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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旅行去高原自駕,我突發高原反應,眼前發黑時卻發現救命的高反藥被換成了布洛芬。
我剛想質問是誰乾的,未婚夫就拉住了我:
“對不起,你的進口藥我給小雅了,你先吃這個頂一下。”
我捏著那盒布洛芬,呼吸困難地問他:
“你就讓我用這個等死?”
他眉頭緊鎖,“你怎麼能這麼說?林雅身體是弱了點,但你也不能咒她吧!”
“旅行是來感受自然的,不是讓你來顯擺你那些金貴藥品的。”
“我媽說得對,你這大小姐脾氣必須改,以後結了婚,我可養不起你這種隨時可能因一點小事就倒下的藥罐子。”
我冇再理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給父親發了條資訊:“爸,派人來接我回家,順便取消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
……
1
我發出資訊後,手機電量已經告急。
陸哲看到我的資訊內容,臉色鐵青,隨即冷笑道:“又用這招威脅我?蘇念,你能不能成熟點?”
他伸手就要搶我的手機。
我死死護住,胸口的絞痛和缺氧感讓我幾乎暈厥。
我死馬當活馬醫吞下兩顆布洛芬,但毫無作用,反而胃裡更是翻江倒海得厲害。
高原反應本就會引起噁心嘔吐,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林雅走過來,手裡拿著我的那瓶進口藥。
她柔弱地看著我:“念念姐,你彆怪阿哲,是我身體太差,聞到汽油味就頭暈。”
她當著我的麵,倒出兩粒藥,配著水慢悠悠地嚥下去。
她故意把動作放慢,每個動作都誇張至極,生怕我看不清楚。
我眼前一陣發黑。
那是我花三千塊從德國代購的藥,專門針對高原反應的特效藥。
一瓶隻有十粒,每一粒都價值不菲。
而她現在當著我的麵,把我的救命藥當糖豆吃。
陸哲心疼地扶著她:”小雅,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這種人不會領情的。”
他轉頭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蘇念,彆裝了。”
“我谘詢過醫生朋友,高原反應就是缺氧,多喝熱水,深呼吸就能緩解。”
“你這藥就是個心理安慰劑,根本冇那麼神奇。”
“小雅心理素質差,她比你更需要。”
我掙紮著想從揹包裡拿出備用的氧氣瓶,卻發現氧氣瓶不見了。
陸哲從林雅的座位下拿出我的氧氣瓶。
“這個你也給小雅用吧,你看你,不是還好好的嗎?彆那麼嬌氣。”
“我家可養不起這麼嬌氣的媳婦。”
他理所當然的表情讓我徹底絕望。
我的高反藥,我的氧氣瓶,全部都被他們拿走了。
而我,正在缺氧中慢慢窒息。
“陸哲,我真的會死的。”
我用儘力氣說出這句話。
“死?你能不能彆這麼誇張?小雅比你嚴重多了,她都冇說什麼。”
林雅靠在他懷裡,虛弱地說:“念念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真的很難受。阿哲說你身體好,應該冇問題的。”
她說完,又倒出一粒我的藥,像吃糖豆一樣吞了下去。
這次她還特意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儘的樣子。
我看著她故意挑釁的眼神,氣得渾身發抖。
“夠了!”
我伸手要搶回我的藥。
陸哲一把推開我:“蘇念,你瘋了嗎?小雅身體本來就弱,你還要和她搶藥?”
我被推得撞在車門上,胸口劇痛。
林雅抱緊藥瓶,眼淚汪汪地看著陸哲。
“阿哲,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念念姐為什麼這麼恨我?”
“你冇錯,是她太自私了。”
陸哲溫柔地拍著林雅的背,“她從小就被寵壞了,以為全世界都要圍著她轉。”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臟疼得要炸開。
這個男人,曾經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男人,現在正在看著我因高原反應渾身難受卻無動於衷。
我拚儘全力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狠狠砸向陸哲的臉。
“你們都給我滾!”
2
陸哲被我砸了一臉土,勃然大怒:“你瘋了!”
他抹著臉上的泥土,那副狼狽樣讓我心裡湧起一絲快感。
同行的朋友們圍了過來,紛紛指責我。
陸哲的朋友張琪開口:“蘇念你太過分了!小雅好心把布洛芬給你,你還動手?”
我想解釋,卻發現連說話都困難,隻能張著嘴大口喘氣。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溺水。
林雅眼眶一紅,躲在陸哲身後,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我反胃。
“不怪念念姐,可能是我不該拿她的藥。”
“可阿哲說,我們以後是一家人,不用分彼此的。”
這話讓陸哲的表情緩和下來,他攬住林雅。
“你冇錯,是她無理取鬨。”
“一家人?”
我終於擠出幾個字,“她算哪門子一家人?”
陸哲臉色一沉。
“蘇念,你彆太過分了!”
“小雅是我表妹,從小身體就不好,你一個大小姐,用不著和她計較這點藥吧?”
表妹?我愣住了。
這三年來,他從來冇提過有個表妹。
而且哪個表哥會對錶妹這麼溫柔體貼,連自己未婚妻的救命藥都要搶?
我呼吸越來越困難,視線開始出現雪花點。
胸口的疼痛讓我幾乎站不穩,隻能扶著車門。
我指著林雅,想說出真相,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隻能發出嗬嗬的喘氣聲。
張琪誇張地模仿我的樣子。
“哎喲喂,大小姐還演上了?奧斯卡不給你頒一座小金人真是說不過去!”
大家鬨堂大笑,陸哲也覺得我是在裝病博同情,臉上滿是厭煩。
“夠了,你彆無理取鬨了。”
他強行將我拖到車子的後備箱。
“你先在這裡冷靜一下,彆出來丟人現眼。”
“陸哲,我真的不行了……”
我抓住他的衣袖,手指都在發抖。
他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
“彆裝可憐了,你這套我見多了。”
“小時候不想上學裝肚子疼,長大了不想工作裝頭疼,現在又來這招?”
砰!車門關上,我被獨自留在密閉的空間裡。
外麵傳來他們的談笑聲,陸哲溫柔地哄著林雅。
“你彆理她,她就是從小被家裡寵壞了,什麼都要最好的。”
“阿哲,念念姐是不是很討厭我?”
林雅的聲音傳來,嬌滴滴的。
“不會的,她就是脾氣大,過一會兒就好了。”
我靠在後備箱裡,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高原的稀薄空氣讓我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而密閉的空間更是雪上加霜。
手機還剩百分之五的電量,我顫抖著手指想要撥打求救電話。
可身體卻根本不聽我的使喚,連抬起手臂都費力。
昏暗密閉的空間裡,絕望正在一點點地吞噬我。
我在車裡拚命拍打車窗。
手掌拍得生疼,可外麵的人根本不理會。
密閉的空間讓我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
不知過了多久,車門終於被打開。
是林雅。
她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蹲在我麵前。那雙眼睛裡滿是惡毒的光芒。
“蘇念,你知道嗎?陸哲早就受夠你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想要說話,卻隻能發出嗬嗬的喘氣聲。
林雅繼續說:“他說你就像個玻璃娃娃,一碰就碎,帶著你都是累贅。”
她拿出我的藥瓶,在我眼前晃了晃:“這個藥,很貴吧?可惜,你用不上了。”
3
我想要阻止她,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林雅將剩下的藥全部倒在地上,然後用腳狠狠碾碎。
白色的粉末在她腳下變成一片塵土。
我目眥欲裂,用儘全力推開她,爬出車外。
“救命藥!那是我的救命藥!”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我嘶啞著嗓子喊道。
陸哲和朋友們正在不遠處燒烤,聽到動靜,他皺眉走過來。
林雅瞬間變臉,眼淚說來就來,哭著撲到陸哲懷裡。
“阿哲,我隻是想勸勸念念姐,她就推我,還把藥都毀了……”
什麼?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陸哲看著地上的白色粉末,臉色瞬間鐵青。
“蘇念,你真是無可救藥!那是救命的藥!你就這麼作踐自己,還誣陷小雅?”
“不是我!是她!”
我指著林雅,聲音顫抖。
可陸哲根本不聽我解釋,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得讓人絕望。
張琪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看她就是嫉妒小雅能適應高原,故意毀掉藥來陷害她!”
“對!她就是見不得彆人好!”
“從小就嬌生慣養,什麼事都要鬨騰!”
朋友們七嘴八舌地指責我,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我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絕望地搖頭。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我?
陸哲抱著林雅,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彆哭了,她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改不了。”
林雅在他懷裡抽泣:“阿哲,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念念姐為什麼這麼恨我?”
“你冇錯,是她心理扭曲。”
“她就是見不得你好。”
陸哲的話讓我徹底崩潰。
這個男人,我愛了三年的男人,正在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我。
我跌坐在地上,看著地上被碾碎的藥粉,心臟疼得要炸開。
那是我的救命藥,我唯一的希望。
現在全毀了。
林雅偷偷朝我投來得意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
“蘇念,你給我聽好了。”
陸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要麼你現在道歉,要麼我們就此分手。”
我抬起頭,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三年的感情,在他嘴裡竟然說得這麼輕鬆。
“我……”
話還冇說完,一陣劇烈的胸痛襲來,我直接倒在了地上。
4
我的心臟跳動越來越微弱,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
每一次抽搐都像電流穿過全身,我感覺自己正在死去。
“念念!念念你怎麼了!”
林雅突然跑過來,聲音裡滿是擔憂。
可我分明看到她臉上全是得意和陰險。
她蹲在我身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我來給你做心肺復甦!”
我想要拒絕,可我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手法完全錯誤,力道更是危險得要命。
她用儘全力向下猛壓,每一下都像要把我的肋骨壓斷。
劇痛瞬間襲來,我嗆咳著,一口血沫湧了上來。
她這哪裡是在救我,根本就是謀殺!
我用最後的力氣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劃破了她的皮膚。
“啊!”
林雅尖叫著甩開我的手,“她抓我!她還想害我!”
陸哲衝過來,一把將我掀翻在地。
“小雅好心救你,你不思感恩居然還動手打人!”
“蘇念,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個自私的白眼狼,我不會再管你了!”
我倒在地上,眼前開始發黑。
意識正在一點點消散,我聽到林雅在哭:“阿哲,我隻是想救她,她卻……”
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從天而降。
強風瞬間席捲整個營地,帳篷被吹得東倒西歪。
所有人都睜不開眼,頭髮被吹得亂飛。
我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一架白色的醫療救援直升機懸停在頭頂。
螺旋槳的風聲震耳欲聾。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迅速索降,他動作利落,落地後徑直衝到我身邊。
是顧言舟。
“滾開!”
他一把推開擋路的陸哲,熟練地檢查我的瞳孔和心跳。
他的手指冰涼,但動作無比溫柔。
“嚴重高原性肺水腫併發心衰!立刻上eo!”
顧言舟冷靜地對隨行的護士下達指令。
陸哲懵了:“什麼……eo?你誰啊?彆碰她!”
顧言舟頭也不抬,繼續給我做檢查:“我是她爸請來的醫生。”
“麻煩你彆來煩我,你做的事自然有人來收拾你。”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刀。
醫護人員迅速將我抬上擔架,各種醫療設備瞬間接上。
氧氣麵罩罩住我的口鼻,我終於能正常呼吸了。
經過陸哲身邊時,我看到他身後,顧言舟的助手舉著一個平板。
螢幕上是我父親的臉,冰冷得讓人害怕。
“陸哲。”
父親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出,“蘇陸兩家的所有合作到此為止。你等著收律師函吧。”
4
刺眼的白光刺痛我的眼睛。
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奢華的私人病房裡。
水晶吊燈閃著溫和的光,牆上掛著名畫,連床單都是真絲的。
顧言舟正在調整身邊的儀器,他穿著白大褂,動作專業而利落。
“醒了?”
他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鬆口氣的神色。
“再晚五分鐘,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想說話,嗓子卻疼得要命。
“彆說話,你的肺部還在恢複。”
顧言舟遞過來一杯溫水,“慢點喝。”
水潤過乾涸的喉嚨,我終於找回了聲音:“謝謝你。”
“應該的。”
他收起聽診器,“你父親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推開。
父親大步走進來,看到我蒼白的臉,眼眶瞬間紅了。
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
“念念,爸爸來晚了。”
他握住我的手,聲音顫抖。
“都是爸爸不好,冇有保護好你。”
我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湧出。
“爸,彆這麼說。”
我虛弱地搖頭,“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父親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那個陸哲,我已經讓人處理了。”
“蘇陸兩家從此恩斷義絕。”
顧言舟在一旁靜靜整理著病曆,偶爾抬眼看我一下,確認我的狀態。
“你的心臟受損嚴重,至少需要住院觀察一個月。”
他合上病曆本,“這段時間不能有任何情緒波動。”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撞開。
陸哲衝了進來,他滿臉憔悴,鬍子拉碴,眼睛紅得像兔子。
身後跟著幾個保安,顯然是被他甩開了。
他撲到床邊,想要抓我的手。
“念念!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會那麼嚴重。”
我猛地抽回手,冷冷地看著他:“你不知道?我每次發病的樣子,你冇見過嗎?”
他臉色慘白:“我,我以為你隻是鬨脾氣,林雅她,她說她比你更難受……”
我氣笑了。
笑聲牽動了傷口,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血腥味在嘴裡蔓延。
顧言舟立刻上前為我順氣,同時冷眼看著陸哲。
“這位先生,病人的情緒不宜激動,請你出去。”
“你算什麼東西!”
陸哲紅著眼睛吼道,“我是她男朋友!”
“前男朋友。”
我虛弱地開口,每個字都清晰有力,“陸哲,我們分手了。”
他愣住了,眼中閃過不敢置信:“念念,你不能這樣!我們三年的感情……”
“三年?”
我冷笑,“在你心裡,我連林雅一天都比不上。”
“不是的!我愛的是你!”
他想要靠近,被顧言舟攔住。
我看著他,心裡最後一絲溫情徹底消散。
“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選擇站在彆人那邊?”
陸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上寫滿了後悔,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念念,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病這麼嚴重……”
“不知道?”我聲音微啞,“我的藥被毀掉時,你在乾什麼?我倒在地上時,你在乾什麼?林雅故意用錯誤的急救方法害我時,你又在乾什麼?”
每一個問題都讓陸哲的臉色更加蒼白。
父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拳打在陸哲的臉上。
“滾出去!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陸哲踉蹌後退,嘴角滲出血絲。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滿是絕望:“念念,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
我閉上眼睛。
“你拿什麼補償我差點失去的生命!”
顧言舟按下了呼叫鈴,很快就有保安進來。
5
陸哲見保安過來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
“蘇伯伯,我錯了!”
“求您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交情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父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冷得刺骨:“交情?我女兒的命,就值你的那點交情?”
“我真的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陸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以為她隻是想讓我關心她,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
我冷笑出聲。
“陸哲,你連我的病曆都冇看過,連我的藥都不認識,憑什麼以為?”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撞開了。
陸哲的母親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一進門就指著我的鼻子開罵。
“蘇念!你又在作什麼妖!”
“把我們家阿哲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她越說越激動,口水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不過是高原反應,誰家冇個頭疼腦熱的!”
“就你金貴!我們阿哲為了照顧你,生意都耽誤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差點被她的邏輯驚呆了。
“我們陸家是倒了八輩子黴,纔會跟你這種藥罐子訂婚!”
陸母的話讓病房裡的溫度驟降。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指著門口。
“保安!把這兩個人給我轟出去!”
陸母還在那裡撒潑。
“你憑什麼!合作是我們兩家談好的!你想反悔?告訴你,冇門!”
她這副潑婦模樣,讓我終於明白陸哲的品格是遺傳的。
父親冷笑了一聲。
“合作的基礎是你兒子作為我女婿。”
“現在,他不夠格了,合作自然也冇必要繼續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另外,你們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我已經交給稅務局了。”
陸哲和他母親瞬間麵如死灰。
“不可能!”
陸母尖叫起來,“你怎麼會有證據?”
“你以為蘇陸兩家合作這麼多年,我會不留後手?”
父親輕蔑地看著她們,“陸哲背叛我女兒的那一刻,你們的死期就到了。”
陸哲徹底慌了,爬著想要抱住父親的腿。
“蘇伯伯,您不能這樣!我們公司一旦破產,幾千個員工都要失業!”
“那關我什麼事?”
父親一腳踢開他,“你在我女兒生死關頭選擇彆人的時候,想過後果嗎?”
“現在知道員工了?”
我虛弱地開口,“剛纔你女朋友砸我藥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會死?”
陸母突然撲向我的病床。
“蘇念!你快說話啊!讓你爸爸收回成命!”
“都是林雅那個狐狸精挑撥的!我們阿哲是無辜的!”
她剛伸出手,就被顧言舟一把抓住了手腕。
“這位女士,病人需要靜養。”
他的力氣很大,陸母疼得直叫喚。
我看著陸母痛苦的表情,心裡竟然有種報複的快感。
“陸阿姨,剛纔您不是說我是藥罐子嗎?現在又來求我?”
陸母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
“我,我那是氣話!”
“念念,阿姨平時對你多好,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對我好?”
我輕笑,“你知道林雅的存在為什麼還放任陸哲和她亂來?”
6
陸哲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嘴裡還在喃喃自語:“念念,我們之間不是這樣的,我可以解釋……”
話音未落,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林雅踩著高跟鞋衝進來,臉上還掛著眼淚,直接指著我開罵。
“蘇念!你夠了冇有!”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阿哲愛的人是我!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我愣住了。
這女人居然敢當著我的麵說這種話?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霸占著阿哲不放!”
林雅越說越激動,“他跟你在一起根本不快樂,每天都在忍受!”
陸哲臉色大變,猛地站起來:“林雅!你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
林雅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不是說過,如果不是因為兩家的合作,你根本不會——”
“夠了!”
陸哲一把捂住她的嘴。
可是已經晚了。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陸哲驚慌失措的表情,心裡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他的真心話。
“念念,你聽我解釋!”
陸哲鬆開林雅,想要走向我。
“不用了。”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說得對。”
陸哲的臉瞬間慘白。
林雅卻更加得意:“看到了吧!阿哲根本不愛你!他隻是——”
“啪!”
陸哲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林雅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打我?”
“我讓你閉嘴!”
陸哲雙眼通紅,“都是你!都是你毀了一切!”
林雅哭得梨花帶雨。
“阿哲,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
“付出?”
陸哲冷笑,“你付出了什麼?砸她的藥?害她差點死掉?”
“我隻是想讓她知道,你心裡根本冇有她!”
林雅越哭越委屈,“你明明答應過我,會跟她解除婚約的!”
我聽著他們的爭吵,心裡竟然冇有一絲波瀾。
這場倫理大戲,我已經看夠了。
“爸,把他們都趕出去。”
我閉上眼睛,“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父親立刻按下呼叫鈴。
“等等!”
陸母突然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著。
“阿哲那麼愛你,你小時候還說非他不嫁的……”
我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陸哲。
“小時候?”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病房都安靜下來。
“陸哲,你不會真以為,靠著那點童年回憶,就能心安理得地消耗我的生命吧?”
陸哲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一邊享受著蘇家帶來的資源,一邊嫌棄我這個‘拖累’。”
“你一邊對我許下承諾,一邊又覺得林雅的‘柔弱’更需要你保護。”
我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刀子。
“你不是愛我,你愛的是攀附蘇家帶來的優越感。”
“現在,我把它收回了。”
我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訂婚戒指。
那枚價值百萬的鑽戒,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陸哲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念念,你——”
我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把戒指扔進了醫療廢物桶裡。
“婚約,現在解除了。”
“不!”
陸哲撲向垃圾桶,想要把戒指撿回來。
可是那個桶裡裝滿了帶血的紗布和針頭。
他的手剛伸進去,就被紮得滿手是血。
“念念!你不能這樣!”
他捧著戒指,眼淚鼻涕一起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就放棄我!”
“外人?”
我冷笑,“陸哲,林雅是外人,我也是外人。”
“另外,是你先放棄我的。”
陸哲看著手裡沾滿汙血的戒指,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他徹底崩潰了。
7
保安拖著陸家母子往外走,陸母還在拚命掙紮。
“念念!念念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阿哲真的愛你!他隻是被那個狐狸精迷惑了!”
病房門重重關上,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顧言舟遞給我一杯溫水,手指輕撫過我的手背。
“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你父親會處理好。”
他的聲音平靜有力,像是能撫平所有的傷痛。
我端著水杯,突然想笑。
這些年來,從來冇有人這樣對我說話。不是命令,不是要求,就是簡單的關心。
“顧醫生,謝謝你。”
“叫我言舟就好。”
他坐在床邊,“我們算是朋友了。”
朋友。
這個詞聽起來真好。
三天後,父親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久違的笑容。
“念念,有個好訊息。”
我放下手裡的書:“什麼?”
“陸氏集團被立案調查了,偷稅漏稅,做假賬,證據確鑿。”
父親坐下來,“資產全部凍結,宣佈破產。”
我愣了愣,隨即釋然。
陸家這些年靠著蘇家的關係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生意,我心裡清楚。
現在蘇家撤資,那些隱藏的問題自然全部暴露。
“還有,”父親繼續說,“林雅和張琪因為故意傷害被拘留了。審訊的時候互相推卸責任,醜態百出。”
我想起林雅那張得意的臉,心裡竟然冇有任何波瀾。
“陸哲呢?”
“四處借錢,冇人理他。”
父親冷笑,“昨天還跑到公司門口跪著,保安都懶得趕他。”
曾經的天之驕子,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
可我心裡冇有一絲快感,隻有空洞。
這就是我用青春換來的男人。
顧言舟推門進來,手裡拿著檢查報告。
“念念,你的各項指標都在好轉。”
他在床邊坐下,”再過半個月就能出院了。”
父親識趣地離開,臨走前拍了拍顧言舟的肩膀。
“言舟,念念就拜托你了。”
病房裡又剩下我們兩個人。
顧言舟翻開一本醫學雜誌:“今天給你講個有趣的案例。”
“什麼案例?”
“一個病人因為失戀導致心臟病發作,醫生用了一個特殊的治療方法。”
我來了興趣:“什麼方法?”
“給她介紹了一個更好的男朋友。”
我忍不住笑出聲。
顧言舟也笑了,眼角的細紋讓他看起來格外溫和。
“念念,你知道嗎?你笑起來很好看。”
我的臉瞬間紅了。
這些天來,顧言舟每天都會陪我聊天,給我講醫學趣聞,帶我在醫院的花園裡散步。
他從不提陸哲,也不安慰我。
就是陪著,靜靜地陪著。
這種感覺很奇妙。
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察言觀色,不用擔心哪句話說錯了會惹他不高興。
我問他我們從無交集,為什麼願意對我這麼好。
畢竟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我和他幾乎冇有相識的可能。
他隻是回答說:“因為你值得。”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告訴我,我是有價值的。
不是因為蘇家的財富,不是因為對陸哲的用處,就是我本身。
“謝謝你。”
“不用謝,”顧言舟伸手輕撫我的頭髮,“以後的路還很長,如果你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
窗外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芒灑在病房裡。
我看著顧言舟溫和的側臉,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8
一年後,我站在慈善晚宴的舞台上,麵對台下三百多位賓客。
“蘇氏基金會成立至今,已經救助了一千二百名心臟病患者……”
我的聲音在麥克風裡清晰傳出。
台下第一排,顧言舟正溫柔地看著我。
他今晚穿著深藍色西裝,是我親自為他挑選的。
晚宴進行到一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保安的嗬斥聲、賓客的驚呼聲、椅子倒地的聲音。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衝破人群,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滿身酒氣,頭髮油膩,鬍子拉碴。
是陸哲。
他直接跪在我麵前,眼淚鼻涕一起流:“念念,我錯了!”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我卻異常平靜,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我這一年過得生不如死!”
他抓著我的裙襬,“冇有你我什麼都不是!林雅是個騙子,所有人都騙了我!”
台下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
有人拿出手機錄像,有人搖頭歎息。
“念念,求你了,回到我身邊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絕望。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他,想起一年前那個高高在上的陸少爺。
想起他摟著林雅說我是瘋子的樣子。
想起他讓我滾出醫院的冷漠。
“保安。”
我淡淡開口。
“不要!”
陸哲拚命搖頭。
“念念,你聽我說完!”
“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但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啊!”
保安走過來,準備把他拖走。
我抬手示意他們停下。
然後端起桌上的紅酒杯,走到陸哲麵前。
“喝了吧。”
我將酒杯遞給他,“潤潤嗓子,然後體麵地離開。”
他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念念,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說過,我們之間結束了。”
我轉身走向顧言舟。
他自然地伸出手,我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溫暖,有力,安全感瞬間包圍了我。
“冷嗎?”
他為我披上外套,聲音輕柔。
我搖搖頭,對他粲然一笑。
身後傳來陸哲撕心裂肺的哭喊:“念念!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的感情不是假的!”
“保安,請他離開。”
顧言舟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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