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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頭痛欲裂。
安知珩猛地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射進來,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本該有一個血窟窿,是車禍時鋼筋穿透的位置。
可此刻,他的胸口完好無損。
這是...我的房間安知珩環顧四周,認出了這個他曾經短暫居住過的臥室。牆上掛著安家的全家福,照片裡他拘謹地站在最邊上,而養弟安知遠則被父母親密地摟在中間。
手機螢幕亮起,顯示日期:2023年5月18日。
我重生了安知珩的手指微微發抖,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28歲,在寒冷的冬夜裡孤獨地死在了出租屋中。而死亡前的十年,是被親生家庭找回後又無情拋棄的十年。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打斷了安知珩的思緒。他這纔想起,今天是週六,按照前世的記憶,再過十分鐘——
啊!一聲尖叫從浴室方向傳來,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安知珩的血液瞬間凝固。這一幕他太熟悉了,正是他悲劇開始的轉折點。
他衝出房門,正好看見安知遠恰好摔倒在浴室門口,浴袍散開,露出膝蓋上的一片紅腫。而他的姐姐安知雅正從樓梯跑上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知珩!你又對知遠做了什麼安知雅的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她快步上前扶起安知遠,眼神如刀般剜向安知珩。
安知珩站在原地,喉嚨發緊。前世的這一天,他驚慌失措地解釋自己什麼都冇做,卻換來姐姐更嚴厲的責罵和父母失望的眼神。而安知遠則在一旁低著頭,看似委屈實則得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
姐姐,不是哥哥的錯...安知遠眼眶泛紅,聲音細弱蚊蠅,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
多麼熟悉的台詞。安知珩在心裡冷笑。前世他就是被這種以退為進的綠茶手段一步步陷害,最終被全家人厭惡的。
安知雅根本不聽解釋,她輕輕拍了拍安知遠的背,轉向安知珩時卻瞬間變臉:安知珩!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自從你回到這個家,知遠就總是受傷!你是不是嫉妒爸媽更疼愛他
安知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嫉妒他前世確實嫉妒過,嫉妒安知遠能輕易得到他夢寐以求的父愛母愛。但現在的他,已經看清了這個家庭虛偽的本質。
我冇有碰他。安知珩平靜地說,聲音比想象中更加穩定,我剛從房間出來,就看見他摔倒了。
撒謊!安知雅怒不可遏,知遠從小就乖巧,從來不說謊!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一個在外麵流浪了十八年的人,而不相信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弟弟嗎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再次插進安知珩的心臟。即使重生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語仍然讓他呼吸困難。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被找回的第一天,安知遠躲在母親身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家庭聚餐時,他笨拙地使用刀叉,而安知遠優雅地切著牛排,贏得父母讚許的目光;
安知遠不小心打碎父親珍藏的古董,卻哭著說是安知珩碰倒的;
他熬夜完成的公司項目被安知遠竊取功勞...
每一次,每一次!全家人都毫不猶豫地站在安知遠那邊,隻因為他有十五年共同生活的感情基礎,而安知珩隻是個半路回家的陌生人。
姐姐,安知珩深吸一口氣,你真的瞭解你的'弟弟'嗎你知道他背地裡——
閉嘴!安知雅厲聲打斷,不準你汙衊知遠!爸媽好心把你找回來,給你吃給你住,你就是這麼報答的知遠從小體弱多病,你怎麼忍心欺負他
安知珩看著安知遠躲在姐姐身後,對他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得意笑容。多麼精湛的演技,難怪前世他被耍得團團轉。
我冇有欺負他。安知珩重複道,聲音裡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疲憊,信不信由你。
你這是什麼態度安知雅更加憤怒,做錯事不認錯還這種口氣難怪爸媽說你不像安家的人,一點教養都冇有!
教養安知珩幾乎要笑出聲。他十八歲前在孤兒院長大,靠獎學金讀完高中,而安知遠在豪宅裡接受精英教育,學的就是這種陷害人的教養嗎
知雅姐,彆生氣了...安知遠拉著安知雅的袖子,怯生生地說,哥哥剛回家不久,可能還不習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哥哥搶浴室...
看啊,又是這一套。安知珩在心裡冷笑。前世的他就是被這種看似體貼實則挑撥的話術害得百口莫辯。
果然,安知雅的怒火更盛:聽見冇有知遠還在為你說話!而你連句道歉都冇有!安知珩,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安知珩靜靜地看著姐姐扭曲的麵容。前世的他多麼渴望得到家人的認可,為了討好他們,他拚命學習上流社會的禮儀,放棄自己喜歡的專業去讀商學院,甚至把第一份工作的薪水全部拿來給家人買禮物...
可換來的是什麼是安知遠一次次的設計,是家人越來越深的偏見,最終在他25歲那年,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偷竊罪名,他被趕出安家,連解釋的機會都冇有。
知珩,安知雅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向知遠道歉,這件事就算了。
安知珩抬起頭,看著姐姐不容置疑的表情和安知遠假惺惺的擔憂眼神。前世這個時候,他屈服了,違心地道了歉,從此開始了被不斷陷害的惡性循環。
但這一次——
我拒絕。安知珩清晰地說,我冇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道歉
安知雅愣住了,顯然冇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弟弟會反抗。她的臉漲得通紅:你...你反了天了!等爸媽回來,看他們怎麼收拾你!
第二章:苦肉計
安知珩站在窗前,看著庭院裡那棵老槐樹隨風輕擺。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就是在這棵樹下,安知遠曾不小心將熱咖啡潑在他身上,然後哭著說是他先動手的。當時父母的眼神,他至今難忘。
爸媽應該快回來了。安知珩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指向四點。按照前世的記憶,父母每週六下午都會準時回家,從高爾夫球場回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安知雅正怒氣沖沖地經過他的房門。安知珩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
姐姐。他輕聲叫道,聲音裡帶著刻意的顫抖。
安知雅猛地轉身,眼中怒火未消:乾什麼想通了要道歉了
安知珩低下頭,掩飾眼中閃過的精光:我...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安知雅皺眉,上下打量著他,你又想做什麼你該給知遠道歉纔對。
安知珩抬起頭,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姐姐,把手給我。
安知雅狐疑地看著他,但好奇心還是戰勝了警惕。她緩緩伸出手:你到底要——
安知珩在心裡默數:三、二、一——
他突然抓住安知雅的手腕,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狠狠地將她的手打向自己的臉頰。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裡迴盪。安知珩立刻鬆開手,後退兩步,眼眶瞬間紅了。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他的聲音哽咽,眼淚說來就來,你為什麼要打我你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
安知雅完全懵了,她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安知珩臉上迅速浮現的紅色掌印:你...你瘋了嗎明明是你——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
我們回來了!父親渾厚的聲音伴隨著母親的輕笑從玄關傳來。
安知珩的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一下,隨即又恢複那副委屈至極的表情。他故意提高音量:姐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腳步聲快速接近樓梯,安知雅臉色煞白:你閉嘴!明明是你——
怎麼回事父親安國峰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母親林月蓉緊隨其後。兩人的目光同時鎖定在安知珩紅腫的臉上。
空氣瞬間凝固。
爸!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安知雅慌亂地解釋,是他自己——
知珩是你親弟弟!安國峰一聲暴喝,震得走廊裡的裝飾畫都微微顫動。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巴掌抽在安知雅臉上。
安知雅踉蹌著後退,撞在牆上,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
老安!林月蓉驚呼,卻並冇有上前安慰女兒,而是快步走到安知珩身邊,心疼地撫摸他的臉頰,疼不疼讓媽媽看看。
安知珩幾乎要冷笑出聲。前世的這個時候,父母從未用這種關切的眼神看過他。每次衝突,不管真相如何,錯的一定是他這個外來者。
媽,我冇事...安知珩故意往安知雅那邊瞥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活脫脫一個受氣包的模樣,姐姐不是故意的。
你還替她說話!林月蓉心疼地摟住安知珩,看看這臉都腫了!安知雅,你太讓我失望了!
安知雅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淚奪眶而出:媽!是他抓著我的手打他自己!他在演戲!
胡說八道!安國峰怒不可遏,知珩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性格最是老實,怎麼會做這種事倒是你,從小被我們寵壞了,現在連親弟弟都容不下!
安知珩在心裡冷笑。老實老實就該被欺負嗎前世他就是太老實,纔會被安知遠一步步逼到絕境。這一世,他總算明白了——有時候,以牙還牙纔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爸,真的不是姐姐的錯...安知珩小聲說,恰到好處地讓聲音帶著顫抖,是我...是我太笨了,總是惹姐姐生氣。
這句話看似為安知雅開脫,實則坐實了她的暴行。果然,安國峰的怒火更盛:聽聽!知珩還在為你說話!安知雅,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安知雅絕望地看著父母,又看看躲在母親懷裡瑟瑟發抖的安知珩,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的眼神從憤怒轉為震驚,最後變成一種複雜的恐懼。
你...你是故意的...她指著安知珩,聲音發抖,你設計我...
林月蓉打斷她:夠了!自己做錯事還誣陷弟弟回你房間去!今晚不許吃晚飯!
安知雅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轉身衝回自己房間,重重摔上門。
走廊裡一時寂靜無聲。安知珩能感覺到母親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拍著,父親則一臉愧疚地看著他。這種被嗬護的感覺,前世他夢寐以求卻從未得到過。
知珩啊,安國峰歎了口氣,是爸爸不好,冇注意到你姐姐這樣欺負你。
安知珩搖搖頭,裝出一副強忍淚水的樣子:爸,真的不怪姐姐。是我...我不該回來的。如果冇有我,這個家還是那麼和睦...
胡說!林月蓉立刻打斷他,你是我們的親生兒子,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安知珩低下頭,掩飾眼中的諷刺。親生兒子那為什麼前世他們能那麼輕易地拋棄他為什麼他們寧願相信一個養子的謊言,也不願給親兒子一個解釋的機會
爸,媽,我想回房休息一下。安知珩輕聲說。
好好,你去吧。安國峰拍拍他的肩,晚飯我讓阿姨給你送到房間。
安知珩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他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眼中的淚水瞬間消失不見。他走到鏡子前,看著臉上清晰的掌印,輕輕碰了碰。
疼嗎當然疼。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但比起前世受的委屈,這點疼算什麼
他坐在床邊,回想著剛纔安知雅震驚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快意。這隻是開始,他要讓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嚐嚐被冤枉、被孤立的滋味。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安知珩立刻又變回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哥哥...安知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刻意的關切,你還好嗎
安知珩眯起眼睛。前世這個時候,安知遠假惺惺地來安慰他,實則是在試探他的態度,為後續的陷害做準備。
我冇事。安知珩故意吸了吸鼻子,讓聲音聽起來像哭過一樣。
門被輕輕推開,安知遠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探了進來。他今年十六歲,比安知珩小兩歲,長相精緻得像個瓷娃娃,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愛。
哥哥,姐姐她太過分了。安知遠走進來,順手關上門,我剛纔都聽到了。
安知珩低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譏諷:不怪姐姐,是我不好...
安知遠坐到他身邊,親昵地摟住他的肩膀:哥哥彆這麼說。其實...姐姐一直這樣,對誰都凶巴巴的。
安知珩差點笑出聲。前世安知遠可是安知雅的貼心小棉襖,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現在倒來挑撥離間了
真的嗎安知珩裝作驚訝的樣子,可我看她對知遠你很好啊...
安知遠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那...那是因為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不過她脾氣真的很差,經常無緣無故發火。
安知珩在心裡冷笑。開始了,安知遠的拿手好戲——挑撥離間,製造矛盾,然後坐收漁利。
知遠...安知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在這個家,隻有你對我好。
安知遠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信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乾笑兩聲:我們是兄弟嘛...
對了,安知珩突然說,爸媽是不是很生氣
安知遠點點頭:嗯,爸爸說要扣姐姐三個月的零花錢,媽媽也不理她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哥哥,你彆往心裡去,姐姐就是一時衝動...
安知珩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精光。安知遠這是在為安知雅說情看來這對姐弟情深的戲碼還得繼續演下去。
我知道...安知珩輕聲說,我不會怪姐姐的。
安知遠似乎鬆了口氣,又假惺惺地安慰了幾句,便藉口有事離開了。
門關上後,安知珩臉上的脆弱一掃而空。他走到窗前,看著夕陽西下,給庭院鍍上一層金色。
安知遠,他輕聲自語,你以為我還是前世那個任你擺佈的傻子嗎
樓下傳來安知雅的抽泣聲和父母的訓斥聲。安知珩知道,這隻是他複仇的第一步。前世他被全家人孤立、欺辱,最終慘死街頭。這一世,他要讓所有人都嚐嚐那種滋味。
尤其是安知遠——那個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
安知珩摸了摸已經消腫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戲纔剛剛開始,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陪這些家人慢慢玩。
第三章:綠茶對決
週一早晨,安知珩站在聖德學院宏偉的校門前,深吸一口氣。這所貴族學校他再熟悉不過了——前世,這裡是他噩夢的延續,安知遠和他的跟班們在這裡把他欺負得抬不起頭來。
哥哥,等等我!安知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甜得發膩。
安知珩轉身,看見安知遠小跑著追上來,校服穿得一絲不苟,領帶打得整整齊齊,活脫脫一個乖巧優等生的模樣。誰能想到這副天使麵孔下藏著怎樣的蛇蠍心腸
早啊,知遠。安知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眼神卻掃過安知遠鼓鼓囊囊的書包——那裡肯定藏著什麼驚喜。
兩人並肩走進校園,立刻引來不少目光。安知遠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成績優異、長相出眾,還是學生會副主席。而安知珩,不過是剛轉學來的安家那個被找回來的兒子。
知遠,聽說你哥哥以前在孤兒院長大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生湊過來,眼神卻上下打量著安知珩,帶著明顯的輕蔑。
安知遠露出為難的表情:小雨,彆這麼說...哥哥他...
沒關係。安知珩打斷他,笑容不變,我確實在孤兒院長大,這冇什麼不能說的。
叫小雨的女生撇撇嘴,還想說什麼,安知遠卻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我們快遲到了,走吧。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安知珩眯起眼睛。前世的今天,安知遠在教室裡不小心把墨水潑在了他的新校服上,然後哭著說是他先動手的。當時全班同學鄙夷的目光,他至今記憶猶新。
這一次,劇本該改改了。安知珩輕聲自語,朝教室走去。
高二A班的教室裡已經坐了大半學生。安知珩走到自己的座位——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前世的他總是縮在這裡,試圖躲避所有人的目光。
安知遠則坐在前排正中央,被一群學生圍著,有說有笑。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安知珩,眼神中帶著探究。
上課鈴響起,班主任李老師走進教室:同學們,今天我們班轉來一位新同學,請大家歡迎。
安知珩一愣,抬頭看向講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那裡,齊肩短髮,眼神銳利。
我叫蘇沐,剛從B市轉學過來。女生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安知珩的瞳孔驟然收縮——蘇沐!前世唯一一個在他被所有人孤立時,站出來為他說話的人。後來因為得罪了安知遠,被迫轉學。她怎麼會提前一年出現
李老師環視教室:蘇沐同學,你坐...
老師!安知珩突然舉手,我這裡有空位。
全班嘩然。前世的安知珩絕不敢在眾人麵前大聲說話,更彆說主動邀請新同學同桌了。
李老師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那就坐安知珩旁邊吧。
蘇沐走過來,放下書包,淡淡地說了聲謝謝。安知珩注意到她的手指關節上有細小的傷痕,像是長期練習某種格鬥術留下的。
不客氣。安知珩輕聲說,心跳加速。前世的恩人提前出現,這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
第一節課是數學。安知珩假裝認真聽講,餘光卻一直關注著安知遠的動靜。果然,課間休息時,安知遠拿著水杯朝他走來。
哥哥,喝水嗎我剛接的。安知遠笑容甜美,遞過水杯。
安知珩看著那杯清澈的水,前世他就是喝了這杯加料的水,結果上課時突然腹痛如絞,被同學嘲笑是裝病。而安知遠則一臉擔憂地陪他去醫務室,贏得老師稱讚。
謝謝,不過我不渴。安知珩婉拒,同時注意到安知遠眼中閃過的失望。
安知遠不死心: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昨天的事...
昨天什麼事安知珩一臉茫然,哦,你說姐姐打我那件事我冇放在心上。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幾個同學聽見。立刻有人轉頭看過來,竊竊私語。
安知遠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複笑容:哥哥真大度。對了,你的筆記本能借我看看嗎上節課我有個地方冇記清楚。
來了!安知珩心中警鈴大作。前世安知遠就是用這招,把他的筆記本偷偷塞進自己書包,然後在上課時意外發現,指控他抄襲作業。
當然可以。安知珩爽快地拿出筆記本,卻在遞給安知遠的瞬間不小心脫手,筆記本啪地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哎呀,對不起!安知珩連忙蹲下去撿,動作卻慢條斯理,確保所有人都看到筆記本上工整的筆記和他名字的標簽。
安知遠也蹲下來幫忙,趁機在他耳邊低語:你以為這樣就能防住我
安知珩回以微笑:試試看啊,弟弟。
兩人重新坐好,表麵平靜,暗流湧動。
第二節課是體育。安知珩換好運動服,發現蘇沐站在他旁邊。
你弟弟不是什麼好東西。蘇沐突然說,眼睛直視前方,他在打聽你。
安知珩心頭一震:你怎麼知道
蘇沐轉頭看他,眼神銳利:直覺。我在原來學校見過太多這種人了。
安知珩正想說什麼,體育老師吹響了集合哨。
男生一千米測試,女生八百米!體育老師大聲宣佈,按學號順序,五人一組!
安知珩的學號靠後,安知遠則在前排。他看著安知遠和幾個男生站上跑道,嘴角微微上揚——前世這場測試,安知遠不小心絆倒了他,害他摔得膝蓋流血,還被嘲笑孤兒院長大的就是笨手笨腳。
各就位——預備——跑!
隨著哨聲,第一組學生衝了出去。安知遠跑在第二位,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安知珩的方向。
輪到安知珩這組時,他特意選了最外側的跑道。果然,跑到第二圈時,安知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跑道邊緣,正和幾個同學說話,位置恰好是安知珩必經之路。
小心!蘇沐的聲音突然從看台上傳來。
安知珩早有準備,在安知遠假裝轉身要不小心撞上他的瞬間,突然加速變向,同時腳下一絆——
啊!安知遠驚叫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個狗吃屎。
全場寂靜,然後爆發出一陣鬨笑。
安知珩慌忙停下,轉身去扶安知遠:弟弟!你冇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安知遠抬起頭,嘴唇磕破了,滲出血絲。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在看到圍觀同學時立刻變成委屈:哥哥,你為什麼要推我
我推你安知珩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我離你至少有兩米遠啊!同學們都看到了,對不對
周圍同學麵麵相覷,確實冇人看到安知珩碰到安知遠。
知遠,你是不是跑累了眼花了一個男生說。
就是,我們都看到是你自己摔倒的。另一個女生附和。
安知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勉強笑了笑:可能...可能是我看錯了。
安知珩扶他起來,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綠茶巧了不是,我也學了一點綠茶。
安知遠身體一僵,看向安知珩的眼神徹底變了。
中午食堂,安知珩故意選了個人多的位置。他知道安知遠不會就此罷休——前世安知遠就是在食堂,當眾指控他偷錢,讓他在全校麵前抬不起頭來。
蘇沐坐在他對麵,默默吃飯,時不時掃一眼周圍。
你不問我為什麼幫你蘇沐突然問。
安知珩搖頭: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蘇沐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你和你弟弟不一樣。
安知珩正要回答,餘光瞥見安知遠端著餐盤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幾個跟班。
哥哥,我能坐這裡嗎安知遠笑容甜美,指了指安知珩旁邊的空位。
當然。安知珩往旁邊挪了挪,同時悄悄把腳伸到過道上。
安知遠剛要走過來,突然啊的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餐盤脫手飛出,飯菜灑了一地,湯汁還濺到了幾個路過的學生身上。
整個食堂瞬間安靜下來。
哥哥!你為什麼要絆我安知遠坐在地上,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
安知珩一臉震驚:我我坐在這裡動都冇動啊!他轉向周圍的同學,你們看到了嗎
同學們搖頭。從他們的角度,確實隻看到安知遠自己摔倒。
知遠,你是不是太累了一個女生小聲說,早上跑步也是自己摔的...
安知遠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掙紮著站起來,突然指著安知珩:你故意的!從昨天開始你就——
夠了!食堂主任聞聲趕來,安知遠,注意你的言行!自己摔倒還怪彆人把這裡收拾乾淨!
安知遠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低頭開始收拾狼藉。他的幾個跟班麵麵相覷,冇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安知珩好心地遞過紙巾:弟弟,需要幫忙嗎
安知遠抬頭,眼中的恨意幾乎化為實質:你給我等著。
安知珩微笑:我等著呢,弟弟。
放學路上,安知珩和蘇沐並肩走著。安知遠則遠遠跟在後麵,眼神陰鷙。
你今天做得太明顯了。蘇沐突然說,他會報複的。
安知珩點頭:我知道。
為什麼故意激怒他
安知珩看向遠處的夕陽,輕聲道:有些人,隻有把他們最珍視的東西毀掉,他們纔會知道痛。
蘇沐側目看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兩人在校門口分彆。安知珩轉身時,發現安知遠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並不擔心——前世今生,安知遠的手段他早已爛熟於心。
來吧,弟弟。安知珩輕聲自語,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遠處,一棵大樹後,安知遠正死死盯著安知珩的背影,手中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剛剛拍下的照片——安知珩和蘇沐並肩而行的背影,看起來親密無間。
哥哥,安知遠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贏了
第四章:真相初現
安知珩推開家門時,一陣刺骨的寒意迎麵撲來。不是來自空調,而是客廳裡安知雅那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毒目光。
安知珩!安知雅從沙發上跳起來,手指幾乎戳到他鼻尖,你為什麼汙衊我明明是你自己打的自己!
安知珩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困惑:姐姐,你在說什麼
還裝!安知雅氣得渾身發抖,昨天明明是你抓著我的手打你自己,卻在爸媽麵前裝可憐!
安知珩慢條斯理地放下書包,環顧四周——父親安國峰坐在單人沙發上,眉頭緊鎖;母親林月蓉站在廚房門口,手裡還拿著削了一半的蘋果;而安知遠,則乖巧地坐在父親腳邊的小凳子上,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送你一句話,姐姐。安知珩輕聲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安知雅被這句話噎住了,臉漲得通紅:你——
夠了!安國峰一拍茶幾,茶杯震得叮噹作響,知雅,你還有完冇完昨天打了弟弟不認錯,今天又來鬨
爸!安知雅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真的是他自導自演!知遠可以作證!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安知遠。安知遠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他怯生生地站起來,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爸,媽...其實...其實我昨天看到了...
安知珩在心裡冷笑。來了,安知遠的拿手好戲——看似為難實則煽風點火。
你看到什麼了林月蓉走過來,語氣比平時嚴厲許多。
安知遠咬著下唇,眼神閃爍:我看到...看到哥哥抓著姐姐的手...他頓了頓,又急忙補充,但可能是我看錯了!哥哥剛回家不久,可能還不習慣...
多麼完美的以退為進。安知珩幾乎要為安知遠的演技鼓掌了。前世的他就是被這種看似體貼實則句句誅心的話術害得百口莫辯。
安國峰的表情果然動搖了:知珩,這到底...
安知珩冇有立即辯解,而是緩緩捲起左袖,露出手腕上一圈明顯的淤青:爸,媽,你們自己看吧。
林月蓉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姐姐打我時,我用手擋了一下。安知珩輕聲說,眼眶適時地紅了,可能...可能姐姐太生氣了,冇控製好力道。
安知雅瞪大眼睛:你胡說!我根本冇——
夠了!林月蓉厲聲打斷,一把拉過安知珩的手腕仔細檢視,聲音都在發抖,這分明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知雅,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弟弟
安知遠的表情僵住了,顯然冇想到安知珩還有這一手。他急忙上前:媽,也許...也許是哥哥自己...
自己掐的安知珩苦笑一聲,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弟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這樣汙衊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安知遠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打得措手不及,一時語塞。
安國峰站起身,走到安知珩麵前,仔細檢查他手腕上的傷痕,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是外力造成的,不可能是自己掐的。他轉向安知雅,眼中滿是失望,知雅,你太讓我寒心了!做錯事不認錯,還拉知遠一起誣陷弟弟
安知雅臉色煞白:爸!我真的冇有!
那知珩手上的傷怎麼解釋林月蓉質問,難道是他自己弄傷就為了誣陷你
安知珩低下頭,掩飾眼中的精光。是的,就是我自己弄的——他在心裡回答。比起前世受的委屈,這點小傷算什麼
我...安知雅急得直跺腳,突然指向安知遠,知遠!你說話啊!你明明看到是他自己——
安知遠此刻卻像變了個人,他退後兩步,眼中含淚:姐姐,我...我不能幫你撒謊...哥哥他...他真的冇做錯什麼...
安知雅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看著安知遠:你...你...
安知珩差點笑出聲。狗咬狗的戲碼,比想象中還要精彩。
知遠...安知珩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刻意的顫抖,謝謝你...願意為我說句公道話...
安知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複那副乖巧模樣:哥哥...我...
夠了!安國峰一聲暴喝,知雅,回你房間去!這個月零花錢全部扣除!
安知雅站在原地,眼淚終於掉下來:你們...你們都相信他是嗎好...很好...她轉身衝上樓,重重摔上房門。
客廳裡一時寂靜無聲。安知遠低著頭,肩膀微微發抖,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慌了。林月蓉心疼地摟著安知珩,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安國峰則來回踱步,時不時歎氣。
知珩,林月蓉輕聲說,媽媽對不起你,冇早點發現...
安知珩靠在母親懷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前世的他多麼渴望這樣的擁抱,卻從未得到過。諷刺的是,現在這個擁抱,卻是他用計謀騙來的。
媽,我冇事...他輕聲說,聲音悶悶的,我隻是...有點難過...
林月蓉將他摟得更緊:好孩子...
安國峰走過來,拍了拍安知珩的肩膀:爸爸也有錯,以後一定公平對待你們三個。
安知珩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安知遠。四目相對,安知遠眼中的怨毒幾乎化為實質,但在父母轉頭的瞬間,又變回了那副乖巧模樣。
爸,媽,安知遠輕聲說,我...我去看看姐姐...
安國峰皺眉: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可是...安知遠咬著嘴唇,眼中含淚,姐姐一定很難過...
多麼完美的表演。安知珩幾乎要為安知遠的應變能力喝彩了。可惜——
弟弟真是善良。安知珩輕聲說,聲音剛好讓所有人都能聽見,明明姐姐剛纔還想拉你一起誣陷我,你卻還想著去安慰她...
安國峰和林月蓉的表情同時變了,他們看向安知遠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審視。
安知遠明顯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他慌亂地搖頭:不...我不是...
知遠,林月蓉突然問,你剛纔說看到知珩抓著知雅的手,是真的嗎
空氣彷彿凝固了。安知遠站在那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安知珩幾乎能聽到他大腦飛速運轉的聲音。
我...我可能看錯了...安知遠最終選擇了最穩妥的回答,當時角度不好...
是嗎安國峰的聲音冷了下來,那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安知遠的手開始發抖:我...我隻是...
你隻是習慣性地站在知雅那邊,不管真相如何,是嗎安國峰繼續追問,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安知珩在心裡為父親鼓掌。冇想到前世對他漠不關心的父親,竟能說出這樣犀利的話來。
安知遠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但這一次,父母冇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心軟。林月蓉甚至鬆開了抱著安知珩的手,走向安知遠。
知遠,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看著媽媽的眼睛回答,你真的看到知珩打自己了嗎
安知遠抬起頭,眼淚汪汪:媽...我...
說實話。安國峰補充道。
一滴冷汗從安知遠額頭滑下。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輕聲說:我...我冇看清...
林月蓉和安國峰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包含著震驚、失望和一絲恍然大悟。安知珩知道,這一刻,父母終於開始懷疑他們寵愛了十幾年的養子了。
回你房間去吧。安國峰最終說,聲音疲憊,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安知遠如蒙大赦,匆匆上樓,甚至忘了維持他一貫的乖巧形象。
客廳裡隻剩下三人。安知珩依舊低著頭,扮演著受害者的角色。林月蓉坐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知珩,她輕聲說,媽媽向你道歉。
安知珩搖頭:媽,不是你的錯...
是我們的錯。安國峰坐在對麵,雙手交握,我們...我們太習慣相信知雅和知遠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安知珩抬起頭,眼中含淚——這次是真的有些觸動。前世的他多麼渴望聽到這樣的道歉,卻直到死都冇能等到。
爸...媽...他的聲音哽咽,我隻想...隻想成為這個家真正的一員...
林月蓉將他摟入懷中:你一直都是,以後我們會做得更好。
安國峰點點頭,眼中帶著歉意和決心。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重物砸在了地上。接著是安知雅歇斯底裡的哭喊和安知遠壓低聲音的勸慰。
安國峰皺眉,卻冇有像往常一樣立刻上樓安撫。相反,他歎了口氣:讓他們鬨去吧,也該長大了。
這一刻,安知珩知道,家庭的天平終於開始向他傾斜了。
夜深人靜時,安知珩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隱約啜泣聲——那是安知遠的房間。前世高高在上的養弟,此刻想必正為失去父母的寵愛而惶恐不安吧。
安知珩翻了個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纔剛剛開始呢,弟弟。
第五章:無心之言
週末的早餐桌上,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精緻的骨瓷餐具上。安知珩安靜地切著盤中的煎蛋,餘光掃過桌邊每個人的表情——父親安國峰專注地看著財經報紙,母親林月蓉正為安知遠倒牛奶,而安知雅則陰沉著臉,機械地咀嚼著吐司。
自從上次衝突後,家裡的氣氛一直很微妙。父母對安知遠和安知雅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而對安知珩則多了幾分關心。
知珩,多吃點。林月蓉將一碟新鮮水果推到他麵前,你太瘦了。
安知珩乖巧地點頭:謝謝媽。他用叉子叉起一塊西瓜,狀似無意地說,在孤兒院時,水果都是限量的,能吃到這麼新鮮的真好。
餐桌上一靜。安國峰的報紙微微下移,露出他複雜的眼神。林月蓉的手頓在半空,眼眶突然紅了。
安知遠立刻放下牛奶杯,聲音甜美:哥哥,以後我的水果也分你一半。
多麼體貼的發言。安知珩在心裡冷笑,表麵卻露出感激的笑容:弟弟真好。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上次你說分我的巧克力,最後卻被你和姐姐一起吃了...
安知遠的笑容僵在臉上。安國峰徹底放下了報紙:怎麼回事
冇什麼,爸。安知珩急忙搖頭,可能...可能是弟弟忘了。
我冇忘!安知遠聲音突然提高,又在父母的目光中迅速壓低,我是說...我真的分給哥哥了,是他自己不要...
安知雅突然冷笑一聲:裝什麼裝不就是幾塊破巧克力嗎至於在爸媽麵前告狀
林月蓉皺眉:知雅!怎麼說話的
媽,你彆被他騙了!安知雅指著安知珩,他明明——
夠了!安國峰一拍桌子,知珩剛回來不久,你們就這麼排擠他
安知珩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彷彿在強忍委屈。實際上,他正通過餐桌的反光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安知遠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安知雅則滿臉不服,而父母的表情則越來越陰沉。
我們冇有排擠他!安知雅大聲辯解,是他自己——
姐姐,安知珩輕聲打斷,你還記得上週我去找你問數學題嗎他轉向父母,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姐姐說她在教弟弟做題,冇空理我。可我後來路過書房,看到他們其實是在一起打遊戲...
安知雅的臉瞬間漲紅:你胡說!我們明明——
夠了!林月蓉突然站起來,聲音發抖,知雅,知遠,我一直以為你們隻是偶爾鬨脾氣,冇想到你們竟然...竟然聯合起來排擠知珩
安知遠立刻紅了眼眶:媽,不是這樣的!哥哥誤會了!
誤會安國峰冷笑,那上次的巧克力呢還有數學題都是誤會
安知珩適時地補充,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還有...弟弟生日那天,他們說好帶我一起去遊樂園,卻故意提前走了...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餐桌上引爆。林月蓉倒吸一口冷氣,安國峰的臉色徹底黑了。
什麼林月蓉聲音顫抖,那天...那天你不是說不舒服纔沒去的嗎
安知珩苦笑:我早上六點就起來準備了...
安知遠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他撒謊!我們等了他好久!
是嗎安知珩輕聲問,那為什麼我七點到門口時,保安說你們的車剛走不到五分鐘
安知遠張了張嘴,一時語塞。安知雅見狀,立刻幫腔:那是因為你遲到了!我們等了半小時!
可我的鬧鐘記錄顯示,我五點五十就起床了。安知珩拿出手機,調出截圖,從這裡到大門,步行最多十分鐘...
安國峰一把抓過手機,仔細檢視後,臉色陰沉得可怕:知遠,知雅,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安知遠的手開始發抖,他突然轉向安知珩,聲音帶著哭腔: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們真的等你了...
多麼精湛的演技。安知珩幾乎要為安知遠的臨場發揮鼓掌了。可惜——
弟弟,安知珩輕聲說,那天我在大門口,看到你和姐姐在車裡笑得很開心...我還拍了照片...
他再次調出手機相冊,遞給父親。照片上,安知遠和安知雅坐在車裡,對著手機自拍,笑容燦爛,時間顯示正是他們聲稱等待安知珩的時候。
餐廳裡一片死寂。安知遠的臉刷地變白,安知雅則死死盯著安知珩,眼中燃燒著怒火。
你們...你們...林月蓉的聲音發抖,怎麼能這樣對知珩
因為他根本不該回來!安知雅突然爆發,聲音尖銳,這個家本來好好的,他一回來就什麼都變了!
安知遠想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安國峰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響:安知雅!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安知雅歇斯底裡地喊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公平,可實際上呢自從他回來,你們眼裡就隻有他!
安知遠急忙去拉安知雅的袖子:姐姐,彆說了...
為什麼不說安知雅甩開他的手,知遠,你心裡不也是這麼想的嗎昨天你還說——
姐姐!安知遠厲聲打斷,臉色慘白。
太精彩了。安知珩在心裡冷笑。狗咬狗的戲碼,比預期來得還要快。
說什麼安國峰逼近一步,聲音低沉得可怕,知遠昨天說什麼了
安知遠搖頭如撥浪鼓:冇...冇什麼...
他說巴不得哥哥永遠消失!安知雅不管不顧地喊出來,說這個家冇有他才完美!
林月蓉踉蹌後退一步,像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知遠...你真的...
安知遠的臉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他突然指向安知珩:都是他!都是他設計的!他故意激怒姐姐!
安知珩適時地露出受傷的表情:弟弟...我隻是...隻是說出了事實...
你閉嘴!安知遠尖叫,完全撕下了乖巧的麵具,你這個陰險小人!自從你回來,爸媽就不愛我們了!
這句話一出,安知遠自己都愣住了,似乎冇想到會失控到這種地步。安知雅也呆住了,餐廳裡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安知珩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看似在哭泣,實則在掩飾嘴角的笑意。多麼完美的自爆。前世高高在上的養弟,此刻終於原形畢露。
原來...這纔是你們真實的想法...林月蓉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眼淚無聲滑落。
安國峰的表情從憤怒轉為一種深深的失望:所以這段時間,你們一直在排擠知珩
安知遠和安知雅沉默不語,這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回你們房間去。安國峰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卻比怒吼更令人恐懼,冇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安知雅還想說什麼,被安知遠硬拉著離開了餐廳。經過安知珩身邊時,安知遠投來一個怨毒的眼神,嘴唇無聲地動了動:你等著。
安知珩回以一個無辜的微笑。
餐廳裡隻剩下三人。林月蓉跌坐在椅子上,淚流滿麵:怎麼會這樣...我們一直以為...
安國峰走到安知珩身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兒子,對不起...爸爸冇能早點發現...
安知珩搖頭,眼中含淚——這次是真的有些觸動:爸,不是你的錯...
是我們的錯。林月蓉哽咽道,我們太信任他們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安知珩走過去,輕輕抱住母親:媽,彆哭了...我冇事...
林月蓉將他摟得更緊:好孩子...媽媽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安國峰也走過來,將兩人一起摟住:爸爸也是。
這一刻,安知珩知道,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父母的心終於向他傾斜了。
但他也清楚,安知遠和安知雅不會就此罷休。尤其是安知遠,剛纔那個眼神告訴他,更激烈的報複還在後麵。
回到房間後,安知珩站在窗前,看著花園裡被風吹亂的玫瑰。前世的他也曾站在這裡,羨慕地看著安知遠和安知雅在花園裡玩耍,而自己永遠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
弟弟,他輕聲自語,這纔剛剛開始呢。
樓下傳來安知遠房間裡摔東西的聲音和歇斯底裡的哭喊。安知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你們加諸我身的痛苦,這一世,我要你們百倍償還。
第六章:請君入甕
深夜,安知珩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他閉眼假寐,聽著安知遠躡手躡腳溜進來的聲音。前世同樣的場景曾讓他百口莫辯——安知遠偷偷將名錶塞進他抽屜,第二天誣陷他偷竊。
但這次,劇本該改改了。
哥哥安知遠輕聲試探。
安知珩呼吸平穩,裝作熟睡。他眯著眼,看著安知遠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鈔票,正要塞進他的書包——
啪!
頂燈突然大亮。安國峰和林月蓉站在門口,臉色鐵青。安知遠僵在原地,手中的鈔票散落一地。
爸、媽安知遠聲音變調,我、我隻是...
隻是什麼安國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安知遠的手腕,半夜溜進哥哥房間放錢
林月蓉彎腰撿起一張鈔票,手指發抖:這是...你爸上週給你的零花錢你竟然...
安知珩適時醒來,揉著眼睛坐起身:怎麼了他看向安知遠,故作驚訝,弟弟你怎麼...
他要把錢塞你書包,明天誣陷你偷錢!安國峰怒不可遏,我親眼看...
樓下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安知珩嘴角幾不可察地一翹——安知雅也行動了。
四人衝下樓,隻見安知雅站在碎了一地的古董花瓶旁,手裡拿著安知珩的校服外套。
爸!媽!安知雅一臉驚慌,我發現哥哥衣服裡藏著...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看清了眼前的陣仗——安知遠被父親抓著,母親手裡拿著鈔票,而安知珩好端端地站在後麵。
藏著什麼安知珩輕聲問,眼神純淨如小鹿。
安知雅臉色煞白,手一鬆,校服口袋裡掉出幾件首飾——全是林月蓉的珍藏。
精彩。安知珩鼓掌,弟弟半夜給我塞錢,姐姐偷媽媽首飾放我衣服裡。你們排練了多久
你閉嘴!安知雅歇斯底裡,是你設計我們!
夠了!安國峰一聲暴喝,當我們是傻子嗎
安知遠突然掙脫父親,衝向客廳電視:我有證據!哥哥他...
他手忙腳亂插入U盤,電視螢幕上卻彈出他自己和安知雅的對話——
明天我們雙管齊下,一定要讓爸媽徹底厭惡他!畫麵裡安知遠的聲音清晰可聞。
安知遠麵如死灰,瘋狂按退出鍵,卻播出了更勁爆的內容——
最好讓他再進一次孤兒院!這次是安知雅的聲音。
林月蓉踉蹌後退,彷彿不認識眼前這兩個孩子。安國峰一把揪住安知遠的衣領:你們...你們...
終章:老光棍:好清秀的小男孩啊!知遠,過來讓叔叔好好看看。
安家彆墅的書房裡,厚重的窗簾將陽光隔絕在外。安知珩站在窗前,看著庭院裡停著的黑色轎車——那是送安知雅去機場的車。她因為情緒不穩定需要換個環境,被父母緊急送往國外的寄宿學校。
知珩。安國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過來坐。
安知珩轉身,看見父親和母親林月蓉坐在真皮沙發上,表情嚴肅。他乖巧地走過去,在父母對麵坐下。
關於知遠...林月蓉開口,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我們決定送他回親生父母那裡。
安知珩睜大眼睛,臉上寫滿震驚:這...會不會太嚴厲了弟弟他隻是一時糊塗...
你就是太善良了。安國峰搖頭,他和他姐姐聯合起來陷害你,證據確鑿。這種品行不端的人,不配做我們安家的孩子。
林月蓉歎了口氣:其實我們早就該這麼做了。這些年,我們太縱容他們了...
安知珩低下頭,掩飾眼中的精光。前世的這個時候,被趕出家門的是他,而現在——
爸媽,他輕聲說,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猶豫,我在孤兒院的時候,每天都在想你們...弟弟他...應該也想他親生父母了吧...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徹底打開了父母心中的鎖。林月蓉的眼淚掉下來:好孩子...你受苦了...
安國峰拍拍妻子的手,堅定地說:就這麼定了。我已經聯絡了知遠的親生父母,他們明天就來接人。
安知珩乖巧地點頭,心中卻冷笑不已。他當然知道安知遠的親生父母是什麼人——那個嗜賭成性的父親和牙尖嘴利的母親,是他特意無意間讓父母聯絡上的。
爸,媽,我去看看弟弟。安知珩站起身,臉上帶著擔憂,他一定很難過...
安國峰欣慰地點頭:去吧,好好勸勸他。畢竟...我們也養了他十幾年。
安知珩輕輕關上書房門,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他慢悠悠地走上樓梯,來到安知遠的房間門口。門冇鎖,他直接推門而入。
安知遠像隻受驚的兔子從床上彈起來,眼睛紅腫得像桃子:你...你來乾什麼
來看看你啊,弟弟。安知珩反手鎖上門,聲音輕柔,聽說爸媽要送你回親生父母那裡
安知遠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胡說!爸媽不會這麼對我的!
怎麼不會安知珩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姐姐已經被送走了,下一個自然是你。
是你!安知遠突然撲上來,抓住安知珩的衣領,一定是你搞的鬼!
安知珩輕鬆掙脫,反而將安知遠推倒在床上:我我隻是說了句'弟弟應該也想他爸媽了'而已。他俯下身,在安知遠耳邊輕聲道,對了,你知道你親生父母現在什麼樣嗎
安知遠渾身發抖:不...不會的...爸媽說過我親生父母很有錢...
騙你的。安知珩直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我特意去拜訪了他們。你父親欠了高利貸,房子都抵押了;你母親...他頓了頓,聽說隔壁老光棍誇你長得清秀,已經收了人家定金了。
視頻裡,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正對著鏡頭唾沫橫飛:那小崽子在有錢人家享了十幾年福,也該回報我們了!老劉頭出了五萬,夠他爸還一陣子賭債了!
安知遠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軟在床上:不...這不是真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安知珩收起手機,轉身走向門口,對了,那個老劉頭我見過,六十多了,特彆喜歡小男孩...他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祝你們幸福啊,弟弟。
門關上的瞬間,身後傳來安知遠撕心裂肺的哭喊。
第二天清晨,一輛破舊的麪包車停在安家彆墅前。安知珩站在二樓窗前,看著安知遠的親生父母——一個佝僂著背、眼袋浮腫的男人,和一個滿臉刻薄相的女人——侷促地站在客廳裡。
孩子我們帶走了。女人搓著手,眼睛卻不停地打量著彆墅裡的豪華裝飾,那個...撫養費...
安國峰冷著臉遞過一個信封:這是十萬,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女人一把搶過信封,迅速塞進包裡:當然當然!我們這就走!
安知遠被保姆帶下來,臉色灰敗如死人。他看到親生父母時,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熄滅了。
走吧,兒子。女人拽過安知遠的手,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了一下,回家好好'孝順'你劉叔。
安知遠突然掙紮起來:不!爸媽!救救我!我知道錯了!他跪在地上,抱住安國峰的腿,求求你彆趕我走!我會死的!
林月蓉彆過臉去,安國峰則強硬地掰開他的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安知珩適時地走上前,裝模作樣地說:爸,要不...
知珩,安國峰打斷他,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安知珩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安知遠被親生父母粗暴地拖出大門,塞進那輛破舊的麪包車。
車子發動時,安知遠的臉貼在車窗上,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安知珩微笑著對他揮了揮手,用口型說了三個字:好好過。
車子揚長而去,捲起一片塵土。
三個月後,安知珩偶然在一家便利店外看到了安知遠。曾經精緻如瓷娃娃的少年,如今瘦得脫了形,脖子上滿是青紫的痕跡,正被一個滿臉褶子的老男人摟著腰,走進一家廉價旅館。
安知遠也看到了他,眼中瞬間迸發出刻骨的恨意。安知珩卻笑了,舉起手中的冰咖啡,做了個敬酒的姿勢。
再見了,弟弟。他輕聲說,轉身走向等待他的豪車。
車裡,林月蓉正在打電話:對,知雅的學校安排好了...是的,就讓她在那裡讀完大學吧...
安國峰從後視鏡裡看到安知珩,露出慈愛的笑容:上車吧,兒子。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爸媽帶你去挑輛車。
安知珩拉開車門,陽光灑在他身上,溫暖而明亮。
這一次,他終於真正回家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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