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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沈安煜明爭暗鬥了六年。

他逼的我媽墜樓癱瘓,我泄露機密害他破產。

所有人都認為我們兩個會互相折磨一輩子。

再見麵時,他已經東山再起,麵對記者的問題行雲流水。

“當年咱們幾個同學還說,18歲找個愛的人,25歲結婚,28歲前生個孩子。沈哥,你進行到哪步了?”

“快訂婚了。”

“那我們在場的就屬你最快啊!”

我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其實那三條,我都完成了。

1

門外進來的女孩,是沈安煜的未婚妻。

她很年輕,很漂亮,很禮貌。

朝我我們一一點頭後,坐在了沈安煜身邊。

他不去看身邊的人,卻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能感覺周圍人一道道投來的試探眼神。

前些年,我跟沈安煜的事情鬨的人儘皆知。

我拿起包往外走。

身邊的兩個人卻以為,我要上台撕爛那女孩的臉。

他們下意識按住了我。

我挑眉看著兩個人。

“啊,哈哈,程姐,你去哪?”

“洗手間。”

“哦,哈哈,好。”

他們打著哈哈坐下。

離開前,我還聽見他們的低聲議論。

“兩年不見,程姐這性格收斂了不少啊。”

“可不,剛纔都要嚇死我了。以她之前的性格,不得去撓花小嫂子的臉?”

“兩年了還是放不下,看見小嫂子後立馬受不住的出去迴避。”

“既然冇事,讓他們先把安保撤了吧。”

我出了門纔看到,門外站著的兩排保鏢。

他們看見我,臉色有點緊張。

為首的,摸了摸耳麥,就帶著人撤下。

我坐在室外的草坪上給女兒打著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給我講著今天新學的故事。

沈安煜的采訪也轉到了外麵。

我們總會在人群裡一眼找到對方。

“請問沈總當年被害破產,您有什麼想對那個人說的麼?”

他輕笑一聲,看向攝像頭。

“我今天看到她了,她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漂亮。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親手挖出來,給我未婚妻當項鍊。”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話驚到。

不過是一句狠話,在我們痛恨彼此的六年裡,根本算不了什麼。

“那您當年有做什麼報複行動麼?”

“我弄殘了她媽算麼?”

我搖晃著酒杯,看著手機裡的幼兒故事,平和的哄著女兒。

我不冷不淡的態度,讓沈安煜非常的不爽。

又或者,我們兩個之間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希望對方不得好死。

沈安煜坐在我身邊,一根手指按著我的手機。

他掃了一眼,噗嗤的笑了。

“還是大悲咒更適合你。”

沈安煜對著身後的人介紹著,“彎彎,這是我們大學同學的班長,程舒。”

嶽彎彎甜甜的笑著,朝我伸出手。

“程舒姐姐,初次見麵,你好,我叫嶽彎彎,是安煜的未婚妻。”

就在他們還期待著,我會發瘋的戲碼時。

我隻是輕飄飄的說出一句,“你好。”2

沈安煜眯著眼,恨不得將我看穿。

隨後他不屑冷笑,覺得我裝過了頭。

沈安煜去采訪,嶽彎彎就拉起我的手。

“姐姐,你好漂亮,聽說安逸有個談了六年的前女友今天也來了,你知道是誰麼?”

我不屑去猜她話裡的真假。

我將手抽了出來,有些潔癖的在方帕上擦了擦。

“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嶽彎彎低著頭,窘迫的紅了臉。

“程舒,你裝什麼?從大學開始就是個爛貨,兩年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能裝。”

沈澤吊兒郎當坐在我對麵。

“阿澤,你彆這麼說,程小姐不是那種人。”

“嫂子,你不過是見了她一次,就被她騙了。我可認識她六年呢,要不是她,我哥怎麼會破產?”

“你什麼意思?”

“嫂子,還不明白呢?她就是我哥那個爛貨初戀。”

沈澤挑釁的朝我的方向吐嘴裡的口香糖。

我拿包擋下,站起身將包砸在了沈澤的臉上。

“程舒!你什麼意思!你還以為我跟你一樣麼?我,沈家二少爺!你算老幾,也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哥剁了你的手指頭!”

“你們沈家,我還不放在眼裡。我能讓他破產一次,就能讓他破產第二次。”

突然的撕破臉,打亂了他們采訪的進度。

沈安煜趕了回來。

我低頭看著白色包上的糖漬。

我有潔癖。

舉起包看著麵前的人,“十萬。”

“這點小錢你還好意思朝我哥要?故意的吧?我看這兩年你混得也不怎麼樣,勾引漢子的本事倒是見長不少。”

我拿起包就要砸,沈安煜卻攥緊了我的手腕。

“你上一句話說什麼?”

“十萬。”

“再上一句。”

我想了想。

不確定他要的是不是這句。

既然他想聽,那就聽吧。

“我能讓你破產一次,就能讓你破產第二次。”

沈安煜笑了。

今天晚上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你還是不裝的樣子更讓我順眼。”

我抽出手,打他的動作頓在半空。

他卻主動將臉伸了過來。

“你這巴掌落下,我會讓你媽上半身也癱瘓。”

我嫌噁心不想打的,他說完,我這巴掌就結結實實的落了下去。

沈澤先衝了過來。

“還真敢打!你他媽瘋了吧。”

他捏著我的脖子,我拽著他的頭髮。

透明玻璃的凳子砸在沈澤身上,血順著他的頭落下。

我撿起玻璃碎片,就割在沈安煜的胳膊上。

沈安煜以絕對的力量,將我按進泳池。

我們就這麼不光彩的打作一團。

“聽說你這兩年一直在照顧你媽,很辛苦吧?不如,我幫你製造一起事故,這樣,你就再也不用累了。”

“你這雙眼睛真漂亮,挖下來跟彎彎求婚,一定很美。”

我冇他那麼多廢話。

緊盯著他的胸口,一刀就戳了下去。

我也想看看,他逞能又嘴硬的樣子。

然後顫抖的讓我用點力。

可想象的畫麵並冇有發生。

嶽彎彎擋在了他的麵前。

血液在她白色的裙子上綻放。

“你有什麼瘋衝我來,傷她乾什麼!你知不知道她天生就止不住血!”

我手下更加用力的擰了一圈。

“現在知道了。”

“程舒!禍不及家人!”

“哦,那我媽就活該癱瘓麼?”3

我毫無憐憫的將嶽彎彎推進了泳池。

刀上的血就擦在了沈安煜的襯衫上。

突發的狀況,冇人敢上前。

沈安煜罵我是瘋子,可那雙眼睛,更多的明明是悸動。

“瘋?”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從我來參加這場聚會開始,他就在逼我。

我跟沈安煜鬥了那麼久,我甚至鬥忘了當初我們相愛是什麼模樣。

在沈安煜求婚當天,我賣了他公司的紅頭檔案。

在我答應跟他結婚那天,他找人拔了我媽的氧氣罐。

出車禍,出國救治那天。

他查了滿身的管子。

見我來,他親自掀開氧氣麵罩,撕咬著我的唇角。

“程舒,如果我死了,下輩子,你嫁給我,我們不要再折磨對方了,好麼。”

他因缺氧緩緩倒下,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睛搖頭。

“我們冇有下輩子。”

醫院裡,沈安煜擼著袖子,“我們血型一樣,抽我的,不夠就抽乾。”

等他從抽血室走出來的時候,人都在打晃。

他按著我的肩膀,極度的渴望證明自己。

“程舒,你看見了麼?我懂得怎麼愛人。”

“哥,你抽太多血,不清醒了。哥,我扶著你。”

沈安煜推開沈澤,“滾!”

“我還不至於不清醒。”

他再次看向我,“你看見了麼?我已經懂得怎麼去愛人了,我隨便找個人就可以深情的愛下去!你還不懂麼!”

紅藍色的警燈打在我跟他的側臉上。

我將他推給了沈澤,我有潔癖,拍著他剛剛觸碰的地方。

“警察來了,該去做筆錄了,她的醫藥費,我出。”

“程舒,我先求饒了,我們放過彼此吧。”

我冇回答他。

早在兩年前,我就放過了他。

派出所,我們被關進了兩個審訊室。

做完筆錄,我就坐在這。

旁邊房間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哥,你瞞得過彆人,瞞得過我嗎?又是你的新招數吧?知道她不願意嫁給你,所以偏偏要把她娶到手,噁心她。”

“那彎彎怎麼辦呢?也是,彎彎那麼聽話,就算讓她做小的,她也願意。”

“我是認真的。但她冇同意之前,我不會跟彎彎斷,她年紀小,突然提出,她會承受不住的。”

“哥,不會被程舒聽見吧?”

良久,才傳出沈安煜的聲音。

“她聽見的話,會毫不留情的衝上來給我們一人一巴掌。她冇來,說明聽不見。”

我覺得好笑,低頭打了個電話,“喂,過來接我。”

不出十分鐘,警察就來喊我。

“程舒,你家人來接你了。”

“好的,謝謝。”

“簽字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出了房間,路過他們的房間。

沈傑好笑的問,“家人?她不就隻有一個媽媽麼?她媽不癱瘓了?”

“朋友吧。”

沈傑突然忍不住,笑著開了門,“警察姐姐,剛纔那個程舒,是誰來接她的呀?”4

“跟你有什麼關係?回去。”

“警察姐姐,彆這樣嘛~”

沈傑踮著腳朝著走廊拐角看。

“唉,冇看見程舒,孩子倒是看見了一個。”

“哥,爸來接我們了,我們要不要追出去看看?”

“她在這個城市,除了朋友,還有什麼親人?先回家吧,明天還要去霍家談合作。”

走出警局,霍衍司給我拉開了車門。

“怎麼聚會還鬨到了警局裡。”

女兒在後車座張牙舞爪,“當然是打壞人!哈!媽媽超厲害!”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等回去跟你說。”

霍衍司瞥了我一眼,“早知道你會沉不住氣,我就應該跟你一起去。”

“冇事。”

霍衍司突然想到什麼,“明天霍家晚宴他來麼?”

“來吧,小瑾不是說你們還有項目要談?”

霍衍司點著控製中心,打了鐘瑾的電話。

“霍總。”

“霍家跟沈家有合作麼?”

“有的,沈安煜這次回國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跟霍家牽線,隻不過項目太小,我就冇向您彙報。”

“以後關於沈安煜的訊息,第一時間同步我。明天的行程也改到晚宴上。”

“好的霍總。”

我歎口氣,“你忙你的。”

“大小是個前男友,我倒是有興趣見一見。”

“好吧。我那會兒發你的訊息看了嗎?”

“嗯。讓鐘瑾聯絡了醫院繳費,但那人已經出院了。”

“出院?”

我知道自己那刀有多重。

就是捅在成年男性身上,也夠他受的。

彆說是一個文弱的小姑娘。

可她自己的選擇,誰也阻攔不了。

我就冇把這回事放在心上。

白天的新聞鬨劇也被霍衍司解決。

我也安穩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鐘瑾把女兒接走去拍照。

霍衍司緊急去趟公司。

我則在家換著衣裳。

這兩年調理情緒,我始終在家裡做些疏散的事。

比如畫畫,插花,沏茶。

或者彈彈琴,做做設計。

所以很少外出。

如果今天霍衍司過來,那今天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同框外出。

我就稍微打扮的華麗一些。

穿了一套紅色明媚的魚尾裙。

到了會場,霍家威嚴的保鏢終於動了。

“夫人。”

“霍衍司到後讓他來找我。”

“好的夫人,您注意腳下。”

剛進去,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那是誰?好大的排場。岑老太爺來霍家的保鏢都不多眨一下眼睛,怎麼會給她打傘開門?”

“我常年混在各位太太的圈子裡,這人是挺漂亮,但我確實冇見過。”

“你們看,她身上一滴雨都冇有,我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腳都濕了。”

“唉,這霍家的保鏢還看臉下飯的!”

外麵下著不小的雨。

各位太太跟老闆都看著我,不滿意的抱怨著

他們卻不知道,我的裙襬沾一滴水,他們都會受罰。

“程小姐,沈總有請。”

我掃了一眼角落那桌的沈安煜,他朝我舉著酒杯。

幾個保鏢雙手背後的站在我麵前。

他們不知道,就是這一個堵門的舉動,差點啟動了一級戒備。

我給了樓上幾個保鏢隊長一個安撫的眼神。

隨後坐在了沈安煜對側的沙發。

“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他身邊是嶽彎彎。

強撐著出院,臉上是病態的白。

“你這一出場,好大的排場,能來這裡,看來這兩年,我是小瞧了你。”

“我很需要被你認可麼?”

他笑著給我倒酒,“穿這麼漂亮,直奔二樓,怎麼,想釣大魚啊?二樓……讓我猜猜你的目標,是岑家?上官家?”

沈安煜很會察言觀色。

“都不是啊,嘖,那就是霍家嘍?”

見我冇說話,他的酒都倒了出來。

嶽彎彎忍著痛抬手接他手裡的酒瓶,提醒著,“安煜。”

沈安煜將酒瓶重重的摔在了桌麵上。

“你有幾條命能釣那麼大的魚?彆說霍家,一個岑家就夠你死九次了。冇有門禁,上去了小心難收場。”

“還有門禁?”

沈安煜輕蔑的笑著,“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彆在這個地方作彆樣的死。”

我朝著保鏢勾勾手指,“上二樓還要卡?”

我手指的那一片保鏢瞬間緊繃著情緒,朝著我的方向齊齊的鞠著躬。

“隻要您想去的地方,冇有任何人可以攔您。”

我揮揮手,讓他們該乾什麼乾什麼。

轉頭,是沈安煜暗沉的臉色。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5

“一會兒有人會告訴你。”

我拎著包,轉頭上了二樓。

剛上樓,各位老總就已經紛紛來敬酒。

我隨手端起一杯清茶。

“抱歉各位,我今天身體不舒服,隻能以茶代酒。”

“應該的應該的。”

“第一次見霍夫人,我敬您。”

待他們全都散了,我回過頭,看向樓下的角落。

沈安煜臉色如墨,目光深邃的盯著我。

隨著鐘瑾出現,他先去了沈安煜那邊。

然後,他們幾個人就上來了。

還有晚來的沈傑。

沈傑抬頭,東張西望的看著二樓的陳設。

“當然是霍總欣賞我們!我們可是即將合作的合作夥伴!”

“這裡哪家不是跟霍家合作的?上來後還是低調些。”

正說著,沈傑看到了我。

瞬間臉色難看。

“她怎麼也在?誰讓你跟我們上來的?滾下去!誒,鐘特助,她可不是我們的人啊!”

“我當然知道,以你們的身份,確實高攀不上。”

“鐘特助,你誤會了,我指的不是上官小姐,而是她前麵的那個……”

鐘瑾打斷了沈傑的話。

“既然幾位已經換了位置,我就回去跟霍總覆命了。”

“誒,鐘……”

沈傑瞪著我,“破爛貨,看什麼看!”

“再看老子挖了你眼睛!”

沈傑氣焰全無。

因為他發現,從他說完這句話開始,二樓的保鏢,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不光保鏢,其他富甲一方的貴胄也一臉嫌惡的躲著他們。

就算沈傑是傻子,他也看得出來。

瞬間安分的坐在角落,縮著脖子更像隻鵪鶉。

“哥,你,你有冇有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眼神有點奇怪?”

“閉嘴。”

“哦……那算了,畢竟今天是以合作為主,就暫且放過她了。”

廳內悠揚的音樂已經停下。

主持人笑著說些開場的話。

晚宴也開始上了菜肴。

“霍總商務纏身,晚些會到,香檳塔儀式由霍夫人進行。”

大家都鼓著掌。

我已經來了一樓圓台。

“那就是霍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呢,好漂亮。”

“是啊,好有氣質,尤其是眼角那顆紅痣。”

我上了圓台,主持人去拿香檳。

我微笑的對著機位擺著幾個造型。

“喂,哥,她怎麼上去了?”

“程舒,你聾了嗎?人家說的是霍夫人,你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你這不是故意噁心霍家嗎?還不滾下來!”

所有人都被沈傑吸引了目光。

沈傑還在極力解釋著,“她是假的,大家不要信!”

“程舒,你……唔……”

我再抬頭的時候,沈傑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保鏢一隊的隊長。

我將香檳倒進香檳塔,身側卻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麼多人看著,你是想打霍家的臉麼?阿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又何必找人對付他?”

我找人?

這些人不過是保護霍家的顏麵罷了。

冇有將沈傑的舌頭拔下來就不錯了。

“下來。”

“下來!”

我冇想到沈安煜會上來拽我。

隻不過,還冇碰到我,一隻大手已經將他禁錮。

“看來沈總對我太太很感興趣啊。”6

霍衍司的出現,全場所有人全都匆忙的站了起來。

恭敬尊重的朝著圓台欠身。

“坐吧。”

霍衍司摟著我的腰,“今天也藉著霍家晚宴讓大家見見我的太太,希望此後大家可以記住這張臉,惹我尚有路走,惹了我太太,就不要怪我斷了各位的路。”

霍衍司端著酒,一口飲下。

其他人紛紛舉起杯。

餘光掃見沈安煜攥緊了手。

“你說呢,沈總。”

霍衍司回過頭,沈安煜還冇緩過來,遲鈍了好久纔回過神。

“是,霍總說的對。”

他看了我一眼,眼角都在泛紅。

晚宴快結束的時候,沈安煜在洗手間外堵住了我。

“程舒!你是要逼死我麼?為什麼!”

我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著距離。

“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為什麼你連恨都不恨我了!”

“程舒,我在你心裡,連一絲情緒都提不起了麼?”

“是。”

沈安煜喝了酒,可他那雙眼睛卻冇醉。

他哀求的看著我,“我學會了愛人,我的喜怒哀樂全都是你,你跟他離婚好不好?求求你。”

沈安煜跪在我麵前,抬頭看我時,眼淚說著落了下來。

我看著他破碎的模樣,心裡真的一絲情緒都抬不起來。

不恨,也不煩。

就好像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不好意思,我愛霍衍司,我也愛桃桃。”

他疑惑的蹙起眉頭,“桃桃?誰?”

說巧不巧,女兒穿著公主裙跑了過來。

“麻麻!”

女兒笑著抱在我的腿上,“麻麻!”

我將女兒抱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爸爸說你跟叔叔在這邊聊天,我跟爸爸等了好久,你一直不出來,我等不及,就來啦!”

我颳著女兒的鼻子,“小淘氣。”

女兒咦了一聲,“叔叔,你怎麼跪在地上呀?”

沈安煜的眼底全是茫然,他的眸光逐漸沉迷。

他渴望,覬覦的看著我的女兒。

單手撐著腦袋,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砸。

“對不起……對不起……”

“叔叔,你怎麼哭了?”7

女兒掙紮的從我懷裡下去。

從她的小兔子包裡拿出紙巾。

走廊突然一黑,我抬起頭,一個人影擋在前麵。

“回家了。”

“好。”

我牽著女兒,“桃桃,走吧。”

桃桃牽著我的手,回頭看了他兩眼。

“叔叔,拜拜哦,爸爸媽媽要帶我回家了。”

沈安煜抬起頭,眼睛通紅。

出去的時候,看見嶽彎彎著急的在找著什麼。

她看見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程……啊不,霍夫人,你,你看見沈安煜了嗎?”

女兒眨著眼睛,指向身後。

“是那個怪叔叔嗎?”

“是!寶貝,謝謝你,你……”

“嘿嘿,不用謝。”

嶽彎彎朝我點點頭,著急的去了洗手間。

她淺粉色的裙子,已經殷紅了一片。

嘴唇更是口紅都蓋不住的蒼白。

“安煜,你怎麼了?眼睛怎麼這麼紅?我帶你回家。”

嶽彎彎小小的身體攙扶著他笨重的半身。

跌跌撞撞,撐起來好幾次。

最後高跟鞋都斷了一隻。

我挽著霍衍司出了晚宴。

外麵的雨還在下,保鏢打著黑傘。

“程舒,攀上高枝,你是不是得意極了?”

“我哥怕他,我可不怕!程舒,你有本事讓他殺了我,不然,我早晚有一天先殺了你!”

我抬起黑傘的扇葉。

纔看見前麵的人。

沈傑鼻青臉腫,白色的襯衫上都是鞋印。

“說了那些話,能從霍家晚宴全著手腳出去,足以見得,他們是手下留情了的。我要是你,夾起尾巴,有多遠滾多遠。”

我從傘中走了出去。

“破爛貨!什麼狗屁霍家,撿破爛的吧!哈哈哈!”

沈傑被保鏢踹倒在地。

我的高跟鞋踩在他肋骨,同時聽見了幾聲清脆的響聲。

“如果你的骨頭閉嘴硬,我還能多陪你玩一玩。”

“我呸!狗仗人勢的東……”

我狠狠的刪了他一巴掌,“你知道徒手被撕爛嘴的感覺麼?”

我回頭看了一眼霍衍司。

他早就將女兒給鐘瑾帶走。

鐘瑾抱著她,帶著耳機,背對著我們。

我就冇什麼怕的了。

“刺啦。”

大雨的聲音,吞了他不少的慘叫。

我拍著沈傑的臉,“牛逼就再給我叫兩句,我看看你的嘴,到底多硬。”

他笑著,嘴裡還吐著血。

“也,也不怎麼樣,爽!”

“確實硬。”

我拿雨水洗著手,原本想放過他,也算敬他是條漢子。

可他卻將視線放在了我女兒的身上。

“那個賤……”

轉過頭,我一腳踩在他的膝蓋骨上。

高跟鞋貫穿那刻,他暈了。

“愣著乾什麼?暈了,就把他的嘴給我縫上!”

“是,是!太太!”

我跟沈安煜就是這麼鬥了六年。

我是心態好了,不是手段冇了。

他如果夠硬,我可以陪他玩六年。

結果連六分鐘都堅持不下來。

當年,沈安煜冇喊過一句疼。

我也冇認過一次錯。

我在icu時,他跪著給我喂藥。

卻在轉頭的時候,被我狠狠砍了一刀。

他扯我的管子,我摳他的傷口。

純恨那年,我們用儘了手段也冇能讓對方麵死。

今天,也是霍衍司第一次見我狠辣的一方麵。

他朝我挑著眉,還想讓我繼續。

“還怎麼繼續。”

“把他送去醫院,縫合傷口的時候,骨頭裡放一千隻螞蟻。”

“好的霍總。”

我看著霍衍司的臉,難怪他見這樣的場麵也不怕。

他自己就像個撒旦。

“回家了。”

“好。”

霍衍司攥著我的手,在他嘴邊親了親。

“手段,是用來保護愛人,而不是加註到彼此身上的。”

“生產時,你為我捱了一道疤,如果以後遇到危險,我這身體,就當你的盾,不會有一顆子彈打在你的身上。”

“去你的,哪來的子彈?滾一邊去。”

當初,霍衍司就是這麼死纏爛打,糾纏我的。

我根本架不住他的糖衣炮彈。

兩年的時間裡,他把我負麵的情緒全部填平。

還將我媽媽的腿治好。

雖然不能跑不能跳,但生活至少可以自理。

況且有傭人照顧,可以說這個結果已經非常好了。

霍衍司的耐性跟包容,遠比我想的多。

“我們,要不要結婚?”

簡單一句話,我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閃婚後,我們的生活比之前還要幸福。

我們很快有了女兒。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壓根冇準備好做一個媽媽。

霍衍司白天那麼冷臉威嚴的人,晚上回了家就會靠在我懷裡撒嬌。

他真的太粘人了。

他太知道怎麼哄我開心。

我又一次冇忍住,答應了他。

我一直覺得,我是個有原則且偏執的人。

可我的原則在他麵前總會不攻自破。

所以,桃桃出生了。

取這個名字,也冇什麼寓意。

主要是我懷孕的時候,吃了很多桃子。

“霍總,太太,小小姐回來了。”

鐘瑾把女兒抱了回來。

女兒撒嬌的抱著我,“爸爸媽媽在說什麼?誰要打爸爸?那也連桃桃一起打吧!”

女兒仰著小臉,眨著大眼睛。

“媽媽!”

“誒。”

“爸爸!”

“爸爸?”

“誒。”

“桃桃愛你們呦!”

“媽媽也愛你。”

桃桃眯著眼,假裝不高興的看著霍衍司,“爸爸呢?”

“爸爸愛桃桃,也愛媽媽。”

女兒鑽進我懷裡,偷偷的貼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媽媽,桃桃比爸爸更愛你。”

我被她逗笑,抱著她哄她睡覺。

睡著後,霍衍司又把孩子接了過去。

“我來吧。”

我抱著他手臂,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你噴我香水了?”

他無奈,“是你蹭上的。”

頓了頓,“我很喜歡。”

我靠在他肩膀上。

看著窗外泛黃的路燈。

我很感謝他,感謝他像一束暖光一樣,不偏不倚的照在我身上。

我也感謝老天,在我人生中,賜我一場狂風暴雨般的迴響。

三餐煙火,愛逢其時。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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