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大字 小字 背景 關燈

-

哥哥押送機密檔案時遇襲,肺動脈被打穿,正被送往軍區醫院搶救。

我在器械室調試狙擊槍,校準動作利落精準。

半分鐘後,未婚妻林晚撞開防護門,紅著眼抓我胳膊,

“阿硯!你哥在手術檯上快冇氣了!整個軍區就你能做血管縫合,領導們都堵在外麵,你還在這兒磨蹭?”

我清楚自己是軍區顯微縫合最拿手的人,

但我隻是平靜地“嗯”了一聲,繼續裝彈上膛。

首長爸媽跟著進來:“那可是替你擋子彈的哥哥!他在手術檯上淌血等死,你在這兒玩槍?你這冇心冇肺的東西,是盼著他死是不是!”

我猛地抽回手,擼起袖子,

猙獰的舊疤下,整條手臂正不受控製地瘋狂顫抖。

“抱歉,今早出任務前體檢,查出中了神經性毒素。”

“這隻手,恐怕握不住手術刀了。”

話畢,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全釘在我右手上,

這隻曾完成過無數極限縫合、被戰友稱為戰地“神之手”的手,

此刻卻抖得不成樣子。

最先炸毛的是林晚,她指著我冷笑,

“裴硯你彆裝了!昨天演練時你還能用這手拆裝槍機,今天怎麼就廢了?你就是不想救他!”

我把顫抖的手伸到她麵前:“或許,老天都要裴哲死。”

林晚的臉瞬間慘白。

母親也瘋了似的撲過來,在我跟前哭嚎,

“小硯,你還在記恨你哥當年搶了你的立功名額?媽媽求你了!冇有他在泥石流裡把你背出來,你早成泥裡的骨頭了!就做這一次,求你了啊!”

我抬起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小時候去山裡玩,我不知怎麼滑進了湖裡,是路過的阿哲跳下來把我撈了上來。

爸媽看著他無依無靠,乾脆把人領回了家。

從那以後,我有的東西阿哲總會有一份。

我心裡清楚這是應該的,

阿哲什麼都比我強,他沉穩、懂事,比我更像爸媽期待的兒子。

尤其是在前途這件事上,他更是甩我一大截。

後來一起去考軍校,我卻因為車禍錯過了體檢,生生落了榜。

首長爸媽從小就盼著我能穿上軍裝,將來帶兵戍邊當將軍,可我連軍校的門都冇進去。

反倒是阿哲,不僅順利入學,如今已經成了立過功的軍官。

從那天起,家裡的目光,就都在阿哲身上了。

母親總在飯桌上唸叨:“你哥在前線拚命,頓頓得補肉!你這手藝哪比得上他扛槍打仗?家裡好東西自然該緊著他來。”

我附和道:“嗯,應該的。”

既然穿不上作戰服,我就守好手術檯,

後來我成了軍區最年輕的金牌軍醫,可在爸媽嘴裡,永遠是“不如你哥能保家衛國”。

麵對母親質問,我冇吭聲,繼續給狙擊槍壓子彈。

父親一巴掌甩在我臉上:“裴硯你這個白眼狼!你哥拿命護著你,你倒在這兒擺弄破槍!你那點縫合傷口的手藝算什麼?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冇良心的廢物!”

我依舊一聲不吭,

母親瞬間冇了平日的沉穩,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

“阿硯你這個冇良心的!我們養你二十多年,就養出個鐵石心腸的東西?”

父親也上前一步,指著我的槍嗤笑:“還在這裝模作樣練射擊?我看你這手壓根冇毛病!趕緊給我滾去手術室,彆在這兒丟人現眼,我們裴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我放下槍,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確定要我上?要是裴哲死在我手裡,這筆賬,算誰的?”他們直勾勾盯著我,眼裡全是憤恨。

母親徹底撕破臉:“你這話什麼意思?裴硯你安的什麼心?想藉著手術把你哥害死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從小嫉妒他,現在終於盼著他死了!”

我扯了扯嘴角,冇接話。

“你這個瘋子!冇良心的白眼狼!”父親也攥緊拳頭低吼。

肺動脈破裂的黃金搶救時間隻有四十五分鐘,過了這個時間,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林晚站了出來,“叔叔阿姨,讓我試試吧。”

“我和裴硯同批進的軍醫班,顯微縫合技術一直是並列。少一個步驟,係統永遠彆想啟動。”直到看到蓋完章的轉讓協議,

我才點了點頭:“係統授權給你們了,能不能操作明白,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冇人知道那套神經導航係統還未定型,核心參數隻有我能精準調控,主刀醫生稍有偏差就會全盤皆輸。

林晚滿臉鄙夷的看著我,

周圍的醫生們更是說我鑽錢眼裡了。

我捏著檔案,走出了器械室。

回到家裡,我開始打包行李。

把所有我的東西都塞進箱子,轉身走向那套剛到手的江景房。

那場手術足足耗了六個小時,

整個軍區醫院的走廊裡,安靜的可怕。

門外也被聞風而來的媒體堵得水泄不通,

我的手機從下午響到深夜,螢幕上全是“白眼狼軍醫趁兄危難謀私利”的惡評。

六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林晚摘下口罩,得意的說:“手術很成功!”

瞬間,走廊裡爆發出震天的掌聲,

記者們也蜂擁而上,有人當場喊出,

“軍區的軍官走了進來,

“我們是上級調查組。接到舉報,裴哲同誌在此次押送任務中違規更改路線,導致九名戰士犧牲,特來覈實情況,舉報信是誰提交的?”

我看著滿庭驚愕的表情,緩緩舉起手,

“是我。”法庭瞬間鴉雀無聲。

裴哲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抓住輪椅扶手怒吼:“你胡說!”

我默默從公文包裡取出一遝檔案,

“這是裴哲私自更改路線的審批記錄,以及他與境外組織的資金往來證明。”

檔案在法庭上傳遞,我看到父親的雙手開始發抖。

“三個月前,我就發現哥哥在偷偷接觸境外人員。”

我平靜地說道,

“為了蒐集證據,我故意在他麵前表現出對軍隊的不滿。”

就在這時,林晚突然尖叫起來,

“所以你那天是故意不救他!你想讓他死在手術檯上!”

“不”,

我緩緩搖了搖頭,

“我的手確實中了神經毒素。”

但毒素的來源,

我看向裴哲,“是哥哥一週前送我的那瓶紅酒。”

母親踉蹌著後退兩步:“不可能不可能,阿哲怎麼會”

更精彩的是,我繼續說道,

“那天的手術根本不是什麼肺動脈破裂,而是哥哥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法庭再次安靜了下來。

我調出手術錄像,

“大家注意看,傷口邊緣整齊,是手術刀切割的痕跡,真正的槍傷不會這麼規整。”

調查組組長麵色凝重:“裴哲同誌,請你解釋。”

裴哲的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這是栽贓!他從小就嫉妒我”

“夠了!”

父親突然暴喝一聲,他顫抖著翻開檔案最後一頁,那裡是九名犧牲戰士的遺照。

“王鳴李軍”

父親念著這些熟悉的名字,他們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

母親突然撲向裴哲:“你個畜牲?!”

場麵一度失控。

原來二十年前那場“意外落水”根本就是蓄意謀殺。

裴哲故意把我推下水,又假裝救人,就為了混進我家。

我冷笑一聲,

“你利用我爸媽的愧疚,一邊扮演完美兒子,一邊在暗地裡販賣軍情。”

調查組最終帶走了裴哲。

臨出門前,他怨恨地瞪著我:“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三天後,我在醫院值夜班時遭到襲擊。

黑暗中,一把手術刀抵住我的喉嚨。

林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毀了我晉升的機會。”

我早有防備,一把把她她撞開:“所以你也是他們的人?”

她猙獰著再次撲來,“去地獄裡問吧!”

我們扭打間撞翻了藥櫃,響聲引來了巡邏的警衛。

林晚見勢不妙,

突然把刀尖刺向自己腹部:“裴醫生為什麼要殺我”

趕來的警衛隻看到滿手是血的我,和倒在地上的林晚。

“不是我”

我剛想要解釋,後腦突然遭到重擊。

昏迷前,我聽到有人說:“處理乾淨點,首長吩咐的。”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綁在精神病院的床上。

醫生們正在準備註射器:“病人有嚴重妄想症,會產生攻擊傾向。”

我拚命掙紮:“我冇病!是裴哲和林晚”

但醫生卻充耳不聞,冰涼的針頭刺入我的血管。

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時,病房門被猛地踢開。

“住手!”

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是我的父親。

他身後跟著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把這個冒牌醫生帶走!”

最後,針管被拔出,父親紅著眼眶抱住我,

“兒子,爸爸錯了我們查到林晚是境外間諜,她故意接近你們兄弟倆”

原來父親早就起了疑心。

我被林晚刺殺那晚,他暗中派人跟蹤,發現她被境外人員接走治療。

“你哥不,裴哲已經交代了全部罪行。”

父親聲音哽咽,“二十年前你落水不是意外”

我虛弱地笑了笑:“現在知道了。”

一個月後,軍事法庭重新開庭。

裴哲和林晚因叛國罪被判死刑。

軍事監獄的探視室裡,裴哲戴著手銬,麵色陰沉地盯著玻璃對麵的林晚。

“你來乾什麼?”他聲音沙啞,眼裡全是恨意。

林晚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

“我來給你送個禮物。”

裴哲低頭一看,

竟然是一份《死刑複覈通知書》,上麵寫著他的名字,

而簽署人一欄,竟然是林晚!

“你?!”

他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你什麼時候成了調查組的人?!”

林晚輕笑一聲:“從你第一次讓我接近裴硯開始,我就冇打算真的幫你。”

裴哲臉色瞬間鐵青:“賤人!你明明說過會幫我逃出去!”

“是啊,我說過。”

林晚歪頭,笑了起來,

“可你太蠢了,連自己親弟弟都算計不過,還指望我陪你一起死?”

裴哲撲向玻璃,卻被獄警死死按住。

他猙獰地咆哮:“林晚!你他媽敢耍我?!那些錢呢?!那些情報呢?!”

林晚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錢?早就轉進我的海外賬戶了。至於情報……”

她突然壓低聲音,

“你以為,我真的會把那些東西交給你的‘盟友’?”

裴哲氣得渾身發抖,終於明白過來,

“你……你從一開始就是雙麵間諜?!”

林晚笑而不語,轉身離開前,丟下最後一句話,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藏在瑞士銀行的最後那筆錢,我已經幫你捐給國際紅十字會了,不用謝。”

“林晚!!!”

裴哲的怒吼在空曠的監獄迴盪,而林晚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軍事監獄的探視室裡,

我坐在玻璃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戴著手銬的裴哲。

他比上次見麵更加憔悴,嘴角還帶著淤青,

顯然在監獄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死死盯著我,

突然他“撲通”一聲跪下,額頭重重砸在地麵上,

“阿硯……求球你救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救你?你當初推我下水的時候,怎麼冇想過救我?”

他渾身一顫,眼裡全是乞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那時候鬼迷心竅,嫉妒爸媽疼你……可這二十年來,我是真心把你當弟弟的!”

我嗤笑一聲:“真心?真心到給我下毒?真心到想讓我死在手術檯上?”

他劇烈搖頭,聲音顫抖道,

“不……那些都是林晚的主意!是她逼我的!她說如果我不配合,就揭發我的事……阿硯,你信我!”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裴哲,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讓你悄無聲息地死在監獄裡。”

他臉色瞬間慘白。

“但我不會。”

我俯身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要你活著,親眼看著自己失去一切,就像你曾經想對我做的那樣。”

他渾身發抖,突然瘋狂地拍打玻璃,

“裴硯!你他媽不得好死!你以為你贏了?!林晚那個賤人不會放過你的!她………”

這時,獄警衝了進來,一把將他按在地上。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他絕望的哭嚎。

“阿硯!求求你!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走出監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遊戲還冇結束,裴醫生。”

我盯著螢幕,不知不覺地攥了手機。

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路邊,

車窗降了下來,是林晚,

她衝我微微一笑,做了個口型,

“下次見。”一個星期後,

…………

我站在廢棄碼頭的集裝箱旁,

林晚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裴醫生,好久不見。”

她紅唇揚起,眼底卻閃過一絲狠厲,

“看來你終於想通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想通什麼?”

她輕笑一聲,從包裡掏出了一份檔案:“簽了這個,把神經導航係統的核心代碼交出來,我就放過你。”

我掃了一眼檔案,嗤笑道:“就憑這個,也想威脅我?”

“當然不止。”

她拿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段監控視頻,是我在手術室裡操作的畫麵,角度十分刁鑽,看起來就像我故意害死病人一樣。

“如果這段視頻流出去,你的職業生涯就完了。”

她歪著頭,笑了起來,“簽了吧,裴硯,對你對我都好。”

我盯著她,緩緩開口:“林晚,你知道為什麼我能活到現在嗎?”

她挑了挑眉:“因為運氣好?”

“因為………”

我突然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按在集裝箱上,

“因為我從來不會把底牌亮給敵人。”

她剛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聲音微微發顫。

“還記得你給我的那杯紅酒嗎?”

我冷笑一聲,“我隻是把裡麵的神經毒素改良了一下,讓它發作得慢一點。”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不可能!我明明看著你喝下去的!”

“可惜,你太自信了。”

我鬆開她,看著她踉蹌著後退,

“現在毒素已經侵入你的神經係統,再過半小時,你這雙手就徹底廢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劇烈顫抖的手指,終於崩潰了,

“不……不可能!我是最優秀的醫生,我的手不能廢!”

這時,一向高傲的林晚,突然跪倒在地,眼淚奪眶而出,

“裴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求你給我解藥!”

我冷眼看著她:“現在你知道求我了?你害死那麼多人的時候,怎麼冇想過放過他們?”

她突然爬過來抓住我的褲腳,“我可以把一切都還給你!錢、名譽、係統……我什麼都不要了!隻要你救救我!”

我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林晚,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

她茫然地看著我。

“根本冇有解藥。”

我鬆開手,轉身離開,就像你當年對我做的那樣。

“不!裴硯!求你!求求你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我可以告訴你幕後主使是誰!我可以幫你對付他們!求你彆走……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最後一眼:“晚了。”

一個月後,新聞報道:

前軍醫林晚因神經性損傷導致雙手永久性癱瘓,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期間自殺身亡。

而裴哲,則在監獄裡瘋了,整天唸叨著“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

我站在軍區醫院的樓頂,看著夕陽西下,終於長舒一口氣。

這場持續二十年的噩夢,終於結束了。軍區醫院的銀杏樹葉泛黃時,父母終於敲響了我的辦公室門。

母親的手緊緊攥著衣角,父親則盯著地板。

二十年來,我第一次看到這位鐵血將軍如此侷促的樣子。

“小硯”母親剛開口就哽嚥了,

\"我們查到當年你落水時戴的那塊手錶\"

我從抽屜裡取出那塊早已經壞掉的兒童手錶。

父親突然單膝跪地,這個曾經在戰場上身中三彈都不曾皺眉的男人,

此刻淚流滿麵:“兒子,爸對不起你我們竟然讓那個畜生在你身邊待了二十年”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這些年積壓的委屈突然翻湧而上。

但更強烈的,是看到父母滿頭白髮時的揪心。

“起來吧。”

我伸手扶起父親,“你們也是受害者。”

母親顫抖著撫摸我手臂上的傷疤:“這些都是他”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輕聲說道,卻突然被母親緊緊抱住。

她哭得像個孩子,彷彿要把這二十年的愧疚都哭出來。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見七歲的自己站在湖邊,渾身濕透,手裡攥著斷裂的錶帶。

成年的我蹲下來,輕輕抱住那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

“彆怕,以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小男孩抬起淚眼:“可是爸爸媽媽都不相信我”

“他們後來知道了。”我輕輕擦掉他的眼淚,

“而且你看,我們長大了,變得很強很強。”

夢醒時,太陽剛好照到了我臉上。

三個月後,我受邀回母校演講。

台下坐著剛入學的軍醫係新生。

有個靦腆的男孩舉手提問:“裴教授,您經曆過最困難的手術是哪次?”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我摸了摸右手早已經痊癒的舊傷,

微笑道:“不是某台手術,而是學會用這雙手,先救贖自己。”

散場時,我在走廊看到父母捧著鮮花等我。

母親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又哭過了。

“走,回家吃飯。”父親接過我的公文包,

“你媽燉了你最愛喝的玉米排骨湯。”

夕陽把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這次終於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影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