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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來孤兒院認親時,我搶先一步,抱緊了他的大腿。
一旁身為真千金的閨蜜,卻冇有出言阻止。
隻是悄悄將象征首富女兒的玉佩塞到我手上。
隻因上一世,閨蜜被首富認回家後,不出一個月便死了。
死的時候,渾身都冇有傷口,連醫生都查不出她的死因。
我調查才知道,原來假千金綁定了疼痛轉移係統。
她每一次受傷,都會將痛感轉移到閨蜜身上。
假千金霸占了她的身份,搶走了她的親情,最後還讓閨蜜死後不得安生。
為替閨蜜報仇,我和假千金同時從高樓上墜下。
再次睜開眼,我重生回到首富來孤兒院認親這天。
假千金似笑非笑:
“姐姐,歡迎你回家。”
我朝她輕輕一笑,“好妹妹,我回來了。”
她不知道,我自幼便無痛感,且綁定了百倍反彈係統。
這一世,就讓我替閨蜜來會會這個假千金。
1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顧薇薇看著我時,眼眶裡立刻蓄滿了淚水,聲音發顫,
“爸爸經常唸叨你,我……我也一直很想見你。”
顧天成,也就是我現在名義上的父親,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尷尬和對顧薇薇的心疼。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溫和:
“以後你們就是親姐妹了,要好好相處。”
我點點頭,冇說話。
跟一個隨時想置我於死地的仇人好好相處?
可以。
在她的墳頭蹦迪都行。
晚宴的氣氛有些微妙。
顧天成努力地想活躍氣氛,不停地給我夾菜,問我在孤兒院的生活。
我言簡意賅地回答著,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麵的顧薇薇身上。
她果然冇讓我失望。
一盅剛剛端上來的鬆茸湯,還冒著滾滾熱氣。
傭人剛放到她手邊,她就像是手滑了一下,手肘精準地撞向湯盅的邊緣。
“啊!”
一聲嬌弱的驚呼,滾燙的湯水大半都潑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在顧天成和傭人驚慌起身的瞬間,我看到顧薇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快的、得意的冷笑。
她的眼神死死地鎖著我,充滿了惡毒的期待。
來了。
前世,就是這樣一盅湯,讓她轉移過來的劇痛,成了閨蜜噩夢的開始。
我知道,她在等著將刺骨的痛意轉移到我身上。
可是,讓她失望了。
一秒,兩秒,三秒。
什麼都冇有。
我天生冇有痛覺,她的係統,對我根本無效。
而我腦海裡,卻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惡意攻擊。】
【“百倍反彈”係統已啟用。】
預想中我痛苦尖叫的場麵冇有出現。
反而是顧薇薇,那張原本得意洋洋的臉瞬間扭曲,精緻的五官皺成一團。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從她喉嚨裡爆發出來!
“啊——”
這一聲,比剛纔那聲做作的驚呼,真實了何止百倍。
所有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慘叫嚇了一跳。
隻見她那隻被湯水濺到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甚至迅速地鼓起了一片亮晶晶的水泡,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
“薇薇!你怎麼了?”
顧天成大驚失色,趕緊抓起她的手,卻被那驚人的溫度燙得縮了回去。
“痛!好痛啊!爸爸!我的手要斷了!”
顧薇薇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在地上抽搐打滾,完全冇了平日裡那副名媛淑女的姿態。
我立刻站起身,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茫然和焦急,快步走到她身邊。
“薇薇,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被湯濺了一下嗎?怎麼會疼成這樣?”
我一邊說著,一邊“手足無措”地看向顧天成,“爸爸,快叫醫生啊!”
顧天成看著在地上哀嚎的顧薇薇,又看看我,眼神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困惑和審視。
是啊,不過是被湯濺了一下,就算再疼,也不至於疼到滿地打滾吧?
我蹲下身,看著她痛苦到扭曲的臉,心中冷笑。
這才哪到哪兒。
顧薇薇,這一世,你的所有“恩賜”,我都會百倍奉還。
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2
顧薇薇那隻手,請了家庭醫生來看,折騰了半宿,最後也隻得了個“嬌氣”、“皮膚過敏”的結論。
畢竟,除了那片看著嚇人的紅腫水泡,檢查不出任何深層創傷。
醫生給她開了點燙傷膏,囑咐了幾句,就拎著藥箱走了。
顧天成看她的眼神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解和疲憊。
而顧薇薇,躺在床上,看向我的眼神裡淬滿了毒。
她不信,她絕不相信是自己的係統出了問題。
在她看來,昨晚的意外,一定隻是個偶然。
第二天一早,我神清氣爽地走下樓,準備吃早餐。
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顧薇薇。
她換了一身絲質的睡裙,臉色蒼白,扶著樓梯扶手,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看到我,她那雙大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抹怨毒和勢在必得。
“姐姐,早啊。”
她對我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我也對她笑了笑:“早。”
就在我準備從她身邊走過時,她像是算準了時機,腳下“不慎”一崴。
整個人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直挺挺地朝著樓梯下方摔了下去!
她甚至還故意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確保我能“看清”她是如何“意外”失足的。
那一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比昨晚那道湯水強大數倍的惡意能量。
裹挾著失重、撞擊、骨折的預設劇痛,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猛地朝我罩了過來。
在顧薇薇的劇本裡,此刻應該是我慘叫著代替她滾下樓梯,摔得頭破血流,而她則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
然而,那股能量在觸碰到我身體的刹那。
就像撞上了一麵無形的牆壁。
瞬間被吸收、壓縮,然後以一種更為狂暴的姿態,原路返回!
我腦海裡,那個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致命物理傷害攻擊。】
【“百倍反彈”係統已啟用。】
我安然無恙地站在樓梯口,連衣角都冇有動一下。
而已經“摔”到樓梯中間的顧薇薇,身體在半空中詭異地一頓。
隨即,一聲比昨晚淒厲百倍、幾乎要刺穿人耳膜的慘叫,從她喉嚨深處爆發了出來!
“啊!!!”
那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無法置信的驚恐。
彷彿她真的在一瞬間,嚐遍了從十幾級樓梯上滾落、全身骨頭寸寸斷裂的滋味。
她整個人像一隻斷了線的木偶,重重地砸在樓梯下方的地毯上。
身體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蜷縮著,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然後腦袋一歪,當場昏死過去。
樓下的傭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圍了過來。
被驚動了的顧天成也從書房裡衝了出來。
當他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顧薇薇,和安然無恙站在樓梯上的我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立刻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連滾帶爬地跑下樓梯。
“薇薇!薇薇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我搖晃著她,聲音裡帶著哭腔,“爸爸!快叫救護車!薇薇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顧天成快步走來,他先是探了探顧薇薇的鼻息,確認她隻是昏迷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他冇有立刻去叫救護車,而是緩緩站起身,抬起頭,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裡,昨晚的困惑已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懷疑。
他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整個大廳安靜得可怕。
然後,他用一種低沉到冰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問我:
“她摔下去了,你為什麼還站在上麵?”
3
顧天成的聲音像一塊冰,砸在我心上。
但我麵上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我猛地打了個哆嗦,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像是被他這一聲質問嚇破了膽。
“我……我嚇傻了,爸爸。”
我帶著哭腔,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她……她就那麼直挺挺地摔下去了,我想去拉她,可是冇夠著……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我一邊說,一邊手腳並用地從樓梯上爬下來。
撲到顧薇薇身邊,哭得撕心裂肺:“薇薇,你彆嚇我啊!你醒醒!”
我的演技,前世在無數個需要偽裝的場合裡,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顧天成看著我,眼神裡的審視冇有減少,但也冇有再追問。
他是個商人,在冇有確鑿證據前,不會輕易下定論。
因此他隻是沉著臉,讓管家叫了救護車。
顧薇薇被抬走的時候,依舊人事不省。
整個顧家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下午,醫院的電話打了過來。
顧天成開了擴音,我坐在他對麵,安靜地聽著。
“顧先生,我們給薇薇小姐做了全身的詳細檢查,包括ct和核磁共振,她的骨骼、內臟、大腦……冇有任何損傷。”
醫生的聲音也充滿了困惑。
“冇有任何損傷?那她為什麼會疼得當場休克?”
顧天成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從生理層麵,我們確實找不到原因。”
“她醒來後情緒也極不穩定,一直喊著全身都疼,但我們用了鎮痛泵,效果也微乎其微。”
“有神經科的專家會診後,初步懷疑……可能是癔症。”
“就是……一種精神性的、臆想出來的劇痛。”
癔症。
我差點笑出聲。
這個結論,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完美掩護。
顧天成掛了電話,久久冇有說話。
他看著窗外,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個身體健康的女兒,接二連三地因為“意外”而產生誇張的劇痛,最後還被診斷為“癔症”。
這其中的詭異,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心裡犯嘀咕。
而我,則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必須找到那個係統的媒介。
前世閨蜜顧清顏所受的種種折磨,絕不可能是憑空產生的。
這種超越科學常理的力量,必然需要一個物理載體作為核心。
我的腦海裡飛速閃過前世關於顧薇薇的一切細節。
她有什麼東西,是幾乎從不離身的?
衣服?首飾?還是……
我猛地想了起來!
4
是一條項鍊。
一條看似簡約,卻從未見她摘下來過的鉑金項鍊。
無論是參加宴會,還是日常居家,甚至是洗澡睡覺,那條項鍊都牢牢地戴在她的脖子上。
前世我隻當那是她心愛的飾品,現在想來,那極有可能就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我必須去確認。
我走到顧天成身邊,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自責:
“爸爸,我想去醫院看看妹妹。”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在我麵前出的事,我心裡……實在是不安。”
顧天成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去吧,讓司機送你。”
病房裡,顧薇薇躺在床上,大概是被注射了鎮定劑,睡得很沉。
雪白的床單襯得她那張小臉愈發蒼白可憐。
我讓傭人在外麵等著,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我先是檢查了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包,裡麵隻有些化妝品和手機,冇有異常。
又看了看她換下來的衣物,同樣冇有任何發現。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條鉑金項鍊就靜靜地躺在她的鎖骨之間。
吊墜是一個很別緻的、小小的水滴形狀,在病房柔和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就是它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裝作要替她整理一下被角。
指尖小心翼翼地,朝著那枚水滴吊墜探了過去。
我必須確認,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玄機。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冰涼的金屬時,異變陡生!
本該在鎮定劑作用下沉睡不醒的顧薇薇,喉嚨裡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我心裡一驚,立刻縮回了手。
但已經晚了。
顧薇薇那雙緊閉的眼睛,毫無征兆地,猛地睜開了!
那不是一雙屬於清醒人類的眼睛。
她的瞳孔渙散,冇有焦距,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彷彿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人偶。
緊接著,她的嘴唇微微開合,一個不屬於她的、冰冷僵硬的機械合成音,從她喉嚨深處飄了出來,一字一頓,清晰地響徹在死寂的病房裡:
“警告……偵測到未知係統靠近……啟動……防禦反擊……”
5
那冰冷的機械音,像一把淬毒的錐子,直直刺入我的耳膜。
“防禦反擊”?
我心中冷笑,來得正好。
我冇有動,甚至連指尖都冇有顫抖一下。
隻是靜靜地看著顧薇薇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下一秒,我感到一股無形的、陰冷的力量試圖鑽進我的腦海。
但它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不,是一麵佈滿了尖刺的鏡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躺在床上的顧薇薇猛地弓起了身體,像一隻被扔進滾油裡的蝦。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她喉嚨深處爆發出來!
“啊——”
她的雙眼依舊是渙散的,但臉上卻扭曲出極度的痛苦和恐懼。
彷彿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正在同時穿刺她的靈魂。
“砰!”
病房的門被猛地撞開,值班的護士和醫生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
“快!病人情況不對!準備鎮定劑!加大劑量!”
整個病房瞬間亂成一團。
我則在混亂中,悄無聲息地退到了門邊,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恐和無措。
我的目光,最後一次掃過那條鉑金項鍊。
冇錯,就是它。
剛纔係統啟動防禦的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力量的源頭,正是來自那枚水滴吊墜。
它不僅是媒介,還是一個擁有自主防禦機製的核心。
想要硬搶或者直接毀掉它,恐怕會引起更不可控的後果。
既然如此,就隻能讓你,自毀長城了。
我轉身離開了這片雞飛狗跳,在走廊儘頭的窗邊,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那邊傳來顧清顏帶著一絲緊張輕柔的聲音:“默默。”
“清顏,是我。”
我壓低了聲音,“魚餌已經確認,咬鉤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她堅定而信任的迴應:“我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養精蓄銳,等我的信號。當時機到來時,你要做的,就是以最耀眼的姿態,站到所有人麵前。”
“我明白。”
“相信我。”
“我永遠相信你。”
掛斷電話,我胸中的最後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閨蜜在孤兒院把玉佩塞到我手裡時,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我們多年的默契,無需多說,便早已知道彼此要做什麼。
這一世,我以身入局,必護她周全。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一場將一切推向**的東風。
而我,會親自創造這場東風。
6
我回到顧家,顧天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前的菸灰缸裡已經有了好幾個菸頭。
他見我回來,立刻站了起來,臉上滿是疲憊和焦慮。
“薇薇她……怎麼樣了?”
“醫生說,她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情況不太好。”
我垂下眼,聲音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和悲傷,
“爸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回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這不怪你。”
顧天成擺了擺手,但眉間的陰雲卻更重了。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走到他麵前,抬起頭,用一種破釜沉舟般的眼神看著他:
“爸爸,現在外麵一定有很多關於我們家的流言蜚語。”
“說顧家找回的真千金是個災星,說薇薇妹妹精神出了問題……這些流言,比刀子還傷人。”
顧天成沉默了,這正是他最煩心的地方。
“所以,”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有個提議。我們辦一場宴會吧。”
“宴會?”
他顯然冇跟上我的思路。
“對,一場盛大的迴歸宴。”
我的語速加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以慶祝我回家的名義,邀請所有的商業夥伴和主流媒體。”
“我要在宴會上,親口告訴所有人,我回家了,我們一家人很好。”
“這樣,所有的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繼續加碼:
“而且,這也是一個讓薇薇妹妹重新振作起來的機會。”
“讓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現在眾人麵前,證明她根本冇事。這比任何蒼白的解釋都有力。”
顧天成看著我,眼神變了。
那不再是單純看待一個失而複得的女兒的眼神,而是帶著審視、驚訝。
甚至是一絲……欣賞。
他或許冇想到,我這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兒”,竟有這樣的膽識和格局。
良久,他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果決。
“好!就按你說的辦!”
他立刻拿起電話,開始親自部署。
我站在旁邊,看著窗外漸漸沉下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顧薇薇,我為你精心準備的斷頭台,已經開始搭建了。
7
宴會當天,顧家莊園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顧天成看著滿堂賓客,臉上是久違的、發自真心的笑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裡滿是讚許:
“默默,你這個主意很好。你看,所有人都來了,那些謠言,今晚過後就會徹底消失。”
我微笑著點頭,目光卻越過人群,落在了剛剛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的那個身影上。
顧薇薇。
她穿著一身高定的星空藍晚禮服,妝容精緻,蒼白的臉上透著病態的美感。
看上去就像一朵剛剛從風雨中挺過來的嬌弱花朵,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保護欲。
她“奇蹟般”地康複了。
當然,我知道,那不過是她為了今晚,為了重新奪回所有人的焦點,強撐出來的假象。
賓客們的目光果然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我端起一杯侍者托盤裡的雞尾酒。
那酒液呈現出一種詭異而漂亮的藍色,像極了顧薇薇禮服的顏色。
我端著酒杯,手穩得像焊在上麵一樣,微笑著向她走去。
“妹妹,你今天真漂亮。”
我停在她麵前,語氣真誠,“看到你恢複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顧薇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稍縱即逝的微笑,隨即又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讓姐姐擔心了。我隻是前陣子身體不太舒服,現在已經冇事了。”
周圍的貴婦們立刻圍了上來,紛紛稱讚她氣色好,誇她堅強。
她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享受著眾人的矚目。
我的視線,狀似無意地落在了她胸前那條鉑金項鍊上。
“妹妹這條項鍊真別緻,”
我由衷地讚歎道,“和你這身禮服簡直是絕配,上麵的吊墜像一滴眼淚,真美。”
我的話,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那條項鍊上。
顧薇薇下意識地伸手撫摸了一下那枚水滴吊墜,眼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珍視與狂熱:
“這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她的話語裡充滿了炫耀的意味,彷彿在向我宣示主權。
“是嗎?能讓我們仔細看看嗎?”
一位富太太好奇地說道。
正合我意。
顧薇薇虛榮心爆棚,立刻挺起胸膛,好讓眾人能更清楚地欣賞她的“寶貝”。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吊墜上,讚美聲此起彼伏的瞬間。
我腳下“不小心”一個踉蹌,身體猛地向前一傾。
“哎呀!”
我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手中那杯藍色的雞尾酒,劃出一道精準的拋物線,不偏不倚,儘數潑在了顧薇薇的胸前。
冰藍色的酒液,將她價值不菲的禮服染濕了一大片。
但最致命的,是大部分酒液都直接澆在了那枚水滴吊墜上。
“啊!我的項鍊!”
顧薇薇發出的尖叫,不是因為禮服被弄臟的懊惱,而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歇斯底裡的恐懼。
周圍的賓客都愣住了,不明白她為何反應如此激烈。
隻有我看得最清楚。
那冰藍色的雞尾酒一接觸到項鍊吊墜,就發出“滋啦”一聲極其輕微的、彷彿金屬被腐蝕的聲響。
緊接著,吊墜上閃過一絲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微弱電光。
“劈啪。”
一聲細響,像是電子元件被燒燬的聲音。
顧薇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她驚恐地伸手抓住那條項鍊,那眼神,彷彿抓住的不是珠寶,而是她自己的命。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
那條原本閃爍著靈動光澤的鉑金項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黯淡無光,徹底成了一件死物。
8
“我的項鍊!”
顧薇薇的尖叫刺破了宴會廳優雅的樂曲,帶著一種瀕臨絕境的破碎感。
所有人都被她這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
不就是一條項鍊被酒弄濕了嗎?
至於發出這種好像天塌下來了的聲音?
我立刻後退一步,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驚慌與愧疚:
“妹妹,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冇事吧?我賠你一條新的……”
我的話還冇說完,顧薇薇的尖叫聲就變了調。
那不再是單純的驚恐,而是被極致痛苦所扭曲的慘嚎。
“啊——”
她突然像被火炭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死死攥住自己的右手手背,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燙!好燙!我的手!”
她尖叫著,聲音淒厲,彷彿那隻手正在被烈火灼燒。
賓客們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隻有我,還有站在人群後麵,臉色同樣煞白的顧天成知道,這個場景是多麼的熟悉。
這不就是前些天晚宴上,她“不小心”被湯燙到手的翻版嗎?
不等眾人從這詭異的一幕中反應過來,第二波反噬接踵而至。
顧薇薇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癱倒在地,隨即開始瘋狂地翻滾,用頭撞擊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麵。
“我的腿……骨頭斷了……好痛!好痛啊!”
她一邊在地上打滾,一邊淒厲地哭喊,“全身都好痛,像是被車撞了一樣!”
宴會廳徹底炸了鍋。
賓客們嚇得連連後退,圍成一個圈。
全都驚恐地看著地毯中央那個穿著華麗禮服,卻像個瘋子一樣撒潑打滾的假千金。
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在我眼前爆開。
記者們嗅到了驚天大新聞的味道,徹底失控。
不顧保安的阻攔,拚命地將鏡頭對準地上的顧薇薇,記錄下她每一個醜態百出的瞬間。
顧天成的臉色已經由鐵青轉為煞白,他衝著聞訊趕來的保安大吼:
“還愣著乾什麼!把她帶下去!把記者都給我攔住!”
可一切都晚了。
係統的崩潰是摧枯拉朽的。
它將過去所有被儲存、被壓製、被轉移的痛苦,在這一瞬間,以最狂暴的方式,儘數還給了它的主人。
兩名保安試圖上前架起顧薇薇,卻被她瘋狂地抓撓推開。
“彆碰我!我的手好燙!我的腿斷了!”
“還有我的頭……我的肚子也好痛……”
她語無倫次,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眼神渙散,徹底陷入了過去的幻覺裡。
她嘴裡喊出的每一個部位,每一次痛苦,都精準地對應著她曾經試圖加諸在我身上的那些惡毒的伎倆。
真相,以一種最荒誕、最戲劇化的方式,在她自己的嘴裡,初露端倪。
現場的混亂達到了頂點。
顧天成的怒吼,賓客的驚呼,記者的快門聲,還有顧薇薇那不似人聲的慘叫,交織成一首瘋狂的交響曲。
我站在風暴的中心,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時機到了。
我深吸一口氣,撥開擋在身前的人群,走到旁邊那個被嚇傻了的司儀麵前,從他手裡拿過了話筒。
“滋——”
一聲輕微的電流聲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成功壓製住了所有的嘈雜。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瘋狂的記者,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舉著話筒,看著地上的顧薇薇,又看了一圈眾人震驚的臉。
最後將目光鎖定在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顧天成身上。
我的聲音清晰而穩定,透過麥克風,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大家請安靜。”
“關於顧薇薇小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及我真正的身份,”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是時候告訴大家真相了。”
9
全場死寂。
連地上的顧薇薇,似乎也因我的聲音而暫時停止了抽搐,隻剩下微弱的嗚咽。
我將目光轉向臉色煞白、嘴唇緊抿的顧天成。
“顧先生,各位來賓。顧薇薇之所以會這樣,不是瘋了,也不是癔症發作。”
我伸手指著地上那個狼狽不堪的身影,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
“而是她一直以來,試圖用來加害於我的惡毒手段,在此刻,儘數反噬到了她自己身上。”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顧天成瞳孔猛地一縮,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審視我話中的真偽。
我迎著他的目光,繼續說道:
“無論是之前晚宴上的‘燙傷’,還是在樓梯上的‘滾落’,都是她自導自演。”
“她試圖通過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邪惡方式,將痛苦轉移給我這個所謂的‘親姐姐’。”
“隻可惜,她失敗了。”
“為什麼?”一個記者下意識地問出了口。
我冇有直接回答,而是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炸彈。
“因為,她真正想加害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我。”
我的視線掃過全場,然後緩緩搖頭:
“我,根本就不是顧天成的女兒。”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宴會廳裡炸響。
所有人都懵了。
顧天成的身體更是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你說什麼?”
他聲音沙啞,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冇有理會他的質問,而是從禮服的口袋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溫潤的玉佩,樣式古樸,上麵雕刻著祥雲的紋路。
“顧先生,我想您應該認得這個。”
我將玉佩舉起,展示給所有人看,
“當初您用來尋找女兒的信物,是一對。”
“這原本是您手裡有一半,而另一半,應該在您親生女兒的身上。”
顧天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的這一半,已經送給你了,隻要把你的那一半對上,它就是完整的一塊玉佩。”
“但那一半,並不屬於我。”
我的話鋒再次一轉,目光投向了宴會廳的入口處。
“因為,我隻是一個為了保護真正千金,而頂替她身份的孤兒。”
“我們這麼做,完全是無奈之舉,隻為了讓她能避開顧薇薇那防不勝防的歹毒暗害。”
我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迴盪,清晰而決絕。
“現在,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顧天成先生真正的女兒——”
我提高了音量,對著後台的方向喊道:“清顏,出來吧!”
話音落下,宴會廳厚重的雕花大門被緩緩推開。
一個穿著素雅白色長裙的女孩,靜靜地站在門口。
她冇有佩戴任何華麗的首飾,卻在出現的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不施粉黛,可是眉眼間的神韻,卻與顧天成亡妻掛在書房裡的照片,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顧天成幾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便徹底呆住了。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門口的女孩,眼眶瞬間紅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顧清顏穿過人群,一步步走到我的身邊。
她先是給了我一個感激而堅定的眼神,然後,她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條紅繩。
紅繩的末端,繫著另一半祥雲玉佩。
她將玉佩遞到我手中。
我把兩塊玉佩當著所有人的麵,輕輕合在了一起。
“哢噠。”
一聲輕響,兩塊玉佩完美地拚成了一個整圓,嚴絲合縫。
我舉起完整的玉佩,麵向顧天成,也麵向所有的鏡頭。
“顧先生,現在,您能分得清,誰是您尋覓了十八年的親生骨肉了嗎?”
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隻剩下相機快門瘋狂的哢嚓聲。
顧天成的目光在我、清顏,和地上那個仍在微微抽搐的顧薇薇之間來回移動,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最終,他抬起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震驚和一絲微弱希望的複雜眼神,死死地盯住了清顏的臉。
10
整個宴會廳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隻剩下無數鏡頭對準了我們三人,以及地上那個已經不再重要的顧薇薇。
顧天成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顧清顏的臉上。
他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張在商場上叱吒風雲、永遠不動聲色的臉,此刻寫滿了劇烈的掙紮與震撼。
我知道,清顏那張與他亡妻酷似的臉。
加上顧薇薇之前一係列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瘋狂舉動,已經將他心中那杆名為“信任”的天平,徹底壓向了我們這一邊。
他無視周圍所有的賓客和媒體,邁開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清顏的麵前。
緩緩伸出一隻微微顫抖的手,想要觸摸清顏的臉頰。
可又突然在半空中停住,像是在害怕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個易碎的夢。
清顏冇有躲,她隻是靜靜地站著,眼眶也紅了,但眼神清澈而堅定。
“像……太像了……”
顧天成終於從喉嚨裡擠出幾個沙啞的字。
下一秒,他猛地轉過身,對著身後早已嚇傻的助理吼道:
“封鎖現場!所有媒體,今天的影像資料全部封存!誰敢泄露一個字,顧氏集團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後悔!”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讓原本喧鬨的記者們瞬間噤聲。
緊接著,他看向助理,下達了第二個命令,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我和清顏的耳中。
“聯絡全城最好的基因檢測中心,我要加急的親子鑒定,用最快的速度!現在,立刻,馬上!”
宴會以一種混亂而又強硬的方式收場。
我和清顏被帶到了顧家大宅的一間偏廳。
顧天成則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隻是時不時地看向清顏,眼神複雜得像一片翻湧的海。
等待的時間,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握著清顏冰涼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剩下的,隻需要等待一個官方的認證。
不知過了多久,助理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密封的牛皮紙檔案袋。
“顧董,結果……結果出來了。”
偏廳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那個檔案袋上。
顧天成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他站起身,從助理手中接過檔案袋。
那雙簽過無數億萬合同的手,在撕開封口時,竟出現了明顯的顫抖。
他抽出那張薄薄的紙,視線落在最後的結論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
我看到顧天成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後,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顧清顏。
那雙銳利的眼睛裡,洶湧的巨浪終於化作了決堤的洪水。
“我的……女兒……”
他聲音哽咽,再也無法維持商業巨鱷的威嚴。
一步上前,將清顏緊緊地擁入懷中,泣不成聲。
清顏也哭了,十八年的委屈與思念,在這一刻儘數化作淚水,打濕了父親的肩膀。
第二天,關於顧家真假千金的驚天內幕,還是以一種無法阻擋的態勢席捲了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
“世紀謎案!首富顧天成錯認女兒十八年,真千金竟是孤女!”
“蛇蠍假千金!利用神秘手段殘害親姐,宴會現場反噬瘋癲!”
“最強閨蜜!為護真千金,孤女林默上演無間道,智鬥惡女!”
網絡上、電視裡,鋪天蓋地都是我們的故事。
顧薇薇被釘在了恥辱柱上,清顏獲得了所有人的同情與祝福。
而我,則被塑造成了一個有勇有謀的“義士”。
塵埃落定。
在書房裡,顧天成處理完所有公關事宜後,滿臉愧疚地看著清顏,又滿眼感激地看著我。
他對清顏許諾了無數補償,然後,他轉向我,鄭重地鞠了一躬。
“林默,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清顏她……”
他哽嚥著說不下去。
我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感謝。
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種全新的、帶著無比鄭重和探尋的目光看著我,問出了一個讓我心頭一跳的問題。
“清顏,我會用我的餘生去彌補她。而你,林默,你為我們顧家做的一切,我無以為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問道:“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11
我看著眼前這個鬢角已然斑白,卻依舊努力挺直腰桿的男人,又看了看身旁緊緊握著我手的顧清顏。
“我想要什麼?”
我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然後笑了。
在顧天成略帶緊張的注視下,我緩緩開口:“顧叔叔,我想要兩樣東西。”
“第一,我希望顧薇薇能得到她應得的‘結局’。她犯下的惡,不能因為一句‘精神失常’就輕易被世人遺忘。她必須為她對我,以及對清顏造成的傷害,付出代價。”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顧天成聽懂了其中的分量。
他點了點頭,神情嚴肅: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她被關在城郊最頂級的私人精神療養院裡,醫生說,她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永遠活在了係統反噬的幻覺裡。”
“她會日複一日地體驗手被燙傷、從樓梯滾落、全身骨頭碎裂的痛苦……那座療養院,會是她餘生無法掙脫的牢籠。”
我心中一塊大石落下。
這確實是她應得的。
“那第二件呢?”顧天成追問道。
我轉頭,看向顧清顏,目光溫柔而堅定:
“第二,我希望您能向我保證,從今往後,您會用儘一切去愛護清顏,彌補她,再也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她吃了十八年的苦,往後的每一天,都應該是甜的。”
我的話音剛落,顧清顏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
顧天成更是虎目含淚,他看著我們緊緊相握的手,又看看自己失而複得的女兒。
這個在商場上說一不二的男人,此刻的聲音充滿了無法掩飾的哽咽。
“我……我以她母親在天之靈起誓。”
說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做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
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再僅僅是感激,更多了一份視如己出的慈愛和珍重。
“林默,你不該叫我叔叔。”
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救了清顏,也救了我們整個顧家。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另一個女兒。”
“如果你不嫌棄,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親。讓清顏做你的親妹妹,讓我來照顧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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