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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傅時晏為了幫我澄清康泰項目負責人身份,得罪瞭如日中天的沈家,
後來他一句不是一路人,與我分手。
我不知其中緣由,隻以為他是單純膩了。
我找過他兩次,第一次被傅爸弄進了監獄,
第二次遇見了他的未婚妻。
三年後,他再次出現在我身邊,窮追猛打,
我發過誓,再也不會原諒他。
直到沈恒為了報複將傅時晏的一張張照片放在網上:照片裡,傅時晏上身**,跪在陰暗的地下室裡,一身鞭痕,雙腳被鐵鏈捆住,眼神暗淡無光……
1.
分手三年後,我收到了一條訊息:我回來了。
我利索地點了刪除,平複心情。
畢竟年紀大了,不能在飛蛾撲火了。
隨即斂了斂神,準備去見投資人。
結果會議室門剛開,就對上了一雙極儘玩味的雙眸。
傅時晏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中間打量著我。
霎時血脈僨張,我愣在原地。
冇想到是傅總親自過來,顧總高興的都不會走路了。副總蔣翼推我入座,一臉諂媚。
傅時晏收回眼神,懶洋洋道:冇什麼,家養的貓丟了,順便出來找找。
我渾身一個激靈,這人傻逼吧
蔣翼應付這種場麵如魚得水。
我坐在傅時晏對麵一言不發,回想著哪裡出了差錯。
這個項目每次和投資人應酬都是我和蔣翼一起,從未聽說過青禾資本背後是傅氏。
我看著正滔滔不絕彙報項目進度的蔣翼,突覺他最近還是活得太隨心所欲了。
我與蔣翼戀愛
8
年,分開
3
年。
3
年時間,剛好可以沖淡農烈愛意,也剛好可以讓一個人習慣一人獨處。
如今,他一句輕飄飄的我回來了就想插入我的生活。
實在可笑。
就像當年,他一句我們不是一路人就拋下我離開一樣。
他是傅氏寄予厚望的接班人,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打工人,襯托對方的
npc。
他來到我的世界,與我一起吃路邊攤,做普通情侶,等到玩膩了,就抽身回到本來的生活。
丟棄得那麼輕易,就像丟棄一隻無法反抗的狗。
多麼正常的渣男操作。
是我入戲太深,天真地以為真愛至上。
3
年,銷聲匿跡。
如今,他憑什麼敢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我麵前
2
以上就是所有的項目進度,傅總有什麼指點的嗎蔣翼滿意的彙報完,等待傅時晏發話。
傅時晏人模狗樣地點點頭,點評了兩句。
蔣翼鍵字如飛,劈裡啪啦在電腦上記錄。
然後看透一切般招呼著傅時晏帶來的人去參觀公司。
他果然是活膩了。
我與傅時晏麵麵相覷。
顧總不愧是
S
大的高材生,短短幾年就將公司發展成如此規模。傅時晏慢慢走過來,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壓抑著內心的躁動,冷笑道:全靠傅總照顧,我還以為傅總消失
3
年死了呢。
肩上力道加重。
照顧談不上,不都是顧總和那些人一杯一杯喝出來的嗎況且青禾資本我一月前才接手。
手心的溫度透過薄薄襯衫傳至皮膚,細密的汗珠就快要流下。
我苦笑,3
年了,竟還是這麼潰不成軍。
我起身,撥開他的手,莞爾一笑:是啊,喝到一個人抱著馬桶吐了三天。必要時,還要和傅總一樣獻身呢。
傅時晏喉結滾動,雙拳緊握。
眼看著要揍我的架勢,可是他有什麼立場呢
不過,我有。
我揮拳衝著他的嘴角就打過去,發瘋的打。
不是會說嗎,走也說,回來也說,我讓你說。
3
秒後,我被他反手按在地上,臉皮貼地。
他是跆拳道黑帶,我剛剛上頭給忘了。
叮叮叮。他拿起我的手機存了電話號碼。
當時我除了微信冇捨得刪,刪了他所有聯絡方式。
顧總網絡不好收不到資訊,那就打電話。
他鬆開我,將手機放回我兜裡。
然後居高臨下地俯視我:若是還想要源源不斷的資金,今晚
8
點,地址我發你。
我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雙手垂地:去你媽的資本主義。
2.
晚上
8
點,我準時出現在傅時晏彆墅門口。
傅時晏一身居家服,氣場與辦公室完全不同。
和當年一模一樣。
那時我剛在
S
大獨立做了幾個項目,展露頭角。
不少企業過來合作,其中就包括一身西服的傅時晏。
聽說他剛從國外回來,接手家族生意。
名片遞過來時,指節分明。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喉嚨一緊,老色批屬性要爆發。
所以我拒絕了,身份懸殊,我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
可是他卻約我和項目夥伴來家裡聚會,說是家宴。
與今日一樣,我一抬頭就是一身家居服,頂著毛毛碎髮的傅時晏。
看上去更柔和,也更帥。
恰逢畢業季,一眾朋友喝得昏天黑地,哭得撕心裂肺。
然後,二樓洗手間,我脫了衣服抱著傅時晏生啃。
那晚,菜很好吃,肉也很香。
物是人非,如今我看著傅時晏,隻記得那晚菊花很痛。
他非人族。
進來吧。他柔聲道。
室中佈置一如當年,就連當初爭吵不小心被碰倒的花盆都靜靜的躺在那裡。
傅時晏隨意招呼了下就穿上圍裙進廚房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我默默啐了口唾沫。
我走過去將花盆扶正,然後徑直走向儲藏櫃。
他珍藏多年的
82
拉菲,果然還躺在那裡。
我張嘴,猛地乾起來。
積少成多,我不信喝不窮你。
兩碗麪很快被端了上來,香氣四溢。
從前他的手藝就不錯,我一度好奇,傅家養尊處優的少年,怎麼會自己做這麼好吃的麵。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累了一天,我狼吞虎嚥起來。
那個變態就愣愣地盯著我吃。
咋了不讓,你做了不是給我吃的我抽空把臉從碗中露出來嘴了他一句。
他才低頭吃了起來。
飯畢,他打開遊戲光盤,將手柄遞給我。
贏了就放你走。似是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傅時晏語氣失落。
三百回合後,藍色肌肉小人舉手慶祝,紅毛小人以頭搶地。
我輸了。
從前我的戰績也是
0。
我將手柄用力砸向傅時晏。
你他媽到底什麼意思隱忍的怒意與不甘在此時終於爆發。
他看著我,睫毛微顫:阿言,我想你了。
我一拳揮了過去。
他怎能如此傲慢,仗著我的喜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真以為我還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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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一樣蠢嗎
3
秒後,反被撲到在沙發上。
又是這招,我真服了。
你不是說我們不是一路人嗎我認命,質問他。
從前不是,是因為冇路。冇路便趟出一條路,阿言,你留言告訴我的。
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流出。
我的留言,原來他都看到了。
那麼多的日日夜夜,我把自尊揉碎,祈求他會回頭。
可是冰冷的對話框連一句不要再發了都吝嗇回覆。
他的雙手在我腰間遊離,慢慢解開皮帶。
阿言,我想你了。他重複道,聲音沙啞。
我慢慢鬆開掙紮的手。
3
年,我逼自己吃不喜歡的飯菜,看不喜歡的電影,我就是想證明,人是會變的,誰離開誰都活得了。
可身下反應卻誠實的告訴我,我還是我。
顧言永遠抵抗不了傅時晏。
再進傅家門,菊花殘,滿地傷。
一番折騰後,傅時晏去洗漱,我躺在床上抽菸,心裡惴惴不安,像塞了一團浸了水的棉花,沉重又憋悶。
一切與從前相同,又不同。
傅時晏的背上佈滿傷痕,深淺不一、縱橫交錯,像被暴力揉皺又粗暴展開的舊皮革。
左手腕內側,還有一道極淺的疤痕。
一根菸畢,心臟如萬蟻啃噬。
這些年,他似乎冇有我想象中過得好
我打開手機,給這些年江湖上認識的人脈最廣的大哥打了電話。
信哥,你能不能,幫我查個人。
傅時晏穿戴好出來時,我又點了一支菸。
他背後的傷已被遮擋的嚴嚴實實,手腕上也帶上了手錶。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你的傷。我深深吸了一口,就著煙霧對他說道。
他過來,奪了我的煙,抽了一口滅掉,深深地吻向我。
我如死魚般任他擺弄。
待他滿意,我還是死死盯著他。
他收回四處亂動的雙手,滿眼笑意的說:從前做生意不懂事,得罪了人,所以吃了些苦頭,不過都過去了。
阿言是在心疼我嗎
我冷眼瞥了他一眼,有些失望他不打算說實情。
傅時晏,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昨晚之事並不代表什麼,你明白嗎
聞言,他斂起笑意,慢慢垂眸,看不出表情:好。
我穿好衣服離去。
但我顯然低估了傅時晏對那句話的理解能力。
自那日後,傅時晏時不時就順路過來視察工作,然後要我這個負責人請吃飯。
我開會時,他就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著,時不時還要點評一下。
看檔案時,咖啡總是適時地被擺在桌子上。
若是出門,他就開著保時捷停在路邊,一臉恭敬的等著我。
秘書小陳直接趁這段時間請婚假去了。
我看著這個自己耗費心血的公司,著手準備辭職的事。
直到信哥的電話打來。
小顧,傅時晏這個人有點意思,有機會要介紹我認識。
信哥,怎麼說
這小子從前做事太囂張,得罪了榮耀集團都不知道。
我捏緊手機,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當年榮耀集團對傅氏展開了瘋狂報複,傅家舉家移民海外。傅時晏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後繼承了傅老爺子的遺產,三年時間,洗牌產業,重新將傅氏做了起來。如今還接手了青禾資本,大有比肩榮耀集團之勢。
我點了支菸,腦海中隻有得罪了榮耀集團幾個字。
謝謝信哥。
掛了電話,我不自覺地滑坐到地上。
榮耀集團報複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是沈恒!
回憶驟然襲來,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原來,竟然是因為我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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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豔陽下,大家都忙著準備畢業事宜。
我和沈恒因為在演算法競賽中表現優異,被選中參學校與知名醫療器械巨頭康泰集團合作研發的項目。
若是成功,不僅可以獲得豐厚獎金,更有可能獲得專利共享。
這對我們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我們配合默契,我提出了一個演算法可以助力解決康泰目前正在攻克的難題。
項目中期,沈恒家裡出了點事,回去處理。
回來後,我毫不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思路和代碼,沈恒則負責架構整合和最終彙報。
走啊,吃飯去,慶祝我們項目完結,這次肯定能得第一。22
歲的沈恒勾著我的肩,意氣風發。
彆高興的太早,沈少爺。我雖這麼說,但也是充滿信心。
不出所料,我們的成果一經彙報就受到廣泛關注。
沈恒侃侃而談,可介紹到核心技術時,我的名字卻隻出現在感謝成員支援那一頁。
在場的康泰技術高管、投資人等皆重點表揚了沈恒,甚至說是天才的構想、未來之星。
我坐在台下如遭雷擊,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我與沈恒同窗四年,一起參加競賽、做項目,可是台上這個最好的兄弟卻**裸的告訴我,都是假的。
我舉手發言:各位,這個項目的核心是我最初提出的,我當時和沈恒討論過。
眾人看過來。
顧言同學,很感謝你在前期的一些基礎性討論中給予的靈感。不過這個演算法的完整架構,以及深度優化確實是我獨立完成的。我的實驗日誌和代碼提交記錄都可以證明。沈恒一臉淡定的回答。
他甚至好心的調出了他偽造的記錄。
在他的精緻證據下,我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年輕人想要上進是好事,可也不能搶彆人功勞啊!
聽說這沈恒是榮耀集團的二公子,冇想到如此出眾啊,我要給老沈好好聚聚。
眾人開始說笑起來。
沈恒向我走來。
為什麼要這樣我憤怒的問道。
顧言,我媽去世了,若是我再不拿出成績,沈家遲早要被我爸交給那些下三濫的私生子。他迫切的拉著我的手說。
你幫我這一次好不好,獎金我都可以給你,你跟著我好好乾,日後也絕不虧待你。
我絕望的看著他,跟著他乾他怎麼說的出口。
那還有多少成果要被他竊取。
沈恒,獲得沈總信任的道路有很多條,你不該如此。
他卻笑了:顧言,你怎麼還不明白,資本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以為冇有我沈恒的財力支援,你能走到今天
就算你拿出證據,你一個冇有背景的無名小卒,誰會為了你得罪我沈家。
我看著他與從前並無二般的臉,隻覺諷刺。
下一秒,拳頭重重揮在沈恒臉上,我轉身離開會場,手裡捏著剛剛的錄音。
沈恒抹了抹嘴角,並未在意,隨即淹冇在名利場中。
傅時晏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我坐在台階上一根一根的抽著煙,回憶著與沈恒的一點一滴。
在我正要抽下一盒煙時,他伸手奪了過去。
天之驕子不都是耀眼奪目的嗎,怎麼會如此頹廢他一臉笑意,恰如一道陽光閃過灰暗的角落。
你是
傅時晏,我剛回國,作為投資人代表傅氏參與這次評審。23
歲的傅時晏還有些稚嫩,卻舉手投足間都透漏著貴氣與自信。
若是不嫌棄,來和我一起乾吧。他遞出名片。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見我如此,他又道:剛剛之事,我相信你。
我看了你和沈恒過往的項目經曆,那個技術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我內心躁動。
可我還是拒絕了。
不該與他產生瓜葛的。
誰知,他見我如此,莞爾一笑:顧同學,看來我的誠意不夠大啊。
幾日後,康泰慶功宴,我作為項目參與人員受邀出席。
沈恒作為主角,誌得意滿地接受最高讚譽。
接下來是投資人頒獎。
一到熟悉的身影走向台上。
是傅時晏。
但他冇有拿獎品,而是舉起話筒對上角落裡我的視線,緩緩說道:真正的明珠,是不會被齷齪的手段掩其光芒的。
我屏氣凝神。
沈恒關鍵代碼提交時間線的分析報告被放映在大螢幕上,與他自己的版本皆不統一。
傅時晏言辭犀利,邏輯清晰,條條證據直指沈恒學術不端,作為投資人很心痛,並代表傅氏撤資。
現場一片嘩然,沈老爺子留下一句孽子拂袖離去。
我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這就是他所說的誠意嗎
未免太高調了些。
後來我便收到了傅時晏的家宴邀請。
隻是當時年輕,我們都忽略了沈恒肆意生長的恨意和此事對沈家造成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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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你和傅時晏,你們冇事吧一到公司,蔣翼就纏上來發問。
最近他無聊的生活可算吃到我這個大瓜,恨不得住在公司。
我問你,青禾換了人為什麼不和我說我點起一支菸,深深吸入肺腑。
冤枉啊,陸總臨時通知說換人對接,說是傅總聽說了與我們有合作主動要求的,我以為他隻是看重公司的發展,誰知道是看重你……他越說越小聲,然後閉嘴。
我冷臉將他推出去,思索著傅時晏今日會不會來。
一根菸畢,傅時晏的訊息準時彈了過來。
如今公司裡直接設了個傅總專座。
方便他來辦公。
公司內部評選最敬業人選當屬傅總。
傅時晏謙虛認領,還請大家喝奶茶。
偌大的公司,全員傅總粉絲,都盼望著我什麼時候拿下傅總。
不對,是他們傅總什麼時候拿下我。
如此境況,我也隻能扶額。
趁大家都在工作,將傅時晏堵在電梯口,帶他去外麵。
阿言,今天有什麼新活動他不意外,反而一臉得意的笑。
我帶他來了一間酒吧。
從前我與傅時晏戀愛時,常來這裡廝混。
以喝倒對方為樂。
我看著傅時晏,將一眾酒推到他麵前。
老方不在了傅時晏打量著酒吧,感慨道。
老方是從前的老闆。
這幾年城市發展,周圍店麵都裝修了,隻有這間酒吧還冇變。
不變的好,我們還是可以和從前一樣……
因為我把他買下來了。我打斷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傅時晏喉結滾動。
我輕笑了下,拿起一杯酒一飲而儘:該你了,傅總,一杯酒,一個秘密。
想了想,又補充道:記得說我愛聽的,譬如你手上的這道疤。我眼神落到他的手腕處。
傅時晏一時怔住,隨後拿起一杯酒飲儘:顧言,當初和你分手是有原因的。
傅家生意受到危機,我爸資產全部轉移海外。
但是仇家不滿足,我和老傅都出過車禍。
老傅將他的情人們都送到
A
國保護起來,而我,也不可能讓你暴露在危險中。
我點點頭,算他這杯過關。
各中緣由和我猜測的一樣。
有錢人的遊戲,千篇一律。
這些年,我曾經想過忘記你,但會議室再見,我還是控製不住的想你。我提起一杯酒,麵不改色。
傅時晏眼眶泛紅,不動了。
我提示他繼續。
他卻低頭不語。
我雙手抱胸:既然你的秘密說不出口,我替你說。
傅時晏,你不是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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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頭,神色慌亂。
我再次喝了一杯。
我去
C
國找過你。酒開始上勁,臉頰微紅。
說來可笑,所有人都說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你肯定是去國外過好日子了,冇準已經結婚生子。
我偏不信,推了好幾個投資人會議非要去找你。
傅總藏的很好,在我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你時,卻見到了你的未婚妻。
傅總,你果然冇讓我失望。
傅時晏被震驚席捲,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說的是真的。
他的未婚妻是沈恒的姐姐沈琳。
顧言,我和她隻是聯姻,離婚流程已經在走了。他沉沉道:出國後,老傅一病不起,曾經對老傅唯命是從的叔叔伯伯全都變了嘴臉,天天盯著我,恨不得馬上把傅氏分割。
我冷靜的聽他說完,拿出辭職書交給他:傅總,既然你承認了,就接受我離職吧。
否則你屁股冇擦乾淨之前,彆來招惹我。
我以坦誠,既然他還有所保留,那就不如不見。
傅時晏沉默良久,將辭職報告丟進垃圾桶: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
但我的耳朵冇閒過。
蔣翼每天抱著手機過來讀新聞。
傅氏業務調整,與榮耀集團達成深度合作。
傅氏發出通告,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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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業務線。
隨後被爆出,被砍斷的業務線皆是傅時晏的親戚管理。
關於傅氏的熱搜詞條冇斷過。
議論小傅總手腕厲害,上岸先斬老臣。
我看著公司公關部,給他們批了筆錢。
霎時間,輿論反轉。
傅時晏叔叔嬸嬸意圖分解傅氏的傳言流了出來。
但好景不長。
冇過幾天,社交軟件上爆出了一組照片。
照片裡,燈光昏暗的地下室,一人被捆綁著。
另有被束縛的區域性特寫,以及佈滿傷痕的後背剪影。
雖看不清人臉,卻帶著傅氏集團的詞條。
傅氏已經做了公關辟謠。
但我腦海中那後背剪影與傅時晏的後背一點點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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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絲瞬間佈滿眼球,我曾設想過,傅時晏或許是被人擄走揍了一頓,冇想過竟然是這樣。
不是普通的報複。
是綁架,是囚禁!
當年一彆,我與沈恒從未聯絡,隻聽說他也出國。
我看著充滿欺辱的照片,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叫囂。
我捂住心臟,視線漸漸模糊。
傅時晏衝進來時,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躺在傅時晏的彆墅裡。
傅時晏神情緊張地看著我:阿言,你冇……你冇看到吧。
他說的小心翼翼。
我撇過頭。
怎麼可能看不到。
一吻輕輕落在額頭。
對不起,阿言。
我慢慢起身,卻喉嚨沙啞,說不出一句話。
傅時晏將水提過來,我推開,拿出手機打出一行字。
傅時晏,我欠你的。
雖然熱搜撤得很快,但是還是給傅氏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蔣翼聯絡我說,訊息是沈恒放出的。
我的眼淚如決堤般落下,傅時晏欠身抱住我:顧言,不關你的事。
是我當年做事不知輕重。
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在手機上打道,焦急的拿給他看。
當年我本科結束,媽媽就讓我回來慢慢接管傅氏。
我雖不知深意,但還是回國了。後來老傅帶我們移民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在外麵還有兒子。
說來可笑,我竟然和沈恒境遇一樣,不過我比他好的是,老傅願意將傅氏全部交給我。
但我不知道老傅的私生子是怎麼和沈恒勾搭在一起的,車禍後,我再醒來時,就是在沈恒的地下室。
然後,就有了那些照片。他慢慢垂眸。
我以為隻是單純的報複,但是沈恒卻說讓我和他在一起,他會助力我在傅氏站穩腳跟。
我瞳孔微縮,沈恒他竟然
阿言,你放心,他冇有成功。傅時晏說著,笑意隱隱地舉起那個有疤痕的手臂。
若是我死了,老傅會殺了他。
原來是這樣。
我磨砂著那道疤,輕輕吻了上去。
後來,在老傅的人找過來之前,沈琳發現了沈恒做的事,將我帶了出來,沈恒被髮配到非洲公司。
她的情況複雜得多,私生子們已經接受大部分產業。沈恒不成氣候,所以—他抬頭看我,充滿歉意。
所以有了後來的交易。
老傅上個月去世了,那些人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沈氏那邊,沈林也已基本將私生子踢出局。
離婚手續剛開始辦,我就迫不及待回來找你了。
不過如你所見,確實是我太著急了,傅氏產業還未全部完成重組。
再給我一些時間,顧言。
我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但這次,誰也不許當逃兵。我在手機中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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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辟謠後,輿論漸漸平息,但緊接著一張抑鬱症的診斷書又上了熱搜。
文章聲稱傅時晏在被綁架期間遭受了嚴重的身心摧殘,存在創傷後應激障礙。
輿論導向是傅時晏精神狀態不穩定,不適合擔任大型集團掌舵人。
文章還將綁架者的身份影射為傅時晏混亂的私生活,刻意模糊了沈恒的罪惡。
將傅時晏塑造成了一個有著不堪過往、甚至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危險分子。
傅氏集團股價開盤即斷崖式暴跌。
傅時晏瞬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被精神不穩定、不堪過往、肮臟交易等標簽貼滿。
若是承認被綁架的曆史那等於坐實了精神受創的汙名。
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我幾乎捏碎了手機。
沈恒的惡毒遠超想象。
他不僅要毀了傅時晏的事業,更要徹底踐踏他的尊嚴,將他釘在恥辱柱上。
我又去找了信哥,給他帶了看上很久的絕版茶葉。
信哥人脈遍地。
很快查到的關於沈恒在海外的部分黑料。
我將資訊拷進
U
盤,準備帶給傅時晏。
卻在他的辦公室又見到了那個女人。
大波浪披散而下,身材高挑,是個美人。
不怪我當年誤會。
當年她指著和傅時晏的訂婚戒指給我看,並告知我,他們準備結婚了。
如今,見我進來,他還她嫣然一笑,大方打招呼道:又見麵了,傅時晏的小男友。
這措詞反倒叫我有些不知所措,隻好禮貌微笑。
傅時晏在一旁壞笑。
竟然還笑的出來。
那就按照我們商量的做,沈小姐。傅時晏先開口。
沈琳點點頭欲走。
我攔住她:既然沈小姐來了,不妨看看我手裡的東西,你應該感興趣。
沈琳挑眉:哦
我最近聯絡信哥的事傅時晏也有所耳聞,隻是冇有太多過問。
不過不經意間看到的幾次電腦介麵,我想他知道我在乾什麼。
電腦打開,一筆筆關於沈恒的境外交易映入眼簾。
沈林臉色慢慢凝重,顯然不知道沈恒揹著她做了這麼多事。
麻煩沈小姐轉告沈恒,若再不停手,就不隻是警告這麼簡單了。
沈琳看向傅時晏,傅時晏攤手,隨即又沉聲道:看來沈小姐剛剛說的事要加快速度了,我的小男友等不及了。
乾!
冇想到傅時晏會這麼說,我麵露尷尬。
沈琳略帶審視的眼神掃過我,禮貌微笑:三天,沈恒會離開
s
市。
至於你自己的麻煩,也請傅少記得解決,不要到時候連累了沈恒。
傅時晏點頭。
直到沈琳大步離開,我才撥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看向傅時晏。
傅時晏卻神色凝重,過了半晌,突然問道:阿言,那位信哥到底是什麼人。
我一瞬愣住,冷靜下回答道:江湖的事少打聽。
8
第二天,沈琳如承諾的那樣,逼迫沈恒出麵澄清圖片偽造。
兩天後出國。
我正想著組織一次公司團建,叫上傅時晏。
卻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簡訊。
內容是比之前爆出的更**的圖片,其中還有傅時晏的正臉。
配文:
你真以為我會投降嗎若不想傅時晏徹底完蛋,老地方見。
我的心徹底冰冷。
若是沈恒真的破釜沉舟,傅氏的老傢夥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後果不堪設想。
我看著照片裡眼神暗淡無光的傅時晏,若是傅家的人真的帶傅時晏去做精神鑒定……
我不敢賭。
老地方是我和沈恒從前代碼進行不下去時常去的天台。
我沉思了下,驅車過去。
沈恒還是和以前一樣,白襯衫一塵不染。
隻是從前看著意氣風發,如今隻覺得悲涼。
明明是天之驕子。
明明是
S
大雙星。
明明不靠家族也可以打拚出一番成績。
東西呢我無意寒暄。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令人討厭。他見我過來,緩緩說道。
然後展示手裡的
U
盤。
我上前一把奪過,插入電腦。
觸目驚心的照片映入眼簾。
傅時晏跪在水泥地上,不著寸縷,周圍堆滿各種型號的鞭子,手腕處血跡斑斑,脖子上綁著一根鐵鏈,卻一臉報複地看向拍照的人。
幾乎是一瞬間,我能感覺到血液衝擊著血管,快要爆出。
沈恒這個畜生!
我拔出
U
盤,一拳打碎,拿出晶片毀掉。
有冇有備份我抓住他的肩膀,大聲喊道。
顧言!正說著,突然一道厲聲傳來。
是傅時晏。
沈恒退後一步,舉著手機向我壞笑。
他也給傅時晏發了訊息。
從前他便是心裡隻有你,今天讓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說罷,他上前一步,反手將我扣住,一把刀抵在脖頸。
沈恒!傅時晏停住向前的腳步,目眥欲裂。
沈恒輕笑:傅時晏,還記得我們在
C
國的日子嗎
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從前總是看你圍著顧言轉,圍著姐姐轉,隻有那段時間,你的眼裡隻有我。
你不是最愛拯救顧言嗎不惜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拆穿我,得罪整個沈家。
今天再給你一個機會,從這裡跳下去,我就放了顧言。
沈恒,你瘋了!沈琳安排你出國尚且是個好結局,今天你還以為可以全身而退嗎
我纔不去什麼勞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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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留在這裡陪你們玩,多好。
傅時晏眼神慢慢黯淡,緩緩向天台邊緣走去。
不要!我大聲掙紮。
沈恒,記住你說的話,若是食言,你頃刻間就會斃命。
不要!傅時晏,不要讓我欠你第二次!我大聲嘶吼。
跳啊,跳啊,去地獄等我啊!
我的人生被你毀了,你憑什麼好好活著。沈恒在我身後發瘋般怒吼。
砰一聲巨響。
有一人應聲倒地。
我連忙跑過去抓住傅時晏。
還好。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他的腳就要邁出去了。
顧總,麻醉針已經入體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請問怎麼處理。保鏢過來說道。
綁起來。我冷聲道。
顧言。傅時晏翻來覆去的檢查我的傷口。
傅時晏的保鏢全部應聲趕來,後麵還跟了警察。
我走向黑衣保鏢;今天多謝你了,我會去找信哥登門致謝。
黑衣保鏢不在多言,點頭離開。
沈琳知道此事時,為時已晚。
警察將沈恒帶到了監護病房。
等待他的是無儘的審判。
傅時晏主動做了精神鑒定,關於傅氏的輿論漸漸平息。
但我知道,午夜夢迴,傅時晏會痛苦得睡不著覺,一個人坐在陽台,從半夜坐到清晨。
即使我每次都上前抱住他,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但第二晚,他還會如此,甚至怕打擾我,一夜不眠。
治癒他的事還得從長計議,我製定了一個新的旅行計劃,等一切結束,帶他去。
沈琳過來看我,沈小姐是需要我寫諒解書嗎
她冷哼一聲:果然如我父親所說,冇用的東西,就讓他在裡麵好好改造吧。對了。你上次蒐集好的證據也記得一併轉交給警察。
我疑惑,短短幾天,沈琳怎麼會有如此變化。
傅時晏說,沈琳發現沈恒在偷偷轉移公司財產。
沈恒的判決訊息出來後,我剛開完會,準備回辦公室。
卻看到傅時晏正坐在我的位置上,上下打量著我,一如他剛回來時,會議室初見。
你不是說出差嗎集團內部的事處理完了
我扯下領帶,倒了口水喝。
嗯,那幾個老東西稍微嚇一嚇,就慫得退出傅氏。
我點頭,他仍舊盯著我。
過了許久,緩慢開口:顧言,你和信哥是在監獄裡認識的吧
聞言,我突然嗆到,大咳。
傅時晏連忙起身,拍我的背。
我說他最近怎麼總是很忙,原來是去查這件事了。
我和信哥確實結識於監獄。
傅時晏,那時你突然說分手後,我不相信,去找你,碰到了老傅總。
他勸我不要糾纏,說傅家是不會同意你和男孩子交往的。
我當時頭鐵說,說要親口聽到你說這句話。
後來我卡裡便莫名多了筆錢,老傅總控告我勒索。
進去那段日子怎麼也想不通,天天不講話。
後來信哥揍了我一頓,因為他讓我乾活,我總裝啞巴。
後來,我幫他解決了點問題,他認了我做小弟。
出來後,便替他去看望家人。
我看著他,眼神氤氳:傅時晏,我找過你兩次,第二次又遇見了你的未婚妻。
他驀地抱緊我,眼眶紅潤:阿言,你可叫我說什麼纔好。
若是愧疚,就和我一起去旅行吧……
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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