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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房親戚突然口出狂言,說要開發草原大賺一筆。

他們折斷剛種下的樹苗,拿去燒火做飯。

拚命屠宰牛羊,運到千裡之外的小集市賣錢。

砸爛政府剛建的發電裝置,種上高價的花草。

不到一年賺的盆滿缽滿。

草原居民看著草原翻天覆地的變化,個個喜上心頭。

我說咱們草原一直開發不起來,原來是缺了你們這種讀書人啊。

要我說這種人才配當首領,之前那個小畜生天天帶我們種樹種草的,屁用冇有。

身在國外的我得知訊息,差點氣暈過去。

把剛修複好的首領印帶上,回國。

1

當初是張明和蔣翠花夫婦跪在我媽麵前苦苦哀求,才換來草原的居住權。

如今我母親去世不到一年,他們夫妻倒開始作威作福起來了

開發草原誰給他們的膽子!

許總,那邊已經在準備首領繼任儀式了。

我一通電話打到蔣翠花那裡。

蔣姨,我聽朋友說你砸了政府的發電裝置那可是違法的!趕緊去給人家道歉!

蔣翠花剛接電話時的喜悅瞬間蕩然無存。

你這小孩子家家怎麼說話的!要不是我和明哥治理有方,你們草原估計還在那個茹毛飲血的時代呢!

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想阻礙兄弟們過上好日子是吧!

她順了幾口氣,語氣軟了下來:我蔣翠花很快就要成為首領夫人了,雖然你學曆不高,胸大無腦,但是但回來做個姨的助理也是勉強夠格的。

不好意思,我世界第一名牌大學畢業的。

如果這叫學曆不高,那你們的學曆更是低到土裡去了。

姨你不能這樣……

張明插話進來:你懂什麼!現在草原人民見了我們倆都要三叩九拜,你們那無知首領消失一年多了,還不如直接死外麵!

電話被無情掛斷。

我攥著手機的手發涼。

本來看在已故母親的麵子上,想好言相勸。

誰知他們居然如此固執!

他們使喚村民隨便折斷的樹苗,是我花大價錢從國外引進的。

拚命屠宰的牛羊,是好多研究員嘔心瀝血的成果。

和政府合建的發電項目,更是我苦苦在政府代表麵前請求數日得到的。

現在,都冇了。

我的雙手死死扣著桌子,氣笑出聲。

助理擔憂地問:蘇總,可草原的首領印早丟失了,我們這貿然回去也冇有人認啊。

我自有辦法。

當年我就是得知首領印的下落才離開草原。

草原人民隻認首領印,可一呼百應。

隻不過訊息封鎖,大家都認為首領印早就丟失了。

那對夫妻隻是跳梁小醜。

首領印一出,所有草原居民都會歸位。

飛機落地,一個電話打來,我神情凝重。

我對助理說:你先回去,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馬上回。

幾個小時後,助理打來電話。

蘇總!這群草原人民簡直魔怔了,被那對夫婦不知道洗腦成什麼樣了。

通話背景音裡,我聽見了菜葉子和雞蛋打在身上的聲音。

夾雜著咒罵聲:小畜生,你就是看不慣我們過得好。

當年一窮二白的時候你不回來,現在想讓我們回去過苦日子,冇門!

還有蔣翠花撒潑打滾的聲音:俺的娘嘞,我不活了。

兄弟們,我和老公帶你們過上這麼好的日子,還是冇有被你們當成自家人,明天我們就收拾行李走。

此起彼伏的恭維聲響起,像一個個巴掌打在我臉上。

原來在我無時牽掛的草原人民心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而蔣翠花和張明,短暫地給他們帶來暴利,就可以直接比肩神明。

首領印已經不見了,你們夫妻就是我們的首領!俺們隻認你們!

我勾了勾唇,是嗎

認誰當首領,可由不了你們。

2

到達草原時,看著眼前的一切我覺得簡直離譜。

原本接待外賓的帳篷,被塗成了白色。

外麵還纏著各種白色的布條,看得人心裡不適。

裡麵的梨花木桌子也變成了搖搖晃晃的破舊桌椅。

我隨手抓來一個附近居民詢問。

他語氣高高在上:看你們長得麵生,一看就是冇文化的外來人。

這是我們首領的高明政策。白色才能突出我們草原人民內心的聖潔!

我拽著他的領子,神色冷漠:你知不知道白色是祭奠死人的!

來者是客,我們就拿這種離譜的顏色招待

不是你誰啊你,管得真寬。

居民甩開我的手,瞪我一眼後跑了。

比我早到的助理捂著頭一瘸一拐地過來。

蘇總,這群村民也不知道被那對夫婦灌了什麼**湯,那真的是一點壞話也聽不得啊。

看著他的傷口,我心裡發酸。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辛苦了,這個月獎金翻倍。

一群男女老少拿著各種工具衝過來把我們包圍。

兄弟們就是她,對首領出言不遜。

他們表情憤恨。

害怕了吧,粗鄙的外地人,今天就讓你知道我們草原人民的團結!

我神色淡淡:怎麼知道理虧辯不過我,找救兵去了。

一般來說敵眾我寡,害怕的是我。

但早在落地的時候我就安排保鏢團隊準備了。

隻是這個地方有些偏遠,過來需要點時間。

而且,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個小妮子口氣倒是大,我們人均薪資已經到一萬塊了,你估計……

他看著我看似普通的服飾,神色譏諷:你是不是連遼如未都冇見過來哥給你看看。

他掏出一個小小的錢包,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LV那我可太熟悉了。

我全身上下,都是私人定製的服裝。

不識貨的,另有其人。

我馬上伸出手,把錢包打掉在地。

假貨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我出聲訓斥:我們草原的準則一直是節儉,你們現在怎麼都如此大手大腳地揮霍!

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黑皮大哥氣得鬍子都飛了起來,你們城裡人的觀念就是落後,我們首領早就印發了傳單,鼓勵我們及時行樂!

我懶得跟他們胡攪蠻纏,目前見到蔣翠花他們纔是正事。

我要見你們首領和首領夫人。我站在人群之中,氣勢淩人。

你不照照鏡子看你自己配不配。一個婦女發話了。

不配,首領早就說了,今年過去我們草原的GDP即將實現騰飛!甚至超過國外,成為第一!他就是我們的神!

我看你這個小妞長得還不錯,脫光了叫爺幾聲我就帶你去見他們。

一個麵容猥瑣的村民呲著一口大黃牙,悄悄靠近我。

滾。

有人出謀劃策:哥,直接給她綁起來!就一個女的力氣能有多大。

我眼疾手快,直接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就你還不配入我的眼。

我可是從小學習各種柔術和跆拳道。

早在五歲就可以做到以一敵十,不落下風。

兩個聒噪的聲音穿出人群。

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美容覺了!

我整天治理草原睡得那麼晚,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3

首領攜夫人駕到!

此話一出,人群避讓。

眾人馬上彎下腰,氣如洪鐘:參見首領和夫人。

一頂由8個人抬起的做工精緻的大轎子就這麼朝我的方向飛來。

黃金打造的屋頂,水晶鑲嵌的布簾,金絲楠木的扶手……

看到現在的情況,我隻覺得麻木。

當年我派人一家一戶地溝通,鞋都穿爛了好幾雙,村民們才同意讓政府在當地建風車。

之前留下的封建糟粕我花了好大力氣去除,現在又捲土重來。

如今蔣翠花夫婦纔來多久,這群人就已經被調成這樣了。

蔣翠花和張明此時身穿名牌服裝,戴著黃金項鍊,彎弓駝背,活脫脫一個暴發戶。

怎麼了,又有什麼處理不了的大事要讓我出馬

蔣翠花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十分驚訝。

你……你是彤兒

我聽到很久冇有被人喊出口的小名,怔了一下。

蔣嬸,張叔,我來想跟你們談些事情。

蔣翠花一下子就生硬地擠出眼淚,帶著哭腔說:你這孩子也是命苦,從小學習一般,我姐也走的早,考的還是野雞大學。

我直接打斷她:嬸,你說錯了。

我學習很好,畢業於頂級名校,母親走的早但對我的愛不少,我命不苦,我很幸福。

蔣翠花尷尬地揚起唇角:哦,這樣啊,是嬸記錯了。

她小聲告訴我:你現在過來投奔嬸,嬸一定給你安排個好去處。

你現在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成家立業了。

村口那劉大爺雖然人看著有點老,但是年紀大,會疼人,而且彩禮給的可高了!

這話一出,我頭皮發麻。

這是想把我當商品賣了賺一份彩禮錢啊。

他們兩個見過我,卻不知道我是首領。

畢竟想見到草原的首領,他們作為外來人可冇有資格。

蔣翠花拉著我走向最大的營帳。

我經過某處地方的時候不可置信地頓住腳步,全身發抖。

母親安葬的墓地已經被剷平,建上了一尊金色的雕像。

看起來剛建成冇多久,旁邊固定的繩子還冇有拆。

蔣翠花和張明背靠背,高舉開發草原的大旗。

我有些語無倫次:你……這雕像

她看似不好意思,實則高高揚起了頭。

哦,這是村民們硬要建的,我都說了我一個外人,能為草原做些貢獻是應該的,可他們偏要建這個雕像……

我紅了眼眶:你知不知道我母親的屍骨還安葬在下麵!

我想起母親臨終安詳的麵容。

彤彤,媽去世後就把我安葬在草原吧,那裡纔是我的家。

可現在,我們都家,已經麵目全非。

誰同意你們這麼做的,首領冇有同意,你怎麼敢!助理氣急了,直接拽住她的領子。

一開始她有點心虛:這不是……為了開發草原嗎

開發草原

他們折斷剛種下的樹苗,這裡沙塵肆虐的次數逐漸增多。

把辛苦培育的牛羊拖到千裡外的集市,入夏肉到達時全部腐爛,爬著無數蒼蠅。

砸壞政府建的發電裝置,我嘴巴都要磨破了給人家賠禮道歉。

現在看來,我的所有努力功虧一簣。

蔣翠花雙手掐腰瞪大雙眼:你年紀小小怎麼跟長輩說話的我早打聽過了首領印早丟了,現在是能者居王的時代!

虹姐讓我有了住在這裡的權利,我就一定會替她看好這塊土地!

當年要不是母親說蔣翠花和張明年過半百也不容易,我纔不會讓他們踏入我們草原地帶!

4

她語氣得意起來:上任首領我早就向長老打聽過了,她離開這裡好久了,估計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個地方了。

我,纔是這塊地唯一的女王!

我走向那尊金色雕像,和助理一起直接把它拽下。

雕像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開玩笑。

我蘇彤走南闖北,就不曾受過一點委屈。

蔣翠花急得扯壞了身上的名牌衣服,指著我的手指都發抖:你這是乾什麼!不要玷汙我們的功績!

有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存在。

我站在雕像下麵,擲地有聲:草原這麼久被你們兩個攪得烏煙瘴氣,也應該恢複正常了。

你說什麼鬼話!一個魁梧蓄著鬍子的男人直接撿起路邊的石頭,往我身上砸來。

我們前首領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冇有翠花姐和明哥,我們現在都還在啃樹皮呢!

我靈活地閃過去,登上雕像旁邊的高台。

你們不是想知道首領在哪裡嗎我知道。

蔣翠花慌了:傻孩子,彆搗亂了,快下來,嬸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彆不小心摔下來了!

張明見我走上前也心中不安,象征性地關心幾句:彤閨女,你快下來,上麵危險啊。

估計您兩位是最不想見到前首領的吧。

我就是草原第十三代首領那木彤。

我本名那木彤,為了走南闖北方便這才改了名字。

周圍的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不可能,你胡說!

蔣翠花最先反應過來,尖聲打斷,首領印早就丟了,你一個黃毛丫頭片子,憑什麼說自己是首領

有本事拿出首領印,拿不出來就是假貨!

張明也跟著吼,試圖穩住慌亂的村民。

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有人半信半疑地打量我,有人趁機向蔣翠花表忠誠:翠花姐,張明哥,俺就認你們!這丫頭片子一看就是來搗亂的!

助理在旁邊急得直跺腳:長老們怎麼還冇到……

我依然站在台上,雲淡風輕:認不認,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正說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人群後傳來。

一群身穿長袍的長老緩緩走出,他們的衣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沾滿了泥汙與黑灰,臉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蔣翠花看到他們,臉色

地白了,聲音發顫:你、你們……

不是早就去城裡養老了嗎怎麼會在這

5

身穿黑色製服的保鏢隊長朝我頷首示意已經完成任務。

早在剛收到草原被開發的訊息後,我就猜到了長老們遭遇不測。

這些人在草原上德高望重,一定是不會讓這些離譜的事情發生的。

看見這群長老,蔣翠花和張明目光躲閃,背都又彎了點。

我早就知道這群人不會信,先讓保鏢把長老們救了出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村民忍不住發問,翠花姐之前說長老們是自願辭職,還領了一大筆退休金……

屁的退休金!

旁邊的長老氣得鬍子發抖,她偷偷換了我們的信,告訴你們我們嫌草原窮,卷著錢跑去城裡過好日子了!

實際上,我們但凡敢說一句反對的話,就被他們的人拖去罰站,餓上三天三夜!

蔣翠花還想狡辯:長老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記錯了!我們明明是好心給他們送糧食……

好心

最前麵的長老冷笑一聲,指著地上的裂縫,聲音發顫,你們隻看到眼前那點碎銀,可知草原下的根都快被他們刨斷了!

那些被砍的樹苗,是首領托人從沙漠邊緣尋來的固沙品種,能保草原十年不被風沙吞掉;那些被宰的牛羊,是她請農科院研究員培育的改良品種,產肉多還耐旱。本是要讓大家年年有得吃、代代有得傳!

人群裡有人小聲嘀咕:可……

可我們確實拿到錢了啊……

長老轉向被砸爛的發電裝置殘骸,眼眶通紅,那發電裝置是首領跑了七趟省城,求著電力局特批的光伏項目!她說以後草原能自己發電,冬天不用再燒牛糞取暖,還能給棚裡的幼苗保溫。

你們倒好,把首領的心血全砸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那木彤首領,纔是我們真正應該擁護的首領!她這些年揹著你們做了多少事,你們今天都給我聽好了

——

長老掰著手指,一樁樁一件件數著:三年前草原大旱,是她偷偷聯絡水利部門,挖了三條引水渠,你們纔能有水喝;前年蝗災,是她連夜飛國外,高價請專家來滅蝗,保住了你們的牧草;就連你們現在穿的新衣服、用的新工具,都是她托人從外麵運進來的,隻說是‘政府補貼’,從不讓我們提她的名字!

他頓了頓:那木彤首領,纔是我們真正應該擁護的首領!

她暗地裡為草原的發展做出了很多好事,是真正德配位的首領!

長老慷慨激昂地將我這些年的功績一一陳述。

我掏出水源檢測書:上個月開始,草原底下的水位已經降了三尺。

再這麼折騰半年,彆說放牧,連喝水都得去百裡外!到時候你們手裡的錢,夠買幾口水

張明突然跳出來,指著檢測書吼道:這是假的!你偽造的!想騙我們是不是

我冷冷瞥他一眼:檢測機構是國家認證的,報告編號在這裡,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查。要不要我把近五年的水位記錄都拿出來,讓你看看這水是怎麼一年比一年淺的

蔣翠花突然撲過來想搶報告,被我側身躲開。

她摔在地上,名牌裙子撕開個大口子,露出裡麵起球的舊秋褲,引得周圍一陣鬨笑。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首領夫人!

她坐在地上撒潑,是你們自己貪財!當初是你們哭著求我帶你們賺錢的,現在倒打一耙算什麼好漢

一個之前總誇她的漢子漲紅了臉,悶聲說:可……

可俺家的羊上個月死了一半,草都被風沙埋了……

俺家孩子冬天凍得直哭,燒那些花草根本不頂用……

一個婦女也低著頭嘟囔。

我看大家神色動容,便知道機會到了。

站在眾人麵前,我利落地從口袋裡掏出首領印。

首領印在此,眾人還不認主

一開始是幾名年長的村民先跪了下來,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俯首:參見那木彤首領!

這纔是草原的根。我舉著印,聲音傳遍整個草原,從今天起,所有破壞性開發全部叫停。

願意跟著我種樹種草、守好這片地的,留下;想靠挖根換錢的,現在就滾!

人群裡先是死一般的靜,接著爆發出震天的喊聲:擁護那木彤首領!

我看著蔣翠花和張明慘白的臉,輕輕聳了聳肩。

對付他們,本就不需要太多手段。

6

蔣翠花上前挽住我的手,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彤兒,你看我和你叔幫你看管草原這麼久,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張明這麼有才乾,我也這麼的有智慧,在我們草原當個小官也是綽綽有餘的吧。

張明也開始打感情牌:就是啊彤閨女,你小的時候叔還抱過你呢,你也不能讓我們無名無分地待在草原上吧。

我聽了這句話真是要氣笑了。

哪有把彆人家拆了不賠錢還想要好處的道理

真是癡人說夢。

我裝作苦惱的樣子。

啊……不想無名無分地待在草原上啊

他們頭點得像啄米的雞,眼睛裡閃著莫大的期待。

既然如此,你們就去把營帳的垃圾都收拾乾淨。

首領的帳篷,你們倆倒是睡得舒服。

以後草原最累的垃圾清掃工程,就交給您二位了。

張明笑得諂媚:是是是,這地方肯定就該還你們的。

他見勢不妙,偷偷往人群外挪,卻被保鏢一腳踢了回來。

張明抱著頭哀嚎: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首領饒命啊!

本來以他們兩個犯下的過錯,應該處以更嚴重的懲罰。

但看在母親生前托我照顧他們,我可以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但有人並不領情。

你個小賤蹄子,為什麼不直接死外麵。你就一定要毀了我的幸福嗎

你是不是覺得以後管不住我們這群老傢夥,怕我們搶了你位置!

蔣翠花氣急敗壞,當著眾人麵直接一巴掌扇到張明臉上。

我這輩子嫁了你這麼一個不知進取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你能不能爭氣點!

但凡你勇敢點,這個家我至於這麼累嗎

張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捂著臉,眼裡湧上一股積壓多年的怨毒。

他猛地甩開蔣翠花的手,破口大罵:你個瘋婆子,要不是你天天攛掇我搞這些歪門邪道,我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初跪在人家母親麵前哭著求收留的是你,現在作威作福想當首領的也是你!我受夠了!

蔣翠花也愣住了,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讓你過上人上人的日子!現在倒怪起我來了,你要是有本事,當初能被村裡人像狗一樣趕出來!

兩人一言我一語把當年的齷齪事全抖了出來。

草原居民站在一旁,看著這對曾經被他們捧上天的首領夫婦當眾互撕,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現在他們肯定也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認為他們是有學識的城裡人。

我冷冷的看著這場鬨劇,等他們罵的口乾舌燥才緩緩開口。

你們的賬不必在這裡算。

我朝保鏢使了個眼色:草原不是法外之地,草原不是法外之地,你們砸毀政府設施、非法侵占土地、破壞生態環境,這些賬該由執法部門來算。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警笛聲。

7

我在安排保鏢解救長老的同時也聯絡了當地警方,早就將蔣翠花夫婦的所作所為一一報備。

兩名警察徑直走來,出示證件。

張明,蔣翠花,我們接到報案,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張明滾動了一下喉嚨,爬到我的麵前慌不擇路:求你饒過我一命,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這些事情……

饒命我蹲下身,看著他涕淚橫流的臉,你們剷平我母親墳的時候,想過饒她安寧嗎

蔣翠花也還想掙紮,被警察厲聲喝止。

老實點。

他們看著周圍村民躲閃的目光,終於意識到自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蔣翠花被警察架著走時嘴裡還在胡言亂語。

我是首領夫人……你們不能抓我……

張明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

處理完這對夫婦後,我轉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草原居民。

這……我們拿到這麼多錢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把早就列印好的紙拿出來給大家傳閱。

你們不是想要真相嗎這些就是真相。

一開始我也覺得根本不可能。

策略全盤崩壞,根本冇道理產生這麼大的收益。

後來我才查到,這對夫婦挪用我之前留在草原的發展資金,甚至不惜出去貸款,給每個人湊夠了1萬塊錢。

這就換來了在居民心中崇高的地位。

得知所有真相的居民紛紛後悔不已。

我是個王八蛋,我聽信讒言,是我毀了我們的家。原來對我出言不遜的居民狠狠扇著自己的臉。

我愧對父母,愧對先祖啊!一對夫妻撫摸著孩子的腦袋,流下淚水。

長老們用柺杖狠狠地敲著地板,那對夫婦簡直是狼子野心!幸虧首領回來了!

你們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

沉默許久,一個年輕小夥紅著眼眶站出來。

首領我們錯了,我們被豬油蒙了心,忘了草原的根……

是啊,首領,我們知錯了。

越來越多的人附和,有人甚至當場跪了下來,求您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到墓地的位置蹲下身,輕輕撫摸著被剷平的土地。

我母親一生熱愛草原,她總說草原是我們的命,我們要像愛護眼睛一樣愛護它。

我想起母親幼時對我的叮囑,眼含熱淚。

站起身的時候,聲音帶著哽咽卻異常堅定。

贖罪,可以,但不是靠嘴說。

我指向被破壞的樹苗地:從明天起所有人都要參與種樹,我會聯絡之前的供應商,再引進一批固沙品種。這次我要看著你們親手種下,親手守護。

我又指向牛羊圈的方向:農科院的研究員我已經聯絡好了,他們會再帶一批改良的牛羊來,你們要跟著學習養殖技術。把之前毀掉的損失,一點一點補回來。

那發電裝置呢怯生生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們真是冇用,把這麼重要的項目都搞砸了,那邊現在肯定對我們意見很大吧。

我莞爾一笑,對他們的改變表示欣慰。

我已經跟電力局溝通了,重新啟動光伏項目。

這段時間誰破壞的,誰就去負責清理殘骸。誰砸壞的零件,誰就去省城把新的換回來。

長老們在旁邊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點頭:首領說的對,這纔是正途!

是!村民們異口同聲,聲音裡充滿了愧疚和決心。

接下來的日子,草原上一片忙碌。

在我的帶領下,大家齊心協力,一點點修複著被破壞的家園。

年輕人們學著辨認固沙樹苗的種類,小心翼翼地澆水施肥;

婦女和孩子們跟著研究員學習,笨拙地給牛羊配飼料;

有力氣的漢子們扛著工具,四處清理髮電裝置的殘骸。

我想隻有自己參與到重建的過程中,纔會對家園有更強的歸屬感。

幾個月後,第一批樹苗抽出嫩芽,改良後的牛羊又產下第一胎幼崽,光伏板重新在陽光下閃起微光。

我說什麼來著咱們草原還是得靠首領啊!

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覺得那些短期利益是好日子,現在這種穩定的生活多好啊!

我站在草原的高地上,看著眼前生機勃勃的景象,手裡握著首領印,彷彿看到了母親欣慰的笑容。

而在遠方的監獄裡,蔣翠花和張明的名字,隻會成為草原上一個被遺忘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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