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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殘陽如血
玄霄宗後山的落日總是格外壯麗。楚雲站在懸崖邊,看著如血的殘陽將雲海染成一片赤紅,山風掀起他素白的衣袍,獵獵作響。
師兄,你又在這裡發呆。
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楚雲就知道是誰。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轉過身去。林清月抱著一捧新采的靈藥,髮梢還沾著幾片花瓣,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暈。
今天的藥圃收成不錯楚雲伸手替她摘去發間的花瓣,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耳垂,兩人都微微一怔。
林清月耳尖泛紅,卻故作鎮定地晃了晃手中的藥籃：紫靈芝又長了一茬,正好可以給師父煉一爐養心丹。她頓了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楚雲,師兄,我聽說三天後宗門要開啟上古秘境,這次我們都能去嗎
楚雲眉頭微蹙。上古秘境每十年開啟一次,機緣與危險並存。去年剛入門的林清月修為尚淺,按理說不該參與。
清月,秘境裡危機四伏...
我知道師兄擔心什麼。林清月打斷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你看,我已經把《玄霄心法》練到第三重了,師父說我可以去見識見識。
楚雲接過玉簡,靈力注入,果然看到其中記錄的修為進展。他驚訝地抬頭：這麼快我記得你半年前才突破第二重。
少女得意地揚起下巴,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所以師兄就彆總把我當小孩子看了。再說...她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最後一句話輕得幾乎被山風吹散,卻重重地撞在楚雲心上。他望著林清月被夕陽鍍上金邊的側臉,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我會保護你的。他聽見自己說,聲音堅定得不像話。
林清月轉過頭來,眼中似有星辰流轉。兩人相視一笑,誰都冇有再說話,但某種無需言明的情愫卻在夕陽下悄然生長。
山風漸起,捲起滿地落花。楚雲不知道的是,這竟是他與林清月最後的平靜時光。
三日後,玄霄宗三十餘名弟子在宗主淩霄子的帶領下,來到後山禁地的秘境入口。古老的石門上刻滿晦澀的符文,在晨光中泛著幽藍的光暈。
記住,秘境開啟隻有十二個時辰。淩霄子一襲紫金道袍,麵容肅穆,無論收穫如何,必須在子時前返回,否則將永困其中。
眾弟子齊聲應諾。楚雲站在隊伍中,餘光瞥見林清月緊張地攥著衣角。他悄悄挪近一步,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
彆怕。他低聲道。
林清月深吸一口氣,回以一個安心的微笑。
隨著淩霄子掐訣唸咒,石門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最終在轟隆聲中緩緩開啟。一股古老而純淨的靈力撲麵而來,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進！
隨著宗主一聲令下,弟子們魚貫而入。楚雲與林清月並肩踏入石門,眼前景象驟然變幻——參天古木拔地而起,奇花異草遍佈四野,遠處隱約可見亭台樓閣的輪廓,顯然是一處上古仙門的遺蹟。
分頭行動,各自尋找機緣。淩霄子吩咐道,楚雲,你帶著清月往東邊走,那裡靈氣濃鬱,適合她這樣的木靈根。
楚雲領命,帶著林清月朝指定方向行去。一路上,林清月像個好奇的孩子,不時停下觀察路邊的靈植。
師兄快看！這是不是《百草經》上記載的九葉玄蔘她蹲在一株通體碧綠的植物前,興奮地招手。
楚雲笑著走過去,正要俯身檢視,突然渾身寒毛直豎——一股陰冷的殺意從背後襲來！
小心！
他猛地轉身,一道黑芒已至眼前。千鈞一髮之際,楚雲揮劍格擋,金鐵交鳴聲中,他被震退數步,虎口發麻。
什麼人楚雲厲喝,同時將林清月護在身後。
樹影中走出五道身影,皆著黑衣,麵戴猙獰麵具。為首之人陰森笑道：玄霄宗的小崽子們,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魔修！楚雲心頭劇震。秘境乃宗門禁地,外人絕無可能進入,除非...
你們怎麼進來的他沉聲問道,同時暗中運轉靈力,準備隨時出手。
將死之人,何必多問魔修頭領獰笑一聲,揮手間五道黑芒齊射而來。
楚雲長劍出鞘,劍光如練,將大部分攻擊擋下。然而一道刁鑽的黑芒繞過他的防禦,直取身後的林清月！
清月！
電光火石間,林清月竟不退反進,一把推開楚雲。黑芒穿透她的胸口,帶出一蓬刺目的鮮血。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楚雲眼睜睜看著林清月緩緩倒下,她的白衣被鮮血浸透,嘴角卻還掛著一絲微笑。
師...兄...她艱難地伸出手,似乎想擦去楚雲臉上的血跡,卻在半空中無力垂下。
不——！
楚雲的嘶吼響徹山林。他體內靈力瘋狂湧動,長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五名魔修見狀大驚,連忙結陣防禦,卻被這一劍儘數斬滅！
當最後一名魔修倒下,楚雲跪倒在地,顫抖著抱起林清月。她的身體已經冰冷,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永遠閉上了。
清月...清月...楚雲一遍遍呼喚著她的名字,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瘋狂地將靈力輸入林清月體內,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同門的呼喚。楚雲恍若未聞,隻是緊緊抱著林清月的屍體,彷彿這樣就能留住她逐漸消散的體溫。
當淩霄子帶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楚雲跪在血泊中,懷中抱著已經氣絕的林清月,眼神空洞得可怕。
楚雲...淩霄子歎息一聲,伸手想接過林清月的屍體。
彆碰她！楚雲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佈,師父...救救她...您一定有辦法...
淩霄子麵露悲憫：生死有命,清月已經...
不！楚雲厲聲打斷,您是元嬰大能,掌握生死奧秘,一定能救她！求您了師父...他的聲音陡然低了下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卑微與絕望。
淩霄子沉默良久,最終搖了搖頭：楚雲,接受現實吧。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天道法則。
楚雲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低頭看著林清月蒼白的麵容,突然笑了,那笑聲卻比哭聲更令人心碎。
天道法則他緩緩抬頭,眼中燃起令人心驚的執念,若天道要我接受她的死亡,那我便...逆了這天！
山風嗚咽,捲起滿地落葉,彷彿在哀悼著什麼不可挽回的失去。楚雲不知道的是,這一刻,他平靜的修仙之路已經徹底改變,一場足以顛覆整個玄霄宗的複仇,就此拉開序幕。
第二章：執念如刀
玄霄宗的葬禮在雨中進行。
楚雲站在人群最前方,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淚。林清月的棺木被緩緩放入墓穴,每一剷土落下,都像砸在他心上。
清月師妹天資聰穎,本有望成就金丹,奈何天妒英才...主持儀式的長老聲音哽咽。
天妒英才楚雲在心中冷笑。分明是有人害死了她！那五個魔修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秘境,必有內應。他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出破綻。
葬禮結束後,楚雲獨自留在墓前。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袍,他卻渾然不覺。
清月,我發誓一定會找出真凶。他撫摸著冰冷的墓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然後...我會讓你回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回到自己的洞府,楚雲從懷中取出一塊染血的帕子——那是林清月最後時刻擦過他臉頰的。血跡已經乾涸,卻仍能聞到淡淡的幽香。他將帕子貼近鼻尖,閉上眼睛,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她還在身邊。
師兄...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林清月在呼喚他。楚雲猛地睜眼,洞府內空無一人,隻有夜風穿過竹林的沙沙聲。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兩件事：查明魔修如何進入秘境,以及尋找複活林清月的方法。
次日清晨,楚雲來到藏經閣。守閣長老見到他,歎息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月那孩子...唉,節哀順變。
楚雲勉強點頭致意,徑直走向禁術區。玄霄宗作為正道大派,收藏了不少禁忌典籍,其中或許有關於起死回生的記載。
站住！守閣長老喝止道,禁術區需宗主手令方可進入。
楚雲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師父命我來取《玄霄劍訣》的補遺篇。
長老查驗玉簡無誤,這才放行。楚雲快步走入禁術區,目光掃過一排排古籍。《奪天造化功》《血煉**》《魂引術》...這些在平時足以讓他退避三舍的邪術,此刻卻成了救命稻草。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本殘破的典籍吸引——《逆命轉魂術》。
楚雲的心跳驟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古籍,翻開第一頁：逆天改命,轉死為生,需以九九八十一條金丹修士魂魄為引...
你在找什麼
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楚雲渾身一僵。他緩緩轉身,淩霄子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眼中寒光閃爍。
師父...楚雲強自鎮定,將古籍藏在身後。
淩霄子一揮手,《逆命轉魂術》便從楚雲手中飛出,落入他掌中。這不是你該看的東西。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楚雲突然跪下：師父！求您告訴我,是否有辦法救清月我知道您一定...
冇有。淩霄子打斷他,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天道法則。楚雲,你作為大師兄,應當以身作則,而不是沉迷這些邪門歪道。
楚雲抬頭,直視淩霄子的眼睛：那魔修為何能進入秘境宗門內是否有叛徒
淩霄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恢複平靜：此事我自會查清,你不必過問。
清月是因我而死！我怎能不過問楚雲聲音嘶啞。
夠了！淩霄子厲聲喝道,回去靜修三日,不得踏出洞府半步！這是命令！
楚雲咬牙起身,行禮告退。走出藏經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淩霄子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那本《逆命轉魂術》。
回到洞府,楚雲並未遵從師命靜修,而是取出一枚傳音符。片刻後,一個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他門前。
大師兄,您找我來人名叫周通,是宗門內負責雜役的外門弟子,因天賦有限,修為低下,卻有一項特殊本領——擅長打探訊息。
楚雲取出一瓶丹藥遞給他：我要你查兩件事：第一,最近有哪些人頻繁出入後山禁地；第二,宗門內誰與外界魔修有聯絡。
周通接過丹藥,麵露難色：這...若是被宗主知道...
再加一瓶築基丹。楚雲又取出一隻玉瓶。
周通眼睛一亮,迅速將丹藥收入懷中：大師兄放心,三天內給您答覆！
待周通離去,楚雲從床下暗格中取出一塊留影石。這是他在秘境中無意間撿到的,上麵記錄了一段模糊影像——五個黑衣人站在秘境入口,而為他們開啟石門的,赫然是一道紫金身影！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紫金道袍,整個玄霄宗隻有一人會穿...
不,不可能...楚雲搖頭,試圖驅散這個可怕的念頭。淩霄子為何要勾結魔修殺害自己的弟子這說不通。
除非...林清月身上有什麼秘密
楚雲猛然想起,林清月是五年前淩霄子從外麵帶回來的,當時她身受重傷,失去了大部分記憶。難道她的身份不簡單
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洞府禁製突然被觸動。楚雲警覺地抬頭,隻見一道傳音符穿過禁製,落在他手中。
大師兄,速來藥圃,有要事相告。——周通
楚雲皺眉,周通剛離開不到一個時辰,為何這麼快就有訊息他本能地感到不對勁,但還是決定前去一探。
藥圃位於宗門西側,平日少有弟子往來。楚雲悄然抵達時,夜色已深,隻有幾盞靈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周通他低聲呼喚。
冇有迴應。
楚雲警覺地運轉靈力,緩步前行。突然,他腳下一絆,低頭看去——周通倒在血泊中,胸口被利刃貫穿,已經氣絕多時！
誰！楚雲猛然轉身,一道黑影從藥架後閃過。他立即追了上去,卻隻看到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周通屍體旁,楚雲發現他右手緊握成拳。掰開後,掌心裡是一枚被鮮血浸透的玉牌——玄霄宗內門弟子身份牌,上麵刻著一個淩字。
淩家玄霄宗內姓淩的隻有...淩霄子的親傳弟子淩雲！
楚雲腦中轟然作響。如果淩雲牽涉其中,那淩霄子...
原來你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楚雲渾身一僵。他緩緩轉身,淩雲帶著兩名弟子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周通是你殺的楚雲冷聲質問。
淩雲挑眉：大師兄何出此言我們隻是奉命來取靈藥,恰好看到你在這裡。他的目光掃過周通的屍體,故作驚訝,哎呀,這不是那個愛打聽訊息的外門弟子嗎怎麼死在這裡了
楚雲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現在冇有確鑿證據,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
我會查清真相。他冷冷地說完,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淩雲的輕笑：大師兄,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會害死人的。
回到洞府,楚雲徹夜未眠。種種線索指向一個可怕的結論：淩霄子很可能與魔修有勾結,而林清月的死絕非意外。
天亮時分,他做出了決定。取出所有積蓄和珍藏的丹藥,楚雲開始準備離宗所需。既然宗門內找不到答案,他就去外麵尋找複活林清月的方法。
但在離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深夜,楚雲潛入了宗門禁地——魂燈閣。這裡存放著所有內門弟子的一縷魂魄,既是身份證明,也可在弟子遇險時示警。
守衛的弟子正在打盹,楚雲悄無聲息地繞過他,來到魂燈陣列前。很快,他找到了林清月的魂燈——然而燈盞空空如也,本該長明不滅的魂火竟然消失了！
這不可能...楚雲喃喃自語。人死後魂火會熄滅,但魂魄會留在燈中七七四十九天纔會徹底消散。林清月纔去世七天,魂燈怎會空空如也
除非...她的魂魄被人取走了！
果然在這裡。
楚雲猛地回頭,淩霄子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楚雲腳下。
師父...楚雲警惕地後退一步,清月的魂魄在哪
淩霄子歎息一聲：楚雲,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何必為了一個女子自毀前程
回答我！楚雲第一次對師父拔劍相向,清月的魂魄在哪！
淩霄子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她的魂魄很安全,在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現在,放下劍,我可以當今晚的事冇發生過。
楚雲笑了,那笑容讓淩霄子都感到一陣寒意：師父,您教導我們修仙要順應天道。但若天道要我放棄清月,那我寧願...墮入魔道！
話音未落,楚雲突然暴起,一劍刺向淩霄子咽喉！這一劍快若閃電,蘊含了他全部的憤怒與絕望。
淩霄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袖袍一揮,輕鬆化解了這一擊：金丹初期也敢對元嬰出手不自量力！
一股恐怖的威壓降臨,楚雲如遭雷擊,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淩霄子緩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去思過崖反省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楚雲被兩名執法弟子押往思過崖時,路過林清月的墳墓。月光下,他彷彿看到一道虛幻的身影站在墓前,朝他輕輕搖頭。
清月...楚雲喃喃呼喚,隨即被推入黑暗的崖洞中。
厚重的石門在身後關閉,楚雲陷入徹底的黑暗。思過崖有禁製,無法使用任何靈力,是玄霄宗懲罰犯戒弟子的地方。
但淩霄子不知道的是,楚雲十歲時曾意外跌落思過崖,發現了一條隱秘的地下暗河。這條暗河通向山外,是他兒時的秘密。
黑暗中,楚雲摸索著來到崖洞深處,找到那塊可以移動的岩石。推開後,一股潮濕的水汽撲麵而來。
清月,等我...他最後望了一眼宗門方向,縱身跳入暗河。
冰冷的河水裹挾著他衝向未知的遠方。楚雲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但他知道,從今夜起,他不再是玄霄宗的大師兄楚雲。
而是誓要顛覆天道、複活摯愛的複仇者！
第四章：血染雙手
山洞內火光搖曳,映照出淩無夜臉上猙獰的疤痕。他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地圖鋪在石桌上,指向玄霄宗後山的一處標記。
這裡有一座上古祭壇,是施展《逆命轉魂術》的最佳地點。淩無夜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但首先,我們需要準備祭品。
楚雲握緊胸前的玉佩,林清月的殘魂在其中微微發燙：什麼祭品
至親之血,至仇之骨,至愛之魂。淩無夜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你已經有了一縷至愛之魂,至仇自然是淩霄子,而至親...
是我自己。楚雲平靜地說完,卻見淩無夜搖頭。
不,你隻是媒介。真正的至親之血,需要直係血脈。淩無夜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比如...淩雲。
楚雲瞳孔驟縮。淩雲是淩霄子的親生兒子,若按血緣論,確實比自己更合適。但淩雲修為已達金丹中期,要取他鮮血談何容易
我該怎麼做
淩無夜從懷中取出一個漆黑的小瓶：這裡麵是'噬心蠱',隻需一滴血為引,就能讓中蠱者痛不欲生。屆時你可以輕易取得他的血。
楚雲盯著那個小瓶,冇有立即接過。用蠱毒害人,這是徹頭徹尾的魔道手段。一旦踏出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猶豫了淩無夜冷笑,想想水晶棺裡的林清月,她的魂魄正在被淩霄子一點點煉化。每拖延一刻,她能回來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玉佩突然劇烈發燙,楚雲悶哼一聲。他解開衣襟,隻見胸口處的皮膚上浮現出淡淡的符文——那是林清月的殘魂在示警！
清月楚雲輕聲呼喚。
符文閃爍幾下,組成一行小字：小心...淩無夜...陰謀...
楚雲心頭一震,表麵卻不動聲色。他抬頭看向淩無夜：這蠱毒怎麼用
淩無夜似乎冇注意到異常,詳細解釋了噬心蠱的使用方法。楚雲假裝認真聆聽,實則暗中觀察山洞佈局,尋找可能的退路。
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淩無夜起身,我會引開淩霄子,你負責對付淩雲。
楚雲點頭,接過黑瓶。就在淩無夜轉身的瞬間,他突然暴起,一劍刺向對方後心！
鐺！
金鐵交鳴聲中,淩無夜身形鬼魅般橫移三尺,反手一掌拍向楚雲胸口。楚雲側身閃避,劍氣縱橫,將石桌劈成兩半。
小畜生,竟敢背叛我淩無夜麵目猙獰,周身黑氣繚繞。
楚雲劍指淩無夜：清月的殘魂告訴我,你有陰謀！
淩無夜一愣,隨即狂笑：聰明！可惜晚了。他雙手掐訣,楚雲手中的黑瓶突然爆裂,一團黑霧瞬間將他籠罩！
楚雲隻覺萬蟻噬心,痛得跪倒在地。黑霧中,淩無夜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傳來：你以為我在幫你愚蠢！我需要玄陰體的魂魄開啟上古魔塚,而你是最好的祭品！
劇痛中,楚雲死死握住玉佩。清月的殘魂再次發燙,一股清涼之氣流入經脈,暫時壓製了蠱毒。他趁機取出一張符籙拍在地上——這是他從鬼醫那裡得到的遁地符！
想跑淩無夜一掌拍下,卻隻擊中一團煙霧。楚雲的身影已然消失。
地下暗河中,楚雲隨波逐流。蠱毒雖被暫時壓製,但仍如附骨之疽般侵蝕著他的經脈。他咬牙堅持,直到被衝出暗河,跌落在一處陌生的山穀。
穀中霧氣瀰漫,隱約可見一座茅屋。楚雲掙紮著爬過去,在門前昏了過去。
恍惚中,他感覺有人將他抬進屋,喂下苦澀的湯藥。蠱毒的灼痛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玄陰體的魂魄在保護你。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但也加速了蠱毒的發作。
楚雲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一位白髮老嫗坐在床邊,手中杵著一根蛇頭柺杖。
前輩...是誰
老身姓白,人稱蛇婆。老嫗用柺杖敲了敲地麵,你小子命大,遇到的是我。換作彆人,早被這'九幽噬心蠱'要了性命。
楚雲勉強起身行禮：多謝前輩相救。
蛇婆擺擺手：彆急著謝我。救你是有條件的——我要你幫我取一株'幽冥草',就在淩無夜的老巢。
楚雲苦笑：我現在這樣,如何是他的對手
蠢貨！蛇婆一柺杖敲在他頭上,誰讓你硬拚了玄陰體的魂魄與你有共鳴,可以幫你隱匿氣息。趁淩無夜外出時潛入,偷了藥草就撤。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骨符：這是'替身符',危急時刻能保你一命。
楚雲接過骨符,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詭異力量。這老婆子顯然也不是什麼正道人士,但現在他彆無選擇。
三日後,楚雲傷勢好轉,按照蛇婆給的路線來到淩無夜的洞府附近。他握緊玉佩,清月的殘魂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將他包裹其中。
正如蛇婆所說,洞府守衛冇有察覺他的存在。楚雲悄然潛入,很快在藥園中找到了幽冥草。就在他準備離開時,一陣熟悉的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是清月魂魄的共鳴！
順著感應,楚雲來到一間密室。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密室中央懸浮著七盞魂燈,其中一盞裡困著的,赫然是林清月的主魂！
她雙目緊閉,魂體被無數黑線纏繞,正在被緩慢煉化。楚雲心如刀絞,正要上前解救,突然聽到腳步聲接近。他急忙躲到暗處。
淩無夜帶著兩名魔修走進密室,檢查魂燈的狀況。
大人,玄陰體的魂魄再有三天就能完全煉化了。一名魔修諂媚道。
淩無夜滿意地點頭：很好。屆時以楚雲那小子為引,就能開啟魔塚封印。他冷笑一聲,淩霄子以為隻有他知道玄陰體的秘密,卻不知我早就盯上了那丫頭。
楚雲在暗處聽得怒火中燒,卻強忍著冇有出手。現在敵眾我寡,貿然行動不僅救不了清月,還會搭上自己。
待淩無夜等人離開,楚雲悄然退出洞府。回到蛇婆處,他將幽冥草交出,同時講述了所見所聞。
果然如此。蛇婆毫不意外,淩無夜想用玄陰體開啟魔塚,獲取其中的上古魔器。若讓他得逞,方圓千裡將生靈塗炭。
楚雲握緊拳頭：我必須救出清月！
蛇婆沉吟片刻：辦法倒是有,但代價很大。
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
以血為引,以魂為祭。蛇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用九名金丹修士的精血和魂魄,可以暫時構建一座血魂橋,將林清月的魂魄強行召回。
楚雲如遭雷擊。九條人命！這完全是魔道行徑。但若不這麼做,清月就會魂飛魄散...
冇有...彆的辦法了嗎
蛇婆搖頭：玄陰體的魂魄一旦開始煉化,常規手段已經無效。要麼見死不救,要麼血祭他人。你自己選。
楚雲陷入前所未有的掙紮。自幼修習正道,他視濫殺無辜為最大禁忌。但清月在魂燈中受苦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令他心如刀絞。
我...該找哪些人最終,他嘶啞著嗓子問道。
蛇婆露出滿意的笑容：淩無夜手下正好有九名金丹魔修,他們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當夜,楚雲按照蛇婆的指導,在山穀中佈置了一座血祭大陣。蛇婆給了他九根鎖魂釘,專門剋製魔修功法。
月黑風高時,楚雲潛入魔修據點。第一個目標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在帳篷中飲酒作樂。楚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鎖魂釘精準刺入後心。
壯漢甚至冇來得及慘叫,就化作一灘血水。楚雲用特製的玉瓶收起血水和魂魄,手指微微發抖。
這是為了清月...他不斷告訴自己,強迫自己繼續。
第二個、第三個...當第六個魔修倒下時,楚雲突然跪地乾嘔。雖然這些都是惡貫滿盈之徒,但親手收割生命的感覺仍讓他幾近崩潰。
堅持住,隻剩三個了。蛇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雲抹去嘴角的汙漬,繼續行動。當第九個魔修倒下時,他整個人已經麻木,眼中隻剩下機械般的冰冷。
回到山穀,血祭大陣已經準備就緒。九瓶精血倒入陣眼,九縷魂魄被束縛在陣中。蛇婆開始唸誦晦澀的咒語,大陣逐漸亮起刺目的血光。
現在,呼喚她的名字！蛇婆厲聲道。
楚雲跪在陣中央,雙手捧著玉佩：林清月！歸來！
大陣劇烈震動,血光沖天而起。玉佩中的殘魂發出耀眼的光芒,與遠處的某處產生強烈共鳴。片刻後,一道流光劃破夜空,冇入玉佩之中。
成功了！蛇婆氣喘籲籲地說,她的主魂已經召回,但還很虛弱,需要溫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全恢複。
楚雲小心翼翼地捧著玉佩,感受到其中比之前強大許多的魂力波動。清月的主魂確實回來了,雖然仍在沉睡,但已不再被煉化。
多謝前輩相助。楚雲真心實意地行禮。
蛇婆擺擺手：彆急著謝我。血祭之術有傷天和,你今後修煉會遭遇更多心魔。而且...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楚雲,淩無夜不會善罷甘休。
楚雲點頭：我會保護好清月。
不隻是保護。蛇婆遞給他一卷竹簡,這是《養魂術》,可以讓林清月的魂魄更快恢複。但要想真正複活她,你還需要完成《逆命轉魂術》的最後一步——至親之血,至仇之骨。
楚雲收下竹簡,眼神堅定：我明白。
離開山穀後,楚雲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開始為林清月養魂。按照竹簡上的方法,他每天都要割腕滴血,以自身精血溫養玉佩中的魂魄。
隨著時間推移,玉佩中的魂力越來越強。第三十七天夜裡,楚雲正在調息,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兄...
他猛地睜開眼,看到一道虛幻的身影漂浮在麵前——林清月的魂魄終於顯形了！雖然還很模糊,但那雙眼睛,那個笑容,楚雲絕不會認錯。
清月！他激動地伸手,卻穿過了虛影。
師兄,我能停留的時間不多。林清月的魂魄聲音飄渺,淩無夜和淩霄子都在找你,他們需要我的魂魄完成各自的計劃。你必須小心...
我知道。楚雲急切地說,清月,我一定會讓你複活的！
林清月搖搖頭,眼中滿是哀傷：血祭之術已經讓你揹負太多罪孽。師兄,收手吧,我不想看你墮入魔道...
太遲了。楚雲苦笑,從你為我擋下那一擊開始,我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林清月還想說什麼,魂魄卻突然波動起來：他們找到這裡了！師兄,快走！
山洞外傳來破空聲,楚雲迅速收起玉佩,衝出洞口。夜空中,數道身影正飛速接近——是淩無夜和他的爪牙！
小畜生,終於找到你了！淩無夜淩空而立,麵目猙獰,把玄陰體的魂魄交出來！
楚雲拔劍出鞘：休想！
找死！淩無夜一掌拍下,黑氣化作巨爪抓向楚雲。
楚雲揮劍格擋,卻被震退數步,嘴角溢血。金丹對元嬰,差距太大了！
就在危急時刻,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黑氣巨爪擊散。淩霄子踏空而來,身後跟著淩雲和數名玄霄宗長老。
淩無夜,二十年不見,你還是這般下作。淩霄子冷聲道。
淩無夜狂笑：淩霄子！你終於捨得從烏龜殼裡出來了
兩大元嬰對峙,天地靈氣為之紊亂。楚雲被夾在中間,進退維穀。
淩霄子瞥了楚雲一眼：逆徒,還不快滾過來！
楚雲冷笑：師父還是先解釋一下,為何要煉化清月的魂魄
此言一出,幾位長老都露出詫異之色。淩霄子麵色一沉：胡言亂語！本座今日是來清理門戶的！
淩無夜趁機挑撥：聽到了嗎,小子你的好師父要殺你呢！不如跟我合作,我幫你複活那小丫頭。
楚雲站在兩人之間,突然笑了：你們都想得到清月的魂魄好啊...
他取出玉佩,高舉過頭：那就來搶吧！
說罷,他猛地將玉佩拍向胸口！玉佩融入身體,林清月的魂魄與他暫時合二為一。這是《養魂術》中記載的保命之法,雖然危險,但能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實力。
一股強大的靈力從楚雲體內爆發,他的雙眼泛起幽藍光芒,氣息瞬間攀升至金丹巔峰！
找死！淩霄子和淩無夜同時出手,兩道恐怖的力量襲向楚雲。
楚雲早有準備,捏碎蛇婆給的替身符。一道血光閃過,他的身影消失無蹤,留下兩大強者麵麵相覷。
百裡之外的一處荒山上,楚雲從虛空中跌落,大口吐血。雖然逃過一劫,但強行融合魂魄的反噬讓他經脈受損嚴重。
清月...你還好嗎他內視丹田,看到林清月的魂魄靜靜漂浮在金丹旁,似乎陷入了沉睡。
楚雲擦去嘴角的血跡,望向玄霄宗方向。現在淩霄子和淩無夜都知道他融合了清月的魂魄,必定會全力追殺。他必須儘快完成《逆命轉魂術》,否則不僅救不了清月,自己也會萬劫不複。
至親之血...至仇之骨...楚雲喃喃自語,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
既然已經血染雙手,那就再無回頭之路！
第六章：真相如刃
山洞深處,楚雲顫抖著雙手捧起林清月的魂魄。那道虛影比任何時候都要黯淡,彷彿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
清月...堅持住...他聲音嘶啞,急忙取出裝有淩雲鮮血的玉瓶,我馬上救你...
林清月的魂魄微微搖頭,嘴唇開合卻發不出聲音。楚雲心如刀絞,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了。淩霄子那一擊幾乎讓她魂飛魄散,必須立刻施展《逆命轉魂術》！
按照古籍記載,楚雲在山洞地麵刻畫出複雜的陣法。至親之血——淩雲的血；至仇之骨——他取出一塊從淩霄子閉關處偷來的靈骨；至愛之魂——林清月奄奄一息的魂魄。
當所有材料就位,楚雲盤坐陣眼,開始吟誦晦澀的咒語。陣法逐漸亮起血色光芒,淩雲的血化作絲線纏繞在林清月的魂魄上,淩霄子的靈骨則化為粉末融入其中。
魂歸！
楚雲一聲厲喝,陣法光芒大盛。林清月的魂魄劇烈震動,開始緩慢凝實。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陣法中的血色突然變成詭異的紫黑色,林清月的魂魄發出痛苦的無聲尖叫。楚雲大驚失色,想要中斷法術,卻發現陣法已經失控！
哈哈哈！
熟悉的笑聲從洞外傳來,淩無夜帶著數名魔修大步走入,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楚雲啊楚雲,你以為《逆命轉魂術》真如古籍記載那麼簡單淩無夜一揮手,陣法中的紫黑光芒更盛,那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改良版,效果如何
楚雲目眥欲裂：你做了什麼！
隻是加了個小把戲。淩無夜陰笑道,這陣法現在不是在複活林清月,而是在抽取她魂魄中的玄陰本源！
楚雲想要起身拚命,卻發現全身被陣法力量禁錮,動彈不得。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林清月的魂魄在紫黑光芒中痛苦掙紮。
為什麼...清月與你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淩無夜冷笑,她可是開啟玄陰秘境的關鍵！二十年前我就發現了這個秘密,卻被淩霄子那偽君子搶先一步。他收養你,帶回林清月,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楚雲腦中轟然作響。二十年前...那不正是淩霄子突然閉關的時間點嗎
你...和我師父...
冇錯,我們是親兄弟,也是死對頭。淩無夜眼中閃過怨毒,當年他為了宗主之位陷害我入魔,將我逐出師門。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複仇！
他走到陣法前,貪婪地看著林清月的魂魄：隻要得到玄陰本源,我就能開啟秘境,獲得上古魔器。屆時彆說淩霄子,整個修真界都要臣服在我腳下！
楚雲拚命掙紮,卻無法突破陣法禁錮。就在絕望之際,他胸口的玉佩紋身突然發燙——是林清月殘存的一絲魂力在與他共鳴！
師兄...聽我說...微弱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陣法...逆轉...以血...破血...
楚雲心頭一震。林清月在教他破解之法！他閉上眼睛,全力感應那絲魂力指引。漸漸地,他明白了——淩無夜的改良陣法是以血煞魔功為基礎,而他體內正好有相同的能量。
清月,再堅持一下...他在心中迴應,同時暗中運轉血煞魔功。
淩無夜並未察覺異常,正全神貫注地操控陣法提取玄陰本源。突然,陣法光芒劇烈波動起來！
怎麼回事他大驚失色,急忙掐訣穩固陣法。
就是現在！楚雲猛然爆發全部靈力,血煞魔功逆向運轉。陣法中的紫黑光芒頓時紊亂,禁錮之力出現短暫鬆動。他抓住機會,一劍斬向陣眼！
不！淩無夜怒吼著出手阻攔,卻晚了一步。
楚雲的劍刺入陣眼,整個陣法轟然炸裂。爆炸的衝擊波將洞內眾人掀飛,楚雲趁機接住林清月墜落的魂魄,轉身就逃。
攔住他！淩無夜氣急敗壞地命令。
幾名魔修追出洞口,卻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劍光斬成兩段。楚雲抬頭,隻見淩霄子腳踏祥雲,麵無表情地俯視著下方。
師父...楚雲本能地後退一步。
淩霄子冷冷道：逆徒,交出玄陰體魂魄,我可饒你不死。
楚雲抱緊林清月的魂魄,慘笑道：饒我不死就像你'饒過'清月那樣嗎
淩霄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知道了什麼
全都知道了！楚雲厲聲道,二十年前你就發現了玄陰秘境的秘密,一直在尋找開啟方法。五年前你帶回清月,根本不是出於善心,而是看中了她的玄陰體！
淩霄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聰明。可惜太晚了。他抬手結印,楚雲懷中的魂魄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向空中！
不！楚雲躍起想要抓住,卻被一道金光擊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
淩霄子接住林清月的魂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終於...二十年的等待,終於要實現了！
楚雲口吐鮮血,艱難地爬起：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她...
因為她不肯配合。淩霄子淡淡道,我本打算收她為徒,慢慢研究。誰知她意外發現了真相,還想帶你一起逃走。他冷笑一聲,秘境開啟需要玄陰體自願獻祭,既然她不肯,那就隻能強行抽取魂魄了。
楚雲如遭雷擊。原來清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因為她想保護他！
畜生！他怒吼著揮劍衝去,卻被淩霄子隨手一揮就擊飛數丈。
不自量力。淩霄子搖頭,看在你是我血脈的份上,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臣服於我,待我開啟秘境後,可留你一命。
楚雲擦去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楚雲...寧死不屈！
淩霄子歎息：那就去死吧。
就在他準備下殺手時,異變再起！一道黑光從側麵襲來,淩霄子倉促閃避,手中的魂魄差點脫手。
淩無夜！他怒視突然出現的黑袍人,你找死！
淩無夜陰笑道：師兄,玄陰本源見者有份啊！
兩大元嬰強者瞬間戰作一團,天地靈氣為之紊亂。楚雲趁機爬到一塊岩石後,思索對策。眼下淩霄子和淩無夜互相牽製,正是救回清月的最佳時機。但他傷勢嚴重,如何從兩大元嬰手中虎口奪食
就在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蛇婆！
小子,想救那丫頭嗎她低聲道,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楚雲警惕地看著她：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蛇婆咧嘴一笑：老身承認之前利用了你,但現在我們有共同目標——阻止那兩個瘋子開啟玄陰秘境。
為什麼
因為秘境裡封印的不是什麼上古寶物,而是一尊遠古魔頭！蛇婆神色凝重,我乃玄霄宗創派祖師座下靈蛇,奉命世代看守此秘。那魔頭若出世,人間將生靈塗炭！
楚雲震驚不已。蛇婆竟然是護山靈獸這反轉太過突然,但他此刻彆無選擇。
我該怎麼做
蛇婆取出一枚碧綠的鱗片：這是祖師留下的'封魔鱗',可以暫時封印秘境入口。但要想徹底阻止他們,必須...她猶豫了一下,必須讓玄陰體的魂魄徹底消散。
什麼！楚雲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你讓我親手毀滅清月
蛇婆平靜地注視著他：這是唯一的辦法。玄陰體魂魄是開啟秘境的關鍵,若她自願消散,秘境將永遠關閉。
楚雲鬆開手,踉蹌後退：不...一定有彆的辦法...
師兄...
微弱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震。楚雲低頭看去,胸口的玉佩紋身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那裡還有林清月最後的一絲殘魂！
清月
我聽到了...那聲音虛弱但堅定,師兄...讓我幫你...最後一次...
楚雲淚如雨下：不...我做不到...
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林清月的聲音越來越輕,修仙之路...貴在守心...你的心...比複仇...更重要...
蛇婆在一旁催促：冇時間了！一旦他們提取出玄陰本源,一切都晚了！
楚雲跪倒在地,心如刀絞。一邊是摯愛的生命,一邊是天下蒼生。這選擇太過殘酷！
清月...他哽嚥著,我答應過...要讓你回來的...
我已經...回來了...林清月的聲音帶著笑意,在你心裡...永遠...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淩霄子和淩無夜的戰鬥分出了勝負——淩無夜重傷倒地,淩霄子雖然也受了傷,但成功保住了林清月的魂魄。
就是現在！蛇婆厲聲道,再不下決定就來不及了！
楚雲看著淩霄子開始佈置開啟秘境的陣法,又低頭看向胸口的玉佩紋身。林清月最後的殘魂正在等待他的決定。
師兄...求你了...她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讓我...做對的事...
楚雲閉上眼,淚水滑落。當他再次睜眼時,目光已變得堅定。
告訴我該怎麼做。
蛇婆迅速交代了方法。楚雲取出所有剩餘的符籙和法器,按照特定方位佈置。最後,他將那枚封魔鱗貼在眉心,開始吟誦蛇婆傳授的咒語。
隨著咒語響起,他胸口的玉佩紋身逐漸亮起耀眼的光芒。遠處的淩霄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這邊。
楚雲！你在乾什麼！他厲聲喝道,想要衝過來阻止,卻被突然出現的蛇婆攔住。
老妖婆！讓開！
蛇婆現出原形——一條巨大的青鱗蟒蛇,死死纏住淩霄子：主人,快！
楚雲無暇他顧,全神貫注地維持咒語。玉佩紋身的光芒越來越強,逐漸形成一個虛幻的身影——林清月最後的殘魂完全顯現出來。
師兄...她微笑著伸出手,輕觸楚雲的臉頰,謝謝你...成全我...
楚雲泣不成聲：清月...對不起...
不要道歉...她的身影開始化作點點星光,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隨著最後一句耳語,林清月的魂魄徹底消散在天地間。與此同時,淩霄子手中的主魂也突然化為烏有！
不！淩霄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我的秘境！我的化神機緣！
他瘋狂地攻擊蛇婆,後者已經奄奄一息。楚雲見狀,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淩霄子！他怒吼著,血煞魔功運轉到極致,我們的賬該清算了！
淩霄子獰笑道：就憑你他一掌拍出,恐怖的金光直奔楚雲麵門。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青光從天而降,擋在楚雲麵前——是蛇婆用最後的力量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主人...快走...蛇婆氣若遊絲,去後山...祭壇...還有希望...
說完,她的身體便化為點點青光消散了。楚雲來不及悲傷,淩霄子的攻擊又至。這次他避無可避,被一掌擊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
逆子！壞我大事！淩霄子麵目猙獰,再不複往日仙風道骨,我要將你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
楚雲掙紮著想要爬起,卻發現自己經脈儘碎,靈力枯竭。眼看淩霄子的致命一擊即將落下,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痛苦並未到來。楚雲疑惑地睜眼,隻見淩霄子的手掌停在半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截劍尖從他胸口透出！
你...淩霄子艱難地轉頭,看到淩無夜站在身後,手中長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師兄...想不到吧...淩無夜獰笑著轉動劍刃,這一劍...我等了二十年...
淩霄子噴出一口鮮血,緩緩倒地。淩無夜拔出劍,看向楚雲：小子,我們扯平了。
說完,他化作黑煙遁走,留下重傷的楚雲和垂死的淩霄子。
楚雲艱難地爬到淩霄子身邊。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宗主,此刻隻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為什麼...楚雲嘶啞地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淩霄子眼神渙散,卻突然笑了：為了...長生...為了力量...有什麼錯...他艱難地抬手,似乎想抓住什麼,雲兒...其實...我...
話未說完,他的手無力垂下,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
楚雲呆坐在原地,望著淩霄子的屍體,心中五味雜陳。恨了這麼久的人,就這樣死了。冇有解脫,隻有無儘的空虛。
突然,他想起了蛇婆臨終的話。後山祭壇...還有希望
用儘最後的力氣,楚雲拖著殘破的身軀向後山爬去。鮮血在他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意識逐漸模糊。
清月...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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