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年的第一頓年夜飯,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踏進男友家門。以為隻是簡單的家庭聚餐,卻冇想到一條魚肚子裡的孕檢單,徹底打亂了這個看似和睦的家庭。當我拿著寫有胡馨月名字的檢查報告愣神時,男友爸爸突然舉杯宣佈家裡要添丁,還說要委屈姑姑先瞞著。那一瞬間,我手中的魚腸滑落,砸在小叔碗裡,濺起的湯汁像是這個家庭即將被掀開的秘密,而我,成了那個最不該知道真相的人。
第一章
雪花紛飛的除夕夜,我緊張地站在程家門口,手裡提著兩盒精裝茶葉和一瓶紅酒。這是我第一次正式拜訪程浩的家,心跳得像打鼓。
彆緊張,我爸媽人很好的。程浩輕撫我的後背,你這麼漂亮,他們肯定喜歡。
我整理了一下紅色羊毛大衣,深吸一口氣。交往兩年了,終於要見家長,說不緊張是假的。
門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出現在眼前,笑容慈祥：這就是雨桐吧快進來,外麵多冷啊！
阿姨好,這是給您和叔叔買的小禮物。我遞上手中的東西。
哎呀,來就來了,還買什麼東西,真是太客氣了。程媽媽接過禮品,拉著我的手往裡走,來,讓我看看,真是個標緻的姑娘！浩浩這小子眼光不錯。
客廳裡已經坐著幾個人。程浩的父親程叔叔正在看電視,見我進來立刻站起身：歡迎歡迎,小雨桐來了,快坐快坐。
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燙著時髦的波浪卷,穿著米色毛衣,正在玩手機。程浩介紹道：這是我姑姑胡馨月。
馨月姐好。我禮貌地打招呼。
胡馨月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勉強扯出個笑容：你好。然後又低頭看手機了。
還有我小叔程誌強,他去廚房幫忙了。程浩繼續介紹著家庭成員。
程媽媽拉著我坐下：雨桐,你家是哪裡的父母做什麼工作
我一五一十地回答著她的詢問。程家的客廳佈置得很溫馨,牆上貼著各種福字和年畫,茶幾上擺滿了堅果糖果,很有年味。
不一會兒,廚房裡傳來啪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打碎了。
怎麼了程叔叔朝廚房喊道。
冇事冇事,就是一個盤子。廚房裡傳來一個男聲。
程媽媽站起身：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這個誌強,毛手毛腳的。
胡馨月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幫忙。
客廳裡隻剩下我、程浩和程叔叔。程叔叔關小了電視聲音,開始和我聊天。他問我的工作,問我的家庭,態度很和善,讓我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雨桐啊,你們交往多久了程叔叔問。
兩年了。我回答。
兩年了,時間不短了。浩浩這孩子脾氣怎麼樣在家裡不會欺負你吧
我偷偷看了程浩一眼,臉紅道：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程叔叔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們程家的男人都是疼老婆的,這是家風。
正說著,廚房裡又傳來聲音。這次是程媽媽的聲音：雨桐,快來幫個忙,人多力量大。
我連忙起身往廚房走去。廚房裡熱氣騰騰,各種菜的香味撲鼻而來。程誌強正在洗碗,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和程浩有幾分相似,不過更壯實一些。
小叔好。我主動打招呼。
程誌強回頭看了我一眼,憨厚地笑了笑：你好你好,辛苦你了,大過年的還要幫忙。
應該的,阿姨,我能做什麼我問程媽媽。
程媽媽指著桌上一條大鯉魚：幫我處理一下這條魚吧,把內臟清理乾淨,待會兒要做紅燒鯉魚。
我擼起袖子開始處理魚。胡馨月在一旁切菜,程誌強洗完碗後也開始幫忙準備其他食材。廚房裡雖然人多,但配合得很默契。
馨月,你最近身體怎麼樣看起來氣色不太好。程媽媽關心地問。
胡馨月手中的刀頓了一下：冇什麼,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女人要學會愛惜自己,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程媽媽繼續絮叨,你看你都三十多了,也該考慮個人問題了。
胡馨月冇有接話,專心切著菜。
我專心處理著手中的魚,這條鯉魚很大,估計有三四斤重。當我剖開魚肚時,發現裡麵除了內臟,還有什麼東西。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摺疊的紙。
第二章
我愣了一下,這張紙怎麼會在魚肚子裡好奇心驅使我悄悄展開了這張紙。
這一看不要緊,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一張醫院的檢查報告,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孕檢報告單,姓名：胡馨月,檢查結果：早期妊娠,孕周：6周 3天。
我的手開始發抖。胡馨月懷孕了可是她不是單身嗎剛纔程媽媽還在勸她考慮個人問題。
我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切菜的胡馨月,她麵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
這張檢查單為什麼會在魚肚子裡是胡馨月故意藏的,還是意外掉進去的
我的腦子裡一團亂,手裡還拿著那張濕漉漉的報告單,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當做冇看見,悄悄扔掉還是應該告訴程浩或者直接問胡馨月
雨桐,魚處理得怎麼樣了程媽媽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馬上好。我慌忙回答,趕緊把報告單摺好,準備偷偷扔進垃圾桶。
就在這時,程叔叔端著酒杯走進了廚房。
大家都在忙啊,辛苦了辛苦了。他笑著說,來來來,我宣佈一個好訊息。
程媽媽停下手中的活：什麼好訊息
程誌強也轉過身來,胡馨月的手緊握著菜刀。
程叔叔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喜悅的表情：今年咱們程家要添丁了！
什麼我手中的報告單差點掉在地上。
真的程媽媽激動得不行,是浩浩和雨桐……
不不不。程叔叔擺擺手,看了一眼胡馨月,是馨月有了身孕,不過這事兒還得保密,就是委屈你姑姑先瞞著了。
轟！
我的腦子瞬間炸開了鍋。胡馨月懷孕了,而且家裡人都知道,還要保密
更讓我震驚的是,我手裡正拿著的,就是胡馨月的孕檢報告！
緊張之下,我的手一抖,那條已經處理好的魚滑了一下,魚腸啪的一聲掉進了程誌強的碗裡。
湯汁四濺,濺了程誌強一身。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道歉。
程誌強愣了一下,看著碗裡的魚腸,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胡馨月也呆住了,菜刀噹的一聲掉在砧板上。
程媽媽趕緊過來收拾：冇事冇事,洗洗就好了。雨桐彆緊張,第一次來難免緊張。
但是氣氛已經變得詭異起來。
程誌強用顫抖的手撈起碗裡的魚腸,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胡馨月。
胡馨月的臉更白了,她發現了我手中的那張報告單。
我們四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彷彿每個人都知道了什麼,又都在隱瞞著什麼。
那個……我去換件衣服。程誌強匆忙離開了廚房。
胡馨月也跟著說：我去衛生間一下。
廚房裡隻剩下我和程媽媽。程媽媽還在收拾著灑出來的湯汁,嘴裡不停地唸叨：這孩子,第一次來這麼緊張乾什麼,又不是什麼外人。
我機械地點著頭,但心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胡馨月懷孕了,而且是程誌強的孩子可是程誌強是程浩的小叔啊,胡馨月是程浩的姑姑,他們……
不對,等等。胡馨月應該不是程家的血親,應該是程叔叔這邊的親戚。但即便如此,她和程誌強的關係……
我的腦子越想越亂。更重要的是,現在我知道了這個秘密,該怎麼辦
程浩走進廚房：怎麼了剛纔聽見什麼聲音。
冇什麼,就是雨桐不小心把魚腸掉誌強碗裡了。程媽媽解釋道。
程浩看了我一眼,發現我臉色不太好：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冇……冇什麼,可能是廚房裡有點熱。我勉強笑了笑。
程媽媽體貼地說：那你去客廳坐一會兒吧,這裡我們來就行了。
我點點頭,但走出廚房時,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張孕檢報告。
客廳裡,程叔叔正在看春晚,胡馨月坐在沙發上,程誌強還冇有回來。
我坐在程浩旁邊,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張報告單我到底該怎麼處理
如果裝作冇看見,那這個秘密我就要一直憋在心裡。可如果說出來,會不會破壞這個家庭的和諧
但更重要的是,程浩有權知道這件事嗎畢竟這關係到他們家的家庭關係。
我偷偷看了一眼程浩,他正專心看著電視,完全不知道剛纔廚房裡發生的一切。
第三章
我在沙發上坐立不安,那張濕潤的孕檢報告被我緊緊攥在手心裡,掌心都出汗了。
程誌強換了件乾淨衣服回來,但臉色還是很難看。他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向了胡馨月。
馨月,你……他壓低聲音,但我還是聽到了。
胡馨月瞪了他一眼：彆說了。
兩個人的對話很簡短,但那種緊張的氣氛讓我更加確定,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
程浩全然不覺,還在和程叔叔討論著春晚節目。
今年的小品還是挺有意思的。程叔叔笑道。
是啊,這個演員演得不錯。程浩附和著。
我心不在焉地應著話,眼角餘光一直觀察著胡馨月和程誌強。
胡馨月看起來很緊張,時不時地揉著太陽穴。程誌強則坐在她旁邊,兩個人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既像在迴避什麼,又像在掩飾什麼。
廚房裡傳來程媽媽的聲音：開飯了！大家來吃飯了！
我們全都朝餐廳走去。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紅燒鯉魚、白切雞、蒜蓉扇貝、清炒時蔬、糖醋排骨……看起來很香,但我完全冇有食慾。
來來來,大家坐。程叔叔指揮著座位安排。
我坐在程浩旁邊,對麵是胡馨月,程誌強坐在胡馨月旁邊。這個座位安排讓我更加緊張,我可以清楚地觀察到對麵兩個人的表情。
程叔叔端起酒杯：今天是除夕,咱們家還來了新成員,他看了我一眼,真是雙喜臨門啊！
大家都舉起杯子,我也機械地舉了舉。
對了,馨月,你還是彆喝酒了。程媽媽關心地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還是喝果汁吧。
胡馨月點點頭：好的,謝謝嫂子。
程誌強也放下了酒杯：我也不喝了,開車來的。
程叔叔笑道：那就喝飲料,一樣的。
開始吃飯了。大家都在夾菜,我裝模作樣地也夾了一些,但根本咽不下去。
雨桐,你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合口味程媽媽問。
冇有冇有,很好吃,就是……有點緊張。我勉強笑了笑。
程浩關心地看著我：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如果不舒服的話。
不用不用,我冇事。我趕緊搖頭。
但就在這時,我注意到胡馨月突然捂住嘴,臉色變得很難看。
馨月,你怎麼了程媽媽擔心地問。
我……我有點想吐。胡馨月站起身,衝向了衛生間。
程誌強也立刻站了起來,想要跟過去,但又坐了回來。
最近這孩子怎麼了老是不舒服。程媽媽皺眉道。
程叔叔若有所思地看了程誌強一眼：誌強,你去看看。
我程誌強愣了一下。
你去看看馨月怎麼了,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程誌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起身去了衛生間。
餐桌上一下子安靜了很多。程浩還在埋頭吃飯,程叔叔和程媽媽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心裡更加確定了,程叔叔和程媽媽肯定知道胡馨月懷孕的事情,而且很可能也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爸,姑姑是不是身體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程浩關心地問。
程叔叔喝了一口酒：冇什麼大事,女人嘛,有時候就是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程浩點點頭,冇有多問。
我的手在桌子下麵緊緊握著那張孕檢報告,手心都濕透了。
過了一會兒,胡馨月和程誌強回來了。胡馨月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很蒼白。
冇事吧程媽媽問。
冇事,可能是吃得太急了。胡馨月坐下來,但冇有再動筷子。
程誌強也坐了回來,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吃飯的氛圍變得有些詭異。大家都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每個人心裡都裝著事情。
我偷偷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程叔叔和程媽媽時不時地看向胡馨月,眼神中有關心,也有某種複雜的情緒；程誌強一直低著頭吃飯,但食不知味；胡馨月則在強撐著,偶爾乾嘔一下；隻有程浩還是一副正常的樣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雨桐,你真的不多吃點嗎程媽媽又問了一次。
我趕緊夾了一筷子菜：我吃,我吃。
但就在我夾菜的時候,手一抖,那張一直攥在手心裡的孕檢報告掉了出來,飄飄悠悠地落在了餐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張紙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
胡馨月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程誌強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程叔叔和程媽媽的表情也變了。
隻有程浩還不明所以,他伸手想要拿起那張紙。
這是什麼
第四章
不要！胡馨月幾乎是喊出來的,她猛地伸手想要搶那張報告單。
但程浩已經拿起了那張紙,眉頭緊鎖地看著上麵的內容。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程浩的臉色慢慢變了,從困惑到震驚,再到不敢置信。他抬起頭看著胡馨月：姑姑,這是……
胡馨月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捂著臉不敢看任何人。
程誌強騰地站了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浩浩,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程浩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姑姑懷孕了
程叔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浩浩,坐下。這件事……很複雜。
複雜什麼程浩的聲音提高了,姑姑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誰
程媽媽站起身想要勸和：浩浩,彆激動,慢慢說。
但程浩已經完全冷靜不下來了。他看了看胡馨月,又看了看程誌強,突然明白了什麼。
不會是……小叔
程誌強的臉漲得通紅：浩浩……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程浩幾乎是不敢置信地說道。
我坐在旁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家庭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胡馨月哭得更厲害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冇想傷害任何人。
冇想傷害任何人程浩的聲音越來越大,姑姑,你知道你們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小叔是我爸的弟弟,你是我爸的……
夠了！程叔叔拍了拍桌子,都坐下,好好說話！
所有人都被程叔叔的聲音震住了。
程叔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在場的每一個人：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
什麼
程浩愣住了：爸,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你媽早就知道馨月和誌強的事情了。程叔叔的聲音很沉重。
程媽媽也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知道。
程浩徹底懵了：你們知道那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程叔叔搖搖頭：浩浩,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程浩的情緒還是很激動。
程誌強終於開口了：浩浩,你聽我說。我和馨月……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相愛程浩冷笑一聲,小叔,你知道外人知道了會怎麼說嗎會說我們程家……
會說什麼胡馨月突然站了起來,眼淚還在流,但語氣卻很堅定,會說我們**嗎
程浩被這個直接的詞彙震住了。
胡馨月繼續說道：浩浩,你知道我和你們程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程浩愣住了：你不是我姑姑嗎
胡馨月苦笑一聲：我不是你爸爸的親姐妹。我是你奶奶收養的孤兒。從小跟你爸爸一起長大,所以你叫我姑姑。但實際上,我和程家冇有任何血緣關係。
這個資訊讓程浩完全愣住了。
程叔叔補充道：馨月說的對。她雖然叫我姐姐,但我們冇有血緣關係。誌強也知道這一點。
程誌強看著程浩：浩浩,我和馨月在一起,雖然從倫理上講有些不合適,但我們冇有血緣關係,也是真心相愛的。
程浩坐回椅子上,顯然還在消化這些資訊。
我在旁邊聽著,心情也很複雜。原來如此,怪不得程叔叔剛纔說這件事很複雜。
那你們為什麼要瞞著程浩問。
程媽媽歎了口氣：浩浩,雖然冇有血緣關係,但外人不知道啊。在彆人眼裡,馨月就是程家的女兒,誌強是程家的兒子。如果讓外人知道了,會怎麼看我們程家
程浩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
但是現在馨月懷孕了。程叔叔繼續說,孩子總要生下來的。我們商量了很久,決定暫時保密,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想辦法解決。
解決什麼程浩問。
程誌強說道：我們打算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就帶著馨月和孩子離開這裡,到彆的城市生活。這樣既不會影響程家的名聲,我們也可以在一起。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他們的計劃。
程浩沉默了很久,最後看著我：雨桐,對不起,讓你看到了我們家這麼複雜的事情。
我搖搖頭：沒關係,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問題。
但內心裡,我其實很震驚。這個家庭的關係比我想象的複雜得多。
那這張檢查單為什麼會在魚肚子裡我忍不住問。
胡馨月擦了擦眼淚：昨天我拿到檢查結果後,想找個地方藏起來。正好看到冰箱裡那條魚,就臨時塞進去了。冇想到今天就被髮現了。
你為什麼不直接撕掉
因為這是證據。萬一以後有什麼問題,需要證明孩子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餐桌上又安靜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程叔叔打破了沉默：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一起保守這個秘密。等馨月生了孩子,誌強就帶著他們母子離開。
程浩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爸。
胡馨月和程誌強對視了一眼,眼中有感激,也有無奈。
我坐在旁邊,感覺自己像是經曆了一場家庭倫理劇。但更讓我擔心的是,我作為外人,知道了這個秘密,會不會給程浩帶來負擔
第五章
晚飯後,程家的客廳裡依然籠罩著一種微妙的氣氛。春晚還在播著,但冇有人真正在看。
程叔叔和程媽媽坐在沙發上,偶爾低聲交流幾句。胡馨月回房間休息了,程誌強則在陽台上抽菸。
我和程浩坐在一邊,兩個人都冇說話。
雨桐。程浩終於開口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家很奇怪
我想了想：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問題,冇有完美的家庭。
你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對我有看法吧程浩有些擔心地問。
我搖搖頭：不會的。這件事和你冇有關係,而且你小叔和姑姑也不是真正的血親。
程浩鬆了一口氣：謝謝你能理解。
但是你呢你能接受這件事嗎我問他。
程浩沉默了一會兒：說不介意是假的。雖然他們冇有血緣關係,但從小到大,我都是叫胡馨月姑姑的。突然知道她要給我生個堂弟或堂妹,感覺還是很奇怪。
我理解他的心情。
不過,程浩繼續說,如果他們真的相愛,我也不能阻止什麼。畢竟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點點頭,覺得程浩的想法很成熟。
程誌強從陽台回來了,看到我們在聊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浩浩,雨桐。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讓你們看到了。
程浩看著他：小叔,你不用道歉。隻是我希望你能對姑姑負責。
程誌強點頭：我會的。我已經在考慮工作調動的事情了,等馨月生了孩子,我就帶著他們離開這裡。
去哪裡
南方吧,那邊我有朋友,可以幫我介紹工作。到了新環境,我們就可以正常地在一起了。
程浩思考了一下：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程誌強搖搖頭：不用,我們已經有計劃了。倒是你,千萬彆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彆人。
我知道的。程浩看了我一眼,雨桐也不會說的。
我連忙點頭：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程誌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謝謝你,雨桐。
這時,程媽媽走了過來：誌強,你去看看馨月怎麼樣了。她剛纔吐得挺厲害的。
程誌強立刻起身：好的,我去看看。
看著程誌強匆忙離開的背影,程媽媽歎了口氣：這兩個孩子,真是讓人操心。
媽,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的事情的程浩問。
程媽媽坐了下來：大概半年前吧。有一次我早上起來倒垃圾,看到誌強從馨月房間裡出來。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然後呢
然後我就告訴了你爸,你爸找誌強談了一次話。誌強全都坦白了,說他們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了。
程浩有些意外：一年多了
是啊。其實他們互相有好感很久了,隻是一直冇敢表白。畢竟這種關係……太特殊了。
我在旁邊聽著,心裡想,原來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並不是突然發生的事情。
那你們為什麼冇有阻止他們程浩問。
程叔叔從沙發那邊走了過來：浩浩,你以為我們冇試過嗎
你們試過
當然試過。我和你媽輪流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分手。但是你知道結果怎麼樣嗎程叔叔搖搖頭,馨月哭了三天三夜,誌強也像丟了魂一樣。最後我們妥協了。
程媽媽補充道：而且我們後來想想,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姑侄,但實際上冇有血緣關係。如果真的相愛,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種關係確實不太容易被外人接受。
程浩點了點頭：所以你們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要求保密
是的。我們的想法是,等他們有了穩定的經濟基礎,就讓他們離開這裡,到彆的地方重新開始。程叔叔說。
可是現在馨月懷孕了。程浩提醒道。
程叔叔的表情有些複雜：是啊,本來我們計劃再等兩年的,但現在……
現在隻能提前執行計劃了。程媽媽接話道。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程叔叔和程媽媽真的很不容易。為了家庭和睦,他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那孩子生下來以後怎麼辦程浩問。
誌強說會負責的。他們打算結婚,然後帶著孩子到南方生活。程叔叔回答。
結婚他們能結婚嗎我忍不住問。
程叔叔看了我一眼：在戶籍上,馨月確實是我的養女,誌強是我的親兒子。從法律角度來說,他們確實不能結婚。但是到了彆的地方,冇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他們可以以情侶的身份生活。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們的困境。
這時,胡馨月和程誌強從房間裡出來了。胡馨月的臉色好了一些,程誌強扶著她坐了下來。
感覺怎麼樣程媽媽關心地問。
好多了,謝謝嫂子。胡馨月回答。
程誌強看了看大家：我們剛纔商量了一下,決定儘快做準備。我已經聯絡了南方的朋友,應該很快就能安排好工作。
這麼急程浩有些不捨。
是的,馨月現在懷孕了,肚子會越來越大。如果被鄰居或者熟人看到了,會有麻煩。程誌強解釋道。
程叔叔點頭：這樣也好,早點解決,大家都輕鬆。
胡馨月看著程浩：浩浩,姑姑要走了,你會怪姑姑嗎
程浩搖搖頭：我不怪你,姑姑。隻要你們幸福就好。
胡馨月的眼睛又紅了：謝謝你,浩浩。
我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家人為了這個複雜的感情問題而承受的痛苦,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第六章
除夕夜就在這樣複雜的情緒中度過了。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傳統應該是走親訪友的日子,但程家顯然冇有這個心情。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程浩早就起來了,正在客廳裡和程叔叔低聲交談。
雨桐醒了程浩看到我,過來坐吧。
我走過去,發現茶幾上放著一些檔案。
這是什麼我問。
程叔叔回答：是誌強的工作調動申請,還有一些其他的檔案。
我看了一眼,有調動申請書、簡曆、推薦信等等。看起來程誌強確實在認真準備離開的事情。
進展怎麼樣我問。
程浩說：小叔昨晚聯絡了南方的朋友,那邊的公司願意接收他。不過需要一些時間辦手續。
大概多長時間
一到兩個月吧。程叔叔回答,主要是工作交接需要時間。
這時,胡馨月從房間裡出來了,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馨月,早飯準備好了。程媽媽從廚房走出來,你要吃點什麼
隨便吃點就行,冇什麼胃口。胡馨月坐了下來。
程誌強也起來了,看到胡馨月的樣子,關心地問：昨晚睡得怎麼樣
不太好,一直在想事情。胡馨月回答。
想什麼
胡馨月看了看大家：我在想,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意思程誌強問。
胡馨月歎了口氣：誌強,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現在又要離開這裡,遠離家人。我有時候想,這樣的感情真的值得嗎
程誌強的臉色變了：馨月,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胡馨月搖搖頭,我隻是覺得,我們給大家造成了太多的麻煩。
程媽媽過來坐在胡馨月旁邊：馨月,你彆這樣想。感情的事情不是你能控製的。
可是嫂子,我們這樣做,讓你們也很為難吧胡馨月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程叔叔站了起來：馨月,你聽我說。雖然你和誌強的關係有些特殊,但既然你們真心相愛,我們就支援你們。不要因為外界的壓力而放棄。
程誌強也走到胡馨月身邊：馨月,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放棄。
胡馨月看著他：可是誌強,你想過冇有,我們到了南方以後,還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不能結婚,不能告訴彆人我們的真實關係。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
程誌強沉默了。
胡馨月繼續說：而且我們的孩子,以後要怎麼麵對這種複雜的身份他要怎麼稱呼程叔叔和程媽媽要怎麼稱呼浩浩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確實,孩子的身份是個大問題。按理說,程叔叔是孩子的爺爺,程媽媽是孩子的奶奶,程浩是孩子的伯伯。但如果他們在外麵不能暴露真實關係,這些稱呼就都不能用了。
這些問題,我們可以慢慢解決。程誌強說,但語氣不太堅定。
胡馨月搖搖頭：誌強,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也許,也許我們不應該生下這個孩子。
什麼程誌強幾乎是跳了起來,馨月,你在說什麼
胡馨月低著頭：如果冇有這個孩子,我們的問題就簡單多了。我們可以分開,你找一個正常的女孩結婚,我也可以重新開始。
胡馨月！程誌強的聲音提高了,你怎麼能這樣想這是我們的孩子！
程媽媽也著急了：馨月,你不能有這種想法。孩子是無辜的。
程叔叔皺著眉頭：馨月,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等情緒平靜了再說。
但胡馨月卻很堅持：不,我不是衝動。我真的覺得我們應該理性地考慮這個問題。
程誌強蹲在胡馨月麵前,握住她的手：馨月,你聽我說。我愛你,也愛我們的孩子。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可以克服。
可是誌強,你想過冇有,萬一我們的關係被曝光了怎麼辦程家的名譽會受損,浩浩將來結婚也會受影響。胡馨月看了我一眼,雨桐,你說,如果你的男朋友家裡有這種事情,你會怎麼想
我愣住了,冇想到她會問我這個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道：馨月姐,我覺得感情的事情不應該因為外界的眼光而改變。如果你們真的相愛,就應該堅持下去。至於彆人怎麼看,那是彆人的問題。
胡馨月看著我,眼中有複雜的情緒：雨桐,謝謝你這麼說。但是現實不是電視劇,現實中有很多問題是感情解決不了的。
程浩突然站了起來：姑姑,你和小叔的事情,我支援。但是這個孩子,你必鬚生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程浩。
程浩繼續說：不管你們的關係有多複雜,孩子都是無辜的。而且,姑姑,你已經三十多歲了,如果現在不要這個孩子,以後可能就冇有機會了。
胡馨月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程誌強也說：是的,馨月。我們不能因為害怕困難就放棄。
第七章
胡馨月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她站起身想要回房間,但走了幾步突然捂住肚子。
馨月！程誌強趕緊扶住她。
我……我肚子疼。胡馨月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程媽媽也慌了：快,快送醫院！
程叔叔立刻去拿車鑰匙,程誌強抱起胡馨月就往門外走。
我也去。我對程浩說。
好,我們一起去。
一行人匆忙趕到醫院。在急診科,醫生給胡馨月做了檢查。
是先兆流產的症狀。醫生說,情緒波動過大,加上休息不好,導致宮縮。需要立即住院保胎。
聽到流產這個詞,程誌強的臉色變得煞白。
醫生,孩子會有事嗎他急切地問。
現在還不好說,需要觀察。但是病人的情緒必須保持穩定,不能再有大的波動了。醫生叮囑道。
胡馨月被推進了病房,程誌強一直陪在她身邊。
在病房外麵,程叔叔、程媽媽、程浩和我都在等著。
都怪我。程媽媽自責地說,早上我就應該注意到馨月的情緒不對。
不是你的錯,媽。程浩安慰她,是我們大家都冇有處理好這件事。
程叔叔沉默著,看起來也很擔心。
過了一會兒,程誌強從病房裡出來了。
怎麼樣大家都圍了上來。
醫生說需要絕對臥床休息,至少一個星期。而且不能有任何情緒波動。程誌強的眼圈都紅了。
那工作調動的事情怎麼辦程叔叔問。
先暫停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孩子。程誌強回答。
我看著程誌強憔悴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男人為了愛情承受了太多壓力。
誌強,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來照顧馨月。程媽媽說。
程誌強搖搖頭：我不能離開她。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程叔叔勸他,大家輪流照顧,你先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
最後,在大家的堅持下,程誌強同意先回家休息。
在回家的路上,車裡很安靜。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雨桐。程浩突然開口,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搖搖頭：不用道歉,我理解。
你不會因為我們家的事情而……程浩欲言又止。
而什麼我問。
而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吧程浩的聲音有些緊張。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受影響是假的,但我不想因為程浩家的事情而影響我們的感情。
程浩,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些事情。我誠實地說。
程浩點了點頭：我理解。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的。
回到程家,程誌強立刻衝了個澡,草草吃了點東西,又趕回醫院了。
程叔叔和程媽媽也在準備去醫院值班。
家裡隻剩下我和程浩。
雨桐,你想回家嗎我送你。程浩問。
我想了想：我想先待一會兒,靜靜心。
程浩點頭：好,我陪你。
我們坐在客廳裡,外麵的鞭炮聲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著。這是大年初一,本該是喜慶的日子,但程家卻籠罩在緊張和擔憂中。
程浩,你覺得他們的感情有結果嗎我問。
程浩想了想：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太特殊了,麵臨的問題也太多。但是看到今天誌強的表現,我相信他是真的愛馨月的。
那馨月呢她是真的愛誌強,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我覺得馨月也是愛他的。隻是她承受的壓力更大。畢竟她是女人,懷孕的是她,承擔後果的也主要是她。程浩分析道。
我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程浩,如果我是馨月,我不知道我會怎麼選擇。我坦白地說。
程浩看著我：雨桐,你是在擔心我們的關係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有一點吧。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你,而是因為……這件事讓我意識到,感情有時候真的很複雜。
程浩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雨桐,我向你保證,我們的關係不會像他們那麼複雜。我們是正常的戀人關係,不會有任何道德或法律上的問題。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我知道。隻是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心情。
程浩點頭：我等你。不管多長時間,我都會等你。
就在這時,程浩的手機響了。是程誌強打來的。
小叔,怎麼樣程浩趕緊接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程誌強激動的聲音：浩浩,醫生說馨月的情況穩定了！孩子保住了！
程浩鬆了一口氣：那太好了！
是啊,真是嚇死我了。醫生說隻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應該冇問題。
程浩掛了電話,對我說：孩子保住了。
我也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雨桐,我覺得這也許是個好兆頭。程浩說,既然孩子選擇了留下來,也許說明誌強和馨月的感情是對的。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也許吧。
第八章
接下來的幾天,胡馨月一直在醫院住院保胎。程誌強幾乎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程叔叔和程媽媽也輪流去照顧。
我每天都會和程浩去醫院看望他們。胡馨月的氣色慢慢好轉,情緒也穩定了很多。
雨桐,這幾天辛苦你了。胡馨月對我說,每天都來看我。
應該的,馨月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問。
好多了。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胡馨月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個小傢夥很堅強,冇有被媽媽的情緒影響。
程誌強在一旁笑道：是啊,我們的孩子很勇敢。
我注意到,經過這次驚險,程誌強和胡馨月的關係似乎更加堅定了。他們不再糾結於外界的眼光,而是專注於彼此和即將到來的孩子。
誌強,工作調動的事情怎麼樣了程浩問。
暫時停下了。馨月現在需要安心養胎,不適合長途旅行。程誌強回答,我想等她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再說。
程叔叔點頭：這樣安排比較合理。
胡馨月看了看大家：其實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之前太沖動了。
怎麼說程媽媽問。
我覺得我們不一定要離開這裡。胡馨月說,隻要我們小心一點,不讓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應該可以在這裡生活下去。
程誌強愣了一下：可是孩子的身份……
孩子可以跟我姓。胡馨月說,對外就說是我一個人帶孩子。誌強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幫助我們。
這個提議讓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這樣行嗎程浩問,時間長了,彆人會懷疑的。
胡馨月說：隻要我們小心,應該可以瞞過去。而且這樣的話,誌強就不用放棄這裡的工作和生活了。
程誌強握住胡馨月的手：馨月,你這樣做是為了我嗎
胡馨月點頭：誌強,你在這裡有穩定的工作,有家人朋友。如果為了我而放棄這些,我會很內疚的。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樣生活了。程誌強有些擔心。
沒關係,隻要我們彼此相愛,形式不重要。胡馨月說。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很複雜。胡馨月為了程誌強願意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份感情確實很深。
程叔叔思考了一會兒：這個想法不錯。但是你們要想清楚,這意味著你們可能要一輩子隱瞞這個秘密。
我們想清楚了。胡馨月堅定地說。
程媽媽有些擔心：可是馨月,你一個人帶孩子會很辛苦的。
不是一個人,誌強會幫我的。而且你們也都在,我不會孤單的。胡馨月笑了笑。
程誌強看著胡馨月,眼中滿是感動：馨月,謝謝你。
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說謝謝。胡馨月回答。
看著他們深情的對視,我忽然覺得,也許他們的選擇是對的。雖然這段感情很複雜,但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而且願意為了彼此做出犧牲。
那孩子怎麼稱呼大家程浩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胡馨月想了想：對外的話,程叔叔和程媽媽就是孩子的爺爺奶奶,誌強是叔叔,浩浩是哥哥。這樣說得通。
程叔叔點頭：這樣安排確實比較合理。
隻是委屈誌強了。胡馨月看著程誌強,不能公開承認自己的孩子。
程誌強搖頭：不委屈。隻要孩子健康成長,叫我什麼都無所謂。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病人情況很穩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回家後還是要多休息,定期複查。
謝謝醫生。大家都很高興。
醫生走後,程媽媽說：那我明天去準備一些補品,給馨月好好補補身子。
不用太破費,嫂子。胡馨月說。
這是應該的。你現在懷著我們程家的孩子,就是程家的功臣。程叔叔笑道。
聽到功臣這個詞,大家都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我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裡的擔憂也減少了很多。也許,隻要有愛,任何困難都可以克服。
晚上回家的路上,程浩問我：雨桐,你覺得他們的新計劃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的。至少他們不用分離了。我回答。
是啊,我也覺得這樣更現實一些。程浩說,雖然有些無奈,但至少大家都可以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程浩,這幾天看到你們家的事情,我覺得我對感情有了新的認識。
什麼認識
我覺得真正的愛情,不應該被外界的眼光所束縛。隻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就應該勇敢地在一起。
程浩看著我：雨桐,你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
意味著我想通了。我笑了笑,你們家的事情雖然複雜,但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
程浩高興地握住我的手：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會因此離開我呢。
不會的。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我更加確定我對你的感情了。我真誠地說。
程浩停下車,轉身擁抱了我：雨桐,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回答。
第九章
胡馨月出院後,程家的生活逐漸恢複了平靜。她遵照醫生的囑咐,每天在家安心養胎。程誌強也調整了工作時間,儘量多陪伴她。
我和程浩的關係也因為這次事件而變得更加穩定。我們經常去程家,幫忙照顧胡馨月,也為即將到來的小生命做準備。
雨桐,你真是個好孩子。程媽媽對我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也很期待小寶寶的到來。我回答。
胡馨月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她的心情也越來越好。雖然不能公開和程誌強的關係,但在家裡,他們可以像正常的夫妻一樣生活。
寶寶今天又踢我了。胡馨月摸著肚子笑道,這小傢夥很活潑。
程誌強立刻湊過來,把手放在胎動處：真的,我感覺到了！
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我心裡很溫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胡馨月已經懷孕八個月了。她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好,產檢也都正常。
醫生說預產期是下個月中旬。胡馨月告訴大家,我們要開始準備待產包了。
程媽媽早就開始準備各種嬰兒用品了：小衣服、尿不濕、奶瓶……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程叔叔也很興奮：我已經聯絡好醫院了,到時候直接去VIP病房。
不用這麼破費。胡馨月說。
這是我們程家的第一個孫子或孫女,當然要好好對待。程叔叔笑道。
就在大家都在為寶寶的到來做準備時,意外發生了。
那是一個普通的週末,我和程浩去程家吃飯。胡馨月正在廚房裡準備一些簡單的菜,突然哎呀了一聲。
怎麼了程誌強立刻跑過去。
我……我好像羊水破了。胡馨月臉色有些緊張。
什麼所有人都慌了。
程誌強看了一眼地麵,確實有水跡：快,快去醫院！
程叔叔立刻去拿車鑰匙,程媽媽趕緊拿待產包,我和程浩也幫忙攙扶胡馨月。
彆緊張,彆緊張。程誌強一邊安慰胡馨月,一邊自己也很緊張。
到了醫院,胡馨月立刻被推進了產房。程誌強想要跟進去,但被護士攔住了。
家屬請在外麵等候。護士說。
程誌強在產房外麵來回踱步,程叔叔、程媽媽、程浩和我都在陪著他。
誌強,你坐下來休息一下。程媽媽勸他。
我坐不下。程誌強的手心都是汗,馨月還冇到預產期,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醫生說冇事的,隻是早產了幾天而已。程叔叔安慰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產房裡不時傳出胡馨月的聲音。程誌強每次聽到都會緊張得跳起來。
我看著程誌強焦急的樣子,心裡也很緊張。雖然他們的關係很特殊,但此刻程誌強就是一個即將當父親的男人,心情和所有的準爸爸都一樣。
已經進去三個小時了。程浩看了看時間。
初產婦都這樣,時間會比較長。程媽媽說,當年我生浩浩的時候,也用了五六個小時。
又過了一個小時,終於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程誌強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一會兒,醫生出來了：恭喜,是個健康的男孩,六斤八兩。
謝謝醫生！母子都平安吧程誌強急切地問。
都很好,產婦很堅強,孩子也很健康。醫生笑著說。
過了一會兒,護士抱著一個小嬰兒出來了：家屬看一下寶寶。
程誌強顫抖著手接過孩子,眼淚止不住地流：兒子,爸爸的兒子……
程叔叔和程媽媽也圍了過來,看著這個小生命,臉上都是笑容。
長得像誌強。程媽媽說。
眼睛像馨月。程叔叔也在仔細觀察。
我和程浩也湊過來看,小寶寶紅紅的臉,閉著眼睛,小嘴一張一張的,特彆可愛。
程浩,你要當哥哥了。我開玩笑地說。
程浩笑著點頭：是啊,我有弟弟了。
胡馨月被推出來了,雖然剛生完孩子很疲憊,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誌強,孩子怎麼樣她虛弱地問。
很好,很健康。程誌強把孩子輕輕放在胡馨月身邊,馨月,你辛苦了。
胡馨月看著自己的孩子,眼中滿是母愛：我們的寶寶,終於見麵了。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我忽然覺得,不管他們的關係多麼複雜,這一刻他們就是最普通的父母,擁有著世界上最純真的愛。
孩子叫什麼名字程媽媽問。
程誌強和胡馨月對視了一眼,程誌強說：叫程思遠吧。希望他將來能有遠大的誌向。
程思遠,好名字。程叔叔點頭讚同。
就這樣,程家迎來了新的成員。雖然這個孩子的身世有些特殊,但他被所有人深深地愛著。
第十章
程思遠的到來給程家帶來了無儘的歡樂。雖然對外宣稱是胡馨月獨自撫養的孩子,但在家裡,這個小生命享受著所有人的疼愛。
程誌強雖然不能公開承認這是自己的兒子,但他對思遠的關愛一點都不少。他每天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孩子,給孩子換尿布、餵奶、哄睡覺。
思遠今天笑了！胡馨月興奮地告訴大家,看到誌強就笑了。
程誌強的臉上也滿是驕傲：是嗎兒子認識爸爸了。
雖然在外人麵前,程誌強隻能稱呼思遠為侄子,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父子感情。
程叔叔和程媽媽更是把思遠當做掌上明珠。程叔叔每天都要抱著思遠在房間裡轉幾圈,程媽媽則準備了各種營養品給胡馨月坐月子。
思遠長得真像誌強小時候。程媽媽一邊逗孩子一邊說,看這小眉毛,一模一樣。
程浩也很喜歡這個小弟弟,經常買各種玩具給他。雖然思遠還太小,玩不了什麼,但程浩樂在其中。
我也經常去程家幫忙照顧孩子。看著思遠一天天長大,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雨桐,你對小孩子這麼有耐心,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媽。胡馨月對我說。
聽到這話,我臉紅了：馨月姐,你彆這麼說。
程浩在旁邊笑道：是啊,雨桐很喜歡小孩子。
我偷偷看了程浩一眼,心裡想,也許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時間過得很快,思遠已經三個月大了。他現在會笑了,會咿咿呀呀地發聲,特彆可愛。
鄰居們偶爾會問起孩子的父親,胡馨月都說是個在外地工作的朋友,後來分手了,所以自己一個人帶孩子。
馨月真是個堅強的女人。鄰居阿姨同情地說,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
還好,家人們都幫忙。胡馨月總是這樣回答。
程誌強有時候聽到這些對話,心裡會很不是滋味。但他也知道,這是他們選擇的生活方式,必須承受相應的代價。
誌強,你後悔嗎有一天晚上,胡馨月問他。
後悔什麼
後悔不能公開承認思遠是你的兒子。
程誌強搖搖頭：不後悔。能和你們在一起,就已經很滿足了。
胡馨月靠在他的肩膀上：謝謝你,誌強。是我連累了你。
彆這樣說。是我們選擇了彼此。程誌強輕撫她的頭髮,而且思遠這麼健康可愛,我們的選擇是對的。
看著熟睡中的思遠,兩個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又過了幾個月,思遠已經會坐了,會自己拿玩具玩了。他特彆愛笑,見到任何人都會咯咯地笑,把大家的心都萌化了。
思遠,叫爺爺。程叔叔教他說話。
思遠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會發出爺爺的音。
哎！程叔叔高興得不行,我們思遠會叫爺爺了！
程媽媽也不甘示弱：思遠,叫奶奶。
思遠看著程媽媽,奶聲奶氣地說：奶……奶……
哎呀,真的會叫奶奶了！程媽媽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程浩也湊過來：思遠,叫哥哥。
思遠看著程浩,努力地發出哥哥的音。
隻有程誌強,教思遠叫叔叔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雖然知道這是必要的偽裝,但聽到自己的兒子叫自己叔叔,還是會有些難過。
胡馨月看出了程誌強的心情,晚上安慰他：誌強,在家裡的時候,讓思遠叫你爸爸吧。隻要冇有外人在,就讓他叫你爸爸。
程誌強的眼睛亮了：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本來就是他的爸爸。胡馨月笑道。
從那以後,在家裡冇有外人的時候,思遠就叫程誌強爸爸。雖然隻是偶爾能享受這種天倫之樂,但對程誌強來說已經足夠了。
春天到了,思遠已經一歲了。他現在會走路了,會說很多簡單的詞彙,更加活潑可愛了。
思遠,過來。我蹲下身子叫他。
思遠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奶聲奶氣地叫：雨桐姐姐。
我抱起他,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思遠真乖。
程浩在旁邊看著,忽然說：雨桐,我們也生個孩子吧。
我愣了一下,臉瞬間紅了：你說什麼呢
我是認真的。程浩走過來,認真地看著我,雨桐,嫁給我吧。
這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我完全措手不及。思遠在我懷裡咿咿呀呀地叫著,似乎也在為程浩助威。
程家的所有人都看著我們,眼中滿是祝福。
胡馨月笑著說：雨桐,快答應他吧。
程誌強也說：浩浩說的對,你們該考慮結婚了。
程叔叔和程媽媽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我們早就把雨桐當兒媳婦了。
我看著程浩真誠的眼睛,心裡湧起一陣暖流。這一年多來,我們一起經曆了這個家庭的風風雨雨,感情變得更加深厚。
好。我點了點頭,我嫁給你。
程浩激動地抱住了我,思遠在我們中間咯咯地笑著。
胡馨月流下了眼淚：太好了,我們家又要有喜事了。
程誌強也很高興：浩浩,你要好好對雨桐。
程叔叔拿出手機：我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所有的親戚朋友。
程媽媽已經開始盤算：婚禮要好好準備,不能委屈了雨桐。
看著這一家人為我們的訂婚而高興的樣子,我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