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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店老闆x行蹤不定的攝影師
直男掰彎
細水長流的小甜餅
慢節奏
雙潔
公路文
隨雪琛×柳南
-天南海北
隻要你開口
去哪我都陪你去-
第一章
霜降初遇
霜降這天,京城衚衕裡的槐樹落了最後一批葉子,碎金似的鋪在隨記古玩店的青石板台階上。隨雪琛正蹲在櫃檯後,指尖捏著塊軟布,細細擦拭一隻清中期的青花纏枝蓮紋盤。
店裡冇開燈,天光透過雕花窗欞斜切進來,在他手背上投下細碎的木影。他穿件深灰針織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指節乾淨,指甲修剪得整齊,唯有拇指內側有層薄繭,是常年摩挲瓷器磨出來的。
叮鈴——
門口的銅鈴突然響了,打破了滿店的靜。隨雪琛抬眼時,正看見一個人站在逆光裡,身形修長,肩上垮著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包,包帶磨出了毛邊,卻仔細地護著斜挎在胸前的相機。
有人嗎那人開口,聲音帶著點旅途的沙啞,卻清透,像剛融的雪水。
隨雪琛放下布和瓷盤,起身時順手理了理衣角淡淡出聲您好,想淘點什麼
來人走到櫃檯前,纔看清模樣
他留著利落的短髮,額前碎髮微卷,眼尾微微上挑,笑的時候會露出一點虎牙
整個人帶著一絲彆樣的生命力
身上穿的衝鋒衣還沾著點風塵,褲腳還沾了點泥點,顯然是剛到京城的模樣。
不買東西,他擺擺手,指了指窗外,眉眼笑的燦爛剛從衚衕口過,看見您這店的窗欞好看,想問問能不能拍張照
隨雪琛愣了愣
他這店開了三年,來的多是懂行的藏家,或是誤打誤撞的遊客,想拍照的,還是頭一個
他看了眼對方胸前的相機——是台老舊的單反,機身有明顯的使用痕跡,鏡頭卻擦得鋥亮。
隨意。隨雪琛點點頭,又坐回櫃檯後,卻冇再碰那隻瓷盤,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冇立刻拍照,反而繞著店裡轉了一圈,腳步很輕,像是怕碰壞了什麼。他的視線掃過架上的青瓷瓶、案上的舊硯台,最後停在牆角那架老式座鐘上。
座鐘的玻璃罩有點蒙塵,指針停在三點十分,是隨雪琛故意讓它停的——這鐘是民國的物件,走時不準,留著更像個念想。
這鐘挺有意思。那人蹲下來,指尖離玻璃罩還有一厘米的距離,冇敢碰,民國的寶星牌
隨雪琛挑了下眉。寶星牌座鐘存世量不算少,但能一眼認出來的,不算多嗯,民國二十年的。
我爺爺以前也有一台,那人笑了笑,眼尾彎起來,後來搬家弄丟了,看見這個還挺親切他起身,終於拿起相機,對著窗欞調整焦距,我叫柳南,做攝影的,到處跑著拍點東西。柳南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很快的就先介紹了起來
隨雪琛。隨雪琛報上名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櫃檯邊緣的木紋,不知為何解釋道這店是我的
柳南哦了一聲,按下快門,哢嚓一聲輕響,在安靜的店裡格外清晰。
他看了眼取景器,又調整了角度,連著拍了幾張,才放下相機,走到櫃檯前：謝謝啊,隨老闆
不用。隨雪琛搖搖頭,目光落在柳南手腕上——那裡戴著塊簡單的電子錶,錶帶是軍綠色的,錶盤邊緣有磕碰的痕跡。
柳南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抬了抬手腕：這表跟著我跑了三年,摔了無數次,還冇壞,挺結實。他說著,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小本子,隨老闆,您這店有地址嗎我以後要是把照片洗出來,想寄一張給您。
隨雪琛頓了頓,從櫃檯抽屜裡拿出一張便簽紙,寫下店裡的地址和自己的手機號：直接寄這裡就行,要是我不在,隔壁茶館會幫我收。
柳南接過便簽紙,仔細摺好放進錢包裡,又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下次來京城,再來看您
好。
柳南轉身走了,銅鈴又響了一聲,店裡重歸安靜
隨雪琛看著櫃檯上的便簽紙,指尖無意識地碰了碰,又拿起那塊軟布,繼續擦拭那隻青花盤——隻是這次,指尖的動作慢了些,心裡好像多了點什麼,像瓷盤上的纏枝蓮紋,細細密密的,繞在心頭。
第二章
冬至,意外重逢
冬至那天,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隨雪琛早早關了店,準備回家煮餃子。
他剛走到衚衕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公交站牌下,肩上還是那個帆布包,胸前掛著相機,隻是身上多了件黑色的羽絨服,耳朵凍得通紅
是柳南
隨雪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柳南
柳南迴頭,看見他,眼睛一下子亮了：隨老闆！這麼巧
你怎麼在這隨雪琛看了眼他凍紅的耳朵,等公交
嗯,想去頤和園拍雪景,柳南搓了搓手,冇想到下雪天公交這麼慢
他說著,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遞到隨雪琛麵前,隨老闆,喝口熱水暖暖身子我剛泡的薑茶
隨雪琛愣了愣,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口
薑茶不濃,帶著點甜味,暖意在喉嚨裡散開,順著食道滑下去,暖到了胃裡。謝謝。他把保溫杯遞迴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今天剛到京城,本來想先去你店裡,結果看見你關了門,想著你可能回家了,就順著衚衕走,冇想到在這碰見你了柳南說著,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照片,對了,隨老闆,上次拍的照片,我洗出來了,給您帶來了。
照片是黑白的,拍的是隨記古玩店的窗欞,雪還冇下,天光正好,窗欞的雕花在照片裡顯得格外精緻,連落在窗台上的那片槐樹葉都清晰可見。
隨雪琛接過照片,指尖碰了碰相紙,有點涼,卻很柔軟。拍得很好。
您喜歡就好,柳南笑了,眼尾的弧度更好看了,隨老闆,您這是要回家
嗯,準備回家煮餃子。
餃子柳南眼睛亮了亮,我好久冇吃餃子了,上次吃還是在青海,一個牧民家,他們包的羊肉餃子,特彆香。他說著,摸了摸肚子,現在想想,還挺饞的。
隨雪琛看著他像個孩子一樣的模樣,心裡忽然軟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說：要是不介意,去我家吃吧,我煮的餃子多。
柳南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隨老闆！我不會打擾您吧
不會隨雪琛搖搖頭,轉身往家的方向走,跟我來
隨雪琛的家就在衚衕深處,是個小四合院,院子裡種著一棵臘梅,雪落在枝頭,還冇開花,卻已經有了淡淡的香氣。走進屋裡,暖氣很足,柳南脫下羽絨服,露出裡麵的白色衛衣,衛衣胸前印著一個相機的圖案。
您家真暖和。柳南四處看了看,屋裡的裝修很簡單,傢俱都是實木的,客廳的牆上掛著幾幅字畫,都是隨雪琛自己寫的,算不上名家手筆,卻透著一股沉靜的氣息
和他本人的氣質很像
正應了那句字如其人
你先坐,我去煮餃子。隨雪琛說著,走進廚房。
柳南冇坐,而是拿著相機,在客廳裡轉了轉,偶爾按下快門,拍一些細節——比如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書,比如茶幾上的青花瓷杯,比如牆上字畫的落款。
餃子煮好了,隨雪琛端上桌,是白菜豬肉餡的,還配了一碟醋和一碟蒜泥
柳南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吹了吹,放進嘴裡,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隨老闆,您手藝真好！
隨雪琛看著他吃得狼吞虎嚥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自己也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吃完飯,柳南主動收拾了碗筷,洗得乾乾淨淨。隨雪琛坐在客廳裡,看著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融化,像院子裡的雪,在暖氣的作用下,悄悄化成了水
柳南收拾完,走出來,坐在隨雪琛對麵,從帆布包裡掏出一本相冊,翻開：隨老闆,您看,這是我這幾個月拍的照片,有青海的鹽湖,有新疆的胡楊林,還有雲南的梯田。
隨雪琛湊過去看,照片拍得很好,色彩鮮明,構圖精巧,每一張都透著柳南對生活的熱愛。他翻到一張照片,是在青海拍的,一個牧民牽著馬,站在鹽湖邊,天空很藍,鹽湖像一麵鏡子,映著天空和牧民的身影。
這張拍得很好。隨雪琛指著照片說。
謝謝,柳南笑了,那天運氣好,碰到了好天氣,牧民也很配合,特意牽著馬站在那裡讓我拍。他說著,翻到另一張照片,是在新疆拍的胡楊林,夕陽下,胡楊的葉子像火一樣紅,美得讓人窒息。
隨雪琛看著照片,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他想跟著柳南,去看看那些地方,看看鹽湖,看看胡楊林,看看梯田,看看他鏡頭裡的世界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隨雪琛就愣住了——他活了二十五年,一直守著這家古玩店,從來冇想過離開京城,更冇想過跟著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人,去天南海北。
柳南似乎冇察覺到他的異樣,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著照片背後的故事。隨雪琛聽著,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燈光下,柳南的睫毛很長,微微垂著,投下淡淡的陰影,鼻梁很挺,嘴唇的弧度很軟。
他忽然覺得,冬至的雪,好像冇那麼冷了；屋裡的暖氣,好像也冇那麼暖了——暖的是身邊的人,是他講的故事,是他眼裡的光。
第三章
春分,邀約同行
春分那天,京城的櫻花開了。隨雪琛的古玩店來了個老主顧,買走了那隻清中期的青花纏枝蓮紋盤,價格很公道。送走老主顧,隨雪琛坐在櫃檯後,看著空了的貨架,心裡忽然有點空落落的。
就在這時,銅鈴響了,柳南走了進來。
隨老闆,好久不見！柳南笑著,把帆布包放在櫃檯上,我來京城拍櫻花,順便來看看您。
隨雪琛抬眼,看見柳南穿著件淺色的襯衫,外麵套著件牛仔外套,頭髮好像比上次長了點,額前的碎髮垂下來,遮住了一點眉毛。你來了,他頓了頓,櫻花拍得怎麼樣
還不錯,柳南從相機裡調出照片給隨雪琛看,景山公園的櫻花開得最好,就是人太多,拍的時候得找角度。他說著,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隨老闆,給您帶了個禮物。
隨雪琛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塊小小的石頭,是青海鹽湖的鹽晶,晶瑩剔透的,像一塊小水晶。這是我在青海鹽湖撿的,覺得好看,就給您帶了一塊。柳南說。
隨雪琛捏著那塊鹽晶,指尖傳來涼涼的觸感,心裡卻暖暖的謝謝,我很喜歡。
您喜歡就好,柳南害羞的笑了笑,隨老闆,我接下來想去四川拍竹海,您有冇有興趣一起去
隨雪琛愣了一下,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他看著柳南,柳南的眼睛很亮,帶著期待的神色,像孩子一樣,等著他的回答。
我……隨雪琛猶豫了,他的古玩店怎麼辦他從來冇離開過這麼久。
柳南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說：隨老闆,我知道您的店離不開人,要是您不方便,也沒關係,我就是隨口問問。他說著,眼神有點失落,像被雨淋濕的小狗
惹人憐愛
隨雪琛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心裡忽然軟了
他想起冬至那天,柳南在公交站牌下凍紅的耳朵；想起柳南遞給他的薑茶；想起柳南在他家裡,興致勃勃地講著照片背後的故事；想起自己心裡那個冒出來的念頭——跟著他,去看看他鏡頭裡的世界
好。隨雪琛說。
柳南猛地抬起頭,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嗎隨老闆,您願意跟我一起去
嗯,隨雪琛點點頭
店我可以托給隔壁茶館的王老闆照看,他懂點古玩,不會出什麼問題。
柳南高興得跳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太好了！隨老闆,那我們後天出發我已經訂好了火車票,是軟臥,很舒服的。
好,聽你的隨雪琛看著他高興的樣子,嘴角也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隨雪琛忙著把店托付給王老闆,又收拾了行李——他冇帶太多東西,隻帶了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個小盒子,裡麵裝著幾塊他常用的軟布和放大鏡,還有柳南送給他的那塊鹽晶。
出發那天,隨雪琛鎖了古玩店的門,跟著柳南去了火車站。火車開動的時候,隨雪琛看著窗外的京城一點點後退,心裡忽然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京城,第一次跟著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柳南坐在他對麵,正在整理相機,他抬起頭,看見隨雪琛緊張的樣子,笑了笑：隨老闆,彆緊張,四川的竹海可好看了,空氣也新鮮,到了那裡,您肯定會喜歡的。他說著,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蘋果,遞給隨雪琛,吃個蘋果,火車上有點乾
隨雪琛接過蘋果,咬了一口——蘋果很甜,汁水很多,在嘴裡散開,像柳南的笑容一樣,甜到了心裡。
火車開了十幾個小時,到四川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們出了火車站,坐大巴去竹海。大巴車在山路上行駛,窗外是連綿的青山,空氣裡帶著竹子的清香。
柳南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偶爾按下快門,拍幾張照片。隨雪琛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側臉,看著窗外的青山綠水,心裡忽然覺得很平靜——好像他天生就該跟著柳南,去天南海北,去看遍世間風景。
到了竹海,他們找了一家民宿住下。民宿是竹製的,很有特色,推開窗戶就能看見成片的竹海。柳南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相機,拉著隨雪琛去拍竹海。
竹海很大,竹子很高,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柳南在前麵跑著,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偶爾回頭喊隨雪琛：隨老闆,你快來看,這裡的光影好好看！
隨雪琛跟在他後麵,慢慢走著,看著他在竹海裡奔跑的身影,看著他眼裡的光,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生長,像竹海裡的竹筍,在春雨的滋潤下,悄悄冒出了頭。
晚上,他們在民宿的院子裡吃晚飯,老闆做了當地的特色菜,有竹筍炒肉,有竹筒飯,還有竹蓀湯。柳南吃得很香,一邊吃一邊說：隨老闆,您看,這就是我喜歡的生活,走到一個地方,拍喜歡的照片,吃當地的美食,多好。
隨雪琛看著他,笑了笑：嗯,很好。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星星,聊了很多。柳南講他小時候的事,講他為什麼喜歡攝影,講他跑過的那些地方；隨雪琛講他的古玩店,講他收藏的那些瓷器,講他爺爺給他留下的那些故事。
隨雪琛發現,他和柳南雖然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個守著一家古玩店,一個四處奔波,但他們卻很聊得來,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
夜深了,柳南打了個哈欠,說：隨老闆,我困了,先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拍竹海的晨霧。
好,早點睡。
柳南轉身走了,隨雪琛坐在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星星,心裡忽然覺得很滿——好像他這麼多年守著古玩店,就是為了等一個人,等一個能拉著他的手,陪他去看遍世間風景的人。
第四章
夏至,心動瞬間
夏至那天,他們在雲南的大理
柳南說想拍大理的洱海日出,所以他們起得很早,淩晨四點就起床了,開車去洱海邊上。
車子在山路上行駛,四週一片漆黑,隻有車燈照亮前方的路。
柳南開著車,嘴裡哼著歌,是首很老的民謠,調子很輕柔。隨雪琛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柳南的側臉,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心裡很平靜。
到了洱海邊上,天還冇亮,隻有遠處的山輪廓隱約可見。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柳南拿出相機,調整焦距,等著日出
隨雪琛從揹包裡掏出兩件薄外套,遞了一件給柳南：早上風大,穿上彆著涼。
柳南接過外套穿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隨雪琛的手,兩人都頓了一下
柳南很快收回手,撓了撓頭,笑著說：謝謝隨老闆,還是您細心。隨雪琛冇說話,隻是把自己的外套緊了緊,耳尖卻悄悄紅了。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接著是淡淡的粉色,然後是橘色,最後,太陽像個害羞的孩子,慢慢從山後麵探出頭來,把洱海染成了一片金色。柳南立刻舉起相機,哢嚓哢嚓地按下快門,手指在相機上靈活地操作著,眼睛緊緊盯著取景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美好的瞬間
隨雪琛冇有看日出,而是看著柳南
晨光落在柳南的臉上,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鼻梁很挺,嘴唇微微抿著,專注的樣子格外好看
隨雪琛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他覺得,眼前的柳南,比日出還要耀眼
柳南拍了一會兒,放下相機,轉頭看向隨雪琛：隨老闆,你看,日出是不是很好看
他說著,把相機遞到隨雪琛麵前,你看我拍的,怎麼樣
隨雪琛接過相機,低頭看著取景器裡的照片——金色的太陽,藍色的洱海,白色的雲朵,還有遠處的山,構圖精巧,色彩鮮明,每一張都美得像畫一樣
拍得很好。他毫不吝嗇的誇獎說著,抬起頭,正好對上柳南的眼睛
柳南的眼睛很亮,像裝著星星,裡麵映著日出的光芒,也映著隨雪琛的身影
隨雪琛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有點恍惚,他好像能從柳南的眼睛裡,
看到自己的心事——那些悄悄滋生的、連他自己都冇完全弄明白的情愫。
隨老闆柳南見他愣著,輕輕喊了他一聲
隨雪琛回過神,連忙把相機遞還給柳南,假裝看洱海：嗯,確實很好看他的聲音有點沙啞,連他自己都冇察覺到。
柳南冇多想,又舉起相機,繼續拍日出
隨雪琛坐在他身邊,看著洱海的波光粼粼,心裡卻亂糟糟的。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為自己會像爺爺一樣,守著古玩店,過著平淡的生活,從來冇想過會對一個男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他想起第一次見柳南,柳南站在逆光裡,問他能不能拍照；想起冬至那天,柳南在公交站牌下凍紅的耳朵,還有他遞過來的薑茶；想起春分那天,柳南邀請他去四川竹海,眼裡的期待和失落；想起在四川竹海,柳南拉著他的手,跑著去看好看的光影……
這些畫麵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裡閃過,每一個畫麵,都讓他心裡的情愫更濃一點。
日出漸漸結束,洱海恢複了平靜。柳南收起相機,笑著對隨雪琛說：隨老闆,我們去吃早飯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米線店,味道特彆好。
好隨雪琛點點頭,跟著柳南起身。
走在洱海邊的小路上,晨風吹拂著臉頰,帶著海水的清香。柳南在前麵走著,偶爾會回頭看看隨雪琛,怕他跟不上
隨雪琛看著柳南的背影
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他好像,不想再隻做柳南的朋友了
這個念頭讓他心跳加速,也讓他有點害怕。他不知道柳南是不是和他一樣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是不是錯的
到了米線店,柳南點了兩碗牛肉米線,加了很多辣椒。隨雪琛看著碗裡的辣椒,皺了皺眉——他不太能吃辣
柳南看出了他的猶豫,笑著說：隨老闆,你要是不能吃辣,我再幫你點一碗不辣的
不用
隨雪琛搖搖頭
試試吧試試認清自己的內心,試試吃辣吧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米線放進嘴裡——辣椒很辣,刺激著味蕾,卻也讓他覺得很過癮
柳南看著他吃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隨老闆,你要是覺得辣,就喝點湯,湯不辣
隨雪琛聽話地喝了一口湯,湯很鮮,緩解了嘴裡的辣味。他看著柳南,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
有柳南在身邊,有美食,有美景,還有心裡悄悄滋生的情愫
吃完早飯,他們開車回民宿
路上,柳南忽然問隨雪琛：隨老闆,你有冇有和我一樣想過,一直這樣走下去天南海北,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隨雪琛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柳南
柳南看著前方的路,眼神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隨雪琛想了想,說：以前冇想過,現在……有點想了。
柳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嗎隨老闆,那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去西藏看雪山,去新疆看草原,去海南看大海……
隨雪琛看著柳南興奮的樣子,笑著說：好啊,天南海北,隻要你開口,去哪我都陪你
這句話說完,車裡忽然安靜了下來。柳南的臉頰微微泛紅,握著方向盤的手也緊了緊。隨雪琛看著他的側臉,心裡的情愫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心動了。
第五章
秋分,意外插曲
秋分那天,他們在新疆的喀納斯。喀納斯的秋天很美,漫山遍野的白樺樹,葉子變成了金黃色,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柳南每天都拿著相機,在山林裡穿梭,拍著這裡的美景。隨雪琛則跟在他身邊,偶爾會幫他拎著揹包,或者在他拍照的時候,幫他看著周圍的環境,怕他不小心摔倒。
這天早上,他們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去拍晨霧。喀納斯的晨霧很美,像一層白色的紗,籠罩著山林和湖泊。柳南興奮地拿著相機,在湖邊奔跑著,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隨雪琛跟在他後麵,慢慢走著,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忽然,柳南腳下一滑,整個人向湖邊倒去。隨雪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柳南的手腕,把他拉了回來。柳南驚魂未定,看著隨雪琛,喘著氣說：隨老闆,謝謝你,差點就掉下去了
隨雪琛的手還握著柳南的手腕,柳南的手腕很細,皮膚很軟,溫熱的觸感傳來,讓隨雪琛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他連忙鬆開手,假裝看湖邊的風景：冇事就好,以後小心點。
柳南點點頭,卻注意到隨雪琛的手有點紅。他拉過隨雪琛的手,仔細看了看：隨老闆,你的手怎麼紅了是不是剛纔拉我的時候弄傷了
隨雪琛的手被柳南握著,心裡像有隻小鹿在亂撞。他想收回手,卻被柳南緊緊握著。柳南從揹包裡掏出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貼在隨雪琛的手背上：以後小心點,彆再弄傷自己了。
隨雪琛看著柳南認真的樣子,心裡暖暖的。他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輕輕嗯了一聲
貼好創可貼,柳南冇有立刻鬆開隨雪琛的手,而是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隨老闆,我發現,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特彆開心。
隨雪琛的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他看著柳南的眼睛,柳南的眼睛裡滿是真誠,冇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他張了張嘴,想說我也是,卻又有點不好意思,隻能把目光移開,看著湖邊的晨霧
柳南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喜歡自己這樣說,連忙鬆開他的手,撓了撓頭,笑著說：隨老闆,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彆介意啊！
隨雪琛轉過頭,看著柳南失落的樣子,心裡忽然有點疼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柳南,我也是
柳南猛地抬起頭,眼睛一下子亮了：隨老闆,你說什麼
我說,跟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隨雪琛說著,臉頰微微泛紅,卻冇有再移開目光,而是認真地看著柳南的眼睛。
柳南看著隨雪琛,忽然笑了,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眼睛裡滿是喜悅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隨雪琛的手：隨老闆,那我們以後,一直這樣好不好
隨雪琛的手被柳南握著,溫熱的觸感傳來,讓他心裡很踏實。他點點頭,輕聲說：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牧民牽著馬走了過來。牧民看見他們,笑著打招呼：你們好啊,是來旅遊的吧
柳南和隨雪琛連忙鬆開手,柳南笑著說：是啊,我們來拍照片的。
牧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柳南手裡的相機,笑著說：這裡的風景好看吧秋天的喀納斯,是最美的
他說著,指了指遠處的雪山,那邊的雪山,早上的時候,太陽照在上麵,金燦燦的,可好看了
柳南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們明天去那邊拍
可以啊,牧民笑著說,不過那邊的路有點難走,你們要小心點
好,謝謝大叔柳南笑著說。
牧民牽著馬走了,柳南和隨雪琛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剛纔的小插曲,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更近了一步,那種心照不宣的情愫,像晨霧一樣,籠罩著他們,溫柔而美好
晚上,他們在民宿裡整理照片
柳南把今天拍的照片一張張導出來,隨雪琛坐在他身邊,看著電腦螢幕上的照片
照片裡有晨霧繚繞的湖泊,有金黃色的白樺樹,還有他們牽手時的影子——柳南不小心把那個瞬間拍了下來,雖然有點模糊,卻很溫馨
柳南看著那張照片,笑著說：隨老闆,你看,這張照片拍得還不錯吧
隨雪琛看著照片,心裡暖暖的。他點點頭：嗯,很好看。
柳南關掉電腦,伸了個懶腰：隨老闆,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去拍雪山呢。
好隨雪琛點點頭,起身準備去洗漱。
柳南忽然叫住他：隨老闆
隨雪琛回頭：怎麼了
柳南走過來,輕輕抱了他一下,然後很快鬆開,笑著說：晚安。
隨雪琛愣在原地,臉頰發燙,心裡卻像灌了蜜一樣甜。他看著柳南的背影,輕聲說：晚安。
那天晚上,隨雪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想起柳南的擁抱,想起柳南的笑容,想起他們牽手時的溫熱觸感,心裡滿是喜悅和期待。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因為柳南的出現,變得不一樣了
他也知道,他和柳南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第六章
小寒,坦誠心意
小寒那天,他們在東北的哈爾濱
哈爾濱的冬天很冷,零下二十多度,撥出的氣都能變成白霧
柳南想去拍冰雪大世界,所以他們冒著嚴寒,去了冰雪大世界的現場。
冰雪大世界裡到處都是冰雕和雪雕,晶瑩剔透,在燈光的照射下,像童話裡的城堡。柳南興奮地拿著相機,在冰雕之間穿梭,不停地按下快門。隨雪琛跟在他身邊,手裡拿著保溫杯,裡麵裝著熱水,時不時遞給柳南喝一口。
柳南拍了一會兒,凍得手指都有點僵硬了。隨雪琛看著他,心疼地說：彆拍了,我們去旁邊的休息區暖和暖和吧。
柳南點點頭,跟著隨雪琛去了休息區。休息區裡有暖氣,還有賣熱飲和小吃的攤位。隨雪琛買了兩杯熱奶茶,遞給柳南一杯：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柳南接過奶茶,喝了一口,暖和的奶茶順著喉嚨滑下去,暖到了胃裡。他看著隨雪琛,笑著說：隨老闆,有你在真好。
隨雪琛看著他,心裡甜甜的。他想起從京城出發,到四川竹海,到雲南大理,到新疆喀納斯,再到現在的哈爾濱,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他們一起看了很多風景,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情,彼此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深。
隻是,他們從來冇有正式說過彼此的心意,那種心照不宣的情愫,像一層薄紗,籠罩著他們,既美好,又有點讓人著急。
隨雪琛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看著柳南的眼睛,認真地說：柳南,我有話想跟你說。
柳南愣了一下,看著隨雪琛嚴肅的樣子,心裡有點緊張：隨老闆,你想說什麼
隨雪琛看著柳南的眼睛,輕聲說：柳南,從第一次在古玩店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特彆。冬至那天,你在公交站牌下凍紅的耳朵,還有你遞過來的薑茶,讓我覺得很溫暖
春分那天,你邀請我去四川竹海,我猶豫過,但是看到你失落的樣子,我就不想讓你失望
跟你一起走了這麼多地方,看了這麼多風景,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柳南,我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你
你的出現打破了我25年如一日的生活
我喜歡你
不是朋友之間的
是你去到哪裡
我都願意跟隨
說完這些話,隨雪琛的心跳得很快,他緊張地看著柳南,生怕柳南會拒絕他
柳南看著隨雪琛,眼睛裡滿是驚訝,然後是喜悅,最後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他放下奶茶,一把抱住隨雪琛,哽嚥著說：隨老闆,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說呢。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從在四川竹海,你拉著我的手,跑著去看光影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我害怕你不喜歡我,害怕你隻是把我當朋友,所以一直不敢說
隨老闆,我也喜歡你,想和你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隨雪琛被柳南抱著,心裡滿是喜悅和感動。他輕輕拍著柳南的背
輕聲說彆哭了,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柳南鬆開隨雪琛,擦了擦眼淚,笑著說：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他看著隨雪琛,然後,慢慢湊近,吻了吻隨雪琛的嘴唇
隨雪琛的嘴唇很軟,帶著奶茶的甜味
隨雪琛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回吻了柳南。這個吻很輕,卻很溫柔,像哈爾濱的雪一樣,純淨而美好
休息區裡的人很多,卻冇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的世界裡,隻有彼此,隻有那份剛剛坦誠的心意,和對未來的期待
晚上,他們回到民宿
民宿裡很暖和,柳南把今天拍的照片導出來,裡麵有冰雪大世界的冰雕,有他們在休息區喝奶茶的樣子,還有一張,是隨雪琛看著他笑的照片——柳南偷偷拍的,照片裡的隨雪琛,眼神溫柔,嘴角帶著笑意,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柳南指著那張照片,笑著說：隨老闆,你看,這張照片裡的你,真好看。
隨雪琛走過去,從身後抱住柳南,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再好看,也冇有你好看
柳南的臉頰微微泛紅,他轉過身,抱住隨雪琛,輕聲說：隨老闆,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去很多地方,去拍很多照片,好不好
隨雪琛點點頭,在柳南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天南海北,隻要你開口,去哪我都陪你走
那天晚上,他們依偎在一起,看著窗外的雪景,聊了很久很久
他們聊未來的計劃,聊想去的地方,聊古玩店,聊攝影,聊所有關於彼此的事情
隨雪琛知道,他的生活,因為柳南的出現,變得更加完整和美好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守著古玩店,孤獨終老,卻冇想到,會遇到一個讓他願意放下一切,去天南海北追隨的人
柳南也知道,他的旅途,因為隨雪琛的陪伴,變得更加溫暖和有意義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一直一個人,四處奔波,卻冇想到,會遇到一個讓他願意停下腳步,一起規劃未來的人
小寒的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卻一點也不冷。因為他們的心,在一起,溫暖著彼此,也溫暖著這個冬天
第七章
穀雨,歸鄉與約定
穀雨這天,他們終於回到了京城。離開京城大半年,再次踏上衚衕裡的青石板路,隨雪琛心裡滿是熟悉和親切。柳南跟在他身邊,看著衚衕裡的槐樹抽出新綠,看著牆根下冒頭的青苔,眼睛裡滿是好奇——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隨雪琛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像是藏著故事
隨記古玩店的門還是隨雪琛離開時的樣子,銅鈴蒙了層薄灰,門環上的銅綠又深了些。隔壁茶館的王老闆聽見動靜,掀著門簾探出頭,看見他們,笑著迎上來：雪琛,可算回來了！這大半年冇見,你倒是清瘦了點,不過氣色更好了他又看向柳南,這位就是你說的攝影師男朋友吧常聽你提起的那個
柳南臉上泛起薄紅
連忙笑著點頭王老闆您好,我叫柳南,謝謝您這大半年幫阿隨照看店鋪
客氣啥,王老闆擺擺手,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遞給隨雪琛,店裡啥都冇動,我每週都去通通風、掃掃灰,你那幾件寶貝瓷器,我都按你說的,隔半個月拿軟布擦一次,保管冇差池。
隨雪琛接過鑰匙
心裡暖暖的辛苦您了,王叔
回頭我讓柳南給您洗幾張他拍的風景照,您掛茶館裡,添點生氣
那感情好！王老闆笑得眼睛都眯了,你們剛回來,肯定累了,先收拾收拾,晚上來我茶館,我讓我老婆做幾個菜,咱們喝兩杯
好,謝謝您
送走王老闆,隨雪琛打開古玩店的門,一股熟悉的樟木香氣撲麵而來
店裡的擺設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青瓷瓶還在原來的架子上,舊硯台擺在案頭,連他冇擦完的那塊軟布,都還放在青花盤原來的位置
柳南跟著走進來,放下帆布包,忍不住四處打量隨老闆,您這店比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更有味道了。
隨雪琛笑著說：是因為多了點菸火氣吧他拿起案頭的軟布,輕輕擦了擦櫃檯以前總覺得,守著這店就夠了,現在才知道,出去走一圈再回來,看這店的眼光,也不一樣了
柳南走到他身邊,從背後輕輕抱住他：以後,我們可以一半時間在外麵跑,一半時間回京城守著店,好不好
隨雪琛轉過身,握住柳南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指節——這雙手跟著柳南跑了無數地方,拍過雪山湖泊,也拍過市井煙火,指腹有層薄繭,卻格外溫暖好,都聽你的。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忙著收拾古玩店和家裡的院子
柳南把這大半年拍的照片洗了出來,一部分掛在古玩店的牆上——有洱海的日出,有喀納斯的白樺林,有哈爾濱的冰雪城堡,還有一張是他偷偷拍的隨雪琛,在竹海的晨光裡,隨雪琛正低頭看著一片竹葉,側臉溫柔,眼神沉靜
路過的客人看見這些照片,都忍不住駐足欣賞,有人問隨雪琛：隨老闆,這照片是你拍的拍得真好
隨雪琛總會笑著指一指正在整理相機的柳南：不是我,是我男朋友拍的,我隻是跟著他,看了些風景
柳南聽見了,則會回頭衝他笑,眼尾彎起來,像京城春天的月牙,溫柔又明亮
晚上,他們會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喝著茶,聊未來的計劃
柳南說,想先去西藏拍納木錯的星空,再去海南拍三亞的海浪；隨雪琛說,等秋天的時候,可以回一趟他爺爺的老家,那裡有一片老銀杏林,秋天的時候,葉子落滿一地,像鋪了層金毯,他想帶柳南去看看
對了,柳南忽然想起什麼,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隨雪琛,給你的禮物
隨雪琛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銀質的相機吊墜,吊墜很小巧,相機的鏡頭部分是一塊小小的藍寶石,在燈光下閃著淡淡的光
這是我在哈爾濱的一家手工銀飾店訂做的,柳南解釋道,上麵刻了我們的名字首字母,S和L
隨雪琛拿起吊墜,指尖碰了碰那塊藍寶石,心裡暖暖的
他抬頭看向柳南,忽然想起在大理的那個清晨,柳南的眼睛比日出還要亮；想起在喀納斯,柳南拉著他的手,說想一直在一起；想起在哈爾濱的休息區,柳南吻他的時候,嘴唇帶著奶茶的甜味
他把吊墜戴在脖子上,然後伸手,把柳南拉進懷裡,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我很喜歡,謝謝你,寶寶
柳南靠在他懷裡,手臂環著他的腰,輕聲說：隨老闆,其實我還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想把我們這大半年的旅途,還有以後的旅途,都拍成一本攝影集,名字就叫《瓷光與快門》
好不好‘瓷光’是你,‘快門’是我
我們一起,把這些風景和故事,都記下來。
隨雪琛低頭,看著懷裡的人,柳南的頭髮蹭在他的下巴上,有點癢,卻很舒服
他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溫柔：好,就叫《瓷光與快門》,我們一起,把故事寫下去
院子裡的臘梅已經謝了,石榴樹抽出了新的枝芽,風裡帶著春天的暖意,吹過他們的髮梢,也吹過牆上那些照片,照片裡的風景好像活了過來——洱海的浪還在拍打著岸邊,喀納斯的白樺樹還在風中搖晃,哈爾濱的雪還在輕輕飄落,而他們,就站在這些風景裡,手牽著手,眼神裡滿是對彼此的愛意,和對未來的期待
第八章
芒種,初遇的迴響
芒種那天,京城下了場小雨,衚衕裡的青石板路被打濕,泛著淡淡的光。隨雪琛的古玩店裡來了位特殊的客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手裡拿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隨記古玩店的窗欞,正是柳南第一次來京城時拍的那張
請問,這張照片是在這裡拍的嗎小姑娘有點緊張,手裡緊緊攥著照片,我在網上看到有人分享這張照片,覺得特彆好看,就按著地址找過來了
隨雪琛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是在這裡拍的,拍這張照片的人,現在就在裡麵整理相機他朝著裡間喊了一聲,柳南,有人找你
柳南從裡間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軟布——他剛纔在幫隨雪琛擦一隻民國的銀鐲。看見小姑娘手裡的照片,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這張照片是我去年霜降那天拍的,冇想到還有人記得。
真的是您拍的！小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特彆喜歡您的照片,覺得您拍的風景裡,都帶著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好像能讓人想起自己心裡最軟的地方
她頓了頓,又說,我也是學攝影的,想向您請教一下,怎麼才能拍出這種有溫度的照片
柳南看了隨雪琛一眼,隨雪琛衝他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驕傲
柳南拉過一把椅子,讓小姑娘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其實也冇什麼技巧,就是拍的時候,心裡想著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把這份心意放進照片裡,照片自然就有溫度了
他說著,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那張隨雪琛的側臉照：比如這張,我拍的時候,就覺得晨光裡的他特彆溫柔,想把這份溫柔記下來,所以照片裡就帶著這份感覺
小姑娘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又看了看隨雪琛,忽然笑了：我明白了,原來不是風景本身有溫度,是拍風景的人心裡有溫度
謝謝您,柳老師
聊了一會兒,小姑娘起身告辭,臨走前,她又看了看牆上的照片,笑著說：柳老師,隨老闆,祝你們永遠幸福
小姑娘早在一些細枝末尾中看出了兩人的關係
眼底是溢位來的祝福與羨慕
柳南和隨雪琛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等小姑娘走了,隨雪琛走到柳南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冇想到,你還有粉絲了
柳南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就是拍了幾張自己喜歡的照片而已他頓了頓,又說,其實,要是冇有你,我可能也拍不出這麼有溫度的照片
以前我一個人跑的時候,拍的照片雖然好看,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現在才知道,少的是有人一起分享的心意
隨雪琛冇有說話,隻是伸手,握住了柳南的手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打在窗欞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屋裡的樟木香氣和茶香混在一起,格外讓人安心,他們就這麼站著,手牽著手,看著窗外的雨景,心裡滿是平靜和幸福。
晚上,雨停了,天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彩虹,柳南拿起相機,拉著隨雪琛走出店門,在衚衕口拍下了這道彩虹,照片裡彩虹掛在衚衕的上空,青石板路上還有積水,映著彩虹的影子,隨雪琛站在彩虹下,側臉對著鏡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柳南的手悄悄搭在他的肩膀上,雖然隻露出了一個指尖,卻滿是親昵
這張照片,要放進我們的攝影集裡,柳南看著相機裡的照片,笑著說,名字就叫《初遇的迴響》,紀念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霜降,還有現在的每一個日子
隨雪琛看著他
低頭吻了下去
眼睛裡滿是柔情好,都聽你的
他又想起第一次見柳南的時候,柳南站在逆光裡,問他能不能拍張照；想起冬至那天,柳南在公交站牌下凍紅的耳朵；想起春分那天,柳南邀請他去四川竹海時,眼裡的期待；想起這大半年來,他們一起走過的天南海北,一起看過的日出日落,一起經曆的點點滴滴
原來,有些相遇,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有些心意,從一開始就悄悄滋生了；有些約定,從一開始就會被牢牢記住——比如那句天南海北,隻要你開口,去哪我都陪你走,比如他們一起規劃的未來,比如這本叫做《瓷光與快門》的攝影集,比如他們之間,細水長流、永遠不會結束的故事
第九章
白露,銀杏與舊憶
白露那天,他們按照約定,去了隨雪琛爺爺的老家——江南的一個小鎮
小鎮不大,一條小河穿鎮而過,河邊的柳樹已經開始泛黃,空氣裡帶著淡淡的桂花香。隨雪琛爺爺的老房子在鎮子的儘頭,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院子裡有一棵老銀杏,樹乾很粗,需要兩個人才能合抱,樹枝上掛著幾個小小的紅燈籠,是隨雪琛小時候掛的,現在還在
我小時候經常在這裡爬樹,隨雪琛指著老銀杏。笑著對柳南說爺爺總說我調皮,怕我摔下來,每次都在樹下看著我,手裡還拿著一把蒲扇,給我扇風
柳南走到老銀杏下,抬頭看著茂密的枝葉,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拿起相機,按下快門,拍下了這棵充滿回憶的老銀杏等秋天的時候,葉子變黃了,肯定更好看,柳南說,到時候我們再來,好不好
好,隨雪琛點點頭,爺爺以前說,這棵銀杏是他年輕時種的,到現在已經有五十多年了,每年秋天,葉子落滿一地,像鋪了層金毯,踩在上麵,會發出‘沙沙’的聲音,特彆好聽
他們走進老房子,屋裡的擺設很簡單,卻很乾淨
客廳的牆上掛著隨雪琛爺爺的照片,照片裡的老人穿著一件藍色的中山裝,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隨雪琛走到照片前,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眼神裡滿是懷念：爺爺走的時候,我才二十歲,那時候我剛接手古玩店,什麼都不懂,經常對著一堆瓷器發呆,不知道該怎麼分辨真假
爺爺以前總說,辨瓷就像看人,要用心去看,才能看出裡麵的故事。
柳南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爺爺要是知道你現在把古玩店經營得這麼好,還遇到了我,肯定會很開心的
隨雪琛轉過頭,看著柳南,笑了笑嗯,他肯定會開心的
他們在老房子裡住了三天
每天早上,隨雪琛會去河邊的早市買新鮮的蔬菜和水果,柳南則拿著相機,在小鎮裡四處拍照——拍河邊洗菜的大娘,拍街角下棋的老爺爺,拍巷子裡追逐打鬨的孩子,拍老房子上的青瓦和木窗
藝術總是來源於生活
來源於心中的那一份情
來源於發現的柔軟
傍晚的時候,他們會坐在老銀杏下的石凳上,喝著茶,聊隨雪琛小時候的事
隨雪琛說,他小時候最喜歡跟著爺爺去鎮上的古玩市場,爺爺會給他買糖葫蘆,還會教他認各種瓷器；柳南說,他小時候最喜歡跟著爸爸去山裡拍照,爸爸會給他講各種相機的知識,還會教他怎麼找最佳的拍攝角度
其實,我們小時候還挺像的柳南笑著說,都是跟著長輩,喜歡上了自己現在的事業
隨雪琛點點頭是啊,而且我們都很幸運,能把自己喜歡的事,變成一輩子的事業,還能遇到彼此,一起分享這份喜歡
隨雪琛突然鄭重的說柳南
很幸運我堅持的守了25年的古玩店
幸運那天你能走進我的店裡
走進我的心裡
柳南我愛你
—
離開小鎮的前一天,柳南把這幾天拍的照片洗了出來,挑了一張最好看的,放在了隨雪琛爺爺的照片旁邊——照片裡是小鎮的黃昏,河邊的柳樹、青瓦白牆的房子、還有遠處的炊煙,都被夕陽染成了金色,溫暖而寧靜
這張照片,就留給爺爺做個伴吧,柳南說,讓他也看看,現在的小鎮,還是這麼好看
隨雪琛看著照片,心裡暖暖的,他握住柳南的手,輕聲說：謝謝你,柳南
跟我還客氣什麼,柳南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這三個字,像一股暖流,流進了隨雪琛的心裡
他看著柳南,忽然覺得,爺爺說的辨瓷就像看人,要用心去看
其實還有下半句——遇到對的人,就要用心去珍惜,才能一起走過一輩子
離開小鎮的時候,他們站在老銀杏下,柳南拿起相機,拍下了他們的合影
照片裡,隨雪琛穿著一件淺色的襯衫,柳南穿著一件牛仔外套,他們靠在一起,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老銀杏的枝葉在他們身後舒展著,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美好
柳南看著相機裡的照片,笑著說：這張照片,也要放進我們的攝影集裡,名字就叫《銀杏與舊憶》,紀念爺爺,也紀念我們在這裡的日子
隨雪琛點點頭,心裡滿是期待——他知道,這本叫做《瓷光與快門》的攝影集,會越來越厚,裡麵會裝滿他們的故事,裝滿他們一起看過的風景,裝滿他們對彼此的愛意,也裝滿他們對未來的期待
而他們的故事,也會像這棵老銀杏一樣,曆經歲月,卻永遠充滿生機,永遠溫暖而美好
瓷光與快門
第十章
冬至,歲歲與年年
又一年冬至,京城飄起了細雪,比去年初遇時的雪更溫柔些,落在隨記古玩店的青石板上,輕輕薄薄一層,像撒了把碎糖。
隨雪琛早早關了店門,屋裡暖爐燒得正旺,樟木香氣混著煮餃子的熱氣,漫在每個角落。柳南蹲在茶幾旁,正把一遝新洗好的照片放進攝影集裡——這本名為《瓷光與快門》的冊子,已經厚得能壓彎書架,裡麵夾著西藏納木錯的星空、海南三亞的浪濤、江南小鎮的銀杏,還有無數個屬於他們的瞬間：他在竹海幫柳南撿相機,柳南在哈爾濱幫他暖凍紅的指尖,兩人在洱海邊相視而笑的側影……
最後一張了柳南拿起一張照片,是上個月在衚衕口拍的——雪後初晴,隨雪琛站在古玩店門口,手裡拎著給隔壁王老闆的餃子,柳南從身後探出頭,偷偷往他圍巾裡塞了個暖手寶,兩人的笑都落在雪光裡,亮得像揉了碎星
隨雪琛走過去,從後麵輕輕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發頂：寫點什麼
柳南拿起筆,筆尖頓在照片下方的空白處,想了想,寫下一行字：冬至,雪落,歲歲安。末了,又添上兩個小小的字母——S&L,像哈爾濱那枚銀吊墜上的印記,藏著隻有他們懂的心意。
好了柳南把攝影集合上,轉身靠在隨雪琛懷裡,仰頭看他,隨老闆,我們的第一本攝影集,完結了
隨雪琛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指尖輕輕摩挲著他耳尖——柳南的耳朵還是像去年冬至那樣,容易凍紅,隻是現在不用再站在公交站牌下等慢車,不用揣著冷薑茶硬撐,因為身邊有了能暖著他的人
不是完結,是剛開始他輕聲說以後還要一起拍第二本、第三本,拍我們去漠河看極光,拍我們去世界各地的身影,拍到老得走不動路,拍不動相機為止
柳南眼睛亮了,像落了雪的星星：那說好了,天南海北,隻要我開口,你都陪我去！
嗯
隨雪琛點頭,聲音溫柔得能融了爐邊的雪,天南海北,隻要你開口,去哪我都陪你去
這句話,從去年春分柳南邀他去竹海時,他在心裡悄悄應下；到大理日出時,他望著柳南的眼睛輕聲說出口
再到此刻,在暖爐旁,在滿室餃子香裡,他說得愈發篤定——這不是一時興起的承諾,是要刻在歲歲年年裡的約定
正說著,門口的銅鈴忽然叮鈴響了一聲,不是客人,是隔壁王老闆端著一碟醃蘿蔔走了進來雪琛、小柳,剛煮的蘿蔔,配餃子正好！
他看見茶幾上的攝影集,湊過來翻了兩頁,笑著點頭,好啊,這照片拍得有日子味兒,比我茶館裡掛的那些畫還好看！
柳南連忙起身接蘿蔔：王叔,您快坐,餃子馬上就好
隨雪琛去廚房端餃子,剛掀開鍋蓋,熱氣就漫了滿臉——白菜豬肉餡的,和去年冬至他煮給柳南的一樣,隻是這次,碗裡多了兩個裹著蝦仁的,是柳南特意讓他包的,說要補補這大半年跑外景虧的力氣
三人圍坐在茶幾旁吃餃子,王老闆絮絮叨叨說著衚衕裡的事：誰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學,誰家的老貓生了崽,說著說著,又繞回隨雪琛身上：雪琛啊,以前總看你一個人守著店,安安靜靜的,現在有小柳陪著,整個人都亮堂多了
隨雪琛看了眼身邊正埋頭吃餃子的柳南,嘴角彎了彎：嗯,是挺好的
柳南抬起頭,嘴裡還嚼著餃子,含糊不清地說：王叔,以後我們會常回京城的,到時候還來您茶館蹭茶喝
歡迎！隨時來！王老闆笑得眼睛都眯了。
吃完餃子,王老闆回了茶館,屋裡又剩下他們兩人
柳南靠在隨雪琛肩上,翻著那本厚厚的攝影集,一頁頁慢慢看,看到四川竹海那張牽手的影子照時,忽然笑了：當時我還緊張得手心冒汗,怕你拒絕我
隨雪琛捏了捏他的手,指尖觸到他指腹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相機磨出來的,卻比任何珍寶都讓他覺得安心我也是
他輕聲說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和這店的靜不一樣,像帶著光,後來跟你走了那麼多地方,才知道,那光是能暖到心裡的
柳南轉過身,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吻了吻他的嘴唇——餃子的香味還在唇齒間,混著暖爐的溫度,溫柔得讓人不想分開
隨老闆他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以後每年冬至,我們都要一起吃餃子,一起看雪,一起翻我們的攝影集,好不好
好
隨雪琛收緊手臂,把他抱得更緊些
歲歲冬至,年年有你,有餃子,有我們的照片,有這滿店的瓷光,還有你手裡的快門
窗外的雪還在輕輕落著,落在雕花窗欞上,落在老槐樹上,落在他們曾並肩走過的衚衕裡。屋裡的暖爐劈啪響了一聲,攝影集靜靜躺在茶幾上,封麵上瓷光與快門五個字,在暖光裡泛著柔和的光
他們的故事,冇有轟轟烈烈的波折,冇有撕心裂肺的誤會,隻有細水長流的陪伴——從京城衚衕的初遇,到天南海北的同行,從小心翼翼的心動,到坦誠心意的相守,像隨雪琛手裡的瓷器,要慢慢摩挲才見溫潤；像柳南鏡頭裡的風景,要靜靜感受才知溫度
往後的日子,或許還會有無數個日出日落,無數次收拾行囊出發,無數張照片填滿新的攝影集,但不變的,永遠是那句天南海北,隻要你開口,去哪我都陪你,是歲歲冬至的餃子香,是兩人眼底永遠映著彼此的光。
這便是最好的結局——不是終點,是無數個在一起的開始,是瓷光與快門交織的,
—歲歲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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