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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但我不是傻子。

女友蘇瀅常說:

彆瞎想嘛,顧言隻是男閨蜜。

國外出差半年回來,

女友竟然懷孕5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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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推開年會廳門,喧囂和香檳味湧來。

女友蘇瀅的聲音還在耳邊:小言就是我男閨蜜,你吃什麼醋嘛…她總這麼說。

一眼就看到他們。

蘇瀅銀灰禮裙閃亮,顧言緊貼著她。

他穿著菸灰西裝,皮膚白,眉眼精緻,正湊在蘇瀅耳邊低語,蘇瀅笑著撞他肩膀。

我端著兩杯香檳走過去。瀅瀅。我叫她。

蘇瀅轉頭,笑容燦爛,自然地接過一杯。

但她手冇停,直接遞給了顧言。

喏,小言,你一直喜歡喝的Krug。

顧言接過杯子,尾指故意蹭了下蘇瀅手腕。

還是瀅瀅疼我,他聲音軟綿綿的,瞥了我一眼,眼神帶著一絲絲嘲諷。

我手裡的杯子突然變得又冰又沉,氣泡徒勞地往上冒。

陸先生真體貼,旁邊的沈太太笑著說,連女朋友的‘男閨蜜’都照顧到了。

周圍響起幾聲低笑。

蘇瀅咯咯笑:沈姐!小言他胃嬌氣,隻喝這個嘛!昭他不會在意的。

她看我,眼神理所當然。

顧言小口抿酒,看好戲似的。

屈辱感像冰水澆頭。

我像個傻子杵著。

昭,蘇瀅語氣輕快,像吩咐,彆愣著,幫小言拿點吃的。他胃空,受不了酒。要粉色玫瑰馬卡龍,他最愛那個。

小言叫得真是親熱。

我心口像被捅了一刀,悶痛。

僵硬地點點頭,轉身去甜品台。

三年了,我對蘇瀅可以說是言聽計從,想用真心換真心。

身後傳來蘇瀅帶笑的聲音:看吧,我就說他好用。

顧言輕笑附和。

這話像針紮進耳朵裡。

蘇瀅說,他隻是男閨蜜。

我捏緊了拳頭。

侍者遞來粉色馬卡龍,指尖粘膩。

哎呀小言,你臉色有點白沈太太突然說。

蘇瀅立刻緊張地轉身,手貼上顧言額頭。

冷嗎小言她聲音是真著急。

迅速抽出手帕,輕柔擦他光潔的額角,動作熟稔。

顧言微微低頭,聲音更軟:有點…剛纔那口酒涼,胃裡不太舒服…

他一副柔弱樣。

蘇瀅心疼地拍他肩膀安撫。

我端著那碟馬卡龍,冰冷的瓷碟貼著掌心,糖霜黏在手指上,噁心。

就像吞了把鐵蒺藜,紮得五臟六腑都在疼,臉上卻還得繃著那層名為體麵的、搖搖欲墜的殼。

2

年會那晚像吞了塊冰,蘇瀅總是這樣,對男閨蜜好得要命,我隻能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畢竟,我真的很愛她。

但是,淩亂的思緒像無孔不入的風,讓我無所適從。

為了不讓自己吃醋,我把自己埋進海外項目,用工作麻痹神經。

郵件提示音在深夜格外刺耳,項目提前兩個月收尾。

我冇告訴蘇瀅,先給她一個驚喜,我很想她了。

推開家門。

熟悉的香薰味裡,卻混著一絲甜膩的、陌生的男士香水味,像顧言身上的。

客廳隻開了一盞落地燈。

昏黃光線裡,蘇瀅蜷在沙發上刷手機。

身上是那件我送的羊絨睡袍,腰帶鬆鬆繫著。

她的小腹,那裡不再是平坦的曲線。

睡袍柔軟的布料下,一道清晰、圓潤的弧度微微隆起。

我僵在玄關。

行李箱輪子碰到門框,哐一聲。

世界瞬間靜音了,血液轟地衝上頭頂,又急速褪去,手腳冰涼。

蘇瀅抬頭看清是我,臉色變化。

手機啪地掉在了地毯上。

昭你…你怎麼…她聲音有點慌亂,手慌亂地拽緊睡袍下襬,試圖遮住肚子,但卻是徒勞的。

我的視線釘著那道弧度上,喉嚨乾得發緊。

瀅瀅,你…聲音啞得不像自己,是懷孕了嗎

蘇瀅站了起來,臉上擠出一絲驚喜,卻掩不住眼底的驚慌。

是啊!想給你個驚喜!她快步走過來想抱我。是我們的寶寶…

我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是愛她,但我不傻……

我動作快得像躲開什麼,她的懷抱,此刻讓我感覺到退卻。

我們的…寶寶我一再重複,聲音連自己都不熟悉。

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我目光散亂,看著她的眼睛,我心裡似乎在找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她眼神似乎有點躲閃,就…你剛走不久發現的。一直想等你回來親口告訴你…給你個驚喜她伸手想拉我的手。

我抽回了手。預產期…

我打斷她,平靜異常告訴我預產期。

她愣了一下,報出一個日期,努力讓聲音聽起來甜蜜:醫生說寶寶很健康,預產期在明年春天呢。

瀅瀅,其實我不傻,我隻是愛你罷了。

我的腦子像精密儀器啟動著。

出差日期:六個月零十天前,懷孕週期,預產期倒推…時間線像斷裂的蛛絲。

差得太遠。太荒謬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腦中一直重複: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畫麵碎片般砸來,對她的言聽計從、她對我的無視,還有…和男閨蜜常常過分的親密。真相**裸,我隻是不願麵對罷了。

對,她其實不愛我,我像一個傻子。

巨大的背叛感像巨浪拍來,砸得我頭暈目眩。

被愚弄的怒火在血管裡嘶吼。

我盯著她,眼神陌生得讓她瑟縮了一下。

她臉上強裝的甜蜜瞬間崩裂,隻剩下恐慌。

累了。

我的聲音平板得像機器。先休息。

拎起箱子,冇再看她一眼,徑直走向書房。

關門,落鎖。

哢噠一聲輕響,隔絕了兩個世界。

書房冇開燈,黑暗吞噬了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憤怒和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哀撕扯著我。

我們的寶寶嗬。

那個念頭像毒蛇一樣纏繞上來:顧言。那個男閨蜜的顧言。

我摸出手機,螢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手指僵硬地輸入:孕期計算器。

我想再確認!

輸入她的末次月經日期,輸入預產期,冰冷的數字跳出來,受孕時間範圍…

清晰,殘酷,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出差的那段日曆上。

我死死盯著那個日期範圍,最後一絲僥倖,被碾得粉碎。

螢幕的光映,映得我像一個惹人笑話小醜。

窗外城市的霓虹,此刻像無數隻嘲弄的眼睛。

3

一夜未眠,熬到天亮時,手機螢幕還亮著,那行受孕時間視窗:大約6個月前像烙印。

我起身,渾身僵硬。

推開書房門,餐桌上擺著熱牛奶煎蛋。

蘇瀅坐在那裡,穿著寬鬆睡衣,肚子似乎明顯了。

她看我的眼神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昭吃點東西吧你臉色好差。聲音刻意放柔。

若在平時,我一定溫柔地看著她。

此刻,我感覺有點噁心。

嗯。我拉開椅子坐下冇看她。

牛奶的熱氣撲在臉上,也暖不了心裡的冰。

拿起叉子,戳著煎蛋,食不知味。

沉默像粘稠的糖漿,裹住我們。

蘇瀅明顯有些不安,她攪著牛奶,勺子和杯壁碰撞,發出細微的叮噹聲,太安靜了。

昨晚…嚇到你了吧她終於開口,聲音帶著點委屈的鼻音,突然回來,又看到我這樣…她撫摸著肚子,觀察我的反應。

我抬眼,目光掠過她刻意低垂的眉眼,落在她小腹上。

那裡孕育著一個鐵證。

一個時間錯位的生命。

喉嚨發緊,還好。聲音平淡無波。

她似乎被我的冷淡刺了一下。

寶寶…寶寶很乖的,她努力讓語氣輕快起來,帶著點撒嬌,就是早上有點鬨騰,踢了我好幾下呢。

她期待地看著我,給她積極反饋。

我握著杯子的手頓了頓,牛奶微溫,心裡卻一片荒蕪。

以前聽到這種話,我會多開心現在隻覺得諷刺。

我低下頭,繼續沉默地吃著煎蛋,冇迴應。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空氣更冷了。

陸昭!她突然拔高聲音,帶著被忽視的惱怒,你到底怎麼了從昨晚回來就陰陽怪氣!我懷孕了!懷的是你的孩子!你就這個態度

她眼圈迅速泛紅,演技精湛。

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她蓄滿淚水的眼睛。

我的孩子

聲音不高,卻像冰錐。

她瞳孔猛地一縮,撫在肚子上的手驟然收緊,你…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我推開麵前的盤子,蘇瀅,我雖然…老實,但我不是傻子。時間完全對不上。

我說得異常清晰。

她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你懷疑我!陸昭!你還是不是人!

眼淚說來就來,大顆滾落,我懷著孕,你就這樣汙衊我是不是出差久了,在外麵有了彆人想找藉口甩了我!

她倒打一耙,聲音尖利,試圖用憤怒掩蓋心虛。

看著她歇斯底裡的表演,心底最後一點殘存的溫度也熄滅了。

隻剩一片冰冷的灰燼,我甚至覺得有點可笑。

是不是汙衊,你心裡清楚。

顧言…你男閨蜜現在在哪

這個名字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她。

她眼淚還掛在臉上,但憤怒的偽裝裂開了縫,露出茫然。

你…你提他乾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

我扯了下嘴角。孩子重要。找男閨蜜去吧。

這句話,不再看她崩潰的表情,轉身走向玄關。

陸昭!你給我站住!

她在我身後尖叫,帶著哭腔,你不能這樣!我懷著孕!你走了我怎麼辦!寶寶怎麼辦!

男閨蜜更好,找他去吧!

我又重複了一遍,走了出去。

清晨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在臉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4

我感覺冇地方去,也不想去哪。

在樓下長椅坐了一天。

手機靜音,螢幕亮起又暗下。

全是蘇瀅的來電和訊息轟炸。

陸昭你回來!我們談談!

你憑什麼汙衊我!孩子就是你的!

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想拋棄我們母子

我錯了行不行求你了…

最後一條:好!你不信是吧!我找顧言!讓你彆後悔!

嗬嗬,我憑什麼信,我憑什麼後悔!

手機又在口袋瘋狂震動,這條簡訊,似乎帶著得意:

陸昭!顧言說了!孩子是他的他認!他讓我生下來!他說他會負責!他比你強一萬倍!我們分手!你滾!

生下來。他負責。

我看著螢幕,扯了下嘴角,歪起一個弧度

顧言這張嘴,真是抹了蜜的刀。

也好,徹底斷了吧。

我拉黑所有聯絡方式,搬離那個充滿謊言味道的家。

世界清靜了,心也徹底冷了,像沉入深海的石頭。

日子一天天過,工作填滿時間。

偶爾從舊同事隻言片語裡聽到:蘇瀅休產假了。

男閨蜜顧言陪她產檢,朋友圈曬過B超單。一副準爸爸的甜蜜模樣。

我聽著,麵無表情。戲,還冇唱完。

……

大半年後,一個陰沉的下午,門鈴急促響起。

蘇瀅站在門外,懷裡抱著一個裹在皺巴巴粉藍色繈褓裡的嬰兒。

她整個人像被抽乾了水分,瘦得脫形,眼窩深陷,頭髮油膩地貼在額角,嘴脣乾裂。

身上的衣服掩不住奶味和疲憊。

曾經的光彩蕩然無存。

這還是曾經讓我言聽計從、死心塌地的蘇瀅嗎

看到我,她眼睛猛地亮起一簇病態的光,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昭!陸昭!

她聲音嘶啞,帶著哭腔,往前一步想擠進來,幫幫我!求你了!孩子…孩子病了!發燒!我…我冇錢了!顧言…顧言他跑了!

她語無倫次,懷裡的嬰兒發出微弱的、貓一樣的哭聲。

我堵在門口,冇讓她進。

目光掃過她懷裡那團小小的、皺巴巴的生命,再落到她那張被生活徹底蹂躪的臉上。

心裡一片死寂的漠然,早料到了。

跑了

我平靜地問,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波瀾。

不是說‘生下來,我養’嗎不是比我‘強一萬倍’嗎

蘇瀅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眼淚瞬間湧出,混合著鼻涕流下。

他…他是騙子!他哄我生下來…孩子剛滿月…他就…他就說要去外地做生意…電話換了…人不見了!他根本冇想要這個孩子!他騙我!

她哭得渾身發抖,懷裡的孩子被驚擾,哭聲大了一點。

她往前撲,想抓住我的胳膊:

昭!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以前對我那麼好…你心最軟了…你看在…看在我們過去的份上…幫幫我!孩子是無辜的啊!

我看著她的眼淚,聽著她的哀求,看著那個無辜卻註定揹負著不堪出身的孩子。

曾經,她的一滴淚就能讓我方寸大亂。

現在,隻覺得無比諷刺。

蘇瀅,

我開口聲音不高。

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那是我徹底心死後纔會有的表情。

我從前愛你,掏心掏肺,顯得愚鈍。

我盯著她絕望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淬了冰的釘子,

但是——

我頓了頓,清晰地吐出後半句:

我不是真傻。

說完,冇再看她瞬間僵住、灰敗到極點的臉,冇再理會那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後退一步,抬手。

砰!

厚重的鐵門,在她麵前,在她絕望的注視下,在她搖搖欲墜的世界邊緣,被毫不留情地關死、反鎖。

將那個由謊言、背叛和愚蠢親手造就的爛攤子,徹底隔絕在外。

門內,一片寂靜。

門外,隻剩下一個女人崩潰的嚎啕和一個嬰兒無助的啼哭,在冰冷的樓道裡迴盪,最終也漸漸微弱下去。

5

厚重的鐵門隔絕了門外蘇瀅崩潰的嚎啕和嬰兒撕心裂肺的哭啼。

門內,一片死寂。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冇有立刻離開。

門外那絕望的哭喊,像隔著遙遠的水麵傳來,模糊不清,激不起半點漣漪。

心,是一片徹底燒儘的荒原。

為蘇瀅

不。她選的路,她跪著也要走完。

但那團被愚弄、被肆意踩踏後碾成齏粉的過往——那個曾經掏心掏肺、像個傻子一樣相信愛情的自己——需要一個交代。

顧言,男閨蜜,嗬。

這個名字像一根淬毒的刺,紮在灰燼裡,提醒著那場精心策劃的羞辱。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

雨絲細密,無聲地沖刷著城市肮臟的表麵。

掏出手機,螢幕的光映著毫無表情的臉。

指尖在加密檔案夾上懸停片刻,點了進去。

裡麵靜靜躺著幾顆禮物:

音頻1:

顧言那刻意放軟的、帶著炫耀的聲音:

…瀅瀅嗬,她離不開我的。陸昭那個蠢貨,錢好騙,女人更好哄…

視頻片段:

某次他私下偶遇我,故作姿態地勸我大度:

…兄弟,彆那麼小氣嘛。我和瀅瀅就是閨蜜,純友誼!你這醋吃得…嘖,男人氣量要大點。

他眼底的輕蔑,清晰可見。

幾張截圖:

顧言那家空殼皮包公司近期的銀行流水。

幾筆來源曖昧的大額進賬,緊跟著就是異常頻繁的、分批轉入幾個不同離岸賬戶的操作。

最後一條記錄,就在他消失前三天,一筆幾乎掏空公司賬戶的資金,彙入了一個匿名賬戶。

一份整理好的債務清單:

顧言在外麵欠下的賭債和高利貸,數額驚人,債權人名字後麵帶著不祥的備註。

這些禮物,是我這大半年沉默的成果。

當他沉浸在當爹的表演和蘇瀅的崇拜中時,我花錢請了專業的調查人員,像梳子一樣篦過他那看似光鮮的生活。

年會上的尾指輕蹭,私下裡的洋洋得意,教唆蘇瀅生下孩子時的擔當,捲款跑路時的卑劣…

所有碎片,都被冰冷地收集、串聯、固化。

不是為了蘇瀅。

是為了那個曾經的、愚蠢又赤誠的自己。

顧言必須為這場針對愛情的謀殺,付出代價。

我點開一個加密通訊軟件,找到一個代號清道夫的聯絡人。

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擊:

目標:顧言

附件:全部打包材料(音頻、視頻、流水、債務清單)

執行方案:

1.

匿名舉報信(稅務 職務侵占):稅務稽查、經偵支隊。

材料重點:可疑流水、離岸轉賬。匿名。

2.

關懷禮包:債務清單及最新藏匿線索,打包送給名單上所有債權人。重點標註:此人剛捲款潛逃,有油水可榨。

3.

附加小驚喜:將他朋友圈曬小王子的截圖,連同他酒醉後貶低那些債權人智商、吹噓自己空手套白狼本事的錄音,一併匿名發送給那些狠角色。

讓他們知道,他們被一個蠢貨耍了。

……

點擊發送,螢幕上顯示傳輸成功。

做完這一切,我將手機丟在沙發上。

走到酒櫃前,倒了小半杯最烈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

不是為了慶祝,是為了祭奠。

窗外,雨似乎大了些。

……

三天後,手機螢幕亮起,一條來自清道夫的加密資訊,隻有簡短一行:

禮物已簽收。‘顧老闆’在清邁機場VIP通道,被‘熱情的朋友們’和‘禮貌的公務人員’同時‘邀請’了。場麵…很有效率。合作愉快。

我刪掉資訊,端起酒杯,對著窗外灰濛濛的、被雨水沖刷的天空,微微抬起。

不是為了蘇瀅的眼淚。

不是為了那個無辜又悲哀的孩子。

更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奪回尊嚴。

隻為那段被顧言之流輕易踩碎、被謊言徹底埋葬的——曾經的、屬於陸昭的愛情。

一口飲儘杯中烈酒。

灼燒感從喉嚨一路燒到胃裡,驅不散心底那片冰冷的灰燼。

但這杯酒,是遲來的祭奠,也是親手為那段愚蠢又赤誠的過去,立下的最後一塊冰冷的碑。

雨,還在下。

沖刷著肮臟,也預示著,有些東西,徹底被埋葬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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