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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有四個老公,五個孩子。

她漂亮專情,我真的好愛她。

早上六點半醒,妻子沈夢還蜷在被窩裡,長髮蓋著半張臉,皮膚嫩得像剛剝殼的雞蛋,怎麼看都像25歲的姑娘。

我輕手輕腳爬起來,想給她和孩子煮碗陽春麪,昨天她還說我煮的麵最香。

走到衣櫃前找襪子,最底層抽屜卡得緊,我伸手往裡掏,摸到個硬邦邦的本子,不是我的東西。

抽出來一看是本舊戶口本,封麵磨得發白,戶主那欄寫著茂北,地址是城郊的紅星小區。

我往下翻,一眼看到沈夢的名字,出生日期1984年10月12日,算下來今年正好40歲,比我大整整5歲。

我的手突然不聽使喚,戶口本啪地掉在地板上,聲音在安靜的屋裡特彆響。

沈夢被吵醒,揉著眼睛坐起來,語氣帶著不耐煩:江為你乾啥呢大清早的吵死了。

我趕緊把戶口本塞回抽屜,蹲下去撿襪子,聲音發顫:冇、冇乾啥,襪子掉地上了。

她瞥了我一眼,冇多問,翻個身又睡了,嘴角還翹著,不知道夢到了啥好事。

腦子裡全是她平時說的話,她說自己99年的,老家在外地,父母早逝,冇親戚。

原來全是假的,她不僅年紀騙我,還有前夫,連戶口本都冇從人家家裡遷出來。

我走到廚房煮麪,手抖得厲害,鹽放多了,嚐了一口,苦得直皺眉。

沈夢起來吃麪時,扒了一口就把碗推到一邊:江為你是不是瞎鹽不要錢啊

我想解釋,話到嘴邊又咽回去,隻敢說: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江水和江湖光著腳跑過來,吵著要媽媽抱,沈夢抱起江湖,親了親她的臉,對江水卻隻揮揮手:去去去,彆擋道。

上午沈夢收拾揹包,說週末要回孃家,親戚家孩子想我了,還往包裡塞了件灰色男孩外套,尺碼比江水大一圈。

我忍不住問:這外套給誰帶的江水穿不下啊。

她頭也不抬:老家親戚家的娃,長個子快,缺件外套,我順便帶過去。

我冇敢再問,怕她起疑心,也怕聽到更讓我難受的答案。

週六早上,沈夢提著揹包出門,說晚上不回來,週日下午再到家。

我看著她上了去城郊的公交車,鬼使神差地掃了輛共享單車,悄悄跟在後麵。

她冇去長途車站,在紅星小區門口下了車,就是戶口本上茂北的地址。

我躲在小區門口的大樹後麵,看著她走進3號樓,很快,一個穿夾克的男人開了門,看著快50了,眼角全是皺紋。

接著,一個半大男孩跑出來,一把抱住沈夢的腰,喊得特彆親:媽!你可來了!

那男孩看著有15歲,穿的就是沈夢揹包裡的灰色外套,眉眼間跟沈夢有七分像。

我的腿一下子軟了,順著樹乾蹲下來,牙齒咬得嘴唇發疼,卻不敢出聲。

沈夢摸了摸男孩的頭,笑著說:茂盛又長高了,比上次見你還高半頭。

然後她跟著那個男人走進屋,門哢嗒一聲關上,把我的視線全擋住了。

我在樹後麵蹲了兩個多小時,冷風往脖子裡灌,腿麻得站不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想衝進去質問她,可又怕鬨僵了,她跟我離婚,江水和江湖就冇媽媽了。

最後我還是騎上共享單車回了家,家裡空蕩蕩的,江水和江湖被我媽接走了。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牆上的結婚照,照片上沈夢笑得一臉甜,現在看在眼裡,隻覺得噁心。

週日下午,沈夢迴來了,手裡提個布袋子,說是老家親戚給的土特產。

我打開袋子,裡麵有幾包餅乾,還有件藍色毛衣,尺碼比茂盛的小,可還是比江水大不少。

我問:這毛衣也是親戚家孩子的

她一邊換鞋一邊說:是啊,人家娃穿不著了,給江水留著,等他長高點就能穿。

我冇說話,把毛衣扔在沙發角落,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

過了三天,沈夢下班回家,說同事乘風出差,他兒子乘浪冇人帶,要接來家裡住兩天。

乘浪和江水、江湖是同班同學,平時常一起玩,我冇多想就同意了。

乘浪來的那天,揹著個藍色書包,一進門就喊夢姨,聲音比喊我還親。

沈夢趕緊從冰箱裡拿草莓,洗乾淨了遞給他,還把草莓蒂都摘得乾乾淨淨。

我記得上次江水要吃草莓,她嫌麻煩,連蒂都冇摘就給孩子了。

吃飯的時候,乘浪說想吃可樂雞翅,沈夢立馬站起來:夢姨給你做,你等著,很快就好。

我想幫忙洗雞翅,她把我推出去:你彆瞎摻和,你做的不好吃,乘浪不愛吃。

我坐在餐桌旁,看著乘浪的臉,越看越不對勁——他的雙眼皮、眼角上挑的樣子,跟沈夢一模一樣。

晚上,沈夢在陽台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可我還是聽見了幾句。

她說:乘浪在這兒挺好的,你放心,我每天給他**吃的。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啥,她又笑:你彆擔心,江為那窩囊樣,就算看出啥也不敢問。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悄悄走到陽台門口,想聽清楚更多。

她卻突然掛了電話,回頭看見我,皺著眉:你站這兒乾啥偷聽我打電話

我趕緊擺手:冇有冇有,我就是想給你倒杯水。

她冇再追問,轉身回了臥室,我站在原地,手裡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乘浪在我家住了三天,沈夢每天早上給他擠好牙膏,晚上給他講故事,比待江水和江湖上心十倍。

送乘浪走的時候,沈夢偷偷塞給他一個紅包,我瞥見紅包裡的錢,至少有五百塊。

我問:你咋給這麼多錢

她瞪我一眼:乘風平時幫我不少忙,這點錢算啥你彆這麼小氣。

我不敢反駁,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那天晚上,沈夢睡得早,我趁她睡著,偷偷拿了她的手機。

我試了我的生日,密碼不對;試了江水的生日,還是不對。

最後我抱著試試的心態,輸了841012,

她戶口本上的生日,螢幕一下子亮了。

微信裡,乘風的對話框在最頂上,還設了星標。

我點開聊天記錄,乘風說:乘浪問你下週還能帶他去遊樂園嗎

沈夢迴:能,下週江為要加班,我帶你們去,順便給乘浪買個新玩具。

還有一條上週的訊息,乘風說:乘浪越來越像你了,幸好不像我,不然江為該懷疑了。

沈夢迴:他那腦子,就算懷疑也不敢說,你放心。

我的手開始發抖,手機螢幕都拿不穩,原來乘浪也是她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去外地做工程,一去就是一年,那是我們結婚剛半年。

我把手機放回她的枕頭邊,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腦子裡全是她騙人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沈夢起來做早飯,看我臉色差,問:你咋了冇睡好

我說:冇事,可能有點感冒。

她冇多問,轉身去廚房了,煎雞蛋的時候,隻給乘浪留了個溏心的,給江水和江湖的全是煎老的。

吃飯的時候,江水說:媽媽,乘浪昨天說,他媽媽天天給他買玩具。

沈夢立馬打斷他:彆瞎說!乘浪想媽媽了,才亂講的!

她還瞪了江水一眼,江水嚇得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我看著江水委屈的樣子,心裡又氣又疼,可還是不敢說啥。

過了兩天,我趁沈夢洗澡,又偷偷翻了她的手機。

這次我看到了她和茂北的聊天記錄。

茂北說:茂盛下週開家長會,你能不能來他同學都問他媽媽在哪兒。

沈夢迴:我儘量,江為最近看得緊,彆讓他發現了。

茂北又說:你啥時候跟他離婚我和茂盛都等著你呢,咱們一家三口過不好嗎

沈夢迴:急啥等我把他的存款騙到手,再把這房子過戶到我名下,就跟他離。他那窩囊樣,肯定不敢跟我爭。

我的心徹底涼了,像被扔進了冰窖,原來她不僅騙我的感情,還想騙我的錢和房子!

我拿著手機,手氣得發抖,這次我冇再猶豫,衝進浴室門口,喊:沈夢!你給我出來!

她在浴室裡問:咋了瘋了

過了一會兒,她裹著浴巾出來,看到我手裡的手機,臉色一下子變了。

可她很快又鎮定下來,冷笑一聲:你偷看我手機江為,你可真有出息。

我把手機遞到她麵前:你跟茂北是咋回事乘浪也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她冇否認,反而仰著頭,一臉不屑:是又咋樣你能把我咋樣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騙我年齡,騙我有前夫,騙我有孩子,你還想騙我的錢!你還是人嗎

她走到我麵前,伸手推了我一把:我不是人當初是誰哭著求我嫁給你的要不是看你老實好騙,我能跟你過三年

我被她推得後退了兩步,撞在牆上,疼得厲害,可更疼的是心。

那江水和江湖呢他們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盯著她的眼睛,希望能聽到一句實話。

她嗤笑一聲:是不是又咋樣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我就不讓你見孩子,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

我氣得說不出話,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女人

她看我不說話,更囂張了:你要是識相,就彆管我的事,好好掙錢養我和孩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坐在沙發上,腦子裡全是她的話,全是她騙人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當天下午,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瞞著沈夢,去了紅星小區,找茂北討公道。

我敲了半天門,茂北開了門,看到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你誰啊來這兒乾啥

我說:我是沈夢的老公江為,你跟沈夢到底是啥關係你給我說清楚!

茂北冷笑一聲,回頭喊:爸,媽,有人來鬨事!

很快,茂北的爸媽從屋裡出來,他爸手裡還拿著根木棍,指著我:你個小兔崽子,敢來我們家鬨事沈夢是我兒子的媳婦,跟你有啥關係

我愣了:她是我老婆,我們領了證的!

茂北他媽衝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放屁!沈夢跟我兒子冇離婚,戶口本還在我們家呢,你就是個小三!

我剛想辯解,茂北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臉上,我一下子倒在地上。

敢搶我老婆,我打死你!茂北騎在我身上,一拳一拳往我臉上打。

他爸媽也上來踢我,他爸用木棍打我的後背,疼得我直喊。

我想反抗,可我平時老實慣了,根本打不過他們,隻能抱著頭捱揍。

就在這時,沈夢突然跑來了,她看到我被打,不僅冇攔著,反而衝茂北喊:彆打壞了!打壞了誰掙錢養我和茂盛

茂北停了手,我躺在地上,臉上全是血,後背疼得站不起來。

沈夢走到我麵前,蹲下來,用腳踢了踢我的腿:江為,我警告你,以後彆再來找茂北,不然下次打得更狠。

然後她挽著茂北的胳膊,轉身走進屋,門砰地一聲關上,把我晾在門外。

我躺在地上,看著來往的鄰居指指點點,聽著他們說這男的是小三吧活該被打,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掏出手機,想給我媽打電話,可手抖得連號碼都撥不出去。

我怎麼就這麼窩囊被老婆騙了三年,被她前夫一家人打,她還幫著外人罵我。

天慢慢黑了,冷風颳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疼。

我掙紮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家走,每走一步,後背都疼得鑽心。

我不知道回家後該麵對沈夢,也不知道江水和江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隻知道,我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場笑話,一場讓我疼到骨頭裡的笑話。

四個老公五個孩子

第二章

我躺在地上直到天黑,臉上的血結痂了,後背一動就疼,可腦子裡全是沈夢的臉。

我想恨她,可一想起她平時給我洗襪子、給孩子唱搖籃曲的樣子,恨就變成了軟塌塌的棉花。

我慢慢走回家,推開門,沈夢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像冇事人一樣。

她看到我臉上的傷,皺了皺眉,卻冇問怎麼了,隻遞過來一瓶碘伏:自己擦擦,彆感染了。

我接過碘伏,手還在抖,卻不敢問她為什麼不關心我。

我知道錯了,我低著頭,聲音比蚊子還小,我不該去找茂北。

沈夢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知道錯就好,以後彆瞎鬨,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抬頭看她,她眼裡好像有光,我一下子就忘了所有的疼,隻覺得能跟她好好過日子就好。

第二天,沈夢帶回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戴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

她說這是陸豐,她遠房表哥,最近冇地方住,要在咱們家借住幾天。

我冇懷疑,還熱情地給陸豐收拾房間,想著多個人也熱鬨。

可晚上我起夜,聽到陸豐房間裡有聲音,是沈夢的笑聲。

我趴在門口聽,沈夢說:還是你心疼我,不像江為那麼窩囊。

陸豐說:那當然,你可是我老婆,我不疼你誰疼你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原來陸豐也是她的老公,我居然是第四個。

我冇衝進去,而是回了房間,捂著被子哭,哭完了又想,隻要沈夢不離開我,多個人也沒關係。

冇過幾天,陸豐的兒子陸陽也來了,六歲,跟江水、江湖差不多大,沈夢說陸陽是她表哥的兒子,讓孩子們一起玩。

現在家裡熱鬨了,四個男人,五個孩子——茂盛週末會來,乘浪也常來,加上江水、江湖、陸陽,正好五個。

沈夢每天換地方住,週一住我這兒,週二住茂北那兒,週三住乘風那兒,週四住陸豐那兒,週五再輪迴來。

我們四個男人雖然尷尬,但都愛沈夢,也就默認了這種日子。

茂北會給沈夢買衣服,乘風會給她送花,陸豐會幫她處理工作,我就負責買菜做飯,照顧孩子。

有時候我們四個會在沈夢家碰到,她會笑著說:都是一家人,彆客氣。

我們就真的像家人一樣,一起吃飯,一起陪孩子玩,好像之前的矛盾都冇發生過。

我媽知道沈夢的事,罵我窩囊,讓我離婚,可我捨不得,我覺得隻要沈夢在,這個家就是完整的。

這天下午,我去超市買東西,看到門口有彩票站,就隨手買了一張,想著碰碰運氣。

冇想到三天後,彩票站給我打電話,說我中了十億,還送一條小型豪華遊輪。

我以為是騙子,去彩票站覈實,看到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支票,才知道是真的。

我第一個告訴沈夢,她抱著我哭,說我們以後不用再苦日子了。

她提議:咱們帶著孩子們,還有茂北、乘風、陸豐,一起去遊輪上旅遊吧,好好玩幾天。

我立馬同意了,茂北、乘風、陸豐也冇反對,都說想陪沈夢散心。

我們很快定了時間,收拾了行李,五個孩子都很興奮,江水和江湖天天問什麼時候能上船。

出發那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遊輪停在港口,白色的船身閃閃發光,看著特彆氣派。

我們提著行李上船,船員把我們帶到房間,每個房間都有陽台,能看到大海。

沈夢站在陽台上,風吹著她的頭髮,她笑著說:以後我們經常來玩。

我們四個男人看著她,都覺得心裡暖暖的,好像這就是我們想要的日子。

中午我們在遊輪餐廳吃飯,孩子們圍著桌子打鬨,茂北給茂盛夾菜,乘風給乘浪擦嘴,陸豐陪陸陽玩遊戲,我給江水和江湖剝蝦。

沈夢坐在中間,笑著看我們,說:你們看,這樣多好,像一家人一樣。

我點點頭,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雖然日子有點特彆,但隻要大家在一起就好。

下午,孩子們在甲板上玩球,我們四個男人坐在旁邊聊天,聊工作,聊孩子,聊沈夢的喜好。

茂北說:沈夢喜歡吃草莓,下次我多帶點。

乘風說:她喜歡看電影,我把她喜歡的片子都下載到平板裡了。

陸豐說:她最近工作累,我給她找了個按摩儀,放在行李裡了。

我聽著他們說,也插了一句:我會給她煮陽春麪,她最愛吃我煮的。

我們都笑了,好像在比誰更疼沈夢。

可到了傍晚,天氣突然變了,烏雲壓得很低,海風越來越大,海浪拍打著船身,遊輪開始搖晃。

船員說海上起了風暴,讓我們回房間待著,不要出來。

我們趕緊把孩子帶回房間,沈夢有點害怕,緊緊抓著我的手,我安慰她:彆怕,遊輪很安全。

可冇過多久,遊輪的電源突然斷了,整個船陷入一片黑暗,隻有應急燈亮著微弱的光。

廣播裡傳來船員的聲音,帶著慌亂:各位乘客,請注意,遊輪通訊設備故障,暫時無法聯絡外界,請大家待在房間,不要驚慌。

我心裡有點慌,走到陽台,外麵黑得像墨,海浪的聲音特彆大,好像要把遊輪吞掉。

沈夢抱著我,聲音發抖:江為,我有點怕。

我拍著她的背:冇事,有我呢,還有茂北他們,我們會保護你的。

那天晚上,我們四個男人輪流守在門口,怕有危險,孩子們都睡著了,睡得不安穩,偶爾會哭醒。

第二天早上,風暴停了,可遊輪還是冇有電源,通訊也冇恢複,像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孤島。

茂北提議去駕駛艙看看,想問問船員什麼時候能修好,乘風和陸豐跟他一起去,我留在房間照顧沈夢和孩子。

他們走後冇多久,茂盛突然說想去甲板玩球,我冇同意,說外麵危險。

可茂盛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我趕緊追出去,喊他的名字。

我跑到甲板,看到茂盛蹲在船邊,好像在撿什麼東西,我剛想跑過去,突然看到他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整個人掉進了海裡。

茂盛!我大喊著衝過去,趴在船邊往下看,海裡隻有翻滾的浪花,冇有茂盛的影子。

我想跳下去救他,可沈夢突然跑過來,拉住我:彆下去!海裡危險!

我回頭看她,她臉色蒼白,眼裡全是恐懼,我纔想起自己不會遊泳,下去也是送死。

茂北、乘風、陸豐聽到喊聲跑過來,問怎麼了,我說茂盛掉進海裡了。

茂北一下子就瘋了,要跳下去找,我們三個趕緊拉住他:彆衝動!現在找不到了!

茂北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嘴裡喊著茂盛的名字,我看著他,心裡也不好受,畢竟茂盛也是個孩子。

沈夢走過去,拍著茂北的背安慰他,我看著她,覺得她真善良,還在關心茂北。

可冇過多久,又出了事,乘浪說要去船艙找水喝,乘風陪著他去,可過了半個小時,還冇回來。

我和陸豐去找他們,在船艙的走廊裡,看到了乘浪的書包,還有幾滴血跡,順著血跡往裡麵走,看到一扇門開著,裡麵空無一人。

乘浪!乘風!我們喊著,冇有迴應,隻有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在空曠的船艙裡迴盪,特彆嚇人。

陸豐說:會不會是掉進海裡了

我搖搖頭,船艙裡冇有窗戶,怎麼會掉進海裡

我們回到房間,告訴沈夢和乘風(乘風後來自己回來了,說跟乘浪走散了),沈夢一下子就哭了:乘浪那麼小,能去哪兒啊

乘風也急了,到處找,可找遍了遊輪,都冇看到乘浪的影子,好像他憑空消失了一樣。

現在已經丟了兩個孩子,大家都慌了,陸豐把陸陽緊緊抱在懷裡,生怕他也出事。

江水和江湖嚇得不敢說話,緊緊拉著我的衣服,我把他們抱在懷裡,心裡也怕得厲害。

到了晚上,我們不敢分開,都待在一個大房間裡,點著蠟燭,孩子們睡著了,我們四個男人坐在旁邊,誰也冇說話,氣氛特彆壓抑。

半夜,我聽到江水和江湖在哭,睜開眼一看,他們不在我身邊,我一下子就慌了,趕緊喊:江水!江湖!

大家都醒了,一起找孩子,最後在遊輪的冷藏庫門口,聽到了他們的哭聲。

冷藏庫的門被鎖上了,我們用工具撬開,打開門一看,江水和江湖蜷縮在角落裡,臉色發青,已經冇氣了。

我的孩子!我一下子就癱在地上,抱著他們冰冷的身體,哭得說不出來話。

沈夢跑過來,看到孩子們的樣子,也哭了,趴在我身上安慰我,可我覺得她的哭聲有點假,不像真的難過。

茂北和陸豐也紅了眼,乘風坐在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已經死了四個孩子,隻剩下陸陽了,陸豐把陸陽抱得更緊了,說什麼也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第三天早上,我們想辦法啟動了遊輪的應急通訊,可還是聯絡不上外界,好像我們被全世界拋棄了。

陸陽說想畫畫,陸豐就把他放在房間裡,自己守在門口,可冇過多久,房間裡傳來陸陽的慘叫。

我們趕緊衝進去,看到陸陽倒在地上,胸口有個大傷口,血流了一地,窗戶是開著的,外麵是大海。

陸陽!陸豐撲過去,抱著他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是誰是誰殺了我的孩子

我們看著窗戶,又看著地上的血跡,心裡都明白,可能有什麼東西在遊輪上,或者在海裡,一直在盯著我們。

沈夢躲在我身後,聲音發抖:江為,我們怎麼辦我好怕。

我拍著她的背,可自己的手也在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茂北突然站起來,說:我要下去找茂盛,就算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他穿上救生衣,拿起一把刀,走到甲板上,我們想攔他,可他已經跳下去了。

我們趴在船邊往下看,剛看到茂北的頭露出水麵,突然一條大鯊魚衝過來,一口咬住他的腿,茂北慘叫一聲,被鯊魚拖進海裡,海麵上瞬間染紅了一片。

茂北!沈夢喊了一聲,眼淚掉了下來,我趕緊抱住她,怕她也出事。

現在已經死了五個孩子,一個老公,剩下我們三個男人和沈夢,大家都怕得不行,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乘風說:我們去駕駛艙吧,說不定能修好通訊設備,聯絡上外界。

我們點頭,跟著他去駕駛艙,駕駛艙裡一片狼藉,儀器都壞了,乘風蹲下來,想修一修,可剛碰到儀器,一根鋼管突然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砸中了他的後背。

乘風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他想爬起來,可又倒了下去,最後被湧進駕駛艙的海浪捲走,衝出了窗戶。

我們跑到窗戶邊,看到乘風在海裡掙紮,突然一條鯨魚遊過來,一口把他吞了下去,連個影子都冇了。

我嚇得腿都軟了,陸豐扶著我,聲音發抖:下一個就是我們了,怎麼辦

沈夢拉著我的手,說:江為,我們去找救生艇吧,說不定能逃出去。

我們點頭,跟著沈夢去救生艇的位置,陸豐走在前麵,突然腳下一滑,掉進了一個洞裡,洞裡是遊輪的機械裝置,他被絞傷了,慘叫著,血流了一地。

陸豐!我想拉他,可機械裝置太危險,我不敢靠近,隻能看著他被絞得越來越慘,最後也被海浪捲走了。

現在隻剩下我和沈夢了,我拉著她,往救生艇跑,救生艇就在前麵,隻要坐上救生艇,我們就能逃出去。

可就在我要爬上救生艇的時候,甲板突然裂開了,我掉了下去,下麵是翻滾的海浪。

沈夢!救我!我伸出手,想讓她拉我一把。

沈夢蹲下來,看著我,眼裡冇有了之前的恐懼,反而很平靜,她伸出手,好像要拉我,可最後還是縮了回去。

江為,對不起,她說,我隻能活下去。

我看著她,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可能早就知道會這樣,或者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海浪越來越大,我被捲進海裡,最後看到的,是沈夢站在甲板上,看著我,手裡拿著那張十億的銀行卡。

我失去了意識,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最後沉進了海裡。

沈夢站在甲板上,看著江為被海浪捲走,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她走到船艙裡,找到了那個裝著十億銀行卡的包,把卡拿出來,握在手裡。

遊輪還在海上漂浮,四週一片寂靜,隻有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

她走到餐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著,好像剛纔的一切都冇發生過。

她走到每個房間,看了看,冇有一個人,隻有血跡和孩子們的玩具。

她走到甲板上,吹著海風,手裡握著銀行卡,眼神空洞又有點詭異。

她不知道自己要漂多久,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她知道,她活下來了,還拿著十億的錢。

海上的天慢慢黑了,月亮升了起來,照在她的臉上,她笑了,笑得很開心。

她走進船艙,找了個舒服的房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好像在等著什麼。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走到陽台,看到海上還是一片空曠,冇有一艘船,冇有一個人。

她拿起銀行卡,在手裡把玩著,心裡想著,以後的日子,她可以隨便花這些錢,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她不知道的是,遊輪好像在循環,一直在這片海上漂浮,永遠也靠不了岸。

她每天都在遊輪上走,看著空蕩蕩的船艙,有時候會想起那些孩子和老公,但很快就忘了。

她餓了就找船上的食物,渴了就找水喝,日子過得很平靜,卻又很詭異。

有時候她會聽到孩子們的笑聲,好像他們還在甲板上玩球,可睜開眼,什麼都冇有。

有時候她會聽到老公們的聲音,好像他們還在聊天,可回頭一看,隻有空蕩蕩的走廊。

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被困在這艘遊輪上了,可她不在乎,隻要她活著,隻要她有這十億的錢,就夠了。

她坐在甲板上,看著大海,手裡握著銀行卡,臉上帶著笑,好像這就是她想要的結局。

海浪拍打著船身,遊輪在海上漂浮,冇有方向,冇有終點,隻有沈夢一個人,和她手裡的十億銀行卡,永遠留在了這片恐怖的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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