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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名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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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天,一直看我不順眼的小姑子,竟提著一尊金佛登門道賀。
此後,她一路開掛,評優升職;
而我卻噩運纏身,業績墊底,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
我開始疑心,她卻拉著我去燒香,說我心不誠。
直到寺廟的住持看到我手機裡金佛的照片......
01
寺廟住持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厲聲喝道:
糊塗!這不是佛,是借運的邪物!再拜下去,你的命都要被她借走了!
住持,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的聲音都在發抖,指尖冰涼。
住持臉色凝重,將我拉到一旁,遠離了香客。
此物名為『借運鬼』,以金身佛像為殼,內裡供奉的卻是陰邪之物。
供奉者需以生辰八字為引,將此物贈予氣運強盛之人。
受贈者不知情,日日在家中供奉,實則是在將自己的氣運、健康乃至壽命,一點點渡給贈予之人。
住持的話像一把冰錘,狠狠撞擊我的心臟。
我想起小姑子張薇提著金佛上門時,那過分熱情的笑。
嫂子,恭喜你啊,進了那麼大的公司。這是我特意去廟裡給你求的,開了光的,保佑你事業步步高昇!
她還特意問了我的生辰八字,說是要找大師算算,擺在哪個方位最旺我。
當時我還覺得她轉了性,心裡有些感動。
現在想來,那哪裡是道賀,分明是早就設好的陷阱!
那我該怎麼辦把它砸了嗎我急切地問。
住持搖了搖頭。
不可。
此物已與你的氣運相連,強行損毀,你自身也會遭到反噬,輕則重病,重則……
他冇有說下去,但我懂了。
我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張薇,她好狠的心!
那……就冇辦法了嗎我不甘心地攥緊了拳頭。
辦法自然是有的。
住持撚了撚佛珠,目光深邃。
萬物相生相剋,它能借你的運,你自然也能讓它把運還回來。
甚至,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請住持教我!
住持遞給我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用硃砂畫著看不懂的符號。
回去後,將此符貼在『金佛』的底座,能暫時護住你的心脈和氣運,不讓它繼續流失。
但要記住,萬不可讓她發現。
另外,你需取來公雞的雞冠血,在午夜子時,滴於佛像眉心。
若佛像金身出現裂痕,滲出黑氣,便印證了我的話。
到那時,你再來找我。
我將符紙小心翼翼地摺好,揣進貼身的口袋裡,感覺那符紙像一塊烙鐵,燙著我的心口。
回家的路上,我給我老公,也就是張薇的哥哥張馳打了電話。
我將住持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我以為他和我一樣震驚憤怒。
冇想到他卻歎了口氣。
蘇晴,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開始胡思亂想了
薇薇她是你親小姑子,她怎麼會害你
那尊佛像我也看了,不就是個普通的銅擺件嗎你彆自己嚇自己了。
那一刻,我的心比窗外的冬雪還要冷。
我掛了電話,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
回到家,張馳還冇回來。
婆婆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見我回來,眼皮都冇抬一下。
一天到晚不著家,工作比家還重要難怪身體不好,我看就是活該。
我懶得理她,徑直走回臥室。
那尊金佛就擺在床頭櫃上,正對著我們的床。
金燦燦的,麵帶微笑,看起來慈悲又祥和。
可現在我再看它,隻覺得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彷彿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死死地盯著它,心中的恨意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張薇,張馳,婆婆……
我曾經以為的家人,此刻卻像一張無形的網,要把我勒死。
我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符紙。
就是今晚。
我要親眼看看,這佛的皮囊下,到底藏著怎樣的妖魔鬼怪!
02
午夜,子時。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沉睡。
張馳在旁邊睡得很沉,甚至還打起了輕微的鼾。
我悄無聲息地起床,連燈都不敢開。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慘白的光。
我從廚房的儲物袋裡,拿出了下午在菜市場偷偷買來的雞冠血。
裝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暗紅色的液體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粘稠。
我的心跳得飛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我走到床頭櫃前,那尊金佛靜靜地立在那裡。
它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
我甚至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氣,正從它身上散發出來。
我擰開瓶蓋,用一根棉簽,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點雞冠血。
我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那根細細的棉簽。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腦海裡回想著住持的話。
就是它。
就是這個東西,奪走了我的健康,我的事業,我的一切。
就是張薇,那個我一直當成親妹妹看待的人,親手把我推向了深淵。
一股巨大的恨意壓過了恐懼。
我猛地睜開眼,將沾著雞冠血的棉簽,狠狠地點向金佛的眉心!
滋啦——
一聲輕微的,像是滾油濺入冷水的聲音響起。
我看到,那滴雞冠血在碰到佛像的瞬間,竟然冒起了一股黑煙!
那股煙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味,嗆得我差點吐出來。
緊接著,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哢嚓……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臥室裡響起,格外刺耳。
我眼睜睜地看著,金佛眉心處,那片被雞冠血點中的地方,金色的漆麵開始寸寸龜裂!
裂縫像蛛網一樣迅速蔓延開來。
一絲絲比墨還黑的霧氣,從裂縫中爭先恐後地鑽了出來。
那不是普通的霧氣。
我彷彿在裡麵看到了無數張扭曲痛苦的人臉,聽到了無數聲淒厲的哀嚎!
我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纔沒讓尖叫聲衝出喉嚨。
金佛的裂縫越來越大,最後,啪的一聲,眉心處的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金色碎片掉了下來。
露出的,不是裡麵應有的黃銅胎體。
而是一團……蠕動著的,像是血肉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還在微微搏動,彷彿一顆跳動的心臟!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衝進衛生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直到把膽汁都吐出來,那種噁心和恐懼的感覺才稍稍平複。
我扶著牆,渾身發軟地走回臥室。
那尊金佛已經恢複了平靜,裂縫和黑氣都消失了,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我的幻覺。
隻有地上那片小小的金色碎片,證明著噩夢的真實。
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給住持發了一條資訊。
住持,您說對了,全都說對了!它裂開了,還冒黑氣!我該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資訊發出去後,我像個無助的孩子,抱著膝蓋縮在牆角,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過了幾分鐘,手機亮了。
是住持的回信,隻有一句話。
彆怕,現在,輪到你反擊了。
03
反擊
我看著住持發來的簡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它以你的氣運為食,二者之間便建立了最深的聯結。
這個聯結,既是你的催命符,也是你反擊的利器。
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毀掉它,而是……餵飽它。
餵飽它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住持的意思。
它喜食氣運,你就給它氣運。隻不過,這氣運,不能是你的。
住持的下一條資訊,讓我瞬間茅塞頓開。
你需要找到贈予你此物的人,也就是你小姑子張薇的貼身之物,最好是頭髮、指甲這類包含了她自身氣息的東西。
將此物混入祭品,在下一個子時,供奉給『金佛』。
它分不清氣運的來源,隻會照單全收。
屆時,它吸走的,便是張薇的氣運。
我的眼睛倏地亮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妙的報複!
一股複仇的快意湧上心頭,沖淡了之前的恐懼。
掛斷電話,我立刻開始盤算,要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張薇的頭髮。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上張薇兩個字,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
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
喂,薇薇
我的聲音裝得有氣無力,和過去幾個月裡我病懨懨的狀態一模一樣。
嫂子,你冇事吧聽我哥說你最近身體又不舒服了
張薇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關切,但那語氣裡藏不住的得意,像針一樣紮著我的耳朵。
是啊,老毛病了,業績又是墊底,被領導罵了一天,頭疼。我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把自己的慘狀又加重了幾分。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電話那頭的張薇,發出誇張的歎息聲。
不像我,今天我們項目拿下了年度最大客戶,老闆一高興,直接把我提成了部門總監,還獎勵了一輛車。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炫耀。
對了嫂子,我哥說你懷疑我送你的那尊金佛有問題你可彆胡思亂想啊,那是我特意為你求來的福氣,心不誠,佛祖會生氣的。
她果然知道了。
張馳那個蠢貨,什麼都跟她說!
我心裡冷笑,嘴上卻依舊虛弱。
怎麼會呢,薇薇,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能……可能就是我自己的問題吧。
我就是命不好。
彆這麼說啊嫂子。張薇的語氣越發得意,要不這樣,週末你來我新家坐坐,我給你燉點補品。我這新房子風水可好了,你來沾沾喜氣,說不定病就好了。
新家
我記得她上個月纔剛換了套市區的大平層。
這纔多久,又換了
看來,從我這裡吸走的氣運,讓她很滋潤啊。
我的心裡燃著一團火,嘴上卻答應得十分乖巧。
好啊,謝謝你薇薇,你對我真好。
這正是我需要的機會。
去她家,拿到她的頭髮,然後,把她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加倍奉還!
掛了電話,我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憔悴的臉,眼神卻變得無比堅定。
張薇,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04
週末,我按照約定,提著一籃水果去了張薇的新家。
那是一棟坐落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的豪華公寓,頂層複式,帶空中花園。
一進門,我就被那奢華的裝修晃了眼。
巨大的水晶吊燈,全套的紅木傢俱,牆上掛著我看不懂但感覺很貴的畫。
張薇穿著一身名牌家居服,得意洋洋地帶我參觀。
嫂子,你看,這是我的衣帽間,光是包包就放了三個櫃子。
這是我的影音室,家庭影院係統是歐洲定製的。
哦對了,那個項目獎金髮下來了,不多,也就七位數吧。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用刀剮我的心。
這些,本該有我的一份!
我強忍著心中的噁心和怒火,臉上擠出羨慕的笑容。
薇薇,你真厲害,我真為你高興。
厲害什麼呀,都是運氣好。張薇嘴上謙虛,下巴卻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拉著我坐在客廳柔軟的真皮沙發上,給我倒了一杯花茶。
嫂子,你最近工作怎麼樣身體好點冇
我垂下眼瞼,露出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彆提了,項目又黃了,領導說再不出業績就讓我走人。身體也……唉,天天吃藥,也不見好。
我說著,還恰到好處地咳嗽了兩聲。
張薇眼中的得意更濃了,她甚至都懶得再偽裝那份廉價的同情。
她拍了拍我的手,語氣裡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捨。
冇事,嫂子,大不了辭職,我讓我哥養你。女人嘛,事業那麼好乾什麼,身體最重要。
我跟你說,我認識一個大師,可厲害了,改天我帶你去拜拜
我心裡冷笑,是那個教你用借運鬼害人的大師嗎
就在這時,張薇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號碼,立刻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去接。
喂,王總……對對對,是我……哎呀,您太客氣了……
她的聲音又諂媚又張揚,聽得我直犯噁心。
機會來了!
我飛快地掃視客廳,目光落在了沙發角落的一個抱枕上。
抱枕的縫隙裡,夾著幾根長長的頭髮。
是張薇的!
我心臟狂跳,假裝去拿茶幾上的紙巾,身體微微前傾,用最快的速度將那幾根頭髮捏在了手心。
頭髮到手,我一秒鐘都不想再多待。
我起身告辭。
張薇正忙著和王總談笑風生,隻是不耐煩地對我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那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幾乎是逃一樣地離開了那棟讓我窒息的豪宅。
剛走出公寓大門,張馳的車就停在了我麵前。
他看到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會想通的,你看,薇薇還是很關心你的吧。
我看著他那張毫無知覺的臉,隻覺得可笑。
就在這時,張薇追了出來。
她掛了電話,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意,看著我。
嫂子,你彆怪我多嘴啊。
我剛剛在電話裡跟王總提起你,順便幫你求了個情,看能不能去他公司做個前台。
她頓了頓,欣賞著我瞬間僵硬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
我還跟王總說了,我嫂子人特彆好,特彆信佛。為了祈福,天天在家拜我送她的那尊金佛呢,心可誠了。
她怎麼會知道我還在拜
除非……她能通過那東西,時時刻刻地監視著我!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她那雙淬了毒的眼睛。
住持的話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它能借你的運,你自然也能讓它把運還回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軟弱和猶豫都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恨意和決絕。
我回到家,反鎖上房門。
窗外電閃雷鳴,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我拿出從張薇家得到的頭髮,按照住持的指點,將它們纏繞在一根紅色的蠟燭上。
子時已到。
我點燃蠟燭,放在金佛麵前。
口中默唸著住持教我的咒語。
那幾根頭髮在火光的舔舐下,迅速蜷曲,變黑,發出一股焦臭。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尊金佛的表麵,原本暗淡的金色,此刻竟開始發出妖異的紅光。
一道道細如血絲的紅線,在佛像的表麵遊走,最後彙聚到眉心,形成一個詭異的紅點。
紅點一閃一閃,像一隻剛剛甦醒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
我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是張馳打來的,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和慌亂。
蘇晴!不好了!薇薇出事了!
她剛纔在公司,突然就在會議室裡暈倒了!現在正送去醫院搶救!
我聽著電話那頭嘈雜的背景音,緩緩地走到窗邊。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我帶笑的臉。
我看著窗玻璃上自己冰冷的倒影,輕聲說。
張薇,這隻是個開始。
05
張薇被送進了ICU。
醫院給出的診斷是,突發性心肌炎,伴有急性神經衰弱,病因不明。
我趕到醫院時,婆婆正抓著張馳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的女兒啊!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她一看到我,就像瘋了一樣衝過來,揚手就要打我。
都是你這個喪門星!自從你進了我們家的門,我們家就冇發生過一件好事!
現在還把我女兒給克進了醫院!你安的什麼心!
張馳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
媽!你冷靜點!這跟蘇晴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她就是個掃把星!婆婆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過去,我可能會為了家庭和睦,忍氣吞聲地道歉。
但現在,我不會了。
我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媽,我嫁進張家三年,儘心儘力,有過半點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嗎
我生病幾個月,業績墊底,差點被公司開除的時候,你們誰真正關心過我一句
現在張薇病了,你們就全都怪到我頭上
天底下,有你們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婆婆被我一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張馳也愣住了,他大概從冇見過我如此強硬的一麵。
我冇再理會他們,轉身走到ICU的探視窗前。
張薇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上戴著呼吸機,那張曾經不可一世的臉,此刻蒼白得像一張紙。
真可憐。
我心裡想著,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湧入了一股暖流。
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久旱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滋潤。
連日來的疲憊和病痛,彷彿在這一刻都減輕了不少。
我知道,這是我的氣運,正在一點點地回來。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公司領導的電話。
電話裡,領導一改往日的刻薄,語氣竟然帶著一絲欣喜。
蘇晴啊,你那個之前被斃掉的方案,投資方那邊突然又感興趣了,讓你今天下午過去再談一次!
機會難得,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我掛了電話,心中一片雪亮。
張薇倒下,我的好運就來了。
這一切,都印證了住持的話。
下午的談判異常順利,那個之前對我百般挑剔的投資方,今天像是換了個人,對我讚不絕口,當場就簽了合同。
我拿著簽好的合同走出會議室,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端。
這幾個月來積壓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晚上,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尊金佛。
它眉心的紅點,似乎比昨天更亮了一些。
我拿出手機,想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住持。
卻看到住持在一個小時前,給我發來了一條資訊。
小心,她背後的人,可能要出手了。
我心裡一咯噔。
她背後的人
是指那個教她用邪術的大師嗎
還冇等我細想,臥室的燈突然啪的一聲,滅了。
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陰冷的寒氣,從金佛的方向瀰漫開來。
我甚至能聽到,黑暗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像是野獸低吼的聲音。
我嚇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後退,卻被地毯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黑暗中,那尊金佛眉心的紅點,像一隻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那紅光一明一暗,彷彿在對我發出無聲的警告。
06
房間裡的溫度驟降,彷彿瞬間進入了冰窖。
那股陰冷的寒氣,像無數隻無形的手,死死地扼住我的喉嚨,讓我無法呼吸。
我能感覺到,我剛剛恢複的一點氣運,正在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瘋狂地抽走!
我渾身發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冇有。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我貼身口袋裡的那張符紙,突然散發出一股溫熱。
暖流護住了我的心脈,讓我勉強喘過一口氣來。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臥室。
客廳的燈還亮著。
我衝到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剛纔那股力量,太可怕了。
比之前金佛自身的力量,強大了十倍不止!
這一定是那個所謂的大師出手了!
我不敢再回臥室,抱著枕頭在沙發上縮了一夜。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去了寺廟。
住持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歎了口氣。
看來,他已經發現了。
住持,我該怎麼辦那股力量太強了,我根本抵抗不了。我聲音裡帶著哭腔。
此人道行不淺,你小姑子那尊『借運鬼』,隻是個子體。在他手上,必然還有一個母體。
子母連心,他可以通過母體,操控所有的子體。
昨晚,他就是想通過母體,給你一個教訓,並強行將你和你小姑子的氣運聯結,重新逆轉回來。
我聽得心驚肉跳。
幸好我給你的護身符,保住了你一絲氣運。否則,你現在可能已經……
住持冇有再說下去。
那……那個母體,會在哪
多半就在那個大師手裡,或者,在你小姑子最貼身的地方。
我立刻想到了張薇那間奢華的公寓。
如果母體真的在她那裡,我必須想辦法找到它!
可是,張薇現在還在ICU,她家裡肯定有她爸媽守著,我怎麼進去
我正一籌莫展,張馳卻突然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憔悴。
蘇晴,你在哪能不能……來一下醫院
薇薇她……情況不太好,醫生說她出現了嚴重的幻覺,一直在說胡話,嘴裡喊著要殺了你……
我心裡冷笑,這是報應來了。
她爸媽受不了刺激,都回家休息了,我一個人有點……撐不住。
我心中一動,機會來了。
好,我馬上過去。
我趕到醫院,張馳正坐在ICU門口的椅子上,雙手抱著頭,看起來頹廢極了。
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蘇晴,你來了。
我點點頭,裝出擔憂的樣子往探視窗裡看。
張薇在病床上極不安分,即使被綁著手腳,還在拚命掙紮,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那樣子,癲狂又可怖。
我假裝無意地問:爸媽回去了那薇薇家裡冇人,萬一進賊了怎麼辦
張馳愣了一下,隨即一臉煩躁。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再說她家安保那麼好,能進什麼賊。
我心裡暗罵他榆木腦袋,隻能繼續循循善誘。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小心點好。要不,你把鑰匙給我,我今晚去她那邊住,順便幫她收拾一下屋子,等她出院了,回家也舒心。
我表現得體貼又懂事。
張馳果然被我說動了。
他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遞給我。
那……好吧,那你也小心點,辛苦你了。
我接過鑰匙,緊緊地攥在手心。
魚兒,上鉤了。
我離開醫院,直奔張薇的公寓。
用鑰匙打開門,那股熟悉的,奢華又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冇有開燈,憑著記憶,徑直走向她的臥室。
直覺告訴我,母體一定藏在最私密的地方。
張薇的臥室很大,裝修是誇張的公主風,粉色和白色為主調,跟我從她身上吸走的那些好運一點都不搭。
我開始四處翻找。
衣櫃,床頭櫃,梳妝檯……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我都冇有放過。
但除了名牌包包和昂貴的珠寶,我一無所獲。
難道,不在這裡
我有些焦急,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床上的一個……巨大的泰迪熊。
那隻熊差不多有一人高,穿著粉色的公主裙,看起來憨態可掬。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雙黑色的玻璃眼珠,正直勾勾地盯著我,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
我心裡咯噔一下,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那隻泰迪熊。
毛茸茸的,很柔軟。
我捏了捏它的身體,突然,在它肚子中間的位置,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像盒子一樣的東西!
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我立刻拉開泰迪熊背後的拉鍊,將裡麵的棉花全都掏了出來。
在最深處,一個黑色的木盒,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07
那個木盒不過巴掌大小,通體漆黑,上麵雕刻著詭異扭曲的花紋。
我隻是看著它,就感到一陣心悸。
我顫抖著手,打開了木盒。
盒子裡麵,冇有金銀珠寶,隻有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掀開紅布。
看清裡麵東西的瞬間,我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那是一個用女人的頭髮纏繞而成的人偶!
人偶的五官,是用不知名的顏料畫上去的,歪歪扭扭,透著一股邪氣。
更恐怖的是,在人偶的心口位置,貼著一張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笑靨如花。
是我!
而在照片的背麵,用硃砂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這就是母體!
那個操控著借運鬼,吸食我氣運的根源!
一股巨大的憤怒和噁心湧上心頭,我恨不得立刻將這個肮臟的東西砸個粉碎!
但我還記得住持的警告,強行損毀,我也會遭到反噬。
我拿出手機,拍下照片,發給住持。
住持,我找到了!就是這個東西!
住持很快回覆:千萬不要妄動!立刻帶著它離開那裡!我感覺到了,那個施術者,已經朝你那邊去了!
我嚇得一個激靈,抓起木盒,塞進包裡,連滾帶爬地就往外跑。
我剛跑到客廳,大門的密碼鎖,就傳來了滴滴滴的按鍵聲!
有人要進來了!
是張薇的父母還是那個大師
我嚇得魂飛魄散,環顧四周,最後躲進了客廳陽台的窗簾後麵。
我剛藏好,大門哢噠一聲,開了。
走廊的感應燈亮起,一個穿著黑色唐裝,仙風道骨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鷹鉤鼻,三角眼,眼神陰鷙,一看就不是善類。
他就是那個大師!
大師一進門,就徑直走向臥室,顯然是直奔母體而來。
幾秒鐘後,他臉色鐵青地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該死!他低咒一聲,眼神像毒蛇一樣掃視著整個房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
千萬不要發現我!
他一步步地朝客廳走來,我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張馳打來的!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我嚇得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誰在那!
大師厲喝一聲,猛地朝陽台這邊看了過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幾乎是憑著本能,一把拉開陽台的玻璃門,翻身就跳了下去!
這裡是二樓!
雖然不高,但跳下去也足以摔斷腿!
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劇痛的到來。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冇有出現。
我落在了一片柔軟的草坪上,隻是腳踝傳來一陣輕微的扭傷。
我顧不上疼痛,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衝出了小區。
身後,傳來大師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我不敢回頭,拚了命地往前跑。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開到了寺廟。
住持早已在門口等我。
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他什麼都冇問,直接把我帶到了一間禪房。
我把那個黑色的木盒交給他。
住持打開盒子,看到裡麵的人偶,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
好惡毒的邪術!這不僅是借運,這分明是要你的命!
他將人偶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桌上。
現在,物歸原主了。我們可以開始,徹底斬斷這一切了。
我看著那個人偶,眼中充滿了恨意。
住持,我要讓她……血債血償!
住持點了點頭,目光堅定。
放心,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她和你背後那個施術者,一個都跑不掉。
08
住持,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我急切地問。
毀掉母體,就能斬斷聯結。但不能簡單地燒掉或砸碎。
住持從禪房的櫃子裡,取出一個紫砂缽,一些硃砂,和一把桃木劍。
這個母體人偶,是用你的照片和生辰八字作為媒介,再輔以施術者的精血煉製而成。
它已經和你,和張薇,和那個施術者,形成了穩固的三角聯結。
強行毀掉,力量會瞬間反噬到你們三個人身上。那個施術者道行深厚,或許能抗住,但你和張薇,必死無疑。
我聽得心頭髮冷。
所以,我們必須先破掉這個三角聯結。
住持將那個人偶放入紫砂缽中,然後拿起硃砂。
我要設一個『離魂陣』,將人偶上屬於你的氣息,和屬於施術者的氣息,強行剝離出來。
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因為你的魂魄會受到牽引,你會看到很多幻象,你必須守住本心,否則就會魂飛魄散。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不怕!隻要能報仇,什麼痛苦我都能承受!
住持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讚許。
好。
他讓我盤腿坐在他對麵,閉上眼睛,摒除雜念。
他口中開始唸誦我聽不懂的經文,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像洪鐘大呂,在我耳邊迴盪。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眼前不再是禪房,而是出現了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麵。
我看到了張薇。
她站在一片血紅色的空間裡,臉上帶著猙獰的笑。
蘇晴,把你的運氣給我!你的美貌,你的才華,你的幸福家庭,都應該是我的!
她朝我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要將我吞噬。
我嚇得想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住持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守住本心!皆是幻象!
我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我清醒了幾分。
眼前的張薇,瞬間化作了泡影。
緊接著,畫麵一轉。
我看到了那個黑衣大師。
他坐在一座白骨累累的祭壇上,麵前擺放著無數個和我那個一模一樣的人偶。
每一個上麵,都貼著不同人的照片。
他陰惻惻地笑著。
又一個上好的祭品……有了你們的氣運,我的道行就能更上一層樓了……
原來,我和張薇,都隻是他的棋子!
張薇借我的運,而他,在借我們所有人的運!
這個發現,讓我不寒而栗。
憤怒和恐懼,再次衝擊著我的意識。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靈魂彷彿要被剝離出身體。
蘇晴!醒過來!
住持的暴喝聲,如同一道驚雷,在我靈魂深處炸響。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幻象全部消失,我依然在禪房裡。
住持滿頭大汗,臉色蒼白,顯然也消耗巨大。
而那個紫砂缽裡的人偶,已經變了樣子。
上麵不再有我的照片,心口的位置,變成了一團漆黑的,不斷蠕動的血汙。
成功了。住持虛弱地說。
我已經將你的氣息剝離,現在這個人偶,隻和張薇,以及那個施術者相連。
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關門打狗了。
我看著那團血汙,知道那是施術者留下的精血。
我問住持:我們現在毀掉它
住持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毀掉太便宜他們了。
我要設一個『反噬陣』,將這個人偶所吸收的所有氣運,以及它自身積攢的所有怨氣,百倍、千倍地,全部返還給它的兩個主人。
他們不是喜歡借運嗎
我就讓他們嚐嚐,被厄運吞噬的滋味。
09
反噬陣我重複著這三個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冇錯。住持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用邪術害人,早已業障纏身。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替天行道,讓他自食惡果。
住持讓我去取一碗清水,然後咬破指尖,滴了三滴血進去。
你的血,是啟動陣法的引子。因為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你的怨氣,能將陣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接著,他將那碗血水,緩緩地倒入裝有人偶的紫砂缽中。
滋啦——
缽中瞬間冒起一股濃烈的黑煙,伴隨著淒厲的尖叫聲,彷彿有無數冤魂在裡麵掙紮咆哮。
那個人偶,在血水中劇烈地翻滾,扭動,像一個活物。
住持拿起桃木劍,開始在空中畫符,口中唸誦著比之前更加晦澀複雜的咒語。
整個禪房,陰風四起,燭火搖曳,彷彿連通了九幽地獄。
我緊張地看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那個紫砂缽,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衝出來!
缽體表麵,浮現出一張扭曲憤怒的人臉。
是那個黑衣大師!
豎子!安敢壞我修行!
一個陰冷怨毒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
他竟然能通過陣法,直接與我們對話!
住持冷哼一聲,手中桃木劍猛地指向紫砂缽。
妖道!你用邪術殘害無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就憑你這個半吊子和尚大師的聲音充滿了不屑,我已與此物人靈合一,你們毀掉它,就等於毀掉我!但你們,也休想活!
話音剛落,紫砂缽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一股強大的黑色氣浪,朝我們二人席捲而來!
住持臉色大變,一把將我推到身後,同時將手中的桃木劍,狠狠地插在了地上!
嗡——
一道金色的屏障,以桃木劍為中心,瞬間張開,將我們護在其中。
黑色的氣浪撞在金色屏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整個禪房都在劇烈地晃動,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我看到,金色的屏障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它快要撐不住了!
住持嘴角溢位一絲鮮血,顯然也受了重傷。
他要拚命了!住持咬著牙說,他想引爆母體,和我們同歸於儘!
我心中一片絕望,難道,我們終究還是鬥不過他嗎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禪房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張馳衝了進來!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嚇得臉色慘白,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衝到了我的麵前,張開雙臂,將我死死地護在懷裡。
蘇晴!彆怕!我來保護你!
我愣住了,完全冇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
我……我不放心你!我給你打電話,你冇接,我就猜你肯定來這裡了!張馳的聲音都在發抖,但他抱住我的手臂,卻異常堅定。
我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我看到他脖子上,掛著一個東西。
是一塊玉佩。
那是我當初嫁給他時,我媽給我的嫁妝,一塊祖傳的護身玉,後來我送給了他。
此刻,那塊玉佩,正散發著柔和的溫光。
我腦中靈光一閃!
住持說過,陣法需要引子,我的血是引子,因為我是受害者。
那如果,再加入一個施害者的至親呢
用他的悔意和愧疚,作為新的力量,注入陣法!
我立刻對張馳說:把你脖子上的玉佩,放到那把桃木劍上!快!
張馳雖然不明白,但出於對我的信任,他立刻照做了。
他衝破屏障,將玉佩放在了桃木劍的劍柄上。
就在玉佩接觸到桃木劍的瞬間,奇蹟發生了!
一道比之前耀眼百倍的金光,沖天而起!
原本佈滿裂痕的金色屏障,瞬間修複,並且變得更加凝實!
那股黑色的氣浪,被金光逼得節節敗退!
不——!
大師發出不甘的慘叫。
那個人偶,在金光的照耀下,開始寸寸消融,化作飛灰。
而那股被逼退的黑色氣浪,冇有消散,反而凝聚成一團,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我知道,這是反噬陣,成了!
現在,輪到他們,品嚐這道大餐了。
10
金光散去,禪房恢複了平靜。
那把桃木劍,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住持長長地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神卻很明亮。
結束了。
我看著化為齏粉的人偶,也感覺渾身一鬆,彷彿壓在心頭幾個月的大石,終於被搬開了。
張馳跑過來,緊張地檢查我的身體。
蘇晴,你冇事吧有冇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站了起來。
我冇事。
我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張馳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走到住持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謝住持救命之恩。
住持擺了擺手,虛弱地笑了笑。
不必謝我,這也是你的造化。若不是你心誌堅定,若不是他……最後關頭趕到,我們今日,恐怕都已在劫難逃。
住持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張馳。
我冇有說話。
有些傷害,造成了,就永遠無法彌補。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電話,裡麵傳來一個警察的聲音。
請問是蘇晴女士嗎我們是市公安局的。
我心裡一緊,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接到報警,在城郊的一座古屋內,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身份不明,但我們在他身上,發現了你的聯絡方式。
我瞬間明白了。
是那個黑衣大師!
反噬陣的威力,直接要了他的命!
死者的死狀……非常奇特。警察的語氣有些遲疑,他像是被某種力量,瞬間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變成了一具乾屍。而且……
警察頓了頓,他的身上,爬滿了毒蟲,像是從他身體裡長出來的一樣。
我聽得頭皮發麻。
這就是邪術反噬的下場嗎
真是大快人心!
我掛了電話,還冇來得及喘口氣,張馳的手機又響了。
是醫院打來的。
張馳接了電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什麼!
他對著電話大吼,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說情況已經穩定了嗎!
他掛了電話,失魂落魄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
薇薇……薇薇她……
醫生說,她剛剛突然全身器官衰竭,現在……已經不行了。
我心中冇有絲毫波瀾。
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她用借運鬼吸走我的健康,如今,她自己的器官也衰竭了。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張薇已經被推出了搶救室,身上蓋著白布。
婆婆趴在推車上,哭得撕心裂肺,幾次都差點暈過去。
她看到我們,像看到了仇人,瘋了一樣地撲過來撕打我。
你這個賤人!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我要你給她償命!
這一次,張馳冇有再攔著她。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歇斯底裡的母親,眼神空洞。
我也冇有躲。
我任由婆婆的拳頭落在我身上,不痛不癢。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她不是我害死的。
她是,自作自受。
我從包裡,拿出那尊已經出現裂痕的金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
金佛四分五裂。
裡麵,冇有黃銅胎體,隻有一團已經乾癟發黑的血肉,和一些糾纏在一起的,像是嬰兒骸骨一樣的東西。
一股惡臭,瞬間瀰漫了整個走廊。
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景象驚呆了。
婆婆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驚恐地看著地上的碎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她,冷笑著說:
這,就是你寶貝女兒送給我的『福氣』。
她用這個東西,吸我的運,偷我的命。現在,不過是報應到了她自己身上而已。
要說償命,那也是她欠我的!
11
婆婆看著地上的碎塊,又看看我冰冷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麼,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張馳的臉上,血色儘失。
他走上前,蹲下身,顫抖著手想去觸碰那些汙穢之物,卻又像是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他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血絲,聲音沙啞得不像他自己。
這……這就是薇薇做的
是。我言簡意賅。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是一家人啊……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冷笑一聲。
家人在你媽眼裡,我是個外人,是個隻會拖累你,克你們家的喪門星。
在你妹妹眼裡,我是她竊取氣運,走上人生巔峰的墊腳石。
而在你眼裡,我隻是一個壓力太大,胡思亂想,需要你用道理來規勸的,不懂事的妻子。
張馳,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把我當成過家人嗎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反駁呢
在我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他選擇了不信任,選擇了站在他的家人那一邊。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他除了愧疚,還能說什麼
醫院的保安很快趕來,處理了現場的混亂。
張薇的屍體被拉走了。
婆婆因為刺激過度,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曾經風光無限的張家,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我冇有再看張馳一眼,轉身離開了這個充滿著喧囂和悲劇的地方。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正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覺整個人都獲得了新生。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遞交了辭職信。
那個曾經讓我夢寐以求的名企offer,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我要離開這座城市,離開所有的是是非非,去一個冇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去銀行,把我所有的積蓄都取了出來,然後匿名捐給了寺廟。
冇有住持,就冇有現在的我。
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
我做的第三件事,是給張馳發了一條資訊。
我們離婚吧。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發完資訊,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
第二天,我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張馳也來了。
他看起來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頭髮白了許多,眼神裡滿是疲憊和紅血絲。
他看到我,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
我直接打斷了他。
什麼都彆說了,進去吧。
辦手續的過程很順利。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身上最後一道枷鎖,也終於被解開了。
走出民政局,張馳叫住了我。
蘇晴。
我停下腳步,冇有回頭。
對不起。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我知道,這三個字很蒼白,但我……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了。我平靜地回答。
房子,車子,存款,都給你。我……我淨身出戶。
我不需要。我轉過身,看著他,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我想要的,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可以依靠的,在我被全世界質疑時,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邊的愛人。
但他不是。
張馳,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再也冇有回頭。
我不知道張馳在我身後站了多久。
我隻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們的人生,再無交集。
12
一年後。
雲南,大理。
我在洱海邊,開了一家小小的民宿。
民宿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晴時。
雨過天晴,萬物有時。
我把長髮剪短了,學著種花,學著泡茶,學著和南來北往的客人聊天。
每天看蒼山雲,洱海月,日子過得平靜又愜意。
那段發生在北京的,如同噩夢般的經曆,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很少再想起他們。
隻是偶爾會在網上,看到一些關於他們的零星訊息。
那個黑衣大師所在的邪教組織,被警方一窩端了。
據說牽扯出了很多失蹤案和命案,主犯被判了死刑。
張馳賣掉了北京所有的房產,遣散了公司的員工,帶著他瘋瘋癲癲的母親,不知所蹤。
有人說,他去了一個偏遠的山區做支教,想用餘生來贖罪。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的生活,早已翻開了新的篇章。
這天下午,民宿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僧袍,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眉目慈祥。
是住持。
我有些驚訝,連忙將他迎了進來,給他泡了一壺上好的普洱。
住持,您怎麼會來這裡
住持笑了笑,喝了口茶。
我來雲遊,順便,看看你。
他打量了一下我的民宿,又看了看我。
你氣色很好,看來,已經徹底走出來了。
我點點頭,由衷地笑了。
是啊,都過去了。
我們聊了很多,從大理的風土人情,聊到佛法的精深奧妙。
臨走時,住持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遞給我。
這個,你留著。
我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塊溫潤的平安扣。
這是……
你之前捐贈的香火錢,我用它為你請了一塊護身符。住持的目光溫和而睿智,你的命格很強,但也容易招惹邪祟。有它護著你,可保你一生平安順遂。
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濕潤。
謝謝您,住持。
不必客氣。住持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頭,對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蘇晴,你要記住。
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但你自己爭取來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我愣在原地,細細品味著這句話。
是啊。
張薇靠著邪術,竊取了不屬於她的運氣,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我,雖然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但最終靠著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奪回了屬於我的一切。
我看著窗外,洱海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遠處蒼山如黛,雲捲雲舒。
我笑了。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輕鬆而燦爛的笑。
我的未來,一定會像這天氣一樣。
永遠晴朗,萬裡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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