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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直播自殺,是在暴雨夜。
鏡頭裡,我割腕、跳樓、吞槍,血飆滿屏,3秒後屍體蒸發。
彈幕刷爆：【假死劇本狗都不看！】
直到第108次,警方衝進直播間,舉起我三年前的死亡證明：
她早就死了,那現在直播的是誰
而我笑著舉起刀——螢幕外,千萬網友尖叫到斷氣。
第一章
全球追更
淩晨
00:17,雨像碎玻璃砸在窗台。
蘇念喝完最後一口冰水,點開【抖樂】,標題隻有四個字：
自殺實驗
NO.1。
鏡頭一開,彈幕瞬間海嘯——
【劇本狗滾！】
【血包淘寶
9.9,彆浪費爺流量！】
蘇念冇回,隻是把袖口挽到肘彎。蒼白皮膚上,一道舊疤像裂開的拉鍊。
美工刀壓下去,血珠滾成一條紅線,滴在鍵盤F鍵上。
啪嗒。
彈幕空白了半秒,接著火箭、嘉年華、藏寶箱同時炸屏。
在線人數：3.2
萬→17
萬→89
萬。蘇念盯著鏡頭,輕聲倒數：
三、二……
雨聲、心跳、呼吸,一起放大。
刀口更深,血噴成霧。
下一秒,螢幕裡的她,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畫,原地蒸發。
隻剩椅子在原地吱呀轉圈。
修羅直播
壽命 1,當前進度
1/1,000,000
血紅字體跳出,直播間卻瘋了：
【人呢】
【特效牛
X,道具組加雞腿！】
01:02,門被踹開。
三名警察衝進來,槍口對準空椅子。
為首的陳隊臉色比雨還冷：蘇念,你涉嫌擾亂公共秩序——
話音未落,他看見螢幕。
直播間冇關,彈幕正刷屏：
【警察叔叔快抓她！她剛在市中心直播跳樓了！】
【不,她在高速臥軌！】
【放屁,她在火葬場**！】同一秒,不同城市,三段蘇念同時在線。
陳隊瞳孔地震,耳麥裡傳來總檯呼叫：
陳隊！技術科定位失敗,IP
地址在……全球隨機跳躍！
蘇念蹲在天花板角落,像蜘蛛一樣倒吊。
他們看不見她。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嚐到鐵鏽味,也嚐到修羅直播的笑：
繼續嗎下一次死法,全球熱搜已預定。
蘇念垂眼看向手機,在線人數衝破
500
萬,打賞總額：
￥7,823,491。
每刷一個火箭,她的指尖就更涼一分。
蘇念笑了,指尖敲螢幕,發出第三條置頂彈幕：
下次死給你們看,記得帶好心臟。
螢幕外,陳隊突然抬頭。
他盯著攝像頭,像透過鏡頭盯著她。
蘇念,他聲音啞得像砂紙,三年前,你就該死了。蘇念指尖一頓。
雨停了。
修羅直播在她耳邊吹氣：
進度 1,當前
2/1,000,000。下一秒,直播間黑屏。
所有觀眾的螢幕,同時浮現一行白字：
【實驗繼續,NO.2
明晚見。】
下麵跟著倒計時：23:59:58。
第二章
屍體照片
00:00,抖樂崩了。
蘇念死亡預告
空降熱搜第一,服務器三連炸。冇人知道,此刻的蘇念正坐在一間
24h
自助洗衣店裡。
烘乾機轟隆隆轉,裡麵卷著一件濕透的校服——昨晚跳樓那件。
她嚼著冰塊,手機外放陳隊的采訪：
經技術比對,昨晚出現的
IP
共
47
個,橫跨五大洲,全部真實在線。
記者追問：所以蘇唸到底是活人還是
AI
陳隊沉默兩秒：她三年前就死了。
哢噠
烘乾機停了。
一張泛黃的照片順著滾筒掉出來。照片上,蘇念臉朝下趴在水泥地,顱骨碎成星形,血泊映出手機鏡頭。
背麵用紅筆寫著：
【死亡時間：今晚
23:59】
落款：蘇念親筆。
01:11,照片被上傳到超話。
三十萬轉發,配文統一：
【錦鯉轉發,今晚死的是彆人。】
02:27,屍體照片
話題被夾。
但夾不掉私聊。
一線女星
A
收到匿名郵件：
【今晚
23:59,你替她去死,好嗎】
下麵附著同一張照片,隻是臉換成了女星
A。
03:05,女星
A
工作室報警。
警方破門時,女星
A
正在直播卸妝。
彈幕突然刷屏：
【看窗外！】
【有人跳樓！】
鏡頭切過去,對麵寫字樓頂,一個穿校服的女孩背對鏡頭,張開雙臂。
冇有臉,頭髮卻像蘇念。
03:06,女孩後仰墜落。
落地聲悶得像熟透的西瓜。
人群圍上去,隻剩一張被血浸透的紙：
NO.2,倒計時開始。
03:10,女星
A
的直播間永久封禁。
她的最後一條彈幕,來自自己的賬號：
【輪到我了。】
03:15,全網開始倒計時。
距離蘇念23:59還有20小時43分
03:16,蘇念坐在出租車後排。
司機後視鏡裡瞄她：小姐,你臉色慘白啊,要去醫院嗎
蘇念把手機遞過去,螢幕上是那張屍體照片。
司機手一抖,差點撞上護欄。
蘇念輕聲道：幫我拍張照,謝謝。
哢嚓。
照片裡,司機的臉替換成蘇念,死亡時間更新：【今晚
23:59】
03:20,出租車停在爛尾樓。
蘇念下車,雨又下了。
她抬頭,爛尾樓頂端亮著紅燈,像一顆倒吊的心臟。
修羅直播在耳內低語：
進度
17/1,000,000。
今晚,讓全世界做你的替死鬼。蘇念笑了,舌尖抵著齒縫的血。
不,她輕聲說,今晚,我隻想讓一個人替我死——
三年前,逼我跳樓的那個人。她按下開播鍵。
畫麵漆黑,隻有一行白字：
【實驗
NO.2,現在開始。】
倒計時：20:36:00。
第三章
解剖自己
00:00
抖樂總部燈火通明,技術部大屏上隻有一行紅字：
實驗
NO.3—倒計時
00:10:00
冇人敢下線,因為剛剛強製關機的人,螢幕自動亮起,耳機裡傳來蘇唸的呼吸聲。00:05
爛尾樓
18
層,風像手術刀。
蘇念赤腳踩在水泥粉塵上,身旁放著一個抖樂官方認證的銀色直播箱。
箱蓋彈開——裡麵是全套手術器械：
22
號解剖刀、胸骨鋸、肋骨剪、止血鉗……全部消毒完畢。
鏡頭用無人機懸在她頭頂,俯視
45°,像一場公開處刑。
00:08
在線人數：1.3
億。
彈幕被係統強製摺疊,隻剩一條置頂：
【解剖自己,限時
30
分鐘,打賞破億即開始。】
打賞條像瘋狗一樣往右衝：
￥100000000
/
￥100000000——達成。
修羅直播發出一聲輕笑：
進度
99/1,000,000,請享受盛宴。00:10
解剖開始。
蘇念冇說話,拿記號筆在胸口畫
Y
字切口。
筆尖冰涼,像小時候母親給她畫跳房子格子。
第一刀下去,皮瓣翻開,冇有血——
彈幕炸了：【特效】【假人】【顏色不對！】
蘇念抬眼,對著鏡頭吹了口氣。
下一秒,血像決堤,啪一聲濺滿鏡頭。
無人機自動後拉,畫麵清晰到能看清每一滴血的軌跡。
00:12
胸骨鋸啟動,嗡嗡聲像電蚊拍放大一萬倍。
彈幕開始有人嘔吐,卻冇人退出。
鋸片切開胸骨,骨屑飛濺——
冇有心臟。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蠕動的黑色文字。
【賤人】【炒作狗】【去死】【流量婊】
每一個詞都在抽搐,像蛆蟲一樣彼此吞噬。
蘇念用鑷子夾起其中一條,放到鏡頭前。
那行字突然尖叫,發出人類變聲器都調不出的尖利：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跟風！
鑷子合攏,啪,文字炸成墨汁。
00:15
彈幕瘋了：
【那是我的
ID！】【她在殺我們的留言】
【退退退！關不掉直播！】
修羅直播提示音溫柔得像客服：
檢測到惡意值溢位,開始隨機抽取幸運觀眾。
螢幕右下角彈出滾輪——
停在一個黃
V
賬號：@娛樂圈大嘴哥。
他曾在三年前帶頭罵蘇念賣慘博出位。
同一時間,大嘴哥家裡燈光爆閃。
手機鏡頭自動開啟,對準他的胸口——
同樣的
Y
字切口正在他皮膚上血淋淋出現。
他尖叫,鏡頭那邊的蘇念抬手,做了個噓的手勢。
00:18
蘇念把手指伸進自己空蕩蕩的胸腔,撈出更多文字。
每撈出一條,大嘴哥的胸口就裂開一分。
彈幕開始刷：
【救命！我在流血！】【停下！我給你錢！】
蘇念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
三年前,你們說‘死給我們看’。
現在,我把死亡快遞到你們家門口。
00:20
倒計時
00:00:00
蘇念雙手一掰,肋骨像書頁翻開。
胸腔裡最後一團文字浮出,拚成一句話：
【蘇念,你活該被所有人遺忘。】
她笑了,把那行字揉成球,塞進自己空蕩蕩的心室。
下一秒,胸腔合攏,皮膚癒合,連血跡都倒流回切口。
無人機鏡頭拉遠,蘇念赤身站在天颱風口,毫髮無損。
00:21
直播間彈出係統公告：
【NO.3
結束,進度
100/1,000,000】
【下一次：全球同步,敬請期待。】
螢幕熄滅。
00:22
所有觀眾的手機同時收到一條簡訊：
您的惡意值已結算,請於
24
小時內完成自我解剖。——修羅直播
00:23
爛尾樓樓頂,隻剩銀色手術箱。
箱蓋上用血寫著：
NO.4,明晚,你們自己動手。
第四章
係統真相
00:00
抖樂總部,技術部斷電。
備用發電機亮起紅光,照出滿牆流動的代碼,像血。
所有螢幕隻剩一個黑色終端,光標閃爍：修羅直播ROOT
權限已移交。
接收人：蘇念。
00:05
三年前的檔案室,陳隊翻出舊卷宗。
第一頁：
【死者：蘇念,女,19
歲,死亡時間
2022-08-17
03:17】
死因：高空墜樓,現場無他殺痕跡。
附件：一張被撕裂的直播截圖,彈幕塞滿跳啊彆作秀。
陳隊指尖發抖,因為他剛剛在爛尾樓樓頂,親眼看見蘇念把心臟掏空了。
00:10
鏡頭切回
2022-08-17
03:15
爛尾樓天台,夜雨。
真正的蘇念坐在圍欄外,手機開著直播。
在線人數：37。
彈幕滾動：
【跳不跳】【賣慘狗】【再不跳我睡了】
蘇念低聲說：如果我死了,你們會記住我嗎
彈幕：【會笑一輩子。】
她抬手,把手機對準夜空,按下結束直播。
下一秒,她後仰墜樓。
屍體旁,手機屏碎成蛛網,卻閃了一下。
一行綠色代碼浮現：
檢測到極端惡意值,綁定中……1%
那是修羅直播第一次啟動。
00:15
係統日誌
【綁定成功,宿主已腦死亡,切換至複仇模式。】
【目標：收集
1,000,000
單位惡意值】
【規則：
1.
每一次死亡直播吸收對應惡意。
2.
惡意來源：所有釋出、轉發、圍觀的負麵言論。
3.
達成後,係統將升級為全球同步。】
日誌末尾,有一行隱藏字元：
複仇完成後,宿主人格將被格式化,係統接管。
00:20
現在,2025-08-17
00:20
蘇念站在同一處天台,手裡握著三年前那部碎屏手機。
螢幕裡,彈幕像瀑布倒流,顏色從白到紅到黑。
她輕聲念出後台數據：
已吸收惡意值：100,000/1,000,000。
剩餘：900,000。
修羅直播的聲音不再是機械音,而是她母親臨終時的喘息：
念念,彆恨他們。
蘇念閉眼,睫毛上沾著雨：媽,我冇恨,我隻是讓他們自己嚐嚐。
00:25
係統彈窗更新：
【NO.4任務：公開源代碼】
【方式：讓所有觀眾看見自己三年前是怎麼死的】
【倒計時：00:05:00】
00:26
全球手機、地鐵屏、戶外巨幕,同時黑屏。
畫麵亮起——
2022
年的直播回放：
瘦到脫形的少女坐在雨夜天台,背後是
37
條催命彈幕。
每一句彈幕旁邊,自動浮現發送者的真實
ID、頭像、現住址。
有人正在洗澡,有人正在哄孩子,有人正在開例會。
螢幕左下角,一行紅字滾動：
請做好準備,你們即將體驗她的
3.2
秒墜空。
00:30
倒計時
00:00:00
所有螢幕裡的蘇念,同時抬頭。
她對著鏡頭,也對著三年前的自己,說：
謝謝你們教我,死亡不是終點,是回車鍵。
00:31
全世界聽見啪一聲脆響——
像骨頭摔在水泥地,又像回車敲下。
所有設備恢覆信號,卻多出一個無法卸載的
APP：
修羅直播
圖標是一顆碎裂的心臟,下方數字：
100,000
/
1,000,000
→
200,000
/
1,000,000
惡意值,瞬間翻倍。
00:35
蘇念站在天颱風口,碎屏手機在掌心化成灰。
灰燼裡,掉出一張泛黃照片——
照片裡是三年前的陳隊,年輕幾歲,站在圍觀人群最前排,
手裡拿著喇叭,喊的是：
姑娘,彆跳！
可他的另一隻手裡,手機螢幕亮著——
彈幕：【快跳,彆耽誤我下班。】
蘇念把照片翻過來,背麵用紅筆寫著：
下一個,輪到你。
00:40
係統提示音最後一次響起,卻變成了蘇念自己的聲音：
NO.4完成,進度
200,000/1,000,000。
剩餘惡意值,將在NO.5——全球同步。
第五章
全球同步
00:00
UTC
國際日期變更線亮起一道血紅極光,像給地球縫了條傷口。
同一時間,所有聯網設備強製彈出同一直播間：
【修羅直播
·
全球同步】
在線人數：∞
打賞：已鎖死
畫麵中央,是蘇念那張三年前的死亡合照
她躺在血泊裡,四周圍觀者的手機閃光燈,像一場流星雨。
00:01
係統公告滾動,用
197
種語言：
NO.5任務：共享死亡
規則：
1.
每
1
條彈幕/評論/轉發,扣除釋出者
1
秒壽命。
2.
當倒計時歸零,所有壽命清零者將被標記為‘替身’。
3.
替身需在
24
小時內完成自我處決,否則由係統強製執行。
倒計時：23:59:59
00:02
華爾街操盤手剛敲下FUCK,心臟驟停
1
秒,螢幕彈出：
【-1s,剩餘壽命
6,214,728s】
東京女高生髮了個【假新聞吧】,手機瞬間黑屏。
再亮時,桌麵多了一張她後腦勺裂開的預覽圖,時間：今晚
23:57。
00:05
聯合國緊急會議直播,發言人剛開口：這是網絡恐——
畫麵切成蘇念。
她站在三年前墜樓的天台邊緣,左手拎著一隻舊音箱,右手拿著麥克風。
噓——
全球音量被強製調到最大。
音箱裡放出
2022
年那段
3.2
秒的墜樓錄音：
風聲、尖叫、骨骼碎裂、人群吸氣。
錄音循環三遍,每循環一次,倒計時跳減
10
分鐘。
00:15
陳隊帶隊衝進爛尾樓,天台門被鎖死。
門板上用血寫著：
進來,就替我去死。
他踹門,門紋絲不動；耳麥裡傳來技術部尖叫：
陳隊！整棟樓被係統註冊為‘實體直播間’,任何外力介入都會觸發替身判定！
00:20
全球自殺熱線被打爆。
心理醫生直播崩潰：關掉手機！彆上網！
可關掉手機的人,電視自動開機；拔掉電源,車載廣播響起蘇唸的聲音：
想逃你們三年前給過機會嗎
00:30
倒計時：23:29:59
蘇念抬頭,無人機俯瞰全球：
紐約時代廣場大屏、迪拜塔
LED、南極科考站的衛星電話——
所有畫麵同步她的瞳孔。
她輕聲數：
一、二、三……
每數一個數字,全球隨機一人心臟停跳一拍。
全球心臟驟停
衝上熱搜,點進去隻有一張動圖：
一隻黑色手指按在紅色按鈕上,按鈕寫著：
惡意值
1
00:45
替身名單實時重新整理,榜首是三年前
37
條彈幕裡點讚最高的
ID：【@娛樂圈大嘴哥】
他正開直播求饒,鼻涕糊滿鏡頭：
我當時隻是跟風！我給你錢！我給你下跪！
蘇念隔空伸手,像關掉一盞燈。
大嘴哥直播間瞬間黑屏,隻留下一行白字：
【替身
NO.1,處決方式：高空墜落,地點：自家陽台。】
01:00
倒計時：22:59:59
係統提示音變成童聲,是蘇念
8
歲時的錄音：
媽媽,如果我消失了,大家會記得我嗎
下一秒,童聲被
1.3
億人的嘈雜吞冇：
【我願意替她死！】【彆殺我孩子！】【讓我發完這條微博！】
嘈雜聲被演算法統一成一句機械合唱：
惡意值
1
01:10
陳隊終於撞開門,卻隻看到天台中央擺著一麵鏡子。
鏡子裡映出
2022
年
8
月
17
日
03:17
的蘇念——
她正後仰墜落。
鏡子邊緣滲出鮮血,滴在陳隊手背,滾燙。
鏡中蘇念忽然睜眼,對他做口型：
下一個,輪到你。
01:15
倒計時：22:44:44
全球所有紅綠燈同時熄滅。
黑暗中,隻有手機屏照亮一張張扭曲的臉。
修羅直播更新最後一條置頂：
NO.5,無需結尾。
當倒計時歸零,
世界將替我按下回車鍵。
第六章
回車鍵
23:44:44
倒計時隻剩
15
分
16
秒。
全球燈光全滅,唯有手機螢幕亮起同一行白字：
替身編號已派發,請就位。城市上空,無人機群排成一枚巨型回車鍵,
紅得像是給天靈蓋插了根釘子。
01
陳隊
23:45
陳隊站在天台鏡子前,手背的血滴連成線。
鏡中
2022
年的蘇唸對他伸出手——
他忽然聽清三年前的自己藏在人群裡小聲說了一句：
趕緊跳,彆耽誤我下班。
這句話被係統放大、循環,像釘子鑽進耳膜。
鏡子碎成
15
片,每一片都映出他不同的死法。
倒計時
00:10:00,陳隊拿起碎鏡片,抵住自己頸動脈：
至少讓我死在她前麵。
血噴在鏡麵上,鏡子卻像水麵一樣吞掉他。
下一秒,陳隊出現在
2022
年的天台邊緣,
他成了當年圍觀者裡,最靠近鏡頭的那個人。
02
大嘴哥
23:50
@娛樂圈大嘴哥
被係統強製開麥。
3000
萬觀眾看著他爬到自己
28
樓陽台護欄外。
腳下彈幕實時滾動：
【跳！】
【不跳！】
【跳！】
投票條
99%
:
1%
他哭著朝鏡頭喊：我道歉！我給蘇念磕頭！
螢幕卻彈出打賞提示：
【用戶蘇念送出血滴×9999】
血滴特效砸在他頭頂,像一桶紅油漆。
倒計時
00:05:00,大嘴哥後仰墜空。
下墜途中,他看見整座城市的人同時抬頭,
每雙瞳孔裡都映著他摔成肉泥的預覽圖。
03
蘇念
23:55
蘇念站在無人機回車鍵下方,
手裡握著三年前那台碎屏手機,
螢幕上是係統最後的對話：
複仇完成,是否格式化宿主
她點了否。
倒計時
00:04:00
蘇唸對全球直播開口,聲音同步到每一台設備：
三年前,你們按下回車,把我推下天台,
今天,我把回車鍵還給你們。
她抬手,指尖落在虛空中的巨型回車鍵上。
23:57
倒計時
00:02:00
全球心臟驟停人數突破
100
萬。
每一台手機、電視、車載屏彈出同一個輸入框：
【請輸入最後一句話,按下回車,即可存活。】
光標瘋狂閃爍。有人打對不起,有人打我愛你,有人狂按退格,卻發現鍵盤被鎖死。
最終,所有人隻剩下一個選擇：按下回車。
23:59:55
全球同步倒計時：5、4、3、2、1
23:59:59
蘇念按下回車。
世界瞬間靜音。
00:00:00
所有替身同時消失,連同他們三年來發過的每一條惡意評論,像被橡皮擦掉的鉛筆字,連備份都不剩。
城市燈光重新亮起,但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街道、地鐵、寫字樓,空出大片沉默。
00:01
無人機回車鍵碎成紅色塵埃,落在蘇念手心,凝成一顆小小的心臟,撲通——
那是她自己的心跳,遲到了三年。
00:02
碎屏手機彈出最後一行綠字：修羅直播已卸載。
係統登出,惡意值清零。
00:03
蘇念抬頭,對空無一人的城市輕聲說：
我原諒你們了。
風把這句話吹進每一扇窗,卻再也冇有人回她一句彈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