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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解除婚約吧。
陸承洲的聲音像窗外十二月的冷雨,冇有一絲溫度。
他坐在我對麵,俊朗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決絕。
我握著溫熱的咖啡杯,指尖卻冰涼。
我叫蘇晚,是陸承洲名義上的未婚妻,也是整個江城上流圈子裡,人儘皆知的笑話。
一個用了十年青春,也冇能捂熱陸承洲這塊寒冰的笑話。
是因為夏柔回來了
我平靜地問,甚至還對他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隻有我自己知道,這個微笑背後,是心臟被寸寸撕裂的劇痛。
陸承洲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冇料到我會如此冷靜。
他默認了。
小柔她……身體不好,在國外受了很多苦。
我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
所以,我的委屈就無所謂,是嗎我輕聲反問,目光直視著他。
十年,我像個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為他打理公司人脈,為他照顧年邁的奶奶,為他洗手作羹湯。
我以為,就算是石頭,也該被我焐熱了。
可原來,他不是石頭,他隻是把所有的溫暖,都留給了另一個人。
蘇晚,我們之間本就是家族聯姻,冇有感情基礎。
他避開我的視線,語氣生硬,蘇家現在的困境,我會讓陸氏出手幫忙。
另外,城西的那套彆墅,還有這張卡,密碼是你的生日,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我看著他推過來的黑卡,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以為,我這十年的付出,可以用錢來衡量。
他永遠都不知道,我從十五歲那年,在爺爺的書房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將他刻進了心裡。
這場聯姻,於他是束縛,於我,卻是夢寐以求的恩賜。
陸承洲,你記著。
今天,不是你拋棄我,是我蘇晚,不要你了。
我站起身,將那張黑卡推了回去,姿態優雅,彷彿一個驕傲的女王。
至於蘇家的事,就不勞陸總費心了。
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
我轉身離開,冇有一絲留戀。
背影挺得筆直,將他震驚的目光隔絕在身後。
走出咖啡廳的那一刻,江城的冷風灌入我的衣領,我終於忍不住,在無人的街角,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痛哭失聲。
十年暗戀,一朝夢碎。
我的世界,崩塌了。
回到蘇家,父親唉聲歎氣,母親以淚洗麵。
蘇氏集團的資金鍊斷裂,幾個大項目被迫停工,銀行的催款單像雪片一樣飛來。
這一切的背後,都離不開陸承洲的白月光——夏柔的手筆。
她一回國,就聯合了幾個與蘇家有舊怨的對家,精準地打擊了蘇氏的命脈。
而陸承洲,我的未婚夫,對此卻視而不見,甚至為了她,選擇在這個時候,與我解除婚約,將蘇家推向更深的深淵。
好一招釜底抽薪。
晚晚,是爸爸冇用……父親一夜之間白了頭。
我擦乾眼淚,扶住父親的肩膀,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爸,您放心。蘇家,不會倒。
當晚,我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而玩味的聲音:
哦我們驕傲的蘇大小姐,終於肯向我低頭了
秦默,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開門見山,我要成立一家投資公司,啟動資金,你來出。盈利之後,你七我三。
電話那頭的秦默,江城另一豪門秦家的繼承人,也是我大學時的損友,更是個商業奇才。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輕笑出聲:
幫你對付陸承洲有意思。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未來的江城商界,將是我們秦蘇兩家的天下。
我的聲音冷靜而自信,陸承洲看不起我,所有人都以為我蘇晚隻是個依附於他的花瓶。
那麼,我就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看看,這個‘花瓶’,到底有多硬。
秦默笑了:好,我賭了。就賭你蘇晚,能在這江城,攪起多大的風浪。
掛掉電話,我看著鏡子裡那個眼睛紅腫,臉色蒼白的自己。
從今天起,那個深愛著陸承洲的蘇晚,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鈕祜祿·蘇晚。
我的複仇,不是要毀滅他,而是要站在他無法企及的高度,讓他仰望,讓他後悔。
我要讓他知道,他放棄的,究竟是什麼。
三天後,一家名為涅槃資本的投資公司在江城悄然註冊。
冇有人知道,這家公司的幕後操盤手,就是剛剛被陸承洲拋棄的蘇晚。
我動用了我十年間積累的所有人脈和資訊,這些都是陸承洲以為我隻是在交際時,我真正用心經營的東西。
我清楚江城每一個新興產業的潛力,也知道那些老牌企業不為人知的軟肋。
我給自己取了一個代號——夜鶯。
我的第一個目標,是一家名為雲圖科技的初創公司。
它擁有國內頂尖的AI圖像識彆技術,但因為缺乏資金和市場渠道,瀕臨破產。
而這家公司,恰好是陸氏集團一個重要AI項目的潛在競爭對手。
陸承洲曾試圖收購,但被雲圖的創始人,一個叫林森的理想主義者拒絕了。
我約見了林森。
他看到我時,眼中滿是戒備。
蘇小姐,如果你是來替陸承洲當說客的,那就請回吧。
我的技術,不會賣給一個隻知道用資本壟斷市場的巨頭。
林總誤會了。
我遞上一份計劃書,我不是來收購你的,我是來投資你的。
我不僅給你錢,還給你市場,給你渠道。
我隻有一個要求,三個月內,產品必須上線,並且,效能要全麵超越陸氏正在研發的‘天眼’係統。
林森震驚地看著我,又看了看計劃書上精準的市場分析和推廣策略,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你……為什麼要幫我這等於直接和陸氏為敵。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微微一笑,而且,我相信你的技術,也相信我的眼光。
我叫夜鶯,涅槃資本的創始人。以後,請多指教。
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是以公司為家。
白天,我周旋於各種商業談判,為雲圖科技拉攏合作夥伴;
晚上,我研究陸氏集團的每一個動向,分析他們的財務報表和戰略佈局。
秦默偶爾會來看看我,每次都帶著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扔下一堆有用的內部訊息就走。
與此同時,陸承洲和夏柔的新聞鋪天蓋地。
他為她一擲千金,拍下天價珠寶;
他陪她出席各種宴會,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女主人身份。
夏柔依偎在他身邊,笑得溫婉動人,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偶爾在財經新聞的角落裡看到這些,心中已無波瀾。
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事業中。
痛苦是最好的催化劑,它讓我變得更加專注,更加強大。
三個月後,雲圖科技的新產品神目係統正式釋出。
釋出會上,林森現場演示了神目遠超陸氏天眼的圖像處理速度和識彆精準度,震驚了整個行業。
釋出會一結束,雲圖的訂單就像雪片一樣飛來,其中不乏幾家原本是陸氏的長期客戶。
陸氏集團內部,第一次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涅槃資本而召開了緊急會議。
陸承洲坐在會議室主位,臉色陰沉。
他看著螢幕上關於涅槃資本和神秘創始人夜鶯的報道,眉頭緊鎖。
他怎麼也想不通,江城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號人物,行事風格如此狠辣,招招都打在他的七寸上。
查!給我查清楚這個‘夜鶯’到底是誰!他下達了命令。
而此時,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城市夜景,手中端著一杯紅酒。
手機上,是秦默發來的訊息:
乾得漂亮!陸大總裁現在估計正焦頭爛額呢。下一步,打算怎麼玩
我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冷豔的弧度。
回覆道:這才隻是個開始。
我知道,陸承洲很快就會注意到我。
而我,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我們的下一次交鋒。
江城一年一度的商業慈善晚宴,是上流社會的頂級秀場。
往年,我都是以陸承洲女伴的身份出席,安靜地站在他身邊,做一個完美的背景板。
而今年,我收到的,是涅槃資本創始人的邀請函。
我選擇了一襲寶藍色的絲絨長裙,襯得皮膚愈發白皙。
長髮挽起,隻留幾縷微卷的髮絲垂在耳邊,妝容精緻而淩厲。
當我挽著秦默的手臂走進宴會廳時,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不是……蘇家大小姐嗎她怎麼和秦家少爺在一起
我聽說她被陸承洲甩了,蘇家也快不行了,怎麼還有心情來這
你看她那氣場,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無視那些竊竊私語,徑直走向宴會的主人,江城市長。
一番得體的寒暄後,我成功地為我的下一個項目,一個關於智慧城市建設的環保方案,埋下了伏筆。
就在這時,陸承洲和夏柔也到了。
夏柔穿著一身潔白的公主裙,挽著陸承洲的手臂,臉上帶著柔弱又幸福的微笑。
他們一出現,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夏柔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我,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嫉妒,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主動走了過來。
晚晚姐,好久不見。你今天真漂亮。她語氣親昵,彷彿我們是最好的閨蜜。
夏小姐。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她身邊的陸承洲。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複雜得像一團濃霧,有驚訝,有探究,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蘇晚,你……他似乎想說什麼。
我卻先開了口,笑容疏離而客氣:
陸總,久仰。我是涅槃資本的蘇晚。
我伸出手,做了一個標準的商業會晤禮儀。
陸承洲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將我看穿。
涅槃資本……‘夜鶯’……是你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正是在下。
我坦然承認,享受著他臉上震驚的表情。
陸總的‘天眼’項目,被我的‘神目’搶了先機,還望陸總不要介意。
商場如戰場,各憑本事罷了。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誰也冇想到,那個在背後攪動風雲,讓陸氏吃了大虧的神秘人夜鶯,竟然就是被陸承洲拋棄的前未婚妻蘇晚!
這劇情,比電視劇還要抓馬!
夏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冇想到,她眼中那個一無是處的菟絲花,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陸承洲的手臂,柔聲說:
承洲,晚晚姐肯定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她怎麼會……
玩笑我挑了挑眉,看向秦默,秦總,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秦默非常配合地攬住我的腰,笑得像隻狐狸:
我們家晚晚,從不開玩笑。尤其是在生意上。
陸總,以後在江城的商場上,還請多多指教了。
你們家
陸承洲的目光落在我腰間秦默的手上,眼神瞬間冷得能結冰。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升騰。
這場宴會,成了我的個人秀。
我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各位商界大佬之間,談笑風生。
我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我就是我,是涅槃資本的創始人蘇晚。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陸承洲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整晚都追隨著我。
宴會結束,秦默送我回家。
車上,他調侃道:你看到陸承洲那張黑臉了嗎
估計他腸子都悔青了。
把你這麼個寶貝當成魚目,卻把一個冒牌貨當成珍珠。
我望著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說:
這才隻是第一步。
我要的,不是他後悔,而是讓他明白,他當初的眼光,有多差。
宴會之後,蘇晚逆襲歸來,化身商界黑馬‘夜鶯’,與前未婚夫陸承洲對壘的新聞,成了江城最熱門的八卦。
我一夜之間,從一個豪門棄婦,變成了獨立女性的典範。
蘇家的危機,在涅槃資本的強勢崛起下,也迎刃而解。
我注資重組了蘇氏,並將其納入我的商業版圖。
父親看著我雷厲風行的手段,既欣慰又心疼。
而陸承洲的日子,開始不好過了。
我像一個最瞭解他的獵人,總能預判他下一步的棋路,然後提前佈局。
從新能源項目到海外市場的開拓,涅槃資本總能精準地截胡陸氏看中的目標,或者扶持起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陸氏的股價開始波動,董事會裡也出現了質疑陸承洲能力的聲音。
他變得越來越忙,越來越煩躁。
而他身邊的夏柔,也漸漸失去了最初的耐心和偽裝。
她開始頻繁地給陸承洲打電話,抱怨他陪伴自己的時間太少。
她會因為陸承洲在會議中提到了涅槃資本而大發脾氣,指責他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她的柔弱和善解人意,在現實的壓力下,開始出現裂痕。
一次,陸承洲因為一個被我搶走的歐洲項目而焦頭爛額,深夜纔回到彆墅。
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擁抱,而是夏柔的質問:
你今天又去見蘇晚了是不是不然她怎麼會對我們的計劃瞭如指掌!
小柔,你彆無理取鬨。
我是在處理公司的事情。
陸承洲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公司公司!你心裡到底還有冇有我你是不是後悔了
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女人比我強
夏柔的聲音變得尖利,完全冇有了平日的溫婉。
陸承洲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夏柔,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蘇晚的臉。
是宴會上那個自信從容的她,是談判桌上那個冷靜犀利的她,也是過去十年裡,無論他多晚回家,都會為他留一盞燈,端上一碗熱湯的她。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為了安撫夏柔,也為了反擊我,陸承洲決定啟動一個他準備了很久的王牌項目——一個大型的生物醫藥研發中心。
這個項目技術壁壘極高,投資巨大,他相信,這是涅命資本無法觸及的領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對生物醫藥的瞭解,遠勝於他。
我的母親,就是一位傑出的生物學家,隻是因為身體原因,才提前退休。
這些年,我耳濡目染,早已對這個行業瞭如指掌。
更重要的是,我手裡握著一張真正的王牌——我母親當年一個未公開的研究成果,其價值,足以顛覆整個行業。
陸承洲高調宣佈項目啟動,並邀請了國內外頂尖的專家團隊。
夏柔作為家屬,也高調地參與其中,甚至在媒體麵前,以項目女主人的姿態,暢談著對未來的設想。
她想藉此,徹底將我比下去。
我看著新聞裡她那副誌得意滿的樣子,隻是冷冷一笑。
我讓秦默幫我聯絡了全球最頂尖的生物醫藥實驗室,並以涅槃資本的名義,向他們發出了一份合作邀請。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而陸承洲和夏柔,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以為的王牌,在我眼裡,不過是即將被將軍的棋子。
虐心曲折的戲碼,不僅發生在我身上,也開始在陸承洲和他的白月光之間上演。
他開始發現,他記憶中那個純潔無瑕的女孩,似乎,變了。或者說,他從來冇有真正認識過她。
陸氏的生物醫藥項目,在巨大的投入和宣傳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夏柔更是春風得意,她甚至成立了一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聲稱要將項目未來的部分收益用於醫療救助,一時間名聲大噪。
而我,卻在此時選擇了沉寂。
涅槃資本一反常態,冇有任何動作,彷彿被陸氏的王牌震懾住了。
外界紛紛猜測,夜鶯的神話即將終結。
陸承洲也鬆了一口氣。他以為我終於無計可施。
然而,這種平靜,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陸氏項目進入關鍵的臨床試驗階段時,我出手了。
我聯合了那家全球頂尖的實驗室,召開了線上全球釋出會,公佈了我母親當年的研究成果——一種全新的靶向藥技術,其療效和安全性,遠超陸氏正在研發的技術路線。
釋出會上,我作為夜鶯,第一次公開露麵。
我站在聚光燈下,冷靜而專業地闡述著這項技術的革命性意義。
我宣佈,涅槃資本將與國際實驗室合作,無償公開部分核心專利,旨在推動全人類的健康事業。
訊息一出,全球震動。
陸氏的生物醫藥項目,瞬間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投入了數百億,研發出來的,卻是一個即將被淘汰的技術。
他們的股價應聲暴跌,一天之內蒸發了近千億市值。
陸承洲在辦公室裡,看著螢幕上那個光芒萬丈的我,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僅輸掉了商業上的對決,更輸掉了認知。
他一直以為蘇晚隻是個懂些皮毛的交際花,卻冇想到,她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領域,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我在釋出會結尾,放出的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夏柔和一個男人的對話。
你放心,我已經讓內鬼把陸氏的技術參數都發給你了。
等他們的項目一失敗,我們再用你的公司,拿著蘇晚母親的那個技術去跟他們談合作,到時候,整個陸氏的醫藥板塊都是我們的了。
小柔,你真是我的好寶貝。
等我們吞併了陸氏,陸承洲那個傻子,就讓他淨身出戶!
錄音清晰地揭露了夏柔的陰謀:
她不僅竊取了陸氏的商業機密,賣給了競爭對手,更可怕的是,她從一開始接近陸承洲,就是為了他家的財產。
她甚至,早就知道了蘇晚母親研究成果的存在,並企圖將其據為己有。
而當初蘇家資金鍊斷裂,也是她在背後一手策劃,目的就是為了逼走我,好讓她自己上位。
真相大白於天下。
陸承洲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他深愛了多年的白月光,竟然是一條處心積慮的毒蛇。
而他親手推開的那個女人,卻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默默地守護著他,甚至在他即將被吞噬時,用自己的方式,拉了他一把。
他衝出辦公室,瘋了一樣地開車去找夏柔。
在他們的彆墅裡,他看到了正在收拾行李,準備跑路的夏柔和那個男人。
為什麼
陸承洲的聲音嘶啞,眼中佈滿血絲。
夏柔見事情敗露,也撕下了偽裝,冷笑道:
為什麼陸承洲,你真以為我愛你嗎我愛的是你的錢!
你真以為蘇晚是傻子嗎她什麼都知道,她隻是在等你回頭!
可惜啊,你這個睜眼瞎,親手把最愛你的人推開了!
夏柔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進陸承洲的心臟。
他看著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女人,再想到蘇晚那雙總是清澈又帶著一絲落寞的眼睛,一股錐心刺骨的悔恨,淹冇了他。
最終,夏柔和她的同夥,因商業欺詐和竊取商業機密罪,被送進了監獄。
陸氏集團雖然元氣大傷,但總算保住了根基。
我向秦默交接了涅槃資本的工作,訂了一張去往國外的機票。
我累了,這場摻雜了愛與恨的戰爭,耗儘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贏了,卻也輸了。
我贏回了尊嚴和事業,卻好像,再也找不回那顆曾經隻為一個人跳動的心了。
我離開後的江城,陸承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
他處理了公司的爛攤子,穩定了動盪的局麵,然後,便將自己關了起來。
他開始一遍遍地回憶和蘇晚在一起的十年。
他想起,她總是在他胃痛時,默默準備好溫水和藥;
他想起,她能記住他所有挑剔的飲食習慣;
他想起,他每一次商業上的成功,背後都有她不動聲色的鋪墊和助力。
他甚至翻出了她當年寫的日記,裡麵密密麻麻,全是對他少年般的愛戀和小心翼翼的付出。
他這才明白,他不是失去了一個未婚妻,他是弄丟了自己生命裡最寶貴的光。
他以為的理所當然,其實是蘇晚十年如一日的深情。
他以為的束縛,其實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悔恨像潮水一樣將他淹冇。
他開始瘋狂地尋找我。
他去了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問遍了所有我們共同的朋友。
但,我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
秦默成了他唯一的線索。
他放下所有的驕傲和身段,一次又一次地去找秦默。
秦默,求你,告訴我她在哪。
陸承洲站在秦默的辦公室裡,姿態卑微得像個乞丐。
秦默靠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陸承洲,你現在知道後悔了
當初你為了一個綠茶婊,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你在哪
她為了你,默默付出了十年,你又看到了什麼
晚晚走的時候說了,她不想再見到你。
是我混蛋,是我眼瞎!
陸承洲一拳砸在牆上,手背瞬間鮮血淋漓,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隻要能讓我找到她。
我不能冇有她。
秦默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他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她具體在哪。
她隻說,想去一個冇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陸承洲,你就算找到了她,又能怎麼樣呢你給她的傷害,是真實存在的。
破鏡,難重圓。
陸承洲冇有放棄。
他動用了所有的資源,像大海撈針一樣,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我的蹤跡。
他停掉了公司所有的擴張計劃,將大部分業務交給了職業經理人,自己則像一個苦行僧,踏上了漫長的尋妻之路。
一年後,他在瑞士一個寧靜的小鎮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正在湖邊寫生,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長髮隨意地披在肩上,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
陽光灑在我身上,歲月靜好,彷彿一幅美麗的油畫。
陸承洲站在不遠處,看著我,淚流滿麵。
他不敢上前,怕驚擾了這份美好,更怕看到我眼中冷漠的拒絕。
他冇有立刻出現,而是在小鎮上住了下來。
他每天都遠遠地看著我,看我畫畫,看我逛集市,看我和鄰居家的孩子玩耍。
他發現,離開他之後,我過得很好,笑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燦爛。
他開始用一種笨拙的方式,試圖靠近我。
他會匿名在我常去的花店訂一束我最喜歡的向日葵;
他會買下我畫廊裡所有的畫;
他會在我常去的咖啡館,提前買好單。
我其實早就發現他了。
隻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心中的傷疤,雖然已經結痂,但一觸碰,還是會隱隱作痛。
直到有一天,我畫畫時不小心掉進了湖裡。
天氣寒冷,湖水刺骨。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沉下去的時候,一個溫暖而有力的臂膀,將我從冰冷的湖水中撈了上來。
是陸承洲。
他渾身濕透,臉色凍得發白,卻緊緊地抱著我,彷彿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和後怕:
晚晚,晚晚……彆嚇我……
我看著他焦急的臉,感受著他滾燙的體溫,心中那道堅冰,似乎,有了一絲裂縫。
回到我在小鎮的木屋,陸承洲堅持要留下來照顧我。
他笨拙地為我熬薑湯,結果把自己燙得滿手是泡。
他想為我做一頓飯,卻把廚房弄得一團糟,最後隻能叫外賣。
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連咖啡都要指定品牌的男人,如今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地圍著我轉,我心中五味雜陳。
晚上,他守在我的床邊,一夜未眠。
我半夜醒來,看到他坐在地毯上,背影蕭索而落寞。
月光下,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紅血絲和深深的疲憊。
陸承洲,我輕聲開口,你回去吧。
他身體一僵,猛地回頭看我,眼中滿是哀求:
晚晚,彆趕我走。
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瞎了眼,我不是人。
你打我,罵我,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彆不要我。
他說著,竟然單膝跪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打開,裡麵是一枚設計獨特的戒指,主鑽的旁邊,圍繞著一圈細小的碎鑽,像黑夜裡守護著月亮的星星。
這枚戒指,我設計了一年。它叫‘星月守護’。
以前,你像星星一樣,默默守護著我這輪不發光的‘月亮’。
現在,換我來守護你。
他抬起頭,眼中含著淚光,晚晚,我知道,破鏡難重圓。
但是,我想用我餘生的所有時間,來把那些碎片,一片一片地粘起來。
哪怕會割傷我的手,我也在所不惜。
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真誠和悔恨,看著他這一年來的追尋和守護。
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心,動搖了。
那份深埋了十幾年的愛,並冇有完全死去,它隻是被傷痛掩蓋了。
我冇有立刻回答他。
接下來的日子,他依然每天都來,不提過去,也不逼我,隻是默默地為我做著一切。
他學會了做我愛吃的菜,他會陪我一起去湖邊散步,他會在我畫畫時,安靜地坐在一旁看書。
他用行動,一點一點地,溫暖著我那顆冰封的心。
終於,在一個雪後的清晨,我推開門,看到陸承洲正在院子裡堆雪人。
他凍得鼻子通紅,卻笑得像個孩子。
那個雪人,戴著一頂小小的博士帽,手裡還拿著一根畫筆,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我走到他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他。
陸承洲的身體瞬間僵硬,然後,他緩緩地轉過身,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陸承洲,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但是,你要記住,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如果再有下一次……
我的話還冇說完,就被他緊緊地擁入懷中。
他的吻,帶著雪花的冰涼和失而複得的滾燙,鋪天蓋地而來。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他哽嚥著,將那枚星月守護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晚晚,我愛你。
以前是我不懂,以後,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雪地上,也灑在我們緊緊相擁的身上。
我知道,前路或許還有波折,但這一次,我選擇相信,也選擇,再為自己的心,勇敢一次。
兩年後,江城。
涅槃資本與陸氏集團宣佈合併,成立了全球最大的科技投資集團,由蘇晚擔任董事長,陸承洲擔任CEO。
在新聞釋出會上,有記者提問:
蘇董,您和陸總經曆了這麼多波折,是什麼讓您最終選擇回頭
我握住身邊陸承洲的手,對著鏡頭,笑得從容而幸福:
因為我發現,我的複仇,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毀滅。
而是為了,能以平等的姿態,重新站在他身邊。
這場暗戀,兜兜轉轉,終究是情深不悔。
而他的愛,雖然遲到,但幸好,冇有缺席。
陸承洲看著我,眼中是化不開的深情和寵溺。
他知道,他用儘了半生的運氣,才終於追回了,那個最初就屬於他的,最璀璨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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