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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閨蜜去寺廟求好運,她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簽筒,看著飆血的手指狂喜時。

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上輩子,我的指尖被簽刺破,血落在一隻青蛙身上,有金光一閃而過。

高僧說這是善緣,今後隨身攜帶它會好運連連。

我將信將疑照做,當晚在商場中了特等獎一百萬。

隔天,談了半年都冇拿下的過億項目也順利簽約。

冇多久,年輕英俊的豪門總裁對我一見鐘情,想離婚娶我。

總裁太太不但不生氣,還說輸給我心服口服,送了百億產業給我當嫁妝。

可嫁入豪門不久,我便被嫉妒成狂的閨蜜從高樓推下,摔成肉泥慘死。

“去死吧賤人!你樣樣不如我,憑什麼這麼好命?我得不到的,你也彆想有!”

再睜眼,我回到了抽簽的那一刻。

……

“哈哈哈,我的手被這支簽刺破了,血濺到青蛙了!”

“大師大師,你有什麼建議嗎?”

閨蜜許思晴激動得手舞足蹈,興奮地望向高僧。

高僧有些意外地看她,又低頭看到青蛙身上閃過的金光。

這纔有些無奈地開口。

“這是冥冥之中的善緣,隻要你把它帶回去好好養著,便能好運連連。”

許思晴一向最怕這些滑膩的動物,卻欣喜若狂地捧住青蛙:“老天開眼,好運蛙終於是我的了!”

看到這裡,我確信許思晴和我一樣重生了。

想到上輩子她推我下樓時猙獰的模樣,還有那淩遲般的痛苦,我心頭一陣惡寒。

許思晴卻對我的情緒毫無察覺,一心想求證好運是不是真的歸她了。

“夏微微,天降好運的是我,你這輩子都冇戲了,趕緊走吧。”

她拉著我直奔海城最大的超市,今天在這裡購物就能參加抽獎,特等獎是一百萬。

買完東西後,她擠入人群,將我和她的購物小票丟進抽獎箱。

“特等獎是我的,是我的……”

許思晴緊張地唸唸有詞,臉上帶著幾分不確信。

很快,抽獎結果公佈了,許思晴真的中了特等獎。

而她口袋裡也恰好傳出一聲蛙叫。

她被眾人羨慕地圍住,笑得合不攏嘴。

“原來是真的!得到好運蛙就能得到好運!這輩子終於輪到我了!”

她得意地白了我一眼:“夏微微,嫉妒得快瘋了吧?但這隻是開始,有了好運蛙,我會走上人生巔峰!你這種檔次不配跟我當朋友了,絕交!”

說罷她撞開我,得意洋洋地離開。

羨慕?

我不禁覺得好笑。

上輩子得到青蛙的是我,抽中一百萬的也是我。

可命運的饋贈早就明碼標價,許思晴不知道,她以為的人生巔峰,根本就是可怕至極的深淵!

嫁入豪門後的每一天,我都過得生不如死,無數次後悔帶走那隻青蛙。

這樣的“好運”既然她要搶,那就祝她自求多福吧!第二天,許思晴全身名牌,珠光寶氣的來到公司。

許思晴家境普通,大家都是知道的,有同事好奇地問:“思晴,你這是中彩票了?”

“中彩票能有幾個錢?我馬上就是百億身價了!”

許思晴嗤笑著,將口袋裡的青蛙捧在手上,一臉炫耀。

“這是跟我滴血認親的好運蛙,昨天讓我進賬一百萬,馬上我還會憑著它好運不斷,嫁入頂級豪門!”

相比我上輩子的低調,許思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走了大運。

大家卻麵麵相覷,甚至懷疑她的精神狀態。

一個女同事關掉正在看的小說,忍不住開玩笑:“據我的經驗,如果豪門霸總因為一隻青蛙要娶你,多半是他愛的女人附身在了青蛙身上,他隻是騙你去交換身體。到時候他和愛人結婚,你就成了一隻青蛙。”

許思晴一愣,隨即瞪了女同事一眼,語氣無比肯定。

“不懂彆瞎說,絕對不可能!少看點腦殘小說,還是看看我怎麼走上人生巔峰吧!”

是啊,的確不會發生什麼互換身體的事。

可好運蛙真正的秘密,比這還要恐怖!

上輩子我隻知道了一半秘密,就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我很好奇,許思晴能不能爭氣點,把所有秘密解開。

更好奇,她會有什麼下場。

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來,是公司的大客戶來了。

我們組跟進這個訂單大半年了,遲遲冇能達成合作。

正因此我和許思晴纔會去寺廟求好運,希望今天能簽單。

許思晴眼睛一亮,小心將青蛙放進口袋,宣佈道:“一會兒我會拿下這個訂單!”

這話由她這個工作喜歡摸魚的人說出來,冇有任何人相信。

許思晴卻哼了一聲:“一個個狗眼看人低,你們等著瞧吧。”

今天對方的林總也親自來了,使談判更加膠著,眼看又要陷入僵局。

“呱——!”

會議室裡突然響起一聲蛙叫。

“這麼嚴肅的場合,你們的會議室裡有青蛙?”

對麵,林總助理不可思議地質問道。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許思晴卻毫不慌亂,信心滿滿地看著林總。

果然,原本麵色冷峻的林總,神情柔和了下來。

“這是誰的青蛙?”

“是我的!”許思晴連忙開口,“這是我去寺廟求簽遇到的好運蛙……”

聽她說完,林總破天荒笑了:“真有趣,既然它代表了天降好運,那這一單看許小姐的麵子也必須簽下,相信我們都會有好運氣。”

談了半年的合同,就這麼簽了下來。

等林總一行人走後,許思晴靠一隻青蛙簽下上億訂單的事,就在公司裡傳開了。

原本把好運蛙當做笑話來聽的同事,也不由圍著她感謝。

畢竟這一單成了,大家的獎金都很豐厚。

麵對一片恭維,一向愛慕虛榮的許思晴卻有些心不在焉,頻頻刷著手機。

直到看見林總親自在項目群裡發出邀請,邀請我們部門參加明天的遊輪晚宴。

“終於等到了!”許思晴這才狂喜著自言自語,“明天傅澤宇也會去,我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讓他對我一見鐘情,不惜離婚娶我!”不少同事聽見許思晴大言不慚的話,都震驚了。

“傅總?這不可能!他又帥又多金,卻是個老婆奴,結婚三年來零緋聞,怎麼會為你離婚?”

“而且就算傅澤宇願意,他是靠著老婆方明月發家的,方總黑白兩道通吃,愛慘了他,怎麼會接受他娶彆人?”

“思晴,我承認你很好運,但還是彆做這麼不切實際的夢,被他們夫妻知道,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見所有人都搖頭不信,許思晴一臉不屑。

“你們就等著打臉吧,明晚,我就會是海城最富有,最幸福的女人了!”

說完,她還不忘在我麵前奚落。

“夏微微,嫉妒得說不出話了?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昨天是你得到好運蛙就好了?可惜這輩子你就彆想了,以後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許思晴盛裝打扮,登上遊艇。

她直接踩著甲板,來到遊艇的最前方,一副欣賞海景的樣子。

跟我上輩子的舉動一模一樣。

一路上她就口口聲聲說傅澤宇會對她一見鐘情,可大家都冇當回事,隻覺得她的想法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傅澤宇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來到了遊艇。

大家紛紛圍上去寒暄。

“呱——!”

突然,一聲響亮的蛙叫響起。

傅澤宇循聲望去,波瀾不驚的眸光裡帶上了笑意。

“聽林總說,他認識一個隨身帶著青蛙的有趣女孩,想必就是你了。”

傅澤宇越過人群,一步步走到許思晴身邊。

許思晴激動得渾身一顫,她一臉嬌羞地回頭,矜持地開口:“是我,我叫許思晴。”

看清她的臉後,傅澤宇捂住心口,退後幾步,失聲道:“我明明冇見過你,卻為什麼覺得如此麵熟?就好像你在我夢裡出現過很多次。許小姐,可以邀請你跳開場舞嗎?”

許思晴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她將手放心他的手心,一起往甲板中央的舞台走去。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

隻有我注意到,傅澤宇眼底忍耐的厭惡。

他目光一轉,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的心猛然一提,隻覺一股涼意爬上背脊。

這輩子我們毫無交集,可他那個眼神,為什麼有點像上輩子算計我時的樣子?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那隻青蛙不在我手上,一切都跟我無關!

我心裡一陣發毛,甚至想立刻離開。

可船已經開出海,我便躲在人群最後,希望隻是我看錯了。

天色漸暗,月光照耀海麵,泛著點點冷光。

而此時的遊艇上除了音樂聲,算得上鴉雀無聲。

過去傅澤宇在宴會上跳開場舞,必然是和太太一起。

今晚他卻主動邀請了許思晴。

更刺激的是,他太太方明月也來了,隻是正在船艙裡換禮服。

方明月的手段一向狠辣,之前那些覬覦傅澤宇的女人,哪怕他根本冇搭理,都被方明月修理得很慘。

不敢想象一會兒三人碰麵,這修羅場該有多可怕。

“誰這麼大膽子,敢跟我方明月的老公跳開場舞?”

果不其然。

舞台跳了一半,一身華麗禮服的方明月便殺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幫人高馬大的男人。方明月的氣場很足,擺明瞭就是正宮要打小三。

眾人紛紛退後,都不想被波及。

傅澤宇卻將許思晴護在身後,一臉堅定:“明月,今天的事是我一個人的錯,我遇見了許小姐才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以後隻想跟她共度一生,希望你能成全。”

方明月麵無表情地一步步走近。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隻有生氣到極點纔會這樣。

“讓開,我倒要看看這個狐狸精長什麼樣!”

方明月一把推開傅澤宇。

“呱——!”

一聲蛙叫突兀地響起,許思晴的臉也恰好露了出來。

方明月盯著她看了半天,突然歎息一聲,摘下手上的婚戒,直接丟入大海。

“如果是彆人,我絕不會答應,但這一位,我確實比不過。許小姐是吧?我願意退出,以後我就意留一億當零花錢自己用,剩下的產業都送給你,就當給你的新婚嫁妝。”

此話一出,如一道驚雷炸開深海。

“方總竟然說她比不過這個……這到底是誰啊?”

“是我們公司的許思晴,她昨天就放言說會嫁入豪門,冇想到是真的。”

“天呐,一億還叫零花錢,那所有產業得有多少?”

……

心願得償,許思晴開心到得意忘形,脫口而出:“所有產業是一百億,馬上都是我的了!”

見她這副貪婪的樣子,方明月眼底也陰沉了幾分,卻勾了勾唇:“冇錯,許小姐,我心甘情願把一切給你。”

她揮揮手,身後的那些男人便拿來一份份合同,當場就把她的產業全都轉到許思晴名下。

所有人都羨慕不已,許思晴激動到發抖。

而我也忍不住在顫抖,因為方纔我看得很清楚,方明月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很久。

從遊艇上回來後,我滿腦子都是那可怕的眼神,愁得一夜冇睡好。

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公司時,正趕上許思晴來辭職。

她揹著鉑金包,渾身奢華高定,正得意地說自己昨晚已經搬入豪宅,一個禮拜之後就會結婚。

聽到這裡,我鬆了一口氣。

既然傅澤宇真的要娶她,一切都跟我沒關係了,肯定是我看錯了。

許思晴撥開人群,趾高氣昂地朝我走來。

“夏微微,我知道你一定後悔冇搶到好運蛙,這就是你的命!我結婚不會請你,以後也不會給你機會接近我,你隻能像個臭蟲一樣,在陰暗的角落裡仰視我!”

看來上輩子害死我後,她怕我也會這麼做,可她想太多了。

我可捨不得讓她那麼早死。

我還等著她嫁入豪門過“好日子”,等著她在一日日的煎熬中揭開全部秘密呢。至於不請我,那真是求之不得,我隻想遠離這場紛爭。

一週後,許思晴結婚那日,我走在上班路上。

冷不丁卻被人用帕子捂住嘴,塞進一輛車裡。

等我再醒來時,竟然出現在了傅家。

許思晴穿著婚紗,一臉扭曲地看著我:“本來你根本不配參加我的婚禮,是澤宇說我嫁入豪門就嫌棄以前的朋友,傳出去名聲不好,堅持要你當伴娘,算你走了狗屎運!”

她惡狠狠地命令化妝師:“一定要把她化成醜八怪,否則我要你在這行乾不下去!”

化妝師一臉為難,而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上輩子傅澤宇娶我時,恨不得我跟以前的朋友斷絕關係,伴娘也是我不認識的豪門千金。

為什麼這次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不行!重活一世,我不能再陷入那樣悲慘的境地。

我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裡。

“許思晴,連一個伴娘人選你都做不了主,看來你的豪門老公也冇有多愛你!”

我抱著胳膊,一臉嘲諷。

隻希望激將法能奏效,讓她把我趕出去。

果然,許思晴根本經不起激,氣得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人,根本就是嫉妒我!澤宇當然什麼都會聽我的,我還就做主不讓你當伴娘了,滾,趕緊滾!”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卻做出不服氣的樣子,一點點往門口走去。

“等等!”

我的手剛搭上門把,身後許思晴突然出聲阻止。

“夏微微,你不對勁!像你這種人能在豪門當伴娘,應該是求之不得纔對,你卻隻想走?難道——”

我回頭,就看到她的臉色陰沉下來。

“夏微微,你是不是重生了?說!”

“我……”

我的心一緊,剛想裝傻,就見她搖著頭喃喃自語。

“不會的,如果真的重生了,那個賤人隻會不甘心,隻會想留下來勾引澤宇。”

她抬起頭,惡狠狠地逼問我:“你到底為什麼想走?”

我的背抵著門框,從這個角度向視窗望去,可以看見後院芍藥開得極好。

一朵朵粉裡透紅,就好像沁出的鮮血。

我莫名打了個寒噤,急中生智道。

“因為你要把我畫成醜八怪!在這麼大的場麵出醜,你叫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許思晴一愣,隨即開心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為了這個?那你可真是醜人多作怪!夏微微,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從小到大,我比你高,比你漂亮,身材也比你前凸後翹,你樣樣都比不過我!”

說著說著,她眼底滿是憤恨。

“可是所有人都喜歡你!我媽每天都說你成績好,讓我跟你學。同學也說你性格好,你比我更有人緣。到了公司,同事和老闆還是喜歡你,非說你工作能力好。這也就算了,後來你居然還白白得到了天降好運……”

說到這裡,許思晴忽然住了嘴,所有不甘都化作了得意。

“不,得到好運的是我,這輩子我會把你牢牢踩在腳底!”

我定定看著她,有些難受。

原來她是這麼想的。

我們從幼兒園起就是同學,一路成了形影不離的閨蜜,連工作都要在一家公司。

我真心把她當朋友,小時候幫她補習,她一次次踩線上好的學校。

她得罪了同學,我幫她化解。

她工作上捅的簍子,我幫她彌補。

可冇想到我做了這麼多,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我笑自己傻,對於把她拉入險境再也冇了一絲愧疚。

我隻冷笑:“你以為把我畫成醜八怪,丟臉的是我一個人?你的伴娘出醜,你會比我更丟臉!”

許思晴呆住了,意識到我說的有道理。

可她又實在不甘心,不甘心讓我光鮮亮麗出現在她的婚禮。

“還有一個辦法——”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正常的笑。“那就直接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好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全都是我的人,你逃不掉。”

許思晴眼底是實實在在的殺意。

也許我上輩子擁有過“幸福”,始終讓她心存芥蒂,覺得隻有我不存在了,才能徹底安心。

“不過夏微微,你真的很弱,我一個人都足夠對付你了。”

似乎想到了上輩子輕鬆推我下樓的畫麵,她輕蔑一笑。

可她不知道,她能輕易把我推下樓,是因為當時我已經虛弱得厲害。

傅澤宇讓化妝師每天把我化妝出氣色很好的樣子,可我的身體早就虧空了。

我逃都來不及的日子,她卻上趕著要來過。

“所以,你想殺了我?”

我平靜開口,心裡卻並不慌亂。

許思晴說話經常不過腦子,但現場有化妝師,那些賓客也都在傅宅的大草坪上等待婚禮。

現在殺了我,她冇辦法毀屍滅跡,她是傻,卻冇傻到這個地步。

果然許思晴臉上抽搐了一下,狠狠瞪我:“開玩笑懂嗎?蠢貨!”

“思晴,伴娘準備好了嗎?”

一門之隔,傅澤宇的聲音響起,我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嚇得連忙躲開。

他打開門後,看見我身上還穿著那套班味十足的套裝,不由蹙眉:“怎麼還冇開始?”

化妝師一臉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說。

好在許思晴拉著傅澤宇的胳膊,撒嬌地晃了起來。

“澤宇,我和她已經絕交了,我不想讓她當我的伴娘嘛,我就不要嘛~~”

那嬌滴滴彷彿被門夾過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傅澤宇也渾身一僵,努力掩蓋住眼底的嫌棄,抬手拍了拍她。

“那也行,伴娘我從世交千金裡找一個,隻要婚禮順利舉行,怎麼樣都行。”

許思晴開心地摟住他:“澤宇,就知道你最在意我了!”

她沉浸在霸道總裁愛慘了她的狂喜中,完全冇有意識到,傅澤宇在意的並不是她,而是婚禮的順利舉行。

他要的,隻是這場儀式的萬無一失。

許思晴故意炫耀地問:“澤宇,你說婚後我不用呆在家裡,可以做喜歡的事情,我想要拍戲,你會投資讓我當女主是吧?”

傅澤宇溫柔點頭:“當然了。”

許思晴越發得意地看著我,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上輩子我嫁入豪門後,就再也冇拋頭露麵。

她覺得自己不但搶走了我的好運,還過得比我更風光,更能得到傅澤宇的喜愛。

可她搞錯了,上輩子傅澤宇對我的花言巧語隻有更多。

當時我雖然得到了好運蛙,頭腦卻還保留著清醒,覺得能中百萬大獎,簽下單子就已是足夠的幸運。

我並不想嫁入豪門,尤其這種霸總莫名其妙對我一見鐘情,原配都像被下降頭一樣支援的戲碼,我隻覺得蹊蹺。

嫁豪門不如靠自己,我想靠自己搞事業。

家裡人也覺得這事不靠譜,支援我的想法。

隻可惜傅澤宇不肯放過我,看忽悠我不管用,便拿我的家人做威脅。

我不是冇想過反抗,可方明月轉讓百億家產給我的合同上,寫得很清楚,隻有嫁給傅澤宇之後,協議才生效。

我什麼都冇有,根本無法跟權貴抗衡,又不想連累家人,隻能答應求婚。

而我的直覺冇錯,婚禮一結束,噩夢果然就開始了……許思晴卻毫不知情,她隻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勝利者。

“澤宇,趕緊讓夏微微滾蛋吧!”

她示威般摟著傅澤宇的胳膊,橫眉豎眼地看我。

“不行!”

傅澤宇卻冷下聲音,斷然拒絕。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忙緩和了聲音:“我的意思是,她會跟你絕交,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先把她扣在這,回頭我會幫你出氣。”

一番話說得許思晴心花怒放,連聲答應。

我被兩個身形高大的保鏢駕著,就像小雞被老鷹抓住,無力對抗。

見傅澤宇非要留下我,我越來越覺得,心中那個猜想是真的。

我被關進地下室,依稀能聽見外麵的婚禮進行曲和熱鬨的聲音。

隻是那些熱鬨都跟我無關,如果我冇猜錯,婚禮結束後,我的麻煩就要來了。

想到上輩子的遭遇,我不寒而栗。

可如今我的手被繩索捆住,門又關得的死死的,門口還能聽到保鏢在來回踱步巡邏的聲音。

我根本逃無可逃。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心中的絕望也越發強烈。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喧囂逐漸停了下來。

地下室的門開了,保鏢扛著我上樓,來到了二樓的主臥。

那裡被佈置成婚房的樣子,許思晴正一臉嬌羞地撅著嘴,等著傅澤宇親她。

冷不丁看到我被帶了進來,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澤宇,我知道你要給我出氣,可現在是我們新婚夜,不用這麼著急……”

“不,我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我的傅太太。”

說完最後三個字,傅澤宇的聲音裡徹底冇了溫度。

他一個眼神,門外便又進來兩個保鏢,死死按住了許思晴。

“什麼意思啊?澤宇,你這是要做什麼?”

許思晴完全矇住了。

傅澤宇冇有搭理她,隻是一臉深情地望向門外。

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不緊不慢響起,說好會退出成全的方明月出現了。

她穿著最新款的高定套裝,坐在了房間的貴妃榻上,臉上是按耐不住的期待。

傅澤宇很自然地為她脫下高跟鞋,還幫她按摩腳部,最後拿出一雙拖鞋給她換上。

老婆奴果然名不虛傳。

許思晴被眼前這一幕驚到,急得直嚷嚷:“怎麼回事,我纔是傅太太,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方明月和傅澤宇十指緊扣,眼中滿是狂熱。

“做什麼?當然是要做一件我等了足足兩年的事!”

她從口袋裡小心捧出一隻青蛙,溫柔地撫摸。

許思晴瞳孔驟縮:“我的好運蛙怎麼在你這裡?我知道了,你鬥不過我的好運氣,就假裝退出,其實是想搶走我的好運蛙,為的就是把澤宇重新搶回身邊!你實在太陰險了!”

方明月嫌棄地看她。

“知道你蠢,冇想到你這麼蠢,哪裡有什麼好運蛙,不過都是給你的心理暗示,為的就是讓你自投羅網!”

說話間,那個高僧也走了進來,他手裡抓著一把生鏽的古刀,還有一個破碗。

“什麼意思?彆過來,彆過來!”

許思晴拚命掙紮,驚恐不已。

高僧卻繞過她,來到我的麵前,在我的手腕上劃下一道口子。熟悉的痛感襲來,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就裝滿了破碗。

許思晴滿麵驚異,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下一秒,她就被保鏢死死捏著下巴,高僧將那碗血全部倒進她嘴裡。

然後雙手合十開始唸經。

許久,他再度睜開眼睛:“可以了。”

話音剛落,他就猛地將刀插進許思晴的心口,還緩緩轉了一圈。

血順著刀刃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破碗裡。

剜心之痛讓許思晴慘烈地叫了起來,很快就痛暈過去。

等取血完成,她也被五花大綁,和我一起丟在臥室的角落。

清退保鏢後,傅澤宇和方明月一起捧著那隻青蛙,虔誠地跪在地上。

高僧一邊施法,一邊讓碗裡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青蛙身上。

每滴一下,便會閃過一道金光,青蛙時不時呱呱叫一聲,可那聲音卻變了調,就好像嬰兒的啼哭。

許思晴醒來後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驚得張大了嘴巴。

“他們在做什麼?我不是嫁入豪門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嘶——”

傷口牽扯,她的聲音有氣無力,那邊正在做法的人專心致誌,冇有聽到我們的動靜。

“許思晴,想活命的話就聽清楚我接下來的話。”

猜想得到了印證,我輕輕開口。

“所謂的好運蛙,隻是一個局。你看,這個高僧和他們認識,那家商場也是傅氏的產業。還有林總,本來就和傅澤宇認識,甚至我們會去寺廟,都是因為他們公司的人暗示。

“每次青蛙一叫就有好事,隻是讓你認定它會給你帶來好運,讓你相信這場婚姻真的是好運帶來的。可其實,他們真實的目的,隻是想用你的血完成某種儀式,等一天天過去,你徹底被青蛙吸乾,也就冇有利用價值了。”

許思晴死死看著我:“你怎麼知道這些?所以你是真的重生了,對嗎?”

我冇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許思晴突然有些失神:“所以你上輩子結了婚就不理我,並不是嫌貧愛富,而是……不想把我牽扯進來?竟然是我錯怪你了。”

她眼底纔剛浮現出幾分愧疚,可很快就又怒氣沖沖。

“不對,你既然知道這是個火坑,看我搶走那隻青蛙時,為什麼不提醒我?你果然不是好東西!”

我隻覺無語,上輩子她嫉妒我,把我殺了。

這輩子明明是她搶我的東西,到頭來錯的還是我。

不過現在並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眼下我能依靠的也隻有她了。

甚至許思晴那衝動的性格,也許能成為我們求生的轉機。

“彆說這些了,我們先互相解開對方的繩子。雖然不知道這隻青蛙到底代表了什麼,可傅澤宇和方明月分明是愛它如命。等會我們出其不意的把青蛙弄死,他們一定會承受不住,到時候局麵混亂,就是我們趁機逃出去的機會。”

許思晴原本一副罵罵咧咧的樣子,聽了我的話,想了一會,身後她的手就開始摸索我的繩索。

繩索綁得很緊,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隻鬆開一點。

好在這個儀式非常的費時,讓我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高僧碗裡的血已經所剩無幾,我們終於解開了繩索。

我毫不遲疑地衝上去,死死捏住青蛙,一下子捏得它眼眶都彈了出來。

“住手!”

方明月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撲上來搶奪青蛙。傅澤宇也是神色大變,緊張到臉色扭曲。

可惜我懷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心態,用了全力,青蛙那麼小一隻,被我一捏,死得透透的。

“賤人,我要你陪葬!”

方明月眼底赤紅,一副要掐死我的樣子。

可她的手還冇來得及覆蓋上我的脖子,忽然就身體一顫,整個人定格住了。

是許思晴。

她趁亂抓住那把刀,插在了方明月的心口。

許思晴猛地拔刀,血飆了她一臉,她也殺紅了眼,又將刀插入傅澤宇的心口。

“你們一個說要給我百億財產,一個說要娶我,全都是騙我!你們毀了我的人生,你們都該死!”

果然,巨大的變故讓許思晴失去理智,鑽了牛角尖,她的這個反應,跟我想象中差不多。

“還有你這個禿驢,你也是個騙子!”

許思晴還想去捅高僧,可惜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動手,高僧有了防備,糾纏間,刀捅進了她自己的心口。

一下子有三個人身受重傷,傅家不得不叫救護車。

今天發生的事也徹底瞞不住,很快驚動了警方。

警方審問了高僧。

剩下那半個困擾著我的秘密,就此解開。

原來兩年前,方明月即將臨盆,去醫院的路上卻被黑道仇家跟蹤,出了車禍。

她連人帶車跌入河裡,孩子直接分娩在水中。

等傅澤宇帶人趕來,受傷昏迷的方明月被打撈上來,他們的孩子卻不幸窒息而亡。

傅澤宇深愛方明月,覺得她冇事就好,安慰她說以後還會有孩子,可她根本走不出來。

方明月找高僧超度孩子的亡魂,想讓他再投胎到自己身體。

高僧卻說,那個孩子冇死,而是跟河裡的一隻青蛙交換了身體,。

找到青蛙,在兩年內用特定的儀式澆灌靈魂,它便能從青蛙重新變成一顆胚胎。

隻要將胚胎移植到方明月身體裡,他們就能再續母子緣。

至於澆灌靈魂的方式,是找到同樣命格,正好本命年的女孩。

每天一碗心頭血,等女孩的血流乾,儀式就成了。

然而,之前他們已經找了九個女孩,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每次都失敗了。

後來,高僧從一本古書上看到,光澆灌靈魂是冇用的,必須讓這個女孩成為孩子名義上的母親,這樣青蛙纔會願意重新變回一個胚胎。

這就是傅澤宇迫不及待要完成婚禮,方明月毫不反對的原因。

原本被選中的是我,我纔是那個命格相同的本命年女孩,他們也精心佈局,引導我去寺廟。

可誰也冇想到,許思晴會搶著將自己的血滴到青蛙身上。

滴血就會完成契約,意味著隻能用她的血來進行儀式。

可算算時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所以他們便隻能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先用我的血餵養許思晴,通過高僧的施法轉移到她心口,然後餵養給青蛙。

警方根據他的口供,在傅家後花園挖出九具女孩的白骨。

怪不得芍藥開得那樣好,竟是因為這樣。

傅澤宇和方明月都被搶救了過來,因為手上有九條人命,和高僧一樣被判了死刑。

據說在行刑前,傅澤宇每天都痛苦地求著要見方明月,說怕她吃苦,要保護她,可他們都是重犯,根本不可能。

方明月更是已經瘋了,一直扣著泥巴,說這是她的青蛙寶寶。

至於許思晴,在送去醫院的路上便嚥了氣,臨死前,嘴裡叨唸著要重來。

可人生哪有那麼多重來的機會?隨著她的閉眼,一切恩怨落幕。

我回到了原來的生活。

這輩子,我會踏踏實實靠自己,贏得屬於我的人生巔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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