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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林一衝追捕毒販時撞見吳崇清理門戶,兩人扭打間驚動了路過的苦行僧陸德;被天龍幫西區堂主遊倫砸店的楊孟,抄起祖傳寶刀加入混戰;當楊孟的刀被林一衝警棍架住瞬間,前世記憶如潮水湧現:楊誌兄弟林教頭;吳崇看著自己打虎般的拳頭喃喃:武鬆在此!陸德摸著光頭大笑:灑家魯智深!。

四人合力端掉遊倫的製毒工廠後,發現黑幫老大房雷竟在用活人試藥!

電視塔決戰夜,房雷操控的無人機群組成天羅地網:方臘在此,爾等千年後仍要敗北!,林一衝的警棍引下高壓電,吳崇的鐵拳擊碎信號塔,楊孟的刀光斬斷無人機線纜。當房雷從塔頂墜落時,四道金光自他們體內升起,彙聚成梁山忠義堂的虛影。吳崇將堂主徽章拋入大海:武鬆大神……他走了,我叫吳崇,麪館過幾天開張,兄弟們都來捧捧場!……

正文:

夏末的臨海市,空氣黏膩得彷彿能擰出水來。夕陽的餘暉被城市貪婪的玻璃幕牆切割得支離破碎,在水泥森林的縫隙間艱難地塗抹著最後一點血色。林一衝靠在警車駕駛座上,空調口吹出的冷風帶著一股陳舊的塑料味,勉強驅散著車內的燥熱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汗酸味。他指關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方向盤,發出沉悶的噠噠聲,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鎖定著斜對麵那家霓虹燈閃爍、招牌寫著極樂電玩城的入口。

林隊,都守了快四個小時了,老鼠還不露頭副駕的新人小王聲音裡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浮躁,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快速劃動。

林一衝冇回頭,聲音低沉:急什麼耗子洞裡鑽久了,總要出來透口氣。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神掃過腕錶。目標泥鰍,一個專門在娛樂場所兜售新型毒品的底層混混,是揪出上遊供貨鏈的關鍵。情報顯示,泥鰍今晚會在這裡交貨。

時間在沉默和燥熱中一點點爬行。路燈次第亮起,城市的夜生活開始蠢蠢欲動。電玩城的霓虹越發刺眼,門口進出的年輕人漸漸多了起來,喧囂的音樂聲浪隱隱傳來。

突然,目標出現了!一個穿著花哨緊身T恤、瘦得像根麻桿的黃毛青年,鬼鬼祟祟地從電玩城後巷閃了出來,警惕地左右張望。正是泥鰍!

行動!林一衝低喝一聲,推開車門,動作迅猛如撲食的獵豹。小王緊隨其後。

泥鰍顯然發現了異樣,如同受驚的兔子,撒腿就往後巷深處狂奔,速度快得驚人。後巷狹窄,堆滿散發著腐爛氣味的垃圾桶和雜物。林一衝緊追不捨,皮鞋踏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發出急促的迴響。小王在後麵有些吃力地跟上。

追過一個拐角,眼前的景象讓林一衝猛地刹住腳步。

狹窄的死衚衕裡,泥鰍癱軟地靠著肮臟的牆壁,身體篩糠般抖著,臉上毫無人色。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巷口,如同鐵塔般矗立在泥鰍麵前。那人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絲質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虯結的肌肉和盤踞其上的一道猙獰虎頭紋身。夕陽僅存的光線被他寬闊的背影幾乎完全擋住,在肮臟的地麵上投下濃重的、極具壓迫感的陰影。他手裡隨意地把玩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蝴蝶刀,刀鋒翻飛,發出細微而冰冷的唰唰聲,每一次轉動都讓泥鰍的哆嗦加劇一分。

吳……吳堂主……泥鰍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哭腔,饒……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規矩就是規矩。被稱作吳堂主的高大男人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像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動幫裡的貨,壞幫裡的名聲,你自己說,該留哪隻手

林一衝心頭警鈴大作:那不是吳崇嗎天龍幫東區堂主,道上赫赫有名的金牌打手‘下山虎’!他怎麼會在這裡清理門戶

警察!彆動!林一衝毫不猶豫地拔槍指向那個背影,厲聲喝道。小王也氣喘籲籲地趕到,緊張地舉槍瞄準。

吳崇的動作頓住了。蝴蝶刀在他指間停下。他緩緩轉過身。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映入林一衝眼簾,濃眉如墨,眼窩深陷,眼神銳利得像淬了火的刀子,直直刺過來,冇有絲毫慌亂,隻有一種被冒犯的、猛獸般的冰冷審視。

嗬!條子吳崇的嘴角勾起一絲近乎輕蔑的弧度,目光掃過林一衝的警徽,又落在他握槍的手上,警官,您管閒事管到我的地盤來了

吳崇!放下武器,抱頭蹲下!林一衝毫不退縮,槍口穩穩對準吳崇的眉心,全身肌肉繃緊。他認得這種眼神,亡命徒的眼神。小王的聲音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吳崇嗤笑一聲,那笑聲在狹窄的巷子裡顯得格外刺耳。他冇有放下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龐大的身軀帶來的壓力陡增:我的家事,輪不到外人插手。滾開!最後兩個字,如同炸雷。

談判破裂隻在瞬間!林一衝眼神一厲,知道不能等對方先動。他猛地將手槍插回槍套——在如此狹窄的空間,開槍風險太大!幾乎是同時,他右腿如鞭子般抽出,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掃向吳崇持刀的手腕!標準的警用擒拿起手式,快如閃電!

吳崇的反應同樣快得駭人!他手腕一翻,蝴蝶刀消失不見,粗壯的左臂肌肉賁張,如同鐵柱般硬生生格向林一衝的掃腿!砰!沉悶的**撞擊聲在巷子裡炸響!林一衝感覺小腿像是踢在了實心橡膠輪胎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傳來,震得他氣血翻湧。吳崇的身體隻是晃了晃,眼中凶光更盛!

找死!吳崇低吼,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搗林一衝的胸膛!那拳勢之猛,角度之刁鑽,完全不是普通混混的路數!

林一衝瞳孔微縮,瞬間後仰,同時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嘭!又是一聲悶響!巨大的力量撞得他蹬蹬蹬連退好幾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磚牆上,喉頭一甜,幾乎喘不上氣。這傢夥的力氣和拳法,簡直像個怪物!

林隊!小王驚呼,想上前幫忙。

看住泥鰍!林一衝咬牙吼道,強壓下翻湧的氣血,再次猱身撲上!警校格鬥冠軍的底子在這一刻爆發,拳、肘、膝、腿,化作一片疾風驟雨,攻向吳崇周身要害!每一擊都精準狠辣,帶著製服罪犯的決絕。

吳崇則是另一種打法,大開大合,剛猛無儔!他的拳頭、臂膀、甚至肩膀都成了致命的武器,硬橋硬馬,以力破巧!兩人在狹窄的巷道裡激烈纏鬥,身影快得幾乎看不清,拳腳相交的悶響、粗重的喘息、磚牆被撞擊發出的簌簌聲混雜在一起。垃圾桶被撞翻,汙水橫流,腥臭瀰漫。

打!打死他!癱在地上的泥鰍看著這龍爭虎鬥,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尖聲嘶叫起來,臉上竟浮現出病態的興奮,吳堂主威武!

這聲嘶叫如同火上澆油。吳崇眼中戾氣暴漲,一個凶猛的擺拳逼開林一衝,另一隻手閃電般探向腰間——那裡赫然彆著一把短小的甩棍!他手腕一抖,甩棍帶著金屬摩擦的哢噠脆響瞬間彈出!

小心!小王驚駭大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洪亮如銅鐘、穿透所有喧囂的佛號陡然響起:阿彌陀佛!住手!

這聲音彷彿帶著某種奇異的安定力量,震得人心頭一顫。激鬥中的林一沖和吳崇動作都不由自主地緩了一瞬,下意識地朝巷口望去。

隻見巷口的光影中,立著一個極其魁梧的身影,幾乎將整個巷口堵住。那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灰色僧衣,脖子上掛著一串粗大的深色佛珠,腳下是一雙露趾的破舊草鞋。最醒目的是他光溜溜的腦袋,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青輝。他身形之高大,竟與吳崇不相上下,甚至更顯敦實厚重,像一尊移動的鐵塔。濃眉大眼,闊口方麵,胡茬粗硬,雖穿著僧衣,眉宇間卻無半分慈眉善目的柔和,反而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剛猛之氣。

正是雲遊至此的苦行僧陸德,法號釋乘。

陸德目光如電,掃過混亂的現場——持械的凶徒、帶傷的警察、癱軟在地的小混混,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大步流星踏入巷內,蒲扇般的大手一伸,竟直接抓向吳崇握著甩棍的手腕,口中喝道:光天化日,哦不,朗朗月夜之下,持械鬥毆,成何體統!都給貧僧停下!聲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吳崇正殺得興起,眼看就要拿下這礙事的警察,突然被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莽和尚攪局,頓然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滾開!臭禿驢!吳崇怒罵,手腕一翻,甩棍帶著風聲就朝陸德抓來的大手狠狠抽去!這一下要是抽實了,骨頭都得裂開!

林一衝心頭一緊,這和尚要糟!

然而陸德的反應快得超乎想象!他那隻抓向吳崇的手看似笨拙,卻在中途詭異地一沉一繞,如同靈蛇出洞,五指如鉤,精準無比地叼住了吳崇甩棍的手腕下方!一股沛然莫禦的大力傳來,吳崇感覺自己的手腕彷彿被鐵鉗夾住,甩棍的去勢竟硬生生被止住!更讓他心驚的是,對方手指扣住的脈門位置傳來一陣強烈的痠麻!

好大的力氣!吳崇心中駭然,這和尚的手勁大得離譜!

陸德卻咦了一聲,濃眉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盯著吳崇的臉,脫口而出:好生熟悉!你這廝……莫不是……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被眼前的爭鬥打斷。

吳崇又驚又怒,左手握拳,一記凶悍的勾拳直搗陸德肋下!陸德反應神速,左手立掌如刀,向下猛切格擋。砰!又是一聲結結實實的撞擊!兩人都晃了晃,各自感受到了對方驚人的力量。

小巷徹底亂成一鍋粥。林一衝見吳崇被陸德纏住,立刻再次撲向泥鰍,想先控製住這個目標。小王也上前幫忙。

媽的!都瘋了!泥鰍看著警察又撲過來,而自家堂主被個怪和尚纏住,絕望之下,爆發出求生的凶性。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彈簧刀,胡亂揮舞著,逼開小王,竟朝著巷口唯一的空隙——那個被撞翻的垃圾桶方向亡命衝去!

攔住他!林一衝急喝。

泥鰍像條滑溜的泥鰍,眼看就要從垃圾桶旁的空隙擠出巷口,逃出生天!

就在此時,巷口方向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遊倫!你這殺千刀的混蛋!

伴隨著這聲怒吼,一道身影以驚人的速度從巷口外猛衝進來!那人身材精悍,穿著洗得發白的練功服,雙目赤紅,彷彿燃燒著兩團火焰。他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樣式古樸的單刀,刀身狹長,在昏暗中反射著幽冷的光澤,刀鋒處竟有幾處細小的缺口,透著一股曆經滄桑的悲愴。

來人正是楊氏武館的老闆——楊孟。他剛被天龍幫西區堂主遊倫的手下砸了招牌,祖傳的牌匾被劈得稀巴爛,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拎著祖傳的寶刀一路追出來,正好撞見泥鰍這個遊倫手下的馬仔要跑!

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楊孟眼中隻剩下這個穿花T恤的雜碎!他根本冇看清巷子裡複雜的情況,也完全忽略了正在激鬥的林一衝、吳崇和陸德三人,所有的憤怒都凝聚在手中的刀上!

狗東西!給老子留下!楊孟咆哮著,雙手握刀,一個箭步前衝,使出一招剛猛無比的力劈華山!那古樸的刀鋒撕裂空氣,帶著楊孟積壓已久的屈辱和憤怒,化作一道淒冷的寒光,直直劈向泥鰍的後心!這一刀又快又狠,完全是搏命的打法,根本不顧後果!

林一衝就在泥鰍側麵!他看得分明,楊孟這一刀下去,泥鰍絕對當場斃命!電光火石之間,刑警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來不及拔槍,也來不及思考楊孟為何如此瘋狂,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他猛地將泥鰍狠狠推向牆壁,同時左腳為軸,身體疾旋,右手閃電般抽出腰間的警用伸縮棍,拇指一按卡簧,烏黑的棍身唰地一聲彈出!

當心!林一衝暴喝,警棍帶著全身的力量和旋轉的慣性,由下而上,斜斜地迎向那道劈落的淒厲刀光!

鏘——!!!一聲刺耳欲聾、震人心魄的金鐵交鳴之音在狹窄的巷子裡驟然爆發!彷彿古刹洪鐘被巨力撞響,又似沙場戰刀狠狠相斫!巨大的聲波和氣浪在狹窄的空間內瘋狂激盪、迴旋,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臟彷彿都要跳出胸腔!

時間,在這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詭異地凝滯了一瞬。

林一衝雙手緊握警棍,死死架住了那柄劈落的古刀。巨大的衝擊力透過棍身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虎口劇痛。警棍與古刀死死咬合的地方,甚至濺起幾點肉眼可見的細微火星!

他的目光,透過因劇烈撞擊而微微顫抖的棍身,死死釘在對麵持刀人的臉上。

楊孟雙手緊握刀柄,同樣被這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後退半步。他那雙因憤怒而赤紅的眼睛,此刻卻死死地盯著林一衝架住他刀鋒的警棍,瞳孔深處彷彿有某種塵封萬年的東西被這劇烈的碰撞狠狠撬開!一個模糊而威嚴的影像——風雪,黃泥岡,一口鑲嵌著七星的寶刀——如同破碎的閃電,驟然劃過他混亂的腦海!

呃……楊孟發出一聲痛苦又茫然的悶哼,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遙遠。那口祖傳的古刀,彷彿變得重逾千斤,刀身上那幾處細小的缺口,此刻在他眼中竟灼熱起來,散發出詭異的幽光。

幾乎在同一時間,林一衝的大腦也如同被這金屬的轟鳴劈開!一股冰冷刺骨、磅礴如海的記憶碎片,裹挾著無儘的悲愴與不甘,狂潮般湧入!那是漫天風雪,是熊熊燃燒的草料場,是冰冷的槍尖刺穿咽喉的絕望!一個名字,一個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名字,在記憶的驚濤駭浪中浮現,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衝口而出:

楊……楊誌兄弟聲音乾澀嘶啞,充滿了穿越千年的驚疑與試探。

楊誌二字,如同兩枚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在另外兩個激鬥的身影身上激起了驚濤駭浪!

巷子另一側,吳崇的鐵拳剛剛砸開陸德蒲扇般的大手,兩人正僵持角力。這聲穿越時空般的呼喚,如同驚雷炸響在吳崇耳畔!他渾身劇震,猛地扭頭看向林一沖和楊孟的方向,眼神裡充滿了極度的錯愕和難以置信。那個警察……他剛纔喊什麼楊誌這怎麼可能!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一股同樣古老而暴烈的記憶碎片在他腦中轟然炸開!景陽岡的腥風,吊睛白額猛虎的咆哮,還有那碗碗滾燙的烈酒……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豪勇與暴怒瞬間淹冇了他的理智!

吼——!吳崇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狂吼,那聲音低沉雄渾,充滿了百獸之王的凶悍。他全身虯結的肌肉瞬間繃緊如鋼鐵,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從脊椎猛然爆發!他竟硬生生掙開了陸德鐵鉗般的大手!他的右拳,彷彿掙脫了時間的束縛,帶著一種古老而純粹的、足以斃虎屠龍的恐怖氣勢,毫無花哨地朝著陸德的麵門轟然砸去!拳風呼嘯,空氣被擠壓得發出爆鳴!這一拳,已完全超出了現代格鬥的範疇,帶著一種來自遠古戰場的血腥與狂野!

好拳!陸德濃眉倒豎,眼中非但冇有懼色,反而爆發出驚人的神采!那是一種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極度興奮!麵對這毀天滅地般的一拳,他不退反進,口中發出一聲更加洪亮的咆哮,如同金剛怒目:來得好!他左腿猛地後撤半步,身體微微下沉,重心如山嶽般穩固,缽盂大的右拳捏得骨節劈啪作響,竟是不閃不避,同樣帶著一股拔山扛鼎的萬鈞之力,迎著吳崇的拳鋒悍然對撞而去!那架勢,竟是要以力破力,硬撼這降龍伏虎的一擊!

住手!林一衝的驚呼被淹冇在更大的風暴中。

砰——!!!!兩隻蘊含了超越時代力量的拳頭,如同兩顆隕星,在狹窄的巷道中央狠狠撞擊在一起!

比之前警棍與古刀相撞更加沉悶、更加恐怖的巨響轟然爆發!如同兩輛高速行駛的卡車迎頭相撞!肉眼可見的衝擊氣浪以雙拳交擊點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巷壁上剝落的牆皮簌簌落下,地麵細小的砂石被激得四處飛濺!癱在地上的泥鰍被這股氣浪掀得翻滾出去,發出淒厲的慘叫。小王也被震得連連後退,死死捂住耳朵,滿臉驚駭欲絕。

拳頭碰撞的中心,吳崇和陸德的身體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吳崇感覺自己的拳頭彷彿砸在了一座銅澆鐵鑄的山峰之上,反震之力讓他整條右臂都瞬間麻木!陸德也悶哼一聲,粗壯的手臂微微顫抖,腳下堅硬的水泥地竟被踏出了幾道細微的裂痕!

然而,這驚天動地的對撼帶來的不僅僅是力量的宣泄。當拳鋒接觸的刹那,一股更加強烈、更加古老、彷彿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共鳴與悸動,如同沉睡萬載的火山,在兩人體內同時猛烈地噴發!

吳崇保持著出拳的姿勢,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盯著自己那隻微微顫抖、骨節泛白的拳頭。虎頭紋身在燈光下猙獰盤踞。一個名字,一個伴隨著景陽岡風雪和虎嘯的名字,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感,如同驚雷般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炸響!他猛地抬頭,看向對麵那同樣震驚的光頭巨漢,眼神裡充滿了極度的荒謬與一種難以言喻的確認,幾乎是夢囈般地喃喃出聲:武……武鬆在此聲音帶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顫抖,卻又無比清晰。

武鬆二字出口的瞬間,陸德那剛猛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他緩緩收回拳頭,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隻骨節粗大、佈滿厚繭的手掌,又猛地抬手,用力摸了摸自己光滑溜圓的頭頂,彷彿在確認什麼。一個無比熟悉的動作,一種深入骨髓的感覺。刹那間,五台山的晨鐘暮鼓,大相國寺倒拔垂楊柳的豪情,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垮了記憶的閘門!他那雙銅鈴般的眼睛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驚愕、狂喜、恍然……種種情緒交織翻滾!他猛地抬頭,看著吳崇那張剛毅的臉,又猛地扭頭看向巷子另一側還保持著警棍架刀姿勢的林一沖和楊孟,最後,那如同洪鐘大呂般、充滿了穿越千年滄桑與豪邁的大笑,再也無法抑製,如同驚雷般在混亂的小巷裡轟然炸開:哈哈哈!武鬆兄弟!是俺!是俺魯智深啊!灑家!灑家在此!哈哈哈!笑聲震得整條巷子嗡嗡作響,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暢快與重逢的狂喜。

魯智深……林一衝喃喃重複著這個名字,架著刀鋒的警棍微微顫抖。風雪草料場的記憶碎片愈發清晰,那個風雪夜,那個持槍的身影……他看向對麵眼神空洞又漸漸聚焦的楊孟,聲音帶著一種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激動與確認,楊誌兄弟……八十萬禁軍……豹子頭……林沖最後的兩個字,他說得異常艱難,卻又無比堅定。

楊孟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手中的古刀哐啷一聲輕響,刀尖垂落,指向地麵。他抬起頭,臉上的憤怒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曆經劫波、恍如隔世的滄桑與明悟。他看著林一衝,看著那張年輕卻透著莫名熟悉堅毅的臉龐,嘴唇翕動,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帶著哽咽與釋然的歎息,穿越了時空的塵埃:

林……林教頭是……是俺……青麵獸楊誌……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祖傳寶刀,那幾處缺口彷彿在訴說著遙遠的黃泥岡風雪,這刀……這缺口……是當年護送生辰綱時……

四個人的目光,在瀰漫著塵埃、汗水和血腥味的狹窄後巷中交彙。驚愕、狂喜、迷茫、難以置信……種種複雜的情緒如同沸騰的岩漿,在每個人眼中翻滾、碰撞。千年的時光長河彷彿在這一刻被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扭曲、摺疊,四個早已逝去的英魂,竟在四個現代軀殼中,以這樣一種荒誕而又宿命的方式,再次聚首!

癱在地上的泥鰍,被這接二連三的瘋話嚇得魂飛魄散,趁著這詭異的寂靜,手腳並用地向巷口爬去,嘴裡發出嗬嗬的恐懼抽氣聲。

他孃的,差點忘了正事!陸德(魯智深)最先從重逢的激盪中回過神,他濃眉一擰,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探出,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把揪住泥鰍的後衣領,將他整個人淩空提了起來。泥鰍嚇得渾身癱軟,連掙紮的力氣都冇了。

說!你這醃臢潑才,跟著遊倫那廝,到底禍害了多少人今日又在此作甚勾當魯智深聲如洪鐘,震得泥鰍耳朵嗡嗡作響。

我……我……泥鰍抖如篩糠,尿騷味瀰漫開來。

跟他廢什麼話!吳崇(武鬆)眼中戾氣一閃,一步上前,砂鍋大的拳頭捏得哢吧作響,景陽岡上俺能打死大蟲,還撬不開你這小賊的嘴說!遊倫那狗賊的老窩在哪你們那見不得人的勾當藏在何處他身上的煞氣如同實質,嚇得泥鰍白眼一翻,幾乎要暈過去。

兩位兄弟,稍安勿躁。林一衝(林沖)的聲音沉穩響起,帶著一種曆經滄桑後的冷靜。他收起警棍,走到泥鰍麵前,銳利的目光如同手術刀:泥鰍,我是市局刑警隊長林一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指認遊倫的製毒工廠,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他看了一眼旁邊煞神般的吳崇和陸德,後果你知道。

楊孟(楊誌)默默收刀入鞘,那古樸的刀身發出一聲低沉的輕吟。他走到林一衝身邊,冇有說話,但那雙沉澱著千年風霜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泥鰍,裡麵是無聲的壓迫。遊倫砸他武館的仇,刻骨銘心。

在四位梁山好漢古今交織的恐怖威壓之下,泥鰍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涕淚橫流,如同竹筒倒豆子:我說!我說!在西郊!西郊老造船廠!後麵有個廢棄的維修車間!遊……遊哥,不,遊倫那個混蛋!他把那裡改成了製‘冰’的窩點!今晚……今晚剛好有一批新貨出來……嗚嗚嗚……

西郊,老造船廠。巨大的廢棄廠區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鋼鐵巨獸,鏽跡斑斑的龍門吊骨架刺向鉛灰色的夜空,斷裂的鋼纜在夜風中微微搖晃,發出嗚咽般的聲響。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鐵鏽、機油和某種刺鼻化學品的混合氣味。

四個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潛行在巨大的廢棄設備和集裝箱的陰影裡。林一衝(林沖)打頭,刑警的本能讓他對地形和環境有著精準的判斷。吳崇(武鬆)緊隨其後,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帶著踏碎虛空的壓迫感。陸德(魯智深)龐大的身軀卻異常靈活,像一頭在叢林間穿行的巨熊。楊孟(楊誌)落在最後,手握刀柄,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如同守護著押運的生辰綱。

目標——廠區深處一個被改造過的巨大維修車間。裡麵隱約透出燈光,機器低沉的嗡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門口兩個,暗哨一個在左邊吊車頂上。林沖壓低聲音,多年的刑警經驗讓他瞬間鎖定了對方的佈防。他做了幾個簡潔的手勢,武鬆和魯智深立刻會意。

武鬆眼中寒光一閃,如同盯上獵物的猛虎。他身形一晃,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殘影,悄無聲息地撲向車間大門右側那個靠著牆打盹的守衛。守衛隻覺得一陣惡風撲麵,還冇來得及睜眼,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已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隻手在他頸側某個位置閃電般一按。守衛身體一軟,悄無聲息地癱倒。乾淨利落,正是武鬆當年行走江湖的擒拿手段。

幾乎同時,魯智深動了。他看似笨重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彈跳力,助跑幾步,猛地躍起!粗壯的手臂精準地抓住鏽蝕的鋼架,龐大的身體如同靈猿般向上翻騰,瞬間就接近了左邊龍門吊頂部的暗哨。那暗哨正百無聊賴地叼著煙,忽覺頭頂風響,駭然抬頭,隻看到一個光頭巨漢如同魔神般從天而降!他驚駭欲絕,剛要摸槍,一隻穿著破草鞋的大腳丫子帶著千鈞之力,狠狠踹在他胸口!暗哨連哼都冇哼一聲,直接從十幾米高的吊車上倒栽下去,砸在下麵的廢鐵堆裡,發出一聲悶響。

楊誌早已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車間大門左側僅剩的那個守衛身後。那守衛似乎聽到了同伴落地的悶響,警覺地轉身。迎接他的,是楊誌手中那口古樸刀鞘的沉重一擊,精準地砸在後頸。守衛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林沖如同狸貓般貼近車間巨大的鐵皮捲簾門,側耳傾聽。裡麵機器轟鳴,人聲嘈雜,顯然尚未察覺外麵的變故。他對另外三人做了個準備突入的手勢。

武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中是嗜血的興奮。魯智深活動了一下粗壯的脖頸,骨節發出爆豆般的輕響。楊誌緩緩抽出了那口帶著缺口的祖傳古刀,刀鋒在月光下流淌著幽冷的殺氣。

動手!林沖低喝一聲,猛地從腰間摸出一個強光震爆彈,拔掉保險栓,順著捲簾門下方一道狹窄的縫隙狠狠滾了進去!

轟——!!!

刺眼欲盲的強光和足以撕裂耳膜的巨響在封閉的車間內猛然爆發!裡麵瞬間亂成一團,慘叫聲、怒罵聲、桌椅翻倒聲響成一片!

警察!不許動!林沖厲聲大喝,同時飛起一腳,狠狠踹在捲簾門一側的手動絞盤上!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沉重的捲簾門被強行抬起半米高!

衝!武鬆一聲虎吼,第一個伏身衝了進去!魯智深狂笑一聲:灑家來也!龐大的身軀如同坦克般撞了進去!楊誌眼神冰冷,提刀緊隨其後。林沖最後一個閃身而入,反手拔出警棍。

車間內一片狼藉。幾台簡陋的製毒設備還在嗡嗡運轉,空氣裡充斥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化學溶劑氣味。十幾個被震爆彈暫時致盲致聾的混混如同冇頭蒼蠅般亂撞,有的捂著眼睛慘叫,有的趴在地上嘔吐。

打!給我打!是條子!一個穿著花襯衫、戴著金鍊子的光頭胖子在後方跳著腳怒吼,正是西區堂主遊倫!他顯然冇被震爆彈波及,手裡揮舞著一把砍刀,狀若瘋虎。

遊倫!!楊誌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帶人砸他武館的罪魁禍首,積壓的怒火瞬間點燃!他眼中寒光爆射,無視了那些混亂的小嘍囉,身形如離弦之箭,直撲遊倫!手中的古刀劃出一道淒冷的弧線,直劈遊倫麵門!

楊孟你他媽找死!遊倫看清來人,又驚又怒,揮刀格擋。鐺!刀鋒交擊,火星四濺!楊誌刀法沉穩狠辣,帶著楊家將的底蘊,每一刀都攻其必救。遊倫則仗著力大凶狠,砍刀舞得呼呼生風,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刀光閃爍,凶險萬分。

另一邊,武鬆和魯智深如同虎入羊群!武鬆的拳腳就是最致命的武器!他的拳法剛猛霸道,每一拳都帶著斃虎屠龍的凶悍力量,中者無不筋斷骨折,慘叫著飛出去。一個混混舉著鋼管砸來,武鬆不閃不避,左臂一抬硬架住鋼管,右拳如同炮彈般轟在對方胸口!哢嚓!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混混的慘嚎,人已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砸翻一排玻璃器皿。

陸德(魯智深)更是如同人形凶獸!他根本不用武器,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就是最好的兵器!抓住一個混混的胳膊,如同撕紙般輕易一扭,清脆的骨折聲令人牙酸!另一個混混從側麵撲來想抱住他,魯智深看也不看,巨大的身體猛地一旋,如同陀螺,肩膀帶著萬鈞之力狠狠撞在那混混胸口!砰!混混噴著血沫倒飛出去,撞在鐵皮牆上,軟軟滑落。他一邊打,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痛快!痛快!比五台山敲鐘還痛快!

林一衝(林沖)則如同最精準的獵手。他身形在混亂的人群中快速穿梭,警棍每一次精準的點出,都伴隨著一聲關節脫臼的脆響和一個混混的倒地哀嚎。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全場,掌控著局勢。他瞥見兩個混混偷偷摸向角落的控製檯,似乎想去按報警按鈕。

攔住他們!林沖喝道。

交給灑家!陸德(魯智深)正一腳將一個混混踹飛,聞言大笑一聲,猛地彎腰,雙臂抱住旁邊一個巨大的、裝著半桶廢棄化學溶劑的塑料桶!他吐氣開聲,全身肌肉塊塊隆起,那足有幾百斤重的大桶竟被他硬生生舉過頭頂!

著傢夥!魯智深狂吼一聲,雙臂發力,將那巨大的塑料桶如同投石機拋出的巨石般,朝著角落的控製檯方向狠狠砸了過去!

轟隆——!!!!塑料桶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精準無比地砸中了控製檯和後麵那兩個混混!刺耳的警報聲剛響了一聲就被砸得戛然而止!控製檯瞬間扭曲變形,電火花四濺!兩個混混被連人帶桶砸在牆上,連哼都冇哼就暈死過去,各種顏色的化學溶劑混合著鮮血四處流淌。

好神力!吳崇(武鬆)見狀,忍不住讚了一聲,眼中滿是見獵心喜的興奮。

遊倫被楊誌逼得手忙腳亂,眼看手下被那三個怪物砍瓜切菜般放倒,心膽俱裂。他猛地虛晃一刀逼退楊誌,轉身就想往車間的後門跑!

哪裡走!楊孟(楊誌)哪能容他逃脫,提刀急追。

遊倫狗賊!還我武館牌匾!楊誌怒吼,刀鋒直指遊倫後心!

就在這緊要關頭,車間深處一道不起眼的鐵門猛地被撞開!一個滿臉橫肉、穿著工裝褲的壯漢端著一把鋸短了槍管的老式雙管獵槍衝了出來!槍口赫然對準了緊追遊倫的楊孟(楊誌)!

楊兄小心!林一衝(林沖)眼疾手快,厲聲示警!

楊孟(楊誌)心頭警兆驟生!他前衝之勢猛地一滯,想要閃避,但距離太近,那黑洞洞的槍口彷彿已經鎖定了他的靈魂!

砰!砰!——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封閉空間內炸響!刺鼻的硝煙味瞬間瀰漫!

然而倒下的卻不是楊孟(楊誌)!

就在槍響的刹那,兩道身影以超越常人反應的速度動了!

吳崇(武鬆)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楊誌身側,他猛地一推楊誌,同時自己擰身側閃!動作快得如同鬼魅!第一槍的霰彈大部分擦著他的身體呼嘯而過,灼熱的鐵砂將他肩頭的衣服撕開一道口子!

另一槍的霰彈,則被一個更加龐大的身影完全擋住!是陸德(魯智深)!他竟在槍響的瞬間,如同發怒的狂象,硬生生用身體撞開了楊孟(楊誌)!無數鉛彈狠狠轟在他那寬厚如同門板的背脊上!僧衣瞬間被撕裂,露出裡麵虯結的肌肉和一片迅速擴散開來的、觸目驚心的青紫淤傷!幾顆鉛彈甚至嵌入了皮肉之中!

呃!陸德(魯智深)發出一聲悶哼,龐大的身軀晃了晃,卻如同紮根大地的古鬆,硬是冇有倒下!他猛地回頭,那雙銅鈴大眼中燃燒著暴怒的火焰,死死盯住那個開槍的壯漢!

禿驢!去死!那壯漢見一槍冇放倒,手忙腳亂地想退彈殼重新裝填。

找死!吳崇(武鬆)徹底暴怒!這狗賊竟敢傷他陸德哥哥(魯智深)!一股源自景陽岡的狂暴殺意瞬間充斥全身!他身影如電,在那壯漢剛剛退出彈殼的瞬間,已撲到近前!左手如毒蛇般叼住對方持槍的手腕,用力一擰!哢嚓!腕骨碎裂!獵槍脫手!同時,吳崇(武鬆)的右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壯漢的太陽穴上!

噗!如同西瓜爆裂的悶響!那壯漢連哼都冇哼一聲,眼珠暴凸,七竅流血,龐大的身軀如同爛泥般癱軟下去,當場斃命!

智深大哥!楊孟(楊誌)和林一衝(林沖)同時衝到陸德(魯智深)身邊,扶住他搖晃的身體。

無妨!無妨!幾顆鐵砂而已!灑家這身皮肉,當年在大相國寺挨的棍棒還少麼陸德(魯智深)咧嘴一笑,雖然臉色有些發白,額頭滲出冷汗,但眼神依舊凶悍,比起三拳打死鎮關西,這點傷算個鳥!

另一邊,遊倫被這血腥的一幕徹底嚇破了膽,趁著楊誌分神,連滾爬爬地撲向後門,猛地拉開就想衝出去。

遊倫!納命來!楊孟(楊誌)目眥欲裂,提刀欲追。

楊兄且慢!林一衝(林沖)一把按住楊孟(楊誌),眼神冰冷地看向那洞開的、通往無儘黑暗的後門。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起伏,一股屬於八十萬禁軍教頭的凜冽殺氣瀰漫開來。他緩緩抬起手中的警棍,動作沉穩如山,彷彿那不是一根現代警械,而是一杆能洞穿千軍萬馬的點鋼長槍!他的目光穿透混亂的車間,牢牢鎖定了那個即將消失在門外的肥胖身影。

一股無形的、凝聚到極致的殺意,如同冰錐般刺向遊倫的後心!

狂奔中的遊倫猛地感覺脊背一涼,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彷彿被洪荒巨獸盯上!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他回頭的刹那,林一衝(林沖)動了!

他手臂猛地一振,手中的警棍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烏光,脫手飛出!那棍子旋轉著,發出淒厲的尖嘯,速度快得如同閃電!不!那已經不是警棍!在所有人的眼中,它彷彿幻化成了一杆凝聚著無儘風雪與悲憤的、寒光四射的丈八蛇矛!

噗嗤——!一聲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聲響起!

警棍旋轉的末端,那堅硬無比的合金打擊頭,如同毒龍鑽心的猛烈一擊,精準無比地從背後擊中了遊倫肥碩的脖頸!巨大的動能帶著他的身體向前踉蹌了好幾步,才轟然撲倒在冰冷的鐵門外!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喉嚨的破口處湧出,在肮臟的地麵上迅速蔓延開一個巨大的血泊。遊倫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雙眼圓睜,充滿了無儘的恐懼和茫然,最終徹底不動了。

車間內瞬間死寂。

隻剩下機器低沉的嗡鳴和受傷混混壓抑的呻吟。刺鼻的硝煙味、血腥味和化學溶劑味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吳崇(武鬆)看著門口遊倫的屍體,又看看林沖空著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大步走到魯智深身邊,檢查他背上的傷勢,聲音低沉:智深兄,這傷……

不礙事!陸德(魯智深)豪邁地一揮手,似乎想拍拍胸脯,卻牽動了傷口,疼得齜了齜牙,嘿,這身皮囊倒是嬌氣了些!想當年灑家在野豬林……

楊孟(楊誌)默默走到遊倫的屍體旁,看著那貫穿脖頸的警棍,又抬頭看向林一衝。林一衝(林沖)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刑警的冷靜,但深處那一絲屬於風雪夜歸人的蒼涼尚未完全褪去。兩人目光交彙,無需言語,一切儘在不言中。楊孟(楊誌)彎腰,撿起掉落在遊倫屍體旁的一個物件——那是他武館祖傳牌匾的一角,上麵還殘留著楊氏二字。他緊緊攥住,指節發白。

此地不宜久留。林一衝(林沖)沉聲道,迅速恢複了指揮,楊兄,你且看著現場,等後續警力。武鬆兄弟、智深,跟我去裡麵看看!這製毒窩點,恐怕不止這點東西!

吳崇(武鬆)立刻點頭,眼神警惕地掃向車間深處那些巨大的反應釜和堆積如山的化學原料桶。陸德(魯智深)也強忍著背上的疼痛,跟了上去,口中嘟囔:灑家倒要看看,這群醃臢潑才弄的什麼鳥藥,如此禍害人!

楊孟(楊誌)則迅速開始收繳地上混混的武器,並用車間裡找到的塑料紮帶將他們反手捆住,動作乾淨利落。

車間深處,繞過幾台巨大的反應釜,一扇厚重的、刷著綠漆的防爆鐵門出現在眼前,門上掛著一把粗大的黃銅鎖。

就是這裡了!林沖指著門鎖,眉頭緊鎖。這扇門異常堅固,強行破拆動靜太大。

讓開!武鬆低喝一聲,走上前。他冇有找工具,而是深吸一口氣,全身筋骨發出一陣輕微的爆響。他右手五指張開,如同鐵鉤,猛地抓住那把黃銅大鎖!手臂肌肉如同虯龍般賁起!一聲低沉的怒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開——!

隻聽嘎嘣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那把足有小孩拳頭大小的黃銅掛鎖,竟被他用純粹的蠻力,硬生生從鎖釦上掰了下來!鎖身扭曲變形,鎖釦處的鋼板都被拉得微微變形!

好力氣!魯智深忍不住讚道,眼中滿是見獵心喜。

武鬆扔掉廢鎖,雙手抓住厚重的防爆門邊緣,再次發力!沉重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呻吟,被他緩緩拉開一條縫隙。一股比外麵車間更加濃烈、更加刺鼻的怪異氣味撲麵而來,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甜腥和化學品的混合味道,隱隱還有一絲……消毒水的味道

門縫擴大,裡麵的景象讓三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根本不像一個製毒窩點!更像一個……簡陋而陰森的生物實驗室!

慘白的日光燈管照亮了不大的空間。靠牆是一排冰冷的鐵架子,上麵不是化學原料,而是各種玻璃器皿、試管、燒杯,裡麵浸泡著顏色詭異的液體。幾張不鏽鋼實驗台上,散亂地放著顯微鏡、離心機、還有一些連接著管線和電極的古怪設備。牆壁上貼著幾張人體解剖圖和複雜的分子式圖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間中央!

那裡並排放著三張類似手術檯的金屬床!床上赫然用皮帶固定著三個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人!兩男一女,年齡都不大,但眼窩深陷,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灰色,佈滿了潰爛的膿瘡。他們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連接著旁邊幾台閃爍著冰冷綠光的監測儀器。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臂上,還殘留著大片紫黑色的注射痕跡。

三人如同實驗室裡的小白鼠,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們還活著。

畜生!魯智深(陸德)鬚髮皆張,巨大的拳頭狠狠砸在門框上,發出轟然巨響!他那張剛猛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抑製的暴怒,拿活人試藥!這他孃的是什麼魔窟!

武鬆(吳崇)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燃燒著地獄般的怒火。他大步走到一張實驗台前,上麵散落著一些列印的資料。他抓起幾張,快速掃視。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數據記錄和潦草的批註,記錄著不同劑量、不同配方對人體的反應——血壓急劇升高、器官衰竭、神經亢奮直至崩潰、皮膚組織潰爛……記錄的日期,就在最近幾天!而資料右上角,一個用紅筆圈出的潦草簽名,如同惡魔的爪印——房雷!

房雷……武鬆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徹骨的寒意。這個名字,如同鑰匙,瞬間打開了他塵封千年的記憶閘門!那個在江南掀起血雨腥風、讓無數兄弟喋血沙場的梟雄身影——方臘!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滔天恨意瞬間淹冇了他!他猛地抬頭,看向林沖和魯智深,眼神如同染血的鋼刀:是他!方臘!這狗賊!他也來了!借了這‘房雷’的軀殼!這手段,這狠毒,化成灰我也認得!

方臘!魯智深(陸德)和林沖(林一衝)同時驚呼,臉上充滿了極度的震驚與凝重!這個名字,代表著梁山好漢心中一段最慘烈、最悲壯的集體記憶!

林一衝(林沖)快步走到實驗台前,拿起那份簽著房雷名字的記錄。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作為刑警隊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這不僅僅是製毒,這是在進行極端危險的非法人體實驗!其殘忍程度和潛在的危害性,遠超遊倫那種低級的製毒工坊!

必須立刻控製這裡!救人!林一衝(林沖)當機立斷,聲音斬釘截鐵,武鬆兄弟,你守在這裡,防止有漏網之魚!智深,你傷勢如何還能幫忙嗎

這點傷算個鳥!陸德(魯智深)拍著胸脯,又疼得齜牙咧嘴,但眼神堅定,灑家力氣還在!救人要緊!他大步走向那三張金屬床,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冰冷的皮帶扣,用力一扯!精鋼打造的皮帶扣在他恐怖的力量下如同紙糊般應聲斷裂!

吳崇(武鬆)則如同一尊門神,持槍(從地上撿起混混的槍)堵在實驗室門口,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外麵車間和門口方向。他那屬於武鬆的煞氣和屬於吳崇的狠厲完美融合,形成一股生人勿近的恐怖氣場。

林一衝(林沖)迅速檢查了三個受害者的生命體征,情況非常糟糕。他立刻拿出手機,準備呼叫支援和救護車。然而,當他按下通話鍵時,手機螢幕卻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冇有信號!剛纔在外麵還能用的!

信號被遮蔽了!林一衝(林沖)心中一沉。這實驗室內部一定有強力的信號乾擾裝置!房雷(方臘)果然老奸巨猾!

就在這時,實驗室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黑色音箱裡,突然傳出一個經過變聲處理、冰冷、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

嗬嗬嗬……林教頭武都頭花和尚青麵獸還有外麵那位楊提轄真是……久違了。

這聲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每個人的耳膜!四人渾身劇震!這聲音雖然扭曲,但那股子陰冷、傲慢、掌控一切的腔調,與千年前那個在江南稱王稱霸的梟雄何其相似!

是方臘!吳崇(武鬆)對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眼中殺意沸騰!

千年輪迴,宿命難逃!音箱裡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一絲居高臨下的感慨,你們這些陰魂不散的梁山草寇,竟還能聚在一起,壞我好事有趣,著實有趣!

少裝神弄鬼!方臘老賊!出來受死!陸德(魯智深)對著音箱怒吼。

受死音箱裡的聲音發出一陣刺耳的、如同夜梟般的笑聲,哈哈哈!千年過去,爾等還是這般魯莽!當年我能讓爾等損兵折將,今日,在這臨海市,你們一樣要敗!遊倫那個蠢貨死了也好,省得礙事。不過,他的債,得用你們的血來償!

看看你們救下的這些可憐蟲吧,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他們,就是你們即將麵對的‘新軍’的雛形!‘極樂散’那隻是開胃菜!我真正要的,是能讓人力大無窮、不知疼痛、唯命是從的‘神兵’!就像……

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欣賞四人臉上的驚怒。

就像當年,你們梁山泊那些被朝廷利用完又唾棄的可憐蟲一樣!哈哈哈!那笑聲充滿了惡毒的快意,隻可惜,我眼下的實驗還不夠完美……不過沒關係,用你們幾個梁山餘孽來做最後的‘催化劑’,再合適不過了!

你休想!楊孟(楊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處理完外麵的混混也趕了進來,手中古刀緊握,眼神冰冷。

休想那就試試看吧。音箱裡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殘酷,遊戲開始了。我在‘臨海之眼’等著你們。帶著你們的憤怒,帶著你們那點可憐的忠義,來送死吧!讓我看看,千年之後,是你們的刀快,還是我的‘天羅地網’更利!記住,我方臘……不,房雷,在此恭候!

滋啦——!

音箱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隨即徹底沉寂下去。

實驗室裡一片死寂。隻有儀器發出的單調滴答聲和三個受害者微弱的呼吸聲。

林一衝(林沖)臉色鐵青。臨海之眼——那是臨海市最高的地標建築,臨海電視塔!位於市中心,高達數百米!房雷(方臘)選擇在那裡,其心可誅!他不僅要殺他們,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用最震撼的方式宣告他的歸來!更要拿他們作為實驗品!

這狗賊!好毒的計!陸德(魯智深)氣得鬚髮戟張。

他在激怒我們!吳崇(武鬆)眼神冰冷如鐵,握著槍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想讓我們失去理智一頭撞進他布好的陷阱。

但我們彆無選擇。林一衝(林沖)的聲音異常冷靜,屬於八十萬禁軍教頭的統帥氣質在這一刻壓倒了刑警隊長,他拿活人試藥,研製這種禍國殃民的毒物,更揚言要製造‘神兵’!此獠不除,臨海永無寧日!方臘的禍心,千年未改!此戰,避無可避!

他的目光掃過三位生死兄弟,最終落在楊孟(楊誌)身上:楊誌兄弟,你留下!救護車和支援很快會到,這裡需要人接應,保護好這些受害者,還有……守住這個實驗室的證據!這至關重要!

楊孟(楊誌)眼神一凝,閃過一絲掙紮。他想手刃房雷(方臘)!但林一衝(林沖)的命令不容置疑,保護證據同樣重要。他用力點頭,沉聲道:林教頭放心!人在證據在!你們……務必小心!

林一衝(林沖)點頭,目光轉向吳崇(武鬆)和陸德(魯智深)叮囑道:武鬆兄弟,智深,隨我……斬妖除魔!

好!吳崇(武鬆)和陸德(魯智深)齊聲應諾,眼中燃燒著同樣的戰意!

千年血仇,今日清算!

臨海電視塔,臨海之眼,如同一根巨大的銀針,刺破了臨海市喧囂的夜幕。塔頂的旋轉餐廳和觀光平檯燈火通明,在數百米的高空勾勒出璀璨的輪廓,宛如懸浮於塵世之上的冰冷王座。

塔底,巨大的鋼結構基座如同蟄伏的鋼鐵怪獸。平日裡開放的入口此刻被沉重的捲簾門鎖死,透著一股拒人千裡的死寂。夜風在高聳的塔身間穿梭,發出嗚嗚的厲嘯,如同冤魂的哭泣。

林一衝(林沖)、吳崇(武鬆)和陸德(魯智深)三人如同三支離弦的利箭,悄無聲息地潛行到塔底巨大的鋼架陰影下。抬頭望去,塔身冇入深邃的夜空,壓迫感令人窒息。

正門鎖死,守衛森嚴,強攻必遭伏擊。林沖壓低聲音,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冰冷的鋼架結構,從維修通道爬上去!直搗黃龍!

爬陸德(魯智深)摸了摸光頭,看著那幾乎垂直、光滑冰冷的鋼梁,咧嘴一笑,眼中卻毫無懼色,嘿!當年五台山的懸崖峭壁灑家也爬得!這鐵疙瘩,正好鬆鬆筋骨!他活動了一下肩膀,背上的傷口似乎並未影響他的豪氣。

吳崇(武鬆)抬頭,目光銳利如鷹隼,瞬間鎖定了塔身中部一個不起眼的、被鐵網覆蓋的維修平台入口。那裡!距離地麵約一百五十米,是進入塔內結構的捷徑!

走!林一衝(林沖)毫不猶豫。

三人如同攀岩的壁虎,抓住冰冷的鋼梁凸起和鉚釘,開始向上攀爬。林一衝(林沖)動作精準如尺,每一步都穩如磐石。吳崇(武鬆)則如同靈猿,藉助腰腹和手臂的爆發力,在巨大的鋼架間敏捷地騰挪。陸德(魯智深)雖然體型龐大,但力量驚人,粗壯的手指如同鋼釺般深深嵌入鋼梁的縫隙或抓住凸起的鉚釘,每一次發力都帶動龐大的身軀穩穩上升。夜風在他們耳邊呼嘯,腳下的城市燈火如同流動的星河,越來越遠。

攀爬過半,距離維修平台入口還有二十幾米。突然,塔頂方向傳來一陣密集的、如同蜂群般的嗡鳴聲!

小心!林一衝(林沖)厲聲示警!

隻見塔頂的燈光陰影中,猛地飛出數十架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小型四旋翼無人機!它們如同被驚動的殺人蜂群,瞬間分散開來,組成一張立體的、疏而不漏的死亡之網,朝著正在攀爬的三人俯衝而下!每一架無人機下方,都懸掛著銳利的金屬切割片或者閃爍著寒光的微型弩箭發射器!高速旋轉的切割片發出刺耳的尖嘯,撕裂空氣!

天羅地網!房雷(方臘)的殺招!

他孃的!方臘這廝,千年過去還是這般下作!儘使些妖法!魯智深(陸德)破口大罵,龐大的身軀緊貼在冰冷的鋼梁上。

散開!武鬆(吳崇)一聲暴喝!他雙腿在鋼梁上猛地一蹬,身體如同炮彈般橫向彈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幾架擦身而過的無人機!切割片帶起的勁風颳得他臉頰生疼。

林沖(林一衝)則猛地向上一躥,雙手死死抓住更高處的一根橫梁,身體如同鐘擺般蕩起,躲開了幾支激射而來的弩箭!弩箭篤篤篤地釘在他剛纔位置的鋼板上,深入寸許!

無人機群如同跗骨之蛆,一擊不中,立刻在空中靈巧地轉向、編隊,再次圍攏過來!切割片的尖嘯和引擎的嗡鳴交織成死亡的樂章!更多的弩箭如同飛蝗般攢射而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一衝(林沖)一邊在鋼架間閃轉騰挪,一邊觀察著無人機群的飛行軌跡。他猛地發現,這些無人機雖然靈活,但在進行大角度轉向或密集攻擊時,會短暫地聚集在某個區域,其間的連接線纜會暴露出來!

攻擊它們的連接線!打亂它們的陣型!林一衝(林沖)大吼,同時拔出腰間的警棍,看準一架俯衝而來的無人機,猛地揮出!烏黑的棍影精準地抽打在無人機下方懸掛的切割片轉軸上!啪嚓!火星四濺!那無人機打著旋兒冒著黑煙墜落下去!

好!陸德(魯智深)見狀精神大振!他一手死死抓住鋼梁,另一隻手猛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竟然是之前在小巷裡從泥鰍身上摸來的半塊板磚!他吐氣開聲,手臂肌肉賁張,如同投石車般將板磚狠狠砸向一架正在瞄準吳崇(武鬆)的無人機!

砰!——板磚精準命中!無人機在空中爆成一團火花!

武鬆(吳崇)更是凶悍!他放棄了閃避,眼神中燃燒著景陽岡鬥虎的狂野!他看準兩架試圖用切割片夾擊他的無人機,竟在它們即將近身的瞬間,猛地探出雙手!那雙手快如閃電,精準無比地抓住了無人機下方高速旋轉的切割片軸承部位!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火星迸射!武鬆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硬生生憑藉蠻力,將兩架瘋狂掙紮的無人機狠狠對撞在一起!

轟!一聲爆響!兩架無人機化作兩團火球,零件四散飛濺!

三人的反擊如同投入蜂群的石子,雖然打掉了幾個,但更多的無人機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切割片在鋼梁上劃出刺目的火星,弩箭嗖嗖地從身邊掠過!情勢岌岌可危!

這樣不行!數量太多!魯智深(陸德)背上又添了幾道被切割片氣流劃出的血痕,氣喘籲籲。

必須有人上去!破壞它們的信號源!林沖(林一衝)格開一支弩箭,眼神焦急地望向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維修平台入口。

我去!吳崇(武鬆)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全身筋骨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脆響!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屬於打虎英雄的狂暴力量轟然爆發!他放棄了所有防禦,雙腿在鋼梁上狠狠一蹬,身體如同出膛的炮彈,以近乎垂直的角度,迎著密集的無人機群,朝著上方二十米外的維修平台入口悍然衝去!

武鬆兄弟!陸德(魯智深)和林一衝(林沖)同時驚呼!

無數的切割片和弩箭瞬間將吳崇(武鬆)籠罩!他完全暴露在死亡風暴之中!

擋我者死!吳崇(武鬆)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他的雙拳在這一刻化作了最狂暴的武器!拳風呼嘯,如同猛虎下山!每一拳轟出,都帶著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砰砰砰!一架架試圖阻擋他的無人機被他狂暴的拳風直接淩空打爆!金屬碎片如同雨點般落下!他硬生生在密集的無人機群中,用一雙鐵拳轟開了一條燃燒著烈焰與金屬碎片的通道!

噗嗤!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左肩!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但他恍若未覺!速度絲毫不減!

開!吳崇(武鬆)怒吼著,身體如同流星般狠狠撞向維修平台入口處覆蓋的鐵絲網!那鐵絲網在他恐怖的撞擊力下如同紙糊般向內凹陷、撕裂!他帶著滿身的硝煙和鮮血,如同戰神般衝入了維修通道內部!入口處僅存的幾架無人機被他反手幾拳砸成了廢鐵!

快!跟上去!林一衝(林沖)和陸德(魯智深)精神大振,抓住吳崇(武鬆)用命打開的通道,迅速攀上,緊隨其後衝入維修通道。

通道內狹窄而幽深,瀰漫著機油和鐵鏽的味道。吳崇(武鬆)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喘著粗氣,左肩的傷口血流如注,但他眼神依舊凶悍如虎。

武鬆兄弟你冇事吧林一衝(林沖)迅速上前檢視傷勢。

不打緊,皮肉傷罷了!吳崇(武鬆)咬牙撕下一塊衣襟,草草勒住傷口止血,快走!方臘(房雷)老賊就在上麵!

三人不再停留,沿著狹窄陡峭的維修樓梯,向著塔頂的觀光平台全速衝刺!沉重的腳步聲在鋼鐵通道內迴盪。

塔頂,巨大的圓形觀光平台。

這裡早已冇有了往日的浪漫與喧囂。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被厚厚的防彈簾遮擋。平台上空無一人,隻有冰冷的設備和幾根粗大的信號發射塔基座。中央控製檯前,背對著樓梯口,站著一個穿著考究黑色唐裝的身影。他身形挺拔,負手而立,僅一個背影,就散發出一種掌控全域性、深不可測的陰鷙氣場。

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那人緩緩轉過身。

正是天龍幫真正的大頭目,房雷(方臘)。他的臉保養得宜,看不出具體年齡,但那雙眼睛,卻如同千年寒潭,深邃、冰冷,充滿了洞悉世情的漠然和一種近乎非人的智慧。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彷彿看透一切又嘲弄一切的弧度。

終於來了。房雷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冰冷質感,正是之前在實驗室音箱裡聽到的那個聲音,比我想象的,慢了一點。

林沖(林一衝)、武鬆(吳崇)、魯智深(陸德)三人衝出樓梯口,在距離房雷十幾米的地方站定,呈半包圍之勢。三人身上都帶著傷,血跡斑斑,但眼神銳利如刀,氣勢如虹,死死鎖定著中央那個身影。

方臘!武鬆(吳崇)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千年血債,今日該還了!

方臘房雷嘴角的弧度擴大,露出一絲極其詭異的微笑,彷彿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那是我,也不是我。千年前,我是方臘。千年後,我是房雷。名字,不過是個符號。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三人,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皮膚,重要的是,千年前我能讓爾等梁山草寇灰飛煙滅,千年後,你們一樣要在我腳下俯首稱臣!

放屁!陸德(魯智深)怒目圓睜,破口大罵,灑家倒要看看,你這千年老鬼,還剩下幾斤幾兩!

幾斤幾兩房雷(方臘)輕笑一聲,眼神陡然變得無比陰鷙和狂熱,那就讓你們看看,千年後的‘神力’!他猛地抬起右手,手中握著一個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複雜控製器!

醒來吧!我的神兵!

隨著他按下按鈕,觀光平台邊緣的陰影中,猛地站起四個高大的身影!他們穿著黑色的緊身作戰服,肌肉虯結,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死人!最可怕的是,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灰色,佈滿了蛛網般的紫色血管,動作僵硬卻帶著一股非人的力量感!正是實驗室裡那種藥物的產物!

上!房雷(方臘)冰冷地吐出命令。

四個神兵如同被啟用的殺戮機器,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邁著沉重僵硬的步伐,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氣,朝著林沖三人猛撲過來!他們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踏下,鋼鐵平台都發出沉悶的迴響,力量大得驚人!

小心!彆被他們纏住!林沖(林一衝)低喝,瞬間進入戰鬥狀態。他看出這些神兵毫無痛覺,力量恐怖,唯一的弱點可能就是行動相對僵直!

一個神兵張開雙臂,如同巨熊般撲向林沖!帶起的腥風令人作嘔!林沖眼神一凜,不退反進!身體如同遊魚般側滑,避過撲擊的同時,警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在神兵的膝關節側麵!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那神兵的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然而,它隻是身體晃了晃,彷彿毫無知覺,竟然單腿支撐著,反手一拳橫掃過來!拳風呼嘯!

林沖心頭一凜,警棍橫架!嘭!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發麻,連退兩步!好恐怖的力量!

另一邊,吳崇(武鬆)對上了兩個神兵。他拳腳如風,每一擊都帶著斃虎屠龍的威力!砰砰砰!沉重的拳腳砸在神兵身上,發出擂鼓般的悶響!一個神兵的胸膛被他一記凶狠的肘擊砸得凹陷下去,另一個被他一腳踹飛數米!然而,那兩個神兵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凹陷的胸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恢複,被踹飛的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再次撲上!他們口中發出非人的嘶吼,動作雖然僵硬,但力量卻越來越大!

直娘賊!竟然打不死的吳崇(武鬆)又驚又怒,肩頭的傷口因為劇烈動作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陸德(魯智深)則陷入了苦戰。他對上的那個神兵最為高大,力量也最為恐怖!蒲扇般的大手抓住魯智深砸來的拳頭,竟硬生生和他角力!陸德(魯智深)怒吼連連,全身肌肉賁張,背上的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了僧衣,卻一時無法掙脫!另一個神兵趁機撲上,張開大口,露出森白的牙齒,竟朝著魯智深的脖子咬來!腥臭撲鼻!

滾開!陸德(魯智深)暴怒,猛地一個頭槌,如同金剛撞鐘,狠狠撞在咬來的神兵麵門上!哢嚓!鼻梁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神兵被撞得倒飛出去!但抓住陸德(魯智深)拳頭的神兵卻趁機發力,猛地將他龐大的身軀掄了起來,狠狠砸向旁邊的信號發射塔基座!

轟!一聲巨響!陸德(魯智深)隻覺得五臟六腑彷彿都移了位似的,喉頭一腥,噴出一口鮮血!

智深兄!吳崇(武鬆)和林一衝(林沖)目眥欲裂!

哈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力量!這就是未來!房雷(方臘)站在控製檯前,欣賞著三人的狼狽,發出猖狂的大笑。他手中控製器再次亮起,彆急,好戲還在後頭!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天羅地網’!

他猛地按下一個猩紅色的按鈕!

嗡——!!!塔頂周圍再次響起密集的嗡鳴!這一次,數量更多!隻見塔外夜空中,密密麻麻、如同蝗蟲過境般的無人機群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它們閃爍著刺目的紅光,在塔頂上空盤旋、交織,瞬間組成了一張覆蓋整個塔頂平台、密不透風的立體死亡網絡!每一架無人機下方都彈出了鋒利的金屬切割臂,高速旋轉著,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紅光閃爍,如同無數隻惡魔的眼睛!

天羅地網,徹底合圍!塔頂平台瞬間變成了一個插翅難飛的金屬屠宰場!

遊戲結束,梁山餘孽!房雷(方臘)的聲音透過無人機的嗡鳴傳來,冰冷而殘酷,在千年後的鋼鐵洪流中,化為齏粉吧!

神兵再次悍不畏死地撲上!頭頂是密不透風的死亡切割網!腳下是冰冷的鋼鐵平台!退無可退!

似乎已陷入了絕境!

林一衝(林沖)格開一個神兵的撲擊,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信號塔基座上。他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流下,視線都有些模糊。頭頂是令人絕望的無人機切割網,發出死亡的低鳴。吳崇(武鬆)和陸德(魯智深)背靠背,與兩個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神兵苦苦纏鬥,身上又添新傷。

房雷(方臘)那猖狂的笑聲如同毒針,刺穿著每個人的神經。

千年前,江南的血火,兄弟的悲鳴……難道今日,真的要重蹈覆轍

不!絕不!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屬於八十萬禁軍教頭的冰寒與決絕,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林一衝(林沖)體內轟然爆發!他的目光穿透混亂的戰場,死死盯住了房雷(方臘)身後那根粗大的、連接著塔頂最高處主信號發射器的巨型電纜!電纜包裹著厚重的絕緣層,但林沖知道,那裡麵流淌著足以摧毀一切的恐怖高壓電!那是整個電視塔的心臟!也是這天羅地網的能源命脈!

一個瘋狂而決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

武鬆兄弟,智深!快!林一衝(林沖)用儘全身力氣嘶吼,蓋過了無人機的嗡鳴和神兵的嘶吼,信號塔!打斷它!那是陣眼!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瞬間點醒了在絕境中搏殺的吳崇(武鬆)和陸德(魯智深),兩人同時看向那根粗壯如蟒的電纜和它連接的鋼鐵巨塔!

明白了林大哥!吳崇(武鬆)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一腳踹開糾纏的神兵,不顧對方再次撲上,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蓄積著景陽岡鬥虎的最後一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憤怒,所有的血仇,都凝聚在接下來的這一拳!

交給灑家!陸德(魯智深)更是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他無視了背後再次襲來的神兵,巨大的身體猛地一沉,雙腳踏地,如同巨象頓足!全身的肌肉力量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向他的右臂!他要用這具身體最後的力量,為兄弟們打開一條生路!如同當年野豬林,捨命相搏!

與此同時,林一衝(林沖)動了!他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退反進,朝著房雷(方臘)的方向猛衝!目標卻不是房雷,而是他身後那根粗大的高壓電纜!他手中的警棍,烏黑的合金棍身,在慘淡的燈光下,彷彿幻化成了那杆風雪夜中刺穿蒼穹的丈八蛇矛!

攔住他!房雷(方臘)察覺到了林一衝(林沖)的意圖,厲聲嘶吼,眼中第一次出現了驚怒!他手中的控製器瘋狂按動!

盤旋的無人機群如同被激怒的馬蜂,瞬間調轉方向,無數高速旋轉的切割片化作一片死亡的金屬風暴,朝著林沖席捲而去!同時,那兩個被武鬆和魯智深暫時逼退的神兵,也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放棄目標,瘋狂撲向林沖!他們要將他撕碎在半途!

林大哥!吳崇(武鬆)和陸德(魯智深)目眥欲裂!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喝啊——!!!吳崇(武鬆)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他蓄積到巔峰的力量終於爆發!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彈出!右拳緊握,手臂上虯結的肌肉如同鋼索絞纏,青筋根根暴起!這一拳,凝聚了他打虎的狂勇、雪恨的怒火、跨越千年的不屈!拳風呼嘯,空氣被壓縮得發出爆鳴!他無視了周圍的一切,眼中隻有那根粗大的鋼鐵信號塔基座!目標——塔身與基座連接處一道細微的、肉眼幾乎難辨的舊焊縫!

拳至!

轟——!!!!如同隕星撞擊大地!一聲震耳欲聾、撼天動地的恐怖巨響在塔頂轟然爆發!

那根需要數人合抱、支撐著整個塔頂信號發射係統的粗壯鋼鐵塔身,在武鬆這蘊含了超越時代力量的巔峰一拳之下,竟從中下部那道舊焊縫處,硬生生斷裂開來!扭曲的鋼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巨大的塔身帶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緩緩地、不可阻擋地向著平台一側傾倒!斷裂處電火花瘋狂爆閃,如同垂死的巨獸在噴吐最後的火焰!

幾乎在武鬆出拳的同一瞬間!

給——俺——開——!!!陸德(魯智深)的咆哮如同金剛怒目!他全身的力量,肌肉賁張到極致,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膚下蠕動!他那條蓄滿萬鈞之力的右臂,如同攻城巨錘,帶著他全部的生命和意誌,狠狠砸向平台地麵——那根通往主信號發射器的粗大高壓電纜正埋設其下的位置!

轟隆——!!!!又是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鋼鐵平台在魯智深這石破天驚的一拳之下,如同被重炮擊中,硬生生被砸開一個直徑近一米的巨大窟窿!碎石、扭曲的鋼筋、斷裂的管線四處飛濺!那根粗如巨蟒、包裹著厚重絕緣層的高壓電纜,終於暴露在空氣中!斷裂處,滋滋作響的藍白色高壓電弧如同狂暴的雷蛇,瘋狂地跳躍、扭動,散發出毀滅性的氣息和刺鼻的臭氧味!

塔身斷裂傾倒!電纜暴露斷裂!整個塔頂平台劇烈搖晃,燈光瘋狂閃爍,如同末日降臨!無人機群瞬間失去了主控信號,如同無頭蒼蠅般在空中亂撞、碰撞,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那四個撲向林沖的神兵,動作也猛地一滯,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眼中的紅光閃爍不定!

機會來了!

林一衝(林沖)的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距離那斷裂的電纜已經不足三米!致命的藍白色電弧就在眼前跳躍!身後是瘋狂撲來的神兵和失控亂撞的無人機!

他猛地將手中那根烏黑的警棍,用儘全力,狠狠擲向那斷裂電纜處跳躍肆虐的藍白色電弧核心!

方臘狗賊!接招!

烏黑的警棍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片狂暴的、由數萬伏高壓形成的電弧囚籠之中!

滋啦——!!!!!!!無法形容的、彷彿能撕裂靈魂的恐怖電流聲瞬間吞噬了一切聲響!一道比太陽還要刺眼千萬倍的藍白色電光,如同掙脫束縛的雷霆巨龍,順著那根烏黑的合金警棍咆哮而出!它冇有去擊打任何實質目標,而是被林一衝(林沖)這精準到毫巔的引雷一擊,賦予了方向!

目標——房雷(方臘)!

那道被引導的、水桶粗細的恐怖電龍,撕裂空氣,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瞬間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狠狠轟在了房雷(方臘)和他身前的控製檯上!

不——!!!房雷(方臘)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充滿了千年不甘、極致驚駭與難以置信的淒厲慘叫!他那張充滿掌控欲的臉龐在刺目的電光中瞬間扭曲、碳化!他整個身體被狂暴的電流吞冇,如同被投入煉獄熔爐的蠟像,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劇烈地膨脹、燃燒、然後……轟然爆裂開來!

轟——!!!一團夾雜著焦黑血肉、破碎零件和刺目電火花的火球在控製檯位置猛然炸開!狂暴的衝擊波混合著焦糊的惡臭席捲整個平台!控製檯瞬間化為齏粉!

與此同時,那根被陸德(魯智深)砸斷的高壓電纜,在釋放了這毀天滅地的能量後,也徹底報廢,藍白色的電弧不甘地閃爍了幾下,最終熄滅。

失去了主控信號,頭頂盤旋的無人機群如同下餃子般劈裡啪啦地墜落下來,砸在平台上,爆出一團團火花。那四個失去指令的神兵,眼中的紅光徹底熄滅,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的傀儡,噗通噗通栽倒在地,一動不動。

塔頂平台,一片狼藉。斷裂的信號塔歪斜著,滋滋冒著黑煙。平台地麵一個大洞,邊緣是扭曲的鋼筋。焦黑的爆炸痕跡中心,隻留下一個人形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印記。空氣中瀰漫著臭氧、焦糊、血腥和金屬熔化的混合怪味。

死寂。隻有夜風穿過斷裂鋼架的嗚咽。

林一衝(林沖)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脫力,剛纔投擲警棍的手臂還在微微顫抖。吳崇(武鬆)扶著斷裂的塔基殘骸,肩頭的傷口血流如注,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銳利。陸德(魯智深)龐大的身軀靠在一個未倒的設備櫃上,胸口劇烈起伏,背上的傷口和砸裂地麵的右拳都在流血,但他咧著嘴,看著那團焦黑的印記,痛快地大笑起來,儘管笑聲牽動傷口,變成了劇烈的咳嗽。

咳咳……哈哈哈……方臘老賊……你也有今天!痛快!痛快啊!

突然,異變再生!

就在房雷(方臘)被徹底湮滅的焦黑印記上空,空氣詭異地扭曲了一下。一道極其黯淡、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霧氣,如同垂死掙紮的毒蛇,猛地從印記中竄出!它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陰冷、怨毒和不甘,冇有絲毫猶豫,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塔頂邊緣、距離最近的吳崇(武鬆)的後腦勺狠狠撲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那是方臘最後殘存的一絲惡念本源!他要奪舍!要借體重生!

武鬆兄弟小心!林一衝(林沖)和陸德(魯智深)同時看到了那道詭異的灰氣,駭然驚呼!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吳崇(武鬆)似乎也感覺到了腦後襲來的刺骨陰寒,猛地回頭!但灰氣的速度太快了!瞬間就已撲至他眼前!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之際!

嗡——!四道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毫無征兆地、同時從林一衝(林沖)、吳崇(武鬆)、陸德(魯智深)以及……塔下正焦急等待的楊孟(楊誌)身上沖天而起!

那光芒如此純粹,如此溫暖,充滿了浩然正氣與穿越千年的忠義之魂!它們如同四道破曉的曙光,瞬間刺破了塔頂的黑暗與汙濁!

林一衝(林沖)身上升騰起的,是一道清冷如月、卻又堅韌如雪中青鬆的銀白光芒,隱約可見風雪漫天的草料場和一點寒芒先到的槍影。

吳崇(武鬆)身上爆發的,是赤紅如血、剛猛暴烈如同燎原之火的灼熱光芒,景陽岡的虎嘯與快活林的烈酒在其中翻騰。

陸德(魯智深)身上湧出的,是厚重如大地、剛猛無儔如同金剛怒目的金色光芒,倒拔的垂楊柳與五台山的梵唱在其中迴盪。

而塔下,楊孟(楊誌)身上也感應般衝起一道青幽如冷月、孤傲不屈的光芒,黃泥岡的風雪與那口失落生辰綱的寶刀虛影清晰可見!

四道光芒在空中交彙、融合,刹那間凝聚成一幅恢弘壯闊、栩栩如生的虛影畫卷——水泊浩渺,忠義堂高聳入雲!替天行道的杏黃大旗獵獵作響!一百零八張或豪邁、或悲憤、或忠勇、或桀驁的麵孔在光影中若隱若現!那是梁山泊!那是忠義堂!那是屬於他們、也屬於所有忠魂的最終歸宿!

那道撲向武鬆的、方臘最後的惡念灰氣,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陽,被這恢弘浩蕩、凝聚了千年忠魂之力的金色畫卷虛影輕輕一觸,便發出一聲無聲的、充滿了極致怨毒與不甘的尖嘯,瞬間煙消雲散,徹底湮滅於無形!

四道光芒緩緩收斂,重新冇入四人身體。

塔頂平台上,林一衝(林沖)、吳崇(武鬆)、陸德(魯智深)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種難以言喻的空靈與釋然,如同溫暖的泉水,滌盪過他們的靈魂深處。那些屬於林沖、武鬆、魯智深的、沉重而熾烈的記憶與情感,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沉澱為靈魂深處最珍貴的烙印。取而代之的,是屬於林一衝、吳崇、陸德、楊孟的、屬於這個時代的、清晰的自我認知。

結束了。千年血仇,忠魂夙願,終在此刻,功德圓滿。

林一衝深吸了一口帶著硝煙和焦糊味的空氣,緩緩站直身體。刑警的堅毅重新回到他的臉上,眼神清澈而堅定。他看向吳崇和陸德。

吳崇低頭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肩膀,又看了看地上那團焦黑的印記,沉默了幾秒。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林一沖和陸德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伸手,從懷裡摸出那塊象征天龍幫東區堂主身份、鑲嵌著金邊的黑色徽章。徽章在塔頂的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吳崇的手指在那冰冷的金屬上摩挲了一下,眼神複雜,有釋然,有決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最終,他嘴角勾起一抹灑脫的弧度,手臂猛地一揮!

那枚象征著權力、血腥與束縛的徽章,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越過斷裂的塔身護欄,朝著下方波濤洶湧、吞噬一切的大海急速墜落!很快便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之中,隻留下一聲微不可聞的落水輕響。

武鬆大神……他走了。吳崇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聲音平靜而有力,我叫吳崇。東港碼頭,‘三碗麪館’,過幾天開張!他的目光掃過林一沖和陸德,最後彷彿穿透了塔身,看向下方焦急等待的楊孟,兄弟幾個,都來捧場!管飽哈!

陸德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加洪亮、更加暢快的大笑,震得塔頂的鋼架嗡嗡作響:哈哈哈!好!好!灑家……哦不,貧僧一定去!頭一碗!要大碗!多加辣子!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又扯了扯身上破爛染血的僧衣,笑容憨厚而溫暖,這身行頭,也該換換了!

林一衝也笑了,那是發自內心的、卸下了千年重擔後的輕鬆笑容。他走到平台邊緣,眺望著腳下漸漸恢複秩序、閃爍著萬家燈火的臨海市。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光芒閃爍,正迅速包圍電視塔。

麪館開張,少不了我。林一衝的聲音沉穩而帶著暖意,不過在這之前,他指了指下方,咱們得先下去,跟‘楊老闆’彙合,然後……好好跟趕來的同事們,解釋解釋今晚這場‘煙火秀’了。

他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塔頂,最後落在那團焦黑的人形印記上,眼神深邃。方臘的陰影徹底消散了,但守護這座城市的責任,永遠不會結束。屬於林一衝、吳崇、陸德、楊孟的故事,和他們的友誼,纔剛剛開始。

海風強勁,帶著鹹腥和自由的訊息。塔下,楊孟似有所感,仰頭望向那斷裂的塔尖,手中緊握的祖傳寶刀輕輕嗡鳴。刀身上的古老缺口,在遠處警燈明滅的光芒映照下,彷彿也柔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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