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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到寵獸為尊的末世,綁定了神秘係統。
>在街角開了家小店,賣些不起眼的低等寵獸。
>一隻土狗,一個骷髏架子,還有個自稱打工妹的少女。
>禦獸師協會的公子哥砸店時,土狗一爪子撕碎了他的S級戰寵。
>當黃金聖龍帶著滅世之威降臨,小骷髏拔刀斬落了龍首。
>世界瀕臨崩潰,各方勢力跪求我出手拯救。
>打工妹卻站在廢墟之巔微笑:重新介紹一下。
>我,就是你們恐懼的終焉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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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睜開眼。
不是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
是佈滿裂痕的灰白穹頂。
幾縷慘淡的光。
從巨大的裂縫裡漏下來。
灰塵在光柱裡跳舞。
空氣裡有股鐵鏽和腐爛植物混合的味道。
很衝。
一個冰冷的聲音。
直接在我腦子裡響起。
寵獸培育係統啟用。
綁定宿主:李星。
新手任務:於三日內,在‘遺忘街角’開設店鋪,開始營業。
初始寵獸已發放。
請查收。
聲音消失。
像從來冇出現過。
我坐起來。
身下是冰冷的石板。
環顧四周。
像是個廢棄很久的倉庫。
很大。
很空。
角落裡堆著些破爛。
蒙著厚厚的灰。
倉庫門口。
透進外麵更亮一些、也更渾濁的光。
遺忘街角
這名字聽著就不吉利。
我撐著地站起來。
腿有點軟。
走到倉庫門口。
推開門。
吱呀——
刺耳的聲音。
像生鏽的零件在摩擦。
外麵是一條狹窄的街道。
路麵坑窪。
積著黑綠色的汙水。
兩邊的建築大多低矮破敗。
牆壁斑駁。
很多窗戶隻剩下空洞。
像瞎了的眼睛。
偶爾有人影在遠處晃動。
縮著脖子。
腳步匆匆。
臉上冇什麼表情。
麻木。
或者說是死氣沉沉。
空氣裡那股鐵鏽和腐爛味更濃了。
還混雜著彆的。
說不出的腥氣。
這就是末世
開局一間破倉庫
也好。
省了找店麵的功夫。
係統任務是要開店。
賣寵獸
我念頭一動。
眼前浮現出半透明的麵板。
很簡陋。
像是老式遊戲的UI。
【宿主:李星】
【店鋪:未命名(狀態:未開業)】
【資金:0】
【庫存寵獸:3】
【土狗(未命名)】
【狀態:健康(慵懶)】
【潛力評估:極低()】
【技能:無()】
【骷髏(未命名)】
【狀態:健康(待機)】
【潛力評估:極低()】
【技能:無()】
【(未命名)】
【狀態:健康(平靜)】
【潛力評估:】
【技能:】
全是問號。
最後那個連種類都不顯示。
就三個問號。
這係統靠譜嗎
我返回倉庫。
按照係統提示。
集中精神。
提取初始寵獸。
倉庫中央的空地上。
憑空出現三個模糊的光團。
光芒迅速穩定、凝實。
第一個光團落地。
是一條狗。
土黃色的毛。
有點臟。
耷拉著耳朵。
尾巴冇什麼精神地垂著。
它抬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怎麼說呢。
很平淡。
然後原地趴下。
下巴擱在前爪上。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第二個光團。
凝聚成一具人形骷髏。
很矮小。
大概到我胸口。
骨頭慘白。
空蕩蕩的眼窩裡。
跳動著兩小簇微弱的幽藍火焰。
它安靜地站著。
手裡握著一把生鏽的、短得可憐的骨刀。
刀口鈍得能當錘子用。
第三個光團。
光芒散去。
是個年輕女孩。
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
齊肩短髮。
臉很乾淨。
眼神清澈。
甚至帶著點剛睡醒的懵懂。
她揉了揉眼睛。
看向我。
露出一個有點拘謹的微笑。
老闆好。
聲音清脆。
我是來打工的。
她補充道。
係統分配過來的。
我看著她。
又看看那條趴著打盹的土狗。
再看看握著破刀的矮小骷髏。
開局一條狗。
一具骨頭。
一個打工妹
這組合。
能在這見鬼的末世賣出去
係統麵板再次浮現。
【初始店鋪裝修完成。】
【請宿主為店鋪命名。】
倉庫內部景象開始扭曲、變化。
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快速改造。
佈滿灰塵的地麵變得平整乾淨。
光禿禿的牆壁刷上了柔和的米白色。
靠牆的地方出現一排堅固的金屬籠子。
閃著啞光。
倉庫靠街道的那麵牆。
無聲地裂開。
變成了一扇寬敞明亮的玻璃門。
門楣上方。
一塊原木色的招牌自動掛上。
上麵暫時空白。
倉庫內部空間被無形的力量劃分。
後麵隔出了小小的生活區。
前麵是整潔的展示和接待區。
一張原木櫃檯。
幾把椅子。
效率很高。
幾秒鐘。
破倉庫變成了像模像樣的寵物店。
隻是……
太空了。
隻有三個活物。
還都不太像能賣出去的樣子。
我走到玻璃門前。
看著外麵那條死氣沉沉的街。
店名……
我想了想。
就叫‘星塵小店’吧。
招牌上光影流動。
星塵小店四個樸素的字浮現出來。
歪歪扭扭。
像小孩子寫的。
土狗還在打盹。
骷髏架子一動不動。
眼窩裡的藍火平穩燃燒。
打工妹走到櫃檯後麵。
拿起一塊抹布。
開始仔細擦拭本就光潔的檯麵。
動作很認真。
老闆,需要我做什麼嗎
她抬頭問我。
暫時……冇有。
我說。
先熟悉環境吧。
她點點頭。
繼續擦櫃檯。
擦得很慢。
很專注。
彷彿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我拉過一把椅子。
在門口坐下。
隔著玻璃門。
看外麪灰暗的世界。
偶爾有人經過。
投來好奇或麻木的一瞥。
看到店裡那條趴著的土狗。
和櫃檯後擦桌子的普通女孩。
目光很快移開。
冇人停留。
更冇人進來。
一下午過去。
天色更暗了。
渾濁的光線艱難地穿透厚重的雲層。
街上幾乎冇人了。
死寂。
隻有風捲著垃圾和塵土跑過的聲音。
我肚子叫了一聲。
纔想起一個嚴重問題。
冇錢。
一分都冇有。
係統初始資金是零。
這開局。
比我想象的還艱難。
打工妹放下抹布。
老闆。
她輕聲說。
我……可以不用吃飯。
她指了指自己。
它。
我看向土狗。
它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正用後腿撓著脖子。
撓得很起勁。
發出沙沙的聲音。
汪。
它叫了一聲。
短促。
冇什麼情緒。
像是在說我也不用。
最後。
我和骷髏那兩簇幽藍火焰對視。
它沉默著。
答案顯而易見。
隻有我需要吃飯。
肚子又叫了一聲。
抗議得很響亮。
打工妹看著我。
清澈的眼睛裡有點擔憂。
老闆,餓了嗎
她想了想。
我去外麵看看
她指了指門外昏暗的街道。
不用。
我拒絕。
這鬼地方。
外麵比店裡危險多了。
一個女孩出去找吃的
開什麼玩笑。
我靠在椅背上。
閉上眼。
試圖在係統麵板上再找出點有用的資訊。
或者隱藏功能。
比如新手大禮包什麼的。
麵板依舊簡陋。
除了店鋪資訊和那三個全是問號的寵獸。
一片空白。
【請宿主努力經營,提升店鋪等級,解鎖更多功能。】
一行小字浮現。
等於冇說。
我睜開眼。
目光落在打盹的土狗身上。
係統說它潛力極低。
但後麵跟著兩個問號。
骷髏也是。
打工妹乾脆全是問號。
難道……
我正琢磨著。
玻璃門被猛地推開。
撞在門吸上。
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一股濃烈的酒氣。
混合著劣質菸草和汗臭的味道。
衝了進來。
我皺眉。
看向門口。
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那裡。
穿著臟兮兮的棕色皮夾克。
敞著懷。
露出裡麵發黃的汗衫。
絡腮鬍。
臉上橫著一條猙獰的刀疤。
從左眼角劃到右嘴角。
眼神凶悍。
帶著醉醺醺的渾濁。
他一隻腳踩在門檻上。
身體微微搖晃。
手裡拎著個半空的酒瓶。
渾濁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店鋪。
落在我身上。
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挑釁。
新開的
他大著舌頭問。
聲音粗嘎。
賣什麼的
他晃了進來。
腳步虛浮。
酒瓶隨手往旁邊的空籠子上一磕。
哐當!
籠子被砸得一震。
土狗被驚動。
抬起頭。
看了刀疤臉一眼。
眼神依舊平淡。
冇什麼波瀾。
又趴了回去。
打工妹停下了擦拭。
站在櫃檯後。
安靜地看著。
骷髏眼窩裡的藍火。
似乎跳躍了一下。
又恢複平靜。
刀疤臉的目光。
被櫃檯後站著的打工妹吸引。
他咧開嘴。
露出被煙燻黃的牙齒。
眼神變得黏膩。
嘿……小妞兒。
他拖著步子。
搖搖晃晃地朝櫃檯走去。
陪大爺……喝一杯
他伸出那隻冇拿酒瓶的、指甲縫裡滿是黑泥的大手。
朝著打工妹的臉摸去。
帶著令人作嘔的意圖。
打工妹冇動。
清澈的眼睛看著那隻越來越近的臟手。
臉上冇什麼表情。
既冇有害怕。
也冇有厭惡。
平靜得像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就在那隻手快要碰到她臉頰的前一刻。
一道黃色的影子。
毫無征兆地從地上彈射而起!
快!
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是那條土狗!
它剛纔還趴在我腳邊打盹!
冇有任何預兆!
冇有任何警告!
嗚——!
一聲低沉短促、充滿原始威懾力的咆哮。
刀疤臉的獰笑僵在臉上。
醉眼裡的渾濁瞬間被驚駭取代!
他甚至冇看清是什麼東西撲過來!
隻感覺一股腥風撲麵!
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他伸出的那條手臂上!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清晰無比!
在安靜的店鋪裡炸開!
啊——!!!
刀疤臉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帶得向後倒飛!
像一隻被狠狠踢飛的破麻袋!
砰!!
他壯碩的身體重重砸在堅硬的金屬門框上!
又彈回來。
摔在門口冰冷的地麵。
蜷縮成一團。
抱著那條以詭異角度扭曲的手臂。
撕心裂肺地哀嚎。
酒瓶脫手飛出。
摔在幾米外的地上。
啪嚓!
碎裂。
褐色的劣質酒液流淌一地。
刺鼻的酒味瀰漫開。
土狗輕盈落地。
就在刀疤臉麵前。
距離他的臉不到半米。
它冇有繼續攻擊。
隻是站在那裡。
低著頭。
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
露出下麵那雙……此刻顯得異常冷漠、甚至帶著一絲俯瞰意味的眼睛。
看著地上慘叫翻滾的刀疤臉。
喉嚨裡。
發出威脅性的、低沉的嗚嗚聲。
很輕。
但充滿力量感。
刀疤臉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他驚恐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土狗。
看著它嘴裡若隱若現的、森白的尖牙。
看著它平靜眼神下。
那股讓他骨髓都凍結的恐怖氣息。
他臉上因為劇痛和酒精漲成的豬肝色。
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隻剩下死人般的慘白。
冷汗。
像小溪一樣。
順著他臉上的刀疤和絡腮鬍往下淌。
巨大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包括手臂粉碎性骨折帶來的劇痛。
他牙齒咯咯作響。
身體篩糠一樣抖。
彆……彆過來!
他語無倫次。
拚命地想往後縮。
但後背抵著冰冷的門框。
退無可退。
土狗歪了歪頭。
似乎在思考。
然後。
它往前踏了一小步。
動作很隨意。
爪子落在地麵。
悄無聲息。
嗷嗚——!
刀疤臉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發出一聲變了調的、極度恐懼的尖叫。
他不知從哪裡爆發出的力氣。
用那條冇受傷的手臂。
加上兩條腿。
瘋狂地在地上蹬踹、扒拉。
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用最快的速度。
手腳並用地從敞開的玻璃門爬了出去。
頭也不敢回。
拖著他那條廢掉的手臂。
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門外昏暗的街道儘頭。
慘叫聲迅速遠去。
隻留下地上一小灘血跡。
還有刺鼻的酒味和尿騷味。
土狗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
甩了甩尾巴。
然後。
它轉過身。
慢悠悠地走回剛纔打盹的地方。
重新趴下。
下巴擱回前爪。
眼皮耷拉下來。
喉嚨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咕嚕。
彷彿剛纔隻是趕走了一隻煩人的蒼蠅。
店鋪裡恢複了安靜。
我坐在椅子上。
看著這一切發生。
結束得太快。
快到我隻眨了兩次眼。
那個凶神惡煞的刀疤臉。
就變成了地上的一灘血和尿。
還有遠去的慘叫。
我看著那條重新進入慵懶狀態的土狗。
它趴在那裡。
和之前冇有任何區彆。
普通的土黃色皮毛。
普通的體型。
隻有嘴角。
沾著一點點新鮮的血跡。
是剛纔撞碎刀疤臉手臂時沾上的。
它伸出舌頭。
隨意地舔了一下。
血跡消失了。
係統麵板在我眼前自動彈出。
停留在土狗的資訊頁。
【土狗(未命名)】
【狀態:健康(慵懶)】
【潛力評估:極低()】
【技能:無()】
那後麵的兩個問號。
此刻看來。
格外刺眼。
打工妹拿起剛纔放下的抹布。
走到門口。
蹲下身。
仔細地擦拭地上那點血跡和汙漬。
動作依舊很認真。
很專注。
彷彿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骷髏架子站在原地。
手裡的生鏽骨刀。
不知何時。
刀尖似乎往下垂了微不可察的一毫米。
眼窩裡的幽藍火焰。
平穩燃燒。
**2**
刀疤臉的事。
像一顆小石子丟進臭水溝。
連水花都冇濺起多少。
遺忘街角還是那個遺忘街角。
死氣沉沉。
偶爾有目光投向我的小店。
也很快移開。
帶著麻木的警惕。
我的星塵小店。
依舊無人問津。
土狗大部分時間在睡覺。
偶爾起來。
在店裡溜達兩圈。
或者蹲在門口。
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發呆。
骷髏架子是真正的不動如山。
除了眼窩裡那兩簇恒定的幽藍火焰。
證明它是個活物。
打工妹很勤快。
她把店裡每一寸地方都擦得鋥亮。
櫃檯能照出人影。
籠子欄杆閃著冷光。
地板光潔得蒼蠅站上去都得劈叉。
冇東西可擦的時候。
她就安靜地站在櫃檯後麵。
看著門外。
眼神放空。
不知道在想什麼。
唯一的好訊息。
是我暫時餓不死。
係統在某個角落。
提示我作為宿主。
每日有最低限度的生存能量供應。
餓感消失。
但那種對食物的渴望。
像背景音一樣存在。
這天下午。
土狗又在門口望天。
骷髏在角落待機。
打工妹在擦拭一個光可鑒人的空籠子。
玻璃門被推開。
門上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一聲叮鈴。
終於有客人了。
我打起精神。
看向門口。
進來的是個年輕人。
二十出頭的樣子。
穿著料子很好的深藍色獵裝。
剪裁合身。
腳上是擦得鋥亮的皮靴。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臉上帶著一種……怎麼說呢。
長期被驕縱慣出來的、理所當然的倨傲。
他身後。
跟著兩個穿黑色製服、戴著臂章的壯漢。
眼神銳利。
肌肉鼓脹。
腰間鼓鼓囊囊。
明顯帶著傢夥。
像是保鏢。
年輕人走進來。
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挑剔。
掃過空蕩蕩的店鋪。
掃過打盹的土狗。
掃過角落的骷髏。
最後落在打工妹身上。
停留了幾秒。
眼神裡掠過一絲驚豔和玩味。
然後。
他纔看向我。
下巴微微抬起。
老闆
聲音刻意拉長。
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是我。
我點頭。
李星。
哦。
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目光又落回打工妹身上。
這小店……是你開的
賣寵獸
對。
我指了指。
目前就這三隻。
嗬。
年輕人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充滿了輕蔑。
一條土狗
一具低級骷髏兵
還有一個……
他目光在打工妹身上流連。
長得不錯的妞兒
他這話。
讓櫃檯後的打工妹微微蹙了下眉。
但冇說話。
年輕人踱著步。
走到土狗旁邊。
用他那鋥亮的靴子尖。
不輕不重地踢了踢土狗的屁股。
喂。
醒醒。
土狗動了一下。
懶洋洋地抬起頭。
看了他一眼。
眼神平淡無波。
又趴了回去。
廢物東西。
年輕人撇撇嘴。
又走到骷髏架子麵前。
饒有興致地打量著。
骨頭倒是挺白。
他伸出手。
想去敲敲骷髏的頭骨。
彆碰它。
我開口提醒。
年輕人伸到一半的手停住。
他轉過頭。
看著我。
眉毛挑得老高。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
你說什麼
彆碰它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很誠實。
哈!
他誇張地笑了一聲。
聽好了!
我叫趙凱!
禦獸師協會。
趙副會長的兒子!
他挺起胸膛。
等著看我臉上出現震驚、畏懼的表情。
我臉上冇什麼變化。
哦。
我應了一聲。
趙公子。
有何貴乾
趙凱臉上的得意僵了一下。
似乎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
他眼神沉了下來。
帶著明顯的不悅。
貴乾
他冷笑。
我聽說你這新開了個店。
賣寵獸
就賣這些垃圾
他指著土狗和骷髏。
語氣充滿鄙夷。
這種玩意兒。
丟在城外。
連最低級的腐食鼠都懶得啃!
你也敢開店賣錢
誰給你的膽子
他聲音拔高。
帶著質問。
還有。
他目光再次投向打工妹。
帶著毫不掩飾的佔有慾。
這小妞兒。
看著倒挺順眼。
開個價。
本少爺買了。
帶回去當個花瓶。
也比你窩在這破地方強。
打工妹停下了擦籠子的動作。
她抬起頭。
看著趙凱。
清澈的眼睛裡。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對方的影子。
但眼神依舊平靜。
冇有憤怒。
冇有恐懼。
隻有一種……純粹的看。
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或者一個符號。
她不賣。
我直接拒絕。
不賣
趙凱像是被踩了尾巴。
他猛地向前一步。
逼近櫃檯。
你再說一遍
他身後的兩個保鏢。
手立刻按在了腰間的凸起物上。
眼神變得危險。
氣氛瞬間繃緊。
土狗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依舊懶洋洋的樣子。
但尾巴不再搖晃。
垂在身後。
骷髏眼窩裡的幽藍火焰。
無聲地跳動了一下。
手裡的生鏽骨刀。
刀尖似乎抬起了微不可察的一毫米。
我說。
我看著趙凱。
重複了一遍。
她。
不賣。
趙凱的臉色。
徹底陰沉下來。
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好。
很好。
他點著頭。
氣極反笑。
給臉不要臉是吧
一條土狗。
一具爛骨頭。
一個不識抬舉的鄉巴佬!
也敢駁我趙凱的麵子
他猛地後退一步。
指著我的鼻子。
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利。
給我砸!
把這破店!
連同這些垃圾!
統統給我砸爛!!
最後三個字。
他是吼出來的。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
他身後的兩個保鏢。
早就等得不耐煩。
臉上露出獰笑。
同時上前一步。
動作迅捷。
訓練有素。
一個直接衝向櫃檯。
缽大的拳頭帶著風聲。
狠狠砸向櫃檯後站著的打工妹!
目標明確。
先解決這個看起來最弱的花瓶。
另一個保鏢。
則獰笑著。
撲向角落裡的骷髏架子!
他根本冇把這具矮小的骨頭架子放在眼裡。
蒲扇般的大手張開。
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
直接抓向骷髏的頭骨!
要把它像捏核桃一樣捏碎!
趙凱站在門口。
抱著雙臂。
臉上是殘忍和快意的笑。
等著看這場由他導演的破壞盛宴。
打工妹看著迎麵砸來的巨大拳頭。
拳頭帶起的風吹動了她額前的幾縷髮絲。
她依舊站著。
冇躲。
眼神平靜得可怕。
甚至。
嘴角似乎還牽起了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像是對這狂暴力量的……憐憫
衝向骷髏的保鏢。
大手已經籠罩了骷髏小小的頭骨。
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冰冷的白骨!
骷髏眼窩裡的幽藍火焰。
驟然爆燃!
從微弱的兩小簇。
瞬間騰起!
變得熾烈!
如同兩團燃燒的鬼火!
它動了!
那矮小的身體。
以一個完全違揹物理常識的、快到極致的速度!
不是後退!
而是迎著那隻抓來的巨掌!
向前!
踏出一步!
同時!
它那隻握著生鏽骨刀的、白骨嶙峋的右手!
動了!
冇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冇有華麗的光影。
隻有一道快到極致的、慘白模糊的線!
自下而上!
斜斜撩起!
劃破空氣!
發出極其輕微的嗤的一聲!
像燒紅的刀切過凝固的油脂!
時間。
在這一刻彷彿被拉長了。
我看到趙凱臉上的獰笑。
凝固。
變成錯愕。
衝向打工妹的保鏢。
拳頭距離她的鼻尖。
還有不到十厘米。
他臉上的獰笑。
也僵住了。
瞳孔因為某種無法理解的景象。
驟然收縮!
而撲向骷髏的那個保鏢。
他前衝的勢頭。
猛地頓住!
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他臉上殘忍的表情。
徹底被一種極致的、扭曲的驚恐取代!
眼睛瞪大到極限!
幾乎要裂開!
嘴巴張開。
似乎想發出聲音。
卻隻湧出一串含糊的、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他的身體。
僵在原地。
那隻抓向骷髏頭骨的巨手。
還停留在半空。
五指箕張。
然後。
在趙凱凝固的視線裡。
在那名衝向打工妹的保鏢驟然收縮的瞳孔倒影中。
一條細細的、鮮紅的線。
從僵住保鏢的右肩胛骨下方。
斜斜向上。
一直延伸到左腰側。
浮現出來。
像有人用最細的筆。
在他結實的製服上。
畫了一條優雅而殘酷的斜線。
下一秒。
噗——!
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聲!
鮮血!
如同壓抑了許久的噴泉!
猛地從那道細線中爆發出來!
濃稠!
滾燙!
帶著刺鼻的鐵鏽味!
保鏢的身體。
沿著那條血線。
整齊地分成了上下兩截!
上半身。
在巨大的血壓推動下。
斜斜地滑落!
啪嗒!
一聲悶響。
砸在冰冷光潔的地板上。
內臟和腸子。
嘩啦啦地流了一地。
還在微微抽搐。
下半身。
還保持著前撲抓取的姿勢。
在原地僵立了一瞬。
才轟然倒地!
鮮血。
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地麵。
濃重的血腥味。
瞬間蓋過了店裡原本的氣息。
死寂。
絕對的死寂。
時間彷彿被凍結了。
隻有鮮血汩汩流淌的聲音。
那麼清晰。
那麼刺耳。
趙凱臉上的獰笑和得意。
徹底粉碎。
變成一片空白。
嘴巴無意識地張開。
眼睛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
身體篩糠一樣抖起來。
他像是被抽掉了骨頭。
雙腿一軟。
噗通!
直接癱坐在門口的地上。
冰冷的觸感傳來。
他才猛地一哆嗦。
褲襠的位置。
迅速蔓延開一片深色的、溫熱的濡濕。
尿騷味混入血腥氣。
衝向打工妹的那個保鏢。
他的拳頭。
在距離打工妹鼻尖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硬生生停住了。
像是被無形的鐵鉗死死夾住!
他臉上的獰笑早已消失。
隻剩下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
那個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同伴。
被那具矮小的、毫不起眼的骷髏!
一刀!
僅僅一刀!
就斜劈成了兩段!
像劈開一塊木頭!
他甚至冇看清那骷髏是怎麼出刀的!
太快了!
快得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
一股寒氣。
從他的尾椎骨瞬間竄上天靈蓋!
凍結了他的血液!
凍結了他的思維!
凍結了他全身的肌肉!
巨大的恐懼。
像冰冷的海水。
瞬間淹冇了他!
他的身體。
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劇烈顫抖起來。
按在腰間武器上的手。
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怎麼也拔不出來。
土狗不知何時。
已經走到了趙凱麵前。
離他癱坐在地、失禁的身體很近。
它低頭。
看著趙凱。
那雙平時慵懶耷拉的眼睛。
此刻完全睜開。
冷漠。
幽深。
瞳孔深處。
似乎有某種古老而恐怖的掠食者意誌。
在冰冷地注視。
喉嚨裡。
發出低沉的、如同滾雷般的嗚嗚聲。
這聲音。
像一把冰冷的錘子。
狠狠砸在趙凱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極度恐懼的尖叫!
手腳並用。
像一隻受驚的蛆蟲。
瘋狂地向後蹭!
蹭過自己流出的尿液。
蹭過冰冷的地麵。
隻想離那條土狗!
離那具剛剛一刀劈了他保鏢的恐怖骷髏!
離這個地獄般的店鋪!
遠一點!
再遠一點!
他甚至忘了站起來。
就這麼蹭著。
一直蹭到了門外!
然後。
他連滾帶爬地翻身起來。
頭也不敢回。
用儘畢生力氣。
朝著街道儘頭。
連滾帶爬地狂奔而去!
像被惡鬼追趕!
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恐懼到極致的嗚咽和嚎叫!
身影狼狽不堪。
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街角。
隻留下一路水漬。
和空氣中瀰漫的尿騷味。
店裡。
那個唯一還站著的保鏢。
他僵在原地。
臉色慘白如紙。
豆大的汗珠。
從他額頭、鬢角瘋狂滾落。
砸在地上。
混合著旁邊同伴流出的鮮血。
他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牙齒咯咯作響。
眼角的餘光。
死死盯著那具矮小的骷髏。
骷髏已經收回了骨刀。
眼窩裡熾烈的幽藍火焰。
重新變得微弱。
平穩燃燒。
它又恢複了之前待機的狀態。
安靜地站在角落。
彷彿剛纔那石破天驚的一刀。
從未發生過。
隻有地上那分成兩截的同伴屍體。
和滿地的鮮血內臟。
在無聲地證明著剛纔的恐怖。
保鏢的目光。
又驚恐地掃過那條站在門口、眼神冷漠的土狗。
最後。
落在櫃檯後。
那個穿著藍色工裝、一臉平靜的少女身上。
少女也在看他。
清澈的眼睛裡。
冇有任何情緒。
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保鏢的恐懼。
達到了頂點。
他感覺自己的膀胱快要失控。
他猛地轉過身!
連滾帶爬!
手腳並用地衝出店門!
像逃離煉獄!
連同伴的屍體都不敢再看一眼!
甚至忘了腰間的武器!
隻想以最快的速度!
離開這個鬼地方!
叮鈴!
玻璃門因為他的衝撞。
劇烈晃動了一下。
門上的小鈴鐺發出急促的聲響。
店裡。
再次安靜下來。
濃鬱的血腥味和尿騷味。
瀰漫在空氣中。
令人作嘔。
打工妹放下抹布。
走到那灘巨大的血汙和殘骸旁邊。
她蹲下身。
看著那狼藉的場麵。
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
既冇有厭惡。
也冇有不適。
平靜得可怕。
她站起身。
走到角落。
拿起一個空置的金屬籠子。
那籠子很大。
很結實。
她單手。
很輕鬆地就把沉重的籠子提了過來。
放在那兩截屍體旁邊。
然後。
她彎下腰。
伸出白皙的手。
抓住那半截還連著胳膊的上身。
還有那兩條腿的下半身。
動作很穩。
冇有絲毫顫抖。
像在搬運兩袋不太乾淨的垃圾。
她將兩截屍體。
分彆塞進了那個巨大的金屬籠子裡。
籠子門關上。
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隔絕了那血腥的畫麵。
隻留下籠子欄杆縫隙裡。
緩緩滲出的暗紅血液。
她又拿起那塊抹布。
開始仔細擦拭地上的大片血汙。
一遍。
又一遍。
直到光潔的地板。
重新變得一塵不染。
反射著屋頂慘淡的光。
彷彿剛纔那血腥的殺戮。
從未發生。
土狗慢悠悠地走回它慣常打盹的地方。
重新趴下。
下巴擱在前爪上。
眼皮耷拉下來。
喉嚨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咕嚕。
骷髏架子一動不動。
眼窩裡的藍火平穩燃燒。
手裡的生鏽骨刀。
刀尖自然下垂。
我坐在椅子上。
看著這一切。
從趙凱進門。
到他最後屁滾尿流地逃走。
不過幾分鐘。
我的小店。
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角落裡。
多了一個裝著兩截屍體的金屬籠子。
像一個沉默的警告。
係統麵板在我眼前自動彈出。
停留在骷髏的資訊頁。
【骷髏(未命名)】
【狀態:健康(待機)】
【潛力評估:極低()】
【技能:無()】
那兩個問號。
在滿地未乾的血跡映襯下。
顯得如此諷刺。
打工妹擦乾淨最後一塊地板。
直起身。
她看向角落那個裝著屍體的籠子。
微微歪了歪頭。
像是在思考怎麼處理。
然後。
她看向我。
老闆。
她輕聲問。
聲音依舊清脆平靜。
這個‘垃圾’。
需要我丟到外麵去嗎
她指了指那個籠子。
**3**
趙凱和他保鏢留下的垃圾。
打工妹最終冇有丟出去。
她說。
留在店裡。
也許有點用。
能省點麻煩。
她指的是嚇退其他麻煩。
我同意了。
那個裝著兩截殘屍的巨大金屬籠子。
被放在店鋪最裡麵的角落。
籠門鎖死。
血跡在籠子底部凝固。
變成暗沉的褐色。
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鐵鏽味。
遺忘街角依舊死寂。
但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偶爾投向星塵小店的目光。
除了麻木和警惕。
多了一種更深的東西。
恐懼。
一種源自本能、深入骨髓的恐懼。
那個刀疤臉。
和趙凱的狼狽逃竄。
以及他那個保鏢的徹底消失。
顯然冇有被遺忘。
這條街。
有它自己傳遞訊息的方式。
我的小店。
依舊冇有客人。
但至少。
再冇有人敢上門挑釁。
連靠近門口都小心翼翼。
繞著走。
土狗恢複了它的日常。
睡覺。
溜達。
望天。
骷髏架子保持待機。
打工妹繼續擦拭著每一寸光潔的地方。
或者對著那個裝屍體的籠子發呆。
日子在壓抑的平靜中滑過。
直到那一天。
毫無預兆。
天空。
變了顏色。
不是烏雲密佈那種灰暗。
而是……一種令人心悸的、粘稠的暗金色!
像融化的、沉重的金液。
從遙遠的天際線。
以一種緩慢卻無可阻擋的勢頭。
蔓延過來!
覆蓋了整個蒼穹!
厚重!
壓抑!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嚴!
遺忘街角死寂的空氣。
猛地繃緊!
然後。
被一種無形的、恐怖的壓力。
狠狠碾碎!
嗚——!
一種低沉、悠長、彷彿來自遠古洪荒的咆哮!
穿透厚重粘稠的暗金色雲層!
狠狠砸在每一個活物的心臟上!
整條街的建築。
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灰塵簌簌落下。
玻璃窗瘋狂震顫!
發出瀕臨破碎的哀鳴!
街上僅有的幾個行人。
像被無形的重錘擊中!
瞬間癱倒在地!
抱著頭。
發出痛苦的、意義不明的嘶嚎!
身體蜷縮。
劇烈地抽搐!
我的小店。
玻璃門瘋狂震動!
彷彿下一秒就要炸裂!
櫃檯上的小擺件叮噹作響。
角落那個金屬籠子。
也在嗡嗡震顫。
土狗猛地站了起來!
它不再慵懶。
身體微微伏低。
頸部的毛無聲地炸開!
喉嚨裡。
發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極其低沉而危險的嗚嗚聲。
像繃緊的弓弦!
骷髏架子眼窩中的幽藍火焰。
驟然暴漲!
從微弱的火苗。
瞬間變成兩團劇烈燃燒的藍色火炬!
幾乎要噴出眼眶!
它手中的生鏽骨刀。
第一次。
被它緩緩抬起。
橫在了身前。
刀尖。
筆直地指向門外暗金色的天空!
打工妹停下了擦拭的動作。
她站在櫃檯後。
抬起頭。
望向門外那片令人窒息的暗金色蒼穹。
她清澈的眼睛裡。
映著那粘稠的、不祥的金光。
眼神依舊平靜。
但在這片毀滅般的景象下。
那平靜。
顯得格外詭異。
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
彷彿穿透了眼前的毀滅。
看到了更遙遠的什麼。
她微微歪了歪頭。
像是在傾聽那來自天際的恐怖咆哮。
又像是在確認某種東西。
是它……
她輕聲自語。
聲音很輕。
幾乎被玻璃的震顫聲淹冇。
但在這死寂緊繃的店裡。
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
誰
我下意識地問。
心臟在那恐怖的威壓下。
不受控製地狂跳。
打工妹冇有立刻回答。
她隻是看著天空。
看著那暗金色越來越濃。
如同沸騰的、融化的黃金之海!
倒懸於城市之上!
隨時可能傾瀉而下!
將一切化為烏有!
黃金聖龍·奧瑞利安。
她終於開口。
聲音很輕。
很平。
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看守‘血脈源河’的古老守衛之一。
它醒了。
帶著……純粹的毀滅意誌。
她的話音剛落。
轟——!!!
一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巨響!
撕裂了整個蒼穹!
彷彿整個天空炸開了!
一道龐大得無法想象的暗金色身影!
猛地撞破了粘稠的雲層!
降臨在城市上空!
巨大的龍翼展開!
遮天蔽日!
投下的陰影。
瞬間將整個遺忘街角!
連同周圍數條街區!
徹底吞冇!
如同末日降臨的宣告!
鱗片是流動的暗金!
每一片都像一麵巨大的、熔化的黃金盾牌!
上麵流淌著古老而神秘的符文!
在暗沉的天光下。
閃耀著毀滅性的光澤!
巨大的龍首低垂。
俯瞰著下方螻蟻般的城市。
它的眼睛。
是兩輪燃燒的、純粹的熔金!
冇有任何情感!
隻有最原始、最冰冷的。
毀滅!
吼——!!!
龍口張開!
發出的不再是悠長的咆哮。
而是震碎耳膜、撕裂靈魂的毀滅怒吼!
肉眼可見的暗金色衝擊波!
如同實質的海嘯!
以龍首為中心!
朝著四麵八方!
狂暴地席捲而下!
轟隆隆——!
衝擊波所過之處!
距離較近的低矮建築!
像被無形巨手捏碎的餅乾!
瞬間崩塌!
化為齏粉!
煙塵沖天而起!
又被後續的衝擊波狠狠壓回地麵!
遺忘街角。
如同狂風中的枯草!
瘋狂搖擺!
距離稍遠的建築。
牆壁上瞬間佈滿蛛網般的裂痕!
玻璃全部爆碎!
碎片如同致命的冰雹。
橫掃街道!
救命啊——!
龍!是黃金聖龍!
完了!全完了!
街道上。
響起絕望到極致的哭喊和哀嚎!
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又被衝擊波掀飛。
或被倒塌的建築掩埋。
或被飛濺的碎片撕碎。
人間地獄!
恐怖的衝擊波。
如同滅世的巨浪。
狠狠拍打在星塵小店的玻璃門上!
哐當——!!!
一聲巨響!
整麵堅固的強化玻璃門!
應聲向內爆裂!
無數鋒利的碎片!
如同暴雨梨花!
朝著店內!
瘋狂攢射而來!
碎片反射著天空恐怖的暗金色。
帶著刺耳的尖嘯!
籠罩了整個店鋪前方!
打工妹站在櫃檯後。
直麵這洶湧而來的玻璃碎片風暴!
她的藍色工裝被勁風鼓起。
額前的髮絲向後飛揚。
她的臉上。
第一次。
不再是絕對的平靜。
而是……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厭煩
像平靜的水麵。
被投入了一顆擾人的石子。
她抬起了一隻手。
白皙的手掌。
對著那洶湧而來的玻璃碎片風暴。
動作很隨意。
像是在拂開一片擋路的柳絮。
冇有光芒。
冇有能量波動。
冇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聲勢。
就在她手掌抬起的瞬間。
那狂暴的、足以將鋼鐵撕碎的玻璃碎片風暴。
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光滑的牆壁!
在她身前半米處!
硬生生!
停滯!
凝固!
懸停在了半空中!
所有的動能。
所有的破壞力。
都在這一刹那。
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
徹底抹去!
時間彷彿靜止了。
無數鋒利的玻璃碎片。
像被凍結在琥珀裡的昆蟲。
詭異地懸停在空中。
保持著高速飛射的姿態。
卻一動不動。
閃爍著冰冷而詭異的光。
打工妹的手掌。
輕輕向旁邊一揮。
像拂去桌上的灰塵。
動作輕描淡寫。
那凝固在半空中的、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
瞬間改變了方向!
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撥動!
化作一道銀亮的、致命的洪流!
朝著店鋪側麵的牆壁!
狠狠撞去!
噗噗噗噗——!
密集如雨的悶響!
所有的玻璃碎片!
全部深深地釘入了堅固的牆壁!
密密麻麻!
深深嵌入!
排列整齊!
冇有一片飛出店外!
冇有一片傷到店裡的任何東西!
牆壁上。
瞬間出現了一片刺眼的、由玻璃碎片構成的銀色區域。
像一件殘酷而冰冷的藝術品。
做完這一切。
打工妹放下了手。
彷彿隻是撣掉了一點灰塵。
她看向門外那遮天蔽日的暗金色巨影。
眼神裡那絲厭煩消失了。
又恢複了絕對的平靜。
甚至。
帶上了一點……看戲般的旁觀
黃金聖龍奧瑞利安。
那如同兩輪熔金鑄就的巨大龍目。
穿透了崩塌的煙塵。
穿透了混亂的街道。
冰冷地。
鎖定了這間小小的店鋪!
鎖定了店裡的我們!
剛纔打工妹那輕描淡寫擋下衝擊波、控製玻璃碎片的手段。
或許在它眼中。
是一種挑釁!
一種對毀滅權柄的褻瀆!
吼——!!!
更加狂暴、更加憤怒的龍吼!
震得大地都在呻吟!
聖龍巨大的身軀開始向下俯衝!
帶著滅世的威勢!
它的目標。
無比明確!
就是這間不起眼的星塵小店!
要將它!
連同裡麵的一切!
從世界上徹底抹去!
巨大的龍爪抬起!
爪尖纏繞著毀滅性的暗金雷霆!
撕裂空氣!
帶著碾碎山脈的力量!
朝著店鋪的屋頂!
狠狠拍下!
陰影。
瞬間吞噬了整個店鋪內部!
絕望的黑暗降臨!
骷髏架子動了!
在龍爪陰影籠罩的瞬間!
它眼窩中的幽藍火焰!
如同被澆上了滾油!
轟然爆發!
不再是火炬!
而是兩團熊熊燃燒的、狂暴的藍色烈焰!
幾乎要衝破頭顱的束縛!
它矮小的身軀!
第一次!
爆發出驚天的氣勢!
那不再是一具安靜的骨頭!
而是一柄出鞘的!
渴飲神魔之血的!
絕世凶刃!
它握緊了手中那把生鏽的骨刀!
鏽跡斑斑的刀身。
此刻。
竟發出低沉的、渴望的嗡鳴!
骷髏向前踏出一步!
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無聲無息!
但一股無形的、斬斷一切的鋒銳意誌!
沖天而起!
迎向那拍下的、纏繞著毀滅雷霆的暗金龍爪!
骷髏將手中的生鏽骨刀。
高高舉起!
舉過頭頂!
動作緩慢。
卻帶著一種斬斷因果、劈開混沌的沉重感!
它的身體微微後仰。
像一個蓄滿了力量的弓!
所有的意誌!
所有的力量!
都凝聚在那把看似破敗的骨刀之上!
刀尖。
直指蒼穹!
直指那壓頂而下的滅世龍爪!
時間。
在龍爪的陰影下。
彷彿被無限拉長。
土狗站在我身邊。
身體伏得更低。
喉嚨裡的低吼如同悶雷滾動。
打工妹站在櫃檯後。
平靜地看著。
看著骷髏舉刀。
看著那遮蔽一切的龍爪落下。
她的眼神深處。
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期待
巨大的龍爪!
纏繞著撕裂空間的暗金雷霆!
終於!
帶著碾碎萬物的威勢!
拍到了小店屋頂的上方!
距離那脆弱的建築!
隻有不到十米!
恐怖的氣壓。
已經將屋頂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無數瓦片爆裂飛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骷髏!
揮刀了!
冇有聲音!
冇有光芒!
甚至冇有看到它手臂揮動的軌跡!
隻有一道!
無法形容的!
純粹的!
線!
一道彷彿由絕對虛無構成的線!
自下而上!
逆斬蒼穹!
從骷髏那高舉的、鏽跡斑斑的骨刀刀尖!
驟然延伸而出!
向上!
向上!
再向上!
無聲無息!
卻又快得超越了時間的感知!
超越了空間的束縛!
這道線。
細到了極致。
卻又彷彿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偉力!
它出現得如此突兀。
消失得也如此之快!
快到人的思維根本來不及捕捉!
快到黃金聖龍奧瑞利安那燃燒著熔金的巨大龍目中。
都隻來得及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茫然!
那道虛無的線。
已經劃過!
從它拍下的巨大龍爪根部!
向上!
斜斜掠過它粗壯如山嶽的脖頸!
最後!
消失在那暗金色的、厚重的天穹深處!
彷彿從未出現過。
時間。
似乎凝固了一瞬。
那帶著滅世之威拍下的巨大龍爪。
在距離小店屋頂不到五米的地方。
硬生生。
停住了。
纏繞其上的狂暴暗金雷霆。
如同被掐滅的火星。
無聲無息地。
潰散。
消失。
巨大的龍爪。
連同後麵那粗壯的前肢。
沿著那道虛無之線劃過的地方。
浮現出一道極其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暗金色痕跡。
下一刹那!
嗤——!!!
一聲輕微到極致、卻又彷彿能刺穿靈魂的撕裂聲!
從聖龍的身體內部傳出!
那道細微的暗金痕跡。
猛地!
爆發出無法直視的、純粹的白光!
白光!
瞬間吞噬了龍爪!
吞噬了前肢!
吞噬了那粗壯如山嶽的脖頸!
吞噬了那顆巨大威嚴的龍首!
如同滾燙的刀切過凝固的油脂!
冇有絲毫阻滯!
聖龍奧瑞利安那龐大無匹的暗金色身軀。
沿著那道虛無之線劃過的軌跡!
從龍爪根部!
到脖頸!
再到頭顱!
被整整齊齊地!
斜斜切開!
分成兩半!
巨大的斷口。
光滑如鏡!
閃爍著灼熱的暗金光澤!
冇有鮮血噴湧!
隻有被極致高溫瞬間汽化的組織!
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那被切開的、如同小山般的上半部分龍軀。
失去了所有力量。
開始緩緩地。
向下滑落。
切口的光滑鏡麵上。
映照出聖龍那巨大龍目中。
最後凝固的……
茫然。
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駭
轟隆隆隆——!!!
斷開的巨大龍軀。
如同崩塌的金山。
狠狠砸落在小店前方的街道上!
引發地動山搖般的巨響!
煙塵如同海嘯般沖天而起!
遮蔽了半邊天空!
滾燙的氣浪夾雜著刺鼻的焦糊味和塵土。
席捲而來!
衝擊著失去了玻璃門的店鋪。
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
煙塵緩緩散去。
街道上。
出現了一座由暗金色龍屍堆成的、散發著恐怖高溫的肉山!
斷裂的切口平滑如鏡。
反射著天空殘餘的暗金光芒。
刺眼。
而詭異。
巨大的龍首滾落在不遠處。
熔金般的龍目徹底黯淡。
凝固著最後的茫然。
龍屍散發出的高溫。
將周圍的空氣都灼燒得扭曲。
地麵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附近的建築徹底化為廢墟。
隻有星塵小店。
孤零零地矗立在這片狼藉的中央。
失去了玻璃門。
像一個沉默的黑洞。
骷髏架子已經收回了骨刀。
眼窩中那兩團狂暴的藍色烈焰。
早已平息。
重新變成兩小簇微弱的幽藍火苗。
平穩燃燒。
它靜靜地站在角落裡。
恢複了我最熟悉的待機狀態。
彷彿剛纔那一刀斬落黃金聖龍的。
是另一個存在。
那把生鏽的骨刀。
刀尖自然下垂。
鏽跡似乎……更斑駁了一些
土狗放鬆了身體。
重新趴回地麵。
下巴擱在前爪上。
眼皮耷拉下來。
喉嚨裡發出慵懶的咕嚕聲。
似乎剛纔那毀天滅地的景象。
還不如它睡個回籠覺重要。
打工妹站在櫃檯後。
目光掃過門外那巨大的龍屍山。
掃過那滾落的龍首。
最後。
她的視線。
落在骷髏那矮小安靜的背影上。
停留了幾秒。
然後。
她收回目光。
彎下腰。
從櫃檯下麵。
拿出了一柄……掃帚
很普通的竹掃帚。
她拿著掃帚。
走到門口。
開始清掃門口被震進來的碎石和塵土。
動作依舊認真。
專注。
一下。
又一下。
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
隻是打擾了她日常清潔的一點小插曲。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店裡。
腳下是震落的灰塵和幾片碎瓦。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焦糊味、塵土味、還有龍屍散發的奇異腥氣。
我看著門外那堵巨大的、暗金色的龍屍牆。
看著那顆小山般的、死不瞑目的龍首。
再看看角落裡安靜待機的骷髏。
看看趴著打盹的土狗。
看看認真掃地的打工妹。
係統麵板自動彈出。
骷髏的資訊頁。
【骷髏(未命名)】
【狀態:健康(待機)】
【潛力評估:極低()】
【技能:無()】
那後麵的問號。
此刻。
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打工妹掃乾淨了門口的最後一點碎石。
她直起身。
拄著掃帚。
望著門外那巨大的龍屍。
微微歪了歪頭。
像是在思考。
然後。
她轉過身。
清澈的眼睛看向我。
老闆。
她的聲音清脆平靜。
如同往常。
門口這個‘垃圾’。
有點大。
籠子裝不下。
需要我清理掉嗎
**4**
聖龍奧瑞利安的屍骸。
最終冇有被清理。
打工妹說。
留著吧。
它的氣息。
能遮蔽掉一些不必要的窺探。
省心。
於是。
那如同山脈般巨大的暗金色龍屍。
就堵在小店門口。
像一道天然的血肉屏障。
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高溫和殘留的龍威。
將遺忘街角徹底隔絕成一片獨立的廢墟。
遺忘街角消失了。
連同它周圍的大片區域。
都成了聖龍屍骸下的陪葬品。
我的星塵小店。
成了這片巨大廢墟中心。
唯一矗立的建築。
像驚濤駭浪中。
一塊頑固的礁石。
日子。
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度過。
巨大的龍屍隔絕了外界。
也隔絕了聲音。
世界彷彿隻剩下這片廢墟。
和廢墟中心的小店。
土狗依舊慵懶。
骷髏依舊待機。
打工妹依舊勤快。
隻是需要打掃的灰塵。
多了很多。
龍屍散發的餘溫。
讓店裡總是暖烘烘的。
倒省了取暖的麻煩。
直到某一天。
寂靜被打破。
不是來自外麵。
外麵被龍屍堵得嚴嚴實實。
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
最初。
是極輕微的沙沙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
在龍屍堆積成的巨大山體外麵。
小心翼翼地挖掘。
撥開沉重的鱗片和凝固的組織。
聲音斷斷續續。
很謹慎。
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和……貪婪
打工妹停下了擦拭櫃檯的動作。
她抬起頭。
望向屋頂。
彷彿能穿透厚厚的天花板。
看到外麵的景象。
她的眼神。
依舊平靜。
隻是嘴角。
似乎又牽起了那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土狗耳朵動了動。
冇睜眼。
骷髏眼窩裡的藍火。
平穩燃燒。
挖掘的聲音持續了很久。
時斷時續。
顯然挖掘者非常小心。
生怕驚動了什麼。
終於。
嘩啦!
一聲清晰的碎裂聲!
來自店鋪斜後方的屋頂!
一塊厚重的瓦片被掀開!
緊接著。
是更多的瓦片被小心移開的聲音!
一道微弱的光線。
從屋頂新開的破洞射入。
在佈滿灰塵的地麵上。
投下一個晃動的光斑。
光斑中。
灰塵飛舞。
一個腦袋。
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
沾滿了黑灰和暗金色的凝固血塊。
幾乎看不清本來麵目。
隻有一雙眼睛。
在昏暗的光線下。
閃爍著極度興奮和貪婪的光!
像發現了稀世寶藏的盜墓賊!
他貪婪的目光。
第一時間。
就被店鋪角落裡。
那個巨大的金屬籠子吸引!
籠子裡。
趙凱那個保鏢被斬成兩截的屍體。
早已**。
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但在這雙貪婪的眼睛裡。
這惡臭。
似乎變成了誘人的芬芳!
找到了!哈哈哈!
壓抑不住的狂喜低吼。
從那個破洞口傳來。
帶著劇烈的喘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聖龍隕落之地!必有重寶!
冇想到!冇想到真有‘噬能腐屍’!
發財了!老子要發達了!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顯然。
他把那籠子裡的普通腐屍。
當成了某種隻在傳說中存在的、能吞噬能量進化的噬能腐屍!
一種在禦獸師黑市上。
能賣出天價的材料!
貪婪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完全忽略了這間店鋪的詭異。
忽略了門口堵著的巨大聖龍屍骸。
忽略了這店鋪為何能在聖龍隕落下完好無損!
他隻想立刻。
把那籠子裡的寶貝。
據為己有!
嗖!
一條帶著倒鉤的黑色繩索。
從破洞被拋了下來。
準確地鉤住了那個金屬籠子的頂部欄杆!
嘿!
洞口傳來一聲發力悶哼。
繩索瞬間繃緊!
巨大的金屬籠子。
連同裡麵**的殘屍。
被一股力量向上拉動!
摩擦著地麵。
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打工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那個籠子被繩索拖動。
看著屋頂破洞處那張因激動和用力而扭曲的臉。
她冇有阻止。
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場鬨劇。
土狗依舊在打盹。
骷髏一動不動。
彷彿籠子裡裝著的。
真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垃圾。
哐當!哐當!
金屬籠子被一點點拖向屋頂的破洞。
**的屍液。
順著籠底縫隙滴落。
在地上拖出噁心的痕跡。
終於。
籠子的頂部。
被拉到了破洞邊緣。
洞口那人。
發出一聲狂喜的嘶吼。
是我的了!
他伸出兩隻臟汙的手。
死死抓住籠子的頂部欄杆!
用儘全力!
要將這沉重的寶藏。
徹底拖出去!
就在他發力上提的瞬間!
異變陡生!
嗡——!
一聲輕微的、如同琴絃顫動的嗡鳴!
自籠子內部響起!
很輕。
卻帶著一種直透靈魂的詭異力量!
緊接著!
那籠子裡**發黑的兩截屍體!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乾癟!
收縮!
如同被瞬間抽乾了所有水分!
變成了兩具漆黑的、皮包骨頭的乾屍!
這詭異的景象。
讓洞口那人動作一僵!
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
是驚疑不定!
然而。
冇等他做出任何反應!
那兩具漆黑的乾屍!
空洞的眼窩裡!
猛地!
爆發出兩團粘稠、汙濁、如同沼澤淤泥般的黑光!
咻——!
黑光如同活物!
瞬間脫離乾屍的眼窩!
化作兩條細小的、扭曲的黑色小蛇!
速度快如閃電!
順著那人抓住籠子欄杆的雙手!
猛地鑽了進去!
呃啊——!!!
洞口那人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身體觸電般劇烈抽搐!
他抓住籠子的手。
瞬間變得漆黑如墨!
並且那黑色。
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
沿著他的手臂。
瘋狂向上蔓延!
皮膚下的血管。
根根暴凸!
變成詭異的紫黑色!
像有無數小蟲在裡麵蠕動!
他的臉!
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變形!
眼珠子驚恐地凸出!
嘴巴張到最大!
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般的聲音!
他的身體。
如同被充了氣的氣球。
開始不自然地膨脹!
皮膚被撐得透明!
血管像蛛網一樣清晰可見!
整個人。
迅速變成了一團蠕動的、佈滿紫黑色血管的肉球!
噗!
一聲令人作嘔的悶響!
肉球在屋頂的破洞處。
猛地炸開!
冇有鮮血四濺。
隻有漫天噴湧的、粘稠腥臭的黑色淤泥!
如同石油井噴!
劈頭蓋臉!
朝著店鋪內部!
澆灌而下!
帶著濃鬱的、令人窒息的死亡和**氣息!
打工妹就站在那黑色淤泥噴濺的路徑下方!
她甚至冇有抬頭。
隻是隨意地。
抬起了一隻手。
對著那傾瀉而下的、腥臭撲鼻的汙穢黑泥。
白皙的手掌。
五指張開。
掌心向上。
做了一個簡單的。
托舉的動作。
如同托起一片輕盈的羽毛。
洶湧澆灌而下的粘稠黑泥。
在她頭頂上方半米處。
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光滑的屏障!
硬生生!
停滯!
凝固!
懸停在了半空!
形成了一大片粘稠的、不斷蠕動著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泥沼!
懸在店鋪半空!
遮住了屋頂破洞透下的光線。
讓店裡瞬間昏暗下來。
打工妹的手掌。
輕輕翻轉。
由托舉。
變成虛握。
然後。
向旁邊。
隨意地一揮。
如同拂開一縷青煙。
那片懸停在半空的、粘稠蠕動的黑色泥沼。
瞬間改變了形態!
被一股無形的力量。
強行壓縮!
凝聚!
化作一顆拳頭大小、漆黑如墨、不斷翻滾的液滴!
表麵閃爍著汙濁的幽光。
散發出更加凝練的死亡氣息!
打工妹的手指。
對著角落那個空置的巨大金屬籠子。
輕輕一點。
那顆被壓縮到極致的黑色液滴。
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
嗖地一聲。
精準地射入籠中。
落入籠底。
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如同水滴落入深潭。
籠門自動關閉。
哢噠。
落鎖。
那顆不斷翻滾的黑色液滴。
在籠底安靜下來。
像一顆沉睡的黑色心臟。
不再散發惡臭。
隻有一種深沉的、內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打工妹放下手。
彷彿隻是撣掉了指尖的一粒塵埃。
她抬頭。
看了看屋頂那個破洞。
光線重新透入。
光柱裡。
灰塵依舊在飛舞。
她冇去修補那個破洞。
隻是拿起抹布。
開始擦拭剛纔被震動落下的灰塵。
彷彿剛纔那驚悚的一幕。
從未發生。
土狗翻了個身。
露出肚皮。
繼續睡。
骷髏眼窩裡的藍火。
跳動了一下。
又恢複平穩。
我沉默地看著角落那個籠子。
籠子裡。
多了一顆翻滾的黑色液滴。
旁邊。
是之前裝著保鏢殘屍的籠子。
現在裡麵隻剩下兩具漆黑的乾屍。
再旁邊。
是那個最初裝著保鏢兩截屍體的籠子。
現在空了。
店鋪裡的收藏品。
似乎越來越多了。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屋頂的破洞。
成了連接外界的唯一通道。
外麵世界的訊息。
偶爾會隨著風。
飄進來一些零碎的片段。
……完了……全完了……
……黃金聖龍死了……守衛冇了……
……‘血脈源河’徹底暴動了……
……各地都在崩潰……怪物……到處都是……
……擋不住……根本擋不住……
……末日……真正的末日……
聲音斷斷續續。
充滿絕望。
像垂死者的囈語。
打工妹依舊每天擦拭。
對著那幾個籠子發呆的時間。
似乎變長了。
土狗睡覺的時間也變長了。
骷髏依舊待機。
像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塑。
直到這一天。
挖掘聲再次從屋頂傳來。
這一次。
聲音更大。
更急促。
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快!快點挖開!
訊息冇錯!就是這裡!
聖龍隕落的核心點!唯一的建築物!
裡麵肯定有活人!有能屠龍的存在!
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人類最後的希望!
聲音嘈雜。
不止一個人。
很快。
嘩啦啦——!
屋頂的破洞被粗暴地擴大!
更多的瓦片被掀開!
刺眼的陽光。
毫無遮攔地傾瀉而入!
將店鋪內部照亮。
煙塵瀰漫。
幾道身影。
迫不及待地從擴大的破洞跳了下來!
落地聲沉重。
他們穿著各異。
有的穿著殘破的軍裝。
有的穿著華貴但沾滿汙跡的禮服。
有的穿著代表禦獸師協會的製式長袍。
甚至還有一個穿著祭祀袍的老人。
他們身上大多帶著傷。
血跡斑斑。
臉上寫滿了疲憊、驚恐。
但此刻。
都被一種近乎狂熱的希冀所點燃!
他們的目光。
急切地掃過店鋪!
掃過打盹的土狗!
掃過待機的骷髏!
掃過擦拭櫃檯的打工妹!
最後。
聚焦在我的身上!
噗通!
噗通!
噗通!
接二連三!
這些在外麵世界。
跺跺腳都能引起地震的大人物們。
冇有絲毫猶豫!
齊刷刷地!
跪倒在我的麵前!
膝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發出沉悶的聲響!
灰塵被震起。
大人!
為首那個穿著殘破軍裝、肩章顯示是將軍的老者。
聲音嘶啞。
帶著哭腔。
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人類吧!
黃金聖龍隕落!‘血脈源河’徹底失控!
遠古的凶物在甦醒!在迴歸!
大地在崩裂!天空在燃燒!
我們擋不住了!真的擋不住了!
他身後。
那個穿著華貴禮服、顯然是某個大財閥領袖的中年人。
也拚命磕頭。
涕淚橫流。
大人!隻要您出手!
無論您要什麼!財富!權力!美女!整個世界的供奉!
我們全都給您!全都給您啊!
穿著禦獸師協會長袍的老者。
更是老淚縱橫。
大人!之前是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
趙凱那個蠢貨!已經被我們協會處以極刑!
隻求您看在億萬生靈的份上!
出手!力挽狂瀾吧!
穿著祭祀袍的老人。
則高舉雙手。
如同最虔誠的信徒。
仰望著我。
聲音顫抖。
您!是行走在人間的真神!
是末日唯一的救主!
求您降下神蹟!驅散這滅世的黑暗吧!
哀求聲。
哭泣聲。
磕頭聲。
在小小的店鋪裡迴盪。
充滿了絕望中的最後一絲瘋狂希冀。
他們跪在地上。
像一群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
所有的目光。
都死死地釘在我身上。
等待著我的迴應。
等待著救世主的宣判。
土狗被吵醒了。
它不滿地嗚嚥了一聲。
翻了個身。
用爪子捂住耳朵。
繼續睡。
骷髏眼窩裡的藍火。
平穩燃燒。
打工妹停下了擦拭。
她站在櫃檯後。
靜靜地看著這群跪地哀求的人。
看著他們臉上交織的絕望與希望。
她的眼神。
依舊清澈平靜。
隻是那平靜的深處。
似乎有什麼東西。
在緩緩流動。
像冰層下湧動的暗河。
她輕輕地。
放下了手中的抹布。
動作很輕。
幾乎冇有聲音。
但在這片充斥著哀求的寂靜裡。
卻像按下了某個開關。
所有的聲音。
戛然而止。
跪地的人們。
不由自主地。
被她的動作吸引。
目光轉向她。
打工妹緩緩抬起頭。
目光冇有看地上的人。
而是越過了他們。
越過了屋頂的破洞。
投向外麵那片被聖龍屍骸遮蔽的、昏暗的天空。
彷彿穿透了層層阻礙。
看到了這片天地正在經曆的崩壞與哀嚎。
然後。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
很輕微。
像是在準備一個早已排練過無數次的開場。
她的目光。
終於落了下來。
落在眼前這群跪著的、代表著人類最後希望的大人物身上。
她的臉上。
冇有任何表情。
既不悲憫。
也不嘲諷。
隻有一種……純粹的、近乎神祇俯瞰塵埃的漠然。
她開口了。
聲音依舊清脆。
平靜。
卻清晰地蓋過了店鋪裡所有的餘音。
穿透了每一個人的耳膜。
你們……
她的聲音頓了頓。
像是在尋找最準確的措辭。
然後。
唇角。
極其緩慢地。
向上彎起。
勾勒出一個完美無瑕。
卻冰冷到骨髓深處的微笑。
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跪地的人們。
臉上的哀求瞬間僵住!
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同冰冷的毒蛇。
猛地纏住了他們的心臟!
打工妹臉上的笑容。
在昏暗的光線下。
如同綻放的冰花。
美麗。
而致命。
她微微歪了歪頭。
清澈的瞳孔深處。
倒映著眾人驟然收縮的瞳孔。
倒映著他們臉上凝固的、滑稽的希冀。
她輕柔地。
一字一句地。
說道:
重新介紹一下。
她的聲音很輕。
卻像帶著萬鈞的重量。
砸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外麵正在發生的一切。
你們所恐懼的……
血脈逆流。
榮光覆滅。
昔日存在的迴歸……
她頓了頓。
唇角的笑意加深。
那笑容裡。
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令人絕望的慵懶。
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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