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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當成白月光的替身,榨乾我所有價值後,在一場精心策劃的遊艇事故中將我意外害死。
冰冷的海水灌入肺部時,我耳邊還迴響著他最後的話：念念,彆怪我,微微她不能冇有我。
他不知道,我,沈念,根本不是什麼無父無母、任他拿捏的孤女。
我是頂級財閥沈家失散多年、剛剛尋回的唯一繼承人。
所謂的孤苦伶仃,不過是我為期一年的體驗平民生活考驗。
那場意外,終結了考驗,也終結了我對他最後一絲天真的幻想。
一年後,當華爾街神秘的東方資本女王埃拉瑞攜千億資本,兵鋒直指他的商業帝國時,他還在為我那座空蕩蕩的墳墓獻上深情的白玫瑰。
他更不會知道,我回來了。
不是為了他的愛,而是為了——收購他,摧毀他,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連本帶息。
1
念念,對不起。
我愛你,但是微微她……她比你更需要我。
這是顧言琛推我下海前,對我說的最後兩句話。
第一句,虛偽得讓人作嘔。
第二句,殘忍得字字誅心。
海浪拍打著遊艇,鹹腥的海風混雜著他身上昂貴的木質香水味,一同灌入我的鼻腔。
我曾迷戀這個味道,將它視作安全感的來源。
此刻,它卻成了催命的毒藥。
他身後,站著他口中那位更需要他的女人,他的白月光,林微微。
林微微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長髮飄飄,楚楚可憐地依偎在顧言琛懷裡,看我的眼神卻淬著毒,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言琛哥,快點吧,我害怕……
她聲音發著抖,手上卻死死抓著顧言琛的胳膊,彷彿在給他注入最後的決心。
我看著顧言琛。
這個我愛了三年,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處理公司最棘手的爛攤子,為他放棄了無數機會,甘心做他背後那個無名無分的秘書的男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僅僅是一閃而過。
念念,你遊泳很好,不會有事的。
他這樣安慰我,也像在這樣安慰他自己,等風頭過去,我會來接你。到時候,我給你一大筆錢,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顧言琛,你以為我是什麼用完就丟的垃圾嗎
錢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如果我說,我能給你一座金山,你今天,會選我還是選她
顧言琛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裡滿是失望和不耐：念念,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彆再說這種胡話了我知道你恨我,但彆這麼幼稚。
是啊,在他眼裡,我沈念,就是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窮學生,能攀上他這棵高枝,已經是祖上積德。
談錢
我有什麼資格談錢。
我的心,在那一刻,隨著冰冷的海水,一起沉入了無底的深淵。
他不再猶豫。
一股巨大的推力從胸口傳來,我整個人向後倒去,視線裡,是他和林微微緊緊相擁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模糊。
砰！
後腦勺重重地磕在船舷的某個堅硬物體上,劇痛傳來,意識瞬間渙散。
冰冷,窒息。
這是我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感知。
我以為我會死。
但命運,偏偏不讓我死得那麼痛快。
2
再次睜開眼,是刺眼的白色。
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海水的鹹腥,一個穿著白大褂、頭髮花白但精神矍鑠的外國醫生正關切地看著我。
他見我醒來,用英文溫和地說道：沈小姐,你醒了。
我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旁邊立刻有人遞來一杯溫水,用一根吸管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嘴邊。
我貪婪地喝著,意識逐漸回籠。
這不是國內的醫院。
我……在哪裡
我沙啞地問。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麵容恭謹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小姐,您在瑞士。是老先生派我們來接您的。
小姐
老先生
記憶的碎片開始拚接。
我想起來了。
在我進入大學,開始所謂的獨立生活之前,一個自稱是我家管家的人找到了我。
他告訴我,我並非孤兒。
我的爺爺,是全球聞名的華人財閥領袖,沈氏集團的創始人,沈萬鈞。
我的父母早逝,爺爺為了保護我這個唯一的繼承人,纔將我隱藏在孤兒院,並對外宣稱沈家後繼無人。
現在,他年事已高,希望我能回到他身邊,準備繼承家業。
但繼承家業之前,有一個考驗。
我需要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不依靠沈家的任何資源,獨立生活一年。
考驗的目的是,讓我看清人性,磨礪心智。
當時的我,覺得這像一個荒誕的童話,但管家拿出的種種證據由不得我不信。
年少輕狂的我,對這個考驗充滿了興趣,欣然接受。
而顧言琛,就是我在這個考驗期遇到的劫。
現在看來,我這個劫渡得……真是狼狽不堪。
我爺爺……他都知道了
我問。
管家,也就是我麵前這位中年男人,陳叔,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心疼和自責：是我們的失職,讓小姐您受苦了。老先生已經知道了所有事,他非常憤怒,也非常……想念您。
我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顧言琛和林微微那兩張醜陋的嘴臉。
看清人性,磨礪心智。
好一個考驗。
我用差點喪命的代價,完美地完成了這個考驗。
從今往後,世上再無天真單純的沈念。
扶我起來。
我對陳叔說。
身體還很虛弱,但我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小姐,您需要休息。
我冇事。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通知我爺爺,考驗結束了。從現在起,我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我要開始學著……動用我的權力了。
3】
我在瑞士的頂級療養院裡待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我像一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關於沈氏集團的一切。
金融、法律、管理、投資……爺爺為我請來了全球最頂尖的老師,我的時間被排得滿滿噹噹。
身體上的傷痕在癒合,心裡的窟窿卻被越來越大的野心和仇恨填滿。
我不再是那個圍著顧言琛打轉的小秘書沈念。
我給自己取了一個新的英文名,埃拉瑞。
一顆遙遠而明亮的恒星,冷靜,強大,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光芒。
而國內,關於我的訊息,也通過陳叔的情報網,源源不斷地傳到我的手上。
顧氏集團總裁為女友舉辦盛大葬禮,現場痛哭失聲,情深義重感動全城。
顧言琛宣佈無限期推遲與林氏集團千金林微微的婚約,疑似女友之死另有隱情
驚爆！林微微被顧言琛全麵封殺,所有代言、影視劇全部被撤,疑因插足總裁戀情導致悲劇發生。
我看著平板電腦上那些圖文並茂的新聞,嘴邊泛起一絲冷笑。
顧言琛的深情戲碼,演得可真好。
把我推下海的是他,現在為我痛不欲生的也是他。
他不是後悔,他隻是在懷念那個對他百依百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廉價替身。
至於林微微
不過是他轉移痛苦和愧疚的替罪羊罷了。
狗咬狗,一嘴毛。
小姐,這是您要的,顧氏集團最新的財務報表和產業佈局圖。
陳叔將一份厚厚的檔案放在我麵前。
我拿起來,仔細翻閱。
顧言琛的公司的確做得很大,在國內算得上是龍頭企業。
但在龐大的沈氏集團麵前,不過是一隻稍微強壯點的螻蟻。
他的根基,在新能源和房地產。
我用紅筆在檔案上畫了兩個圈。
是的,小姐。這也是顧氏利潤最高的兩個板塊。
那就從這裡開始。
我抬起頭,眼中是冰冷的火焰,我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帝國,是如何一點點分崩離析的。
陳叔看著我,冇有絲毫意外,隻是恭敬地低下頭：是,小姐。‘鳳凰資本’已經在美國註冊完畢,首期注入資金一千億美金,隨時可以開始行動。
鳳凰資本。
寓意,浴火重生。
我的複仇,正式拉開序幕。
4】
一年後。
紐約,華爾街。
鳳凰資本的總部大樓,頂層CEO辦公室。
我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阿瑪尼西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條全世界的金融命脈。
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
在沈家雄厚資本的支援下,和一群由華爾街精英組成的智囊團的輔佐下,鳳凰資本如同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以雷霆萬鈞之勢,在國際資本市場掀起了腥風血雨。
我們狙擊做空,強勢併購,每一次出手都快、準、狠,讓無數老牌資本巨頭都聞風喪膽。
而我,鳳凰資本的神秘女王埃拉瑞,也成了華爾街一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傳說。
埃拉瑞,國內傳來訊息。
我的首席執行官,一個名叫裡奧的金髮帥哥,將一份報告遞到我麵前,我們針對顧氏新能源板塊的佈局,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
裡奧是爺爺為我挑選的左膀右臂,畢業於哈佛商學院,曾在高盛叱吒風雲,能力卓絕,對我忠心耿耿。
我接過報告,快速瀏覽。
很好。
我點了點頭,他旗下的那幾個主要鋰礦供應商,都搞定了
是的。
裡奧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我們以高出市場價三成的價格,買斷了他們未來五年的全部產量。現在,顧氏的新能源汽車電池生產線,已經因為原料斷供,停了三分之一。
他還不知道是我們做的
當然。我們是通過十幾家離岸空殼公司分批次操作的,他就算查到死,也隻會以為是正常的市場行為,絕對查不到鳳凰資本頭上。
我滿意地笑了。
溫水煮青蛙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顧言琛,你斷我生路,我便斷你命脈。
這很公平。
另外,裡奧補充道,顧言琛最近似乎有些……不正常。
哦
我挑了挑眉。
情報顯示,他變得更加陰沉暴躁,在公司裡喜怒無常。而且,他開始瘋狂地做慈善,捐建了幾十所以‘沈念’命名的希望小學。哦,對了,他還買下了我們之前策劃遊艇事故的那片海域,禁止任何人靠近,說是不想打擾你的安寧。
嗬。
我發出一聲嗤笑。
演戲演全套,真是難為他了。
做這些,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還是做給誰看
做給我這個死人看嗎
不必理會。
我淡淡地說,繼續執行第二步計劃。我要在一個月內,讓他的資金鍊徹底斷裂。
明白。
裡奧轉身離開後,我再次望向窗外。
天空湛藍如洗。
顧言琛,不知道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還會不會有閒心去憑弔那座我從未躺進去過的墳墓
我真的很期待。
5
接下來的一個月,顧氏集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先是新能源原材料被掐斷,導致钜額訂單違約,賠償金高達數十億。
緊接著,他賴以生存的房地產板塊,幾個重點合作的銀行突然聯合抽貸,要求提前償還上百億的貸款。
股市上,一股神秘的做空力量瘋狂打壓顧氏的股價,短短半個月,市值蒸發了近千億。
壞訊息一個接一個,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顧氏集團勒得喘不過氣來。
媒體鋪天蓋地都是顧氏帝國搖搖欲墜、商業神話顧言琛跌落神壇的報道。
而此時的顧言琛,已經焦頭爛額。
查！給我查！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鬼！
這是裡奧截獲到的,他在董事會上的咆哮錄音。
他當然能猜到有人在搞鬼,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背後的人,會是他親手埋葬的我。
他動用了所有關係,想把這隻黑手揪出來,但鳳凰資本的防火牆固若金湯,他所有的調查都石沉大海。
他就像一個被矇住眼睛的拳擊手,隻能被動地捱打,卻連對手的影子都摸不到。
這種無力感,想必比直接一刀殺了他,更讓他感到痛苦和恐懼吧。
埃拉瑞,他快撐不住了。
裡奧向我彙報最新的進展,他正在瘋狂拋售名下的非核心資產,試圖回籠資金,填補窟窿。但我們已經提前佈局,他想賣的,根本冇人敢接盤。
很好。
我抿了一口咖啡,語氣平靜無波,放出訊息,就說鳳凰資本,有意向收購一家有潛力、但暫時陷入困境的中國企業。
裡奧的眼睛一亮：欲擒故縱
不。
我搖了搖頭,糾正他,是請君入甕。
我要的,從來不是他那些零散的資產。
我要的,是他整個公司,他的一切。
我要讓他親手,將自己最珍視的東西,送到我麵前,然後,再由我親手,將它踩得粉碎！
6
訊息一經放出,立刻在國內外商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鳳凰資本！
這個在過去一年裡聲名鵲起,如日中天的資本巨鱷,居然要來中國市場分一杯羹！
一時間,無數陷入困境的企業主,都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至,想方設法地想要搭上鳳凰資本這條大船。
而其中,最積極,也最絕望的,就是顧言琛。
對於瀕死的顧氏集團來說,這無疑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通過各種渠道,瘋狂地向鳳凰資本遞交收購申請,姿態低到了塵埃裡,完全冇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所有的申請,自然都被我壓了下來。
吊著他,折磨他,讓他從希望到失望,再從失望到絕望。
這個過程,我享受極了。
終於,在顧氏集團的股價跌破警戒線,即將麵臨退市風險的前一天,我鬆口了。
告訴他,鳳凰資本的CEO,埃拉瑞小姐,願意見他一麵。
我對裡奧說,地點,就定在顧氏集團總部的會議室。時間,明天上午十點。
在…在他的地盤
裡奧有些不解。
對。
我笑了,我要在他最熟悉,也最引以為傲的地方,拿走他的一切。
這是一種儀式感。
是對過去那個卑微的沈唸的告彆,也是對未來那個強大的埃拉瑞的加冕。
裡奧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去安排。安保方麵您放心,我會親自帶隊,保證萬無一失。
我嗯了一聲,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明天。
顧言琛,我們終於要再見麵了。
不知道時隔一年,你還能不能認出,眼前這個即將宣判你死刑的人,就是被你親手推入地獄的沈念
7
第二天,上午九點五十五分。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下,十幾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組成的車隊,緩緩停下。
氣場強大,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車門打開,幾十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率先下車,迅速在周圍拉起一道人牆。
裡奧親自為我拉開車門,我踩著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從車上走了下來。
一身純白的香奈兒套裝,襯得我氣場全開。
長髮被精心打理成利落的大波浪,臉上畫著精緻而冷豔的妝容,紅唇似火。
現在的我,和一年前那個穿著樸素、素麵朝天的沈念,判若兩人。
顧氏集團的副總帶著一眾高管,早已等候在大廳,看到這陣仗,一個個臉色都白了,腿肚子直打哆嗦。
您……您就是埃拉瑞小姐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副總搓著手上前,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徑直走向電梯。
裡奧跟在我身後,用流利的中文冷冷地說：埃拉瑞小姐時間寶貴,請直接帶我們去會議室。
是,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了CEO專用電梯。
電梯的鏡麵牆壁,清晰地映出我的臉。
冰冷,陌生,卻又充滿了力量。
鏡子裡的人,再也不會為任何人哭,再也不會為任何人妥協。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頂樓。
門一打開,就是顧氏集團的核心地帶,也是我曾經工作了三年的地方。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隻是物是人非。
我目不斜視地走向那間最熟悉的會議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顧言琛的心臟上。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顧言琛正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身形看起來有些蕭索。
聽到動靜,他緩緩轉過身來。
當他的目光,和我對上的那一瞬間——
時間,彷彿靜止了。
8】
顧言琛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的臉,眼睛越睜越大,瞳孔劇烈地收縮著。
震驚,錯愕,難以置信……種種複雜的情緒在他臉上交替閃現,最後,全部化為了深入骨髓的驚駭。
他的嘴唇哆嗦著,喉結上下滾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敗和憔悴。
和我記憶中那個永遠意氣風發的男人,大相徑庭。
我欣賞著他這副見了鬼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
顧總,好久不見。
我的聲音！
這道聲音,彷彿一道驚雷,在他腦海裡炸開！
他猛地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辦公桌,發出一聲悶響。
你……你……
他指著我,手指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沈……念念
他終於喊出了這個名字。
這個被他親手拋棄、被他認定已經死去的名字。
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來顧總記性不錯。
我邁步,緩緩朝他走去,不過,我更喜歡彆人叫我埃拉瑞。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響,每一下,都像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
不……不可能……
他不住地搖頭,臉色慘白如紙,你已經……你已經死了！我親眼……
他猛地刹住了車,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親眼什麼
我走到他麵前,停下腳步,微微仰頭,直視著他驚恐的雙眼,親眼看著我掉進海裡還是親眼看著遊艇開走,把我一個人丟在冰冷的海水裡等死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將他虛偽的麵具一層層剝開,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不！不是那樣的！
他終於崩潰了,衝上來想要抓住我的胳膊,卻被裡奧和兩名保鏢眼疾手快地攔住。
念念！你聽我解釋！我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是林微微！是她一直在蠱惑我！我從來冇想過真的要害你！
他聲嘶力竭地辯解著,表情痛苦到了極點。
我愛你啊,念念！你死後,我冇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多麼深情的告白。
換做一年前的沈念,或許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但現在,在我埃拉瑞聽來,隻覺得無比聒噪和可笑。
愛我
我輕笑出聲,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不屑,愛我,所以把我推下海,給你的白月光騰位置
愛我,所以在我的‘葬禮’上痛哭流涕,轉頭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林微微身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顧言琛,你的愛,還真是廉價得可以。
我抬了抬手,裡奧會意,將一份檔案啪的一聲,甩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
彆白費力氣了。
我收起笑容,聲音冷得像冰,今天我來,不是來聽你懺悔的。
我是來,收購你的。
9】
收購我
顧言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愣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了起來。
原來……原來搞垮我公司的人,是你。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得像一團亂麻,沈念……不,埃拉瑞。你好大的手筆,好深的城府。
他終於意識到,從始至終,他都隻是我網中的獵物。
所以,你今天來,是來看我笑話的
他紅著眼問。
笑話
我搖了搖頭,不,你還不夠格。
我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優雅地坐下,雙腿交疊,氣場十足。
我給你兩個選擇。
我豎起一根手指,第一,簽了這份股權轉讓協議,我以一元的價格,收購你手上顧氏集團全部的股份。你,捲鋪蓋走人。
你做夢！
他怒吼道,脖子上青筋暴起。
顧氏集團是他半生的心血,是他所有的驕傲！
讓我用一元錢拿走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彆急著拒絕。
我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應,臉上冇有絲毫波瀾,還有第二個選擇。
我豎起第二根手指。
你不簽,也可以。鳳凰資本會立刻停止所有收購意向。不出二十四小時,顧氏集團就會因為資不抵債,被強製破產清算。到時候,你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還會背上數百億的個人債務。
我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而我,會以一個債權人的身份,在拍賣會上,用更低的價格,把你剩下的這點骨頭渣子,都吃乾抹淨。
你……
顧言琛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他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狠心。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在我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是一個死局。
一個我為他精心準備了一年的死局。
無論他怎麼選,結局都早已註定。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為什麼……
他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念念,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知道我錯了,我可以補償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公司給你,我的命也給你！隻要你肯原諒我！
他開始打感情牌了。
可惜,他麵對的,是一個早已心死的女人。
補償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聲,顧言琛,你拿什麼補償我
你補償得了我被推下海時的恐懼和絕望嗎
你補償得了我在冰冷的海水裡,一點點失去意識的痛苦嗎
你補償得了那個對你掏心掏肺、卻被你棄如敝履的沈念嗎
我猛地收住笑,眼神變得淩厲如刀：你補償不起！
你這條爛命,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你的原諒,也不是為了你的補償。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我隻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毀了我曾經視若珍寶的愛情,那我就毀了你引以為傲的事業。
這,才叫公平。
10
會議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顧言琛呆呆地看著我,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再也說不出一句求饒的話。
他眼中的光,一點點地熄滅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麵對的,不是那個可以任他揉捏的沈念,而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回來的複仇女神。
這個女神,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簽,還是不簽
我下了最後通牒,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顧言琛顫抖著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協議。
那份協議,薄薄的幾張紙,卻重若千斤。
上麵寫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把協議撕碎。
但最終,他還是拿起了筆,在末尾乙方的位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癱軟在了椅子上。
一個時代,結束了。
我拿起那份簽好字的協議,滿意地吹了吹上麵的墨跡。
很好。
我說,從現在起,這裡,姓沈了。
我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顧言琛突然叫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冇有回頭。
我……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卑微的乞求。
說。
那一年……在遊艇上,你問我,如果你有一座金山,我會不會選你……
他頓了頓,聲音艱澀,如果……如果我當時選了你,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他還在做夢。
還在幻想著用一個虛無縹緲的假設,來救贖自己可悲的過去。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給了他最殘忍的回答。
不會。
我轉過頭,看著他那張絕望的臉,一字一句,清晰而冷酷。
因為,從你產生那個念頭的一瞬間,你就已經,不配了。
說完,我不再停留,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痛苦的嗚咽。
那是我送給他的,最後的禮物。
11
我收購顧氏集團的訊息,像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引爆了整個商界。
華爾街女王埃拉瑞真容曝光,竟是已故顧氏總裁前女友！
豪門恩怨上演現實版！替身女友死而複生,化身資本女王複仇！
世紀反轉！顧言琛身敗名裂,昔日商業帝國易主！
新聞頭條被我們倆的故事霸占了整整一個星期。
各種版本的猜測和杜撰層出不窮,比最精彩的電視劇還要離奇。
而我,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卻異常平靜。
我命令裡奧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對顧氏集團的整合和重組。
裁掉了所有顧言琛的舊部,安插上我們自己的人。
將公司名字從顧氏,改為了新曜。
取新日當空,光耀萬丈之意。
也寓意著,和過去的一切,徹底告彆。
至於顧言琛,在他簽下協議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這對一個曾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來說,比死還難受。
我以為我們的故事,到這裡就該結束了。
但我顯然,低估了他的偏執。
12
半個月後。
新曜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也就是原來顧言琛的辦公室。
我處理完手頭的檔案,正準備下班,秘書突然敲門進來。
埃拉瑞總,樓下……有位姓顧的先生,說想見您。
秘書的表情有些為難,他冇有預約,保安攔不住,他就在大廳裡跪著不肯走。
姓顧的先生
我皺了皺眉,除了他,還能有誰。
讓他上來。
我淡淡地吩咐。
我倒想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幾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顧言琛走了進來。
他比半個月前更加憔悴了,穿著一身滿是褶皺的西裝,鬍子拉碴,眼窩深陷,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酒精和頹廢的氣息。
他看到我,眼睛裡迸發出一絲光亮,然後撲通一聲,直直地跪在了我麵前。
念念……
他仰著頭看我,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坐在辦公桌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機會
我反問,我給過你機會了。在你推我下海之前,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
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膝行到我桌前,試圖去拉我的手,被我嫌惡地避開。
我不求你原諒我,我也不求你把公司還給我。
他哭著說,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做什麼都可以！當牛做馬,當狗也行！求你了,念念！
他以為,他這副卑微到塵埃裡的姿態,能夠換來我的心軟。
他忘了,我的心,早就在那片冰冷的海裡,凍成了石頭。
顧言琛。
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很深情
他愣愣地看著我。
我告訴你,你錯了。
我蹲下身,和他平視,眼神裡滿是冰冷的嘲諷,你不是愛我,你隻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曾經那個對你百依百順的女人,突然變得你高攀不起。
你不甘心,你曾經唾手可得的一切,現在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你所謂的愛,隻是你失去掌控後,一種病態的佔有慾罷了。
我的話,像一把把尖刀,精準地刺入他最脆弱的偽裝。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眼神從乞求,變成了茫然,最後,是徹底的空洞。
他被我說中了。
連他自己都未曾剖析過的,那點陰暗齷齪的心思,被我血淋淋地揭開,暴露在陽光下。
你走吧。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對你的表演,已經膩了。
13
我以為他會就此罷休。
冇想到,第二天,一個更勁爆的訊息傳來。
林微微被捕了。
罪名,是商業欺詐和泄露商業機密。
而舉報人,是顧言琛。
他向警方提供了一切證據,證明當初林微微為了得到他,竊取了顧氏的商業機密,賣給了競爭對手,給顧氏造成了巨大損失。
他這麼做,目的很明顯。
他在向我表忠心。
他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他已經和過去徹底劃清了界限,他正在不遺餘力地懲罰那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他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我,就能換來我的迴心轉意。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他難道忘了,當初策劃那場意外的,他纔是主謀。
林微微,充其量隻是一個幫凶。
他把林微微推出去頂罪,不過是故技重施,想再次把自己摘乾淨。
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自私到了骨子裡。
裡奧把這個訊息告訴我的時候,我正在簽署一份新的投資協議。
我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知道了。
我淡淡地說,讓法務部跟進一下,確保她能得到應有的懲罰。畢竟,她也確實給我們造成過麻煩。
是。
裡奧點了點頭,又有些遲疑地問,那顧先生那邊……
不用理他。
我簽下最後一個字,合上檔案,他喜歡演,就讓他一個人演獨角戲。我冇興趣當他的觀眾。
14
事情的發展,開始朝著一個我冇預料到的方向,變得荒誕起來。
顧言琛在把林微微送進監獄後,並冇有消停。
他開始用一種近乎自虐的方式,來贖罪。
他去了我曾經生活過的孤兒院,捐了一大筆錢,然後留下來當了一名義工,每天給孩子們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他去了我們曾經就讀的大學,以我的名義,設立了沈念獎學金,專門資助那些家境貧寒的優秀學生。
他還去了我們所有留下過足跡的地方,那家我們常去的餐廳,那個我們一起散步的公園,那間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電影院……
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朝聖的路上,一遍遍地懺悔。
他做的這一切,都通過媒體,或明或暗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他不再來公司找我,也不再給我打電話。
他隻是用這種沉默而偏執的方式,固執地存在於我的世界裡,妄圖用時間的磨洗,來軟化我的鐵石心腸。
不得不承認,他很會拿捏人心。
如果我對他還存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或許真的會被他這種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戲碼所打動。
但可惜,冇有如果。
他的所有深情,在我看來,都隻是一場精心算計的表演。
一場演給世人看,更是演給他自己看的獨角戲。
他感動了所有人,卻唯獨感動不了我。
因為我是那個唯一知道真相的觀眾。
我知道,幕布落下之後,他那張深情的麵具下,藏著怎樣一顆自私而醜陋的靈魂。
15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著。
新曜集團在我的帶領下,蒸蒸日上,很快就超越了顧氏曾經的巔峰,成為了國內商界新的標杆。
而我,埃拉瑞,也從一個神秘的傳說,變成了人人敬畏的商界女王。
我越來越忙,忙到幾乎冇有時間去想起顧言琛這個人。
直到有一天,陳叔突然找到了我。
他帶來了一個讓我無比震驚的訊息。
小姐,我們查到了。
陳叔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當年策劃那場遊艇事故的,除了顧言琛和林微微,可能還有第三個人。
我猛地抬起頭：誰
我們的人在調查林微微的資金流向時,發現她在事發前不久,收到了一筆來自境外的钜額彙款。而彙款的賬戶,最終指向了……沈氏集團的一個旁支,您的堂叔,沈振華。
沈振華
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個笑裡藏刀、野心勃勃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他是爺爺弟弟的兒子,在沈氏集團擔任副總裁。
爺爺隻有我父親一個兒子,父親早逝後,沈振華就一直覬覦著繼承人的位置。
我的出現,無疑是擋了他的路。
所以……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裡成型。
你的意思是……
我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們有理由懷疑,陳叔沉聲說,是沈振華買通了林微微,讓她去慫恿和配合顧言琛,製造了那場‘意外’。他的目的,就是想除掉您這個唯一的障礙。
而顧言琛,恐怕從頭到尾,都隻是沈振華手裡的一顆棋子,一把刀。
一把用來除掉我的,愚蠢而好用的刀。
這個發現,讓我瞬間毛骨悚然。
原來,我所以為的、單純的情感背叛背後,還隱藏著如此肮臟的家族內鬥和陰謀。
我以為的複仇,原來隻完成了微不足道的一半。
真正的主謀,那個躲在暗處,試圖將我置於死地的人,至今還逍遙法外,享受著沈氏集團帶來的榮華富貴！
一股森然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沈振華……
很好。
看來這場遊戲,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16
這個驚人的發現,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
我原本以為,解決了顧言琛,一切就塵埃落定。
現在看來,真正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我立刻讓裡奧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配合陳叔,全力調查沈振華。
我要把他所有的底細,都查個底朝天。
而我,則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我名正言順地回到沈氏,並且一舉將他扳倒的契機。
這個契機,很快就來了。
爺爺的八十大壽。
沈氏集團將為此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邀請全球各界的政商名流。
而在這場宴會上,爺爺將正式向全世界宣佈我——沈念,也就是埃拉瑞——作為沈氏集團唯一合法繼承人的身份。
這是我迴歸沈家的加冕禮,也將會是沈振華的審判日。
我開始期待那一天了。
17
壽宴當天。
我以埃拉瑞的身份,作為特邀貴賓,出席了宴會。
當我挽著爺爺的手,出現在宴會廳時,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冇想到,傳說中那位神秘的華爾街女王,竟然如此年輕,如此美麗。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還在後麵。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
鶴髮童顏的爺爺,拿著話筒,站到了台上,聲音洪亮。
今天,是我沈萬鈞的八十大壽,感謝各位賞光。藉此機會,我要向大家宣佈一件重要的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要向大家正式介紹,我的孫女,也是沈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沈念！
說著,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微笑著,提著裙襬,一步步走上台,站到了他的身邊。
聚光燈下,我褪去了埃拉瑞的冷豔,恢複了沈唸的溫婉。
大家好,我是沈念。
一石激起千層浪。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
沈念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天哪！埃拉瑞就是沈念！顧言琛那個傳說中已經死去的前女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比拍電影還精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震驚和好奇。
我看到了人群中,我那位堂叔,沈振華,那張原本還掛著虛偽笑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我不僅冇死,還以這樣一種王者歸來的姿態,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我也看到了,在宴會廳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言琛。
他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請柬,也混了進來。
他呆呆地看著台上的我,看著我和爺爺親密地站在一起,眼神裡,是比沈振華更加複雜、更加痛苦的神色。
他終於明白,他當初放棄的,究竟是什麼。
他放棄的,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他放棄的,是整個沈氏集團,是他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和權勢。
他輸了。
從一開始,就輸得徹徹底底。
18
我知道,大家一定有很多疑問。
我接過話筒,麵帶微笑,從容不迫。
關於我為什麼會‘死而複生’,關於我和顧言琛先生的過去,我想,今天,是時候給大家一個交代了。
我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沈振華的身上。
一年前,我確實經曆了一場‘意外’。有人,不希望我活著回到沈家,繼承我應該繼承的一切。
我話音一落,沈振華的身體,明顯地晃了一下。
所以,他策劃了一場完美的謀殺。利用一個被嫉妒和愛情衝昏了頭腦的男人,將我推入了冰冷的大海。
我的視線,又轉向了顧言琛。
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彷彿想躲開我這把無形的利劍。
很可惜,我命不該絕。
我笑了,笑得燦爛而冰冷,我活了下來。並且,我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我向裡奧遞了一個眼色。
他立刻會意,將一個U盤,插到了宴會廳主螢幕的電腦上。
下一秒,螢幕上,出現了一段銀行的轉賬記錄。
收款人,是林微微。
而彙款人那一欄,赫然寫著沈振華三個大字。
緊接著,螢幕上又開始播放一段錄音。
是林微微被捕後,在審訊室裡的認罪錄音。
……是沈振華……是他找到我,給了我一千萬,讓我去慫恿顧言琛……他說,隻要沈念死了,他就會幫我,坐上顧太太的位置……
錄音清晰地在整個宴會廳迴響。
真相,大白於天下。
全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齊刷刷地射向了麵如死灰的沈振華。
19】
不！不是我！是她胡說！是她血口噴人！
沈振華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聲嘶力竭地狡辯著。
大哥！你不要相信她！她是想誣陷我！她是為了搶奪繼承權,才編造出這些謊言！
他轉向我爺爺,苦苦哀求。
爺爺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痛心。
振華,爺爺的聲音,疲憊而蒼老,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冇想到,你為了權力,竟然能對自己的親侄女,下此毒手。
不是的！我冇有！
夠了！
我厲聲喝斷他,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到什麼時候
我再次看向大螢幕。
裡奧,放第二段證據。
螢幕上,畫麵一轉。
出現了一段監控視頻。
是沈振華的辦公室。
視頻裡,他和幾個心腹,正在密謀著如何轉移公司資產,如何在我迴歸後架空我的權力。
甚至,還談到瞭如果這次壽宴上,爺爺真的宣佈我為繼承人,他們就要故技重施,再次對我下手的惡毒計劃。
鐵證如山！
沈振華看著視頻裡自己的醜惡嘴臉,徹底癱軟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完了。
來人。
爺爺閉上眼睛,不忍再看,聲音裡充滿了威嚴,把他給我帶下去,交給警方處理。
幾名保鏢立刻上前,將死狗一樣的沈振華,從地上拖了起來。
不！大哥！你不能這麼對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沈振華的哭喊求饒聲,在宴會廳裡迴盪,顯得那麼刺耳,又那麼可笑。
一場精心策劃的壽宴,變成了一場公開的審判。
鬨劇,終於落幕。
20
解決了沈振華,我轉過身,目光在人群中搜尋。
最後,定格在了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上。
顧言琛。
我提著裙襬,一步一步,穿過人群,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看著我,嘴唇翕動,眼神裡,是無儘的悔恨和痛苦。
念念……我……
現在,你都明白了
我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他痛苦地點了點頭。
他明白了。
他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被利用的傻瓜。
他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白月光,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的挑唆,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人生,親手推開了那座本該屬於他的金山。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我告訴你,你一點都不可憐。
因為,就算冇有沈振華,冇有林微微,你最終,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的自私和涼薄,是刻在骨子裡的。你永遠,都隻會選擇對你最有利的那條路。
當初,你以為林微微能給你帶來更大的利益,所以你選擇犧牲我。
現在,你發現我的背景比林微微強大百倍,所以你又掉過頭來,對我搖尾乞憐。
顧言琛,你從來就冇有愛過任何人。你愛的,永遠隻有你自己。
我看著他那張因羞恥和痛苦而扭曲的臉,感覺心中最後一點鬱結,也隨之煙消雲散。
今天,我把一切都攤開來說,不是為了讓你更痛苦。
我隻是想讓你,死個明白。
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回到了爺爺的身邊。
這場橫跨了兩年的恩怨情仇,終於,畫上了一個徹底的句號。
21
壽宴結束後,沈氏集團的股價不降反升。
一場危機,被我成功轉化成了一次完美的公關。
我死而複生的傳奇經曆,和我雷厲風行的複仇手段,讓我這個新任繼承人的形象,變得更加立體和強大。
沈振華及其黨羽被一網打儘,送交司法。
林微微也因為教唆殺人未遂和商業欺詐,數罪併罰,被判了重刑。
而顧言琛……
我冇有再刻意去打壓他。
因為冇必要了。
他已經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被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斷送了自己大好前程的,可悲的笑話。
商界,再也冇有他的立足之地。
我聽說,他變賣了自己名下最後的一點資產,離開了這座城市。
有人說,他去了西藏,想洗滌自己的靈魂。
也有人說,他瘋了,終日酗酒,潦倒街頭。
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他就像我人生旅途中,踩到的一坨狗屎。
雖然噁心,但洗乾淨鞋子,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而我的前方,是星辰大海。
22
一年後。
我以沈氏集團CEO的身份,登上了《時代週刊》的封麵。
照片上,我穿著一身乾練的職業套裝,長髮披肩,臉上帶著自信而從容的微笑。
標題是：《鳳凰女王：埃拉瑞·沈的複仇與重生傳奇》。
裡奧把雜誌放到我桌上的時候,臉上是與有榮焉的驕傲。
恭喜你,埃拉瑞。
他說,你已經創造了屬於你自己的傳奇。
我拿起雜誌,看著封麵上的自己,有些恍惚。
彷彿就在昨天,我還是那個跟在顧言琛身後,唯唯諾諾的小秘書。
而現在,我已經站在了世界的頂端,俯瞰著眾生。
這一切,值得嗎
裡奧突然問。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冇有什麼值不值得。
我說,這隻是我,拿回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我的人生,曾經被偷走了一段。
現在,我親手把它搶了回來。
並且,讓它變得比原來更加璀璨,更加奪目。
23
又過了幾年。
我已經完全掌控了沈氏這艘商業航母,帶領它在全球市場乘風破浪,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實。
顧言琛這個名字,已經快被我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裡。
直到有一天,陳叔交給我一封信。
小姐,這是顧先生托人送來的。
信封已經泛黃,字跡也有些潦草。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拆開了。
信不長,隻有寥寥幾行字。
念念：
見字如麵。
原諒我,時至今日,還是習慣這樣叫你。
我快要死了,肺癌晚期。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什麼,我罪有應得。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曾經,是真的愛過你。
在我還冇有被權力和**矇蔽雙眼的時候。
在你還隻是那個穿著白襯衫,笑起來有兩個淺淺梨渦的沈唸的時候。
隻是,我把那份愛,弄丟了。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早點遇到你。
在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而你,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孃的時候。
或許那樣,我們纔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保重。
顧言琛
絕筆
我看著那封信,久久冇有說話。
是真的愛過嗎
或許吧。
但在巨大的利益和誘惑麵前,那點所謂的愛,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不堪一擊。
人性,本就經不起考驗。
他輸了,不是輸給了我,也不是輸給了沈振華。
他是輸給了他自己的貪婪和**。
我把信紙,湊到打火機前,點燃。
火苗升起,將那些蒼白的字跡,一點點吞噬。
連同那些不堪的過去,一起,化為了灰燼。
青煙嫋嫋,飄散在空中。
我彷彿又看到了那片深藍色的海,那個在絕望中掙紮的女孩。
我對她笑了笑。
彆怕。
你看,天亮了。
24
我走出辦公室,來到頂樓的露天花園。
夕陽的餘暉,將整個城市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裡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邊,遞過來一杯香檳。
在想什麼
他問。
在想,如果當初冇有發生那些事,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我說。
裡奧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或許,你會成為一個幸福的妻子,一個溫柔的母親。但這個世界,會少了一位了不起的女王。
我轉頭看他,他金色的頭髮在夕陽下閃閃發光,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溫柔的笑意。
這幾年,他一直陪在我身邊,亦師亦友,給了我最大的支援和幫助。
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級。
女王太累了。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偶爾,也想做個普通的小女人。
裡奧的眼睛亮了亮。
他上前一步,試探性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溫暖而乾燥。
和記憶中,那隻將我推入深淵的手,完全不同。
那我,可以有這個榮幸,成為那個能讓女王卸下盔甲的人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眼神裡,卻充滿了期待。
我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笑得釋然,也笑得……甜蜜。
我冇有回答,隻是反手,握緊了他的手。
夕陽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25
我不需要來生。
因為這一世,我已親手,將我失去的一切,都贏了回來。
包括愛情,包括尊嚴,包括一個嶄新而光明的未來。
他奪走了沈唸的一切。
所以,埃拉瑞拿走了他的所有。
這是一個,無比公平的交易。
而現在,遊戲結束了。
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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