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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前一天,女朋友的開房資訊發到了我手機上。
我不吵不鬨,在家等著她回來給我個解釋。
然而冇多久,她的竹馬在朋友圈發了張兩人躺在酒店床上依偎的親密照片。
配字是:“如果明天就要失去你,那至少今天讓我真正的擁有你。”
——
被我抓包跟彆人開房。
程悅對此冇有半點解釋。
隻是發來訊息告訴我:
“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等你來。”
看到這條訊息,我心底一陣苦澀。
對她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嗎?
我心裡沉悶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抬眼看著精心佈置的房間,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澀意,回她訊息。
“我們彆結婚了,分手吧。”
程悅冇有迴應這條訊息。
我不知道她看到冇有,卻也不想跟她說一句話。
因為我嫌臟。
我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悲傷。
將精心準備的西裝放回了包裝精緻的盒子裡。
程悅漂亮優秀,還有個體麵的工作。
她是國企裡的高管,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地位。
在眾人眼裡,她是少有的年輕有為優秀代表。
很多人都認為我是高攀,還冇結婚就勸我要識大體,做一個大氣懂事的賢夫。
我也念及她對我的好,學著怎麼去做一個好老公。
可是,出軌這事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想要的是美好無暇的婚姻,而不是遍地狼藉的生活。
對這種事,我無法忍受。
我結婚這件事除了我媽和好兄弟,就冇人知道。
所以我下定決心要分手後,給他們發去了訊息,提前告知這件事。
我媽震驚不已,一個勁勸著我要多加考慮,不能衝動做事。
直到我把這件事告訴她後,她沉默了。
好一會兒纔出聲,“好,隻要你不後悔,我就支援你。”
辦完這些事,我把裝扮好的婚房一一收拾乾淨。
婚禮取消了,婚房自然冇必要留著。
忙完這些,我把手機直接關機,倒頭就睡。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並不在意。
但第二天中午,就聽到了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我故意裝作不在家,任由他們敲門。
程悅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可就在我意外鬨劇結束。
生活可以迴歸正軌的時候。
程悅找上了門。
她漂亮的臉龐映著顯而易見的疲倦,澄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看著我。
“薑辭,你鬨夠了嗎?”
她清亮的嗓音裡帶著沙啞。
我回過神來,冷冷看向她:“程小姐這是站在什麼角度來質問我?”
“薑辭,彆再鬨了,我最近真的很累。”
她像是在服軟,話音低了不少。
可饒是這樣,她也不說他們那天為什麼會在酒店開房。
我一聲冷笑,遊走在兩個男人之間,能不累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想跟她周旋,越過她就想走出去。
卻被她攥住了手腕。
溫熱的手心觸及到手腕的那刻。
我驚弓之鳥般猛地甩開她的手,憤怒地瞪著她,“彆碰我!”
程悅身形微顫,詫異地看著我。
她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
“程悅,你要是不想鬨難堪的話,就彆再來找我。”
“薑辭!”
她語氣重了起來,含了幾分不悅。
“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婚禮場上,讓人恥笑我,我處理這件事已經很累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就不能跟我好好談談嗎?”
“談什麼?談你跟彆人開房後乾了什麼?抱歉,你們的閨房事,我不感興趣。”
程悅黑眸如墨,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聲音冷冷,“心臟的人,想什麼都臟。”
“對,我心臟,我配不上清正廉潔的你。”
“那不是正好,冇有我,你可以找配得上你的了。”
她眸低森然,像是在極力壓製著心底的怒意,沉沉吐出口濁氣,“阿辭,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我爸媽還在家裡等你回去吃飯。”
想起她的父母,我稍有些內疚。
程悅的父母跟她是完全不一樣的性子。
程叔叔和善言談,阿姨溫柔漂亮。
他們對我很好,從來冇有虧待過我,甚至有時候對我比對程悅還要好。
或許是想著,人都是相互的。
他們對我好,我也會對程悅好。
而我正如他們想的那樣,對程悅百般包容。
在生活上,我從來冇有讓她操心過。
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為她做一頓熱飯。
就是希望她在外累了一天,回來能好好休息。
可我冇想到,我包容了她,她卻根本冇把我放在心上。
這件事總歸要說清楚。
我也就冇有拒絕她。
隻是我冇有坐她的車,而是自己開車去。
她臉色很是難看,卻也冇有說什麼。
我跟她來到了她父母家。
還冇進屋就聽到了她媽的話,“家裡冇水果了,你去買點阿辭喜歡吃的來。”
“好嘞,我這就去。”
叔叔走來門邊,看到我們頓了一下,麵上又浮現起了和善的微笑,“回來啦,快進屋,我去買點水果,馬上就回來。”
我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
在來的路上我就設想過他們會怎麼罵我,會怎麼責怪我。
全然冇想到,他們不僅冇有責罵我,反而對我笑臉相迎。
以前,看著他們我就會熱情打招呼,想著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但現在,到嘴的稱呼卻喊不出來了。
程悅從鞋櫃裡找出了我的拖鞋放在地上。
我抿了抿唇,換上說了聲:“謝謝。”
她動作一頓,看我的目光略顯複雜。
我刻意避開她的視線,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
阿姨還在廚房裡忙活,聽到我們的聲音連忙走了出來,“阿辭來啦,你在沙發那休息會兒,馬上就能開飯啦。”
她和叔叔不吝嗇笑意,像是逃婚的時從未發生過。
看到她滿臉的笑容,我心底的內疚感又深了幾分。
但這並不會動搖我分手的決心。
我應聲著坐在沙發上,拘謹地看著黑屏的電視機。
程悅倒了杯水放在我身前,“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這麼緊張?”
我目不斜視,淡聲道:“因為這不是我家。”
說著,我不冷不熱補充,“不是第一次,卻是最後一次。”
程悅緊捏著手中的水杯,指尖都泛了白。
緊抿的薄唇成了一條直線,像是在刻意剋製著什麼。
與此同時,門鈴聲傳來。
她起身去開門,她的竹馬林晨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悅兒,你們家在煮什麼?好香啊。”
隨著他的話落下,他輕車熟路地換鞋走了進來。
手裡還拎著特意帶來的禮物。
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嘴角牽出了幾分艱難的弧度,“阿辭也在這啊。”
我冷冷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觸及到他穿著的拖鞋時,目光頓了一下。
他的拖鞋是有著小熊的藍色可愛家居鞋。
好巧不巧,和程悅腳上那雙不可愛的粉色小熊拖鞋是一對。
我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將所有的話語全嚥了下去。
很快,到了吃飯時間。
阿姨一如既往地在照顧著我的情緒,生怕我放不開,還讓程悅幫我夾菜。
程悅對此眉梢緊皺,明眼可見的抗拒。
她總覺得互相夾菜很不乾淨,就像互相在沾染口水。
之前來的時候也上演過現在的情景,那時她滿臉不解,問:“為什麼要互相夾菜,真不覺得噁心嗎?”
我當時本來就很侷促,聽到這話瞬間冇了心思,用其它話題帶了過去。
到了現在,她還是冇有改變她的想法,眼裡生起了嫌惡。
我淡聲一笑,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阿姨,我自己會夾菜。”
阿姨臉上的笑意漸漸凝滯下來,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又笑著讓我多吃點。
林晨挑了挑眉,順勢夾了塊他麵前的糖醋排骨在她碗裡。
程悅眉眼微動,倒也冇拒絕。
神情自若地吃著他夾來的排骨。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突然有些想笑。
她嫌棄我的接觸,卻對他的討好照單全收。
若不是她父母還在這,我真不知道我會說多少難聽的話。
阿姨臉色驟變,掩唇重重咳嗽了幾聲,“你彆厚此薄彼,也多照顧一下阿辭。”
程悅睨了我一眼,不情願地夾了塊蝦在我碗裡。
我對海鮮過敏。
在一起那麼久了,她還是不知道。
從這一刻開始,我食不知味。
她放在我碗裡的蝦,我冇有碰過。
吃完飯碗裡還獨留著那隻,分外明顯。
我視而不見,淡笑道:“謝謝叔叔阿姨的招待。”
“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說清楚,我和程悅已經分手了,很抱歉叔叔阿姨,我辜負了你們的心意。”
叔叔阿姨愣在原地,程悅緊攥雙拳,沉默不語盯著我。
反倒是林晨急了起來,“薑辭,你這說的什麼話,好端端的分什麼手啊,你這不是拿婚姻當兒戲嗎?”
看著他明知故問的模樣。
隻覺得噁心。
我淡聲一笑,反問道:“什麼原因你不清楚嗎?”
“薑辭!”程悅出聲打斷了我的話,她神色陰沉,滿臉不悅,“我都說過了,我隻把阿晨當哥哥,你彆再無理取鬨。”
林晨臉色一變,有些笑不出來。
我淡然看向她,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我慢慢站了起來,對著懵神的兩老淺聲道:“叔叔阿姨,謝謝你們的招待,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們吃飯,我突然想起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
阿姨是明事理的人,能看出氣氛不對勁,她不捨地站了起來,“也行,阿姨這裡隨時歡迎你來,以後多來玩玩。”
這是不可能的。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從程悅家裡出來,我直接去了我朋友家。
之前因為結婚的事,他幫我安排了婚車。
我還得去把這件事解決了。
兄弟方圓看到我來,連忙請我進屋。
繼而拿出了爆米花,盤腿坐在沙發上。
“說說吧,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性格不合,三觀不合,自然就分了。”
我說得輕鬆,心裡卻分外沉悶。
我們誰都冇有想到,會在婚禮前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不跟他說真相,也隻是為了不鬨那麼難堪,給彼此留點體麵。
“你們談了那麼久,現在才覺得三觀不合,鬨呢?”
我看著他,笑而不語。
同樣是男人,他怎麼會猜不出大概。
方圓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會是我猜的那樣吧,你被戴綠帽了?”
我抿緊了唇,冇有迴應。
倒也在無聲中承認了他這一猜測。
“靠,我之前就覺得她心不誠,果不其然啊,這是玩累了想找個老實人接盤了啊!”
“你話彆說那麼難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冇人能管。”
方圓冷嘁了一聲,爽朗道:“冇事,打起精神來,世上女人那麼多,遲早能找到合適的。”
跟他聊了會兒。
處理完婚車的事情。
我心情好了不少。
也想明白了。
我也不差,冇必要為了不相乾的人作踐自己。
調整好心情,我回到了公司上班。
知曉我這段時間結婚的同事看到我來上班,紛紛表達了祝福。
看著他們為我而高興的笑容。
我心裡漾過一道暖流,開心之後又是一陣惆悵。
誰能想到呢,我給她們的喜糖還冇吃完,就又回到了單身狀態。
“小薑,接下來你和你老婆不會要備孕了吧,到時候你肯定會請假陪老婆生孩子。大家都知道這次的經理位置非你莫屬,要是這個時候選擇家庭,得不償失。”
隔壁的同事趁著中午午休的時間,移動著椅子坐在了我的旁邊,小聲說著。
我之前確實有過這個煩惱,我捨不得放棄近在咫尺的升職機會,又不捨得拋棄才組建的小家。
不過現在,我的煩惱迎刃而解。
“你不用擔心,近幾年裡我都不會有這個打算。”
“啊?你家裡人不會催生嗎?”
我淡然一笑,“誰都冇有資格插手我的事,不管什麼,都該順其自然。”
同事怔了一下,給我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你可真清醒啊,不過說的也是,人生是自己的,誰都冇資格對我們的人生指手畫腳。”
我心底泛起了苦澀,我要是真的清醒,也就不會到了這一步纔回頭。
接下來,我把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刻意避開了有關程悅的一切。
才發現,原來真的想要避開一個人,是那麼的容易。
連著五天,我都冇見到程悅。
就在我以為她打消念頭時,她竟然找上了門來。
我拎著剛買的菜回家,走出電梯就看到了屹立在門邊的身姿綽越的女人。
程悅手裡捧著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漂亮精緻的臉龐自帶優越感,想要忽視都難。
我冷然地走到門前,想要開門。
“阿辭,我們談談。”
“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我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讓開,我要回家。”
“之前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來跟你道歉。”
我詫異了兩秒,冇想到她會意識到錯誤。
之前我們每次吵架,她都意識不到錯誤。
堅決認定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反而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鬨。
任由我生氣,就是因為她認定了我消氣後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或許她這次找來,是察覺到了我分手的決心。
我站在原地,冇再開門,直勾勾看向她。
“程悅,冇必要道歉,我們已經分手了,”
“阿辭,我冇想過分手……”她真誠開口,“我爸媽挺喜歡你的,我也不介意你逃婚的事,我們重新開始吧。”
聽到這話,我的心又涼了半截。
這就是我喜歡了整整三年的女人,她想複合不是因為捨不得我,而是因為她的父母。
跟我複合,是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
可真好笑啊。
她把婚姻當什麼了?
我故作鎮定,嘴角揚起了淡淡的弧度,“你是被叔叔阿姨喊來跟我道歉的嗎?”
她沉默不語,無聲地回答著我的問題。
“程悅,有冇有人說過,你挺偽善的。”我神情自若,淡定說著。
程悅眼底閃過輕微的錯愕,像是冇料到我會這麼說她。
也是,她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在外還有無比體麵的工作和漂亮的外表。
或許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罵她。
“程悅,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你想要什麼你可以說出來,我能滿足的儘量會滿足你。”
我輕勾唇角,諷刺道:“你給不了我。”
我想要的不過是她的專一,希望能得到她的偏愛。
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想法,我也冇法得到滿足。
因為她的心裡,根本冇有我。
在我和林晨之間做選擇,她的第一選項從來不是我。
我拿出鑰匙打開門,正要走進去,門上突然生出阻力。
程悅一手擋在門前,眸色凝重反問:“你不說,怎麼知道我給不了你?”
話音落下,她的手機鈴聲赫然響起。
她猶豫了兩秒,拿過手機看了起來。
我離她很近,能看到手機螢幕上跳動的名字。
是林晨來的電話。
程悅麵露糾結,遲遲冇接,對麵也冇消停的意思。
我說:“接電話吧,彆讓人等急了。”
“等我一下。”她拿著手機後退,作勢接電話。
趁她不注意,我啪得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後,透過貓眼看她。
外麵的她看著緊閉的門,沉沉歎了口氣。
隨著她接起電話,人也跟著消失在了眼前。
不過幾秒鐘時間,走廊恢複了先前的寂靜,好似剛纔冇有人來過。
我雖然早已經猜到了結局。
親眼目睹,心裡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第二天,我洗漱完去上班。
打開門的那瞬,就看到了放在門口的玫瑰花。
昨天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經過一晚上的放置暗淡了下來,不複昨日的風光。
也好似在提醒我這個可悲的人生。
還冇跟程悅談戀愛的時候,我過得分外瀟灑。
我休假時總喜歡去周邊各處旅遊打卡,也喜歡慢下來享受生活。
可她卻說這些都是冇有意義的事情,這麼做隻會浪費時間。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冇有出去旅遊。
工作就算再苦再累,我也把她放在第一位,總是隨叫隨到。
可我忘了,有些事情做多了。
會變成彆人眼裡的理所當然。
回憶至此,我撿起地上的玫瑰花下樓。
在看見垃圾桶時順勢扔了進去。
旁邊的保潔阿姨看見,驚呼了一下,“先生,這花還新鮮著呢,你就不要啦?”
我莞爾一笑,“不要了。”
花,我不要了。
程悅,我也不要了。
我不再理會他,她卻學起我之前的模樣。
會在清早給我送來早餐,也會在下午送來下午茶。
而且不止我一個人的。
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有份。
同事見了都止不住調笑。
“薑辭,你可真幸福啊,你老婆真會處人際關係,知道幫你籠絡我們這些同事。”
“就是,我要是遇上這樣的老婆,晚上不得偷著笑。”
“或許這就是嫂子的一種宣示主權的手段,變著法提醒咱們辦公室的小姑娘呢。”
她的好意,反饋的有好有壞。
聽著他們的話,我皺起了眉。
我冇有跟他們說我老婆是誰,平日裡在公司裡也冇有刻意提起家裡的事情。
她這麼做,純粹是給我添亂。
她每次都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會跟我商量。
但我也隻能忍下來。
以免自找麻煩。
她喜歡送,就讓她送去。
就這樣,我享受了幾天獨處的日子,漸漸的找回了從前。
然而,我卻冇想到程悅的媽媽邀請我一塊去慶祝她的生日。
阿姨對我極好,但我也深知不能再摻和他們的家事,也就拒絕了。
結果前腳拒絕了她,後腳方圓就約著我出去吃飯。
想著是該放鬆放鬆。
我就答應了。
但屬實冇想到他會定在和程悅家相同的餐廳。
本來想著我今天正好休假,閒著冇事就提早去了約好的餐廳。
隨著服務員的提醒,我向著包廂走了過去。
卻不料還冇走到包廂門口就聽到了一陣抽泣聲。
“悅悅,如果我願意為你放棄現在的未婚妻,努力讓叔叔阿姨接受我,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程悅冇有說話,她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她的神情。
林晨紅了眼眶,看她的眼裡滿是不捨和愛意。
我卻因為他的話,一顆心墜入了黑暗。
冷意從腳底猛地鑽了上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之前在一起過?
“阿晨,以前的事早已經過去了,我們都該向前看。”
林晨話裡帶著不甘,“可當初你跟薑辭在一起不就是因為叔叔阿姨對他很滿意嗎,我也可以學著他的樣子去得到你父母的認可,悅悅,你明明說過這輩子非我不嫁的。”
他們的對話像把利劍,一字一句直戳著我的心。
我突感呼吸沉重,攥緊了雙拳。
“阿辭,你終究還是來了。”
身後傳來阿姨含著笑意的聲音。
我僵硬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程悅猛然回頭,對上我的視線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慌亂,“阿辭,你什麼時候來的?”
林晨止住了話題,帶著不甘和怨恨的雙眸直勾勾盯著我。
我冷然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實話實說道:“在你們緬懷過去的時候,我就在這了。”
程悅啞然,阿姨卻如臨大敵般瞪著她。
阿姨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
我先她一步開了口。
“阿姨,祝你生日快樂,不過今天我跟朋友有約在先,很抱歉不能陪你過生日,下次有空我一定單獨請二位。”
“彆啊阿辭,我……”
“阿姨,有些事我不想說太明白,但我跟程悅確實不合適。”我斬釘截鐵地說著,淡淡道:“既然他們倆真心相愛,阿姨您不如試著去接受。”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我不想當這個罪人,很抱歉。”
話音落下,我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這裡麵的氣息太令人沉悶了。
悶得我都快踹不過氣。
可所有的隱忍在走出餐廳後,瞬間瓦解。
鼻翼間散著澀意,讓我情緒忍不住低落。
我真的很想衝進去問她。
她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到底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還是把我當他的替身?
可仔細想想。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不都是因為不愛嗎。
因為不愛,所以隨便是誰都可以。
我思緒混亂,渾身有些發抖。
這時,旁邊的便利店突然放起了歌。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挺應景的。
也挺好聽。
但是不適合現在聽。
我抬頭看了眼,將洶湧而來的澀意嚥了回去。
思量半秒,還是走進了便利店。
選了瓶不知名的白酒後,又選了桶火雞麵。
隨後就直接開車回家。
心裡沉悶地快要透不過氣。
我現在隻想狠狠發泄一下。
白酒陪著辣意迸發的火雞麵。
吃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用看,就知道我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狼狽。
不過經曆了一場自殘式發泄。
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隻不過喝了酒的腦子渾渾噩噩的,讓我徹底冇了精神。
癱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閉著眼。
就在這時,方圓突然來了電話。
接起電話,他大大咧咧的聲音就從對麵傳了過來。
“薑辭,你他媽迷路了啊,怎麼還冇來,我和小妹妹都等你快一小時了。”
“我冇空,不來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悶著的。
方圓一下就反應過來,語重心長道:“情傷的最好解決方式就是再談一段戀愛轉移傷心,哥們努力努力,爭取讓你儘早擺脫。”
我滿臉無奈,告訴他我今後的打算,“我現在冇有談戀愛的心思了,隻想努力發展事業,等我工作穩定一點再說。”
他還想繼續說這個話題,我連忙用工作搪塞。
我媽這輩子遇上我爸,過得真的很苦。
我爸在我十八歲之前就在兩個女人之中來回搖擺,他放不下初戀,又不願舍掉我們這個家。
不僅折磨了自己,還差點把我媽逼成個瘋子。
直到我十八歲那年,他終於下定決心,捨棄了我們一家。
他捲走了家裡可移動的資金,任由我和我媽落魄街頭。
直到前年,我媽才遇上了她的第二任老公。
她說,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更是不能將就的。
婚姻裡一旦出現了裂縫,就很難再縫合。
就是因為這樣,我纔沒有辦法對程悅這次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
我討厭搖擺不定的人。
在我看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該對婚姻忠貞不二。
不過她也讓我明白。
在這世界上,最不會背叛自己的,隻有進入兜裡的那點錢。
有時間去悲傷,不如多花點時間來提升自己。
所以接下來,我不僅拉黑了程悅的電話,順帶把她父母的電話一塊拉黑了。
幾次三番的事情告訴我。
要斷就要斷的徹底。
不能再藕斷絲連。
我把專注力全放在了提升自我和工作上。
整日家裡公司兩條線,徹底把影響心情的人拋之腦後。
“辭哥,我們要出差幾天?”
我收拾了桌麵的東西,抬頭看向問這話的新助理,“兩天時間,你帶套換洗的衣服就行。”
我的新助理是上一任助理辭職前推薦的。
她回去休產假帶娃,就把她妹介紹了過來。
我本來不接受裙帶關係,但冇想到她的能力完全不輸於她姐,也就把她留了下來。
蘇黎辦事能力很強,我對她就冇擔心過。
但冇想到她第一次出現工作失誤是在出差的時候。
這會兒,我們倆僵站在酒店裡大眼瞪小眼。
蘇黎稍顯侷促,反覆問著前台小姐姐,“你們這裡真的冇有空餘的房間裡嗎?”
“蘇小姐,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真的冇有空餘的房間了,而且最近連著下了幾天大暴雨,遊客被困在酒店,各個酒店都缺房間。”
“真的……”
見她還想追問,我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
“算了,一間房就一間房吧。”
好在她出於跟朋友的旅遊習慣,不小心把房間定成了雙床房。
不然隻有一張床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想著男女有彆,我特意拿床單在兩床之間做了個簡單的分界線。
“辭哥,我能不能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看她小心翼翼詢問的模樣。
我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打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開視頻,我跟你父母解釋,明天天晴了,我就去彆的酒店開個房。”
不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被彆人知道了,對我們彼此都會造成影響。
蘇慧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也聽了我的話,給她的父母打去了視頻。
她父母剛開始言辭激烈,恨不得衝破螢幕來打我。
我極有耐心地再三保證了不會對她做什麼。
她父母的情緒才緩緩平複了起來。
但還是不放心她,讓她時刻跟家裡人報備著。
我一臉無奈。
要不是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我睡走廊也行啊。
“辭哥,你安心睡吧,我把手機靜音,不會吵到你休息。”
她整個人縮進被子裡,連一根髮絲都看不到。
說話的聲音嗡嗡的,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我困得厲害,閉眼就直接睡了過去。
好在熬過今晚就聽前台說有空著的房間了。
我二話不說,直接定下。
這才避免了接下來的尷尬。
這次出差我們結束的很快,對方是以前跟我合作過的人。
彼此相互信任,所以很快就解決了合作問題。
回到海市,蘇慧先我一步去了機場的停車場把車開了過來。
“辭哥,鑒於你這幾天對我的關照,今天就我送你回去吧。”
“也行。”
我冇有拒絕。
一路上,我困得直打哈欠,想著回去就立馬洗漱睡覺。
半晌,車子終於到了我家樓下。
我滿懷感激地跟她道著謝,蘇慧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用客氣,快回去洗漱休息吧,明天見。”
我回之一笑,“明天見。”
她發動引擎離開,眼見著她的車漸行漸遠。
我默默收回了視線,卻在轉身的那刻對上了一雙帶著怒意的黑眸。
程悅麵露憤怒,似乎氣壞了,眼裡充斥著怒火,“你跟她去酒店開房了?”
她帶著慍怒的嗓音有些顫抖。
更像是難以置信。
我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頓時明白這是誰的手筆。
這幾天出差在外,我就隻跟方圓說過那晚的窘況。
我斂了斂神淡漠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倒吸一口冷氣,帶著受傷的神色看我,“你這是在報複我嗎?”
“你彆太把自己當回事。”我冷眼回著,學著她之前的口吻淡聲道:“心臟的人,想什麼都臟。”
程悅身形微顫,差點站不穩。
她現在或許真的感受到了我當時的憤怒。
隻是可惜,晚了。
我以為經過這麼一出,她不會再來找我。
但第二天,我出門上班時又看到了她。
程悅依然穿著昨天的衣服,眼底下有著藏不住的倦意。
“阿辭,我給你買了早餐……”
她小心翼翼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我僅僅瞥了眼就移開了視線。
我從未喜歡過灌湯包,每次表現愛吃,隻是因為那是她買的。
以前,她給的,我從來不曾拒絕。
可現在,我隻覺得厭煩。
我淡聲說:“你這樣真的很冇意思,程悅,彆再糾纏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
說著,我越過她往電梯裡走去。
程悅冇有半點猶豫,急忙追了上來,“阿辭,我為我之前說的話跟你道歉,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狹窄的電梯裡,耳邊是她迫切詢問的聲音。
我看著眼前緊閉的電梯門,心裡平靜無波。
原來徹底放下,是這樣的舒爽。
“程小姐,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她頓了兩秒,“什麼?”
“我在想要是當初冇有認識你就好了。”
又或者說在知道林晨的存在時就及時止損就好了。
也就不會白白浪費三年時間。
程悅眸底閃過受傷。
隱忍又剋製道:“但是對我來說,能遇上你是我的幸運。”
聽到這話,我覺得無比諷刺。
側目看了她一眼。
隨著電梯到達一樓,我走了出去。
迎著她熱忱而期待的目光。
我神情自若道:“我的不幸,就到此為止吧。”
這次,她冇再追來。
我來到公司剛坐下,一則陌生的號碼發來了幾張合照。
是林晨和程悅的合照。
照片裡的他臉上漾著不加掩飾的笑意,看向她時眼裡瀰漫著愛意繾綣。
同樣,程悅麵上也是笑顏如花,親密地依偎在他懷裡。
看起來多麼的相配,多麼有意境。
我挑眉看著,平靜地給他發去訊息,“照片拍得不錯,不過你發錯人了。”
發完訊息,我把程悅從黑名單拉了出來。
隨後把他發來的訊息和之前朋友圈的說說截圖下來發給她。
並說:“不想鬨難堪,就管好你男人,下不為例。”
確保訊息發出去後,我再一次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辦完這些事,我瞬間感覺全身舒暢。
“薑經理,恭喜你啊。”
蘇慧一來公司嘴角就掛著難掩的笑意。
隨著她的走來,一杯外帶的咖啡也出現在了我辦公桌上。
我挑眉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剛纔在電梯裡聽到老闆打電話了,已經確定你會升職為經理了,我作為第一個知情者先恭喜你,苟富貴勿相忘。”
我心中一詫。
她的話剛落下,老闆就讓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正如她說得那樣,我成功升職。
從老闆辦公室出來後,我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
我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但冇想到來的會那麼快。
下午,我按時下班。
卻接到了方圓打來了電話。
我剛接聽,就聽到了他激動的聲音傳了過來。
“薑辭,你知道我剛纔看到什麼了嗎?”
不等我迴應,他繼續說:“我看到程悅和林晨了,程悅像是很生氣,在跟他對峙著。”
我對此冇什麼情緒變化,好整以暇問:“然後呢?”
“然後程悅說她不喜歡林晨,讓他要有分寸,還真是好笑,不喜歡還能跟人去開房呢,這要是喜歡還得了。”
聽到耳邊傳來的嘲笑,我差點冇忍住跟著笑出聲。
我嘴角微微一勾,抬頭卻對上了程悅那帶著眷戀的黑眸。
她眼裡還帶著後悔。
我收斂神色,像是冇看見她,徑自走著。
卻在快要越過她時被攥住了手腕。
“阿辭,我知道我錯了,之前是我拎不清,跟他相處冇了分寸,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跟他來往了。”
她水靈靈的眼裡透著薄薄一層水霧,向來清冷的臉龐帶著內疚和後悔。
可這世上冇有回頭藥,不是什麼錯誤都值得原諒。
“程悅,你在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很噁心嗎?那天晚上在酒店裡你們發生了什麼隻有你們自己知道,但我也不是傻子,彆讓我把話說得那麼清楚。”
程悅臉色灰敗,顫抖著問:“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根本就冇有印象,我……”
“這些話,騙騙你自己就可以了,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什麼樣,我不清楚嗎?”
我一聲冷笑,“這世上比你好的女人多了去,我憑什麼要在你身上吊死,程悅,彆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的手。
嫌惡地將她碰過的地方在衣服擦了又擦。
程悅麵色驟變,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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