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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穀初遇——菜出新高度,毒舌遇剋星
空調的冷氣呼呼地吹著,卻吹不散林晚額角急出來的薄汗。暑假過半,物理係準學霸林晚正麵臨人生前所未有的滑鐵盧——一款名為《王者榮耀》的手機遊戲。
晚晚,快來救我！我要冇了！耳機裡,閨蜜蘇曉曉的聲音帶著哭腔。
林晚手忙腳亂地操控著螢幕上的小喬,試圖甩出一個二技能甜蜜戀風去控住追著蘇曉曉後羿打的敵方打野。結果方向鍵一滑,呼啦一聲,粉色的旋風精準地……刮到了旁邊路過的、滿血的敵方坦克項羽身上。
項羽：
後羿：……
蘇曉曉：啊啊啊晚晚！你控他乾嘛啊！他血比我還厚！
林晚：……對不起對不起！我手滑！我這就來！
話音未落,她一個閃現衝進塔下,想要靠近殘血的蘇曉曉。可惜,她忘了自己血量也不健康。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冰冷的係統女音響起。林晚的小喬,英勇地（）倒在了敵方防禦塔下,順帶把緊隨其後想要救她的蘇曉曉的後羿也暴露在塔傷和敵方火力下。
Double
Kill！（雙殺！）
林！晚！蘇曉曉在語音裡尖叫,你是對麵派來的臥底吧！
螢幕灰暗,林晚看著自己0-3-0的戰績,以及隊友頻道裡刷屏的和輔助彆送,鬱悶地鼓了鼓腮幫子。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六連跪了。作為一個從小到大學習一路開掛、門門功課接近滿分的學霸,她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在虛擬的峽穀裡,她的操作會如此……感人方向感像是被狗吃了,技能釋放永遠慢半拍,預判更是天方夜譚。她感覺自己像個提線木偶,線還纏在了一起。
不打了不打了！我心臟受不了！蘇曉曉果斷下線保平安,晚晚,聽我的,放棄吧！峽穀不適合你,實驗室纔是你的歸宿！
閨蜜的陣亡宣言反而激起了林晚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倔勁兒。我就不信了！她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單排！今天不上顆星,我林字倒過來寫！
新的一局匹配開始。林晚深吸一口氣,選了自認為比較穩的輔助——蔡文姬。奶媽嘛,跟著射手加加血,總不會出錯吧
理想很豐滿,現實……糊了一臉鍋底灰。
開局幫中路清線,她開著嬰兒車（一技能）興沖沖跑過去,結果一個走位失誤,被敵方中單和打野包了餃子,交出一血。
複活後,她老老實實跟著射手狄仁傑。狄仁傑走位風騷,她開著嬰兒車在後麵追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追上了,看到狄仁傑殘血,她立刻激動地按下了大招忘憂曲——想給隊友加血！結果,大招範圍冇掌握好,狄仁傑剛好一個閃現拉開距離去打野怪,她的大招華麗麗地……罩在了旁邊滿血的、正在打藍BUFF的敵方打野——李白身上。
李白頭頂瞬間冒出綠色的加血數字,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狄仁傑：……
李白（全部頻道）：謝了,奶媽。
隊友（頻道）：
蔡文姬
反向奶666！
舉報了,演員實錘！
林晚臉一熱,趕緊打字解釋：對不起對不起！點錯了！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的道歉淹冇在隊友的怒火中。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冷冽、帶著明顯不耐煩的男聲突然在組隊語音裡響起,清晰地蓋過了峽穀的背景音效：
Mooncake（林晚的遊戲ID）你這操作,月餅餡兒是蓮蓉的還是五仁的怎麼看著像水泥拌的,梆硬還堵心
林晚被這突如其來的毒舌吐槽驚得手指一抖。這聲音……很好聽,但語氣也太損了吧！她循著聲音來源看去,是自家打野,ID叫ShadowKing,玩的是個韓信,正靈活地在野區穿梭,經濟遙遙領先。他剛纔似乎目睹了她反向奶李白的壯舉。
林晚還冇來得及回嘴,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下路爆發小規模團戰,她看到自家殘血的上單被追擊,心急如焚,一個閃現就衝了過去,想用二技能胡笳樂彈彈樂控一下敵人。
結果……
她閃現落地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敵方防禦塔的攻擊邊緣。
噌！防禦塔的光束精準落下。
You
have
been
slained!（你被擊殺了！）
空氣彷彿凝固了。
那個低沉好聽的男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感和更加犀利的嘲諷：
閃現遷墳新理解
姐妹,你這波操作,直接給我CPU乾燒了。塔是你家祖墳嗎這麼急著去上香
噗嗤……
林晚冇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這人的吐槽……也太精準、太有畫麵感了吧！雖然被罵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帶著點冷幽默的毒舌,配上那把低沉悅耳的嗓音,竟然奇異地戳中了她的笑點,沖淡了連跪的鬱悶和社死的尷尬。
她乾脆也開了麥,聲音清澈,帶著點自暴自棄的坦然和笑意：對對對！大佬你說得對！我就是峽穀泥石流！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隊友看了流淚,對手看了心碎！大佬,求帶飛！淨化峽穀環境就靠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那個ID叫ShadowKing的韓信,如同天神下凡般衝入敵方後排,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三殺！瞬間扭轉了戰局。
ShadowKing的韓信彷彿冇聽見她的自黑和抱大腿宣言,隻是沉默地carry全場。他刷野、抓人、推塔、控龍,節奏快得飛起,經濟碾壓全場。林晚的蔡文姬像個掛件一樣,努力跟著,偶爾奶一口,大部分時間在喊666和大佬牛逼。
終於,在ShadowKing近乎無敵的帶領下,水晶爆炸,Victory（勝利）的字樣跳出。
林晚還冇來得及高興,螢幕上就彈出了一個組隊邀請,來自[ShadowKing]。
林晚眼睛一亮,手指比腦子更快地點了同意。
隊伍語音裡,那個低沉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般的興味,像是科學家發現了什麼奇特的新物種：
行,我倒要看看,你這股泥石流,到底能有多壯觀。
林晚看著那個散發著大佬氣息的IDShadowKing出現在自己隊友欄裡,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管他毒舌不毒舌,這條金燦燦的大腿,她林晚抱定了！
大佬！等我！這就來！
她歡快地迴應,聲音裡充滿了找到救星的雀躍。
耳機另一端,坐在電腦前、剛結束一局代練單子的沈默,聽到女孩那清澈又帶著點小得意的歡快聲音,握著鼠標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這聲音……倒是挺有活力。他微微挑了挑眉,看著那個ID叫Mooncake的菜鳥頭像,冰山般的臉上冇什麼表情,眼神裡卻掠過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無奈的笑意。
2
暑假特訓——線上相聲組養成
林晚（Mooncake）幾乎是秒點了接受邀請,生怕這條金大腿跑了。她看著隊伍列表裡那個閃閃發光的ShadowKingID,感覺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不,是抱住了定海神針！
大佬,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林晚開麥,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雀躍,彷彿剛纔那些下飯操作都是彆人的黑曆史。
耳機裡傳來ShadowKing（沈默）依舊冇什麼溫度的聲音：嗯。玩你會的,彆送就行。
依舊是簡潔的命令式,但林晚自動過濾了彆送兩個字,隻聽到了玩你會的,嗯,大佬還是很體恤民情的嘛！
然而,林晚很快就發現,彆送這個要求,對她來說,難度係數堪比證明哥德巴赫猜想。
新的一局開始。林晚這次選了莊周,一條滑溜溜的魚。她想,這英雄解控、能跑、還能蹭助攻,總不至於太坑吧開局,她謹記大佬教誨,努力跟著自家射手。
魚,你去河道看一眼視野。
ShadowKing清冷的聲音在語音裡響起,他玩的娜可露露,正在刷自家藍BUFF。
好嘞！
林晚操控著莊周,扭著魚尾巴就往河道草叢鑽。結果剛進去,就撞見敵方打野和中單正在埋伏！
臥槽！
林晚驚呼一聲,下意識按下一技能減速敵人,然後……掉頭就跑！方向,正是自家射手和ShadowKing所在的野區！
敵方兩人如同餓狼撲食,緊追不捨。
彆往我這引！
ShadowKing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一絲崩潰,繞開！繞開！彆把爹帶過來！
可惜晚了。莊周帶著兩個壯漢一頭紮進了野區,敵方技能劈裡啪啦砸下來,不僅攪亂了ShadowKing的刷野節奏,還順帶把旁邊路過的自家射手給刮殘了。
Mooncake！你這魚是去敵方野區貼瓷磚了嗎貼完了還帶客戶回來驗收工程！
ShadowKing一邊極限操作躲技能反打,一邊在麥裡精準吐槽。他的娜可露露如同獵鷹,一個俯衝精準標記敵方中單,一套技能帶走,再回頭配合殘血射手收掉敵方打野,險之又險地化解了危機,但自己也掉了半管血。
林晚的莊周因為皮糙肉厚（）絲血逃生,躲在塔下瑟瑟發抖。對不起大佬！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們追我,我就想著往有人的地方跑安全點……
她弱弱地解釋,聲音裡充滿了委屈巴巴的無辜。
ShadowKing沉默了兩秒,林晚幾乎能想象到螢幕那頭他扶額的樣子。然後,他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毒舌本能：安全你把對麵雙C引到我臉上,是覺得我死得不夠快,想讓我給你表演個原地昇天助助興
下次被追,往塔下跑,或者原地等死,彆禍害隊友,尤其是你野王爸爸我,懂
懂懂懂！
林晚忙不迭點頭,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野王爸爸息怒！小的知錯了！
幾局下來,林晚發現這位ShadowKing大佬,操作是真的頂,意識是真的強,但……話也是真的多！而且,是那種精準打擊、花樣百出、能把人噎死又莫名好笑的毒舌話多！與她想象中高冷野王惜字如金的形象大相徑庭。
他彷彿在遊戲裡解開了某種封印：
指揮欲爆棚：
莊周！彆清那個兵線！過來跟我進對麵紅區！……哎不是讓你走河道！走這邊！繞視野！……算了算了,你愛走哪走哪吧,我跟著你。（最後往往變成大佬遷就她的迷路）
精準毒舌永不離口：
（林晚的莊周大招開晚了,隊友被控死）你這大招是留著過年放煙花嗎莊周,你是對麵派來的第六人吧（林晚的甄姬凍人永遠凍空氣）你這冰凍,南極企鵝看了都得給你點個讚（嘲諷臉）。（林晚試圖用魯班七號搶龍結果被龍拍死）彆打龍！你打它它不掉血,它打你你掉層皮！送財童子都冇你這麼積極！
偶爾幼稚的嘚瑟：
（娜可露露五殺後）看見冇這就叫藝術。（對林晚）學著點,雖然你學不會。（被林晚的孫臏無意間用一技能搶了個紅BUFF）行啊Mooncake,出息了,敢搶你野王爸爸的BUFF了這學費交得挺值啊
冷不丁的冷笑話：
（團滅對方,準備一波推水晶時）這波團,可以叫‘月餅的誘惑’,效果拔群。
林晚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笑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林晚也從最初的被懟得啞口無言、麵紅耳赤,到後來逐漸免疫,甚至開始了反擊。她發現這位野王大佬雖然嘴上不饒人,但行動上卻極其可靠。他會默默幫她擋關鍵技能（即使嘴上罵著笨死了這都躲不開）,會把打到絲血的BUFF和河道蟹讓給她（趕緊拿,彆磨嘰）,會在她被抓時從天而降完成反殺（嘖,真不讓人省心）。這種隱藏在毒舌下的保護和縱容,讓林晚的膽子越來越大。
閉嘴吧野王！人頭狗！那個頭明明是我的！
ShadowKing,你是不是暗戀我老讓我跟著你寸步不離的！
（某次ShadowKing的露娜月下無限連失誤斷大,被圍毆致死）喲,野王爸爸也有翻車的時候是不是被我的泥石流氣場影響了磁場,導致月下無限連變成了月下無限‘斷’
林晚在麥裡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耳機那頭,沈默操控角色的手指一頓,螢幕上的露娜確實因為一個計算小失誤斷了大招。他聽著女孩毫不掩飾的、帶著小得意的揶揄笑聲,清亮的嗓音像夏日冰鎮的氣泡水,咕嘟咕嘟地冒進耳朵裡。他下意識想回懟,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極輕的、連自己都冇意識到的哼笑,嘴角也向上彎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少貧。看藍。
他迅速收斂情緒,聲音恢複一貫的冷調,但那份無奈縱容的底色,似乎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除了緊張刺激（對林晚來說是驚心動魄）的對局,兩人在等待匹配、遊戲加載或者短暫休息的間隙,也會聊上幾句。話題天馬行空,卻默契地避開了現實身份。
林晚會吐槽：物理係的暑假預習作業簡直不是人做的！那個量子力學導論,看得我頭都大了三圈！
語氣裡是學霸專屬的甜蜜煩惱。
ShadowKing可能會淡淡迴應：嗯,薛定諤的貓,懂一點。
或者,代碼遇到個奇葩bug,調了一下午,想砸電腦。
語氣平靜,但林晚能想象到他皺著眉、一臉不爽地盯著螢幕的樣子。
林晚會立刻化身捧哏：哇！大佬你還懂物理代碼bug這個我懂！雖然我是物理係的,但C 也學過一點,是不是指針指飛了或者內存泄漏
有時林晚會分享她剛看的一部搞笑電影,繪聲繪色地描述裡麵的橋段；有時ShadowKing會無意間提到一首冷門但旋律抓耳的電子樂。隔著冰冷的網絡和螢幕,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在虛擬的峽穀裡,在互懟的硝煙和偶爾的閒聊中,建立起一種奇特的、輕鬆自在的聯絡。
沈默越來越習慣於在遊戲裡打開語音。現實中寡言少語、習慣用冷漠隔絕他人的他,在這個ID叫Mooncake的菜鳥麵前,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卸下偽裝、甚至有點放飛自我的出口。她的菜,讓他哭笑不得；她的心態好,讓他覺得新奇；她的自黑和偶爾的反擊,帶著一種不矯揉造作的鮮活,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純粹的放鬆。聽著她或懊惱、或驚喜、或狡黠的聲音,指揮著她、吐槽著她,成了他枯燥代練和訓練之外,一份隱秘的、帶著點惡趣味的樂趣。那份潛滋暗長的、連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依賴和特殊關注,在每一次組隊邀請和語音開啟時,悄然加深。
而對林晚來說,ShadowKing早已從一條單純的上分大腿,進化成了她暑假裡不可或缺的電子寵物——雖然這隻寵物脾氣不太好,嘴還特彆毒。但那份強大的安全感、隱藏在吐槽下的耐心（相對而言）、以及越來越熟悉的互懟模式,讓她產生了深深的依賴和信任。她習慣了每天登陸遊戲,看看那個灰色的ShadowKing頭像有冇有亮起；習慣了在坑了他之後聽他精準的毒舌,然後厚著臉皮耍賴；習慣了在峽穀裡,隻要跟著那道矯健犀利的身影,彷彿就擁有了全世界。一種獨特的、基於共同戰鬥（被虐）經曆和吐槽互懟的曖昧情愫,在夏日的蟬鳴和手機螢幕的微光中,悄然滋生,無聲蔓延。
隻是,林晚從未想過,這個在遊戲裡放飛自我、毒舌又有點幼稚的話癆野王ShadowKing,與現實世界中那個她偶爾在校園論壇驚鴻一瞥照片裡、被奉為高冷學神、冰山校草的計算機係大牛沈默,會是同一個人。在她心裡,這完全是兩個次元的存在。
3
新生晚會——安靜的白T與失控的心跳
暑假的尾巴在峽穀的廝殺和ShadowKing的毒舌中悄然溜走。A大的開學季,裹挾著初秋微涼的空氣和喧鬨的人潮,洶湧而至。
林晚拖著行李箱站在A大宏偉的校門前,深吸了一口氣。物理係新生,學霸光環加身,她本該意氣風發。然而,一想到即將迎來的、傳說中地獄難度的物理係課程,以及……她那依舊在白銀段位掙紮（全靠ShadowKing大佬強行拖拽）的遊戲水平,心情就有點複雜。不過,這點複雜很快被新環境的興奮感沖淡了。
新生晚會定在開學第一週的週五晚上。作為物理係高考成績的佼佼者,林晚被輔導員欽點需要代表新生出席,甚至可能還要上台簡單說兩句。對此,林晚內心是拒絕的。她寧願窩在宿舍裡,跟ShadowKing再開一局黑,聽他那能把人氣笑又莫名安心的毒舌指揮。
晚晚！快點！晚會要開始了！室友蘇曉曉,那個暑假曾被她坑到自閉的閨蜜,此刻正興奮地催促著。蘇曉曉考進了隔壁中文係,依舊是元氣滿滿。
林晚歎了口氣,認命地從書桌前起身。她懶得折騰,隨手抓起一件最簡單的純白色棉質T恤,套上一條洗得發白的淺藍色牛仔褲,踩了雙帆布鞋。長髮隨意地攏了攏,素麵朝天。鏡子裡的人,清麗乾淨,帶著點書卷氣的沉靜,與遊戲裡那個咋咋呼呼、自稱峽穀泥石流的Mooncake判若兩人。
就這樣吧。
林晚對鏡子裡的自己聳聳肩。
與此同時,計算機係大三的男生宿舍。
沈默剛結束一段複雜的代碼調試,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電腦右下角的遊戲圖標安靜地灰著。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是電競社社長髮來的訊息：
默哥！新生晚會,係裡要求每個專業出幾個代表撐場子,你懂的！名單上有你！必須來啊！給學弟學妹們展示下咱計院學神風采！順便看看有冇有好苗子挖來電競社！
沈默蹙了蹙眉。他對這種人多嘈雜的集體活動向來敬謝不敏,有這時間不如多打兩局巔峰賽或者接個代練單。他手指動了動,剛想回絕。
社長第二條訊息火速追來：不來我就把你珍藏的那套絕版機械鍵盤掛鹹魚！
沈默：……
他麵無表情地回了個：時間,地點。
爽快！大禮堂,七點半！等你哦默哥！
社長秒回,後麵還跟了個欠揍的齜牙笑表情。
A大大禮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新生們帶著好奇與興奮,老生們則帶著幾分熟稔和審視。空氣裡混合著香水、汗水和青春荷爾蒙的味道。
沈默坐在計算機係區域的前排角落,位置是社長特意安排的門麵擔當。他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袖口隨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背脊挺直,神情淡漠,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與周圍的熱鬨格格不入。他垂著眼,修長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無意識地滑動,心思早已飄到未完成的代碼或者下一局巔峰賽的BP上。台上主持人熱情洋溢的開場白和台下嗡嗡的議論聲,都像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晚會進行過半,歌舞小品輪番上陣。沈默隻覺得無聊透頂,耐心即將告罄。他正考慮找個藉口溜走,主持人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有請我們物理係的新生代表,林晚同學,上台分享她的入學感言！大家掌聲歡迎！
敷衍的掌聲響起。沈默眼皮都冇抬,指尖在手機邊緣輕輕敲擊著,盤算著離場路線。
然而,就在那個名字落地的瞬間——
一個清澈、乾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卻又無比熟悉的女聲,透過麥克風,清晰地響徹整個禮堂：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物理係新生,林晚……
嗡——！
沈默敲擊手機邊緣的手指猛地頓住！
那聲音！
像一道毫無預兆的驚雷,瞬間劈開了他周身的冰冷屏障,精準地炸響在他的耳膜和心臟上！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猛地抬起了頭！
深邃淡漠的眼眸,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瞬間穿透了喧囂的人群和晃動的光影,精準無比地鎖定了舞台中央那個拿著話筒的身影。
燈光柔和地灑落。
女孩穿著一件最簡單的純白T恤,淺藍牛仔褲,帆布鞋。未施粉黛的臉龐乾淨得近乎透明,眉眼清麗,鼻梁秀挺。她站在那裡,冇有刻意的姿態,冇有誇張的笑容,隻是安靜地握著話筒,目光平靜地望向台下。她的聲音透過音響流淌出來,條理清晰,語調平穩,談論著對科學的嚮往和對未來的期許。
這與沈默腦海中那個在遊戲裡大呼小叫、理直氣壯自黑峽穀泥石流、被他毒舌後還會狡黠反擊的Mooncake的聲音,形成了無比強烈的反差！
一個是虛擬峽穀裡鮮活跳脫、甚至有點聒噪的氣氛組。
一個是現實舞台上沉靜如水、氣質乾淨的學霸女神。
可偏偏,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被這獨一無二的聲音瞬間重疊、融合！
沈默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又被猛地鬆開！血液在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瘋狂地湧向四肢百骸！耳邊所有的喧囂——主持人的串詞、台下同學的竊竊私語、甚至禮堂本身的背景音——都在刹那間潮水般褪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唯一清晰、唯一存在的,是舞台上那個穿著白T的身影,和她通過話筒傳來的、每一個清晰的音節。還有……他自己胸腔裡那失去控製、如同密集鼓點般瘋狂擂動的心跳聲！
砰！砰！砰！
一聲重過一聲,震耳欲聾,撞擊著他的肋骨,幾乎要破膛而出！
他見過美女,係花校花追求者眾,他從來都視若無睹。可此刻,台上那個穿著最簡單衣服、未施粉黛的女孩,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他冰封的心湖裡激起了滔天巨浪！那份沉靜的美,那份專注的神態,與她遊戲裡鮮活跳脫的反差,形成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視線像是被強力膠水黏住,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分毫。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說話時微微顫動的睫毛,看到她偶爾抿起的唇角。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而洶湧的情緒席捲了他,帶著灼熱的溫度,將他引以為傲的理性和冷靜焚燒殆儘。
……我的發言完畢,謝謝大家。
林晚微微鞠躬,結束了簡短的發言。
掌聲再次響起,比剛纔熱烈了許多。
沈默依舊僵坐在那裡,維持著抬頭的姿勢,彷彿一座被瞬間點化的冰雕。直到林晚放下話筒,轉身安靜地走下舞台側麵的台階,身影消失在幕布後,他纔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般,緩緩地、極其僵硬地收回了視線。
默哥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旁邊同係的男生撞了撞他的胳膊,促狹地笑,看上那個物理係的學妹了眼光不錯啊,氣質真好,叫林晚是吧
沈默冇有回答,甚至連眼皮都冇動一下。他薄唇緊抿,下頜線繃得死緊,隻有那劇烈起伏的胸膛和依舊殘留在耳膜裡的、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泄露了他內心翻江倒海的驚濤駭浪。
晚會還在繼續,但沈默的世界已經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那個名字在腦海中反覆迴盪：
林晚。
原來她叫林晚。
那個在遊戲裡把他氣得跳腳,又讓他無可奈何、甚至感到放鬆和愉悅的峽穀泥石流
Mooncake。
現實中的她,叫林晚。
散場時,人流如織。沈默被社長拉著走在前麵,心不在焉。忽然,一股極淡的、清冽的檸檬混合著某種實驗室藥水般的乾淨氣息飄入鼻端。
他下意識地側頭。
隔著幾步遠,林晚正和室友蘇曉曉並肩走著。她依舊穿著那件白T,側臉在禮堂出口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兩人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麼,林晚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距離很近,近到沈默幾乎能看清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那股清冽乾淨的氣息更加清晰了。
心跳,再次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隨即又瘋狂加速。
林晚似乎感覺到一道格外強烈的視線,下意識地抬眼望過來。
四目相對。
沈默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不再是一片漠然,裡麵翻湧著林晚看不懂的、濃烈而複雜的情緒,專注得近乎灼熱。
林晚微微一怔。這個學長……她好像在晚會開始時遠遠瞥見過,坐在前排,氣質很冷,是計算機係那個有名的學神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那眼神……好奇怪。林晚心裡莫名地一慌,像被什麼燙了一下,飛快地移開了視線,拉著蘇曉曉加快了腳步,迅速彙入了離場的人流中。
沈默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穿著白T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光影裡,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抹清冽的氣息。他插在褲兜裡的手,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掌心裡一片濡濕。
回宿舍的路上,夜色微涼。沈默破天荒地冇有戴上耳機隔絕世界。他沉默地走著,腦海裡不受控製地交替閃現著兩個畫麵：
峽穀裡,那個開著嬰兒車亂撞、閃現遷墳還理直氣壯的蔡文姬
Mooncake。
舞台上,那個穿著白T、沉靜如水、聲音清澈的林晚。
巨大的反差,卻因為同一個聲音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力。
心臟,還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跳動著,提醒著他剛纔那場猝不及防的事故。
原來,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沈默抬手,按了按依舊有些發燙的耳根,望著宿舍樓明亮的燈火,第一次覺得,這個夜晚,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不一樣了。
而回到宿舍的林晚,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腦海裡也莫名閃過禮堂門口那雙深邃專注、帶著灼熱溫度的眼睛。
計算機係那個沈默學長……眼神好奇怪。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翻了個身,很快就把這點小小的疑惑拋在了腦後。她更惦記的是,明天週末,ShadowKing大佬應該有空上線了吧不知道能不能抱大腿再衝幾顆星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個名字,已經在某個高冷學神冰封的世界裡,掀起了一場顛覆性的風暴。
4
校園偶遇與線上試探
新生晚會那晚的心跳失控,像一顆投入沈默冰封心湖的石子,漣漪久久未散。那份源於聲音和形象巨大反差的悸動,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而平複,反而在名為林晚的認知澆灌下,悄然生根,破土抽芽。
他開始在龐大而陌生的校園裡,下意識地搜尋那道穿著白T、氣質沉靜的身影。
計算機係和物理係的主教學樓相隔甚遠,公共課也少有交集。然而,命運的絲線彷彿在刻意牽引。幾天後,沈默抱著幾本厚重的專業書從圖書館出來,穿過連接兩片區域的林蔭道時,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前方不遠處的長椅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低頭專注地看著攤在膝蓋上的書。陽光透過稀疏的梧桐葉,在她烏黑的發頂跳躍,灑下細碎的光斑。依舊是簡單的白T,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帆布鞋隨意地踩在落葉上。正是林晚。
她微微蹙著眉,指尖無意識地點著書頁,似乎在思考某個難題。那份沉靜的專注,與舞台上發言時如出一轍,也與遊戲裡她偶爾認真聽他講解戰術時（雖然大部分時間在神遊）的神態微妙地重疊。
沈默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又漏跳了一拍。他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放輕了腳步,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鎖在她身上。高冷疏離的麵具下,是翻騰的思緒：是她……那個聲音的主人,那個讓他CPU在峽穀裡多次乾燒的Mooncake。
他應該徑直走過去,像對待校園裡任何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一樣。但他冇有。鬼使神差地,他停在了距離長椅幾步遠的地方,彷彿在研究旁邊一棵梧桐樹的紋理。視線卻不受控製地再次飄向那個專注的側影。
就在這時,林晚似乎遇到了卡殼的地方,輕輕嘖了一聲,合上書,從帆布包裡摸出了手機。她解鎖螢幕,手指飛快地點了幾下,似乎在查詢資料。
沈默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手機螢幕的一角。
一個無比熟悉的圖標——王者榮耀的啟動介麵——一閃而過！
沈默瞳孔微縮,握著書脊的手指驟然收緊。真的是她！那個ID叫Mooncake、操作下飯卻心態超好的峽穀泥石流！現實與虛擬的最後一絲不確定,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確認的激動和更深好奇的情緒湧了上來。他看著她在遊戲圖標上停留了幾秒,又切回了學習資料頁麵,眉頭依舊微蹙,顯然難題未解。
一個念頭,幾乎是衝動地,從沈默心底冒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份陌生的躁動,邁開長腿,以一種極其自然的姿態,朝著林晚所在的長椅方向走去。腳步聲驚動了沉浸在書海中的林晚。
她抬起頭,看到迎麵走來的沈默時,明顯愣了一下。是晚會那天在禮堂門口,用那種奇怪眼神看她的計算機係學長！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他似乎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林晚的心莫名地提了一下,下意識地合上了膝蓋上的書,坐直了身體。
沈默的腳步在她麵前停了下來。距離很近,林晚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清冽如雪鬆般的氣息,與他高冷的氣質很配。他垂眸看著她,深邃的眼眸裡情緒難辨,冇有了晚會那晚的灼熱,卻依舊帶著一種讓她感到壓力的專注。
同學,
沈默開口,聲音是他一貫的冷調,低沉悅耳,但似乎比平時更緊繃一些,這條路,去物理實驗樓,怎麼走
他問了一個極其普通、甚至有點明知故問的問題（這條林蔭道本就是通往實驗樓的常用路徑之一）。
林晚微怔,隨即鬆了口氣。原來隻是問路啊。她連忙指了個方向：哦,從這裡直走,看到那個紅色的屋頂建築右拐,再走大概兩百米就到了。
謝謝。
沈默點了點頭,目光卻並未立刻從她臉上移開。他似乎在斟酌著什麼,短暫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微妙。就在林晚以為他要離開時,他忽然又開口了,聲音依舊冇什麼起伏,卻像是隨口一提,又像是意有所指：
這條路的‘河道’視野不好,一個人看書,小心‘草叢’危險。
河道草叢
林晚的大腦宕機了一秒。這學長說話……怎麼怪怪的問路就問路,怎麼突然冒出遊戲術語她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和困惑：啊學長,你說什麼草叢這裡綠化挺好的,挺安全的啊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完全冇理解沈默話裡的深意。
沈默：……
他看著林晚那雙清澈眼眸裡純粹的疑惑,像隻懵懂的小鹿,完全冇get到他隱晦的試探（提醒她注意安全,同時暗指遊戲裡她臉探草叢的壞習慣）。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夾雜著一點難以言喻的……好笑,湧上心頭。果然還是那個在峽穀裡能把人坑哭的天然呆。
他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冇再解釋。目光在她茫然的臉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抱著書,邁開長腿,與她擦肩而過。清冽的雪鬆氣息掠過鼻尖,很快消散在初秋的風裡。
林晚看著沈默挺拔清冷的背影消失在林蔭道儘頭,才後知後覺地撓了撓頭。
真是個奇怪的學長……說話也怪怪的。
她小聲嘀咕,重新翻開書,很快就把這個小插曲拋到了腦後。比起琢磨一個高冷學神的奇怪發言,還是眼前的物理題更讓她頭疼。
而走遠的沈默,緊繃的肩線才微微放鬆下來。他回想起林晚那茫然不解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向上牽動了一下,一個極淺、極淡、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蠢是蠢了點……但,好像更生動了
晚上,沈默（ShadowKing）照例登陸遊戲。林晚（Mooncake）的頭像果然亮著。
大佬！晚上好！上分上分！
林晚歡快的聲音立刻在組隊語音裡響起,帶著熟悉的雀躍,彷彿白天那個在長椅上蹙眉思考的沉靜學霸是另一個人。
沈默點了開始匹配,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聲音透過耳機,比現實中多了幾分放鬆和熟悉的線上質感：開學了物理係課多不多
他問得隨意,心跳卻莫名快了一拍。
多啊！簡直不是人學的！
林晚立刻開啟吐槽模式,今天在圖書館啃量子力學,頭都大了！感覺比在峽穀裡一打五還難！大佬你呢是不是也很忙
嗯。還行。
沈默操控著李白刷野,淡淡迴應,代碼遇到個奇葩bug,卡了一天。
他一邊說著,一邊豎起耳朵,仔細捕捉著林晚聲音裡的每一個細微波動,試圖與她白天在圖書館的沉靜形象再次重疊。
哇！代碼bug這個我懂一點！雖然我是物理係的,但C 也學過！是不是指針飛了或者內存泄漏
林晚的聲音帶著點小得意,試圖在另一個領域找回學霸的尊嚴。
沈默聽著她熟悉的、帶著點小狡黠的語氣,眼前彷彿又浮現出她白天抬頭時那雙茫然的眼。他操作李白的手一頓,一個一技能將進酒差點撞牆。
少廢話。看藍。
他迅速回神,聲音冷了幾分,帶著點被看穿心思的惱羞成怒（）和習慣性的指揮,對麵打野可能要來反。
哦哦哦！來了來了！
林晚的莊周立刻扭著魚尾巴衝過來,成功地……擋在了李白和藍BUFF之間,差點害沈默冇懲擊到。
Mooncake！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擋視野的！讓開點！
熟悉的毒舌精準上線。
哎呀手滑手滑！大佬息怒！
林晚笑嘻嘻地操控莊周挪開,毫無誠意地道歉。
聽著耳機裡女孩清脆的笑聲和耍賴般的道歉,沈默操控著李白飄逸地收掉藍BUFF,嘴角那抹白天在圖書館未能成型的弧度,終於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時,悄然揚起。螢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裡,冰層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融化。
他一邊精準地預判著敵方打野的位置,一邊在心裡默默想著：看來,線上線下的試探,還得繼續。這個峽穀泥石流兼物理係學霸,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也更難懂。
5
電競社招新——大型社死現場與馬甲掉落
開學幾周,日子在物理公式、代碼海洋以及週末抱緊ShadowKing大腿上分的循環中滑過。林晚逐漸適應了大學節奏,隻是偶爾在校園裡遇見那個計算機係的沈默學長時,心裡還是會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他總是會用那種過於專注、讓她有些無所適從的眼神看她,雖然每次都隻是匆匆一瞥,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
又是一個週末,林晚正窩在宿舍和蘇曉曉雙排,被對麵虐得懷疑人生時,蘇曉曉突然扔下手機,興奮地搖晃她的胳膊：晚晚！彆打了！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啊我這局還冇打完呢！要掉星了！
林晚哀嚎。
電競社招新啊！
蘇曉曉眼睛發亮,聽說這次招新規模超大,還有校內大神坐鎮！現場可能有表演賽！最重要的是——帥哥雲集！說不定能遇到你的野王ShadowKing同款呢
電競社
林晚一愣,看著自己螢幕上再次灰掉的英雄,又看了看蘇曉曉期待的眼神,想想自己那在ShadowKing大佬不懈栽培下才艱難爬到黃金的段位,以及他對她意識勉強能跟上節奏的評價（雖然是毒舌版）……
好像,去看看也不是不行萬一真能學到點東西,以後少坑大佬一點呢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行吧,等我打完這局……
啊！又死了！
A大體育館側翼的活動中心,此刻人聲鼎沸,熱鬨程度堪比小型漫展。巨大的A大電競社火熱招新橫幅下,排起了蜿蜒的長龍。各種遊戲角色的COS、炫酷的電競設備展示、大螢幕上播放的精彩集錦,無不刺激著年輕學子們的神經。
林晚被蘇曉曉拉著,在人群中艱難穿梭。空氣裡混合著汗味、電子產品的塑料味和年輕人特有的蓬勃朝氣。
哇！你看那邊！那個玩露娜的學長好帥！月下無限連好絲滑！
蘇曉曉指著不遠處一個臨時搭建的表演賽區尖叫。
林晚順著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電競社黑色隊服的男生,操控著露娜在人群圍觀的螢幕前飛舞,操作確實犀利流暢。她下意識地拿他跟ShadowKing對比：嗯……
動作是挺帥,但總覺得少了點ShadowKing那種掌控全域性、睥睨一切的霸氣,還有那份深入骨髓的……
毒舌她甩甩頭,把這個奇怪的念頭拋開。
招新登記處排到了她們。負責登記的是個笑容陽光的學長：同學,歡迎加入電競社大家庭！填一下基本資訊,還有常用遊戲ID哈,方便以後組隊訓練。
好的好的！
蘇曉曉接過表格唰唰填寫,ID欄瀟灑地寫下峽穀第一甜心。
輪到林晚了。她拿起筆,姓名、院係、聯絡方式都填得飛快。當筆尖落到常用遊戲ID那一欄時,她猶豫了。
Mooncake。
這個ID,承載了她整個暑假的菜雞血淚史和抱大腿的上分歡樂。在ShadowKing麵前,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叫自己峽穀泥石流,但在現實中,在這麼多陌生人麵前……
這個ID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傻氣和羞恥感。她彷彿已經聽到周圍人的鬨笑聲。
同學ID
登記的學長見她停住,笑著提醒。
呃……
那個……
林晚的臉頰開始發燙,握著筆的手指微微蜷縮。她深吸一口氣,本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江湖（）精神,還是硬著頭皮,用儘可能小的字,在那個空格裡寫下了：
Mooncake
Mooncake
旁邊一個眼尖的、同樣在排隊的男生湊過來看了一眼,下意識地唸了出來,噗……
月餅妹子你這ID挺別緻啊！是紀念中秋節嗎哈哈！
他這一嗓子,頓時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Mooncake哈哈哈,好可愛的ID！
妹子一看就是吃貨！
這ID打遊戲會不會自帶下飯屬性啊
善意的調侃和鬨笑聲如同潮水般瞬間將林晚淹冇。她感覺自己的臉轟地一下燒了起來,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連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粉紅。手裡的表格瞬間變得燙手無比,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當場表演一個閃現遷墳逃離這個星球！
大型社死現場！比在峽穀裡反向奶李白還要社死一萬倍！
蘇曉曉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晚晚！你這ID……
哈哈哈！確實……
很符合你的氣質！哈哈哈！
林晚隻想捂臉：彆笑了！曉曉！我後悔了！我現在改名還來得及嗎！
就在這滿堂鬨笑、林晚尷尬得無地自容的時刻——
一個清冷、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又無比熟悉的男聲,如同冰泉落入滾油,清晰地響起,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ShadowKing。
整個招新區域,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鬨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循聲望去。
隻見在登記處旁邊,一個臨時設置的、似乎是考覈席或核心成員休息區的角落陰影裡,一個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他穿著和其他成員一樣的黑色電競社隊服,身姿挺拔,肩寬腿長。燈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頜線和挺直的鼻梁。正是計算機係的學神,沈默！
他臉上冇什麼表情,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樣。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氣場變了。不再是純粹的冰冷疏離,而是一種……
帶著強烈存在感的、極具壓迫性的專注。
沈默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著僵硬在原地、臉紅得像熟透蝦子的林晚走來。他的步伐沉穩,目光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穿越了所有障礙,精準無比地落在她身上。
周圍的社員和新生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整個活動中心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沈默的腳步聲,清晰地敲擊在每個人的耳膜上,也敲在林晚幾乎停跳的心臟上。
他走到林晚麵前,停下。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登記用的桌子。
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沈默學長他為什麼站起來他剛纔說……
ShadowKing那個ID……
是她幻聽了嗎
沈默微微垂眸,目光掃過林晚麵前那張寫著Mooncake的登記表,然後緩緩抬起眼,再次對上她那雙因為震驚和羞恥而瞪得溜圓的眸子。
他薄唇微啟,那清冽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地迴盪在寂靜的空間裡。這一次,聲音裡冇有了之前的冰冷緊繃,反而帶著一絲極力掩飾、卻依舊能被捕捉到的玩味,以及一種……
深藏眼底、幾乎要滿溢位來的笑意：
操作雖然依舊有待提高,
他開口,熟悉的毒舌開場白,如同在遊戲語音裡無數次說過的那樣。
林晚的心猛地一揪,這語氣……
沈默的目光在她震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嘴角終於抑製不住地向上勾起了一個清晰、淺淡、卻足以讓周圍所有熟悉他的人驚掉下巴的弧度,他繼續道：
但意識……勉強能跟上節奏了。
轟——！！！
林晚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了個正著！
ShadowKing！
他說他是ShadowKing！
那個在遊戲裡帶她躺贏、毒舌她千百遍、被她當成電子寵物依賴的野王ShadowKing！
那個聲音！那種毒舌的語氣！那句評價！那句跟上節奏！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瘋狂串聯、爆炸！
為什麼他遊戲裡聲音那麼熟悉為什麼新生晚會他聽到自己發言會那樣失態為什麼圖書館偶遇他會說出河道草叢那種奇怪的話為什麼他看自己的眼神總是那麼奇怪、那麼專注……
原來！原來如此！
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席捲了林晚,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她徹底石化在原地,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圓,嘴巴無意識地微微張開,臉上血色褪儘又迅速湧上,表情精彩紛呈,混合著極度的震驚、難以置信、恍然大悟,以及剛剛社死未退的羞恥,最終化為一片茫然的空白。
她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沈默。他穿著黑色的隊服,身姿挺拔如鬆,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此刻不再是拒人千裡的冰山,深邃的眼眸裡清晰地映著她傻掉的樣子,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近乎溫柔的專注和瞭然的笑意。
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周圍所有的人和聲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隻有他,隻有他剛纔那句話,如同魔咒般在她腦海裡瘋狂迴盪：
ShadowKing……
操作有待提高……
意識勉強能跟上節奏……
林晚的世界,在沈默嘴角那抹清淺笑意和深邃專注的目光中,徹底天翻地覆。
而沈默,看著眼前女孩呆若木雞、彷彿被雷劈中的可愛模樣,心中那點因她線下遲鈍而產生的怨念（）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饜足的愉悅和塵埃落定的輕鬆。他終於,找到了他的Mooncake。
周圍的電競社成員和新生們,此刻才從巨大的震驚中陸續回神,爆發出比剛纔更響亮的議論聲：
臥槽！ShadowKing！默哥！
默哥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百星野王ShadowKing！
我的天！他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冰山嗎竟然會主動跟妹子搭話還笑了！
Mooncake這妹子是誰默哥跟她認識聽起來還很熟的樣子！
資訊量太大！CPU要燒了！
蘇曉曉更是捂著嘴,眼睛瞪得比林晚還大,看看石化狀態的林晚,又看看氣場全開、嘴角含笑的沈默,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在一片沸騰的議論聲中,沈默彷彿冇聽見周圍的喧囂。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林晚麵前那張登記表,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隻有他們兩人能懂的、線上指揮時的命令口吻,卻又比線上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溫度：
Mooncake,
他再次清晰地叫出她的ID,如同在遊戲裡無數次呼喚她跟上一樣,
下次訓練賽,記得跟上。
這句話,既是對遊戲裡那個總是迷路、需要他提醒的菜鳥輔助的指令。
更是對現實裡這個剛剛掉馬、還處於巨大震驚中的物理係學霸林晚的,不容置疑的邀約和宣告。
林晚看著他那雙深邃眼眸裡清晰的笑意和專注,聽著那句熟悉到骨子裡的記得跟上,心臟終於後知後覺地,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速度,劇烈地跳動起來！
6線上線下的融合
電競社招新處的喧囂彷彿還在耳邊,林晚（Mooncake）卻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被蘇曉曉半拖半拽地離開了那個讓她經曆了一場靈魂地震的中心。沈默（ShadowKing）那句下次訓練賽,記得跟上如同魔音灌耳,在她空白一片的腦海裡反覆迴響。
晚晚！晚晚！你醒醒！
蘇曉曉用力搖晃著她的胳膊,聲音激動得變了調,我的天！我的老天爺！沈默學長！他他他……他是ShadowKing！那個帶你躺贏、天天在遊戲裡毒舌你的野王大佬！這世界也太小了吧！不對！這劇情也太偶像劇了吧！
林晚終於找回了一點神智,她停下腳步,眼神依舊有些發直,看向蘇曉曉：曉曉……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蘇曉曉毫不客氣地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
嘶——疼！
林晚痛呼一聲,但疼痛感反而讓她更加清晰地意識到——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在禮堂讓她心跳莫名加速的高冷學神沈默,那個在圖書館說著奇怪遊戲術語的奇怪學長,就是遊戲裡那個嘴毒心軟（）、帶她飛、跟她互懟了整整一個暑假的ShadowKing！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羞恥、震驚、以及……一絲隱秘雀躍的情緒,如同打翻的調色盤,在她心裡瘋狂攪動。她想起自己遊戲裡那些理直氣壯的耍賴,那些野王爸爸的狗腿稱呼,那些你是不是暗戀我的玩笑……
天啊！她居然對著現實中的冰山學神說了那麼多不著調的話！這比ID社死還要社死一萬倍！
接下來的幾天,林晚過得渾渾噩噩。上課時,沈默專注看她的眼神（現在她知道為什麼那麼專注了！）會突然閃現在腦海；吃飯時,會想起他身上的雪鬆氣息；甚至晚上睡覺,夢裡都是他穿著黑色隊服,一步步朝她走來,嘴角噙著那抹讓她心跳失序的淺笑,說著操作有待提高。
而沈默,在電競社掉馬後的第二天,就以一種極其自然、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將專屬教練的身份貫徹到底。
第一次電競社集訓。
新社員分組訓練,熟悉配合。社長宣佈。
林晚緊張地站在一群躍躍欲試的新人中間,感覺自己像個誤入狼群的哈士奇。她正祈禱千萬彆分到沈默那組（壓力太大！）,就聽到社長點名：林晚,你……嗯,跟沈默一組,他是隊長兼教練。
沈默站在訓練區中央,穿著一身休閒裝也難掩挺拔,目光淡淡掃過來,落在林晚身上,微微頷首,算是確認。
訓練賽開始。沈默選了他最擅長的打野位鏡。林晚猶豫了一下,選了相對熟悉的輔助孫臏。
進入遊戲。
孫臏,開局跟我進紅區。
沈默清冷的聲音在訓練室的耳機裡響起,不再是遊戲語音裡的放鬆,帶著一絲公事公辦的命令口吻,但林晚瞬間就捕捉到了那份深入骨髓的熟悉感——是ShadowKing的指揮風格！
哦……哦！好的！
林晚連忙操控孫臏跟上。
注意對麵中輔動向,給視野。
沈默的聲音平穩,操作犀利,鏡的身影在野區穿梭,如同鬼魅。
林晚努力集中精神,放技能,探草叢。
二技能開早了。
沈默的聲音冇什麼起伏,卻像手術刀般精準。
大招留著,等他們突進。
指令簡潔。
走位！彆吃那個技能！笨！
毒舌雖遲但到,語氣比線上更冷,但那份恨鐵不成鋼的熟悉感,瞬間讓林晚彷彿回到了暑假的雙排時光。
周圍的其他隊員都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被沈默那強大的氣場和精準到苛刻的指揮壓得喘不過氣。隻有林晚,在最初的緊張過後,反而在這種熟悉的線上模式裡漸漸放鬆下來。她知道,大佬雖然毒舌,但不會真的扔下她不管。
果然,在她又一次走位失誤,眼看要被敵方集火時,沈默的鏡如同天降神兵,一套眼花繚亂的飛雷神操作,瞬間切掉敵方C位,同時一個極限位移,剛好擋掉了射向林晚孫臏的關鍵控製技能！
嘖。
耳機裡傳來他熟悉的、帶著點嫌棄的輕哼,說了注意走位。
林晚看著螢幕上絲血逃生的孫臏,再看看旁邊如同守護神般（雖然表情很冷）的鏡,心跳又不爭氣地快了幾拍。這種被保護的感覺……
和線上,一模一樣。
訓練結束,沈默會留下來,單獨給林晚覆盤。他指著螢幕上的失誤點,聲音依舊清冷,講解卻異常細緻耐心（相對他平時而言）。
這裡,你的二技能如果晚開0.5秒,就能覆蓋到我的爆發期。
這個草叢,視野缺失,下次提前放技能探。
林晚認真聽著,偶爾點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還有那專注講解時微微顫動的睫毛……
她突然有點恍惚。這個在現實裡惜字如金、高冷疏離的學神,和遊戲裡那個話癆毒舌、偶爾幼稚的野王,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這種極致的反差,卻在她麵前奇妙地融合了。
沈默似乎察覺到她的走神,停下講解,側過頭看她：聽懂了嗎
他的目光深邃,帶著詢問。
林晚猛地回神,臉一熱,忙不迭點頭：懂懂懂！野王老師！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完了！遊戲裡的稱呼順嘴溜出來了！
訓練室裡還有其他幾個冇走的隊員,瞬間投來曖昧又八卦的目光。
沈默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他看著林晚瞬間漲紅的臉和懊惱的表情,那雙總是淡漠的眼眸裡,極快地掠過一絲笑意,快得讓人抓不住。他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移開視線,繼續指向螢幕：下一波……
但林晚分明看到,他握著鼠標的指尖,幾不可查地摩挲了一下,耳根……好像也有點泛紅
高冷學神沈默和物理係學霸林晚的緋聞,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傳遍校園。尤其是在食堂,當有人目睹沈默恰好坐在林晚對麵,並且極其自然地把自己餐盤裡的糖醋排骨夾給她（因為林晚多看了兩眼）,同時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愛吃甜的時,論壇的帖子瞬間炸了！
冰山學神為愛下凡獨家直擊食堂投喂現場！
驚！ShadowKing線下真人版,竟有投喂癖！
論Mooncake是如何馴服野王的……
林晚刷著論壇,臉熱得能煎雞蛋。她偷偷看向坐在圖書館對麵、正對著筆記本電腦專注敲代碼的沈默。窗外的陽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讓他冰冷的線條都顯得柔和了幾分。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頭。
四目相對。
林晚像受驚的兔子,立刻低頭假裝看書。
沈默卻冇什麼反應,隻是重新低下頭,但林晚眼尖地發現,他那冇什麼表情的嘴角,似乎……向上彎起了一個極淺、極淡的弧度
晚上,回到宿舍。林晚習慣性地登陸遊戲。那個熟悉的灰色頭像ShadowKing竟然亮著！而且,一個組隊邀請立刻彈了出來。
林晚深吸一口氣,點了接受。熟悉的雙排房間。
大佬
她試探性地開麥。
嗯。
沈默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遊戲裡特有的、讓她安心的放鬆感,開
開開開！
林晚立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開,迴歸抱大腿的快樂本質。
選英雄環節。林晚選了瑤,準備安心掛件。
沈默（ShadowKing）選了他拿手的李白。
進入遊戲加載介麵。
Mooncake,
沈默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線上特有的慵懶和……某種奇異的張力,拿瑤跟我。
這是他暑假最常對她說的話。
林晚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好嘞！野王爸爸帶我飛！
熟悉的峽穀,熟悉的英雄,熟悉的組合。瑤妹騎著李白,在峽穀裡穿梭。沈默的操作依舊犀利,指揮依舊毒舌精準。
上身！彆發呆！
盾快冇了！下來刷CD！
嘖,這個一技能放得,人機都比你準。
林晚一邊被懟,一邊熟練地耍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野王爸爸最棒！
一局酣暢淋漓的勝利（對沈默而言）。結算介麵跳出。
林晚看著螢幕上華麗的MVP標誌落在李白頭上,正準備照例拍幾句馬屁,耳機裡,沈默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帶著一絲線上特有的、模糊了距離感的磁性,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所以,林晚（現實名字）,
林晚呼吸一窒,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
沈默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帶著他特有的、線上指揮般的命令口吻,卻又比任何時候都多了幾分清晰可辨的溫度和期待：
線下教學,要不要也預約一下比如…週末
手機這頭的林晚,臉騰地一下紅透了！線下教學週末他……他這是在約她！
巨大的甜蜜和羞澀如同煙花般在心底炸開,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了！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快要溢位來的笑意和慌亂,手指在遊戲對話框裡飛快地打字回覆。打完後,又覺得不夠,手指在螢幕上劃拉著,找到了那個係統自帶的、她從未對ShadowKing用過的表情。
遊戲房間裡,屬於Mooncake的對話框彈出：
好啊,野王老師。不過,這次學費怎麼算
文字後麵,緊跟著一個粉紅色的、萌萌的擁抱表情。
耳機裡,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幾秒鐘後,一聲極輕的、帶著明顯愉悅氣息的低笑傳了過來。
7
尾聲
A大電競社訓練室。
沈默正帶著幾個主力隊員分析比賽錄像,聲音清冷,邏輯嚴密。新入社的林晚坐在角落,努力研究著戰術板,小臉嚴肅認真。
這裡,輔助的視野布控是重大失誤。
沈默指著螢幕,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林晚身上,Mooncake,如果是你,這個時間點會怎麼做
林晚被點名,立刻挺直背脊,想了想,認真回答：我會提前三十秒去占這個河道草叢視野,然後……
沈默聽著,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目光在她專注的側臉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裡,冰層之下,是隻有他自己才懂的、細碎的溫柔光芒。
線上,峽穀依舊。
ShadowKing！救命啊！我又被圍毆了！
笨。閃現留著生崽
啊啊啊！大佬我錯了！下次一定……啊！死了！
……複活跟我。
好嘞！野王爸爸最好了！
清冽的男聲帶著習慣性的嫌棄,卻又無比自然地發出組隊跟隨的指令。女孩清亮的迴應裡,是滿滿的依賴和藏不住的歡喜。
線上,線下。
他的泥石流,他的Mooncake。
他的教學,還在繼續。而學費嘛……
大概,就是她永遠理直氣壯的菜,和他永遠口是心非的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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