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越後為生計所迫,我隨手拿了個冠軍頭銜。
>退役宣言震驚全場:996太累,我隻想躺平種田。
>剛買下農場,金手指突然上線:聊天搭子係統為您服務。
>係統每天強行閒聊,卻總讓我實力莫名暴漲。
>農場畫風日漸詭異:啃柵欄的坐騎小羊,半夜敲門的摩托蜥幼崽。
>奧琳博士抱著昏迷的摩托蜥幼崽衝進農場:隻有你能救它!
>我無奈接手,幼崽醒來第一句話:主人,第零區的大門在鬆動。
>橘子學院的學生們也來添亂:老師,泳圈鼬為什麼怕水
>我指揮學生救起落水喵喵,泳圈鼬竟當場進化為浮潛鼬。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農場時空能量飽和,全員進化開始——
>摩托蜥進化為故勒頓,坐騎小羊變成詭角鹿,音箱蟀的鳴叫撕裂時空。
>奧琳博士看著農場上空的時空裂縫,喃喃自語:第零區...原來在你家下麵。
---
**1**
我站在冠軍測驗的對戰場中央。
對手最後一隻寶可夢是暴鯉龍。
我的快龍隻用了翅膀攻擊。
暴鯉龍倒了。
裁判的哨音拖得很長。
聯盟會長達馬蘭奇走過來。
他遞給我一個沉重的盒子。
盒子裡是冠軍獎章。
亮得有點晃眼。
全場的目光都釘在我身上。
閃光燈哢嚓哢嚓響個不停。
達馬蘭奇清了清嗓子。
他準備宣佈新一任冠軍誕生。
我直接拿過話筒。
金屬的涼意順著手指爬上來。
我是羅牧。
場下的喧囂瞬間凍結。
現在宣佈。
我頓了頓。
即刻起,正式退役。
死寂。
針掉地上都能聽見迴音。
達馬蘭奇的笑容僵在臉上。
像一張冇貼好的年畫。
羅牧先生他聲音發乾。
記者們終於反應過來。
問題像冰雹一樣砸過來。
為什麼!
這可是冠軍啊!
您有什麼隱情嗎
我把話筒湊近嘴邊。
累了。
以前的日子,叫996。
太累。
現在隻想躺平。
種田。
養幾隻寶可夢。
曬太陽。
挺好。
我把冠軍獎章塞回達馬蘭奇手裡。
很沉。
像塊燒紅的鐵。
他捧著獎章,手足無措。
我冇再看他們。
轉身走下對戰場。
背後的聲浪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關上門。
世界清淨了。
---
**2**
帕底亞地區北邊。
靠近霜抹山腳下。
我用全部積蓄買下一大片荒地。
背風。
向陽。
有條小河蜿蜒流過。
土地很貧瘠。
碎石和硬土塊硌腳。
遠處能看到零星幾個草係寶可夢跑過。
我捲起袖子。
平整土地。
清除石塊。
用簡陋的木頭圍起籬笆。
手掌磨出水泡。
又變成繭。
很累。
但心裡踏實。
不用算計輸贏。
不用麵對鏡頭。
隻有泥土的味道。
陽光曬在背上暖烘烘的。
偶爾有路過的小箭雀停在籬笆上。
歪著頭看我。
我撒一把草籽給它。
它啄幾口。
又飛走了。
日子像小河裡的水。
不緊不慢地淌。
我以為能一直這樣。
直到那天。
我正彎腰給剛種下的文柚果幼苗澆水。
後脖頸突然一麻。
像被靜電打了一下。
一個聲音直接在腦子裡響起。
【叮!】
【檢測到穩定錨點!】
【聊天搭子係統加載中……】
【1%…50%…99%…加載完畢!】
【宿主您好!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聲音清脆。
像個精力過剩的小孩。
我手裡的水壺差點掉地上。
誰!
我猛地直起身。
環顧四周。
隻有風吹過荒草的沙沙聲。
幾隻團鼠在遠處探頭探腦。
【是我啦!您專屬的聊天搭子!】那聲音立刻迴應,【綁定在您靈魂上呢!跑不掉啦!】
金手指
穿越一年後纔來
我捏了捏眉心。
遲到了。
【哎呀,迷路了嘛!】係統毫無愧意,【空間座標有點複雜…不過找到就好!】
有什麼用
【陪您聊天解悶呀!】係統興致勃勃,【一個人開荒多無聊!我超會聊天的!】
我沉默地繼續澆水。
文柚果的嫩葉蔫蔫的。
【宿主,您這苗不行啊!】係統突然點評,【看這葉子顏色,缺肥!缺得厲害!】
哦。
【光‘哦’冇用!】它有點急,【得施肥!農家肥最好!發酵過的!溫和!營養全!】
冇有。
【附近樹林裡有坐騎小羊啊!】係統立刻接話,【它們的便便,寶可夢界的金坷垃!撿回來堆肥!】
我動作一頓。
坐騎小羊
好像是有。
但離得遠。
在霜抹山外圍的林子裡。
【去吧去吧!】係統在我腦子裡慫恿,【現在去!傍晚前能回來!為了您的文柚果!】
它吵得我頭疼。
像隻聒噪的烈雀。
我放下水壺。
拿起牆角的揹簍和鏟子。
閉嘴。
【好嘞!】它歡快地應了一聲。
果然安靜了。
霜抹山外圍的林子很密。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
落葉在腳下發出脆響。
幾隻蟲寶包掛在樹枝上。
慢吞吞地啃葉子。
我小心地繞過它們。
尋找坐騎小羊的蹤跡。
【左前方!】係統突然小聲提示,【灌木後麵!新鮮的!】
我撥開帶刺的灌木叢。
幾顆深褐色、圓滾滾的糞球躺在濕潤的腐葉上。
還冒著微微的熱氣。
我戴上手套。
用鏟子把它們鏟進揹簍。
一股特殊的草腥氣散開。
不算太難聞。
【看吧!我說是好東西!】係統得意洋洋。
我冇理它。
彎腰去鏟另一顆。
眼角餘光瞥到一抹白色。
在更深的樹影裡。
我停下動作。
輕輕撥開垂掛的藤蔓。
一隻坐騎小羊蜷縮在粗壯的樹根下。
它很小。
比常見的坐騎小羊體型小一圈。
白色的絨毛沾著泥土和枯葉。
一條後腿不自然地彎折著。
腫得很高。
暗紅色的血跡乾涸在傷口周圍。
它緊閉著眼。
身體隨著微弱的呼吸輕輕起伏。
幾乎感覺不到生氣。
【哎呀!受傷了!】係統驚呼。
我放下揹簍。
慢慢靠近。
儘量不發出聲音。
小羊的耳朵動了動。
眼皮艱難地掀開一條縫。
棕色的瞳孔裡滿是痛苦和驚惶。
它想掙紮著站起來。
受傷的後腿一軟。
又跌回地上。
發出一聲細弱的哀鳴。
彆怕。
我停在它夠不著的地方。
聲音放得很輕。
它警惕地盯著我。
身體繃緊。
微微發抖。
我慢慢蹲下。
從隨身的舊揹包裡翻找。
找到一小罐傷藥。
還有幾塊能量方塊。
橙色的。
帶著甜香。
我把能量方塊放在掌心。
往前遞了遞。
吃。
小羊的鼻子抽動了幾下。
眼神裡的戒備稍微鬆動。
它猶豫著。
慢慢伸長脖子。
小心翼翼地叼走一塊能量方塊。
快速地咀嚼起來。
我又遞過去一塊。
它吃得快了些。
警惕性明顯下降。
我趁機小心地挪近一點。
打開傷藥的罐子。
淡綠色的藥膏散發出清涼的氣味。
腿。
我指了指它受傷的後腿。
小羊看看我。
又看看藥罐。
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
但冇有躲開。
我一點點清理掉傷口周圍的臟東西。
把藥膏均勻地塗抹在腫脹發炎的傷處。
動作儘量輕。
藥膏碰到傷口時。
小羊的身體猛地一抽。
但冇再發出叫聲。
隻是把臉埋進前蹄裡。
上完藥。
我又把剩下的能量方塊都放在它麵前。
它小口小口地吃著。
精神似乎好了一點。
我站起身。
背起裝了一半糞球的揹簍。
走了。
小羊抬起頭。
看著我。
棕色的眼睛濕漉漉的。
我冇回頭。
沿著來路往回走。
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
走出林子邊緣。
農場的小木屋就在不遠處。
我聽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音。
蹄子踩在落葉上。
啪嗒。
啪嗒。
我停下腳步。
回頭。
那隻小小的坐騎小羊。
拖著那條裹滿綠色藥膏的後腿。
一瘸一拐地跟在我後麵。
保持著五六米的距離。
見我停下。
它也立刻停住。
緊張地站在原地。
耳朵豎得直直的。
風吹起它身上冇弄乾淨的枯葉。
夕陽給它白色的絨毛鑲了道金邊。
看起來有點傻。
想跟我走
我問。
它不會說話。
隻是向前試探性地挪了一小步。
蹄子踩斷了一根小樹枝。
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收留它吧宿主!】係統適時地插話,【多可憐!而且它拉的粑粑質量肯定好!】
我轉過身。
繼續往木屋走。
隨你。
【好耶!】係統歡呼。
身後啪嗒啪嗒的蹄聲。
重新響了起來。
跟得更緊了些。
---
**3**
小羊在我簡陋的農場住下了。
它腿上的傷好得很快。
寶可夢的恢複力確實驚人。
不到一週。
它就能在農場裡小跑。
它似乎把這裡當成了領地。
尤其喜歡那些剛圍起來的木頭籬笆。
總是湊過去。
用剛長出來的、還很稚嫩的小角。
輕輕頂那些木樁。
或者伸出粉色的舌頭。
舔舐木頭粗糙的表麵。
發出沙沙的聲音。
【它在磨角呢。】係統解釋,【坐騎小羊都這樣,角對它們很重要。】
嗯。
我忙著給文柚果苗鬆土。
施了坐騎小羊貢獻的肥料後。
幼苗明顯精神多了。
葉片舒展。
綠意盎然。
小羊舔完籬笆。
又溜達到我腳邊。
用毛茸茸的腦袋蹭我的小腿。
有點癢。
去玩。
我指了指遠處。
那裡有幾叢新長出來的嫩草。
它咩了一聲。
聽話地跑過去。
低頭啃起草葉。
陽光很好。
曬得人懶洋洋的。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除了腦子裡那個話癆。
【宿主,今天天氣真不錯!】
【宿主,您說坐騎小羊的角將來能長多大】
【宿主,您中午想吃什麼】
我通常不理會。
它就自顧自說下去。
從霜抹山的傳說。
講到帕底亞地區哪裡的樹果最甜。
資訊很雜。
偶爾有點用。
比如告訴我附近哪裡能挖到適合加固籬笆的硬木。
或者某種野生漿果的位置。
但大部分時間。
它隻是在搭子。
強行聊天。
我低頭檢視文柚果苗的根部。
土壤似乎太乾了。
準備去河邊打水。
剛直起腰。
一陣急促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打破了農場的寧靜。
聲音很響。
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狂躁。
小羊嚇得停止了咀嚼。
警惕地豎起耳朵。
望向農場入口那條土路。
一輛深紅色、造型誇張的重型摩托車。
像一頭失控的鋼鐵野獸。
卷著漫天塵土。
咆哮著衝了過來。
速度太快。
在土路上拉出長長的煙塵尾巴。
車頭猛地一歪。
險險地避開我新栽的幾棵小樹苗。
車輪碾過田埂邊緣鬆軟的泥土。
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最後以一個極不優雅的姿態。
斜斜地刹停在我的木屋前。
揚起的塵土撲了我一臉。
引擎熄火。
嗆人的汽油味瀰漫開來。
騎車人動作有些僵硬地跨下車。
深棕色的長髮被風吹得淩亂不堪。
幾縷髮絲黏在汗濕的額角。
防護鏡推到頭頂。
露出一張漂亮但此刻毫無血色的臉。
嘴唇緊抿。
眉頭深鎖。
是奧琳博士。
帕底亞地區最頂尖的古代寶可夢研究專家。
橘子學院的名譽院長。
她穿著那身標誌性的、沾了些油汙的白色研究員外套。
裡麵是深色的緊身騎行服。
此刻。
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用厚實帆布裹起來的東西。
那東西不大。
在她懷裡不安地扭動著。
發出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嗚咽。
像被掐住脖子的小狗。
奧琳的目光越過揚塵。
精準地鎖定了我。
她大步走過來。
靴子踩在碎石上咯吱作響。
步伐又急又重。
完全失去了學者平時的從容。
羅牧!
她喊我的名字。
聲音嘶啞。
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喘息。
她在我麵前站定。
呼吸還很急促。
胸口劇烈起伏。
汗水順著她的鬢角往下淌。
眼神卻像釘子一樣。
銳利得驚人。
幫我!她幾乎是命令式的口吻。
帆布包裹裡的嗚咽聲更弱了。
幾乎細不可聞。
什麼
我問。
她冇回答。
直接動手。
動作近乎粗暴地掀開了懷裡緊裹的帆布一角。
露出裡麵的生物。
一隻摩托蜥幼崽。
非常小。
隻有成年摩托蜥三分之一大。
深紅色的鱗片黯淡無光。
覆蓋著一層不正常的灰敗感。
它蜷縮著。
緊閉雙眼。
細長的尾巴無力地垂落。
最觸目驚心的是它的頭部。
兩道深可見骨的撕裂傷。
交叉著劃過頭頂和一側臉頰。
皮肉翻卷。
暗紅色的血液混雜著某種詭異的、粘稠的紫黑色物質。
正從傷口裡緩慢地滲出。
散發著淡淡的、令人不安的甜腥氣。
傷口邊緣的鱗片呈現出一種被腐蝕的焦黑色。
還在極其緩慢地蔓延。
幼崽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停止。
小小的身體偶爾抽搐一下。
每一次抽搐。
都伴隨著一聲破碎的、瀕死的嗚咽。
彷彿隨時會徹底沉寂。
它要不行了!
奧琳的聲音繃得緊緊的。
像拉滿的弓弦。
抱著幼崽的手臂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
帆布被幼崽傷口滲出的血和粘液浸濕了一小片。
顏色深暗。
為什麼找我
我看著她。
奧琳的眼底有血絲。
更多的是某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隻有你!
她的目光掃過我身後簡陋的農場。
掃過那隻躲在樹後、探出半個腦袋的坐騎小羊。
最後死死釘回我臉上。
你的農場…這裡的‘場’很特彆!
我測到了!異常穩定!
對它有好處!
而且……
她深吸一口氣。
像是在說服自己。
你身上有…冠軍的殘餘氣場。
或許能鎮住它體內的東西!
求你!
這個驕傲的女人。
用了求字。
帆布包裹裡。
摩托蜥幼崽的呼吸幾乎停了。
隻剩下極其微弱的抽搐。
我沉默了幾秒。
農場很安靜。
隻有風吹過草葉的聲音。
坐騎小羊躲在樹後。
不敢出來。
奧琳抱著幼崽。
手臂的顫抖越來越明顯。
汗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帆布上。
暈開一小片深色。
她眼裡的光。
隨著幼崽氣息的微弱。
一點點黯淡下去。
像快要燃儘的蠟燭。
進來。
我側過身。
讓開通往木屋的門。
奧琳猛地抬頭。
黯淡的眼底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亮。
她幾乎是衝進了我的木屋。
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我把屋裡唯一一張還算平整的舊木桌清理出來。
上麵還沾著一點泥巴。
放這。
奧琳小心翼翼地將帆布包裹的幼崽放在桌上。
動作輕柔得和剛纔判若兩人。
幼崽一動不動。
隻有微弱的起伏證明它還活著。
奧琳飛快地打開她隨身的工具腰包。
掏出消毒劑。
止血凝膠。
繃帶。
還有幾支不同顏色的針劑。
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拔掉針劑保護帽時差點戳到自己。
我打來一盆清水。
放在桌邊。
需要什麼。
我問。
按住它!奧琳頭也不抬,聲音緊繃,清理傷口會很痛!它可能會掙紮!
我伸出手。
輕輕按住幼崽冰冷、顫抖的身體。
儘量避開那些恐怖的傷口。
奧琳拿起鑷子和沾了消毒水的棉球。
動作利落。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開始清理那些翻卷皮肉裡的汙垢和紫黑色粘液。
鑷子尖端碰到腐爛的傷口時。
原本奄奄一息的摩托蜥幼崽。
身體猛地一弓!
爆發出淒厲到極點的慘叫!
嗚——嘎!!!
那聲音完全不像幼崽能發出的。
充滿了痛苦和某種原始的暴戾。
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瘋狂地扭動掙紮!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才勉強按住它。
奧琳臉色煞白。
額頭上全是汗。
她咬著牙。
強迫自己繼續。
用鑷子夾走一塊被腐蝕的碎鱗。
更多的紫黑色粘液湧了出來。
腥甜味更濃了。
幼崽的掙紮越來越瘋狂。
佈滿血絲的雙眼驟然睜開!
瞳孔竟然是渙散的、不聚焦的深紫色!
裡麵冇有理智。
隻有純粹的痛苦和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瘋狂!
它猛地一扭頭!
佈滿細密利齒的嘴狠狠咬向奧琳拿著鑷子的手!
速度奇快!
帶著風聲!
奧琳完全冇料到。
驚愕地僵在原地。
眼看那利齒就要刺穿她的皮肉!
我的另一隻手更快。
閃電般伸出。
在幼崽咬中奧琳的前一瞬。
精準地捏住了它的上下顎!
硬生生阻止了這次撕咬!
它的牙齒離奧琳的手背隻有不到一厘米。
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防護手套傳來。
幼崽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嗬嗬聲。
紫色的瞳孔死死盯著我。
充滿了狂暴的恨意。
身體還在我手下劇烈地扭動。
力量大得驚人。
快!我低喝。
奧琳如夢初醒。
猛地回過神。
她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動作重新變得穩定而迅速。
她加快了清理速度。
用棉球吸走粘液。
將止血凝膠厚厚地塗抹在傷口上。
最後用繃帶一圈圈緊緊包紮好。
幼崽的掙紮隨著傷口的處理完畢。
漸漸微弱下去。
那瘋狂的眼神也一點點渙散。
最終。
紫色的瞳孔緩緩閉上。
再次陷入昏迷。
隻是呼吸。
比之前稍微平穩了一點點。
奧琳脫力般後退一步。
靠在牆上。
大口喘著氣。
臉色依舊蒼白。
額頭全是冷汗。
她看著桌上被包得像個小粽子的幼崽。
眼神複雜。
有後怕。
有心痛。
更多的是深不見底的疲憊。
那是什麼東西我看著繃帶上隱隱透出的紫黑色痕跡。
奧琳沉默了幾秒。
抬手抹掉額頭的汗。
不知道。
她的聲音沙啞。
第零區的…‘特產’。
她冇細說。
但這個名字本身就代表了未知和危險。
帕底亞地區最深、最神秘的禁區。
它怎麼傷的
我又問。
奧琳的嘴唇抿得更緊。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幼崽。
又看向我。
眼神裡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它自己跑進去的。
第零區外圍。
然後……
她冇說下去。
隻是搖了搖頭。
疲憊地閉了閉眼。
我必須回去了。研究所還有事。
她站直身體。
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外套。
又恢複了那種學者式的冷靜。
隻是眼底的疲憊更深。
它不能跟我回去。環境太差。刺激太多。
她指了指桌上的幼崽。
留在你這。
你的農場…‘場’很平和。
適合它恢複。
我會定期送藥過來。
費用我承擔。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像是在安排一個實驗樣本。
我不會照顧。
我說的是實話。
奧琳走到桌邊。
最後看了一眼昏迷的幼崽。
手指輕輕拂過繃帶邊緣。
動作很輕。
死不了就行。
她丟下這句話。
轉身大步走出木屋。
外麵響起摩托車引擎粗暴的轟鳴聲。
迅速遠去。
隻留下嗆人的煙塵。
和木屋裡濃重的血腥味、消毒水味、還有那詭異的甜腥氣。
我走到桌邊。
看著那個小小的、纏滿繃帶的粽子。
它靜靜地躺著。
胸口的起伏微弱而艱難。
繃帶下滲出的紫黑色痕跡。
像不詳的詛咒。
坐騎小羊不知何時蹭到了門口。
探著腦袋往裡看。
棕色的眼睛裡滿是好奇和一點點害怕。
我拉過屋裡唯一一把破椅子。
在桌邊坐下。
看著它。
我對小羊說。
小羊咩了一聲。
慢慢走進來。
蹲在桌子下麵。
仰頭看著上麵的摩托蜥幼崽。
夜漸深。
我靠在椅背上。
閉目養神。
腦子裡係統出奇地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極其輕微、如同夢囈般的聲音。
斷斷續續地響起。
帶著初醒的迷茫和深重的虛弱。
主…主人……
我睜開眼。
桌上的摩托蜥幼崽不知何時醒了。
它艱難地側著頭。
那雙眼睛已經褪去了駭人的深紫。
恢複了原本清澈的琥珀色。
隻是裡麵充滿了生理性的淚水。
濕漉漉的。
倒映著桌上搖曳的油燈光。
它看著我。
小小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
氣若遊絲。
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鑽進我的耳朵。
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骨髓的驚悚。
第零區……
大門……
在鬆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