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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最討厭冇有邊界感的人,
我慢條斯理地抽回手,撫平袖口被他抓出的褶皺:”現在通知你也不晚。”
“律師函今早應該已經送到你辦公室了。”
傅深的手機突然震動,螢幕亮起律所發來的《資產分割確認函》。
他盯著郵件的手指微微發抖,聲音裡壓著暴怒:”誰允許你單方麵啟動離婚程式?”
我輕晃著香檳杯,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傅總記性真差,一個月前不是你親自把情人領到我麵前?”
“沈青梔!”他猛地提高音量。
突然有人從身後攬住我的腰。
投行新貴陸淩將下巴擱在我肩頭,懶洋洋地衝傅深挑眉:”傅總,當著我的麵糾纏我未婚妻,不合適吧?”
傅深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們交握的手。
安悅宜立刻驚呼:”天呐沈總,您怎麼能這樣對傅總?”
她刻意放大的哽咽聲引來一片嘩然。
我當眾與陸淩十指相扣,
“前夫該不會以為,我會為你守活寡?”
傅深麵色煞白,他聲音發顫:”這不可能”
我將我們交握的手舉到傅深眼前:”前夫先生,不祝福我的新戀情嗎?”
“彆鬨了!”
我撫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懷孕了。”
轉頭對陸淩嫣然一笑,
“你說寶寶會繼承你的金融天賦,還是我的談判能力?”
陸淩溫柔地為我攏好披肩:”隻要眼睛像你就好。”
他挑釁地看向傅深,”我已經在倫敦訂好了月子中心。”
傅深的瞳孔驟然收縮,周身氣壓低得駭人:”沈!青!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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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賞著他瀕臨崩潰的表情,慢條斯理地開口,
“傅總現在體會到,被背叛是什麼滋味了?”
傅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皺眉。
“我和安悅宜清清白白!”他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慌亂,
“那些朋友圈都是”
話音未落,陸淩已經一拳揮向傅深的下頜。
兩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扭打在一起,撞翻了香檳塔。
陸淩踉蹌著撞在香檳台上,鮮血從額角滑落。
傅深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拽出宴會廳。
安悅宜要來阻攔,卻被傅深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傅深!”我咬牙道,”我懷孕了!”
傅深收緊手臂,將我牢牢鎖在懷中。
本以為他會放開我,冇想到他毫不猶豫地打橫抱起了我。
“放我下來!”我攥拳捶打他的肩膀,”你瘋了嗎?”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他,萬萬冇想到向來高冷的傅深,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
他的心跳快得驚人,隔著西裝麵料傳來紊亂的震動。
傅深的指尖撫上我發白的唇色,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安悅宜隻是棋子,我隻是。”
“隻是什麼?”我冷笑打斷,
“隻是讓她住進你的公寓?隻是帶她出席所有重要場合?還是”
我故意撫上小腹,”隻是讓她親眼看著,你是怎麼羞辱自己妻子的?”
我看見陸淩正帶著保安趕來。
傅深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呼吸灼熱:”那個孩子到底”
“重要嗎?”我拍開他的手,”從你把她帶進我們家的那一刻起,這些都不重要了。”
傅深的喉結劇烈滾動,卻吐不出半個字。
我冷眼看著他慘白的臉色,繼續往他心上紮刀:
“你帶著安悅宜出入所有重要場合,我就不能談戀愛?”
“我原以為我們會是最完美的合夥人。”
“可惜是你先毀了這份契約。”
傅深猛地攥緊拳頭,
“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我冷笑,”是縱容她一次次在公開場合挑釁我?”
我毫不猶豫地推開他,平靜地掰開他的手指:
“簽了離婚協議,傅深。”
“我們冇有以後了。”
遲來的悔恨最是廉價。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傳來傅深踉蹌的腳步聲。
安悅宜突然衝出來,拉住傅深,
“傅總!”
傅深猛地將她推開,安悅宜跌坐在人行道上。
“住口!”傅深厲聲嗬斥,卻已經晚了。
我已經坐上了出租車。
那個一直如同高嶺之花的男人,此刻正狼狽地闖過車流追逐我的出租車。、
我回頭時,看見他臉色煞白。
三小時後,傅深站在我們的彆墅前。
開門的房產中介疑惑地看著這個領帶歪斜的男人:
“傅先生?這棟房子今早剛完成產權變更。”
他顫抖著輸入密碼,發現連智慧門鎖都提示權限失效。
回頭看,工人正在拆除花園裡他親手設計的噴泉,那是我們訂婚時他請意大利大師打造的。
他慌張地看向那些工人,終於意識到,這次我是認真的。
他失去了,我永遠不會回頭了。
安悅宜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她高跟鞋崴了也冇管,精心打理的捲髮糊了滿臉,一把抓住傅深的手腕:
“傅總您看看我啊!”
“她不要你了我要!”
“我比她更愛你,更懂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傅深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無情開口,
“安悅宜,你被開除了。”
“還有,你越界了,我一直隻把你當員工。”
安悅宜踉蹌著後退,妝容精緻的臉瞬間慘白。
傅深已經掏出手機,顫抖著按下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機械女聲無情地宣告:”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他又瘋狂地聯絡所有可能知道我的下落的人,可所有人都對他的詢問三緘其口。
我走了,帶著他們五年的婚姻,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此時我正坐在飛往南城的航班上,看著窗外的雲層,手機突然震動。
陸淩發來語音,帶著痞裡痞氣的笑意:
“沈大小姐,我這臉現在還腫著呢,你打算怎麼補償?”
“請你吃一個月大餐。”
我回得乾脆。
那天在那場戲演得逼真,連傅深最信任的特助都信了,沈氏千金懷了程家少爺的孩子。
訊息立刻傳遍整個豪門圈。
傅家老爺子當場摔了茶杯,勒令傅深立即簽字離婚。
我爸媽知道這件事後很生氣,立馬取消跟傅氏的所有合作。
自從沈氏撤資後,傅氏的現金流瞬間斷裂,幾個核心項目被迫叫停,銀行催債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來。
傅深坐在會議室裡,聽著財務總監顫抖著彙報最新數據,股價暴跌40,市值蒸發近百億,股東們紛紛拋售股份,生怕晚一步就血本無歸。
更諷刺的是,曾經巴結傅氏的合作商,現在全都避之不及。
而那些在傅深風光時阿諛奉承的董事們,現在正忙著撤資自保,甚至有人公開指責他決策失誤,導致集團陷入危機。
而沈氏,卻在撤資後迅速扶持了新的合作夥伴,股價不跌反漲,市值再創新高。
傅深終於明白,不是傅氏成就了沈氏,而是沈氏,一直撐著傅氏的體麵。
現在,他連最後的體麵,都保不住了。
而我在一個南方的城市備孕。
寶寶在初春的清晨出生了,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當我第一次把他抱在懷裡時,他小小的手指緊緊攥著我的衣角,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值得了。
出院那天,我剛走到醫院門口就僵在了原地。
傅深倚在車邊,西裝皺巴巴的,下巴上冒著青黑的胡茬。
這個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眼窩深陷,憔悴得不成樣子。
“沈青梔。”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踉蹌著朝我走來,”我找了你七個月零三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下意識抱緊懷裡的孩子往後退,他卻在看到寶寶的那一刻突然紅了眼眶。
“是我們的孩子對不對?”他顫抖著手想碰寶寶的小臉,”我就知道”
我側身避開,徑直坐進車裡。
後視鏡裡,他站在原地,肩膀垮得像是被抽走了脊梁。
後來他總是不請自來,寶寶越長越像他,特彆是笑起來時那個小酒窩,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可我依舊冇有理會他。
閨蜜跟我說安悅宜瘋了。
她被沈墨川當眾揭穿所有算計後,從二十七樓一躍而下。
真是可笑,當初她處心積慮爬上他的床時,就該想到這樣的結局。
一次帶寶寶去公園時,他又出現了。
這次他帶了個小兔子玩偶,小心翼翼地在三步外蹲下:
“小寶,看爸爸給你帶什麼了?”
寶寶歪著頭看了會兒,突然伸手要我抱。
傅深眼裡的光瞬間滅了,他啞著嗓子問我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他。
我輕輕拍著寶寶的背,頭也不抬地說:
“你弄丟我的那天,就該知道有些東西找不回來的。”
有些心,涼了就是涼了。
破鏡就算重圓,裂痕也永遠都在。
棄我者不追,失我者不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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