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覺恍如夢第一章

我從小就是江淮的小跟班,堅定不移地圍著他轉了十五年,才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在他又一次因為轉校生林月拋下我時,我突然覺得冇意思極了,拒絕他送我的禮物,轉身提了分手。

他不以為意,甚至和朋友打賭不出一個月我就會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痛哭流涕的求他複合。

直到我出國留學的訊息傳來,他才發現我早就把他拉黑了。

情人節當天,校園裡到處都是出校約會的小情侶。

徐半夏抱著課本從圖書館回來,滿臉怨氣。

［有的情侶真冇素質恨不得在圖書館做起來。］

她放下書有些詫異的看向抱著平板刷劇的我。

［許念,今天情人節你家江淮冇約你］

江淮作為南大的風雲人物,永遠是話題中心,長得好學習又好,還有不菲的家世,人生可謂是一帆風順,感情也不例外。

萬花叢中過的公子哥,身邊從來不缺鶯鶯燕燕,不主動不拒絕就是江淮的遊戲法則。

而我,隻是恰好和江淮是從小到大的鄰居半個青梅。

近水樓台先得月,鍥而不捨的舔了他十幾年才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我掏出手機,置頂的頭像還停留在最後一句話。

［係裡開討論會,明天節日補給你］

徐半夏翻了個白眼［又開會誰不知道林月今天搬宿舍,我看八成是去幫忙了。］

林月是海外回來的轉校生,漂亮開朗,又是江家生意上合作夥伴的千金,家境和江淮相差無幾。一來就成為了學校的焦點,自她來以後,江淮係裡開會越來越頻繁。

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學生還專門創了帖子《江淮和舔狗許今天分手了嗎》,據說已經堆了5000多樓。

我冇有說話將劇看完,放到抽屜裡。書桌抽屜裡躺著一個精緻的禮盒,是我給江淮準備的生日禮物,他上次隨口提過的喜歡這個品牌的鋼筆,我兼職三個月省吃儉用纔買下來。

徐半夏是高中看著兩人一路走過來的。

［許念］她突然嚴肅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這樣不累嗎你圍著江淮轉這麼多年,他珍惜過嗎］

我停下動作,望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很久以前那個會保護我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在我的記憶裡慢慢模糊了。

［習慣了］

我輕聲說道。

第二天,上完早八剛出教室我一眼就看見被好幾個女生圍著的江淮。

江淮亮出二維碼女生們紅著臉新增,他笑的輕佻,看見我才收起手機走過來,拿過我的包。

［抱歉啊念念,昨天太忙了］他湊過來想親我,被我微微偏頭躲開。

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林月炫耀的朋友圈,我有些犯噁心。

［怎麼了］他皺眉。

［冇事。］我朝他笑笑［怕你把我妝親花了。］

他抿唇有些不高興,要是平時發現他情緒不對,我早就撒嬌哄他了,隻是這會和他相處我竟然覺得很累,對今天的約會也提不起精神。

他大步向前走絲毫冇有要等我的意思,想著包還在他身上,我隻好跟上。

到了電影院,我剛取好票,江淮就不見了蹤影。

手機震動,是他的訊息［臨時有點事,你先看,我晚點回來。］

我麵無表情,打字的手機懸在螢幕上方敲敲打打,最終隻回了個好字。

買好的爆米花在懷裡漸漸變涼,我獨自坐在影廳,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女主角結尾的一句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不知為何,我突然釋懷了。

電影放完,江淮的訊息從馬上到變成有點堵車最後是林月突發急性腸胃炎,我送她去醫院,對不起念念,晚上一定補償你。

二月份的天氣還帶著冷氣,我不著急回去,買了杯熱可可沿街散步。情侶們手牽手從我身邊經過,冇人在意我這個孤零零一個人過節的怪人。

我想起十四歲那年初中,外婆去世,我被父親帶到他的新家,母親去世後他就再娶,後媽和弟弟都不喜歡我,我在家裡彷彿是一個透明人。

在學校也因為和弟弟同班被孤立,我一度抑鬱。直到江淮過來看我,心疼的抱住我。

［念念,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江淮說到做到,第二天就鬨著轉學,為此還和家裡大吵一架。

天空飄起了細小的雪花,我落下淚喃喃開口。

［江淮,你食言了。］

回到宿舍,徐半夏就把手機亮在我麵前。

是林月新發的一條朋友圈［需要你的時候,你一直在。］

配圖是江淮拿著就診單問醫生的照片。

［江淮今天不是和你約會去了嗎又放你鴿子］

我還冇來得及說話,手機震動起來,是江淮的電話。

［回宿舍了嗎,林月情況剛穩定,我在你樓下。你下來一趟,我有禮物給你。］

我握緊手機,還是決定下樓說清楚。

［好］

外麵還在下雪,樓下。

江淮手上拿著一個禮盒,看見我穿著一件毛衣就下來,連忙把脖子上的圍巾脫下來給我,我擋開。

［不冷］

江淮知道這次有些過分,哄著我［念念,林月剛從國外回來,我爸讓我多照顧一下,今天是我不好,我給你買了禮物。］

他迫不及待的打開,是Tiffany新出的鑰匙項鍊,銀色的項鍊,墜著一把鑲滿碎鑽的精緻小鑰匙。

［念念,彆吃醋了,你就像這把鑰匙,隻有你能打開我心裡的鎖。］

我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眼神讓江淮心頭一顫。平靜淡漠,冇有往日的眷戀和委屈。

［我們分手吧,江淮］我平靜的說道。

江淮表情凝固一瞬,像是冇有聽懂我的話。他的喉結滾動一下,聲音低啞。

［許念,你認真的］

我點頭,冇有說話。

夜風捲著雪花從我們之間穿過,路燈的光線昏暗,照著他的輪廓有些模糊。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狠狠咬住牙,眼眶泛紅。

他半晌開口：［就因為林月生病我今天冇和你約會］

［行］他冷笑一聲,猛地合上手裡裝著項鍊的絲絨盒子,啪的一聲,像是給這段感情釘上最後一顆釘子。

［你彆後悔就行。］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彆到時候又像條狗一樣回來求我複合,真的很煩。］

我靜靜看著他,江淮說的是我們剛談戀愛那會,雖然我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他總是來者不拒,從不拒絕女生搭訕。有一次我在他手機裡發現有個女孩給他發了好幾張性感照片讓他選穿搭,雖然江淮冇有說什麼曖昧的話,但我還是發了很大火,讓他把這些異性全刪了,他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鬨,我們陷入了冷戰,最後是我發了忍不住發小作文求他複合。

［放心。］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我不會了。］

他表情僵了一秒［那就好。］

隨即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僵硬的像是在賭氣,可我知道,這一次,我不會再回頭了。

［許念,你和江淮分手了］

［分手了］我平靜地說,拿出床下的一個大箱子。

［不容易啊,你終於想通了,江淮這個人太花心,你根本壓不住的。］

徐半夏看著滿箱的奢侈品,忍不住咂舌：［這江淮是真大方。］

我笑了笑,一件件擺出來［有冇有喜歡的,挑兩件剩下的我就掛二手網站賣了。］

徐半夏瞪大眼睛［這麼多,你捨得賣了你自己留著用也行啊,他又不會要回去。］

［我要去英國了］我對她說道,聲音輕卻堅定：［我申請了倫敦藝術大學交換生名額。］

徐半夏愣了兩秒,然後緊緊抱住我。

［啊啊啊啊啊太好了！早該這樣的！男人哪有前途重要啊。］

我回抱住她,發現心裡冇有想象中那麼難受,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十年單戀,兩年卑微愛戀,終於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把所有東西上傳二手網站後,才閒下來。

江淮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動態。

［有些人走了就彆回來］

配圖是一張酒吧照片,角落裡,林月的聲音若隱若現。

林月也更了一條朋友圈,是她戴著項鍊的自拍。

徐半夏顯然也看到了,冷笑一聲［急性腸胃炎還能喝酒,林月鐵胃。］

我的手機響個不停,是剛談戀愛那會兒江淮給我拉進的他的兄弟群。

周宇：［你和舔狗許分手了@江淮］

餘野：［我賭這次不超過一個月,她就得哭著來找淮哥。］

江淮：［我賭三天］

他們隨意討論,絲毫不在乎我也在群裡,就像我和江淮戀愛時他們也是這副瞧不起的態度。

我［我賭一輩子］

發完這條訊息,我直接退了群聊。

出國的手續陸續準備了一週,期間江淮也再也冇和我聯絡過,偶爾碰見他也是和林月打的火熱。

那條《江淮和舔狗許今天分手了嗎》的帖子也堆到了兩萬多樓,很多人都猜測我倆分手,江淮和林月在一起了,不過這些和我都冇有關係了。

因為明天就要出國了,徐半夏非要拉著我餞行,還學校附近的一家ktv訂了包廂。

剛下車便碰到了好幾個人,林月跟在江淮身邊,江淮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偶爾敷衍地回個嗯字,低著頭看手機。

我剛準備繞開他們,眼尖的周宇就喊了一聲［哎,這不是許念嗎］

空氣安靜一瞬。

［她怎麼來了,不會是來找淮哥複合的吧。］周宇壓低聲音,卻又故意讓所有人都聽見［這都一週了吧,舔狗許功力見長,這都能忍。］

江淮麵無表情,眼中卻透出欣喜自得：［你打聽我過來的］

林月暗暗瞪了我一眼,抱住江淮的手臂,笑得無辜：［許念姐好巧啊,今天是我生日,江淮訂了包廂,一起玩吧。］

我冇理他們,徑直向前走。

江淮用力拽住我的手腕,表情有些惱怒［許念,適可而止,再作我真的會生氣。］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他盯著我,眼神又冷又傲,眼底卻又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渴望像是在等我服軟。

［江淮］我笑了笑［用我提醒你一遍嗎,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麵色一沉。

林月麵上竊喜,趕緊打圓場［許念姐,你彆這樣……淮哥其實挺想你的］說完狀似不經意的摸了摸頸間的項鍊。

我冇把她這個挑釁放在眼裡,人我都不要了,還在乎一個項鍊嗎

徐半夏也下了課打車過來,看見江淮她們冷哼一聲,拉過我［念念,彆理他們,我們進去。］

我點點頭,跟著她離開。

江淮看著我毫不留戀的背影,麵上閃過迷茫,這樣的許念……他不知為何心底有些慌亂。

我因為初中的事,很少有朋友,徐半夏算是我唯一一個知心朋友。

她喝的醉醺醺的抱著我,哭的滿臉眼淚［念念,我捨不得你,嗚嗚嗚。］

我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抱住她［夏夏］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念念,那可是倫敦藝術大學,等你畢業肯定一大堆Offer

等你,到時候苟富貴勿相忘啊。］

我笑著點頭。

因為考慮到明天還要趕飛機,也冇有玩太晚就回宿舍了。

淩晨,手機螢幕在黑暗中突兀的亮起。

我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眯著眼看來電顯示——江淮。

我毫不猶豫的掛斷,順手拉黑。

過了一會,手機又亮起,是個陌生號碼發的簡訊［下樓］。

簡短,命令式的語氣,典型的江淮風格。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翻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我拿著行李下樓,江淮的聲音冷冷響起。

［許念］江淮一晚冇睡等在樓下,他本來是想著晾許念兩天,讓許念彆那麼作,但是想到昨天許唸的態度,他卻覺得心慌,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這次也確實是他先不對,那他就低頭認個錯吧。

看著她拿著行李箱,江淮皺了皺眉［你要去哪］

我有些煩躁,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和你有關係嗎］

江淮不依不饒扣住我的肩膀,力道大的發疼。

［你什麼意思,連句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

我被迫看向他,對上他泛著紅血絲的眼睛。

［我冇有義務要和你說話。］

他表情僵住,有些煩躁。

［就因為這點事,你都和我冷戰一週了,我以後不和林月接觸了不行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早就離不開我了,念念,我們複合吧。］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望著這個我喜歡了很多年的男孩。

我都有些想不起來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他了。

［可是江淮,我發現我不喜歡你了。我不在乎你又加了哪個漂亮女孩的微信,也不在乎你和林月之間的事了。］

我聲音清晰的傳入江淮的耳朵。

［江淮,你愛跟誰在一起,都跟我冇有關係了］

說完,我拉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江淮一拳砸在牆上。

林月驚慌的聲音遠遠傳來：［江淮,你手流血了……］

［滾開！！！］

三年後,倫敦。

我站在泰晤士河的咖啡廳露台上,指尖輕輕敲擊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螢幕上是剛剛完成的建築設計稿,這是我畢業以後獨立承接的第三個項目,甲方是倫敦知名的藝術中心。

徐半夏的視頻通話彈出來,我笑著接通。

［念念,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她一臉興奮背景是國內某家高檔餐廳。

［誰］我抿了口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林月！］她壓低聲音［你絕對想不到她現在什麼樣……］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我愣了愣,雖然不在國內,但是因為有徐半夏,再加上偶爾刷微博,她也不算是與國內脫節。

對於林月和江淮一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畢竟兩人前幾天剛剛上了國內社會新聞的頭《江氏集團獨子家暴致孕妻流產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配圖還是法庭上江淮呆滯的臉和原告席麵容枯槁的林月。

徐半夏久久冇等到我說話,迫不及待翻轉鏡頭,偷偷對準餐廳角落。

林月穿著過時的名牌套裝,妝容憔悴,正對著一箇中年男人賠笑。那男人的手掌明目張膽的搭在她的腿上,她隻能強顏歡笑。

［上大三的時候她家破產了,聽說她趁江淮喝醉和江淮滾了床單懷了孕,威脅江家負責,江淮被逼著和她結婚,但還是天天出去花天酒地,林月耐不住寂寞出軌,結果江家一查發現孩子壓根不是江淮的。他倆爭執江淮推了她一把,直接撞到桌子,孩子掉了。林月看嫁不進江家,就把江淮告了,事情鬨的挺大,江家冇壓下來,江淮被判了三年。江家一發怒直接讓那種大公司都不許讓林月入職,現在聽說在其他市的一家小公司,看來混的很慘。］

徐半夏有些幸災樂禍［這兩人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我無奈的笑笑［和我都冇有關係了。］

又是一年春。

我已經回國創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還邀了徐半夏一起入股。

助理給我遞來一封信,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跡——來自監獄的懺悔信。

我冇有打開,直接扔到碎紙機裡。

窗外陽光正好,男友抱著玫瑰花推門而入。

［親愛的,今晚想吃什麼］

我笑著迎上去,再冇有回頭看一眼那些破碎的紙屑。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江淮番外

鐵門關上的刹那,江淮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真的完了。

三年牢獄生涯,足以磨平一個天之驕子所有的棱角。

他坐在冰冷的鐵床上,望著牆壁上模糊的劃痕,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許唸的臉。

他小時候混世大魔王,保姆換了好幾個都冇人能管住他,直接被忙生意的爸媽丟去了爺爺奶奶家。

第一次見許念是他剛搬過來,雖然被父母丟在了c市但零花錢每個月他們還是按時給他的,他一眼就看見了角落裡灰撲撲的許念。

爺爺奶奶告訴他,這個小姑娘叫許念,和外婆相依為命,很可憐。

那時候的英雄情結氾濫,他對許念充滿保護欲。

我叫江淮,以後就是鄰居啦。他那時剛上小學,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主動湊過去打招呼。

許念怯怯地抬起頭,小聲說了句我叫許念,聲音細若蚊吟。

他開始習慣性地護著她,替她趕走欺負人的壞小子,把奶奶做的點心偷偷分給她一半。

念念,彆怕,有我在。他那時說這話時,是真心實意想保護她一輩子。

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大概是上了高中轉學到許念學校,他成了眾星捧月的校草,身邊圍繞著各種各樣的女生。而許念,依舊是那個不起眼的小姑娘,隻會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他開始享受這種被追捧的感覺,對許唸的付出漸漸覺得理所當然。她為他帶飯,為他整理筆記,為他拒絕所有示好的男生,他都心安理得地接受著。

甚至在上了大學她鼓起勇氣向他表白時,他也隻是漫不經心地說：好啊

他享受著她無條件的好,把她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有名無實的女朋友。

直到林月出現。

林月漂亮、開朗、家世顯赫,像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滿足了他所有的虛榮心。他故意以爸媽作為藉口,在許念麵前和林月親近,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心裡竟有種扭曲的快感。

他以為,許念會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就算生氣,也會乖乖忍著。

所以在她提出分手時,他嗤之以鼻,甚至和朋友打賭,她不出三天就會哭著來求複合。

直到那天,他看到她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他才慌了。

他被許念慣壞了,就算想複合也說不來軟話。

直到許念平靜的說不喜歡他了。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那個一直圍著他轉的小姑娘,是真的要離開他了。

後來,他醉酒意外和林月在一起了。他知道他和許念再也冇可能了。

林月會要求他送昂貴的禮物,會因為他和彆的女生多說一句話而大發脾氣,會在他忙碌時抱怨他不夠關心自己。

他開始懷念許念無微不至的照顧,懷念她安靜地坐在一旁看他打遊戲,懷念她看他時眼裡閃爍的、毫不掩飾的愛意。

他試圖聯絡許念,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拉黑。她的朋友圈停更在出國前的那天,發了一張倫敦的街景,配文：新的開始。

再後來,林月懷孕了。

他稀裡糊塗地和她結了婚,日子過得一地雞毛。他不喜歡林月,為了報複她,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

直到那天,他發現林月騙了他,他喝醉那天,他們根本什麼也冇有發生,林月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他的,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

爭執中,他失手推了她一把,冇想到會造成那樣的後果。

法庭上,當法官宣判他有期徒刑三年時,他異常平靜。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他辜負了那個真心待他的女孩,最終也毀掉了自己的人生。

鐵窗外的陽光透過欄杆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江淮緩緩閉上眼睛,一行清淚無聲滑落。

許念,對不起。

可是,對不起有什麼用呢

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