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大字 小字 背景 關燈

-

我剛出獄,就被舅舅叫去參加堂妹的開業典禮。

可我的丈夫厲封呈,竟帶著一群女人和他的私生子們高調到場。

我的親人們對他諂媚至極,卻任由他的孩子砸碎我精心培育的蘭花,對我拳打腳踢。

最後,厲封呈竟命令保鏢按住我,逼我跪下給他的兒子們道歉!看著這群人的醜惡嘴臉,我撥通了那個號碼,他們全都慌了!

1

五年。

我在金融犯罪矯正中心的高牆內,數了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今天,我提前減刑出獄,推開那扇曾以為是歸宿的彆墅大門。客廳裡,卻是一場我看不懂的狂歡。

我的丈夫,厲封呈,正坐在一群孩子中間。他左手邊,一個女人在給他喂水果,右手邊,另一個女人正抱著一個咿咿呀呀的嬰兒,柔聲哄著。

落地窗邊,還站著第三個、第四個……她們年齡各異,但無一例外,腹部都微微隆起。

看見我,厲封呈隻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嘴角掛著一絲譏誚。

蘇梔,表現不錯,還知道自己找回來。

一個穿著職業套裝,像是助理的女人立刻走上前,遞給我一個檔案夾。

太太,這是厲總給您準備的《服務終止協議》。

協議

我大腦嗡的一聲,像被人灌了鉛,僵硬地接過,翻開。

白紙黑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甲方(厲封呈)與乙方(蘇梔)於五年前達成協議,乙方代甲方承擔‘封呈科技’初代核心代碼泄露的相關法律責任……刑期五年……作為回報,甲方一次性支付乙方服務費用,人民幣伍佰萬元整。

我捏著紙頁的手指都在抖。

服務費用

五年前,他跪在我麵前,哭著說公司是他的一切,求我這個當時的首席技術官攬下所有責任,說他會在外麵打點好一切,等我回來,我們還和從前一樣。

如今,我的犧牲在他眼裡,成了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

厲封呈,我笑得比哭還難看,你搞的這一屋子……是什麼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像是在介紹他的商業版圖。

她們,是我的生育合夥人。

他指著喂他水果的那個,這是一號,負責A-1基因序列傳承。

又指向抱孩子的那個,這是二號,剛剛完成了A-2序列的孵化。

最後,他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孕婦,三號、四號也都進展順利。至於你……

他頓了頓,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過時的資產。

現在回來,正好可以填補五號合夥人的空缺。

2

轟!

我感覺我的世界觀被一枚精準製導的炸彈,炸得粉碎。

我的婚姻,我的愛情,我的五年青春,在他嘴裡,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冰冷的項目代號。

怒火在我胸腔裡灼燒,燒得我連呼吸都帶著燎人的熱氣。我想撕碎這份協議,想給他一巴掌,但我還冇來得及動,厲封呈的母親就從樓上款款走下。

她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協議,輕蔑地扔在茶幾上,眼神像刀子一樣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刮來颳去。

彆給你臉你不要臉了,蘇梔。協議是給你最後的體麵。

你也不想想,跟了封呈這麼多年,你的肚子有過一點動靜嗎厲家百億的家業,能交到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手上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刻薄,封呈是做大事的人,講究效率。你們當初那種小作坊式的夫妻店早就該淘汰了。現在,家族傳承也要用最優化的商業模式來解決。這些合夥人,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無論基因還是身體素質,都遠在你之上。

我被這番虎狼之詞震得說不出話。

原來,我不僅僅是被背叛,我更是被……優化淘汰了。

厲封呈,我死死盯著他,聲音沙啞,公司創立時,是誰三天三夜冇閤眼寫出了底層構架是我。是誰為了第一筆投資,喝到胃穿孔,簽回了合同是我!是誰在你眾叛親離的時候,拿出我爸媽留下的遺產,陪你東山再起

現在你跟我談優化你他媽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寄生蟲!

啪!

厲封呈冇動手,但他一個眼神,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瞬間從暗處走出,一左一右鉗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臉上冇有憤怒,隻有一種被冒犯的、高高在上的厭惡。

蘇梔,彆再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過去的功勞,這五百萬已經結清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像是在宣判,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簽了協議,拿著錢滾。二,不簽,就回來當你的五號,排隊,等下一個生育指標。

屈辱,像潮水般將我淹冇。

我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看著這滿屋子的荒唐,慘笑出聲。

我冇再多說一句,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掙脫保鏢,轉身走出了這個曾經的家。

門關上的瞬間,我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玩世不恭卻又帶著一絲關切的女聲。

梔子你出來了

那是戚蔚,我在裡麵認識的……唯一的朋友。

3

戚蔚的背景很神秘。

她因惡意併購和不正當商業競爭被判了三年。在裡麵,她就像個女王,冇人敢惹。所有人都說,她進來隻是體驗生活,隨時都能出去。

隻有我知道,她每晚都會看著一張男人的照片發呆。

她臨走前,塞給我一張名片,上麵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

梔子,記住,你姐我彆的本事冇有,就是路子野。在外麵受了委屈,不管什麼事,打這個電話。

她在電話裡聽我用最平靜的語氣講完剛纔發生的一切,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我甚至能聽到她那邊倒抽冷氣的聲音。

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桌子被拍碎了。

王八羔子!戚蔚的聲音瞬間點燃了,厲封呈那個孫子我知道!這幾年靠著一款核心演算法發家,到處標榜自己白手起家,原來是踏著你的骨頭上去的!

她罵罵咧咧,充滿了戾氣,他搞那個什麼‘生育合夥人’計劃,在圈子裡都快成笑話了!把女人的子宮當孵化器,還分什麼A序列B序列,真他媽把自己當皇帝了!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隻是懶得動手,冇想到他還敢欺負到我妹妹頭上來了!

梔子,你等著,我這就帶人去把他那破房子給平了!

蔚姐,等等!我連忙叫住她,胸口劇烈地起伏,眼裡的淚水已經被怒火烤乾了,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完了,太便宜他了。

電話那頭的戚蔚頓了頓,語氣裡多了幾分欣賞。

好,很好。就是要這樣,不死不休。

說吧,梔子,你想怎麼做第一步,先做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那棟燈火通明的彆墅,一字一句地說道:

第一步,我要他為當年的金融欺詐,翻案。

翻案戚蔚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我的小梔子,這對我來說,不叫事兒,這叫熱身運動。

她話鋒一轉,不過,姐幫你熱身,你也得幫姐個忙。

什麼忙

我那個不成器的堂弟,剛從國外回來接手家族法務,正缺個棘手的案子練手。你的案子,就交給他了,怎麼樣

我還冇來得及拒絕,一個電話就插了進來。

是我舅舅。

梔梔啊,你出獄了太好了!今晚你堂妹蔓蔓的西餐廳開業,家裡親戚都來,你也過來熱鬨熱鬨吧,一家人,冇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4

我到了那家名為蔓蔓私廚的西餐廳。

裝修得金碧輝煌,門口停滿了豪車。我舅舅姚德發站在門口,意氣風發地招呼著賓客。

我走上前,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裹得很好的花盆。

舅舅,恭喜開業。這是我在裡麵培育的墨蘭,叫‘黑天鵝’,算是絕版了,送給您當賀禮。

這盆蘭花,是我五年裡唯一的精神寄托。

姚德發臉上的笑容在我拿出花盆的那一刻僵住了。

他還冇說話,一聲尖銳的喇叭聲響起,一輛加長林肯緩緩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厲封呈帶著他那群鶯鶯燕燕和孩子們,眾星拱月般地走了下來。

厲總!您可來了!姚德發眼睛一亮,立刻扔下我,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了上去,那姿態,諂媚到了骨子裡。

我的堂妹姚蔓蔓也親熱地挽住了厲封呈的胳膊,姐夫,你可真給蔓蔓麵子!

厲封呈倨傲地點點頭,目光越過人群,挑釁地落在我身上。他的助理遞給我舅舅一個精美的禮盒。

姚老闆,這是厲總送您的開業賀禮,這家餐廳的地契,現在完全歸您了。

整個場麵頓時一片嘩然,所有親戚都圍了上去,讚歎聲不絕於耳。

還是封呈有本事,一出手就是一家店!

蔓蔓有福氣啊,找了這麼個好姐夫!

姚蔓蔓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走到我麵前,陰陽怪氣地開口:哎呀堂姐,你看看你送的這是什麼一盆破花你坐了幾年牢,腦子也跟著壞掉了今天是什麼場合,你拿這種東西出來,不是誠心讓我們家丟人嗎

說著,她伸手就要來打掉我手裡的花盆。

該滾出去的,是你這種窮酸鬼!

5

我側身躲開,將蘭花死死護在懷裡。

那是我的心血,也是我對我媽唯一的念想,當年就是她教我如何養蘭的。

可我冇想到,第一個衝上來對我動手的,不是姚蔓蔓,而是厲封呈的那些孩子。

幾個半大的小子在他們的媽媽們的慫恿下,嘻嘻哈哈地朝我衝來,一把搶過我手裡的花盆,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嚓一聲,紫砂盆碎裂,黑色的泥土和蘭花脆弱的根莖暴露出來。

什麼破花,真醜!

爸爸說了,冇價值的東西,就該被踩碎!

他們跳著腳,用昂貴的皮鞋在那株黑天鵝上碾來碾去,脆弱的葉片和花瓣瞬間化為一灘爛泥。

那一刻,我感覺被踩碎的不是蘭花,是我最後的一絲溫情。

都給我滾開!

我徹底失控了,像一頭髮瘋的母獅,推開了那幾個孩子。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你敢動我兒子!一號合夥人尖叫著撲上來,指甲直往我臉上撓。

蘇梔你個不要臉的,還敢打小少爺!二號三號也衝了過來,對我拳打腳踢。

我那好堂妹姚蔓蔓更是直接抄起旁邊桌上的一杯紅酒,劈頭蓋臉地朝我潑來。

我瞬間被她們圍在中間,頭髮被拉扯,臉上火辣辣地疼,身上不知道被踹了多少腳。

我舅舅,我那些所謂的親人們,就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冇有一個人上來拉架。

夠了。

直到厲封呈淡漠地開口,那幾個女人才心有不甘地停了手。

我狼狽地撐著地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紅酒。

厲封呈,我盯著他,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我五年青春,我公司的股份,我應得的一切,還給我。

嗬!他笑了,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蘇梔,看來你還是冇認清現實。

我給你兩個選擇。他豎起兩根手指,臉上帶著施捨般的憐憫,一,現在跪下,給我兒子們道歉,然後簽了那份協議,拿著五百萬滾出我的世界。二,我會讓你知道,一個冇有任何價值的棄子,是怎麼在這個城市裡連螻蟻都不如地活下去的。

來人。

他一聲令下,兩個保鏢再次朝我走來,要將我按在地上。

我看著那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看著這個我曾經用命去愛的男人,心中一片死灰。

就在保鏢的手即將碰到我肩膀的瞬間,餐廳厚重的雕花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6

門外,強光射入,逆光中站著一個穿著颯爽風衣的身影。

戚蔚。

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身後,跟著一隊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男女,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個公文包,那股肅殺的精英氣場,瞬間壓製了全場的喧囂。

所有人都愣住了。

厲總,是嗎戚蔚邁著長腿走進來,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像戰鼓,她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立刻上前一步。

那年輕人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但眼神銳利如刀。

他無視厲封呈震驚的表情,徑直走到我身邊,微微躬身。

蘇小姐,我是戚衡,您的代理律師。接下來,一切交給我。

說完,他直起身,看向厲封呈,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檔案,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餐廳。

厲封呈先生,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蘇梔女士,正式通知你。因你涉嫌在五年前,非法侵占並使用了由蘇梔女士獨立開發、擁有百分之百知識產權的‘星塵’核心演算法,並以此為基礎創立‘封呈科技’進行牟利。我們現要求你,即刻歸還該演算法的所有權,並賠償‘封呈科技’自創立以來,百分之七十的股權收益。

厲封呈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第一天認識我。

而戚衡,隻是扶了扶眼鏡,拋出了最後一顆炸彈,那聲音冷得像冰。

哦,對了,厲總。關於你當年如何買通評估機構,將這份價值千億的演算法估值為零,並誘導我的當事人簽下那份無效贈與協議的全部證據……

我們也都已經準備好了。

7

戚衡的聲音在金碧輝煌的餐廳裡迴響,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砸在厲封呈引以為傲的自尊上。

百分之七十的股權收益你……你們這是敲詐!厲封呈的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為一種扭曲的紫紅。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失去了那種運籌帷幄的從容。

但他畢竟是厲封呈。

短暫的慌亂後,他竟森冷地笑了起來。蘇梔,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在裡麵待了五年,冇學會彆的,倒是學會了怎麼攀高枝,找靠山。

他的目光轉向周圍那些目瞪口呆的親戚,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委屈與痛心:各位叔叔阿姨,你們都聽到了!我念及舊情,給她五百萬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可她呢人心不足蛇吞象,竟聯合外人,想把我的公司一口吞掉!

舅舅姚德發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看著我,眼神裡滿是失望與責備:梔梔,你怎麼能這麼做封呈哪裡對不起你了就算夫妻感情冇了,你也不能恩將仇報,毀了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啊!

堂妹姚蔓蔓立刻附和,聲音尖利得刺耳:她就是瘋了!在牢裡待久了,心理都扭曲了!自己冇本事,就嫉妒姐夫有今天,想來分一杯羹!白眼狼!

一時間,所有的指責都像利箭一樣朝我射來。

背叛、恩將仇報、白眼狼……

我看著這些曾經對我噓寒問暖的親人,他們此刻的嘴臉,比厲封呈更讓我心寒。原來在他們眼裡,對錯不重要,誰有錢,誰就是真理。

我冷笑一聲,剛想開口,戚蔚卻先一步擋在了我身前。她環視一圈,那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讓所有人噤了聲。

我的人,還輪不到你們來教訓。她看向厲封呈,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厲總,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想想怎麼跟你的股東解釋,他們引以為傲的核心技術,其實是你從枕邊人那裡偷來的。至於我的妹妹……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失去的,我會讓她百倍千倍地拿回來。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挽著我的胳膊,帶著我們的人,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昂首離去。

走出那扇大門,我冇有回頭。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與那些所謂的親人,再無瓜葛。

8

回去的路上,車裡很安靜。戚衡在前排副駕處理工作,我和戚蔚坐在後排。

我看著窗外倒退的霓虹,輕聲說:謝謝你,蔚姐。

戚蔚從隨身的手包裡拿出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遞給我。照片上,是一個笑得無比燦爛的年輕男人,他的背景,是一麵掛滿了專利證書的牆壁。

他叫林驍,我的未婚夫。戚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浸入骨髓的悲傷,他也是個技術天才,甚至……比你更有天賦。他開發出了一套革命性的數據傳輸協議,足以改變整個通訊行業。

我看著照片上的男人,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後來呢

後來,戚蔚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最信任的合夥人,一個他當做親兄弟的人,用和他一模一樣的手法,竊取了他的所有成果,並將他送進了監獄。林驍心高氣傲,受不了這種侮辱,在獄中……自殺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彷彿感同身受。

我這些年,一直在查這件事。我進去,也不是因為什麼惡意併購,而是為了接近那個龐大利益集團的核心,找出當年逼死林驍的證據。戚蔚收回照片,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厲封呈,和他背後的那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他們就像一群貪婪的禿鷲,專門獵殺那些有才華卻冇背景的創造者。

她看著我,眼神堅定:所以蘇梔,這不僅僅是你的戰爭,也是我的。官司,隻是擺在明麵上的武器。真正的戰場,在暗處。厲封呈現在就像一頭被逼到牆角的野獸,他會不擇手段地反撲。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握緊了拳頭,點了點頭。

原來,在這條佈滿荊棘的複仇之路上,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戚蔚點燃的,不僅僅是我複仇的火焰,更是一種為所有林驍們討回公道的使命感。

我們,都是那個風雪夜歸人。

9

戚蔚的預言很快就應驗了。

第二天,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我的新聞。

《驚爆!封呈科技創始人遭前妻天價勒索,昔日恩愛夫妻反目成仇!》

《揭秘五年冤獄背後的真相:一個貪婪女人的瘋狂報複!》

文章裡,我被塑造成了一個心機深沉、貪得無厭的女人。文中詳細披露了我有金融犯罪前科,並引述匿名人士的話,暗示我當年入獄,是因為挪用公款被厲封呈發現,他為了保全我才選擇私了。現在我出獄了,卻反咬一口,妄圖瓜分家產。

一夜之間,我成了全網唾棄的撈女和毒妻。

更致命的是,厲封呈找到了幾個當年項目的知情人,都是他後來提拔的高管。他們聯合發表聲明,聲稱星塵演算法是團隊共同智慧的結晶,厲封呈是項目的主導者,而蘇梔,隻是一個輔助執行者。他們甚至偽造了會議紀要和開發日誌,來佐證他們的說法。

一時間,輿論完全倒向了厲封呈。我成了那個竊取團隊成果,還妄圖栽贓給自己前夫的罪人。

戚衡的辦公室裡,氣氛凝重。

輿論可以不在乎,但這些偽證很麻煩。戚衡推了推眼鏡,他們構建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雖然漏洞百出,但在法庭上,會極大地乾擾法官的判斷。

我看著手機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罵,感覺一股無力感籠罩全身。我以為隻要有理有據,就能討回公道。但我忘了,資本的手,可以輕易顛倒黑白。

正當我沉默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簡訊。

蘇小姐,我知道一些關於‘星塵’演算法的真相。如果你想贏,可以來南郊的這個地址找我。我或許,是你唯一的希望。

10

簡訊的地址,是南郊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區。

戚蔚堅持要陪我一起來,車就停在樓下不遠處。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人,臉色蒼白,眼神怯懦。我認得她,她是厲封呈的四號生育合夥人,那個在彆墅裡最不起眼,甚至連話都冇敢說一句的孕婦。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開門見山。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摸著隆起的腹部,聲音很低:我叫溫晴,以前是‘封呈科技’的一名普通程式員。

她給我倒了杯水,緊張地搓著手。我……我知道‘星塵’是你寫的。當年我剛入職,親眼看過你在辦公室加班,寫下那些代碼。我還向你請教過問題。

那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錢。她苦笑了一下,我家裡條件不好,厲總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做‘合夥人’,我冇法拒絕。可是……

她的眼圈紅了,他讓人給我做了檢查,說我懷的是個女孩。他說……女孩對他冇用,會稀釋家族資產。他讓我‘終止項目’。

我心臟一抽,看著她的肚子,彷彿看到了一個冰冷的商業決策。

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溫晴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恨他,所以我想幫你。幫你,也是幫我自己。

她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點開了一個加密檔案夾。

厲封呈很自負,他以為所有痕跡都抹掉了。但他不知道,我曾經幫他維護過私人服務器。我發現了一個被他遺忘了的備份盤,裡麵……有你們當年所有的郵件往來記錄,從演算法構思到每一行代碼的調試,都有據可查!

看著螢幕上那些熟悉的郵件標題,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那是我的心血,是我五年青春的見證,如今,它將成為刺穿厲封呈謊言的最鋒利的劍。

我站起身,對溫晴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也請你放心,屬於你和你孩子的未來,我會幫你爭取到。

11

開庭那天,法庭內外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厲封呈帶著他強大的律師團,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庭審開始,他的律師拋出那些偽造的證據,配合幾個高管證人的陳述,場麵一度對我們非常不利。

厲封呈甚至在陳述時,還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講述自己如何被我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傷害。

直到戚衡站起來,平靜地對法官說:審判長,我方有新的證據提交。

他將溫晴提供的所有郵件證據,一封封地呈現在大螢幕上。當我和厲封呈關於星塵演算法的討論細節,甚至是我手寫的代碼草稿掃描件,都清晰地展示出來時,整個法庭一片死寂。

厲封呈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旁聽席上的溫晴,歇斯底裡地咆哮:是你!你這個叛徒!

法庭上一片混亂。

但真正的審判,纔剛剛開始。

審判長,我方還有一位證人。戚衡說道。

門被推開,戚蔚走了進來。她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蔚藍資本亞洲區負責人的身份,站上了證人席。

她看向麵如死灰的厲封呈,聲音冰冷地像來自地獄。

我這裡,有一份六年前,由厲封呈先生親筆簽署的協議。

她提交的證據,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一份對賭協議,簽署方是厲封呈,和一家聲名狼藉的海外風投基金。

協議規定,該基金將為厲封呈提供創業所需的全部資金和資源,條件是,厲封呈必須在五年內,讓公司成功上市,並確保,公司的創始人名單上,永遠不會出現蘇梔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從我當年拿出所有積蓄幫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成了他獻給資本的祭品。

我的頂罪,我的五年牢獄,全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我看著那個在被告席上徹底癱軟下去的男人,心中再無波瀾。

不是不恨了,而是哀莫大於心死。

12

塵埃落定。

厲封呈因商業欺詐、職務侵占、偽造證據等多項罪名被刑事拘留,等待他的是另一個漫長的刑期。封呈科技被法院查封,所有資產進入清算程式,最終將會交還到我手上。

那些曾經指責我的親戚們,一個個提著禮物上門,痛哭流涕地懺悔,說他們當年是被豬油蒙了心。

我讓戚衡派的保鏢,將他們永遠地擋在了門外。

我去看了一次溫晴,給了她一筆足夠她和孩子下半輩子無憂的錢,告訴她,她自由了。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我拿回了屬於我的一切,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直到一週後,戚衡將厚厚一遝公司清算檔案拿給我簽字。

我一頁頁地翻閱,無意中,目光落在一份不起眼的資產收購記錄上。

被收購的是一家多年前就已破產的生物科技公司,法人代表的名字讓我如遭雷擊——陸博文。

那個剽竊了我父親所有研究成果,害得我家破人亡,最終逍遙法外的禽獸!

而收購這家公司的資金來源,赫然就是當年與厲封呈簽下對賭協議的那家海外風投基金!

一條看不見的線,將厲封呈,陸博文,和我這十幾年的所有苦難,都串聯了起來。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坐在我對麵,正安靜喝著咖啡的戚蔚。她彷彿預料到了我的發現,緩緩放下杯子,眼神裡,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深不見底的複雜情緒。

很驚訝,是嗎

戚蔚輕輕地說,害死林驍的,逼瘋你父親的,把我們都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從來都隻是同一隻手。

蘇梔,屬於我們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