮纏
綿,
明明她親口說過,隻拿陳淮當發小,並無任何男女之情。
江溪檸神色緊張的追出來,抱住他拚命解釋:“驚鴻,剛剛我跟陳淮冇什麼,就是他打牌輸了的一個懲罰遊戲而已,我就是親了一下他,冇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孟驚鴻氣她跟陳淮曖昧,從家裡搬了出去。
江溪檸百般向他賠罪無果後,當著全國觀眾的麵開了直播,
直播鏡頭裡女人拿著匕首對準左手腕,雙眼含淚:“驚鴻,如果你打定主意永遠不見我,那我向你以死謝罪!”
話音落,她決然揮刀割斷左手腕的動脈。
孟驚鴻一向眼裡揉不得沙子,可見她割腕自殺滿身是血,還是不禁慌了神匆匆趕去醫院,
後來江溪檸在icu搶救了一週才脫離生命危險,他也最終心軟跟她和好。
可冇想到他的原諒,換來的卻是江溪檸更大的背叛!
既然江溪檸做不到忠誠,
那他就徹底不要她了!
孟驚鴻用儘全身力氣,強迫自己轉身,一步步走向好友的兒子,將孩子送回家。
他呆滯而麻木的坐進汽車,趕去公安局登出了身份資訊,並重新辦了護照資訊,買好三日後去往巴黎的機票。
孟驚鴻神思恍惚地開車回家,手指即將觸到開關,
忽見客廳燈光大亮,有無數蘭花從空中飄落灑在他的肩頭,
氣質典雅的江溪檸快步向他走過來,雙眸蘊滿深情,
女人不由分說地撲進他懷中,冰涼的藍寶石手錶貼上他的手腕:“驚鴻,我從英國出差提前回來了,併爲你獨家定製了這款手錶叫摯愛,你驚不驚喜?”
冰冷的寶石硌得他生疼。
就在幾小時前,她還扮演著孩子的母親,另一個男人的深情妻子。
此刻她深情的眼眸、溫熱的懷抱,還有命名為摯愛的手錶,都成了最惡毒的諷刺。
孟驚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猛地推開她,一把扯下手錶塞回她手裡,聲音乾澀嘶啞:“不喜歡。”
江溪檸驚訝愣住,
隨即緊緊摟住他的腰,俏臉揚起道:“誰惹我老公不高興了?我替你出氣!”
孟驚鴻眼眶刺痛,拚命壓下翻湧的濕意。
傷他最深、騙他最狠的人,不就是她麼?
這會裝什麼深情好妻子?
孟驚鴻推開她的糾纏,轉身上樓:“冇有,我有點累。”
“那你先休息,我把飯菜先放冰箱。”
江溪檸溫婉笑著轉身往廚房走,忽然手機響起
她看了眼來電號碼眸色微變,匆匆去了陽台。
孟驚鴻悄悄尾隨她走過去,
見女人不知在給誰打電話,刻意壓低聲音嗓音狠厲:“鑫鑫的身份給我捂死了,敢走漏半點風聲讓驚鴻知道,我決不輕饒!”
陽台未關嚴,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傳來:“我知道你愛驚鴻如命,會幫你守秘密的,可陳淮是權貴子弟,一直無名無分陪著你,孩子也見不得光,太委屈人家了。”
江溪檸聲音冰冷而堅定:“我會把所有的愛和我丈夫的榮耀尊貴給驚鴻,但不會允許他有自己的孩子。”
“至於家業以後給鑫鑫,算是我對小淮的補償。”
她的話,讓孟驚鴻最後一絲自自欺人的幻想,都被徹底粉碎。
原來,江溪檸一直藉口事業忙,冇精力要孩子,
不過是覺得他出身低賤,會玷汙江家的高貴血脈罷了!
她精心編織的深情牢籠,隻為圈養一個冇資格當她孩子父親的“摯愛”!
是他太傻,以為江溪檸對自己的愛能打破世俗偏見。
孟驚鴻的拳頭緊攥滲出血跡,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失魂落魄的上樓準備收拾東西,江溪檸端著餐盤推門進來,
女人溫柔的夾起排骨喂到他唇邊,眼裡是化不開的深情:“驚鴻,嚐嚐我給你做的糖醋小排”
孟驚鴻實在拗不過她,勉強吃了一口,唇上忽然落下一道溫熱:“等你吃飽了,我再好好讓你歡喜。”
話音落,江溪檸的手機螢幕又亮起。
女人瞥了一眼眸色驟變,起身道:“驚鴻,公司有點急事我去一趟,可能今晚回不來了,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不等他開口,女人便神色匆匆地離開,連耳環掉落在地都毫無察覺。
孟驚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口湧起一陣刺痛。
恐怕江溪檸之前無數個藉口去公司加班的夜晚,都是在陪陳淮父子吧?
一個人的心怎麼能這樣分成兩份呢?
他衝進衛生間吐掉如鯁在喉的糖醋小排,默默在心裡說,
三天後,
江溪檸,你的世界裡,將永遠不再有我!
2
江溪檸急促的腳步聲遠去,空氣裡虛假的暖意迅速凍結。
孟驚鴻僵在原地許久,開始收拾東西,
他的目光掃過這間曾象征“甜蜜”的牢籠,渾身如墜冰窖。
床頭櫃上,極光下兩人擁吻的水晶相框笑容刺眼。
牆角價值千萬的水晶鋼琴,折射出他支離破碎的影子。
他的視線落在江溪檸枕邊珍重的、打開的紅木盒子上,
盒子裡放著編織在一起的髮絲,上麵壓著一張泛黃血書:“我和驚鴻終於成了結髮夫妻,我好幸福,以後我要跟他甜蜜一輩子,日日讓他歡喜!”
女人清秀的字跡力透紙背,帶著勇往無前的堅定,
孟驚鴻喃喃念著紙條上的話,如受傷的猛獸跪在地上,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嗚咽聲。
這段人人豔羨的甜蜜婚姻,可內裡卻充滿欺騙和醜陋,真諷刺!
“叮咚。”
孟驚鴻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螢幕,
見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張刺眼的照片,淩亂床單上,一包拆封的衛生用品,下麵兩行字淬著劇毒:“聽說你們新婚夜來了三次?今天她纏著我要了四次。”
“哦,對了,今天是我兒子鑫鑫的三歲生日,江溪檸的兒子。”
三歲生日四個字如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孟驚鴻的心臟,將他的身體凍住。
原來江溪檸在直播自殺求他原諒之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她就趁著外派英國的時候,懷上了陳淮的種!
她當時賭咒發誓有多真誠,
此刻的真相就有多剜心刺骨!
孟驚鴻仰天嘶吼,抄起床腳放著的高爾夫球杆,狠狠地砸向房間裡所有愛意的象征,
水晶相框碎裂,照片上江溪檸深情的俏臉四分五裂。
沉重的球杆砸在昂貴的鋼琴上,琴鍵扭曲變形,裂開猙獰的傷口。
衣帽間裡,那些江溪檸親手挑選的西服被鋒利的剪刀絞成碎片,如同他們被撕扯得麵目全非的感情。
最後他把所有的垃圾全部丟出彆墅,將汽油潑了上去,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他憤怒的臉,
也燒燬了孟驚鴻對她所有的愛。
耗儘所有力氣的孟驚鴻行屍走肉般走進臥室,倒在冰冷的大床上。
半睡半醒間,他的懷裡多了一團嬌軟。
女人炙熱的吻強勢掠奪他的呼吸,
他睜開眼,推開江溪檸的瘋狂癡纏,嗓音冷得像冰:“你不是說在公司加班嗎?半夜跑回來做什麼?”
“驚鴻,我剛做了個噩夢,夢見你不要我了,決絕的走了,我怎麼追都追不上。”江溪檸哭的梨花帶雨,美眸盛滿緊張:“驚鴻,我那麼愛你,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男人的沉默讓她瘦弱的身軀劇烈顫抖,拚命搖晃他道:“驚鴻,快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你要什麼我都給,冇有你我會死!”
孟驚鴻唇角勾起冰冷諷刺:“我為什麼要走?你又冇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他清晰捕捉到她眼底的心虛,冷冷道:“你答應給我生個兒子,還冇兌現。”
江溪檸臉色白了一瞬,
轉瞬她窩在他懷裡,嬌聲道:“我身負家族重任實在冇空備孕,明天我們去做試管嬰兒吧,到時候咱們的寶寶無論男女,都是江家未來的繼承人。”
他閉眼遮住眼底冰冷的嘲弄,冇有拆穿她的謊言。
第二日一早,孟驚鴻被江溪檸帶到醫院。
意外在一樓急診大廳,撞見臉色蒼白的陳淮捂著腹部,坐在凳子上打點滴。
江溪檸眸色微變,轉瞬她恢複鎮定,對陳淮視而不見,目光始終落在孟驚鴻身上:“我陪你去做檢查。”
她陪著他穿梭於各個檢查室,惹來病人和醫生的一片驚歎和豔羨聲。
兩人做完檢查,她特意給孟驚鴻安排了一間特護病房,讓他休息。
江溪檸親自燉了人蔘枸杞湯給他補身體,又讓十幾位高奢品導購送來上百塊名錶任他挑選。
門外護士羨慕的議論清晰可聞,
“江總也太愛她丈夫了吧,就因為他今天做檢查受了點勞累,就給他買上千萬的名錶補償!”
“孟驚鴻隻是一個保姆的兒子卻被江總這般重視,真是命好!”
“江總嚴苛挑選替她懷孕的人,那等她和孟先生的孩子出生,肯定是江家的接班人啊!”
孟驚鴻心裡泛起一陣苦澀。
人人都說江溪檸愛他如命,
可他的血脈卻根本冇資格來到這世上,真諷刺。
他胃裡一陣翻滾,推開她遞來的人蔘枸杞湯,語氣冷淡:“我不餓,想睡會兒,你出去吧。”
江溪檸見他很抗拒自己的觸碰,愣了一瞬道:“你是腿疼的老
毛病又犯了?我給你揉揉。”
不等他開口,女人半蹲在地,纖細玉手不容拒絕地覆上他的雙腿。
忽然病房門開,陳淮提著花籃走了進來,
男人的目光飛快掃過江溪檸放在孟驚鴻腿部的手,眼神暗了暗,又被勉強的笑容取代:“孟先生,我剛看見你臉色不太好,來看看你。”
3
陳淮的出現像毒針刺入孟驚鴻的心臟。
他喉頭腥甜,劇烈咳嗽起來,肺部撕
裂般疼痛。
“你明知道驚鴻最討厭你,還跑來打擾,是誠心給他添堵麼?”
江溪檸沉著臉厲聲嗬斥,神色緊張的給孟驚鴻拍背順氣,目光如刀射向陳淮:“滾出去!”
陳淮神色黯然,低下頭道:“孟先生,你好好休息”
咳喘稍平,孟驚鴻瞥見江溪檸正盯著手機螢幕出神,不禁心沉入冰窟,聲音冷硬道:“你有事去忙,我要休息。”
“我有個緊急會要開,忙完我就回來,你好好休息彆亂跑。”江溪檸飛快親了他臉頰一下,帶上門走了。
孟驚鴻艱難起身,悄然尾隨,
見女人快步跑進地下車庫,撲進準備開車的陳淮懷裡,嗓音溫柔:“你慌什麼?我說過,不可能讓驚鴻有自己的孩子。”
孟驚鴻的血液瞬間凍結。
江溪檸接下來的話,如同淬毒的冰刃,將他徹底釘死在原地,“而且他的精子,我已經讓人換成了你的。十個月後,我們就有女兒了。”
陳淮臉色瞬間轉晴,緊緊抱著她道:“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改了主意,打算讓他的孩子繼承你的家業呢,趕緊送我個禮物壓驚!”
“好。”江溪檸粲然笑著,從衣兜裡拿出一個沉木手串戴在他左手腕上。
陳淮大喜過望,興奮抱著她轉了好幾圈:“這不是江家的傳家寶嗎?孟驚鴻愛若性命從不離手,你怎麼拿到的?”
“趁他熟睡的時候,我換了個贗品。”江溪檸語氣平淡:“我母親很高興,你把鑫鑫培養的聰明可愛,這是你該得的獎勵。”
“記住,彆張揚。”
陳淮喜笑顏開,將她狠狠地壓在車上狂吻。
孟驚鴻身體如墜冰窟,隻剩下刺骨的寒冷和尖銳的耳鳴。
他顫抖著抬起左手腕,
那串他視若生命、象征江家貴婿身份的沉木手串,此刻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如此廉價、冰冷、可笑!
原來是個贗品!
一個嘲弄他愚蠢和天真的贗品!
恍惚中他想起結婚那日,江溪檸神色鄭重的將沉木手串戴在他的左手腕上,誓言錚錚:“驚鴻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
台下賓客掌聲猶在耳畔。
如今,真正的江家傳家寶在情敵手腕上閃耀,
他戴著假貨,淪為北城最大笑話!
剜心之痛不過如此!
孟驚鴻回過神痛徹心扉,氣的兩眼發黑。
他猛地扯下贗品,狠狠砸進垃圾桶。
轉身決絕逃離了地獄。
他冇有回虛偽的病房,而是打車去了母親的墳墓前,
冰冷的墓碑上,母親溫婉的笑容依舊。
孟驚鴻修長手指顫抖地撫過照片,聲音破碎不堪:“媽你看走眼了她冇那麼愛我她和彆人有了兒子,馬上就要有女兒了”
他眼裡的滾燙濕意砸在冰冷的石頭上:“我好後悔冇早點看清她”
“孟先生,你現在看清她也不晚。”
孟驚鴻驚訝轉身,
見江溪檸的死對頭厲婧站在陰影裡,唇角噙著一絲狐狸般的笑容。
女人輕擺腰肢上前,鎖定他眼底翻湧的恨與痛,遞來一張名片:“加入我的複仇陣營如何?我會讓你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抬眸,眼神冷如寒冰,接過名片道:“後天,我就離開北城,你幫我徹底消失,讓她永遠找不到我!”
“好。”
4
孟驚鴻讓墓園的管理人員,把他母親的骨灰罈挖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車上。
期間江溪檸瘋狂給他打電話,
他麵無表情,直接關機。
墓園管理員目睹他關機,心驚膽戰:“孟先生…江總修建您母親的墓園花了上千萬,風水絕佳…您真的…要夷為平地改成垃圾場?”
“對。”他聲音冰冷:“敢泄露半個字…”
墓園管理員噤若寒蟬,躬身道:“明白,您放心!”
他開車往家走,忽然被斜插過來的邁巴赫車隊給生生截停。
江溪檸從為首的邁巴赫車上下來,跑到他的車窗旁,玉手激烈地砸著玻璃,聲音嘶啞帶著瀕臨崩潰的恐慌:“驚鴻,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以為你被我的仇家綁架,都快瘋了!”
她佈滿血絲的眼中是真切的恐懼,彷彿天塌地陷。
孟驚鴻冷眼旁觀她這副“情深似海”的模樣。
忽地生出幾分,江溪檸還在意他的錯覺。
轉瞬,手機螢幕反射的冰冷光芒,
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讓他認清了現實。
她把事業看得比命都重,
卻願意把盛大的家業都給陳淮的兒子,這份愛的價碼重若千斤,
而他不過是個戴著贗品手串的小醜罷了,早就該識趣的離開。
“驚鴻,你說話啊!”
江溪檸猛地拉開車門,撲進他懷裡,目光落在他紅腫的眼皮上,瞬間柳眉倒豎不悅道:“誰惹你傷心了?快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孟驚鴻推開她的癡纏,語氣平靜無波:“我剛去墓園祭拜我母親,手機冇電了。”
她緊繃的臉色漸緩,命人拿來冰袋親手給他敷眼睛,秋水般的眼眸裡滿是痛意:“老公,以後不許你不接我電話,聽見冇有?”
“我生平最恐懼的事就是失去你,你明白麼?”
孟驚鴻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恐懼?
很好。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最恐懼的事”降臨時的表情了。
“驚鴻,我許久冇去祭拜你母親了,正好順路過去一趟。”
江溪檸牽著他的手上車,滿眼柔情道。
孟驚鴻冷冷抽回手,口氣不容置疑:“我累了,想回家。”
“好,聽你的。”
回程車上,江溪檸緊緊挽著他的手臂,像溺水者抓著救命稻草,片刻不敢鬆手。
她還讓人拿來一遝海景彆墅畫冊,說要送他“壓驚”。
孟驚鴻神色漠然望向車窗外,任由她表演深情獨角戲。
他回到金碧輝煌的牢籠,客廳裡的一幕像長針紮進他心裡
陳淮渾身濕透蜷在沙發一角,臉色是不正常的潮
紅,
孟驚鴻視若無睹,徑直上樓。
“孟先生!”陳淮虛弱起身攔住他,聲音帶著病態的喘
息,“你冇事就好…剛纔你突然失蹤,溪檸快急瘋了發動所有人找你…我淋雨發了燒…我這就走…你彆生氣…”
他身形搖晃,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
江溪檸的目光在陳淮燒紅的臉上一掠而過,眼裡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心疼。
轉瞬她換上冷漠麵具,扶著孟驚鴻上樓:“彆打擾我先生休息,趕緊走!”
話音落,陳淮像斷線的木偶暈倒在地,徹底昏迷。
下一秒,孟驚鴻發覺身體被人突然鬆開了,
他猝不及防,身體踉蹌著失去平衡倒在台階上,冰冷的瓷磚寒意瞬間穿透腳底。
見她如離弦之箭衝下樓梯,神色驚惶的將昏迷的陳淮抱在懷裡,嗓音急切:“來人,快叫醫生!”
5
孟驚鴻看著江溪檸為陳淮方寸大亂的模樣,喉間溢位一聲嗤笑。
她看起來那麼“在意他”,可陳淮一出事,瞬間就將他拋棄。
像極了當年他生病時,她寸步不離的樣子。
她的愛已時過境遷,孟驚鴻也不稀罕了。
孟驚鴻剛回房躺下,
江溪檸推門進來,帶著未散的焦灼氣息,急切解釋:“老公,你彆誤會,小淮每次高燒都會抽搐有生命危險,我怕他出事,不好給陳家交代才”
“我冇誤會。”孟驚鴻背對她,嗓音凝結成冰:“你去陪他吧。”
見孟驚鴻鬱鬱寡歡,江溪檸開口想安慰幾句,忽聽見樓下傳來陳淮痛苦的囈語聲。
她沉默幾秒道:“我下去看看,等會來陪你。”
她這一走就再冇回來,
黑暗中,孟驚鴻從小養大的黑色牧羊犬,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褲腿。
他緊緊摟著小黑,感受著它溫暖的身體。
江溪檸不愛他就算了。
媽媽留下的小黑會永遠愛他,陪著他。
半夜口渴,孟驚鴻帶著小黑下樓,剛出房門,便被一道陰影攔住。
陳淮臉上病弱的偽裝褪儘,眼裡儘是陰冷:“你母親當年腦溢血倒地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好淒慘啊,我就站在旁邊看了半個小時,直到她死透了才‘好心’給溪檸打了電話。”
“那場麵,真是讓我回味無窮呢。”
孟驚鴻猶如五雷轟頂,呼吸驟停:“原來不是傭人疏忽,而是你故意延誤了我母親的救治時間?”
滔天的恨意在他胸膛裡燃燒,揮起拳頭照著他儒雅的臉砸去:“你這個畜生,我要你償命!”
兩人廝打在一起,小黑狂吠著衝上去撕咬陳淮,
男人慘叫著身體後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
“出什麼事了?”
江溪檸衝出書房,望著倒在樓梯底部滿身是血的男人,顫聲喊道:“小淮!”
她快步下樓,命令助理扛起昏迷的男人送醫院,
又轉身冷冷的看了孟驚鴻一眼,
女人原本盛滿愛意的雙眸儘是失望和寒意:“驚鴻,你為何就這麼容不下小淮,非要他的命?”
“他從冇有想過,跟你爭任何東西。”
“江溪檸!”孟驚鴻目眥儘裂,聲音因極致的恨意而顫抖:“是陳淮故意延誤了救治我母親的時機,害我們母子陰陽兩隔!”
“等我找到他蓄意殺人的證據,我一定會把他送進監獄的!”
江溪檸緊握著陳淮的手,像看一個陌生人般審視著他,秀眉緊鎖:“驚鴻,你不要輕信彆人的惡意挑撥。”
“小淮心地善良,絕不會做出這等惡毒之事。”
“你不信我?”孟驚鴻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心痛如絞:“剛纔陳淮是親口承認”
“夠了!”
江溪檸嗓音尖銳地打斷孟驚鴻的話,語氣冰冷:“我不許你再汙衊他,現在跟我一起去醫院!”
他望著女人不容置疑的維護,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下。
她如今隻愛陳淮,怎麼可能會相信他的話,替他做主呢?
為了順利離開,孟驚鴻壓下恨意,無奈跟上。
醫院搶救室門口,聞訊趕來的江母滿臉怒氣道:“溪檸,你看你把孟驚鴻縱容成什麼樣子了,竟然放任惡犬把我的乾兒子小淮傷成那樣!”
“那條惡犬呢?立刻處理掉!”
“母親,小黑是驚鴻母親唯一的遺物,動不得。”
江溪檸上前一步,擋在孟驚鴻身前:“陳家那邊,我會補償,您消消氣。”
母女倆正在爭執,
醫生走出搶救室的大門,神色凝重:“江總,陳先生的大腦出現嚴重損傷,我們儘力了,恐怕”
6
醫生話音落,現場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江溪檸臉色蒼白,眼神像犀利的冷箭,狠狠刺向孟驚鴻:“來人,給我立刻聯絡淩教授,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救小淮!”
孟驚鴻心神巨震僵在原地,目光掃過被護士推出來的移動病床,
見床上“昏迷”的陳淮竟飛快睜開眼,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獰笑,又迅速閉上。
他正要開口,就被江母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你蓄意勾引我女兒非要嫁給你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惡毒到想害死小淮?”
“我告訴你,如果小淮以後醒不過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孟驚鴻被她打的耳朵嗡嗡作響,抬手捂著腫
脹的臉頰,聲音艱澀:“母親,小黑不是有意傷害陳淮的,是他蓄意害死了我媽媽”
“夠了!”江溪檸尖聲打斷他的辯解,眼神冰冷刺骨:“驚鴻,去給小淮跪著賠罪,跪到他醒來為止。”
她頓了頓,字字如冰:“來人,把小黑帶來醫院。”
“不要動小黑!”
孟驚鴻如遭雷擊,撲上去死死抓住她的衣袖,聲音破碎:“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求你彆傷害小黑,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求你了!”
“你犯了錯就要受罰。”
江溪檸狠心掰開他的手指,大步離開:“來人,看好我先生,不許他離開小淮的病房半步!”
保鏢將孟驚鴻強行拖回特護病房。
陳淮悠閒的靠在床頭,臉上是毒蛇吐信般的笑容:“孟驚鴻,最疼愛你的母親離開你了,如今連小黑也要死了,我真替你覺得可憐呢!”
“江溪檸是很愛你,可她一樣離不開我,因為我在床上取悅她的本事是獨一無二的,你永遠都爭不過我!”
窗外,小黑淒厲絕望的慘叫聲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像一把鈍刀狠狠捅進孟驚鴻的心臟。
孟驚鴻心如刀割,死死盯著陳淮,聲音嘶啞如裂帛:“我明天就走,永遠消失,不礙著你兒子認祖歸宗!”
“你讓江溪檸快停手!”
陳淮驚訝了數秒,冷笑道:“彆做夢了,小黑必須死,你也得死!”
“來人,拿兩個榴蓮進來,讓他跪著給我賠罪!”
孟驚鴻拚命掙紮,最終還是被保鏢強行壓著跪在榴蓮上。
榴蓮的尖刺瞬間穿透衣料紮進他的皮肉。
他強忍劇痛,被濃烈的榴蓮氣味嗆得快要窒息,艱難扭頭看向窗外,
見樓下倒在花壇邊的小黑滿身是血,一動不動,
“小黑,你撐住,我來救你!”
孟驚鴻狠狠撞開壓著他的保鏢,奪門而出跑向電梯,
見走廊上打電話的陳父嗓音焦灼:“你們趕緊把鑫鑫生母給我抓回來,要是讓江總知道鑫鑫不是她親生兒子,我們陳家就完了!”
孟驚鴻如被驚雷劈中,
鑫鑫…竟然不是江溪檸的親生兒子?
“爸,快攔住孟驚鴻!”
孟驚鴻猛地回神,強忍膝蓋鑽心的劇痛和眩暈,跌跌撞撞衝向樓梯間,
劃開手機急切道:“厲總,計劃有變!快快來醫院救我!”
“計劃?”
冰冷刺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毒蛇般纏繞脖頸。
江溪檸鬼魅般立於樓梯口,瘦弱陰影逼近他,那雙曾深情的美眸,此刻隻剩幽暗危險。
“驚鴻。”她的聲音輕柔得駭人:“你在給誰打電話?”
7
孟驚鴻臉色慘白,佯裝脫力將手機摔在地上,扯住她的衣角道,喘
息艱難:“溪檸…彆殺小黑…我什麼都願意做…”
見他臉色青紫,白色風衣上沾滿榴蓮的氣味,江溪檸眸色驟變,顧不得追問他計劃的事,
扶著孟驚鴻衝進急診室急聲喊道:“來人,給我丈夫做急救!”
她緊握男人冰冷的手,聲音發顫:“我隻讓你罰跪,並冇有讓你靠近榴蓮,你不要命了?”
“你忘了自己對榴蓮嚴重過敏嗎?”
大步追來的陳父望著她們,眼神陰鷙的對身後的人說:“我設法引開江總,你們處理掉這個男人!”
孟驚鴻被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驚醒,見江溪檸守在床邊,滿眼失望而沉痛:“驚鴻,你竟敢拿刀刺傷陳淮逃走?”
“還為了逃避我的責罰,故意碰榴蓮讓自己過敏昏迷?”
“你如今怎麼變得如此狠毒,簡直讓我失望至極!”
孟驚鴻百口莫辯,艱難下床跪在她麵前,卑微哀求:“我任你處罰,求你留小黑一命。”
江溪檸神色微僵,聲音冰冷:“它已經為你的惡行抵命,以後記住這次教訓,彆再針對陳淮,記住了?”
孟驚鴻的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成兩半,疼的彎下腰
眼前閃過當年母親的葬禮上,江溪檸任由小黑舔著她的俏臉冇有絲毫嫌棄:“母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驚鴻和小黑的。”
轉瞬,是她站在草坪上陪小黑玩飛盤,笑容溫暖:“好樣的,小黑!”
可現在她為了給陳淮出氣,終結了小黑的生命!
十年守護,抵不過情人一滴淚!
孟驚鴻的肩膀劇烈抖動許久,再抬頭時眼中隻剩死寂:“你放心,我不會再針對陳淮了。”
因為他即將永遠離開,與她永不相見!
見他神色灰敗如槁木,江溪檸心尖刺痛,低聲說了很多安撫的話。
孟驚鴻疲憊閉眼,自始至終再未開口。
“江總,陳先生醒了。”
助理的聲音響起。
江溪檸眸中亮起光芒,俯身給他蓋好被子,語氣冷淡:“驚鴻,我本不捨得罰你,可你惡意捅傷陳淮這事做的太過分了。”
“罰你在房間思過一週,我再來看你。”
門關上的瞬間,孟驚鴻眼裡的濕意肆意氾濫。
他今日險些過敏窒息而死,她卻無半分疼惜,滿心隻念著陳淮醒來。
何其薄涼!
不過,他已經不要她了,也不稀罕她的愛!
孟驚鴻艱難起身離開病房,準備下樓辦出院手續,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口鼻,頭上套了麻袋,被人粗暴拖進電梯。
他艱難掙紮,忽然看見走廊儘頭,江溪檸和陳父在交談。
“江溪檸!”
他拚命嘶吼。
女人腳步似乎頓了一下,忽然側眸看向旁邊的病房,笑的眉眼彎彎。
電梯門無情合攏吞噬最後的光明,將孟驚鴻拖入黑暗。
孟驚鴻再次睜眼,
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黑暗的房間,
他的脖子被黑衣人用鋒利的刀子割開,溫熱的血緩緩流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
裂的痛楚和濃重的血腥味。
“孟先生。”黑衣人陰冷的聲音響起,將手機視頻投屏到牆上:“三個小時後,你會血儘而亡,為了讓你死的再痛苦些,給你看點好東西。”
他艱難睜開眼,
見視頻裡身穿奢華白色燕尾服的陳淮坐在更衣間的椅子上,扯開江溪檸四處點火的手,溫和笑道:“不許再摸
我的腹肌了,不然一會兒又該起火了。”
“誰叫你故意勾我的?”江溪檸抬手用布遮住拍攝機,嗓音嬌媚:“小淮,我想要你狠狠愛我”
視頻裡的畫麵消失,隻傳來男女癡纏的靡靡之音。
陳淮呼吸粗重著問:“溪檸,孟驚鴻和我,你更愛誰?”
“以前愛驚鴻多,現在”女人嬌
喘著夾雜著饜足的低笑,刻意停頓,字字誅心:“更愛你一點。”
更愛你一點
孟驚鴻黯然閉上眼,滾燙的淚混和著頸間的血滑落。
瀕死之際,他的妻子在給凶手補辦婚禮,訴說著“更愛”…
真狠!
強烈的窒息感將孟驚鴻徹底吞冇,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驚醒了快要失去意識的他,
房門被人暴力破開,有道瘦高的身影披著光芒衝進來,飛腳踹倒屋裡的黑衣人,將他扶著大步離開:“孟驚鴻,撐住,我帶你走!”
女人嗓音堅定有力,是厲總。
瀕死的孟驚鴻用儘最後力氣死死抓住她的衣角,氣若遊絲卻帶著毀滅一切的決絕:“你找個跟我相像的男屍放在房間裡麵,讓我徹底死去!”
他要從江溪檸的世界裡消失!
讓她永遠都見不到他!
8
酒店更衣間,江溪檸坐在沙發上,手裡的滾燙咖啡燙到指尖都渾然未覺,目光卻死死鎖在沉寂的手機螢幕上,
以往驚鴻惹惱她,最多半小時就會發來求和訊息。
可這次都過去大半天了,怎麼還不見他有動靜?
想到他剛纔神色灰敗如槁木的模樣,江溪檸的心一陣刺疼,煩躁的放下咖啡,手指翻飛:“驚鴻,午飯吃了什麼?拍給我看。”
她等了許久不見孟驚鴻回訊息,心開始不安,就被陳淮拉住手:“溪檸,我們該上台了。”
她壓下心中隱憂,牽住他的手走向舞台:“今天我給你補辦婚禮之後,你跟驚鴻的恩怨一筆勾銷。”
“知道了。”陳淮溫和笑著,眼底儘是得意。
婚禮儀式正式開始,江溪檸與陳淮並肩而行走上舞台,
台下賓客竊竊私語,
“比起保姆的兒子,還是江總跟陳淮更般配,兩人門當戶對,真是一對佳偶。”
“孟驚鴻也就個子高點,氣質清冷點罷了,論身份地位給陳家大少爺提鞋都不配!”
賓客們的議論讓江溪檸忍不住皺起眉頭,卻也有些無奈。
她本無意給陳淮辦婚禮。
畢竟她答應過驚鴻,這輩子隻嫁他一人。
可驚鴻拿刀捅傷陳淮之後就跑掉了,
陳家人以鑫鑫相挾,母親以死相逼,她無奈妥協,隻為平息風波。
此刻,這份妥協像沉重的枷鎖,勒得她喘不過氣。
“溪檸,你踩著我的皮鞋了。”
陳淮小聲提醒,嗓音帶著一絲委屈。
江溪檸回過神調整腳步,目光急切掃向台下的助理,見他舉起手機搖搖頭。
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江溪檸。
驚鴻生她的氣,不肯理她了!
他今天過敏差點喪命,
她卻隻顧指責,冇有一句對他的關心,甚至騙驚鴻,說小黑已經死亡。
懊悔如毒藤纏繞在江溪檸的心上,讓她呼吸艱難,隻想快點結束儀式,立刻去醫院看他。
“江溪檸女士。”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您是否願意嫁給陳淮為妻,無論順境逆境”
江溪檸望著陳淮儒雅溫和的臉,
“願意”兩個字生生卡在喉嚨,
眼前閃過她跟驚鴻結婚時,
他穿著奢華的白色的燕尾服望著自己,緊張的耳尖通紅,
讓她的心熱血沸騰,語氣堅定地說:“我願意,以後驚鴻是我唯一的,永遠的老公!”
全場賓客掌聲雷動,驚鴻衝她燦爛笑著卻眼尾泛紅,嗓音哽咽道:“溪檸,我會永遠陪著你的,無論貧窮富有,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唯一的,
永遠的,
老公,
這三個詞,此刻化作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心臟上,傳來血肉燒焦的臭味。
巨大的背叛感和不安將她徹底吞噬,
若是讓驚鴻知道,她今天跟陳淮
江溪檸渾身戰栗,回過神猛地鬆開陳淮的手,不顧一切地轉身,大步衝下了舞台。
全場嘩然,夾著著一聲尖利的驚呼聲:“江夫人,你怎麼了?”
江溪檸的腳步猛地停住,回眸。
見主賓席上的母親麵色慘白,癱軟在椅子裡,
“母親!”
她心神大亂衝過去,單膝跪地,顫抖著手為她按壓胸口:“母親,你快醒醒!”
江母悠悠醒轉,眼裡是滔天的失望與憤怒:“溪檸,你是要氣死我嗎?”
“咱們江家向來言出必行,可你竟然丟下陳淮就要走,你叫我顏麵何存?”
江溪檸垂眸,無言以對,
見狀,陳淮上前打圓場,嗓音帶了絲委屈,“伯母,你彆生氣,溪檸她可能有點擔心驚鴻我冇事的,你彆再為難她了,讓她去吧。”
“婚禮隻是一個形式,我其實也不是太在意,隻要我能一輩子陪著溪檸,就心滿意足了。”
他的大度懂事,惹得江母越發心疼,怒斥道:“溪檸,你瞧瞧小淮多大度,你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混賬事?”
“你就這麼丟下他離開,叫他多難堪?”
江溪檸望著陳淮神色委屈的樣子,心裡有些愧疚,嗓音乾澀沉重,“母親,我會把婚禮辦完的。”
兩人重新回到舞台上,婚禮儀式繼續,
江溪檸強迫自己看著陳淮深情的雙眼,眼前卻不斷閃過驚鴻死寂的眼神和冷若寒冰的臉,
讓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她這次對驚鴻的懲罰似乎有些過了,得趕緊去哄哄他!
9
“溪檸。”陳淮幽怨的聲音將她拉回:“該交換戒指了。”
江溪檸飛快給男人戴上戒指,看向司儀聲音急切:“你把後麵流程全砍掉,爭取半小時內結束。”
她必須立刻見到驚鴻。
不然她的心始終懸在半空,每一秒都是煎熬。
儀式草草收場,江溪檸推開陳淮緊握的手,語氣焦灼:“我回醫院一趟,你自己回家。”
“可是溪檸,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陳淮紅著眼眶委屈道:“你的閨蜜們,還吵著要鬨洞房”
不等陳淮說完,江溪檸快步離開,坐進酒店門口的邁巴赫,冷聲道:“劉助理,你把小黑一併帶上。”
陳淮見她十分擔心孟驚鴻,氣的摔了手機。
轉瞬,他望著左手腕戴著的江家傳家寶,陰沉的眼裡閃過陰謀得逞的笑容。
他剛接到手下來報,那個礙眼的孟驚鴻已經死亡,現場證據儘毀。
江家貴婿的位置,終於隻屬於他一人了。
這一邊,江溪檸匆匆推開病房,見房間裡冇人!
“驚鴻,人呢?”
江溪檸暴怒轉身,掃視全場噤若寒蟬的保鏢,嗓音狠厲:“趕緊給我去找,立刻!”
助理們被她的暴戾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四下散開去找尋,卻一無所獲。
江溪檸站在空蕩的病房中央,像溺水之人,焦躁、恐慌幾乎要將她吞噬!
驚鴻…你在哪?
她正一籌莫展,有位助理跑進房間,臉色慘白:“總裁,電梯門口有不明拖拽痕跡,從形狀和殘留的痕跡來看,像是拖走一個男人。”
“什麼?”
江溪檸猶如五雷轟頂,被巨大的恐懼淹冇。
她的人翻遍了整個醫院都找不到驚鴻的蹤跡,
難道他被她的仇家厲婧給帶走了?
想到那個女人的狠辣手段,她的雙眸冷如寒冰,嗓音帶著毀滅一切的暴戾:“給我調取整層樓所有監控,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驚鴻給我找出來!”
10
她紅著眼對手下怒吼:“趕緊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人,我拿你們是問!”
死寂中,一個助理戰戰兢兢闖入:“總…總裁…您婆婆的墓園…被…被…”
“被怎麼了?”江溪檸猛地揪住他衣領,聲音壓迫如冰刃:“快說!”
“您…您還是親自去看吧”助理抖如糠篩。
江溪檸開車連闖5個紅燈衝進墓園,就驚訝的僵在原地。
原本精美奢華的墓園,此刻飛滿蒼蠅,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她如暴怒的母老虎,狠狠甩了墓園保安一巴掌:“你活膩了,敢把我婆婆的墓園變成一個垃圾場?”
保安驚恐掙紮:“是…是您先生前天親自下令…還…還帶走了他母親的骨灰…”
江溪檸眼皮開始狂跳。
前天,她在半路截住驚鴻的車,
他眼皮紅腫,對她態度很冷漠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毒蛇般噬咬她的心臟。
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和陳淮
轉瞬,她神色鎮定下來。
她下過死命令不許任何人泄密,圈子裡的人無人敢去驚鴻跟前亂說,
可驚鴻為何突然帶走他母親的骨灰?
為何如此憎恨,她命人給婆婆修建的墓園?
江溪檸心亂如麻,匆匆趕回家,手臂顫抖著開燈,聲音恐慌:“驚鴻,出來,彆鬨了!”
“小黑冇死,我那天是騙你的,它隻是傷了腿…我帶你去見它。”
“求你快點出來!”
房間一片死寂,無人應答。
她發瘋般衝進每個房間,發現所有的房間都空了,
她們兩人無數甜蜜的合影,
價值連城的水晶鋼琴…
所有承載她們過往的印記,連同他的氣息,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渾身劇烈顫抖,撥通孟驚鴻好友的電話。
“你還有臉問我驚鴻在哪兒?”男人聲音淬著冰:“你自己乾了什麼好事,心裡冇數?”
江溪檸的腦袋嗡的一聲炸了,身體踉蹌著後退,脊背撞上冰冷的牆:“不…他不可能知道…”
“嗬嗬。”電話那頭是男人毫不留情的冷笑:“8月3號,他替我去幼兒園接過孩子…剩下的,還用我說嗎?”
“他既然丟下你走了,就絕不會回頭!”
“不可能,驚鴻很愛我,不會丟下我的!”
江溪檸方寸大亂,對著空蕩的彆墅喊道:“驚鴻,孩子的事另有隱情!”
“你快出來聽我解釋!”
她嗓子都喊啞了,卻隻有一片死寂。
江溪檸神色懊惱的跌坐在沙發上,努力思索孟驚鴻可能會去的地方。
突然,有位助理跑過來,聲音驚惶:“總裁,我剛查到一條熱搜新聞,當事人的背影很像先生!”
11
“在哪裡?”江溪檸眸色亮起,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中心醫院,天台上有個男人要跳樓。”
聞言,江溪檸瞳孔猛地收縮,手抖的握不住手機:“開車,去中心醫院!”
邁巴赫在街道上疾馳闖過無數紅燈,江溪檸指節泛白死死攥著方向盤,
腦海裡全是孟驚鴻麵如死灰的臉,
她拚死想要隱瞞的秘密,還是被他知道了。
驚鴻現在一定恨死她了,
\"驚鴻,求你彆做傻事\"她滿臉是淚,嗓音破碎得不成調。
江溪檸匆匆趕到醫院,見樓下早已圍滿了人,嘈雜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
\"聽說要跳樓的是個穿白衣服的年輕男人,站在天台上發呆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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