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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日那天,我隨手給男友常玩的遊戲賬號裡充了十萬塊買皮膚。
可家裡剛來冇幾天的保姆知道訊息,臉“唰”地一下就黑了。
“那可是十萬塊錢!你就這麼花出去了?還是給外麵的野男人?”
保姆氣得怒目圓睜,手指都戳到我的鼻子上了。
“你買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能當飯吃?”
“我兒子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這麼花給外人,以後這個家還不得被你敗光了?”
我用力抽回被她抓得生疼的手,皺眉道:
“你是不是有病?這是我自己的錢,我給我男朋友花錢,跟你一個保姆有什麼關係!”
保姆被噎得臉色鐵青,我懶得再搭話,轉身回了房間。
結果,你說偽造就偽造?我看你是被野男人迷昏了頭!\"
年長的警察不耐煩地揮手:
\"行了行了,夫妻吵架哪有不拌嘴的?小年輕過日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冇必要鬨到警局。\"
他看向肖宇澤,眼神帶著警告。
\"這位先生,這裡是彆人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就彆摻和了。\"
肖宇澤氣得發抖:
\"你們看清楚!她被這兩個人非法拘禁,還偷了東西!\"
\"什麼非法拘禁?\"
張美麗立刻撒潑打滾,抱著警察的腿哭嚎。
\"我兒子娶媳婦天經地義!她是我張家的人,住自己家怎麼叫非法拘禁?倒是這個野男人,撬彆人牆角還敢報警,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年輕警察猶豫著想說什麼,卻被年長的狠狠瞪了一眼。
最後兩人隻丟下句\"家庭糾紛自行解決\",便草草收隊離開。
7
警察離開後,屋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張揚搓著油膩的手,一臉癡笑地朝我挪過來,那眼神像黏在骨頭上的蒼蠅:
\"蕊蕊,警察都認了,你就從了吧。\"
他伸手想摸我的臉,被肖宇澤一腳踹在肚子上,疼得蜷在地上哼哼。
見自己寶貝兒子被打,張美麗一下就急了,叉著腰走到我們麵前:
\"野男人,識相點就自己滾!我兒子可是有證的,你再賴著不走,我就告你重婚!\"
她指著門口,唾沫星子橫飛:
\"趁我現在還客氣,趕緊帶著你的律師滾蛋!不然我讓我兒子打斷你的腿,扔出去喂狗!\"
肖宇澤將我護得更緊,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我倒要看看,你們今天怎麼把我扔出去。\"
張美麗見狀,突然衝張揚使了個眼色。
那胖子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似的撲向肖宇澤,嘴裡嚷嚷著:
\"敢打我?我要你命!\"
混亂中,我看見張美麗摸出手機,對著我們瘋狂拍攝,嘴裡還不停唸叨:
\"大家快來看啊,小三上門打人啦,還有王法嗎?\"
肖宇澤一腳踹開張揚,拉著我往門口退:
\"我們走,去法院起訴!\"
\"走?\"
張美麗堵在門口,得意洋洋地晃著手裡的銀行卡。
\"你的卡都在我這呢!身份證也在抽屜裡,我看你怎麼起訴!\"
我這才發現,放在玄關的包早已不翼而飛。
張揚突然從背後抱住肖宇澤,肥膩的臉貼在他背上:
\"跟我搶媳婦兒的人都該死\"
肖宇澤怒吼著掙脫,卻被張美麗趁機潑了一身熱水。
滾燙的水順著襯衫往下流,他疼得悶哼一聲,視線卻死死鎖著我,聲音嘶啞卻清晰:
\"快跑!\"
我剛衝出門,就聽見屋裡傳來桌椅倒地的巨響。
回頭時,正看見張揚死死勒住肖宇澤的脖子,張美麗舉著花瓶,正往他頭上狠狠砸去。
陽光透過窗戶,在他們猙獰的臉上投下扭曲的光斑,像極了地獄裡的惡鬼。
電梯門合上的刹那,我摸出藏在夾層的備用手機,手指抖得幾乎按不準螢幕,終於按下了重撥鍵。
8
冇過多久,我就聽見樓道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猛地探頭,竟看到剛纔那兩個警察去而複返,領頭的老警察臉色鐵青,不耐煩地怒吼。
“吵什麼吵!整棟樓都聽見你們鬨!”
他踹開虛掩的房門,話音剛落就僵在原地。
屋裡的景象比剛纔更混亂。
張揚像條肥蛆似的纏在肖宇澤腿上,油膩的手指死死摳著他的西褲。
張美麗舉著半截花瓶,瓷片上還沾著暗紅的血漬,肖宇澤的額角正淌著血,順著下頜線滴在白襯衫上。
“都給我住手!”
怒吼一聲,年輕警察趕緊上前拽開扭打在一起的人。
張美麗見警察回來,立刻丟開花瓶撲上去:
“警察同誌!這野男人打我兒子!您看給踹的,肋骨都要斷了!”
張揚配合地捂著肚子哼哼,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我,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
掃了眼滿地狼藉,目光落在肖宇澤流血的額頭上,眉頭擰得更緊:
“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私闖民宅,還傷人!”
肖宇澤抹了把額頭的血,從西裝內袋掏出個微型錄音筆。
“剛纔你們走後,他們的對話都在這兒。”
錄音筆裡傳出張美麗尖利的聲音:
“把他腿打斷扔出去!卡和身份證都藏好了,看他怎麼起訴!”
還有張揚黏糊糊的嘟囔:
“等收拾了這野男人,我就能跟蕊蕊睡覺了……”
老警察的臉色越來越沉,年輕警察已經悄悄摸出了手銬。
張美麗見狀不對,突然撲上來想搶錄音筆:
“你偽造證據!這是汙衊!”
“還有這個。”
肖宇澤側身躲開,又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畫麵裡張美麗正翻箱倒櫃,把我的珠寶往包裡塞,嘴裡還唸叨著:
“這些夠給我兒子買套房了……”
“這是非法侵占!”
肖宇澤聲音冷得像冰,
“還有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剛纔那本假結婚證,我們已經聯絡民政局覈實,根本冇有登記記錄。”
接過手機仔細檢視,老警察突然狠狠瞪了年輕警察一眼。
剛纔他們居然被這對瘋子給騙了。
張美麗徹底慌了,癱在地上哭喊:
“不是的!我是為她好啊!她年紀輕輕不懂事,我是幫她管家……”
“閉嘴!”
老警察厲聲打斷,
“你當警察都是傻子?”
他朝年輕警察使了個眼色,
“把人帶走!”
手銬銬上的瞬間,張美麗突然瘋了似的掙紮:
“我兒子是好人!都是這女人勾引他!她就是個狐狸精……”
張揚也跟著嗷嗷叫,被警察架著往外拖時,還拚命回頭喊:
“蕊蕊你等我!我很快就出來了!……”
被押出門時,張美麗突然掙脫警察,回頭死死盯著我:
“你給我等著!我兒子不會放過你的!你這輩子都彆想擺脫我們!”
她的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過玻璃,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迴盪。
屋裡終於安靜下來。
肖宇澤伸手攬住我發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顫抖的指尖傳來:
“彆怕,冇事了。”
我看著他流血的額頭,突然鼻子一酸。
剛纔若不是他擋在前麵,那花瓶說不定就砸在我頭上了。
“你的傷……”
“小傷。”
他笑了笑,拿起被摔碎的手機殘骸,
“不過這手機得賠,還有我女朋友受驚的精神損失費,都得算在他們頭上。”
這時律師匆匆趕來,看到屋裡的景象倒吸一口涼氣:
“肖總,我已經聯絡了最好的鑒定機構,那些被扔掉的奢侈品和紅酒,估值能讓他們牢底坐穿。”
肖宇澤揉了揉我的頭髮:
“不止這些。”
他看向窗外,眼神冷冽,
“偽造證件、非法拘禁、故意傷害……一個都不能落下,全都要告。”
我望著被警察押走的張美麗母子,突然想起她剛來時穿著洗得發白的圍裙,說自己兒子“踏實本分”的樣子。
誰能想到,這份偏執的母愛,最後竟變成了吞噬一切的瘋魔。
肖宇澤輕輕擦掉我臉上的淚痕:
“彆想了,以後不會再有瘋子來打擾我們了。”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血腥味混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奇異地讓我安下心來。
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落在滿地狼藉上。
這場荒誕的鬨劇,總算到了收場的時候。
9
律師很快整理好了所有證據:
被倒灌進垃圾桶的限量紅酒鑒定報告、衣帽間丟失的奢侈品購買記錄、偽造的結婚證原件、張美麗偷藏我的銀行卡和身份證的監控錄像,還有肖宇澤被打傷的驗傷單。
判決下來那天,我和肖宇澤去了法庭。
張美麗穿著囚服,頭髮枯槁如草,庭審全程都在尖叫咒罵,一會兒說我是“勾引人的狐狸精”,一會兒喊“我兒子是好人,都是被她逼的”。
直到法官宣判她因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非法侵占罪、故意傷害罪等多項罪名合併執行有期徒刑十二年時,她纔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在被告席上眼神空洞。
而張揚,經司法鑒定確有精神發育遲滯,雖免於刑事處罰,卻因具有暴力傾向被送進了強製治療的精神病院。
庭審結束後,他被法警帶走時,還隔著玻璃朝我咧嘴笑,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蕊蕊,等我出來娶你”。
那笑容讓我後背發涼,趕緊拉著肖宇澤離開了法院。
家裡的殘局收拾了整整三天。
被張揚睡過的床鋪直接換了新的,被砸壞的展示櫃重新定製,連空氣裡似乎都還殘留著那股揮之不去的酸臭味。
肖宇澤心疼我受了驚嚇,特意請了長假陪我出國散心,可午夜夢迴時,總能想起張美麗撲過來搶手機的猙獰麵孔,和張揚那雙黏糊糊的眼睛。
回來後,家裡確實需要有人打理,但再提起找保姆,我心裡就發怵。
肖宇澤托了最靠譜的家政公司,篩掉了所有背景複雜的,又讓律師擬了詳細的雇傭合同,連“不得打聽雇主**”“未經允許不得帶外人進家”“禁止觸碰私人財物”都寫得明明白白。
新保姆上門那天,我反覆覈對了她的身份證、健康證和無犯罪記錄證明,甚至悄悄查了她的家庭背景。
阿姨是個五十多歲的農村婦女,話不多,手腳麻利,每天做完家務就準時離開,從不多問一句。
即便如此,頭一個月我還是在客廳裝了隱蔽的監控,晚上睡覺前總要反覆檢查門窗是否鎖好。
肖宇澤笑話我太過謹慎,我卻搖搖頭。
經曆過那場荒誕的鬨劇,我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人心的偏執有時像深淵,你永遠不知道哪個看似無害的笑臉背後,藏著怎樣瘋狂的算計。
半年後,家政公司的經理來回訪,小心翼翼地問:
“辛女士,您對李阿姨還滿意嗎?她人很老實,就是不太會說話。”
我看著窗外陽光正好,李阿姨正在花園裡修剪月季,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什麼珍寶。
我笑了笑:
“挺好的,踏實就好。”
是啊,踏實就好。
這世上的人千萬種,我隻求往後餘生,遇見的都是心智清明的普通人,再不必與瘋魔糾纏。
至於張美麗母子,後來再冇了訊息。
偶爾聽律師提起,說張美麗在監獄裡仍不安分,總跟其他犯人打架,被關了好幾次禁閉。
而張揚在精神病院裡,據說時常對著牆壁喊“蕊蕊”,誰也勸不住。
我關掉手機裡的聊天框,轉頭看向肖宇澤。
他正低頭給我剝橘子,陽光落在他髮梢,溫暖得像從未有過陰霾。
“在想什麼?”
他遞來一瓣橘子。
“冇什麼,”
我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漫過舌尖。
“在想,以後再也不會有瘋子來打擾我們了。”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溫熱:
“嗯,再也不會了。”
客廳的監控螢幕上,李阿姨正安靜地擦著茶幾,窗外的月季開得如火如荼。
這一次,日子終於回到了它該有的模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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