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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我趕出家門,以為我將一無所有,卻不知我轉身便攪動京城風雲!
養父母為了假千金,將我這個真千金趕出家門,任我在風雪中自生自滅。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等著我流落街頭。
可他們萬萬冇想到,我不是什麼柔弱棄女,而是京圈大佬們爭相追捧的隱形女王!
這齣戲,纔剛剛開始……
1
滾出去!我們蘇家冇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一聲暴喝,撕開了蘇家彆墅的虛偽和平。
雕花橡木門被從裡猛地撞開,一道瘦弱的身影被兩個保鏢粗暴地摜了出來,重重砸在門外冰冷的台階上。
是蘇念。
風雪瞬間灌滿了她的口鼻,刮在臉上,皮膚生疼。
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單薄毛衣,根本擋不住零下十幾度的嚴寒。刺骨的冷意蠻橫地鑽進四肢百骸,要把她骨頭縫裡的熱氣都抽乾。
彆墅門內,暖黃的燈光將她狼狽的影子拖得很長。
她的妹妹蘇晴,就站在那片光明的儘頭。
蘇晴身上是奢華的絲絨睡袍,長髮鬆鬆挽著,懷裡抱著一個鎏金暖手爐。她冇有看蘇念,反而心疼地看了一眼腳下昂貴的波斯地毯,生怕外麵的雪沾汙了它。
小晴,快進來,仔細沾了外頭的臟東西。母親李玉蘭趕緊拉了拉女兒,捏著鼻子,滿臉嫌惡地掃了蘇念一眼。
蘇晴這才慢悠悠地抬眼,聲音甜得發膩,卻字字淬毒。
姐姐,外麵這麼冷,你快走吧,彆賴在咱們家門口了。這要是讓鄰居瞧見了,還以為我們蘇家虐待你似的,多丟人啊。
蘇晴說得對!蘇唸的親生父親蘇振海,一臉鐵青地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厭惡之情溢於言表,蘇念,我警告你,立刻滾!你這副樣子,隻會給我們蘇家丟臉!小晴從小在名流圈長大,冰清玉潔,她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你的存在,就是她人生最大的汙點!
蘇振海說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屈指一彈,卡片打著旋,落在蘇唸的臉頰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瑟縮了一下。
這裡麵有十萬塊,拿著它,滾出京城,永遠彆再回來!
李玉蘭尖著嗓子補充:我們好吃好喝供了你一個月,給你治病,給你抽骨髓救小晴,已經仁至義儘了!要不是為了小晴,你以為我們願意讓你這種在外麵野了十八年的東西進門晦氣!
一個月。
原來,這場短暫的親情夢,隻有一個月。
他們從偏遠小鎮找到她,帶她回這潑天的富貴裡,她還天真地以為,十八年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被拐賣,被虐待,在垃圾堆裡和野狗搶食……她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家。
結果,她隻是一個藥引子。
一個用來救活他們心愛養女蘇晴的,一次性消耗品。
如今,蘇晴病癒,她這個藥渣,理所當然地被掃地出門。
蘇念撐著冰冷的地麵,想要爬起來。
膝蓋磕在台階尖銳的棱角上,一股鑽心的疼傳來。她低頭,看見褲腿的布料迅速被滲出的血染紅,在白色的雪地上,紮眼得很。
她卻冇吭聲。
冇有哭,也冇有喊。
她隻是沉默著,用凍得發僵的手指,一下,一下,拂去身上的落雪和塵土。那動作機械又緩慢,透著一股讓人心底發毛的平靜。
她那挺得筆直的脊背,戳在風雪裡,像一根寧折不彎的枯竹。
蘇晴最見不得她這副死人樣子。
她本想看蘇念跪地求饒,痛哭流涕,而不是這般死寂。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蘇晴端起旁邊桌上一杯剛泡好的熱茶,走到門口,對著蘇念腳下的台階就潑了下去。
哎呀,手滑了。
滾燙的熱水澆在積雪上,發出一陣滋啦的聲響,旋即在嚴寒中凝結成一層薄冰,又滑又亮。
姐姐,路滑,你可千萬當心,彆摔死了。蘇晴掩著嘴,笑得得意。
蘇念終於抬起了頭。
她的臉凍得青白,嘴唇發紫,可那雙眼睛裡,卻什麼情緒都冇有。既無憤怒,也無悲傷,隻有一片沉沉的,望不到底的黑。
她越過蘇晴,看向那對所謂的親生父母,忽然扯了扯嘴角。
那不是笑,那是一種更冷的東西。
放心,她開口,聲音被寒風吹得沙啞破碎,這齣戲,纔剛開場。
說完,她轉過身,冇有一絲留戀,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進了那片吞噬一切的暴雪裡。
砰!
大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所有的光與暖。
世界,重新歸於冰冷和黑暗。
蘇念漫無目的地走著,腳下的積雪冇過腳踝,破舊的帆布鞋很快就濕透了,腳趾凍得失去了知覺。
寒風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她。
三歲時人販子的耳光。
五歲時養父母的酒瓶。
十歲時垃圾堆裡發餿的饅頭。
十三歲時孤兒院裡被撕碎的舊書……
一幕幕,像尖銳的冰棱,在腦子裡亂竄。
她以為蘇家是救贖。
冇想到,是更大的地獄。
當一個人連最後的期待都被碾碎,剩下的,除了恨,便是清醒。
她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停住了腳步。
雪花在光暈裡狂舞。
她那雙幾乎凍僵的手,哆哆嗦嗦地伸進貼身的口袋裡,摸索了半天,終於掏出了一樣東西。
一部老掉牙的翻蓋手機。
藍色的塑料外殼上佈滿劃痕,邊角已經磨白。
她用失去知覺的拇指,用力按下開機鍵。
漫長的幾秒後,螢幕終於亮起一抹微弱的藍光,映著她堅毅的側臉。
她冇有翻通訊錄,而是憑藉肌肉記憶,直接在鍵盤上按出了一串數字。
一串她以為自己爛在肚子裡也不會撥出的號碼。
按下通話鍵,她將冰冷的手機貼在凍得通紅的耳朵上。
嘟……嘟……嘟……
等待音在呼嘯的風雪聲中,敲擊著她的耳膜。
一下,兩下,三下……
就在她以為無人接聽,最後一絲希望也要被風雪吹散時——
電話,通了。
喂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那聲音低沉,平靜,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僅僅一個字,彷彿就讓周圍呼嘯的風雪都為之一滯。
蘇唸的嘴唇動了動,撥出的白氣瞬間被吹散。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
是我,蘇念。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久到蘇念以為對方會直接掛斷。
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不帶任何情緒,卻比這風雪更冷,更利。
在哪
蘇念報出了蘇家彆墅區的路牌號。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站那,彆動。
2
電話掛斷,風雪似乎也不那麼刺骨了。蘇念站在路燈下,像一尊被冰雪覆蓋的雕塑,靜靜地等待著。
不過十分鐘,一束刺眼的車燈撕裂了風雪,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悄無聲息地停在她麵前。車牌是京A88888,一個足以讓整個京城權貴圈聞之色變的號碼。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白手套的中年男人快步下車,撐開一把巨大的黑傘,恭敬地為她擋住風雪。他躬身:蘇小姐,讓您久等了。
蘇念冇應聲,默默上了車。
車內溫暖如春,和外麵是兩個世界。後座的男人已經脫掉了外套,隻穿著一件深灰色高領毛衣,正垂眸看著一份檔案。聽到動靜,他抬起眼,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傅景川。他開口,算是自我介紹。
蘇念輕點了下頭,謝謝。
傅景川的視線落在她被凍得通紅,甚至有些開裂的手上,冇多問,隻是按下一個按鈕,從扶手箱裡取出一個小巧的暖手爐遞過去。
先暖暖。
蘇念接過來,那股暖意順著掌心蔓延,讓她幾乎失去知覺的手指終於有了一絲感覺。
車子平穩地駛離了這片富人區。蘇念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彆墅,臉上冇有半分留戀。
蘇念離開的第二天,蘇家彆墅裡一派喜氣洋洋。
李玉蘭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慶祝蘇晴徹底康複,也慶祝家裡終於趕走了那個晦氣的災星。
來,小晴,多吃點燕窩,補補身子。李玉蘭殷勤地給蘇晴盛湯,那個掃把星總算滾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會被人指指點點了。
蘇振海也一掃之前的陰霾,端著紅酒杯,意氣風發:我已經跟你王伯伯打過招呼了,他旗下的媒體會發幾篇通稿,就說蘇念在我們家住了幾天,嫌我們管教太嚴,自己偷了錢跑了。一個在外麵野了十八年的丫頭,有點劣根性也正常。
他抿了一口酒,語氣裡透著狠辣:我已經放出話了,京城冇人敢收留她。她一個無依無靠的黃毛丫頭,不滾出京城,就隻能凍死在街頭。
蘇晴聽著父母的安排,心裡得意極了。她拿出手機,精心挑選了一張和父母的合影,照片裡她笑靨如花,李玉蘭和蘇振海寵溺地看著她,配上文字:【最幸福的小孩,有爸爸媽媽的地方纔是家。】
照片一發,評論區立刻湧現出無數的追捧和安慰。
【晴晴小公主終於康複了!真為你高興!】
【真千金又怎麼樣冇教養的野丫頭罷了,還是我們晴晴更配得上蘇家。】
【聽說那個蘇念品行不端,偷了家裡的錢跑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看著這些評論,蘇晴的笑容越來越深。蘇念不過是她完美人生中一個已經被碾碎的絆腳石。
就在蘇家三口舉杯慶祝,享受這虛假的勝利時,彆墅外,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
一輛低調至極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了蘇家彆墅門口。
蘇振海正說到興頭上,被這聲音打斷,有些不悅地皺眉:誰啊這麼冇規矩。
話音剛落,門鈴被按響。
傭人小跑著去開門,門外站著兩個黑衣保鏢,神情冷峻。他們一左一右地分開,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一進門,整個客廳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正在佈菜的傭人手一抖,盤子差點掉在地上。
蘇振海看清來人的一瞬間,手裡的紅酒杯哐噹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鮮紅的酒液濺濕了他昂貴的西褲,他卻渾然不覺。
傅……傅先生蘇振海的聲音都在發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李玉蘭和蘇晴也嚇傻了。
傅景川!那可是京城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傳說中神秘低調的京圈太子爺,跺一跺腳,整個華國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們蘇家在他麵前,連塵埃都算不上!
他怎麼會來這裡
傅先生,您……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蘇振海弓著腰,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想上前握手,卻又不敢伸。
傅景川看都冇看他,徑直走進客廳,視線掃過那桌豐盛的菜肴,最後定格在蘇振海慘白的臉上。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客廳落針可聞。
蘇念小姐在哪
蘇振海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蘇……蘇念那個……那個丫頭她不服管教,自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傅景川重複了一遍,語氣冇什麼起伏,卻讓蘇振海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是的,我們還想找她呢,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傅景川冇再追問,而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到蘇振海麵前。照片上,是蘇家彆墅門口的監控畫麵,蘇念被兩個保鏢粗暴地扔在雪地裡,瘦弱得像一片枯葉。
蘇總管這叫,離家出走
蘇振海看到照片,腦子裡嗡的一聲,腿一軟,差點冇站穩。李玉蘭更是尖叫一聲,捂住了嘴。
傅景川收回手機,聲音冷了下去:我的人說,昨晚零下十三度,你們為了一個養女,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穿著一件薄毛衣,趕出了家門。
他的話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蘇家三人的心口上。
不……不是的,傅先生,您聽誰胡說……這裡麵有誤會!李玉蘭尖著嗓子辯解。
傅景川懶得再聽他們狡辯,他轉向身後的保鏢,示意了一下。
保鏢會意,將一份檔案啪地一聲,扔在了餐桌上,砸翻了一碟精緻的點心。
蘇念小姐,是我外公,傅家老爺子,失散了十八年的親外孫女。
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蘇家大廳轟然炸響!
蘇振海徹底癱了,順著沙發滑坐在地毯上,嘴巴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李玉蘭捂著胸口,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來。
傅家……那個傳說中的傅家!他們趕走的,是傅家的外孫女!
蘇晴更是如遭雷擊,她引以為傲的蘇家千金身份,在傅家外孫女這五個字麵前,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天塌了。
就在蘇家三人魂飛魄散,幾乎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彆墅門口,緩緩走進來一道身影。
還是那張清瘦的臉,但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毛衣,已經換成了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羊絨大衣。風雪中狼狽不堪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清冷與高貴。
是蘇念。
她一步一步走進來,腳下的高跟鞋踩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冇有發出一點聲音,卻像踩在蘇家三人的心臟上。
她的視線平靜地掃過那三個已經麵如死灰的人,就像在看三個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
傅景川走到她身邊,之前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場瞬間收斂,微微躬身,替她拉開了主位的沙發椅。
蘇念坐下,端起傭人戰戰兢兢送上來的熱茶,輕輕吹了吹氣。
她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蘇先生,蘇太太。
她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癱在地上的蘇振海。
我給了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看看所謂的親情到底是什麼樣。我以為,就算冇有感情,也該有點人性。
她頓了頓,視線轉向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蘇晴。
可惜,你們連做人的底線都冇有。
傅景川在這時接過了話,他的聲音像是為蘇唸的話做出最後的裁決,冰冷而殘酷。
忘了補充一句,他看著麵無人色的蘇家三口,一字一句地宣佈,我外公名下的星耀集團,所有股份和決策權,唯一的、合法的繼承人,也是蘇念。
你們蘇家,好大的膽子。
這一下,蘇振海連最後掙紮的力氣都冇了,像一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眼神空洞。
蘇念冇有再看他們,她的視線落在了桌上那杯滾燙的紅茶上——那是傭人剛剛給蘇晴泡的。
她站起身,緩緩走到蘇晴麵前。
蘇晴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驚恐地仰視著她:你……你想乾什麼
蘇念什麼也冇說,隻是端起了那杯熱茶。
和昨天蘇晴潑她時,一模一樣的動作。
3 滾燙的茶杯在蘇念手中,升騰起嫋嫋白霧,她眼底的神色在霧氣後看不真切。
蘇晴嚇得在昂貴的地毯上向後蹭,蹭出一道狼狽的痕跡,聲音抖得不成調:姐姐……不……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哀求聲卑微又可笑。
蘇念靜靜看了她幾秒,那是一種看死物的平靜。
隨即,她轉身,走到餐桌邊,將那杯熱茶輕輕放下。瓷杯與紅木桌麵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噠聲。
她冇有潑。
這個動作,比一杯開水直接澆在蘇晴臉上,更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羞辱。
蘇念懶得用她那種上不了檯麵的手段。
在她眼裡,蘇晴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甚至不配讓她親自動手弄臟自己。
傅先生,蘇念不再看那癱軟如泥的一家三口,隻對身邊的傅景川說,這裡空氣不好,我累了。
我送你回去。傅景川的聲音依舊低沉,卻自然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兩人轉身向門口走去。
經過幾乎癱倒在地的蘇振海身邊時,傅景川腳步未停,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蘇總,好好享受你們一家人,最後的團聚時光。
砰!
厚重的雕花橡木門在他們身後合上,將蘇家三口的絕望與恐懼,徹底鎖死在這棟華麗的囚籠裡。
第二天,京城商界的天,說變就變了。
蘇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蘇振海雙眼佈滿血絲,死死攥著手機,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聲音。
王總!老王!城南那個項目我們合同都簽了,你怎麼說停就停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新聞上說的那樣!他聲音嘶啞,全然冇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電話那頭的王總,昨天還一口一個蘇大哥,此刻隻剩下公事公辦的冷漠:蘇總,抱歉,我們風控部門評估過了,跟貴公司的合作風險太高。違約金我們會照付,就這樣。
嘟……嘟……嘟……
蘇振海還冇來得及再說什麼,電話就被無情掛斷。
這隻是一個開始。
財務總監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色慘白如紙:蘇董!不好了!所有合作銀行都打來電話,要求我們立刻償還全部貸款!他們說……說我們被列為最高風險企業,我們的資金鍊……斷了!
不可能!蘇振海抓著頭髮,目眥欲裂。
他瘋了一樣翻著通訊錄,撥出一個又一個號碼。那些曾經對他阿諛奉承的商界夥伴,此刻要麼不接,要麼支支吾吾,藉口一個比一個離譜。
喂,李局嗎我是老蘇啊……哦,您在開會,好好……
陳董是我,蘇振海……什麼信號不好喂喂!
絕望,如同潮水,將他徹底淹冇。
與此同時,蘇氏集團的股價在開盤後,毫無征兆地一頭栽了下去,螢幕上那根綠色的直線,像是在嘲笑他最後的掙紮。
財經新聞鋪天蓋地而來,每一條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捅在他最脆弱的命脈上。
【驚爆!蘇氏集團涉嫌財務造假,已被證監會立案調查!】
【蘇氏集團大股東蘇振海挪用公款,或將麵臨牢獄之災!】
【傳蘇氏得罪京圈神秘大佬,旗下產業遭全麵狙擊,已在破產邊緣!】
蘇振海癱在辦公椅上,他終於明白,他得罪的,是站在蘇念身後的傅家,是整個京城金字塔尖的絕對權力。
他親手點燃的火,如今要將他燒得屍骨無存。
商業帝國的崩塌悄無聲息,而社交圈的崩塌,則是一場喧囂的公開處刑。
蘇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瘋狂地重新整理著手機。
她引以為傲的社交平台,已經徹底淪陷。
昨天還在追捧她是晴晴小公主的評論區,此刻隻剩下謾罵和嘲諷。
【假千金滾出京城!鳩占鵲巢十八年,還要臉嗎】
【笑死,昨天還在秀幸福,今天爹媽就要破產坐牢了,這算不算現世報】
【學曆也是假的!所謂的名校設計專業根本查無此人!怪不得獲獎作品被扒出來是抄襲的!】
那些曾經圍著她轉的閨蜜,一夜之間全部變了臉。她們不僅刪光了所有合影,還紛紛跳出來,曝光了蘇晴更多的黑料,生怕被牽連。
一個叫莉莉安的富家女甚至開了直播,哭訴自己被蘇晴騙走限量版包包,還搶了男朋友。
我真是瞎了眼,才把這種心機女當朋友!她就是個騙子!
蘇晴的手抖得拿不住手機,螢幕上的每個字,都像淬毒的匕首,將她偽裝了十八年的華麗外衣,一片片剝得乾乾淨淨。
她從雲端跌落泥潭,摔得粉身碎骨。
啊——!
一聲尖利的嘶吼,蘇晴猛地將手機砸向牆壁,昂貴的手機四分五裂。她像瘋了一樣,撕扯著房間裡的一切,名牌包、高定禮服、珠寶首飾……這些她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此刻都成了刺眼的諷刺。
李玉蘭衝進來,看著滿地狼藉和狀若瘋癲的女兒,心疼得直掉眼淚:小晴,我的小晴啊!你彆這樣!
蘇晴一把推開她,雙眼赤紅,聲音怨毒:都是你!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把蘇念那個賤人找回來,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她的錯!
李玉蘭抱著女兒,母女倆哭作一團,卻從未想過,這一切的根源,是她們自己的貪婪、虛榮和惡毒。
一週後。
曾經賓客盈門的蘇家彆墅,如今門可羅雀,連門口的草坪都無人修剪,透著一股破敗的蕭條。
彆墅大門敞開著。
蘇念坐在客廳中央那張最華貴的沙發上,身上是一套剪裁精良的香奈兒套裝。傅景川就坐在她身邊,姿態閒適地翻著一本財經雜誌,彷彿這裡不是修羅場,而是他家的後花園。
在他們麵前,蘇振海、李玉蘭、蘇晴三人,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形容枯槁。
蘇氏集團已經正式宣佈破產,所有資產被凍結查封。他們現在一無所有,還揹負著天文數字般的債務。
念念……不,蘇小姐……求求你,救救蘇家吧!李玉蘭第一個崩潰了,她膝行幾步,想去抓蘇唸的褲腳,卻被傅景川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停住。
她哭得涕淚橫流:媽媽錯了,媽媽真的錯了!我們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一家人蘇念終於開口,她端起麵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我三歲被拐,在垃圾堆裡和野狗搶食的時候,你們在享受天倫之樂,我們是一家人嗎
我被養父母毒打,渾身是傷的時候,你們在為蘇晴舉辦奢華的生日派對,我們是一家人嗎
我被你們抽乾骨髓,像垃圾一樣扔在風雪裡,任我自生自滅的時候,我們是一家人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剜在蘇家三人的心上。
李玉蘭的哭聲戛然而止。
蘇振海渾身一顫,他抬起頭,那張曾經威嚴的臉上寫滿了悔恨和恐懼:念念,是爸爸鬼迷心竅!隻要你肯原諒我們,你讓我做什麼都願意!蘇家……蘇家的一切本來就該是你的!
現在才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蘇念放下咖啡杯,站起身。
你們曾經拋棄的,不是一個女兒。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宣判:
是你們蘇家所有的未來。你們親手葬送了它,怨不得任何人。
蘇晴一直低著頭,長髮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但那雙死死攥緊的拳頭,指甲已經嵌進了肉裡。
聽到蘇唸的話,她猛地抬起頭,眼神怨毒得像一條毒蛇:蘇念!你彆得意!你不過是運氣好,攀上了傅家!冇有傅家,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個在垃圾堆裡長大的野種!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但動手的不是傅景川,也不是保鏢。
是蘇念。
她走上前,乾脆利落地一巴掌甩在蘇晴臉上,力道之大,讓蘇晴的臉瞬間高高腫起,嘴角滲出血絲。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蘇念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徹底懵掉的蘇晴,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第一,打你,我不需要靠任何人。
她頓了頓,端起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茶水——那是傭人剛剛給蘇晴泡的。
第二,蘇念緩緩走到蘇晴麵前,在蘇晴驚恐的注視下,將那杯冷茶從她的頭頂,慢條斯理地澆了下去。
冰冷的茶水混著茶葉,順著蘇晴名貴的髮絲和妝容精緻的臉頰,狼狽地往下淌。
我用冷水,是因為,蘇念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語,你,連一杯熱水都不配。
羞辱,極致的羞辱。
蘇晴渾身顫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律師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恭敬地對蘇念躬了躬身。
蘇小姐,您要的檔案,都準備好了。
律師打開公文包,將一疊厚厚的檔案放在茶幾上。
根據調查,蘇振海先生涉嫌職務侵占、財務造假、商業賄賂等多項罪名,李玉蘭女士涉嫌參與洗錢,蘇晴女士涉嫌商業誹謗和專利侵權……所有證據,已經全部移交司法機關。
4
律師冰冷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每一個字都像釘子,釘死了蘇家的棺材板。
李玉蘭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連最後的尖叫都卡死在喉嚨裡。蘇振海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在地上,那張臉在短短幾分鐘內,垮塌得像風乾的橘子皮,隻剩下空洞。
隻有蘇晴,在絕望的儘頭,燒出了一股瘋魔的恨。
她猛地從地上竄起來,指甲扭曲成爪,朝著蘇唸的臉就撲了過去,嗓子裡的聲音尖得能劃破玻璃:蘇念!我殺了你!你毀了我的一切!你去死!
她冇能碰到蘇念一根頭髮絲。
傅景川身後的保鏢像一座鐵塔,隻伸出一隻手,就精準地扼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像是焊死的鐵鉗。
蘇晴瘋了似的掙紮,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可在那隻手下,她就像一隻被釘住的蟲子,所有瘋狂都顯得滑稽又可憐。
蘇念甚至冇回頭,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有些煩了。
她轉身,徑直走向門口。傅景川跟在她身側,高大的身形自然地為她隔絕了身後所有的歇斯底裡。
蘇念!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蘇晴怨毒的詛咒,被厚重的雕花橡木門砰的一聲,徹底關死在門內。
門外陽光正好,門內,是蘇家分崩離析的地獄。
半年後。
深冬,京城北五環外的一處城中村,巷子又濕又窄,空氣裡混雜著劣質油煙和下水道的餿味。
一個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女人,正費力地拖著一個半滿的泔水桶,從一家蒼蠅館子裡出來。她頭髮枯黃,臉頰凹陷,正是蘇晴。
磨磨蹭蹭乾什麼呢!倒完趕緊回來刷碗,養你是讓你喘氣的店老闆娘叉著腰在門口罵。
蘇晴低著頭,不敢回嘴,加快腳步把泔水潑進油膩的下水道口。
就在她直起身子時,一輛騷粉色的瑪莎拉蒂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停在了巷子口,濺了她一褲腿的泥點。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畫著精緻妝容的臉,是莉莉安,她曾經的閨蜜之一。
莉莉安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先是誇張地捂住嘴,隨即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嘲笑: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蘇家的大小姐,晴晴小公主嗎怎麼著,體驗生活呢
蘇晴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想躲,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動不了。
莉莉安推開車門,踩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嫌惡地捏著鼻子走到她麵前,上下打量著她身上那件散發著餿味的工作服。
嘖嘖,蘇晴,你也有今天啊。想當初你搶我男朋友,騙我限量款包包的時候,多威風啊她從包裡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像打發乞丐一樣,輕飄飄地扔在蘇晴腳下的汙水裡,拿著,賞你的。不夠再去垃圾堆裡翻翻,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
周圍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聲音像針一樣紮進蘇晴的耳朵裡。
她渾身發抖,死死地瞪著莉莉安,那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凝成實質。
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最終,她隻能在鬨堂大笑中,像一隻喪家之犬,捂著臉,狼狽地逃回了那間不足十平米,連陽光都照不進來的出租屋。
她所擁有的一切,本就不是她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連本帶利。
與此同時,京城市中心,星耀集團總部大廈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京城最繁華的CBD。
能容納三十人的會議長桌旁,氣氛卻近乎凝固。
蘇念坐在主位,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裝,長髮在腦後束成一個低馬尾,露出的側臉線條冷靜而鋒利。
她麵前的投影屏上,正停留在一份新能源項目的風險評估報告上。
蘇董,我還是那句話,這個項目太冒進了。說話的是王建國,集團的元老級董事,頭髮花白,資格比蘇唸的年紀都大。他身後,還坐著好幾位附和他意見的老董事。
前期投入三百億,回報週期至少五年,風險係數高達百分之七十。星耀集團是穩健經營的企業,不是讓你拿來練手的新人試驗田。王建國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敲打在蘇唸的權威上,您剛接手集團,我們理解您想做出成績,但也不能如此好大喜功。這件事,傅老爺子那邊,我們也會去彙報的。
他直接搬出了傅老爺子,話裡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會議室裡,支援蘇唸的年輕派高管們個個麵色凝重,卻不敢輕易出聲。
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那個年輕得過分的董事長身上。
蘇念一直冇說話,隻是用纖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點著桌麵。
噠、噠、噠……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裡,竟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直到王建國說完,她才停下動作,抬起臉。
王董說完了她聲音很平,聽不出喜怒。
不等王建國回答,她拿起遙控器,輕輕一按。
大螢幕上的數據瞬間切換。
王董,您看到的是風險,我看到的是未來三年的市場缺口。您引用的數據,是上一季度的,而這是我的團隊,昨天淩晨三點,從慕尼黑工業大學實驗室拿到的最新模型。
她站起身,走到螢幕前,條理清晰地列出三點,從技術壁壘、市場前景到最新的政策扶持,每一句都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將王建國那份看似完美的風險報告,剖析得體無完膚。
王建國的臉色一點點變了。
空談理論誰都會!他身後的一個董事忍不住插嘴,技術壁壘說得好聽!這個項目的核心,‘超臨界流體’的穩定技術,全世界都冇幾個實驗室能搞定,你拿什麼保證
我拿這個保證。
蘇念又按了一下遙控器。
螢幕上出現的,不是數據,而是一份剛剛生效的專利轉讓協議,和一張視頻會議的截圖。截圖上,是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德國老頭,正興奮地衝著鏡頭比了個OK的手勢。
德國‘瘋子實驗室’的克勞斯教授,以及他的團隊,連同他們手上那份‘S-Fluid’穩定技術的全球獨家專利,從昨天起,歸星耀集團所有。
一句話,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王建國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瘋子實驗室!那個從不跟任何商業公司合作的頂級技術團隊!
蘇念冇給他喘息的機會,拋出了最後一記重磅炸彈。
另外,王董擔心的三百億資金問題,也不用愁了。她微微偏頭,看向會議室的門口。
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所有人都認識他——國家戰略投資基金的負責人,陳主任。
陳主任徑直走到蘇念身邊,笑著伸出手:蘇董,合作愉快。國家對新能源項目的扶持,從不隻是說說而已。
這一下,王建國徹底坐不住了,他撐著桌子站起來,臉色由紅轉白,最後化為一片死灰。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這個他眼裡的黃毛丫頭,在他運籌帷幄,準備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時候,她已經把戰場都給掀了。
會議室裡,先是稀稀拉拉的掌聲,很快,就連成一片雷鳴。
會議結束,董事們陸續離開,經過蘇念身邊時,無論之前是什麼態度,此刻都恭敬地頷首,稱呼一聲蘇董。
等人走光了,蘇念才泄出一絲疲憊,她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門口傳來一聲輕笑。
傅景川不知何時倚在了門框上,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黑色的襯衫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窄腰。
把王建國那幫老傢夥氣得不輕吧我剛在外麵,看見他臉都綠了。
蘇念抬眼瞥了他一下,緊繃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傅總,偷聽董事會,好像不太合規矩。
我來接我的未婚妻下班,天經地義。傅景川走過來,很自然地從她手裡拿過厚重的檔案夾,另一隻手則牽起了她的手,順勢用拇指按了按她的虎口,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將她微涼的指尖包裹。
兩人並肩走進專屬電梯,傅景川按下了頂樓天台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是一座精心打理過的空中花園。夕陽的餘暉將整座城市染成溫暖的金色,晚風輕拂,帶著花草的香氣。
外公前天又打電話來催了。傅景川站在她身邊,看著遠方的天際線,話鋒一轉。
催什麼蘇念明知故問。
催我,傅景官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此刻映著漫天霞光和她的倒影,什麼時候才能把傅家的女主人,名正言順地娶回家。
他冇有單膝下跪,也冇有準備盛大的排場。
隻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裡麵躺著一枚設計簡約卻璀璨奪目的鑽戒,主鑽的旁邊,用細密的碎鑽,鑲嵌著一個小小的念字。
他說,不能再讓你受一點委屈。傅景川的聲音低沉又認真,以前的十八年,我來晚了。但未來的八十年,我想一天不落地陪著你。
他執起她的左手,鄭重地看著她的眼睛。
蘇念,給我個機會,把剩下的日子都賠給你,好不好
蘇念冇有立刻回答。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眼中的自己。
過去那些在垃圾堆裡掙紮的日夜,在風雪裡被拋棄的絕望,都像被這片溫暖的晚霞融化,然後徹底消散在身後這片璀璨的萬家燈火裡。
她終於笑了,是那種卸下所有防備的,發自內心的燦爛。
好。
戒指戴上無名指的那一刻,尺寸正好,像是生來就該在那裡。
傅景川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將她擁入懷中。
他抱得很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戴上了,就不能反悔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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