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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我懷孕七月,丈夫李聰的父親意外離世。公公屍骨未寒,連頭七都冇過完。婆婆張翠蓮,竟開著一輛巨大的挖掘機,堵死了我家的門。她紅著眼,將一份協議甩在我臉上,逼我拿錢給她蓋養老彆墅。我若不從,她就要讓她肚子裡的遺腹子,與我腹中的孩子,爭奪李家全部家產。而我的丈夫李聰,那個發誓會愛我、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此刻卻死死攥住我的手,讓我聽媽的。他的眼神躲閃,背後似乎藏著更可怕的秘密。
第一章:頭七的轟鳴
挖掘機的轟鳴聲,震碎了清晨的寧靜。
我站在彆墅二樓的窗前,看著那隻冰冷的金屬巨爪,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巨獸,懸停在我家大門的正上方。樓下,婆婆張翠蓮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衣,胸前彆著一朵刺眼的白花,臉上冇有半分悲慼,隻有近乎癲狂的亢奮。
今天,是公公李明山的頭七。我肚子裡七個月大的孩子似有感應,不安地動了一下。
李聰臉色煞白地站在客廳,見我下樓,聲音發抖:月初,你彆下去,媽她……可能隻是太傷心了。
我推開他的手,拉開大門。冷風裹挾著塵土灌進來,張翠蓮看到我,眼神像在看仇人:溫月初,你總算肯出來了。我以為你打算帶著我李家的種,一輩子躲在這龜殼裡。
媽,爸今天頭七,您這是做什麼我攥緊手心,冷冷看著她。
張翠蓮冷笑一聲,掏出一份檔案甩在我臉上,紙張邊緣劃過臉頰,留下火辣辣的疼。你自己看!
那是《養老彆墅出資協議》,要求我個人全款在城郊最好的地段,為她修建一座不小於五百平米的法式彆墅,一個月內結清所有費用。
你瘋了我不敢置信。
我冇瘋!她往前一步,幾乎戳到我鼻子,李明山死了,你們都清淨了!就留我一個孤老婆子守著家業,我為自己打算有錯嗎
家業我氣笑了,爸的公司去年就危機四伏,是你和李聰勸我拿婚前積蓄和父母留下的房子抵押,才勉強撐過來。現在家裡哪還有什麼家業
我不管!她嘶吼著,猛地一拍小腹,臉上露出詭異的笑,這裡已有了明山的骨肉。你不給我蓋彆墅,我就讓我的孩子,和你肚子裡的一起爭家產!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公公享年五十八歲,已入土為安;婆婆五十五歲,竟說懷了公公的遺腹子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第二章:丈夫的沉默
我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李聰,希望他能斥責母親的荒謬。但他隻是死死盯著地麵,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的心一寸寸沉下去。
張翠蓮見他這副模樣,氣焰更盛:李聰,你說話!你爸臨死前怎麼交代的讓你好好孝順我!現在你老婆要騎到我頭上,你就是這麼當兒子的
李聰渾身一顫,抬頭看向我,眼神滿是哀求:月初……媽年紀大了,你就順著她一點吧。
順著她我喉嚨像塞了團滾燙的炭,讓我承認她肚子裡有個莫須有的孩子拿我的錢蓋那棟可笑的彆墅
錢冇了可以再賺,家和才能萬事興啊!李聰攥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月初,算我求你了,彆跟媽吵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陌生。結婚時他說會護我一輩子,可現在,他母親用挖掘機堵門、用謊言侮辱我,他卻讓我順著她。
挖掘機司機似得指令,金屬巨爪重重砸在院門前的石板上,砰的一聲地動山搖。我被嚇得踉蹌,李聰趕緊扶住我:媽!你彆這樣!月初還懷著孕!
我當然知道她懷著孕!張翠蓮聲音更尖,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她肚子裡的和我肚子裡的,都是李家的種!她不讓我好過,她的孩子也彆想安生!
她指著我,字字淬毒:溫月初,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不簽協議,我就讓挖掘機把這房子剷平!
說完,她在鄰居的指指點點中揚長而去,隻留下那台黃色龐然大物,像凶神般鎮壓在門口。
李聰扶著我,聲音帶哭腔:月初,你彆生氣,彆動了胎氣……
我甩開他的手,寒意徹骨:李聰,你告訴我,你媽說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眼神劇烈閃躲:冇……冇什麼,就是媽傷心過度,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我逼近一步,如果隻是胡言亂語,你為什麼是這副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他被我逼得連連後退,靠在牆上滿頭大汗: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反應,已經給了我答案。
第三章:律師的提醒
夜裡,我毫無睡意。李聰在書房待了一整晚,說是公司有急事,我知道,他在躲我。
公公去世前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對不起你,冇能給李聰留個穩固的家業,還拖累你拿出父母遺產。李聰性格軟弱,耳根子軟,你以後多擔待,但千萬要守住底線。
當時我不懂深意,現在卻懂了。
第二天一早,我冇跟李聰打招呼,直接去找發小薑寧——她是位出色的律師。
咖啡館裡,薑寧聽完敘述,眉頭緊鎖:月初,這事不對勁。你婆婆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她敢開挖掘機堵門,手裡一定有自認為的‘王牌’。
王牌我苦笑,一個五十五歲的女人,懷了去世丈夫的孩子,本身就是笑話。
醫學上並非完全不可能。薑寧表情嚴肅,如果公公生前留下冷凍精子,你婆婆通過試管嬰兒技術……
我渾身冰涼。這太瘋狂,太噁心了。
她圖什麼我喃喃自語。
圖錢,圖控製權。薑寧一針見血,如果她真生下孩子,根據繼承法,那孩子和你腹中的、李聰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公公公司雖虧損,但彆墅和不動產價值不菲。她想用孩子撬動李家財產分配,徹底拿捏李聰,進而控製你。
我攥緊水杯,骨節泛白:薑寧,我該怎麼辦
首先確定她是否真懷孕,其次確認孩子是誰的,最重要的是,李聰在這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薑寧目光帶同情,月初,做好心理準備,真相可能很傷人。
我點頭,已有最壞的打算。
從咖啡館出來,我直接去了李聰的公司。前台攔住我:抱歉,李總正在開會。
我冷冷道:你告訴他,十分鐘內不出來見我,我就報警,告他母親敲詐勒索,蓄意毀壞私人財物。
不到五分鐘,李聰一臉疲憊地走出會議室,看到我,眼神複雜:月初,你怎麼來了公司真的很忙……
忙著和你母親商量,怎麼把我掃地出門嗎我打斷他。
他臉色一白: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拍在他胸口——那是張翠蓮和一個男人走進高階私立生殖中心的背影。李聰,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第四章:冰冷的真相
李聰看著照片,像被燙到般後退,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周圍員工探頭探腦,他一把拉住我,拖進旁邊的空辦公室,砰地關上門。
你跟蹤我媽他壓低聲音,帶著惱怒。
我需要跟蹤嗎我甩開他的手,步步緊逼,你敢說你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我……他頹然低頭,月初,媽她隻是……想留個念想。
用無辜的孩子當念想用毀掉我們家庭當代價我被刺痛,聲音發顫。
不是的!李聰急切解釋,媽隻是去谘詢,醫生說她身體根本不可能成功!她就是心裡過不去坎,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說得懇切,若不是薑寧提醒,若冇看到他眼底的慌亂,我幾乎就信了。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問:李聰,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公公生前,是不是留下了冷凍的精子
他身體猛地一僵,空氣瞬間凝固。眼裡最後一絲僥倖破碎,他看著我,有痛苦、愧疚,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絕望。許久,他艱難點頭:是。
一個字,將我打入冰窟。原來這不是張翠蓮一個人的瘋狂,而是他們母子聯手策劃的騙局。我這個懷著李家骨肉的妻子,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傻子。
為什麼我聲音發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月初,對不起……李聰閉眼,爸走得太突然,媽接受不了。她說隻有再生個孩子纔有活下去的勇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啊!
所以你就幫著她騙我用我的錢滿足她的私慾我歇斯底裡,李聰,你冇想過我和我們的孩子嗎
我想過!他睜眼,眼眶通紅,所以我求你把彆墅的錢給她,隻要她高興了,這事就過去了!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過!
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過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陣反胃。推開他衝出辦公室,身後傳來他驚慌的呼喊,我冇有回頭——怕再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吐出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直到薑寧的電話打來。半小時後,她的車停在我麵前。我上車,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
等我哭夠了,薑寧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擦乾眼淚,眼神堅定:我要離婚。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父母留給我的,一分都不會便宜他們。
薑寧讚許微笑:好。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拿到關鍵證據——證明你婆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傷害你。隻有這樣,法庭上才能讓她徹底失去優勢。
第五章:燕窩裡的毒
我搬回孃家空置的老房子,這裡雖小,卻讓我前所未有的安心。
李聰每天都來,帶著吃的和補品,站在門口,眼神憔悴像被遺棄的小狗:月初,你跟我回家吧,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
我讓張翠蓮放棄那個孩子,你也聽我隔著門問。
他沉默了,隨後開始講述過往:說他從小父親忙於生意,是母親含辛茹苦帶大,說母親為家付出多少犧牲多少。月初,我不能那麼自私,不能為了我們的幸福,讓我媽下半輩子在痛苦裡度過。
他的話句句為張翠蓮開脫,句句往我心上捅刀。我終於明白,我和他之間,隔著的不隻是張翠蓮,還有他那套根深蒂固、愚蠢可笑的孝道——在他心裡,母親的感受永遠排第一,哪怕她的要求是錯的、荒謬的,建立在傷害我的基礎上。
我不再理會他,他就在門口從白天站到黑夜。鄰居指指點點:這姑娘心真狠男人孝順點總冇錯,我充耳不聞——知道張翠蓮的下一步棋很快會來。
果然,第三天,她親自登門,換了副慈母麵孔,提著保溫桶,笑得和藹:月初啊,媽知道錯了,不該逼你嚇你。這是我親手燉的燕窩,你喝了,就當原諒媽了,好不好
她說著要推門進來,我擋在門口:媽,有話就在這說吧。
張翠蓮臉色僵了下,很快恢複笑容:你這孩子還置氣呢,快把燕窩趁熱喝了,對你和孩子都好。
我接過保溫桶,心裡冰涼。薑寧早提醒過,張翠蓮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她突然轉變態度,必然有詐。
媽,您也累了,坐下歇會兒。我指了指門口的小板凳。
她眼神閃爍,有些不耐煩:我不累,你快喝吧,涼了就腥了。
我笑了笑,擰開蓋子,一股奇異的甜香飄出。當著她的麵,我將燕窩緩緩倒進門口的花盆裡。
張翠蓮臉色瞬間鐵青:你……你這是乾什麼!
冇什麼,就是突然不想喝了。我遞還空桶,聲音平靜,就像這碗燕窩,誰知道裡麵加了什麼‘好東西’呢
她瞳孔猛地一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你胡說八道!你敢汙衊我!
是不是汙衊,去醫院一查便知。我冷冷看著她,媽,您也是快要做母親的人,難道不知道孕婦有很多禁食的東西嗎比如,藏紅花。
最後三個字,我咬得極重。張翠蓮臉上,血色瞬間褪儘。
第六章:決裂的離婚
張翠蓮踉蹌後退兩步,驚恐地看著我:你……你怎麼知道……
話一出口她就知失言,死死捂住嘴,但已經晚了。我看著她慘白的臉,心中最後一點猶豫消失——虎毒不食子,她為了逼我就範,竟想對我肚子裡的親孫子下手!
我怎麼知道的,您不需要關心。我拿出手機按下錄音停止鍵,您隻需要知道,您剛纔說的話、做的事,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
張翠蓮死死盯著我的手機:你……你算計我!
彼此彼此。我收起手機,比起您開挖掘機堵門、用不存在的孩子威脅我、甚至想害掉我肚子裡的孩子,我這點小手段實在上不了檯麵。
溫月初!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她張牙舞爪撲來搶手機,我側身一躲,她撲空重重摔在地上。
哎喲!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她躺在地上打滾撒潑,聲音淒厲。
一直躲在樓道轉角的李聰立刻衝出來,看都冇看我,徑直奔向張翠蓮:媽!您怎麼樣冇事吧
李聰!她推我!她要害死你弟弟啊!張翠蓮抓著他的胳膊哭嚎。
李聰猛地抬頭,用從未有過的指責眼神看我:溫月初!你怎麼能這麼做她是我媽!就算她有錯,你也不能對她動手啊!
我看著這荒誕的一幕,隻覺可笑:我動手李聰,你睜大眼看看,我一個七個月的孕婦,怎麼對身強力壯的她動手
我親眼看到的!你還狡辯!他怒吼,眼睛通紅,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媽容不下我爸留下的血脈嗎
血脈我冷笑,晃了晃手機,一個需要靠下藥除掉自己親孫子的‘血脈’嗎你母親剛纔親口承認,燕窩裡放了藏紅花。李聰,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李聰表情僵住,難以置信地看向張翠蓮:媽……月初說的是真的嗎
張翠蓮眼神躲閃,哭聲更大:我冇有!是她冤枉我!故意設局陷害我!李聰,你不能信她,這個女人心太狠了!
李聰臉上滿是掙紮,最終看向我,眼神哀求:月初,把錄音刪了吧。算我求你了,家醜不可外揚,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好不好
我們之間,已經冇什麼好解決了。我看著他,徹底死心,李聰,我們離婚吧。
第七章:法庭前的反轉
我說離婚兩個字出口,李聰和張翠蓮都愣住了。
李聰反應最激烈:不!我不離婚!月初,你彆說氣話!我們有孩子了,不能離婚!
正是因為有孩子,我纔要離婚。我後退避開他的觸碰,我不能讓孩子生活在充滿算計和惡意的家庭裡,更不能讓他有個為了愚孝不分是非的父親。
我不是不分黑白!他痛苦辯解,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你,一邊是我媽!
從你幫她隱瞞試管嬰兒那天起,你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平靜地說,李聰,你選了你媽,那就請你放過我。
張翠蓮爬起來,擦乾眼淚,得意冷笑:離就離!我兒子這麼優秀,還怕找不到老婆溫月初,想離婚可以,你必須淨身出戶!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李家的種,必須留下!你婚前抵押的房子是自願為李家公司還債的,也彆想拿回去!你隻能一個人滾出李家!
媽!李聰急了,您少說兩句!
我說錯了嗎張翠蓮推開他,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冇安好心,現在想卷著李家的錢跑路,門都冇有!
我看著這對母子,隻覺筋疲力儘:我的條件,會讓我的律師來和你們談。
轉身關門,將他們的叫罵與哀求隔絕在外。我靠在門上,渾身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撥通薑寧的電話,我說:證據我拿到了。
薑寧的聲音沉穩有力:很好,接下來交給我。
接下來幾天,我徹底和李家斷了聯絡,換了手機號,拉黑了李聰所有聯絡方式。薑寧作為代理律師,正式發出律師函,提出四項訴求:離婚;女兒撫養權歸我,李聰支付撫養費至成年;分割夫妻共同財產(含彆墅);要求李聰償還我為李家公司抵押的婚前財產三百二十萬元。
律師函發出第二天,李聰瘋了一樣踹開我孃家的門,雙眼佈滿血絲:溫月初!你非要做得這麼絕嗎你要分割彆墅還要我還那三百萬你知不知道公司現在的情況你這是要逼死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當初是你和媽求我,說公司隻是暫時週轉不開,最多半年就能回款,還說那三百萬算借我的,以後雙倍奉還。現在不認賬了
他被堵得啞口無言,臉漲成豬肝色:那……那不是情況有變嗎!爸突然走了……
李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打斷他,這是你當初自己說的話。
可我們是夫妻啊!他嘶吼,夫妻之間分那麼清楚乾什麼!
在你們母子聯手算計我時,你怎麼冇想過我們是夫妻我站起身,與他對視,在你媽往我的安胎藥裡下毒,你卻選擇包庇時,你怎麼冇想過我們是夫妻在你為了那個荒唐的‘遺腹子’,讓我放棄我的孩子和財產時,你怎麼冇想過我們是夫妻
我每說一句,李聰的臉色就白一分。最後,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發出困獸般的嗚咽:月初……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晚了,李聰。從你選擇站在張翠蓮那一邊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第八章:遺囑的秘密
李聰最終還是被我趕走了。他走時失魂落魄,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他大概以為,隻要說幾句軟話,我就會像從前一樣妥協。但他不懂,一個女人的心,是被無數次忽視、犧牲與背叛凍成冰的。
開庭日,我和薑寧在法院走廊遇到了張翠蓮和李聰。張翠蓮氣色極好,穿名牌、畫濃妝,刻意挺著微隆的小腹,見我便露出勝利者姿態:喲,溫月初,幾天不見憔悴成這樣了也是,冇了李家撐腰,你什麼都不是。
我懶得理會,徑直往前走,她卻故意擋路:我勸你識相點,今天在法庭上主動放棄不屬於你的東西,否則彆怪我不念舊情。
舊情我笑了,我們之間有什麼舊情可念
你!她被噎得臉紅,李聰拉了拉她:媽,少說兩句。
我憑什麼少說張翠蓮甩開他,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周圍人側目,我肚子裡懷著李家的根!我纔是李家最大的功臣!她一個快被趕出家門的女人,憑什麼囂張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女人生不齣兒子,就嫉妒我能為李家傳宗接代,現在還要搶家產!天底下哪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她撒潑想靠輿論壓垮我,薑寧正要上前,被我拉住。我走到張翠蓮麵前,緩緩露出微笑:媽,您確定,您肚子裡的是李家的種嗎
她表情一滯:你……你什麼意思
冇什麼意思。我笑容更深,就是想提醒您,我公公李明山生前,除了您這位妻子,好像還有位關係匪淺的紅顏知己。聽說那位王阿姨在城南開了家茶館,而且很不巧,她最近也查出來懷孕了。
話音剛落,張翠蓮的臉瞬間慘白,像聽到了最恐怖的事,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胡說,您心裡最清楚。我看著她崩潰的樣子,心裡一片冰涼。
這是薑寧查到的——李明山在外養了個女人多年,那女人比張翠蓮年輕溫柔。李明山因與張翠蓮關係惡劣,早對她心存芥蒂,留下的冷凍精子不止一份:一份給張翠蓮,是為了堵她的嘴;另一份給了王阿姨,還留下公證遺囑,寫明若王阿姨生下孩子,他名下最大的財產(我們住的彆墅)將由那個孩子繼承。
張翠蓮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自己手握王牌,卻不知從頭到尾,她都隻是李明山安撫另一個女人的棋子。
不……不可能!張翠蓮抓住李聰的胳膊,像抓救命稻草,李聰!你告訴她!你爸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李聰滿臉震驚茫然,顯然也不知情,他看向我:月初……這是真的嗎
我遞給他一份遺囑影印件,他顫抖著看完,臉色和張翠蓮一樣慘白: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張翠蓮搶過遺囑,看到白紙黑字和公證印章,尖叫一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媽!李聰手忙腳亂扶住她,法庭走廊頓時一片混亂。法警和醫護人員趕來,將張翠蓮緊急送醫,開庭時間因此推遲。
走出法院,陽光刺眼,薑寧問:你還好嗎
我點頭:前所未有的好。
把一切攤開在陽光下,雖殘酷,卻讓我徹底看清這家人的真麵目:李明山看似忠厚,實則自私涼薄;張翠蓮看似強勢,實則愚蠢貪婪;而李聰,我曾深愛過的丈夫,他的軟弱、愚孝與自以為是,最終將婚姻推向深淵。
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第九章:塵埃落定
張翠蓮在醫院大鬨一場,不信遺囑是真的,叫囂要告我誹謗。直到公證處工作人員到場驗證遺囑真實性,她才徹底崩潰。更讓她絕望的是,醫生說她因年紀大、情緒激動,胎兒情況不穩定,隨時可能流產——她費儘心機得來的王牌,成了燙手山芋。
李聰徹底垮了。父親的背叛、母親的瘋狂、妻子的決絕、公司的危機,像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來找過我一次,在孃家樓下,瘦得脫形,鬍子拉碴,眼神空洞:月初,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李聰,你回去吧,好好處理家裡的事。我平靜地說。
什麼家裡的事他苦笑,那個家已經散了。
他說,張翠蓮現在每天在家砸東西,罵李明山、罵王阿姨、罵他冇用。王阿姨帶著遺囑聯絡了律師爭遺產,李家公司因失去我的資金支撐,資金鍊斷裂已破產清算。他從富二代變成了負債累累的落魄男人:這都是報應。
月初,孩子……我還能見他嗎他眼裡有希冀。
他是你的孩子,我不會剝奪你做父親的權利。我頓了頓,但前提是,你不能讓張翠蓮靠近他。
他重重點頭:我明白。
他走了,背影蕭瑟如秋葉。
我和他的離婚官司異常順利,在鐵證麵前,李聰放棄了幻想,同意了我所有條件。女兒撫養權歸我,李家彆墅被拍賣,所得一部分還債、一部分歸王阿姨的孩子,剩下的我和李聰平分。我婚前抵押的房子,他承諾分期償還,我知道這筆錢可能拿不回,但不在乎——能用錢看清一個人、一段關係,很值。
第十章:新生
半年後,我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溫知心——希望她溫暖、通透,能聽從自己的內心。
薑寧成了孩子的乾媽,三天兩頭來寵她。我的生活平靜安寧,用離婚分到的錢加積蓄,在市中心買了套陽光充足的小戶型公寓,佈置得溫馨雅緻,陽台上種滿花草。我找了份線上翻譯的工作,時間自由、收入不錯,足夠我和女兒安穩生活。
李聰偶爾來看孩子,每次都帶很多玩具衣服,笨拙地換尿布、餵奶,抱著孩子慢慢走,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但從不敢久留,怕張翠蓮找上門。
聽說張翠蓮最終冇保住孩子,之後就徹底瘋了,整天關在屋裡不見人。王阿姨順利生下兒子,繼承了李明山大部分遺產,成了最大贏家。李聰找她要父親遺物,被冷漠拒絕。
他對我說,現在才明白父親多自私,算計了所有人,包括他最愛的女人和自己的兒子。而他因愚孝,成了父親計劃裡最蠢的幫凶,失去了妻子、家庭和人生。他看著我,滿眼悔恨:月初,如果時間能重來……
冇有如果,李聰。我抱著女兒站在窗前,人要向前看。
他沉默許久,點頭問:你……過得好嗎
我笑了,發自內心的輕鬆:你看我像過得不好嗎
他看著我、看著懷裡的孩子、看著灑滿陽光的小屋,最終也笑了,笑容裡有苦澀、釋然,還有一絲祝福:那就好。
他起身告辭,我送他到門口,他回頭看我最後一眼:月初,保重。
你也是。
門關上了。我抱著知心回到客廳,她在我懷裡咿咿呀呀笑著,小手抓住我的手指——那麼小,那麼軟,卻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我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知心,媽媽會保護你,給你一個溫暖、安全、充滿愛的家。
窗外陽光正好,我知道,屬於我和女兒的人生纔剛剛開始。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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