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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連滾帶爬衝進賞善司:九黎娘娘!大事不好啦!

我正在打麻將:你最好有比我胡清一色更重要的事。

您十年前出差凡間留下的那個孩子,得了什麼的雙相情感障礙,未來會研製滅世武器,人間變地獄啊!

鬼差播放未來畫麵:生靈塗炭,站在廢墟中央的,赫然是個眉眼與我七分相似的青年。

老孃都死十年了,售後早過期了好嗎!

鬼差祭出殺手鐧:閻王說了,搞定這事給您批五百年帶薪假,外加火鍋店終身VIP!

行!我一把抓過返陽通行證,老孃倒要看看,傅臨川這狗男人是怎麼把我兒子養成反派的!

1

我翹著二郎腿坐在賞善司的後院打麻將,腳邊堆著成山的冥幣籌碼,嘴裡叼著一根冒著幽幽藍光的鬼火冰淇淋。

九條!我甩牌的動作乾脆利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胡了!給錢給錢!

牌桌上的同僚們哀嚎一片。

鬼差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差點撞翻我的冰淇淋。

九黎娘娘!大事不好啦!

我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舔了舔嘴角的冰淇淋:你最好有比我胡清一色更重要的事。天塌了有閻王頂著,地陷了有孟婆填著,你急個錘子

鬼差哆哆嗦嗦地遞上一塊投影石,畫麵裡:

生靈塗炭,廢墟中央站著一個青年,眉眼與我七分相似,卻陰沉得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娘娘,您兒子……得了凡間的雙相情感障礙,未來會黑化,研製滅世武器,人間變地獄啊!

我一口冰淇淋差點噴出來:毀滅世界他爹不是福布斯榜首首富嗎生病找醫生啊!找我有個錘子用!我都死十年了,質保期早過了!

鬼差急得直跺腳:關鍵這孩子的病根就是您啊!他爹找了最好的醫生都冇用,病情越來越嚴重。

閻王說了,您搞定這事,批您五百年帶薪假,外加火鍋店終身免費!

哦喲!

五百年帶薪假!火鍋店終身免費!

火鍋很香!我超愛!

我一把抓過返陽通行證:行,老孃倒要看看,傅臨川這狗男人是怎麼把我兒子養成反派的!

十年不見,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

我就讓你嚐嚐,什麼叫死了十年還能掀翻人間的怒火。

2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雲層像被火燒透了一樣。

我從返陽陣裡掉出來,腳下一空,差點從幾十層高的天台邊緣栽下去。

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欄杆,咬牙切齒地罵:艾瑪!這破傳送門該維修了!老孃差點二次投胎!

一轉頭,我就看見了他。

一個小不點,背影瘦瘦小小的,站在天台邊緣,手裡攥著我生前的照片。

傅明初。

我兒子。

他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發抖,聲音小小的,帶著哭腔自言自語:跳下去……是不是就能見到媽媽了

我血壓瞬間飆到兩百八!

哭個錘子!

我兩步衝過去,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子,把他往後一拽。

你爹錢多到能填海,你在這演苦情劇!你生來條件優渥,比大多數人好太多了,還整天尋死覓活的,你鬨哪樣!

他呆住了,鼻涕泡啵地炸開,傻乎乎地看著我。

你是……鬼

我氣得翻了個白眼,伸手敲他腦門:我是你媽!拿著我的照片,還認不得!

他愣愣地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臉,指尖發抖:活的……不是鬼

嘖,這小崽子,怎麼這麼可憐巴巴的

我眼珠子一轉,張口就來:閻王說我陽壽未儘,放我回來治治你的矯情病!

他吸了吸鼻涕,眼淚還在掉:真的那你還走嗎

我歎了口氣,拉起他的袖子,胡亂給他擦眼淚鼻涕,語氣放軟:以後我陪你。

下一秒,他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猛地撲進我懷裡。

兩隻小手死死摟住我的脖子,像是怕我消失一樣,抱得緊緊的。

我愣了一下,心裡突然酸得發脹。

傅臨川,你到底是怎麼帶孩子的

3

我牽著傅明初的手,站在那棟山頂彆墅的大門前,忍不住咂舌,這房子大得能跑馬。

房子這麼大,你怎麼還成天尋死覓活

我低頭看了眼兒子,他蔫蔫的,小手攥著我的衣角,像是怕我跑了。

傅明初低著頭,小聲說:……爸爸很少回來。

剛推開門,一陣甜膩香水味就飄了過來。

小少爺回來啦~

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從廚房走出來,笑得跟朵白蓮花似的。

一看到我,她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你是她眼神警惕,上下打量我。

我看向兒子:我是他媽。你誰啊

女配臉色一變,嘴角抽了抽,勉強維持著溫柔笑容。

我是林柔嘉,傅先生秘書,是專門照顧小少爺的……

我拉著兒子往樓上走,那麻煩你讓讓,我看看我兒子房間。

她臉色瞬間難看,但還是假笑著跟了上來:傅總夫人去世多年了……您這是……

我懶得理她,直接拉著傅明初上樓,推開他的房門。

窗戶封得死死的,牆上貼著《行為規範表》,床頭還閃著監控攝像頭的紅燈。

我眯了眯眼,轉頭看向林柔嘉:你乾的

她笑得無辜:孩子太調皮,我得嚴格管教~

管教我冷笑。

傅明初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你這個壞女人!撒謊!還跟爸爸告我狀!

他渾身發抖,眼眶通紅,像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想來平時受了她不少氣。

林柔嘉一副心疼的樣子:小少爺,你媽早死了,這女人是騙子啊……

啪!啪!啪!

我反手連扇她三個耳光,力道重得她踉蹌後退。

她尖叫:你憑什麼打我你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這瘋女人!小少爺,你不要被她騙了!

滾!我一腳踹過去,直接給她踹出門外,順手砰地甩上門。

回頭一看,傅明初呆在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

我挑眉:這就是你媽我的戰鬥力!

我拉著他直奔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全是過期食品!

狗男人,請的什麼人!我罵罵咧咧地掏出手機,幸好我會點外賣。想吃啥媽給你點。

他低著頭,小聲說:番……番茄炒蛋。

我咧嘴一笑:我吃炸雞,你吃番茄炒蛋,好久冇吃,甚是想念這一口啊。

他猶豫了一下,聲音更小了:可是,爸爸說……不可以吃炸雞,那些是垃圾食品。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喜歡吃啥就吃啥,我說了算。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淺淺笑容。

外賣到了之後,我狼吞虎嚥地啃著炸雞。

脆香脆香的!

艾瑪!還是凡間的飯菜更香啊!這炸雞好久冇吃了!

兒子安靜地看著我,小口小口吃著番茄炒蛋,眼神亮晶晶的。

我遞給他一個炸雞翅,他嘗試著吃了一口,隨後吃得津津有味。

4

深夜,暴雨傾盆,雷聲轟鳴。

我端著熱好的牛奶,輕手輕腳地推開傅明初的房門。

窗簾緊閉,房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偶爾閃過的閃電照亮一瞬。

傅明初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冇人迴應。

我皺眉,摸索著打開床頭的小夜燈。

昏黃的燈光下,房間裡一片狼藉。

課本被撕得粉碎,散落一地,鋼筆被折斷,墨汁在地板上洇出猙獰的痕跡。

人呢

我心頭一緊,目光掃向角落的衣櫃。

櫃門微微敞開,傅明初蜷縮在角落裡,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肩膀微微發抖。

我輕手輕腳走過去,蹲下身。

傅明初蜷縮在角落,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像隻被暴雨淋透的雛鳥。

喝點牛奶我把杯子遞過去。

他搖頭,把臉更深地埋進膝蓋裡,單薄的脊背隨著雷聲輕輕顫抖。

看得我心都要碎了。

我歎了口氣,坐在他身旁:那媽陪你坐會兒。

他冇說話,但也冇躲開。

窗外雷聲滾滾,雨點砸在玻璃上。

我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你是怕打雷嗎

他微微抬頭,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冇吭聲。

我以前也怕。

我笑了笑,開始胡編亂造,地府有個雷公,脾氣特彆差,每次打雷都是他在發脾氣,我就躲到閻王殿裡,結果閻王嫌我話多,一腳把我踹出來了。

傅明初眨了眨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但眼神明顯冇那麼空洞了。

後來呢他小聲問。

後來我挑眉,後來我學會了罵回去,雷公被我罵得不敢劈我了。

他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我繼續胡謅,從地府的八卦講到閻王的禿頭,再到孟婆湯其實有麻辣味的……

傅明初漸漸放鬆下來,甚至偶爾會小聲接一句話。

困了我看著他眼皮打架的樣子,輕聲問。

他搖搖頭,卻又往我這邊靠了靠,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媽……你會不會又消失

我鼻子一酸,一把將他摟進懷裡,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會,媽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陪你。

他安靜了一會兒,終於閉上眼睛,靠在我懷裡睡著了。

第二天,畫風突變。

傅明初像是換了個人,從早上睜眼開始就一刻不停。

彈鋼琴、寫作業、畫畫、背單詞……

像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連喝水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他瘋狂刷題的樣子,眉頭越皺越緊。

兒子,歇會兒

他頭也不抬:不行,還有三套卷子冇寫。

這是雙相的另一個極端吧!

我忍無可忍,走過去一把抽走他的筆,從抽屜裡翻出藥瓶,倒了顆藥塞進他手裡:吃了。

他愣住:爸爸說……

你爸說的不算。

我打斷他,又點燃一支安魂香,淡淡的草藥味在房間裡瀰漫開來,現在,躺下,睡覺。

他張了張嘴,還想掙紮,但藥效和安魂香的雙重作用下,眼神漸漸渙散。

最終乖乖躺下,閉上了眼睛。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心裡五味雜陳。

5

第二天,我牽著傅明初的手,殺氣騰騰地殺進傅氏集團大樓。

這位女士,請問您有預約嗎

前台小姐掛著職業微笑,眼神卻在我和傅明初之間來回掃視,像是在評估什麼可疑分子。

我還冇開口,傅明初就挺直小身板,脆生生地喊:我爸是傅臨川!這是我媽!

全場寂靜。

前台小姐的笑容瞬間凝固,手忙腳亂地抓起電話:我、我這就通知總裁辦......

不用了。我拉著傅明初直奔電梯,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吃瓜群眾。

傅臨川,老孃今天不抽死你,我跟你姓!

電梯直達頂層。

門一開,我就聽見會議室裡傳來低沉冷冽的男聲:這個季度的數據,必須提上來。

這狗男人,十年不見,還是這副死人臉。

突然,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傳來。

傅總!就是她!

林柔嘉匆匆走過來,指著我尖聲叫道,這女人冒充夫人,還誘拐小少爺,把我趕出彆墅!快叫人抓她!

全場高管齊刷刷看向我,眼神裡寫滿了這什麼豪門倫理劇。

傅臨川轉身,目光落在我臉上。

啪!

我上前一耳光甩過去,力道重得他偏過頭,領帶晃盪,嘴角滲出一絲血。

狗男人!兒子病得這麼嚴重了,你還在這兒工作!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幾個高管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保安衝上來就要按我。

住手。傅臨川抬手製止他們,聲音沙啞。

他緩緩轉回頭,盯著我,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九黎......真的是你

下一秒,他一把將我按進懷裡,手臂顫抖得厲害,手指深深插進我的髮絲,像是怕我消失一樣。

你終於回來了......我每天夢見你......

我差點被他勒斷氣。

放手!

我掙紮,結果這狗男人抱得更緊,聲音哽咽:對不起......當年難產,我恨自己冇保護好你......

全場高管集體石化,彷彿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場景。

傅明初站在旁邊,瞪大眼睛,一副我爸居然會哭的震撼表情。

傅臨川鬆開一點,捧著我的臉,眼淚砸在我手背上,滾燙的:你走後......我不敢看兒子,他眼睛和你一模一樣......

傅明初衝過去對著林柔嘉的小腿就是一腳:壞女人!這就是我媽!纔不是什麼騙子!

林柔嘉尖叫一聲,差點摔倒。

我憋笑,衝兒子豎起大拇指:崽,踢得好!

傅臨川這才注意到林柔嘉,眼神瞬間冷下來:你被開除了。

林柔嘉臉色慘白:傅總,我......

滾。傅臨川看都懶得看她,轉頭又把我摟緊。

他低頭吻在我額頭上,聲音輕得隻有我能聽見:

歡迎回家,老婆。

6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我迷迷糊糊睜開眼。

一張放大的俊臉杵在床邊,眼巴巴地盯著我。

傅臨川。

他穿著淺灰色的居家服,頭髮軟趴趴地耷拉著,完全冇了平日裡的精英氣場,活像隻等待投喂的大型犬。

老婆,早......早餐想吃啥我給你做。

他聲音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易碎的夢境。

你不是工作狂嗎今天這麼閒我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寶貝,我請假了......

我一把掀開被子,無視他灼熱的視線,徑直走向浴室。

剛擠上牙膏,這男人就跟了進來,手裡還捧著條毛巾,一臉殷勤:給。

......

我翻了個白眼接過毛巾,繼續刷牙。

然後,這狗男人就開始了他的跟屁蟲模式。

我切菜,他遞勺;我倒水,他遞杯;我坐下,他拉椅子......

甚至我上廁所,他都要守在門外,隔著門板小聲問:寶貝,需要幫忙嗎

傅臨川!我忍無可忍,一把拉開門,你他媽是不是被奪舍了!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我,眼睛濕漉漉的: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晚上,劇情升級。

傅明初抱著小枕頭,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媽媽,我能跟你睡嗎我怕黑。

我剛要點頭,傅臨川就抱著自己的枕頭擠了過來,一臉理直氣壯:寶貝,我能跟你睡嗎我也怕黑。

你一個一米八幾的霸總,怕黑!

這父子倆一左一右地爬上床,把我夾在中間。

傅明初像隻小樹懶一樣扒著我胳膊,傅臨川則直接把我往懷裡一摟,手臂箍得死緊。

你倆......壓著我頭髮了!我怒吼。

傅臨川不僅冇鬆手,反而把頭埋在我頸窩裡,悶聲撒嬌:寶貝,彆趕我走......好久好久冇有抱著你睡覺了。

聲音酥得我耳根發麻。

我翻了個白眼,任由他摟著。

黑暗中,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突然低聲開口:我一直怪自己,在你孕期的時候冇有好好陪你,才導致你難產......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手臂微微發抖:最後才失去你......

我心裡一酸,轉身麵對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傻子,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他猛地收緊手臂,把我按進懷裡,聲音沙啞:老婆......彆走了。

他冇有問我怎麼回來的,也冇有問我究竟是人還是鬼還是怪物......

7

傅明初的病情像過山車一樣反反覆覆。

三天了,這小崽子縮在被子裡當鴕鳥,連最愛的番茄炒蛋都推得遠遠的。

我端著碗站在床邊,耐心徹底耗儘,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閻王說了,你這輩子不珍惜人身,下輩子直接投胎當豬!現在絕食正好,提前適應豬飼料!

傅明初愣了兩秒,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啪嗒掉下來:你......你罵我!

對,就罵你!我叉腰,吃飯還是當豬,自己選!

他抽抽搭搭地爬起來,一把搶過碗,邊哭邊往嘴裡塞飯,含糊不清地嘟囔:我......我纔不要當豬......

嘖,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淩晨兩點,我起夜喝水,發現傅明初房間還亮著燈。

推門一看。

好傢夥!

這小子精神亢奮得像打了雞血,桌上攤著三套卷子、鋼琴譜和畫了一半的素描,筆尖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傅明初!我抱臂靠在門框上,知道現在幾點嗎

他頭也不抬:馬上做完這套卷子就睡!

我走過去,一把抽走他的筆:再熬夜,壽命直接減10年。

他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圓圓的:......真的

地府生死簿上寫的,我麵不改色地胡說八道,熬夜猝死的都排著隊等投胎呢。

他嗖地鑽進被窩,被子拉到下巴,乖巧jpg.:媽媽晚安!

夜裡,我帶他去天台看星星。

傅明初裹著小毯子,靠在我懷裡,安靜得像隻貓。

我指著夜空瞎編:看到那顆最亮的冇那是閻王的禿頭反光。

他噗嗤笑出聲,又很快抿住嘴,小聲問:媽媽......你還會離開我們嗎

夜風拂過,我揉了揉他的頭髮,聲音輕卻堅定:我會好好陪你長大。

他鼻子一紅,把臉埋進我胳膊裡,偷偷蹭掉眼淚。

睡前,傅臨川端著兩杯熱牛奶走過來。

一杯遞給我,一杯給兒子。

他突然低頭,在我沾著奶漬的嘴角親了一口。

傅明初:我也要親親!要媽媽親親!

我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用手肘捅了捅傅臨川。

某位高冷總裁耳根發紅,彆扭地俯身在兒子另一邊臉頰上快速啄了一下,然後立刻板起臉。

好了,回你房間......睡覺去。

傅明初摸著被親的臉頰,笑得見牙不見眼。

8

幾日後,我正窩在沙發裡啃炸雞,滿手油光,幸福得冒泡。

突然,傅明初舉著平板衝過來,小臉皺成一團:媽媽!網上好多人罵你!

我低頭一看:亡妻複活真相首富被鬼上身

熱搜榜炸得跟過年放鞭炮似的。

視頻裡,林柔嘉梨花帶雨地對記者哭訴: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人!她借屍還魂,用的是邪術!

記者興奮得跟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鍵盤敲得飛起:《驚!首富亡妻複活疑雲:科學or邪術》

評論區更精彩:

肯定是整容冒牌貨,騙遺產的!

傅總是不是被下降頭了建議國家科學院介入調查!

我啃炸雞的手頓住了。

傅臨川從書房走出來,臉色陰沉得能滴水。

他掃了眼螢幕,冷笑一聲:她找死。

第二天,傅氏集團新聞釋出會現場。

記者長槍短炮懟過來,問題一個比一個離譜:

傅總,您妻子複活是否涉及玄學手段

這是否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殺豬盤

傅臨川站在台上,西裝筆挺,眼神冷得像冰。

他冇說話,抬手打了個響指。

大螢幕唰地亮起——

一份親子鑒定報告赫然呈現:是我和兒子的。

全場嘩然。

記者們瞬間瘋了,鏡頭哢嚓哢嚓狂閃。

她是我兒子親媽。

傅臨川聲音冷冽,眼神卻溫柔得能滴水,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之前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在外地養病,近日我們才一家團聚。

熱搜瞬間更新:親子鑒定打臉造謠者首富寵妻新高度

網友集體倒戈:

臥槽!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林柔嘉臉都被打腫了吧

傅總護妻的樣子帥炸了!

9

中午的陽光暖洋洋的,我正躺在陽台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股陰氣順著脊背爬上來,激得我瞬間清醒。

有人在做法搞我

嘖,誰活膩了,竟然敢陰我。

郊區,破舊道觀裡。

林柔嘉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精緻的妝容都遮不住她扭曲的表情。

她死死拽著個黃袍道士的袖子,聲音尖利:大師!那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曆!

道士眯著眼,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突然臉色大變:此女確實非人……但也不是鬼。

管她是什麼!林柔嘉歇斯底裡地尖叫,我要她消失!立刻!馬上!

道士嚥了咽口水,硬著頭皮擺出黑狗血、符咒,嘴裡唸唸有詞,手裡桃木劍舞得虎虎生風,架勢倒是挺唬人。

啪!

銅錢崩裂,符咒自燃。

道士臉色煞白,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不好!她上麵有人!

喲,做法找我呢

我的聲音從半空中飄下來,帶著三分戲謔七分涼意,嚇得道士一個激靈。

下一秒,我帶著鬼差小弟憑空現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陰氣森森,威壓全開。

道士撲通一聲跪地,額頭磕得砰砰響:地……地府的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慫得真快。

我挑眉,影子唰地竄到林柔嘉麵前。

瞬間化作猙獰鬼臉,血盆大口一張,陰森森地說道:再敢作妖,老孃吃了你!

林柔嘉瞳孔驟縮,喉嚨裡擠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即兩眼一翻——

咚!

直接嚇暈了,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拍了拍手,轉頭看向抖如篩糠的道士,語氣輕飄飄的:下次接活兒前,先打聽清楚,彆什麼臟錢都賺。

道士瘋狂點頭,額頭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是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大人教訓的是!

鬼差小弟湊過來,小聲問:九黎娘娘,要不要把這女人丟去十八層地獄逛一圈

我瞥了眼地上狼狽不堪的林柔嘉,嗤笑一聲:算了,讓她做幾天噩夢長長記性就行。

鬼差小弟忍不住問:娘娘,您為啥留著她

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陽光灑在臉上,笑得意味深長:活著,可比死了痛苦多了。

10

週末,我帶著傅家父子進山了。

媽!這什麼鬼地方!他指著破舊的木屋,小臉皺成一團,冇WiFi!冇遊戲機!床都是硬的!連空調都冇有!

我把一套粗布衣服和一雙舊布鞋扔到他麵前:換上。

他拎起那雙磨得發白的布鞋,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片道具:這鞋好醜!我不穿!

不穿我抱臂挑眉,那就光腳走山路,你自己選。

傅明初張了張嘴,最終憋屈地換上衣服。

烈日當空,田間的熱浪蒸得人發暈。

傅明初蹲在地裡拔雜草,才十分鐘就嚷嚷起來:這根本不是人乾的活!我手都磨紅了!

我淡定地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揹著竹簍的小女孩:人家六歲小孩天天乾,你十歲了。

傅臨川在一旁默默鋤地,汗水浸透了他的白襯衫,布料緊貼在背上,勾勒出精壯的肌肉線條。

他抬頭擦了把汗,聲音低沉:沒關係,我們慢慢乾,爸爸陪你一起。

傅明初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繼續彎腰,活像隻被強行按頭吃草的小羊羔。

一個小時後。

傅明初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小臉煞白:媽......我頭暈......

我早有準備,遞過水壺:喝點水,休息會。

他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突然小聲問:......那些小孩每天都這樣

不止這樣,我指了指遠處蜿蜒的山路,他們還得走兩小時山路去上學。

傅明初呆呆地看著那些赤腳奔跑的小孩,嘴唇動了動,卻冇說話。

有些道理,說一千遍不如讓他親身體會一次。

比如,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生來就含著金湯匙。

夕陽把破舊木屋染成橘紅色。

傅明初端著粥碗,手抖得像篩糠。

小心點,彆灑了。我靠在門框上,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直想笑。

話音剛落,嘩啦!粥碗翻了個底朝天。

對不起對不起!傅明初慌得手忙腳亂,臉漲得通紅。

老人卻笑嗬嗬地擺擺手:冇事,娃娃。

傅明初低聲問我:他家人呢

打工去了,我聳聳肩,一年回一次。

傅明初沉默了幾秒,默默蹲下身,把粥碗擦乾淨,重新盛滿,小心翼翼地遞到老人手裡。

深夜,篝火劈啪作響。

傅明初抱著膝蓋,突然開口:爸......那些小孩,每天這麼累,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傅臨川撥弄火堆的手頓了頓,聲音低沉:他們的出身冇得選,但他們可以選擇笑對自己的人生。

他啞著嗓子繼續道:我以前覺得,給你最好的物質,就是對你負責,可是現在才發現缺少了最重要的陪伴。

傅明初低著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隻想要你陪我......

傅臨川伸手把傅明初拽進懷裡,聲音哽咽:對不起,爸爸錯了。

傅明初的眼淚啪嗒砸進火堆,悶悶地說:我也不該總惹你生氣。

篝火映照下,父子倆的影子融在一起。

我抬頭看了看滿天繁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趟深山之旅,值了。

11

深夜,月光透過紗簾灑落,給臥室鍍上一層曖昧的銀輝。

我擦著濕發從浴室出來。

傅臨川居然冇在加班

臥室燈光被刻意調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雪鬆香。

然後,我就看到了讓我差點噴鼻血的一幕:

傅臨川斜倚在床頭,身上隻套了件白色紗衣,半透不透的料子要命地貼在他緊實的腹肌上。

一條細細的腰鏈垂落,銀光閃爍,正好卡在那道性感的人魚線上,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我喉結滾動,聲音發緊:你乾嘛穿成這樣

傅臨川耳根通紅,一把拉過我的手按在他腰上:留、留下來。

我忍不住勾起那條腰鏈,指尖故意劃過他繃緊的腹肌:首富改行當男菩薩

傅臨川羞憤地瞪我,突然反客為主,一個翻身把我壓進床墊裡: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紗衣滑落,銀鏈輕響。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要把這十年的思念都補回來。

清晨,鬼差幽幽出現:九黎娘娘,閻王催您返崗。

傅臨川的呼吸還沉沉地落在頸間,手臂緊緊箍著我的腰,像是生怕我跑了。

我輕輕撫過他汗濕的背脊,聲音溫柔得不像自己:以後......每天給兒子做早餐,彆總凶他。

以後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工作狂,要好好愛自己和愛兒子,身體健康最重要。

傅臨川猛地睜開眼,瞳孔驟縮,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似有所感。

你要離開嗎!

我歎了口氣,對他道出實情:我本是地府賞善司官員,當年出差才與你相遇,偶然有了這個兒子。我此次回來就是因為明初的病,如今他病情穩定了,我該回去了。

傅臨川一把將我按進懷裡:不行!要麼你留下,要麼我跟你走!

我們都走了,兒子怎麼辦我戳他額頭。

傅臨川眼眶通紅,埋在我頸間哽咽:十年......我纔剛找回你......

12

傅明初揉著眼睛推門進來,突然僵在原地:媽......你怎麼在發光

我低頭一看,指尖已經開始透明化,像褪色的水墨畫般逐漸消散。

媽!傅明初驚恐地撲過來,小手卻穿過了我的手腕,你怎麼了!爸!爸!你快想辦法啊!

傅臨川一把摟住我,手臂卻在發抖。

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次,金錢、權勢,都無濟於事。

黑霧驟然凝聚,閻王的身影在房間裡顯現。

威壓震得窗戶嗡嗡作響,連吊燈都在搖晃。

賞善司九黎,他冷聲道,逾期不歸,按律當罰!

傅明初小小的身體卻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張開小胳膊擋在我麵前,聲音發顫卻堅定。

不準帶走我媽!我、我要跟你拚了!

傅臨川咚地跪下,額頭抵著地板,嗓音嘶啞:求您......我用全部家產換她留下。

鬼差小聲提醒:大人,滅世危機已解除,這小子以後會改行學醫救人了......

閻王眯眼看了看傅明初的命格,突然冷哼:行吧!特許你兼職——

他袖袍一揮,白天人間養崽,晚上地府打卡!

黑霧散去,我透明的身體漸漸恢複實感。

還冇反應過來,就被兩具溫暖的身體緊緊抱住。

傅臨川的手臂勒得我生疼,傅明初把眼淚鼻涕全蹭在我衣服上。

我摸了摸傅明初柔軟的頭髮:你們知道了我是地府的人......不害怕嗎

傅明初抬起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媽媽無論是什麼樣子的,我也最愛媽媽!

傅臨川把臉埋在我頸窩,聲音悶悶的:我也是。

窗外,朝陽正好升起,溫暖燦爛。

13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我癱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

昨晚地府團建打麻將,輸得褲衩都快冇了。

閻王那老東西絕對出老千!我咬牙切齒地嘟囔。

廚房裡傳來滋啦滋啦的煎蛋聲。

傅臨川繫著那條粉色小圍裙,拿著鍋鏟探出頭,眉眼溫柔得不像話:老婆,吃溏心還是全熟

我眼皮都懶得抬,有氣無力地揮揮手:隨便......待會記得給我多多燒點錢下來,我要複仇......

好。

傅臨川低笑一聲,轉身繼續煎蛋,背影挺拔得像棵鬆,腰線卻繃得讓人想犯罪。

穿圍裙都這麼勾人。

傅明初揹著書包衝進來,手裡揮舞著一張金光閃閃的獎狀,眼睛亮得像星星。

媽!我醫學競賽拿了第一!

我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不錯,獎勵你今晚幫老孃寫地府工作報告......

傅明初笑得眉眼彎彎,湊過來吧唧親了我臉頰一口:好,自己的媽媽自己寵。

這崽什麼時候學會甜言蜜語了

數年後,晚上,地府麻將桌上。

我叼著鬼火冰淇淋,正琢磨著怎麼胡牌。

鬼差小弟衝進來:娘娘!大事不好......啊不是,大事特好!您兒子研發的醫療專利救了十萬多人,救世功德 10086!

閻王捋著鬍子,滿意點頭:賞!給賞善司加薪三成!

我得意地翹起二郎腿,把麻將牌推倒:嘖,不愧是我崽!清一色,給錢!

鬼差小弟躲在牆角小聲BB:娘娘,下次記得避孕!彆再造出一個能力逆天的崽......

我瞬間暴怒,抄起拖鞋就砸過去:滾!老孃當年是意外!

鬼差抱頭鼠竄,還不怕死地補刀:需要......地府提供'鬼神專用避孕符'嗎

你還敢說!我直接跳上麻將桌追了過去。

背景音裡,傅臨川和傅明初站在花園裡齊聲喊:媽/老婆!回來吃飯了!

我眼疾手快捲走桌上所有冥幣,邊跑邊回頭喊:來了!

閻王在後麵跳腳:哎!我的錢!

嘖,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天。

不過......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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