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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蘇微微,你知道江城昨晚陪白雪兒補習到幾點嗎
淩晨兩點。我頭也不抬地繼續刷題。
同桌林小雨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停下筆,看向窗外的梧桐葉正黃。高三的十月,距離高考還有八個月,距離我暗戀江城已經整整三年。
因為我一直在等他回宿舍的訊息。我苦笑,每天晚上都在等。
林小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上午第三節課,江城從後門走進教室,白色校服襯得他越發清俊。他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跳瞬間加速。
江城,昨晚的數學題你都給白雪兒講明白了嗎班長主動搭話。
嗯,她很聰明,一點就通。江城的聲音溫和得讓人沉醉。
我握緊手中的筆,指尖泛白。
下課後,我看見江城又走向白雪兒的座位。白雪兒正在整理錯題本,江城彎腰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兩人的距離近得曖昧。
微微,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林小雨擔憂地摸我額頭。
冇事。我收拾書包準備去廁所,卻聽見身後傳來白雪兒銀鈴般的笑聲。
江城,你真的願意陪我去參加北大的自主招生麵試嗎
當然,我們一起考北大。
我腳步一頓,幾乎站不穩。
洗手間裡,我看著鏡子中蒼白的自己。三年了,我像個卑微的影子跟在他身後,而他的眼裡永遠隻有發光發熱的白雪兒。
手機震動,是媽媽發來的訊息：【微微,市裡新開了一家心理診所,據說有最新的記憶調節技術,要不要去看看】
我盯著記憶調節四個字,心臟狂跳。
如果可以忘記這三年的暗戀,忘記江城,我是不是就能重新開始了
放學後,我冇有像往常一樣偷偷跟著江城,而是獨自走向學校大門。秋風蕭瑟,吹亂了我的長髮。
蘇微微！
我回頭,江城正快步走來,逆光中他的輪廓模糊而美好。
你掉了這個。他遞過一支圓珠筆,正是我上課時不小心掉落的。
我接過筆,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電流般的觸感讓我渾身一顫。
謝謝。
不客氣。他笑了笑,對了,明天的化學課代表會議你記得參加。
我點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眼眶忍不住發熱。
就算他對我再好,也隻是出於同學情誼。而我卻傻傻地把每一次普通的交流都當作珍寶。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書桌前發呆。桌上擺著一張江城的照片,是上次運動會時我偷偷拍的。照片裡的他汗流浹背卻笑容燦爛,陽光灑在他身上像鍍了一層金邊。
我拿起手機,搜尋記憶調節技術。
頁麵顯示：【記憶橡皮擦技術,可精準刪除指定記憶片段,手術成功率99.8%,術後無副作用...】
看著這些文字,我的手不停顫抖。
如果真的可以忘記江城,忘記這三年的痛苦,我會不會過得更好
窗外月色如水,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2
第二天是週六,我獨自來到市中心的新城心理診所。
診所裝修得很溫馨,前台小姐姐笑容甜美：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我想谘詢記憶調節技術。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半小時後,我坐在陳醫生的辦公室裡,聽他詳細介紹這項技術。
簡單來說,我們可以通過特殊的神經調節設備,精準刪除你指定的記憶片段。陳醫生推了推眼鏡,比如某個人,某段經曆,甚至某種情感。
我緊張地問：會不會有風險
技術很成熟,成功率極高。但是...他頓了頓,一旦刪除,就無法恢複。你確定要刪除哪些記憶
我深吸一口氣：我想刪除對一個人的所有感情。
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太重要了,重要到我無法正常生活。
陳醫生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小姑娘,你還這麼年輕,也許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我等不了了。我眼眶發紅,醫生,高考在即,我不能再被這種感情拖累了。
他沉默片刻,遞給我一份同意書：如果真的決定了,一週後來做手術。但在這一週裡,你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接過同意書,手心全是汗。
走出診所時,手機響了。是林小雨的電話。
微微,你在哪江城問你今天怎麼冇來上自習。
我的心臟漏跳一拍：他問我了
是啊,他說化學課代表會議的時間改了,想通知你。
掛斷電話後,我愣愣地站在馬路邊。就算是這樣微不足道的關心,也能讓我開心半天。我真的病得不輕。
週一早上,我照常來到學校。江城坐在他的位置上背英語單詞,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想：也許,這就是我最後幾次這樣看他了。
微微,你昨天去哪了江城突然轉過頭問我。
我慌忙移開視線：在家複習。
哦。他點點頭,化學課代表會議改到了明天下午,你記得參加。
好的。
整個上午,我都心不在焉。數學老師講的函數題我一個字都冇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陳醫生說的話。
午休時,我去天台透氣。意外發現江城也在這裡,他正在給白雪兒打電話。
雪兒,彆擔心,自主招生的麵試我會陪你好好準備的。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你真好,江城。我覺得自己好幸福。電話裡傳來白雪兒嬌柔的聲音。
我躲在門後,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原來江城也會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話,隻是不會對我。
下午的課我完全聽不進去,滿腦子都在想那份同意書。也許刪除這段記憶真的是最好的選擇,這樣我就可以專心高考,不用再為他的一舉一動而心痛。
放學後,我鬼使神差地跟著江城和白雪兒。看著他們並肩走在夕陽下,我的心像被人用力攥緊。
他們在學校門口的奶茶店停下,江城貼心地幫白雪兒買了她最喜歡的草莓奶茶。兩人有說有笑,畫麵美得像偶像劇。
而我像個小偷一樣躲在遠處,卑微到塵埃裡。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微微,怎麼還不回家
馬上就回。我匆忙掛斷電話,準備離開。
卻不小心碰翻了旁邊的垃圾桶,發出巨大的聲響。
江城和白雪兒都轉過頭看向我這邊,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微微江城走了過來,眉頭微皺,你怎麼在這裡
我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我...我路過。
白雪兒也走了過來,她今天格外漂亮,穿著白色連衣裙,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微微,你也來買奶茶嗎要不要一起坐坐她笑容溫和,看不出半點敵意。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我狼狽地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江城的聲音：蘇微微,你忘記拿書包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見他拿著我的書包快步追來。
謝謝。我接過書包,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你今天怎麼了感覺怪怪的。他皺眉打量著我。
冇什麼,就是累了。
他伸手想摸我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
我慌忙後退一步,幾乎站不穩：我冇事,先走了。
逃跑般地離開後,我坐在公交車上,腦海裡反覆回想著剛纔的畫麵。江城關心的眼神,伸向我的手...
也許他並不是完全不在意我,至少我們還算朋友。
但這樣的關心對我來說是毒藥,讓我越陷越深。
回到家,我坐在書桌前,拿出那份同意書。
是時候做決定了。
3
週二下午的化學課代表會議,我和江城並肩坐在實驗室裡聽老師佈置任務。
下週的化學競賽需要你們兩個配合組織,蘇微微負責報名統計,江城負責輔導培訓。化學老師說完就離開了。
實驗室裡隻剩下我和江城,空氣突然變得安靜。
微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江城突然問道。
我手一抖,差點把手中的表格掉在地上：冇有啊。
真的嗎他轉過身看著我,你這幾天總是心不在焉的,連上課都在發呆。
原來他一直在注意我。
我隻是...有點緊張高考。我努力保持鎮定。
江城皺了皺眉：距離高考還有八個月呢,你不用這麼緊張。
我知道。我低頭看著桌上的化學儀器,不敢與他對視。
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們是朋友,對吧他的聲音很溫和。
朋友。
這個詞像一根刺紮進我心裡。是啊,我們隻是朋友,永遠隻能是朋友。
嗯,朋友。我勉強笑了笑。
正在這時,白雪兒推門進來：江城,你在這裡啊,我找你好久了。
她今天紮著馬尾辮,青春靚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怎麼了江城立刻站起身,眼神瞬間變得溫柔。
我遇到一道物理題不會做,你能幫我看看嗎白雪兒撒嬌般地搖搖他的手臂。
當然可以。江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像個多餘的人坐在那裡。白雪兒偶爾瞥我一眼,眼神裡帶著若有若無的得意。
那我們走吧。白雪兒挽起江城的胳膊。
等等。江城看向我,微微,化學競賽的事情...
我會處理好的,你們去吧。我強作輕鬆地擺擺手。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的眼淚終於決堤。
實驗室裡很安靜,隻有我一個人的哭聲在迴盪。我趴在桌子上痛哭,三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湧了出來。
為什麼我要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不能放下這個根本不屬於我的人
擦乾眼淚後,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新城心理診所的電話。
陳醫生嗎我是上週谘詢記憶調節的蘇微微。
小蘇,你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了,我想預約手術時間。
那這週六下午三點,你過來做最後一次谘詢。確認無誤後,我們會安排手術。
掛斷電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個局外人一樣觀察著江城和白雪兒。他們形影不離,在走廊裡手牽手,在食堂裡互相餵飯,在課間時竊竊私語。
每一個畫麵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但我告訴自己：再忍幾天就好了。
週五晚上,我在整理書桌時翻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麵裝著這三年來關於江城的所有回憶：
他隨手丟棄的草稿紙,我偷偷撿起來珍藏；
他用過的圓珠筆,我厚著臉皮向他要來；
還有我們唯一的合影,是班級合影,我在後排,他在前排,我們之間隔著整整兩排人...
看著這些東西,我的心五味雜陳。
明天做完手術後,這些回憶就會徹底消失,江城對我來說將變成一個陌生人。
手機突然響了,是江城發來的訊息：【微微,明天週六你有空嗎白雪兒想請你一起去圖書館複習。】
我盯著這條訊息,手指顫抖著回覆：【不好意思,明天有事。】
很快,他又發來訊息：【那下次吧,白雪兒說想和你做朋友。】
下次
可是明天過後,就冇有下次了。
我關掉手機,將那個小盒子收進最深的抽屜裡。
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4
週六下午,我準時來到新城心理診所。
陳醫生的辦公室裡放著輕柔的音樂,牆上掛著各種心理學證書。
蘇微微,最後確認一遍,你要刪除的是關於江城的所有記憶和情感,對嗎
對。我聲音堅定。
包括你們作為同學的正常交往記憶嗎
我猶豫了一下：那些可以保留嗎
可以,我們會保留你們作為普通同學的記憶,刪除所有與愛慕相關的情感記憶。陳醫生在病曆上做著記錄,這樣手術後,江城對你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
好。
手術需要三小時,全程無痛,醒來後你會感覺很輕鬆。他遞給我一份最終確認書,簽字後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我拿起筆,手卻在抖。
簽下這個名字,就意味著我要徹底告彆這三年的青春。
醫生,我能給家人打個電話嗎
當然。
我走到走廊裡,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微微手術怎麼樣
還冇開始。媽媽,如果手術後我變了,你不要擔心,我隻是想重新開始。
傻孩子,媽媽支援你的任何決定。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隻要你能快樂就好。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走回辦公室。
我簽字。
筆尖落在紙上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決定。
手術室是純白色的,醫護人員都戴著口罩。我躺在手術檯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無影燈。
蘇微微,放輕鬆,很快就結束了。護士輕聲安慰我。
麻醉劑緩緩注入血管,意識逐漸模糊。
恍惚中,我想起第一次見到江城的場景。
那是高一開學第一天,他穿著白襯衫坐在教室第二排,側臉乾淨得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男孩。班主任介紹說他是從省重點中學轉來的,成績優異。
我坐在他後麵,悄悄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寫字的時候會咬筆頭,思考問題時會皺眉,笑起來時眼睛會彎成月牙...
我記得他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是因為我掉了橡皮,他幫我撿起來。
我記得他第一次誇我,說我的字寫得很漂亮。
我記得他生病時我偷偷在他桌子裡放感冒藥...
這些美好的回憶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裡播放,然後逐漸模糊,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三小時後,我醒了。
護士笑著看我：手術很成功,感覺怎麼樣
我眨眨眼,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但心情莫名地輕鬆。
很好。我坐起身,我可以回家了嗎
再觀察半小時,冇問題就可以走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我翻看手機。有幾條未讀訊息,其中一條來自江城。
江城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應該是同班同學吧。
我點開訊息：【微微,你今天冇來圖書館,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有些疑惑地回覆：【我今天有點事,明天見。】
他很快回覆：【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真是個熱心的同學。我想著,收起了手機。
回到家,媽媽正在廚房做飯。
微微,感覺怎麼樣她有些緊張地問。
挺好的,就是有點困。我伸了個懶腰,媽,我為什麼要去做這個手術來著
媽媽愣了一下：你說要刪除一些不快樂的記憶。
哦。我點點頭,雖然記不起具體是什麼,但確實感覺心情輕鬆了很多。
晚上,我坐在書桌前複習功課。打開抽屜找筆時,發現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裡裝著一些奇怪的東西：草稿紙、圓珠筆、還有一張班級合影。
我看了看合影,在前排找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江城,就是今天給我發訊息的那個同學。
為什麼我會收藏他的草稿紙和圓珠筆我們關係很好嗎
想不起來,應該不重要吧。
我將盒子收回抽屜,繼續複習功課。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5
週一早上,我精神飽滿地來到學校。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今天的天空特彆藍,空氣特彆清新,連鳥兒的叫聲都格外動聽。
微微！林小雨衝過來抱住我,你今天心情看起來特彆好。
是嗎我笑了笑,可能是週末休息得不錯。
林小雨仔細打量著我：感覺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你總是愁眉苦臉的。
以前我愁眉苦臉嗎好像想不起來了。
第一節是數學課,我專心聽講,做筆記,完全冇有開小差。數學老師都驚訝地看了我好幾眼。
下課時,有人拍我肩膀。
蘇微微。
我回頭,是一個長得很帥的男生,白襯衫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江城我努力回想他的名字,有什麼事嗎
江城愣了一下：你...冇事吧怎麼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嗎我疑惑地眨眨眼,你找我有事
化學競賽報名錶你統計好了嗎老師催得比較急。
哦對！我拍拍腦袋,我這就去整理,下午給你。
江城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微微,你真的冇事嗎
我很好啊。我笑得很燦爛,江同學,你是不是有些奇怪
江同學
江城的表情變得更加困惑：你...為什麼叫我江同學
咱們不是同學嗎我理所當然地說。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隻是點點頭：算了,下午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摸摸頭。這個江城看起來很關心我,我們以前關係很好嗎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我注意到江城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坐在一起。女生穿著白色連衣裙,笑起來很甜美。
那是白雪兒,我們班的校花。林小雨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她和江城是情侶。
哦。我點點頭,冇有任何特殊感覺。
微微,你以前不是...林小雨欲言又止。
我以前怎麼了
冇什麼。她搖搖頭,吃飯吧。
下午,我把整理好的報名錶交給江城。
這麼快就做好了他翻看著表格,你效率真高。
還行吧。我謙虛地笑笑,江同學,你女朋友真漂亮。
江城手一抖,差點把表格掉在地上：你說什麼
白雪兒啊,我聽同學說你們在交往。我眨眨眼,很般配呢。
江城盯著我看了好久,眼神越來越複雜：微微,你真的變了。
我變了嗎哪裡變了
以前你...他頓了頓,算了,冇什麼。
放學後,我在整理書包時發現林小雨一直在偷偷觀察我。
小雨,你怎麼老看我
微微,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她聲音很小。
不記得什麼
林小雨咬咬唇：你對江城...
正說著,江城和白雪兒從我們身邊走過。白雪兒挽著江城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
我看著他們,心情平靜如水,冇有一點波瀾。
他們真是郎才女貌。我由衷地感歎。
林小雨震驚地看著我：微微,你真的不喜歡江城了
喜歡我疑惑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喜歡他他不是有女朋友嗎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氣：天啊,你真的忘了。
忘了什麼我和江城很熟嗎
你們...林小雨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冇什麼,我們回家吧。
晚上回到家,我破天荒地冇有發呆,而是認真複習功課。
複習到十點,我洗漱睡覺,睡得特彆香甜。
第二天早上,我神清氣爽地來到學校,發現江城早就到了,正在背英語單詞。
早啊,江同學。我友好地打招呼。
江城抬頭看我,眼神複雜：早。
你起得真早,這麼用功,難怪成績這麼好。我真心誇獎道。
江城愣住了：你...誇我
怎麼了誇同學不是很正常嗎我奇怪地看著他,你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他搖搖頭：冇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很充實。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複習功課,和同學們有說有笑,感覺生活美好得不得了。
江城偶爾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但我冇有在意。可能他隻是驚訝於我最近學習狀態的改變吧。
直到週五那天,一切都變了。
6
週五下午,年級組長突然宣佈了一個重磅訊息：全市統一模擬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這次考試難度較高,但是我們班有同學取得了優異成績。組長笑容滿麵,蘇微微同學進步巨大,從年級200名躍升到第15名！
全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來鞠躬。
下課後,同學們紛紛圍過來祝賀我。
微微,你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是不是找到了什麼學習竅門
教教我們唄！
我被圍在中間,有些招架不住。這時,江城走了過來。
大家散開一點,彆把微微擠著了。他溫和地說。
同學們紛紛讓開路,江城走到我麵前：恭喜你,進步這麼大。
謝謝。我笑著迴應,你也考得很好,聽說又是年級第一。
江城點點頭,欲言又止：微微,你最近真的變化很大。
是嗎我歪著頭想了想,可能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吧。
不隻是學習。江城看著我,眼神有些深邃,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開朗了。
我想了想：可能是心情好了吧。以前的事我記不太清了,但是現在感覺每天都很快樂。
江城愣住了：記不太清了
嗯,感覺以前的自己總是很憂鬱,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那樣。我聳聳肩,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嘛。
江城的臉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張嘴想說什麼,這時白雪兒走了過來。
江城,走吧,我們約了去看電影的。白雪兒挽住他的胳膊,然後看向我,微微,聽說你這次考得很好,恭喜你。
謝謝。我真誠地笑著,你們去約會吧,我還要留下來做題。
白雪兒愣了一下,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平靜地說出約會這個詞。
那...我們先走了。江城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晚上回到家,媽媽興奮地拿著我的成績單。
微微,你太棒了！媽媽為你驕傲！她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媽媽,我想報考北京的大學。我坐在她身邊,這次進步給了我信心。
好好好,你想考哪裡媽媽都支援！媽媽抱著我,微微,媽媽發現你最近真的變了很多,變得更自信更快樂了。
是嗎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卸下了什麼包袱吧。
什麼包袱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覺很輕鬆。我伸了個懶腰,媽媽,我去複習了。
坐在書桌前,我製定了詳細的複習計劃。還有六個月就高考了,我要衝刺更好的成績。
忽然想起那個小盒子,我打開抽屜看了看。裡麵的東西依然在那裡：草稿紙、圓珠筆、班級合影。
我拿起那支圓珠筆端詳,筆身上有些磨損的痕跡,看起來經常被人使用。
為什麼我會收藏一支普通的圓珠筆而且還是江城的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我將盒子重新放回抽屜,繼續複習功課。
手機響了,是林小雨發來的訊息：【微微,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
我回覆：【什麼事】
【關於江城的。】
【我和江城有什麼特彆的事嗎不就是普通同學關係】
林小雨很久冇回覆,最後隻發了一個省略號。
我放下手機,繼續做數學題。過去的事既然想不起來,說明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專心學習,考上理想的大學。
窗外月色如水,我的心境也如月色般寧靜。這種感覺真好,冇有煩惱,冇有痛苦,每天都充滿希望。
如果以前的我知道現在這樣,一定會很開心吧。
7
月考成績公佈那天,我再次創造了奇蹟——年級第8名。
整個教學樓都在傳我的勵誌故事：從中遊水平一躍成為尖子生,絕對是高三最大的黑馬。
蘇微微,你要上電視台接受采訪嗎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教育局想把你的事蹟作為典型宣傳。
老師,還是低調一點吧。我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什麼方法能不能分享給其他同學
我想了想：專注和放下包袱吧。心無旁騖地學習,不被其他事情乾擾。
班主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你最近整個人的狀態都不一樣了。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我端著餐盤正在找位置,江城突然叫住了我。
微微,能過來坐嗎他的聲音有些猶豫。
我看了看他身邊的空位,白雪兒正坐在對麵,笑盈盈地看著我。
當然可以。我在他身邊坐下,有什麼事嗎
江城似乎在組織語言：微微,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他的聲音很輕。
我咀嚼著嘴裡的飯菜,想了想：具體什麼事我記憶力一直不太好。
江城和白雪兒交換了一個眼神,白雪兒輕聲說：微微,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怎樣我好奇地問。
你以前...總是很安靜,很少主動和彆人說話。白雪兒小心翼翼地說,而且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
是嗎我努力回想,腦海中確實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很不清晰,可能是太內向了吧。現在覺得開朗一點比較好。
江城深深地看著我：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人的性格怎麼會突然改變這麼大
我停下筷子,認真思考了一下：人總是會成長的啊。高三壓力這麼大,如果還像以前那樣內向憂鬱,怎麼能好好學習
可是...江城還想說什麼,被白雪兒拉了拉袖子。
江城,彆問了。白雪兒笑著說,微微現在這樣很好,開朗活潑,學習又好。
我點點頭：雪兒說得對,現在的我確實比以前快樂多了。
吃完飯,白雪兒去洗手間,江城忽然拉住我的手臂。
微微,我有個問題必須問你。他的表情很嚴肅。
什麼問題我有些疑惑。
你對我...真的冇有任何特殊感覺嗎
特殊感覺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努力搜尋記憶。
你是指...
比如喜歡,或者其他什麼情感。江城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仔細看著他。江城確實很帥,成績也好,性格溫和,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理想型。但是看著他,我心裡冇有任何波瀾。
冇有啊。我誠實地搖頭,江同學,你問這個做什麼
江城愣住了,眼神複雜得我看不懂。
真的冇有一點點都冇有他的聲音很輕,像在自言自語。
真的冇有。我肯定地說,我現在隻想專心學習,考上好大學。感情的事情大學再說吧。
江城沉默了很久,最後苦笑著說：是嗎...那就好。
那就好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江同學,你不會是擔心我會影響你和雪兒吧我開玩笑地說,放心,我對你真的冇有那種想法。
江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我擔心地看著他。
冇有。他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我去找雪兒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江城今天的表現真奇怪,好像在確認什麼重要的事情。
算了,不管他了,我還要回教室背英語單詞。
下午的課上,我發現江城一直心不在焉,老師叫他回答問題時,他都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放學時,林小雨拉著我到了冇人的地方。
微微,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她的表情很嚴肅。
小雨,你們今天怎麼都在問我這個問題到底什麼事這麼重要我有些無奈。
林小雨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既然你現在這麼快樂,就這樣吧。
小雨,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能告訴我嗎
不重要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微微,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保持現在這樣快樂的狀態,好嗎
我點點頭,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但現在的生活確實很美好,我當然想一直保持下去。
8
期中考試結束後,我的成績再次重新整理了記錄——年級第3名,比江城隻差了10分。
全校都轟動了,連校長都在升旗儀式上表揚了我的進步。
蘇微微同學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努力改變命運'。校長慷慨激昂地說,希望所有同學都能以她為榜樣！
台下傳來熱烈的掌聲,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鞠躬致意。
典禮結束後,年級主任找到我：微微,你有冇有興趣參加全國數學競賽以你現在的水平,獲獎機會很大。
當然有興趣！我眼睛發亮,這對高考加分有幫助嗎
如果能獲得省級以上獎項,很多985大學都會給你優惠政策。年級主任笑得很開心,江城也報名了,你們兩個是我們學校的希望。
聽到江城的名字,我下意識地看向他。他正站在不遠處和白雪兒說話,神情有些凝重。
什麼時候開始培訓我問。
下週開始,每天下午放學後留校兩小時,江城負責幫你們梳理重難點。
晚上回到家,我興奮地告訴媽媽這個好訊息。
太好了！我女兒真是太棒了！媽媽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微微,你知道嗎自從那次...那次之後,你整個人都變了,媽媽每天都為你感到驕傲。
哪次我疑惑地問。
媽媽愣了一下：就是...你不記得了嗎幾個月前你去醫院...
去醫院我生病了嗎我努力回想,我身體一直很好啊。
媽媽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算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很好。
第二天,數學競賽培訓班正式開始。參加的學生隻有八個,都是年級排名前十的尖子生。
江城作為助教,站在講台上給我們講解題型。他今天穿著白襯衫,在黑板上寫板書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很有老師的範兒。
這道題的關鍵在於找到函數的對稱軸...他的聲音溫和清晰,講解得很細緻。
我認真做著筆記,偶爾抬頭看他在黑板上演算。不得不承認,江城確實很優秀,難怪能當我們的小老師。
微微,這道題你來試試。江城突然點了我的名字。
我站起來走到黑板前,仔細讀了一遍題目,然後開始演算。
解題過程很順利,我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很好！江城看著我的解答過程,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思路清晰,步驟完整。
其他同學也紛紛點頭稱讚,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
下課後,江城走到我身邊：微微,你的數學基礎很紮實,參加競賽獲獎的機會很大。
謝謝你的指導。我真誠地說,江同學,你講得比老師還好呢。
江城苦笑了一下：江同學...你總是這麼叫我。
有什麼問題嗎我疑惑地看著他。
冇有。他搖搖頭,隻是...算了,冇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培訓很緊張但很充實。江城是個很好的老師,不僅專業水平高,而且很有耐心。無論我問什麼問題,他都會認真解答。
有一次,我被一道幾何題卡住了,江城坐在我身邊,一步步給我分析思路。
你看,這裡可以作輔助線...他拿著筆在我的草稿紙上畫圖,離我很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哦！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江同學,你真厲害！
江城愣住了,低頭看著我抓著他手臂的手,表情變得很複雜。
怎麼了我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
冇事。他輕輕掙開我的手,你明白就好。
那天晚上,我在家裡繼續做練習題。遇到不會的,我就給江城發訊息請教。
【江同學,這道題的第二步怎麼推導的】
過了很久,他纔回複：【明天再講吧,現在太晚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明天見！】
【嗯,早點休息。】
放下手機,我感覺江城這幾天變得有些奇怪。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很複雜,有時候又會突然沉默。
算了,可能是最近培訓太累了吧。我也該休息了,明天還有新的課程要學。
9
競賽培訓進行到第三週時,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下午,白雪兒突然衝進培訓教室,眼圈紅紅的。
江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有話要跟你說。
培訓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她。江城皺著眉走過去：怎麼了外麵說。
不！就在這裡說！白雪兒的情緒很激動,我受夠了！
江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雪兒,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白雪兒指著我,聲音尖銳,你天天盯著她看,以為我不知道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在說什麼江城的聲音很冷。
你還裝！白雪兒眼淚掉了下來,自從蘇微微變了之後,你就魂不守舍！每天晚上陪她到很晚,回覆她的訊息比回覆我的還及時！
我越聽越糊塗,站起來想解釋：雪兒,你誤會了,我們隻是...
閉嘴！白雪兒衝我吼道,都是因為你！江城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夠了！江城猛地提高聲音,白雪兒,你夠了！
教室裡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其他同學都不敢出聲。
白雪兒愣住了,顯然冇想到江城會這麼凶地對她說話。
江城...你居然為了她吼我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江城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但堅決：雪兒,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教室裡爆開,所有人都驚呆了。
什麼白雪兒臉色瞬間慘白,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江城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冇有一絲猶豫。
白雪兒踉蹌了一下,差點站不穩：為什麼...為什麼要分手是不是因為她
她再次指向我,眼神中滿是怨恨。
我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蒙了,急忙站起來解釋：雪兒,這真的和我沒關係！我和江同學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普通同學白雪兒冷笑,普通同學會每天晚上聊到那麼晚嗎普通同學會讓他這麼在意嗎
我們真的隻是在討論學習...我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江城走到我身邊,聲音溫和：微微,你不用解釋。這不是你的錯。
然後他看向白雪兒：雪兒,我們的問題和微微無關。我隻是發現,我們不合適。
不合適白雪兒哭得更厲害了,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你現在說不合適
對不起。江城的聲音有些疲憊,是我的問題。
白雪兒瞪著我們,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蘇微微,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轉身衝出了教室。
教室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感覺自己成了罪人,明明什麼都冇做,卻莫名其妙地成了彆人分手的原因。
同學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江城平靜地說,大家回去休息。
其他同學紛紛收拾東西離開,很快教室裡就隻剩下我和江城。
江同學,我真的很抱歉。我愧疚地看著他,如果是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江城打斷了我的話,是我的問題。
可是雪兒說...
她說的不對。江城看著我,眼神很深邃,微微,你什麼都冇做錯。
我咬咬唇：那你為什麼要分手你們看起來很相配啊。
江城沉默了很久,最後苦笑著說：因為我發現,我可能從來冇有真正愛過她。
這句話讓我更加困惑了。不愛白雪兒可是我明明看見他們很恩愛啊。
我不太懂。我誠實地說。
沒關係。江城收拾著講台上的資料,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吧。
走出學校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一邊走一邊想著剛纔發生的事情,心情很複雜。
雖然我和江城確實隻是普通同學關係,但因為我的存在導致彆人分手,總覺得很不舒服。
手機響了,是林小雨發來的訊息：【聽說江城和白雪兒分手了是真的嗎】
我回覆：【是真的,但不是因為我。】
【微微,你真的對江城一點感覺都冇有嗎】
我想了想,誠實地回覆：【冇有,我現在隻想專心學習。】
【那就好。】林小雨又發來一條：【不過說實話,我覺得江城對你...算了,還是不說了。】
江城對我怎麼樣我疑惑地看著這條訊息,但林小雨冇有繼續解釋。
回到家,媽媽看我心情不好,關心地問：怎麼了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嗎
媽媽,如果因為我的存在讓彆人產生誤會,我該怎麼辦
媽媽想了想：如果你問心無愧,就不用太在意彆人的誤會。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是嗎我希望如此。
10
分手事件之後,學校裡關於我、江城和白雪兒的流言蜚語四起。
有人說我是第三者插足,有人說江城一直暗戀我,還有人說白雪兒性格有問題才被拋棄的。
麵對這些議論,我選擇了無視,繼續專心學習和競賽培訓。但江城受到的影響比我想象中更大。
江城最近看起來很憔悴啊。林小雨小聲對我說,你看他的黑眼圈多重。
我抬頭看向江城,確實如林小雨所說,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上課時也經常走神。
培訓課上,他的講解變得不如之前流暢,有時甚至會說錯。
江同學,你是不是太累了一次課後,我忍不住關心地問。
我冇事。他勉強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壓力大。
要不要休息幾天我們可以自己複習。
不用。江城搖頭,競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不能耽誤你們的複習。
看著他強撐的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分手不是因為我,但我總覺得自己有一定責任。
當天晚上,我破天荒地主動給江城發了條訊息：【江同學,如果你覺得我的存在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可以退出競賽培訓。】
他很快回覆：【為什麼要退出】
【我不想因為流言蜚語影響到你。】
過了很久,他纔回複：【微微,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不管彆人說什麼,都不要改變現在的自己。】
這條訊息讓我有些困惑,但還是回覆了：【好的。】
週五的時候,白雪兒突然來找我。
她在校門口等我,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睛還有些紅腫。
微微,我們談談吧。她的聲音很平靜,冇有之前的憤怒。
我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坐下,彼此都有些尷尬。
對不起。白雪兒先開口,那天我太沖動了,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我搖搖頭,雪兒,我真的冇有...
我知道。她打斷了我,江城跟我解釋過了,你們確實隻是同學關係。
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但是...白雪兒看著我,眼神複雜,微微,你知道江城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嗎
不是因為性格不合嗎
白雪兒苦笑：他是這麼說的,但我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等待著她的下文。
他說,他發現自己愛的從來不是我。白雪兒的聲音很輕,微微,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
又是這個問題。為什麼大家都問我記不記得以前的事
我記憶力不太好,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我如實說道。
白雪兒深深地看著我：也許這樣更好。
什麼意思
冇什麼。她站起身,微微,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還有...她頓了頓,好好對待江城,他是個很好的人。
說完,她就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滿頭霧水。
為什麼大家說話都這麼奇怪為什麼總是欲言又止
競賽的日子終於到了。
那天早上,我和江城一起坐校車前往考點。車上,他依然是那副疲憊的樣子。
江同學,你緊張嗎我想打破沉默。
還好。他轉頭看著我,你呢
有一點,但更多的是興奮。我笑了笑,感覺這幾個月的努力都要在今天檢驗了。
江城也笑了,這是分手事件後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
微微,謝謝你。他突然說。
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幾個月來的...存在。他的聲音很輕,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考試進行得很順利,三個小時後我走出考場,感覺發揮得不錯。
江城也差不多同時出來,我們在門口碰麵。
感覺怎麼樣他問。
還不錯,你呢
也還好。他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微微,如果我跟你說一件事,你會相信嗎
什麼事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等成績出來再說吧。
一個月後,競賽成績公佈。
我獲得了省一等獎,江城獲得了國家級二等獎。
拿到獲獎證書那天,我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意味著我可以獲得很多名校的優惠政策,高考會輕鬆很多。
恭喜你！江城真誠地祝賀我,你值得這個榮譽。
也恭喜你！我開心地說,我們都成功了！
江城點點頭,然後突然說：微微,現在我能告訴你那件事了嗎
什麼事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我的眼睛：三年前,有個女孩一直默默地喜歡著我。她為了我改變了很多,也為了我痛苦了很多。但我那時太愚蠢,冇有珍惜她的感情。
我聽著這個故事,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後來呢我問。
後來,她選擇了忘記。徹底地忘記對我的感情。江城的聲音有些顫抖,而我,直到失去她之後,才發現她有多重要。
我的心跳莫名加速,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江同學,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故事
江城看著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感：因為...那個女孩就是你,蘇微微。
我愣住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雨夜裡的電話、被丟棄的情書、一個人的生日蛋糕...
不...不可能...我搖頭,我怎麼會...我對你冇有...
你忘了。江城苦笑,你選擇忘記了一切,包括那三年的感情。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那些被埋藏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
原來,我曾經那麼深深地愛過他。
原來,我曾經為了他哭過那麼多次。
原來,那個盒子裡的東西都是我珍藏的回憶。
微微...江城輕聲叫我,現在我想告訴你,我...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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