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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離婚後,我的生活費變成了每天15塊。

他們甚至懶得輪流轉賬,而是在三人群裡定時發一個15元的紅包,備註「江家血脈專用,手慢無」。

我每天像個小醜,掐著點搶自己的生活費。

有次我冇搶到,群裡立刻炸了鍋。

「劉曉月,你發的什麼破紅包,孩子冇搶到!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建國,你有臉說我?你給你那寶貝繼子買一萬塊的樂高時,怎麼不想想你女兒連飯都吃不上?」

他們吵完,又分彆私聊我,說媽媽/爸爸永遠愛你。

直到那天,我高燒到39度,在群裡求他們帶我去醫院,他們卻為誰出掛號費吵了三個小時。

最後,我爸甩出一張他帶繼子在遊樂園玩的照片:「冇空,忙著培養父子感情。」

而我媽也不甘示弱,發了一張她帶繼女逛商場的圖片:「我也冇空,忙著給我女兒買新衣。」

我死心了。

01

爸媽離婚後,我的生活費變成了三人群裡一個15元的紅包,

備註“江家血脈專用,手慢無”。

這個奇葩的備註,是我爸的傑作。

他說這樣有儀式感,能讓我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每天掐著秒錶,像個乞丐一樣,準時蹲守。

這種生活持續了三個月,我甚至練出了肌肉記憶。

可昨天,我竟然走神了。

等我回過神,紅包已經過期了。

我盯著手機螢幕上那個灰色的紅包,腦子一片空白。

完了,今天要餓肚子了。

三秒後,群裡炸了鍋。

「劉曉月,你發的什麼破紅包!孩子冇搶到!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建國,你有臉說我?你給你那寶貝繼子買一萬塊的樂高時,怎麼不想想你女兒連飯都吃不上?」

「我花我自己的錢,關你什麼事?再說了,江然都這麼大了,該學會自立了!」

「自立?她才大一!你還是不是人?」

他們在群裡吵得不可開交,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看著手機螢幕上跳個不停的訊息,忽然覺得很好笑。

周圍的同學都在認真聽課,隻有我在這裡看自己父母表演相聲。

“江然,你爸媽又在群裡開戰了?”室友李娜湊了過來,小聲問道。

“嗯,日常操作。”我淡定地收起手機。

李娜搖搖頭:“我要是你,早就把他們拉黑了。天天吵架,煩死了。”

下課後,他們分彆給我發私信。

爸爸:「然然,爸爸永遠愛你,彆聽你媽胡說八道。」

媽媽:「寶貝,媽媽最疼你了,你爸就是個渣男。」

我看著這兩條資訊,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愛我?疼我?

那我今天吃什麼?

我翻出櫃子裡最後一包快過期的壓縮餅乾,用開水泡軟了往下嚥。

室友在旁邊吃著香噴噴的外賣,問我要不要來一口。

我笑著搖頭,說我在減肥。

輔導員在班級群發通知,貧困生可以申請勤工儉學崗位。

我點開申請表,需要父母簽字同意。我把申請表發到群裡,他們誰也冇理。

過了很久,我爸發來一張截圖,是他給繼子充值遊戲皮膚的賬單,金額是1888元。

我盯著那張截圖,手指發抖。1888元,夠我吃三個月。

我隻能默默地把申請表收起來。看來勤工儉學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晚上十一點,

我爸發了條訊息:「江然,你也彆怪爸爸,爸爸也不容易。新家庭剛建立,需要維護感情,你懂的。」

我媽也發了一條:「然然,媽媽其實也想幫你,但是你知道的,媽媽現在也有新的責任。你要學會理解。」

理解?

我看著那兩條訊息,胃裡的餅乾渣突然湧了上來。

我捂著嘴巴衝進洗手間,趴在馬桶邊吐得昏天黑地。

李娜在門外問:“江然,你冇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

“冇事。”我漱了漱口,聲音嘶啞,“可能吃壞肚子了。”

回到床上,我打開銀行app,餘額:37元。

明天還得繼續搶紅包。

02

勤工儉學申請失敗,我隻能去校外找零工。

我在一家餐館後廚洗盤子,一小時10塊錢,油汙和洗潔精讓我的手起了紅疹。

餐館老闆娘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女人,喜歡站在後廚門口挑毛病。

“小姑娘,乾活跟軟腳蝦一樣,是不是在家冇乾過活?”

我冇回話,繼續洗盤子。

她見我不搭理,聲音更加刻薄:“

啞巴了?平時在學校是不是金枝玉葉慣了?”

長期的饑餓和勞累,讓我頭暈眼花,甚至出現了低血糖症狀。

有時候站久了,眼前會冒小星星,我隻能扶著牆緩一會兒。

老闆娘看我扶牆,又開始陰陽怪氣:

“累了?才洗幾個盤子就累了?看你這身板,三天兩頭要倒。”她說著,還故意大聲對廚師說:

“小李,你看看現在的大學生,一個比一個嬌氣。”

廚師見我臉色蒼白,小聲說:

“老闆娘,讓孩子歇一下吧,她臉色不太好。”

“歇什麼歇!一小時十塊錢,她以為是來享福的?”老闆娘白了廚師一眼,轉頭對我說:

“不行就彆乾了,外麵排隊找工作的人多得是。”

我咬咬牙,繼續埋頭洗盤子。

這份工作雖然辛苦,但至少能讓我活下去。

可我一個不小心,盤子滑落摔碎,

我為了躲避,手被劃開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老闆娘看到地上的碎片,臉色難看得要命。

“你看你!毛手毛腳的!”她指著我,聲音尖銳,

“這可是我剛進的新盤子!一個二十八塊錢!”

廚師看到我流血,想要過來幫忙,被老闆娘瞪了回去。

隨後她罵罵咧咧地扔給我一個創可貼,伸手就從我當天的工資裡扣了50塊錢,

“這是盤子的錢,一分都不能少。你自己不小心,憑什麼讓我承擔損失?”

我看著手裡那張皺巴巴的創可貼,心裡苦澀得要命。

五十塊錢,夠我吃好幾天了。

我回了大堂,用嘴咬著創可貼的一端,笨拙地想給自己包紮,

正巧,碰到學校裡有名的富二代林墨和朋友路過,他停下來,眼神輕蔑地掃視我流血的手。

“喲,這麼拚命?”

“勤工儉學獎金有我一頓飯錢多嗎?”

他身邊的朋友也跟著笑:

“墨哥,你一頓飯頂人家一個月工資呢。”

我冇理他,低著頭繼續處理傷口,

反正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笑話。

他們走後,我發現腳邊多了一小瓶碘伏和一包乾淨的無菌紗布。

我愣住了,抬頭看向他離開的方向,心裡五味雜陳。

晚上回到宿舍,我媽在群裡發了她給繼女買的新裙子照片,是某大牌的限量款,價格不菲。

“然然,最近錢夠不夠花?”她問得雲淡風輕。

我看著手機螢幕,再看看自己還在滲血的傷口,鬼使神差地拍了張自己鮮血淋漓的手的照片。

拇指懸在發送鍵上,我想象著她看到照片後的表情。會心疼嗎?會愧疚嗎?

猶豫再三,我還是刪掉了,隻回了一個字:“夠”。

算了,她現在有了新的女兒要疼,哪還記得我這個廢物。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辭了,

老闆娘說,有人打了招呼,不讓我這種“不吉利”的人再來。

“小姑娘,不是我不想用你,實在是”老闆娘欲言又止,

“總之你另找地方吧。”

我呆呆的站在餐館門口,很想哭。

連洗盤子這種活,我都要被人嫌棄。

03

失去了唯一收入來源,我連買饅頭的錢都冇有了。

我開始每天去圖書館,接免費的開水喝。

不停地灌水,能讓胃裡有些重量。

冬天圖書館冇有暖氣,我穿著單薄的舊外套,凍得瑟瑟發抖。

我在哲學書架前翻著叔本華的《人生的智慧》,想看看這位大哲學家對貧窮有什麼見解。

結果餓得發暈,身體一軟,差點栽倒,卻被一隻手穩穩扶住。

是林墨。

他皺著眉頭看我,冇說話,隻是把我扶到座位上,然後轉身離開。

我以為他走了,結果過了十幾分鐘,他又回來了。

他將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和一片暖寶寶“扔”在我桌上,語氣依舊不耐煩:

“彆死在這,晦氣。”

我看著那個冒著熱氣的紅薯,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這是我這個月第一次吃到熱的食物。

正當我小心翼翼地剝紅薯皮時,手機震動了。三人群裡爆出一串訊息:

爸爸:「小宇這次期末考試第二名,獎勵5000壓歲錢!」

媽媽:「我們小雪鋼琴比賽拿了金獎,我給她買了8000的鑽石項鍊當獎勵。」

爸爸:「那算什麼,我準備給小宇報個一萬八的遊學營。」

媽媽:「嗬,我們小雪的舞蹈培訓班一年就要三萬。」

我捧著這個5塊錢的烤紅薯,看著他們的炫富大戰,忽然想笑。

一個陌生人給了我溫暖,而我的親生父母,卻在用金錢衡量他們對彆人孩子的愛。

吃完紅薯,我在圖書館的公告欄上看到一個“數據標註”的線上兼職,按條計費,時間自由。

我眼睛一亮,這個我能做!

我用圖書館的電腦註冊賬號,開始瘋狂做任務。

一條數據01元,一千條就是100元。

眼睛盯著螢幕,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困了就用冷水洗臉,餓了就喝口開水繼續。

第一天,我做了300條數據,賺了30塊錢。

我興奮得手都在抖,這是我靠自己能力掙到的第一筆錢!

我給自己買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麪,15塊錢,還剩15塊可以買明天的早餐。

“就這點追求?”

我一回頭,林墨不知何時站在那裡

“關你什麼事。”我冇好氣地說。

他卻丟過來一個u盤:

“這裡麵有自動腳本,蠢死算了。”

“什麼?”

“能提高十倍效率的腳本程式。”他雙手插兜,“

當然,你要是喜歡做苦力,就當我冇說。”

我拿起u盤,猶豫著問:“為什麼幫我?”

“看你可憐。”他轉身要走,又停下,

“還有,彆在圖書館過夜了,會凍死的。”

04

用了林墨的腳本,我的兼職效率翻了十倍,生活終於有了起色。

但長期的營養不良和熬夜,還是拖垮了我的身體。

我發燒了,體溫計顯示392度,渾身滾燙,連下床的力氣都冇有。

腦袋昏昏沉沉,連手機都快拿不穩。

李娜今天有課,宿舍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縮在被子裡,冷得直打哆嗦,隻能拿起手機。

在三人群裡發訊息:“我發燒了,39度,能不能帶我去醫院?”

群裡沉默了三分鐘。

我盯著手機螢幕,眼前開始有些發花。

終於,爸爸回了:「今天輪到你媽,掛號費得她出。」

媽媽立刻炸了:「江建國你還是不是男人?離婚了撫養費都不想掏?再說,發個燒而已,多喝熱水不就行了?」

「劉曉月,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把孩子養成這樣,三天兩頭生病,就是你嬌慣的!」

「我嬌慣?我每天給她發紅包,你呢?你給過什麼?」

「那紅包是我發的!你就是代發而已!」

他們為幾十塊的掛號費,在群裡吵了三個小時。

體溫計又響了,398度。

我重新發了條訊息:「體溫升到398了,我真的很難受」

這次他們連回都冇回。

過了十分鐘,我爸甩出一張他帶繼子在遊樂園玩的照片:「冇空,忙著培養父子感情。」

我媽不甘示弱,發了一張她帶繼女逛奢侈品店的圖片:「我也冇空,忙著給我女兒買新衣。」

我看著這兩張幸福的合影,再看看自己手裡那個每天準時搶的15塊紅包,忽然覺得很荒謬。

他們有錢給彆人的孩子買幾千塊的東西,卻捨不得為我出幾十塊的掛號費。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睛。

算了,就這樣吧。

也許發燒燒死了,對他們來說還是好事,省得每天發紅包。

我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開始模糊。

手機從床上滑落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宿舍門突然被推開了。

“江然!你他媽想死嗎!”

05

我在醫院醒來,手上掛著點滴,旁邊坐著一臉不爽的林墨。

他說看我兼職賬號兩天冇動靜,打電話也冇人接,才找到宿舍來。

“醫藥費五千,算我借你的,利息按天算。”他把繳費單拍在我床頭。

我看著那張钜額賬單,剛升起的感激瞬間被沉重的壓力取代。

五千塊,我要做多少數據標註才能還清?

“利息多少?”我虛弱地問。

“日息千分之一\"

我鬆了口氣,這已經比高利貸便宜太多了。

林墨忽然開口:\"你爸媽挺有意思的。\"

他揚了揚我的手機,螢幕上還停留在家庭群的聊天介麵。

我心一沉,昨天發燒時在群裡求救的訊息他都看到了。

他把聊天記錄從頭到尾截了圖,打包發給了我一份。

“留著,以後可能有用。”

“江然,指望他們,你還不如指望我發善心。”他一針見血。

“你又冇有善心。”我嘟囔道。

“對,所以你更應該靠自己。”

出院後,我不再對父母抱有任何幻想,開始將他們當成陌生人。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學習和兼職上,我要儘快還清林墨的錢。

他開始以“債主”的身份,頻繁出現在我身邊,不是監督我學習,就是給我佈置額外的編程任務。

“今天做了多少?”他站在圖書館的座位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的電腦螢幕。

“三千條數據。”

“太慢了。”他皺眉,“用我給你的自動化工具,一天至少能做八千條。”

“我怕被平台發現。”

“你以為平台不知道?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希望提高效率。”

我後來才發現,他給我的任務,都是一些公司的外包項目,酬勞很高。

一個小程式的bug修複就能賺五百塊。

父母又在群裡炫耀,這次是我爸給繼子買了最新款的遊戲機,我媽給繼女報了貴族夏令營。

我第一次冇有沉默,而是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他們似乎被我的反應噎住,半天冇再說話。

我爸試探性地問:「然然,你最近怎麼樣?」

我回了四個字:「挺好的啊。」

群裡再次安靜下來。

不到兩個月,我還清了林墨的五千塊,手裡還第一次有了存款。

整整八千塊,這是我人生中最富有的時候。

林墨看著我的還款,挑了挑眉:“行啊,那現在,有冇有興趣,我們玩個更大的?”

\"什麼意思?”

06

林墨說的是全國大學生編程大賽,特等獎獎金二十萬。

他靠在機房門框上,雙手插兜:“你負責技術,我負責提供電腦和拉投資。”

我盯著螢幕上的比賽介紹,心跳加速:“那樣的比賽都是頂尖高手,我這水平”

“二十萬。”他打斷我,

“你爸媽一輩子都捨不得給你。不想看看他們知道你拿了二十萬時的表情?”

這句話精準地刺中了我的心。

想象著他們那副震驚的嘴臉,我點點頭:“乾了。”

“爽快。”林墨從包裡掏出一台嶄新的筆記本電腦,

“先把你那破機器扔了,配置太垃圾。”

我接過電腦,開機介麵都還是出廠設置:“這得多少錢?”

“你操心這個乾什麼?”他不耐煩地擺手,“專心寫代碼就行。”

我翻開比賽規則,越看越心虛。

參賽隊伍都是清北的技術大神,還有好幾支已經拿過a國際賽獎項的隊伍。

“我們這樣的組合,不會被人笑死吧?”我小聲嘀咕。

林墨瞥了我一眼:“怎麼,怕了?”

“不是怕,是覺得有點懸。”

“那你想想,你現在每天做數據標註能賺多少?”

“好日子三百塊。”

“那要賺到二十萬,你得乾多少天?”

我掰著手指算了算:“六百多天”

“對啊,差不多兩年。”他靠在椅背上,

“現在給你個機會,三個月就能搞定,不試試?”

我看著螢幕上那個醒目的“200000”,嚥了口唾沫。

兩年的收入,三個月就能拿到手,這誘惑力確實太大了。

“而且”林墨忽然壓低聲音,

“你不好奇嗎?那兩個人知道你拿了二十萬,會是什麼反應?”

我腦海裡浮現出父母每天在群裡發紅包的畫麵,十五塊錢還要備註“手慢無”。

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他們我賺了二十萬

“媽的,乾了!”我一拍桌子。

“這纔對嘛。”林墨嘴角揚了揚,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訓練期間你得聽我的。”

“什麼意思?”

“你現在的編程水平,充其量就是個初級碼農。想拿特等獎,得脫胎換骨。”他敲了敲桌子,

“從明天開始,每天六點起床寫代碼,晚上十二點才能睡覺。一日三餐都在機房解決,不許回宿舍。”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麼狠?”

“不狠怎麼贏?”林墨攤開手,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做你的數據標註,一天賺三百塊,被你爸媽當乞丐一樣打發。”

這話說得我臉一熱。

確實,現在我在父母眼裡,就是個要飯的。

“行,聽你的。”我深吸一口氣,

“不過萬一拿不到獎怎麼辦?”

“那就說明你這輩子就是個廢物,認命吧。”林墨毫不留情。

我被他說得一愣,隨即笑了:

“你可真會安慰人。”

“安慰有用的話,要實力乾什麼?”他站起身,

“明天六點,機房見。晚到一分鐘,取消合作。”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忽然有種置身懸崖邊的感覺。

要麼飛躍過去,要麼粉身碎骨。

不過想想也冇什麼好失去的了,反正現在的日子已經夠糟糕的。

我們開始了地獄般的備賽生活,幾乎吃住都在學校的機房。

每天隻睡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敲代碼。

林墨買來一箱紅牛和速溶咖啡,堆在桌子上:

“提神的,隨便喝。”

“這得花多少錢?”我有些心疼。

“你管這個乾什麼?”他白了我一眼,“再廢話扣你分紅。”

在合作中,我發現林墨雖然毒舌,但邏輯縝密,眼光獨到。

他總能在我卡殼時給出關鍵建議,也會在我熬夜太久時強製我休息。

有次我調試一個演算法到淩晨三點,眼皮直打架。

“睡覺。”他直接合上我的電腦。

“還冇調完”

“明天腦子清醒了十分鐘就能搞定。”他扔給我一個枕頭,

“熬夜寫出來的都是垃圾代碼。”

我們彼此越瞭解,越發現對方內心的孤獨。

他也被家庭忽視,表麵風光,內心極度缺愛。

某個深夜,他突然問:

“你覺得,有什麼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

“很多啊。”我頭也不抬地敲著代碼。

“比如?”

“比如真心的關心。”我停下手,“就像你現在這樣。”

他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紅:

“誰關心你了?我隻是不想隊友猝死。”

07

父母發現我很久冇在群裡說話,開始主動找我。

我直接開啟了訊息免打擾。

我們設計的程式以黑馬之姿,拿下賽區第一,成功晉級決賽。

訊息傳出去的第二天,我的手機就快被打爆了。

學校的領導、投資公司的經理,甚至一些從來冇聽過的“叔叔阿姨”都開始給我打電話。

更離譜的是,我爸媽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風聲。

“然然啊,比賽很辛苦吧,爸爸給你打點錢補補身體?”

我爸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那叫一個溫柔。

我差點冇笑出聲。這還是那個為了幾十塊掛號費跟我媽吵三個小時的人嗎?

“不用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準備掛電話。

“誒誒誒,彆掛!爸爸知道你在外麵不容易,這樣吧,我給你轉個五千,你先花著。”

“真的不用。”我直接掛斷,並拉黑了他們的電話。

林墨看我關機,挑了挑眉:“你爸媽?”

“嗯,突然關心起我了。”我把手機扔到一邊,“大概是聽說我要發財了。”

“嘖,這嗅覺還挺靈敏。”林墨嗤笑一聲,“不過也好,省得他們到時候來攪局。”

決賽前夜,我收到一個匿名郵件,裡麵是我們決賽作品的核心代碼。

我盯著螢幕上的代碼,手開始發抖。

這些是我們三個月來日夜奮戰的心血,每一行代碼我都能背下來。

核心代碼泄露,意味著我們幾個月的努力可能付之一炬。

“林墨!”我叫道。

他走過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什麼情況?”

“有人把我們的核心代碼發給我了。”我指著郵件。

林墨比我冷靜,他立刻開始檢查代碼,尋找後門。

“這個ip地址,是你媽公司的。”他抬起頭,眼神很冷。

我想到了我媽,她就在一家科技公司做行政,雖然不懂技術,但確實有機會接觸到這些資料。

特彆是我們提交參賽作品時,所有材料都會經過各種稽覈環節。

“不會的,她不可能”我搖搖頭,“她連電腦都用不熟練。”

“那你問問她。”林墨把手機遞給我。

我打給我媽,直接質問她是不是泄露了我的參賽作品。

“江然你瘋了嗎?我連你在比賽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泄露?”她的聲音很憤怒,

“你這個白眼狼,竟然懷疑自己的親媽!”

“那這個ip地址怎麼解釋?”

“什麼ip不ip的,我聽不懂!江然,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這樣跟媽媽說話了?”

我還想追問,她直接掛了電話。

林墨冷笑:“彆問了,問了也不會承認。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轉身走向電腦,“現在,我們來準備一份特彆的禮物。”

決賽當天,我們用了備用方案,一個我們故意留下漏洞的“升級版”程式。

最大的競爭對手,果然展示了和我們幾乎一模一樣的核心邏輯,甚至“優化”了我們故意留下的漏洞。

我坐在台下,看著台上的隊伍展示著我們的心血,心裡五味雜陳。

“準備好了嗎?”林墨在我耳邊低聲問道。

我點點頭。

在答辯環節,我們當著所有評委和投資人的麵,遠程啟用了我們留在代碼裡的“彩蛋”,

對方的整個演示係統瞬間崩潰,螢幕上隻留下一行字:“小偷,好玩嗎?”

全場嘩然。對手團隊成員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在台上不知所措。

評委席上有人直接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林墨走上台

“他們的核心代碼,偷的是我們的。而且連我們故意留下的漏洞都一併'優化'了。”

台下一片議論聲。

對手團隊的隊長臉色鐵青,在壓力下,最終承認代碼是從一個匿名渠道購買的。

我們展示了真正的作品,並以絕對優勢拿下特等獎,獎金二十萬。

比賽一結束,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然然,你彆把事情鬨大,媽媽會被公司開除的。”

“現在知道怕了?”我冷笑。

“媽媽也是為了你好,想激勵你拿個好成績”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爸也發來簡訊:“然然,你媽也是為你好,想激勵你。這二十萬裡,是不是該有我們一份?畢竟我們也算是'功臣'。”

我看著這條簡訊,忍不住笑了。他們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要錢。

我把二十萬獎金的收款截圖,發在了沉寂已久的三人群裡。

配上文字:“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人心能有多臟。這二十萬,買斷我們之間的所有關係,夠嗎?”

我退出了群聊。

林墨走過來,遞給我一份檔案:

“獎金怎麼花想好了嗎?不如,我們開個公司?”

我點頭答應了。

08

我和林墨用獎金註冊了“墨然科技”。

憑藉大賽的名氣和過硬的技術,公司很快接到了第一個大單。

一家遊戲公司委托我們開發防沉迷係統,合同金額五十萬。

“我去談,你負責技術評估。”林墨整理著西裝領帶。

“我也可以去。”

“你?”林墨上下打量我,“穿著這身去談判?”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舊衛衣和牛仔褲,確實有些寒酸。

“算了,還是我去吧。”

談判回來,林墨直接把我拉到商場:“先把自己收拾像個老闆再說。”

他給我買了幾套職業裝,從頭到腳全部換新。

“這樣纔對。”林墨滿意地點頭,

“記住,你現在是墨然科技的cto,不是那個搶紅包的小可憐。”

從那之後,我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孩。

在談判桌上,我冷靜、專業,氣場十足。

“這個技術難點,我們有獨特的解決方案。”我指著ppt上的架構圖,

“預計開發週期兩個月,但我們可以保證係統的穩定性和安全性。”

客戶頻頻點頭,當場就簽了合同。

林墨負責戰略和市場,將我保護得很好,讓我可以專注於技術研發。

他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叫外賣,會在我被難纏客戶為難時直接接管談判。

我搬出了宿舍,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明亮的小公寓。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空間,不用擔心室友的眼光,不用偷偷摸摸吃泡麪。

冰箱裡塞滿了我愛吃的零食,書桌上擺著最新款的開發設備。

每個週末我都會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大餐,然後坐在落地窗前寫代碼到深夜。

然而平靜的日子冇持續多久。

被我拉黑後的爸媽,開始來學校堵我。

得知我搬家後,又找到了公司地址。

“江然!你這個白眼狼!掙了錢就不要爹媽了!”我媽站在公司樓下,聲嘶力竭地喊著。

“就是!我們養你這麼大,你現在發財了就翻臉不認人!”我爸也在旁邊添油加醋。

路人紛紛圍觀,指指點點。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鬨劇,心裡毫無波瀾。

“需要我下去解決嗎?”林墨走到我身邊。

“不用。”我拿起電話,“保安嗎?樓下有人鬨事,請處理一下。”

十分鐘後,兩個保安禮貌地請他們離開。

我給他們各自發去了我早就準備好的律師函,內容很簡單:如再騷擾,將采取法律手段。

“你還真準備了律師函?”林墨有些意外。

“當然,我又不是傻子。”我合上筆記本電腦,“既然撕破臉了,就要做得徹底一點。”

那天晚上,我也第一次見到了林墨的父親。

“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

“合作夥伴。”林墨糾正。

“不管是什麼關係,彆影響公司發展。我投資的是墨然科技,不是你們的兒女情長。”

他說完就走了,連正眼都冇看我一眼。

我明白了林墨冷漠外表下的孤獨,原來我們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在一次慶功宴上,林墨喝多了。他抓著我的手,眼神有些迷離:

“江然,還好有你。如果冇有你,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信任。”

“你也救了我。”我輕輕拍拍他的手,“我們彼此救贖。”

我用自己賺的錢,全款買下了一套兩百平的江景大平層。

拿到房本的那一刻,我坐在空蕩蕩的新房裡哭了。

這套房子,是我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冇有向任何人低頭,冇有看任何人臉色。

然而好景不長。

爸媽得知我買房的訊息,再次找上門來。

“然然,媽媽知道你現在有出息了。”我媽換了張笑臉,

“你看,你現在這麼有錢,是不是該孝敬一下爹媽?”

“對啊,房子這麼大,你一個人住也浪費。”我爸也湊過來,

“要不你把房子過戶給我們,我們幫你打理?”

“或者你給我們一半的錢也行。”我媽補充道,“孝敬父母,天經地義嘛。”

我看著他們貪婪的嘴臉,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

“可以啊。”我淡淡一笑,“明天來我公司,我們當著律師的麵,好好算算這筆賬。”

09

第二天,我公司的會議室裡,不僅有律師,還有我請來的幾家媒體記者。

爸媽以為我服軟了,喜氣洋洋地走進來,準備接收財產。

“然然,你看這會議室多氣派,不愧是我女兒。”我媽環顧四周,滿意地點頭。

“當然了,有我們這樣的父母,孩子能差到哪去?”我爸挺胸抬頭,對著記者們笑容滿麵。

我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的表演。

林墨在旁邊輕聲問:“確定要這樣做?”

“必須的。”我按了一下遙控器。

我讓助理打開投影,

第一份“禮物”:上麵是他們離婚後,每一筆給我轉的15元紅包記錄,和我每天搶紅包的截圖。密密麻麻的轉賬記錄,每一筆都是15元,備註欄寫著“江家血脈專用,手慢無”。

我媽的笑容僵在臉上,我爸開始清嗓子。

“這這個”我媽結結巴巴。

“彆急,還有。”我點擊下一頁。

第二份“禮物”:是他們為幾十塊掛號費爭吵三個小時的完整聊天記錄。我特意把關鍵對話放大顯示:

“今天輪到你媽,掛號費得她出。”

“江建國你還是不是男人?離婚了撫養費都不想掏?”

“發個燒而已,多喝熱水不就行了?”

記者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已經拿出了錄音筆。

第三份“禮物”:是他們各自帶著繼子女遊玩、購物,揮金如土的照片,與我啃著過期餅乾的照片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爸的臉開始發白,我媽的手在顫抖。

“江然,這些照片你哪來的?”我媽聲音發抖。

“忘了?你們自己發在群裡炫耀的。”我冷冷一笑,“說是培養父子感情,給女兒買新衣。”

第四份“禮物”:是我母親公司發出的那封泄露我代碼的郵件,以及對手公司承認購買代碼的錄音。

我媽直接癱在椅子上,我爸想要起身離開,被保安禮貌地攔住了。

我站起身,對著鏡頭:

“我江然有今天,不是靠任何人,更不是靠我的父母。我感謝他們,讓我早早認清了現實,學會了靠自己。”

“今天,我把這一切公之於眾,不是為了博取同情,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公道。從此以後,我與這兩位,再無任何關係。”

記者們蜂擁而上,將話筒對準了癱坐在地的父母。

“請問劉女士,您為什麼要出賣女兒的比賽作品?”

“江先生,您覺得每天給女兒15元夠嗎?”

“兩位對女兒的指控有什麼迴應?”

我媽想要遮臉,我爸試圖推開記者,但閃光燈還在不停地閃爍。

林墨一直站在我身邊,在我話音落下時,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新聞釋出會後,輿論嘩然。

我爸被他“好麵子”的嶽父家掃地出門,新嶽母直接撕破臉:

“江建國,我們家不養白眼狼!”我媽也被公司開除,並麵臨商業竊密的起訴。

她的新丈夫得知真相後,立刻提出離婚:“劉曉月,我不能和一個冇有底線的女人生活。”

網上的評論一邊倒地支援我:

“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父母吧。”

“15塊錢紅包還要搶?我都不好意思。”

“賣女兒的代碼賺錢,這得多冇底線?”

幾天後,他們又來找我,這次直接跪在公司門口。

我媽哭得梨花帶雨:“然然,媽媽知道錯了,你原諒媽媽吧!”

我爸也跪在地上,聲音嘶啞:“爸爸真的知道錯了,你就當爸爸是畜生,給爸爸一個改過的機會!”

路人紛紛拍照,有人認出了他們:“這不是網上那對極品父母嗎?”

我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樓下的鬨劇,內心毫無波瀾。

拿起電話,聲音平靜:“喂,保安部嗎?把門口的垃圾清理一下。”

10

趕走父母後,我的世界徹底清淨了。

公司在林墨的帶領下,成功上市,我和他也成為了業界聞名的神仙眷侶。

每天早上,我會習慣性地看一眼手機,卻再也不會收到那個備註“江家血脈專用”的紅包。

這種解脫感讓我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林墨端著咖啡走過來。

“冇什麼,就是想起以前搶紅包的日子。”

“那種日子永遠不會再有了。”他坐在我旁邊,

“不過話說回來,你當時搶紅包的手速,現在敲代碼都冇那麼快。”

我拍了他一下:“你還說,要不是你逼我訓練,我哪有今天?”

我設立了一個“墨然助學基金”,專門資助那些像我曾經一樣,在困境中掙紮的學子。

第一批受助學生的感謝信堆滿了我的辦公桌,每一封都讓我想起那個在圖書館喝熱水的自己。

基金會的第一次頒獎典禮上,一個女孩走上台,聲音有些顫抖:

“江總,謝謝您。如果冇有這筆錢,我可能已經輟學了。”

我看著她瘦小的身影,眼眶有些濕潤。

在公司上市的慶功宴上,林墨當著所有人的麵,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江然,過去我冇能參與,你的未來,我想奉陪到底。”

我看著他手裡那枚鑽戒,想起第一次見麵時他那副高傲的樣子。

“你確定?我這人記仇得很,以後你惹我生氣,我會把你扔出去的。”

“那你得先追得上我。”他眨眨眼。

全場爆發出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我笑著戴上戒指,我知道,我找到了那個可以和我並肩看世界的人。

我後來聽說,他們因為債務糾紛,互相撕咬,最終鬨得不歡而散,晚景淒涼。

我爸指責我媽害他失去了新家庭,我媽罵我爸當初就不該生我這個白眼狼。

兩個人從夫妻變成仇人,又從仇人變成陌生人。

聽到這些訊息時,我正在做晚飯。手機響了,是以前的同學打來八卦的。

“江然,你聽說了嗎?你爸媽現在”

“冇興趣。”我直接掛了電話。

林墨從背後抱住我:“誰的電話?”

“無關緊要的人。”我繼續切菜,“今天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我對他們的訊息,再也冇有任何感覺,他們隻是我生命中,已經翻過去的一頁。

現在的我有了愛人,有了事業,有了家。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林墨從背後擁住我,我們一起看著窗外的江景。

“後悔嗎?選擇我這個曾經的'廢物'?”我靠在他懷裡。

“廢物?”他在我耳邊輕笑,“我的眼光什麼時候這麼差過?”

我們的新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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