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刻,我看著男友房間牆上的照片,整個世界彷彿停止了轉動。照片中那張熟悉的臉龐,正是十年前被我意外推下樓梯的同桌——何雨欣。而現在,她成了我男友口中早逝的姐姐。準婆婆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你命裡克母,我女兒當年就是被你這種命格的人害死的。一場看似巧合的相遇,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當愛情與罪惡交織,當命運與巧合碰撞,我該如何麵對這個殘酷的真相
第一章
電梯在二十三樓停下,我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裙襬,深吸一口氣。今天是第一次見許墨琛的父母,說不緊張是假的。
彆擔心,我媽人很好的。許墨琛握住我的手,溫暖的掌心給了我一些安慰。
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他提過幾次帶我回家,但我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辭。不是我不想見家長,而是從小到大,我似乎總是給彆人帶來不好的運氣。
門打開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出現在眼前。她穿著素色的旗袍,頭髮盤得一絲不苟,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嚴肅的氣質。
媽,這是我女朋友,方苒。許墨琛介紹道。
阿姨好。我禮貌地打招呼,遞上精心準備的禮品。
許母接過禮盒,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眉頭輕微皺了皺：進來吧。
客廳很大,裝修得古色古香,到處擺放著瓷器和字畫。許父是個斯文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對我很客氣。但許母從始至終都有些冷淡,這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苒苒是哪年出生的許母忽然問道。
1994年,農曆六月十五。我如實回答。
許母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具體時辰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了：下午三點左右。
許母起身走到書房,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老書,還有筆墨紙硯。我看到書的封麵寫著《周易八字詳解》,心中一陣不安。
媽,您這是...許墨琛也有些困惑。
讓我給她算算八字。許母已經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1994年甲戌年,農曆六月十五...申時...
我坐立不安地看著她計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許墨琛在一旁安慰我：我媽就是喜歡研究這些,你彆在意。
大約十分鐘後,許母停下了筆,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反覆檢查著紙上的內容,眉頭皺得很深。
不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然後重新開始計算。
客廳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許父也注意到了妻子的異常,放下報紙走了過來。
怎麼了許父問道。
許母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盯著我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你...你的八字...
媽,到底怎麼了許墨琛有些急躁。
她命裡克母！許母突然大聲說道,聲音裡帶著恐懼和憤怒,而且...而且是極其罕見的煞星入命,專門剋製身邊的女性長輩和同齡女性！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到了,下意識地站起身：阿姨,您是不是算錯了...
不會錯的！許母激動地打斷我,我研究命理三十多年,從來冇有算錯過！你這種命格,就是天生的掃把星！
許墨琛臉色很難看：媽,您說話注意點！
你不懂！許母指著我,眼中含著淚水,當年我女兒雨欣,就是被這種命格的同學害死的！那個小女孩和她一樣,都是甲戌年六月十五生人,時辰也差不多！
聽到雨欣這個名字,我的心臟彷彿被重錘敲擊了一下。
我女兒才九歲啊！許母的聲音帶著哭腔,就是因為和那種命格的同學在一起,纔會從樓梯上摔下來...我的雨欣...我可憐的女兒...
許母說著說著,突然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許墨琛和許父趕緊去扶她,現場一片混亂。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雨欣這個名字。
何雨欣...我小學的同桌...那個被我意外推下樓梯的女孩...
不,不可能...這個世界不會這麼小的...
可是許母說,她女兒叫雨欣,九歲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來死了...這和我記憶中的那個雨欣完全吻合...
我的雙腿開始發軟,一種巨大的恐懼從心底湧起。如果許墨琛的姐姐真的是何雨欣,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麵對這個殘酷的真相
苒苒,你冇事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許墨琛注意到了我的異常。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冇...冇事,就是被阿姨的話嚇到了。
許母已經被扶到沙發上,她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這種命格的人。我絕對不會讓我兒子和你在一起的。
媽！許墨琛憤怒地說道,您怎麼能這樣對苒苒！
她就是掃把星！許母歇斯底裡地喊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也被她害死！
我知道繼續待下去隻會讓場麵更加難看,於是對許墨琛說：我...我先回去吧。你好好照顧阿姨。
苒苒...許墨琛想要挽留,但我已經衝向了門口。
逃離那個充滿指控和仇恨的客廳後,我靠在電梯壁上大口喘息。如果許墨琛的姐姐真的是何雨欣,那我就是殺死他姐姐的凶手。即使是意外,即使我當時也隻是個孩子,但事實就是,她是因為我而死的。
這個殘酷的巧合,讓我該如何麵對心愛的人
第二章
回到家裡,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何雨欣...這個名字像魔咒一樣在我心中反覆出現。
我打開電腦,顫抖著手指在搜尋欄輸入何雨欣
小學生
樓梯
意外。很快,一篇十年前的新聞報道出現在螢幕上：
本市實驗小學三年級學生何雨欣在校內意外墜樓身亡,警方初步調查認為係意外事故...
新聞中還有一張模糊的照片,雖然畫質不清晰,但我還是認出了那張熟悉的小臉。
是她,真的是她。
我的手機響了,是許墨琛打來的。我猶豫了很久才接通。
苒苒,對不起,我媽今天的話太過分了。你彆往心裡去,那些算命的東西都是迷信。
墨琛...我的聲音很沙啞,你能告訴我,你姐姐是怎麼去世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隻是想瞭解一下,畢竟阿姨提到了...
雨欣是我的雙胞胎姐姐,比我早出生三分鐘。許墨琛的聲音帶著傷感,十年前她在學校出了意外,從樓梯上摔下來,送到醫院搶救無效...
我的心一陣緊縮：那時候她在哪個學校
實驗小學啊,怎麼了
實驗小學...我當年也在實驗小學...
苒苒,你還在聽嗎許墨琛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在...在聽。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你...你還記得具體是怎麼發生的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們才九歲。聽老師說是課間休息的時候,雨欣和同桌在樓梯口玩耍,不知道怎麼就摔了下去。我記得那個同桌好像叫...叫什麼來著...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嘴脣乾澀得說不出話。
好像是叫方苒許墨琛思索著說道,咦,怎麼和你同名真巧...
電話從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真相大白了。
許墨琛的姐姐何雨欣,就是我小學的同桌。而我,就是那個在樓梯口和她玩耍的同桌,就是那個意外推了她一把的人,就是導致她死亡的罪魁禍首。
十年後的今天,命運讓我和她的弟弟相愛了。
這是多麼殘忍的玩笑。
我撿起電話,許墨琛還在那邊焦急地呼喊：苒苒苒苒你怎麼了
冇事...我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恐慌,信號不好,手機掉了。
那個同桌後來怎麼樣了我鬼使神差地問道。
聽說轉學了吧,具體我也不記得了。當時年紀小,大人們也不會告訴我們太多。許墨琛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雨欣最後和誰在一起,她到底是怎麼摔下去的。那個同桌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是唯一的目擊者。
我的手在顫抖,幾乎握不住手機。
墨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當年意外的真相,發現那個同桌其實...其實是有責任的,你會怎麼辦
什麼意思
我是說,如果她不是故意的,但確實是因為她的行為導致了你姐姐的死亡...你會恨她嗎
許墨琛沉默了很久：說實話,我不知道。理智上我明白那隻是意外,小孩子不懂事。但感情上...失去雨欣對我和我媽的打擊太大了。這麼多年來,我媽一直走不出陰霾,她把雨欣的房間保持原樣,每年都要去學校那個樓梯口祭拜...
我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但是苒苒,你為什麼要問這些許墨琛的聲音有些困惑。
隻是...隻是有些好奇。我撒謊道,你媽今天提到這件事,我覺得很心疼你們一家。
我知道我媽今天的態度很差,她從雨欣去世後就變得很迷信,總覺得是命運在作弄我們家。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說服她的。
我想告訴他真相,想告訴他我就是那個同桌,想請求他的原諒。但我不敢,我害怕失去他,害怕看到他眼中的仇恨和厭惡。
墨琛...我哽嚥著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人,你還會愛我嗎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啊許墨琛溫柔地笑了,我愛的就是你,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會愛你的。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更加痛苦了。如果他知道我就是殺死他姐姐的人,他還會這樣說嗎
好了,彆胡思亂想了。明天我去找你,我們好好聊聊今天的事情。
掛斷電話後,我癱坐在地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命運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何雨欣的弟弟為什麼要讓我麵臨這樣殘酷的選擇
我想起了許母算命時說的話：命裡克母,專門剋製身邊的女性。也許她說得對,也許我真的是個掃把星,註定要給彆人帶來不幸。
從小到大,我身邊確實發生過很多意外。小學時何雨欣的死亡,初中時同桌的車禍,高中時室友的重病...每一次,我都告訴自己隻是巧合,但現在看來,也許真的是我的命運在作怪。
也許我應該離開許墨琛,遠離這個家庭,不要再給他們帶來痛苦。
但是,我真的捨得放棄這份愛情嗎
第三章
整個晚上我都冇有睡著,腦海中反覆回想著十年前那個雨天的午後。
那天是週五,臨近放學。何雨欣像往常一樣收拾書包,準備回家。她是個很安靜的女孩,成績優秀,從來不和彆人吵鬨。
苒苒,我媽媽說週末要帶我去遊樂園,你想一起去嗎她轉過頭問我,眼中帶著期待。
我當時正在為數學作業發愁,冇有太在意她的話：不了,我要在家做作業。
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和我說話。
課間休息的鈴聲響了,何雨欣說要去上廁所。我也收拾了一下文具盒,準備去操場玩。
樓梯口人很多,大家都急著下樓。何雨欣走在我前麵,她的辮子一晃一晃的,書包背得很端正。
就在快要到樓梯轉角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被後麵的同學推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衝去。我本能地伸手去扶前麵的東西,結果碰到了何雨欣的背部。
啊！她驚叫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向樓梯下跌去。
我記得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我看著她的身影在樓梯上翻滾,聽著她的慘叫聲在樓道裡迴盪,卻什麼都做不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亂成一團。老師跑過來,同學們圍成一圈,有人在哭,有人在喊快叫救護車。
而何雨欣,躺在樓梯下麵一動不動,臉色蒼白,頭部還在流血。
是誰推的是誰推的老師焦急地詢問。
所有人都看向我,因為我是離她最近的人。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我想解釋是意外,想說我也是被推的,但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冇有人聽我說話。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何雨欣被抬上擔架送走了。而我被老師帶到辦公室,接受了一整個下午的詢問。
方苒,你老實告訴老師,你到底有冇有推何雨欣班主任王老師嚴厲地問道。
我...我冇有故意推她,是後麵有人推我,我才...我哭著解釋。
那你為什麼要用手去推她的背
我想扶一下自己,不想摔倒...
王老師皺著眉頭記錄我的話,但我能看出她對我的解釋半信半疑。
晚上何雨欣的父母來學校了,我聽到她媽媽在走廊裡的哭聲,那種絕望的哭聲至今還在我的噩夢中出現。
第二天,我被通知何雨欣搶救無效死亡了。
我記得那一刻,我的世界彷彿塌了。一個和我朝夕相處的同桌,一個還約我去遊樂園的女孩,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
之後的幾天,學校裡議論紛紛。有人說是意外,有人說我故意推的。雖然警察調查後認定是意外事故,但何雨欣父母的態度讓我和我的家庭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最終,我父母決定讓我轉學,遠離這個傷心的地方。
十年過去了,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以為我已經原諒了自己。但現在,當何雨欣的弟弟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當她的母親指著我說我是掃把星的時候,所有的愧疚和恐懼都重新湧現出來。
天亮了,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上班。在公司裡,我心不在焉地處理著檔案,腦子裡全是昨天的事情。
小方,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同事李姐關心地問道。
冇事,就是冇睡好。我勉強笑了笑。
中午的時候,許墨琛打來電話：苒苒,我在你公司樓下,下來吃個午飯吧。
我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但我不能一直逃避,總要麵對現實。
許墨琛在樓下等我,手裡拿著一束玫瑰花。看到我出來,他立刻迎了上來。
對不起,昨天讓你受委屈了。他把花遞給我,眼中滿是歉意。
我接過花,卻感覺它們重如千鈞：墨琛,你不用道歉,我理解阿姨的感受。
不,她那樣對你是不對的。許墨琛拉著我的手,我已經和她談過了,她承諾以後不會再用那些迷信的話對你。
我們走進了一家餐廳,但我完全冇有食慾。許墨琛注意到了我的異常：苒苒,你真的冇事嗎從昨天開始你就怪怪的。
我在想...我猶豫了很久,也許你媽說得對,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許墨琛放下筷子,嚴肅地看著我：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會給你們家帶來不好的運氣...
苒苒！許墨琛打斷了我,你不會真的相信那些算命的話吧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我苦笑著搖頭：可是你媽研究了三十多年,她說從來冇算錯過...
就算她算得準又怎樣許墨琛激動地說道,我不相信什麼命運,我隻相信自己的選擇。我選擇愛你,這和什麼八字命理冇有關係！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我差點就要告訴他真相了。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如果我告訴他我就是那個推死他姐姐的同桌,他還會這樣堅定地說愛我嗎
也許有些秘密,註定要埋藏一生。
第四章
午飯後,我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假回家。我需要一個人靜靜思考,需要決定該怎麼辦。
回到家裡,我打開電腦,開始搜尋更多關於何雨欣的資訊。很快,我找到了一些當年的新聞報道,還有一些網絡上的討論。
其中有一篇文章讓我特彆在意,是何雨欣的班主任王老師多年後寫的一篇回憶文章。她在文章中提到了那次意外,也提到了我：
方苒是個內向的孩子,成績中等,平時很少說話。事發後我觀察過她的反應,她確實表現出了極大的恐懼和愧疚,不像是故意傷害同學的孩子。但何雨欣的父母很難接受這樣的解釋,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痛苦的出口...
看到這段話,我的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王老師是唯一一個理解我的人,她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她知道我也是受害者。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何雨欣已經死了,而我必須為此承擔責任。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我打開門,看到許墨琛站在外麵,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盒。
我給你買了粥,你中午幾乎什麼都冇吃。他走進來,關心地看著我,你真的病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我避開他的眼神。
許墨琛把粥盛好遞給我：苒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的心一緊：什麼問題
你小學是在哪裡讀的
我的手一顫,幾乎把碗打翻：為...為什麼這樣問
昨天你問了很多關於雨欣的事情,今天又突然說要分手。我感覺你好像知道什麼,或者說...許墨琛的眼神變得深邃,你是不是和雨欣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和你姐姐有關係。
可是你們同名,都叫方苒。而且你問那些問題的時候,表情很奇怪...許墨琛坐在我對麵,苒苒,如果你知道什麼,請告訴我好嗎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隻是聽了阿姨的話,有些胡思亂想。
那你小學在哪裡讀書許墨琛繼續追問。
明德小學。我撒了謊。
許墨琛看了我幾秒鐘,然後點點頭：好吧,也許是我多想了。
雖然他冇有繼續追問,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懷疑並冇有完全消除。這讓我更加不安,我害怕他會去調查,害怕真相會被揭露。
晚上,許墨琛堅持要留下來照顧我。我們一起看電視,但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螢幕上。
苒苒,我想帶你去看看雨欣。許墨琛突然說道。
我驚訝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想帶你去她的房間看看,也想帶你去她的墓地拜祭一下。許墨琛握著我的手,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奇怪,但雨欣對我們家很重要。如果你真的要成為我們家的一員,我希望你能瞭解她,也希望她能保佑你。
我的心跳得很快,既害怕又好奇。我想看看何雨欣的房間,想知道她這些年來是怎樣被她的家人懷唸的。但我也害怕,害怕在那個房間裡會暴露自己。
好吧。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許墨琛很高興：那明天下午我們就去,我相信雨欣會喜歡你的。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湧起一陣苦澀。何雨欣會喜歡我嗎如果她的靈魂真的存在,她會原諒我嗎還是會像她的母親一樣,把我當成殺死她的凶手
夜深了,許墨琛在沙發上睡下。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明天就要去何雨欣的房間了,我不知道會看到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那種衝擊。
也許,這是命運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讓我直麵自己的過去,直麵那個一直逃避的真相。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必須勇敢地麵對。
第五章
第二天下午,我跟著許墨琛再次來到他家。這次許母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雖然依然冷淡,但至少冇有再說那些刺耳的話。
雨欣的房間在二樓。許墨琛帶著我上樓,十年來,我媽一直保持著她生前的樣子,什麼都冇有改變。
走到二樓的時候,我看到走廊儘頭有一扇緊閉的房門,門上貼著粉色的貼紙,寫著雨欣的小天地。
許墨琛拿出鑰匙打開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飄了出來。
媽每天都會來燒香,她說這樣雨欣就能感受到我們的思念。
我跟著他走進房間,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這完全是一個九歲女孩的房間：粉色的牆壁,可愛的布娃娃,整齊擺放的童話書,還有一張小小的書桌。
但最讓我震驚的是牆上那些照片。密密麻麻的相框裡,全是何雨欣的照片：她在公園裡盪鞦韆,她在生日聚會上吹蠟燭,她穿著校服在學校門口笑得燦爛...
我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那是何雨欣在教室裡的合影。照片中,她坐在教室的第三排,旁邊坐著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
那個女孩就是我。
這是雨欣班級的合影,她總是坐在第三排。許墨琛走到照片前,她旁邊那個女孩就是她的同桌,就是那個...
他冇有說完,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努力保持鎮靜,但內心已經掀起了巨大的波瀾。看到自己出現在何雨欣的房間裡,出現在許墨琛的眼前,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她們看起來關係很好。我勉強說道。
聽老師說確實關係不錯,經常一起玩。許墨琛歎了口氣,所以那天的意外更讓人難以接受,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最親近的同桌...
我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了。我想告訴他,我就是那個同桌,我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女孩。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墨琛,能告訴我那個同桌後來怎麼樣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聽說轉學了,具體去哪裡我也不清楚。許墨琛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個粉色的日記本,這是雨欣的日記,她最後幾篇日記都提到了那個同桌。
我的血液彷彿凝固了：她...她寫了什麼
許墨琛翻開日記本,讀了起來：4月20日,晴。方苒今天借給我一支很漂亮的鉛筆,是Hello
Kitty的圖案。我很喜歡,但是不小心弄丟了,她冇有生氣,還安慰我說沒關係。方苒真是個好朋友。
聽到這段話,我的眼淚差點流下來。我記得那支鉛筆,是我過生日的時候媽媽買給我的禮物。何雨欣很喜歡,我就借給了她。
4月25日,陰。今天我生病了冇去上學,方苒放學後來看我,還帶了她媽媽做的小餅乾。我們一起看動畫片,很開心。媽媽說方苒是個好孩子,讓我要珍惜這樣的朋友。
我記得那一天,何雨欣發燒了,我確實去她家看過她。我們一起坐在床上看《美少女戰士》,她還說長大後要和我一直做朋友。
最後一篇是5月1日,就是出事前一天。許墨琛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寫道：明天是勞動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我想邀請方苒來家裡玩。媽媽答應給我們做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聽完這段話,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苒苒你怎麼了許墨琛驚訝地看著我。
隻是...隻是覺得很感動。我擦著眼淚,她們的友誼很珍貴。
是啊,所以我一直覺得那個同桌也很痛苦。失去這樣一個好朋友,對她來說也是巨大的打擊。許墨琛合上日記本,有時候我會想,如果那一天冇有發生意外就好了,她們現在應該還是最好的朋友。
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痛苦。何雨欣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她信任我,關心我,甚至想邀請我去她家過節。但我卻在無意中害死了她,成為了她生命中的終結者。
墨琛,我想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如果你現在見到那個同桌,你會對她說什麼
許墨琛想了想：我會謝謝她曾經那麼善待雨欣,也會告訴她不要有心理負擔。畢竟那隻是個意外,不是她的錯。
真的不會恨她嗎
為什麼要恨呢許墨琛轉過身看著我,她也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她也是受害者。況且根據日記的記錄,她是真心對雨欣好的。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中湧起一絲溫暖,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愧疚。許墨琛是個善良的人,他能夠理解和原諒,但我能原諒我自己嗎
正在這時,許母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墨琛,帶她下來,我有話要說。
許墨琛皺了皺眉：我媽又要做什麼
我們下樓後,發現許母坐在客廳裡,麵前放著一堆資料和照片。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許母盯著我,眼神銳利,你們同名,你對雨欣的事情那麼關心,還有你昨天的反應...我決定調查一下。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第六章
許母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正是那張班級合影。
我今天去了實驗小學,找到了當年雨欣的班主任王老師。她的聲音很冷,我把你的照片給她看了,她一眼就認出了你。
我感覺天塌了下來,雙腿發軟,差點站不穩。
媽,您在說什麼許墨琛一臉困惑。
她就是方苒！許母指著我,聲音顫抖著,她就是推死我女兒的那個方苒！十年了,她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麵前！
許墨琛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這...這不可能...
你自己看！許母把照片遞給他,王老師說她絕對不會認錯,方苒小時候就長這個樣子！而且她還告訴我,當年方苒轉學的時候,她的父母留下了新的聯絡地址,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完全吻合！
許墨琛拿著照片,仔細對比著我的臉和照片中那個小女孩的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從震驚到懷疑,從懷疑到確認。
苒苒...他的聲音很輕,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中滿是絕望。逃避了這麼久,真相終於還是被揭露了。
對不起...我哭著說道,我就是那個方苒...我就是雨欣的同桌...
許墨琛後退了幾步,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的聲音變得冰冷,從我第一次提到雨欣的時候,你就知道她是你的同桌
我...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你知道是你害死了她,但你卻一直裝作不知道,還和我戀愛,還準備嫁進我們家許墨琛的聲音越來越大,眼中滿是憤怒和失望。
不是的！我急忙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雨欣是你姐姐！直到昨天聽到阿姨提起她的名字,我才意識到...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我怕...
你怕什麼怕我知道真相後不要你了許墨琛冷笑著,所以你選擇繼續欺騙我,繼續隱瞞你害死我姐姐的事實
我冇有害死她！我哭著反駁,那是意外！我被後麵的同學推了一下,才碰到雨欣的,我不是故意的！
還在狡辯！許母憤怒地站起來,王老師都告訴我了,說你當時用手推了雨欣的背！你就是故意的！
我冇有故意推她！我隻是想扶住自己不要摔倒！
夠了！許墨琛大喊道,不管你是故意還是意外,事實就是雨欣死了！而且你一直在騙我,你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我看著他憤怒的臉,心中滿是絕望。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
墨琛,我知道你很憤怒,我也知道我欺騙了你。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冇有故意傷害雨欣。這十年來,我每天都在為這件事感到愧疚...
愧疚許母冷笑著,如果你真的愧疚,為什麼不來向我們道歉為什麼還要接近我兒子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冇有目的！我愛墨琛,這和雨欣的事情無關！
無關許墨琛的眼中滿是諷刺,你害死了我姐姐,現在又來破壞我們全家的安寧,還說無關
我想繼續解釋,但許墨琛已經轉身走向門口。
苒苒,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中帶著決絕,我們結束了。
墨琛！我追了過去,但許母攔住了我。
你還想怎樣她惡狠狠地瞪著我,還嫌害我們家不夠慘嗎
許墨琛已經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客廳裡哭泣。十年前的噩夢重新降臨,我再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你給我滾出去！許母指著門口,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擦乾眼淚,拿起包包走向門口。在即將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許母正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哭泣。
我想對她說對不起,想請求她的原諒,但我知道,有些傷害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走出許家的大門,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命運再一次證明,我真的是個掃把星,註定要給彆人帶來痛苦。
也許我應該永遠一個人,不要再去傷害任何人。
第七章
回到家裡,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電話一遍遍地響著,但我都冇有接。我知道那是許墨琛打來的,但現在的我已經冇有勇氣麵對他的憤怒和質問。
第三天的時候,我的閨蜜小雯來找我了。她用備用鑰匙打開門,看到我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
苒苒,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小雯聽完後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們分手了她小心地問道。
我點點頭,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苒苒,我覺得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小雯坐在我身邊,你當時才九歲,那明顯就是個意外。而且你這些年來一直很痛苦,已經承受了足夠的懲罰。
但是雨欣死了,她再也不能回來了。我哽嚥著說道,我奪走了她的生命,也毀掉了她家人的幸福。
可是你也失去了很多啊。小雯握著我的手,你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正常的童年,還因為這件事轉學,這麼多年來都在承受心理壓力。你也是受害者。
但許墨琛不會這樣想的,他的媽媽也不會這樣想。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小雯安慰我,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會理解你的痛苦。如果他不能理解,那說明你們本來就不合適。
接下來的幾天,我請了病假在家休息。許墨琛冇有再聯絡我,我也冇有主動聯絡他。我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打擊,也知道我們之間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一週後,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我是王老師,能見一麵嗎
王老師就是何雨欣當年的班主任她為什麼要見我
我回覆了簡訊,約定在一個咖啡廳見麵。
王老師已經快六十歲了,頭髮花白,但精神很好。看到我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方苒,十年不見,你長成大姑娘了。她溫和地說道。
王老師。我有些緊張,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老師歎了口氣：前幾天雨欣的媽媽來找我,詢問當年的事情。我從她那裡知道了你和雨欣弟弟的事。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孩子,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王老師的語氣很關切。
還...還可以吧。我撒了謊。
我想你一定很痛苦。王老師看著我,當年發生那件事後,你的變化很大。從一個活潑的孩子變得沉默寡言,我知道那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
王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推雨欣的...我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王老師點點頭,當年我調查過,你後麵的那個男同學承認了是他先推了你。這是一連串的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錯。
聽到這句話,我驚訝地抬起頭：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王老師的語氣很肯定,但是雨欣的父母當時情緒太激動,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雖然警方最終認定是意外,但輿論的壓力還是很大。
那個男同學後來怎麼樣了
他也轉學了,和你差不多時間。王老師搖搖頭,那件事對整個班級的影響都很大,很多孩子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我的心情很複雜,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何雨欣,冇想到真正的起因是彆人。但不管怎樣,如果我冇有去扶前麵的東西,如果我冇有碰到雨欣,她就不會摔下樓梯。
王老師,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王老師認真地看著我,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為彆人的錯誤承擔責任。是時候放下這個包袱了。
可是雨欣的媽媽不會這樣想的,墨琛也不會。
那是他們的問題,不是你的。王老師的語氣很堅定,你已經承受了夠多的痛苦,不應該再繼續折磨自己了。
從咖啡廳出來,我的心情很複雜。雖然知道了真相,但我還是無法釋懷。不管最初是誰的錯,雨欣確實是因為我的行為而死的,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許墨琛的簡訊：明天我們見一麵,把話說清楚。
第八章
第二天晚上,我在約定的地點等許墨琛。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分手後的第一次見麵,我不知道他會對我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許墨琛來了,他看起來也很憔悴,眼中帶著血絲,顯然這段時間也冇有休息好。
坐吧。他簡單地說了一句,然後在我對麵坐下。
我們都冇有說話,氣氛很尷尬。最終還是許墨琛打破了沉默。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調查了很多。他的聲音很平靜,我找到了當年的一些記錄,也聯絡了你們班的其他同學。
我的心跳加速了,不知道他調查出了什麼。
我知道了更多當年的細節。許墨琛看著我,包括那個最初推你的男同學,包括當時混亂的現場情況。
所以呢我小心地問道。
所以我明白了,那確實是個意外。許墨琛的聲音有些哽咽,雖然結果很痛苦,但確實不是任何人故意造成的。
聽到這句話,我的眼淚流了下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許墨琛承認那是意外,不是我的錯。
但是...許墨琛話鋒一轉,我還是不能原諒你隱瞞的行為。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苒苒,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真相,如果你在知道雨欣是我姐姐的時候就坦白,我可能會理解你。但你選擇了欺騙,選擇了隱瞞,這讓我無法接受。
我知道我錯了...我哭著說道,但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
正因為害怕失去,所以選擇欺騙嗎許墨琛苦笑著,苒苒,你知道嗎當我發現真相的那一刻,我感覺我們這兩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我急忙反駁,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但建立在謊言基礎上的感情,還能叫真的嗎許墨琛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你了。
我們都沉默了,咖啡廳裡的音樂在輕柔地播放著,但我的心中卻是一片混亂。
墨琛,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願意和你一起去雨欣的墓前道歉,願意向你的父母道歉,願意用任何方式彌補這個過錯,你能原諒我嗎
許墨琛看了我很久,然後搖搖頭：苒苒,這不是道歉能解決的問題。問題在於信任,在於你選擇欺騙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信任就已經破裂了。
那我們就真的冇有機會了嗎我哽嚥著問道。
也許有,但需要時間。許墨琛站起身,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需要時間來重新審視我們的關係。
我可以等。我急忙說道,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不要等了。許墨琛的聲音很輕,但很堅決,去開始新的生活吧,忘記我,也忘記雨欣的事。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哭泣。
我知道,這一次真的結束了。
回到家裡,我開始收拾許墨琛的東西。他的衣服,他送給我的禮物,我們一起拍的照片...每一樣東西都讓我心痛不已。
收拾到最後,我發現了一張照片,是我們去年拍的情侶照。照片中的我們笑得很開心,緊緊擁抱在一起。我記得那一天,許墨琛說要和我一起到老,說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我。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虛假的承諾。
我把照片貼在胸前,任由眼淚模糊視線。也許王老師說得對,是時候放下這個包袱了。不管是對何雨欣的愧疚,還是對許墨琛的愛戀,都應該成為過去。
我需要重新開始,需要學會一個人生活。
但是,放下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第九章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方苒嗎我是雨欣的媽媽。電話裡的聲音很虛弱,不複當初的強硬。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許母為什麼會主動聯絡我
我想見你一麵,可以嗎她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有些請求的意味。
雖然很困惑,但我還是答應了。我們約在一個公園裡見麵,這裡安靜而隱蔽,適合談話。
許母來得比我早,她坐在長椅上,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很多。一個月前她還是個精神矍鑠的中年女人,現在卻像是突然老了十歲。
阿姨。我小心地打招呼。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中冇有了當初的仇恨,隻有深深的疲憊。
坐吧。她拍拍身邊的位置。
我坐下後,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許母開口了,也調查了很多當年的事情。
我的心一緊,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找到了當年推你的那個男孩子,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她的聲音很平靜,他告訴我了事情的經過,他說他一直很愧疚,說如果不是他推了你,雨欣就不會出事。
聽到這些話,我的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我也見了王老師,她詳細地給我講述了當年的情況。許母轉頭看著我,她說你當時也很痛苦,說你也是受害者。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靜靜地聽著。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成殺死雨欣的凶手,一直恨著你。許母的聲音開始哽咽,但現在我明白了,你隻是個孩子,一個和雨欣一樣無辜的孩子。
阿姨...我想說什麼,但她擺擺手阻止了我。
讓我說完。她深吸一口氣,我想向你道歉,為我的偏見,為我的仇恨,為我對你的傷害道歉。
我震驚地看著她,冇想到她會向我道歉。
這些年來,你一定很痛苦吧許母的眼中滿是同情,失去朋友,揹負罪名,還要承受心理壓力...我從來冇有想過你的感受。
阿姨,您不用向我道歉...我哭著說道,是我害死了雨欣,是我的錯...
不,不是你的錯。許母堅決地搖頭,那是意外,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意外。雨欣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錯,包括你,包括那個推你的男孩子。
但是如果我冇有去扶...
如果冇有如果。許母打斷了我,孩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雨欣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會心疼的。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崩潰了,哭得無法自已。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告訴我這不是我的錯,第一次有人告訴我不要再折磨自己。
許母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安慰著我。
孩子,你知道嗎雨欣的日記裡寫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她溫柔地說道,她很喜歡你,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如果她還活著,一定不希望你揹負這樣的痛苦。
我很想念她...我哽嚥著說道。
我也是。許母的眼中也滿含淚水,但我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中。雨欣不會希望看到我們這樣痛苦的。
我們在長椅上坐了很久,一起哭泣,一起懷念何雨欣。這是我第一次能夠公開地表達對她的思念,第一次不用感到愧疚。
阿姨,關於我和墨琛的事情...我小心地提到了這個話題。
許母歎了口氣：墨琛是個好孩子,但他現在還不能理解。給他一些時間吧,也許他會想明白的。
他說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破裂了。
信任可以重建,隻要雙方都願意努力。許母看著我,但首先,你要學會原諒自己。一個連自己都不能原諒的人,怎麼能去愛彆人呢
她的話像醍醐灌頂一樣點醒了我。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懲罰自己,一直在承受不屬於我的罪惡感。但這樣做不僅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愛我的人。
從今天開始,放下這個包袱吧。許母站起身,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雨欣。
分彆的時候,許母擁抱了我,就像擁抱自己的女兒一樣。
如果墨琛還是不能理解,你也不要強求。她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值得被愛,值得擁有幸福。
那一刻,我感覺心中的重石終於被移開了。十年的愧疚,十年的自我折磨,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釋放。
我要學會原諒自己,學會重新開始。
第十章
又過了兩個月,秋天到了。我開始了新的生活,換了新的工作,搬到了新的住處。雖然偶爾還會想起許墨琛,但我不再沉溺於痛苦中了。
這一天,我在公園裡跑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苒苒
我轉過頭,看到許墨琛站在不遠處。他看起來清瘦了許多,但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
墨琛。我停下腳步,心跳有些加速。
你...你看起來不錯。他走了過來,有些緊張。
還好吧。我笑了笑,你呢
我也還好。許墨琛看著我,眼中有些複雜的情緒,苒苒,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我點點頭,我們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
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許墨琛開口了,關於雨欣的事,關於我們的事。
我靜靜地聽著,冇有說話。
我媽告訴我,她見過你了,也向你道歉了。許墨琛的聲音有些愧疚,她說我應該學會理解和原諒。
你媽是個善良的人。我真心地說道。
是的,她現在變了很多,不再沉溺在痛苦中了。許墨琛看著遠方,她說,如果雨欣還活著,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互相傷害。
我的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苒苒,我想對你說對不起。許墨琛轉過身看著我,眼中滿是歉意,對不起我當時那麼憤怒,對不起我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不用道歉,你的反應很正常。我搖搖頭,換成任何人都會這樣的。
但我現在明白了,你當時為什麼要隱瞞。許墨琛的聲音很輕,你害怕失去我,害怕我無法接受這個真相。其實,你比任何人都痛苦。
聽到這些話,我的眼淚差點流下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許墨琛理解我的苦衷。
墨琛,那些都過去了。我努力保持平靜,現在我們都有了新的生活,這樣就很好。
真的過去了嗎許墨琛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苒苒,我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
我震驚地看著他,冇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幾個月來,我每天都在想你。許墨琛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試圖忘記你,試圖開始新的感情,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還是愛你,深深地愛著你。
我的心跳得很快,但我還是搖了搖頭：墨琛,我們回不去了。
為什麼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我們明明還相愛著。
因為我們之間永遠有雨欣的影子。我悲傷地說道,每當你看著我的時候,你都會想起她的死。這對我們任何人都不公平。
許墨琛沉默了,我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而且...我深吸一口氣,我已經學會了一個人生活。這幾個月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內心的平靜。我不想再回到那種充滿痛苦和愧疚的關係中了。
苒苒...許墨琛的聲音很無助。
墨琛,感謝你愛過我,也感謝這份愛情教會了我成長。我站起身,但有些感情,註定隻能成為回憶。
許墨琛看著我,眼中滿是不甘和痛苦。但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他站起身,那麼,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我微笑著說道。
我們擁抱了一下,然後各自離開了。這一次,我冇有回頭,也冇有眼淚。
我知道,這真的是結束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