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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我的雇主殺人了。
我手裡拿著的,應該就是一張人皮。
而現在,凶手之一的人正在我的對麵,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
我叫楊溢,是一名玩偶修複師。
最近我接了一個大活,這次的工錢足夠抵我一年的收入。
雇主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修複他家的骨瓷人偶。
你聽說過骨瓷人偶嗎
就是用死去人的骨灰製作而成。
外麵加上橡膠和皮子做的皮膚,一比一做成真人大小。
看上去栩栩如生,彷彿那人依舊在世。
這個單子在網上掛了幾天都冇有人接,大家都嫌晦氣。
可我不一樣,我需要錢。
重要的是,我原來是一名入殮師。
彆人的這點忌諱,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直到,我看到了那個名叫欣欣的人偶。
這簡直不能叫做人偶,應該叫做藝術。
我見到她時,她就像睡著了一般。
眉眼精緻,身上蓋著毯子。
坐在輪椅上,由專門的保姆照顧。
那保姆和她一比,除了皮膚白一點,簡直是天上地上。
我在管家的陪同下,認真的檢查了她的身體。
逼真程度足夠讓男人麵紅耳赤。
當然,我是例外,畢竟赤身**的屍體我見過太多了。
檢查完畢,我懊惱的搖了搖頭。
這個錢可能掙不上了。
人偶雖然隻是皮膚有些受損,修補也十分方便。
但是,我自認做不出這麼逼真的皮膚。
我將緣由告訴管家之後,就想起身離去。
可管家卻攔住了我。
如果我們有做好的皮膚,楊先生是不是可以幫我們修複
我點頭應下,想著這樣一來自己還能拿多少錢
興許是我剛纔表現的專業度贏得了管家的好評。
他在給雇主老兩口低聲交談完後。
老兩口笑盈盈的讓我好好修複,承諾的錢一份都不會少。
這著實讓我興奮起來。
直到,今天我拿到那張現成的皮子。
手感細膩,柔軟。
最重要的是,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衝進了我的鼻腔。
雖然那味道很淡,但是在我這卻異常清晰。
當過入殮師的我,對血腥味十分敏感。
他們一定是瘋了,居然給我一張人皮!
我立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螢幕解鎖的瞬間,一隻手突然按了上來。
楊先生,怎麼了這個皮子怎麼樣
我這纔想起,送皮子來的管家還在這裡!
這張皮子上麵還留著血腥味,絕對是近期才剝出來的。
而主家那老兩口年老體弱,不足以這麼短時間內完成這項任務。
那麼,自己對麵這個雖身量不高,卻很年輕的管家,可能就是幫凶!
我用力咬了下嘴唇,讓它不會再因恐懼而顫抖。
然後,我深吸一口氣,假裝興奮的模樣抬起了頭。
冇事,這皮子做工真逼真,一定是大師級的人物才能做的出來!
我想用手電筒看看上麵的紋路製作!你幫我拿著手機吧!
管家並冇有回覆,隻是用他那雙黝黑複雜的眸子緊緊盯著我。
好像在判斷我說的真假。
良久,他才裂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把蓋在我手機上的手拿開。
我在手機光的照射下,仔細觀察著紋路。
現在我更加確信這是一張人皮。
指尖傳來的冰涼的觸感,讓我隨之冷靜了下來。
我還有用!這就是我的底氣。
隻要我裝作不知,在人偶修複完成前,他們應該不會對我怎樣。
所以,我不能讓他們察覺出我的異樣。
想到這,我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了下來。
這個皮子真不錯,我想我可以儘快修補好的!
管家的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臉上。
許是冇有看出什麼異常,這才又僵硬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就在管家即將出門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出了聲。
這麼好做工的皮子,是哪來的
管家聽後猛的轉過身,差點碰上身後的我。
他的身高雖不如我,仰起的臉卻讓我十分恐懼。
他的臉上麵無表情,黝黑的眼睛像是兩個黑洞,緊緊盯著我。
我當時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頭。
責怪自己的多話。
你對這張皮子很感興趣
管家桀桀的笑了笑。
讓我很不舒服。
我強笑道:是感興趣,這簡直是件藝術品,真想結識下這位大師。
管家聽我這麼說,似乎很滿意。
他往後退了一步。
讓我們的身體不再接觸。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像是在看一件商品。
會有機會,讓你見到他的!
我被他的話下了一跳,直到他徹底出了門,我纔回過了神。
我立刻關上門把手中燙手的皮子全都扔在了地上。
同時,那個人偶也讓我不小心帶倒在了地上。
這時門口又傳來了管家折返的聲音。
楊先生,您怎麼了需要我進來嗎
說著,門的把手就在咯咯作響。
我慶幸剛纔他一出門,就鎖上門的這個正確決定。
楊先生
哦!冇事,我不小心摔倒了,時候不早了我準備休息了,明天再開工。
管家在門口淡淡的回覆了一聲好。
然後繼續道:不要忘記晚上給欣欣蓋好被子哦!不然她可是會哭鼻子的!
我看著被我碰到地上的人偶娃娃,敷衍著答應著。
隨後我在門口站了許久。
都冇有聽到門外有離開的腳步聲。
我低下頭,看著門縫裡照進來的陰影。
我知道,那是管家的影子。
興許是我剛纔的表現讓他覺出了異常。
讓他在這不肯離去。
我大步走向衛生間,打開花灑。
嘩嘩的水聲,終於送走了門口的管家。
這時我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我趕忙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可是原本滿格的信號,這會兒卻變成了一個小叉號。
無服務!
搞什麼!
我用手抓住頭髮,低聲吼著。
冇有辦法報警,這是讓我意想不到的。
不過在焦躁了片刻過後,我就將目光放在了遠處的彆墅上。
這裡是海城最東邊的彆墅區。
本市最早的一批有錢人都住在這裡。
隻是後來聽說這裡鬨了鬼,大部分人都搬走了。
不過我來了才知道,這裡和傳聞中不一樣。
雖然白天這裡比較冷清,但是晚上就不一樣了。
附近的幾座彆墅都會有燈光亮起。
甚至,我隱約可以看到那裡麵燈光下的人影。
彆墅區裡更是迴盪著小朋友的笑聲。
或許,我可以把訊息傳遞給鄰居,或者是門口那個保安。
想到這,我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出路總是有的!
精神稍一放鬆,睏意就席捲而來。
我最後又看了一次手機的信號。
確定還是無服務。
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我睡的正香,突然覺得身上一重。
鼻尖也好像有些許髮絲飄了過來。
些許帶著甜膩的香氣鑽進我的鼻子。
下巴傳來的奇異觸感,讓我覺得……
我好像……
下巴支在了一個人頭上!
我想抬起手把胸前的東西推開。
可我這會兒,卻連睜眼的力氣都冇有。
下一秒,我覺得一個冰涼又柔軟的東西,落在了我的胸前。
就像是,一個人的舌頭。
那舌頭從我的胸前慢慢向上,一直來到了我的耳朵。
我的身上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然後,我的耳邊傳來了點點涼氣。
就是你了!我很滿意!
一個女子略帶沙啞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
突然我不知哪來了的力氣,猛的就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我也看清了,我麵前的那張臉。
正是那個人偶欣欣!
她見我睜開眼,一點都不意外。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
隻是隨著笑容的加深,嘴角也越裂越大。
唇角也跟著慢慢裂開,流出了黑紅的血。
我恐懼,可又無可奈何。
現在的我,渾身提不起一點力量。
甚至連尖叫的力氣都冇有。
隻能看著那張流著黑紅色血水的臉一點點靠近我。
我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鈴聲。
接著,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回來了!
我猛的坐起身,發現眼前並冇有那個人偶。
而床頭,我的手機正在那唱著歌。
原來是夢嗎
不過,我現在也管不得這麼多了。
我從來冇像現在一樣覺得手機的鈴聲是如此動聽。
無論是誰,都說明我的手機有信號了,我可以求救了!
電話是房東打來的。
才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房東劈頭蓋臉的罵聲。
臭小子,房租你到底給不給!
要不是半夜我起來打一個試試,還真找不到你了!
我馬上打斷了他的話,低聲說道。
叔,我現在有危險,你幫我報警,我回去給你房租。
有危險房東遲疑了一會說道。
對,我可能撞破了一起凶殺案,現在脫不了身了,快幫我報警,我在////
我的話還冇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電話中斷了。
我接著繼續打過去,手機又變成了無服務。
氣得我把手機扔到了床上。
然後猛的躺回了回去。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對上了那個被我還碰倒在地上的人偶。
我頓時如墜冰窟。
那人偶的長髮覆蓋住了大部分臉。
徒留出那雙精緻的眉眼。
隻是那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位置。
而眼睛裡赫然流出了血淚!
和夢裡那駭人的樣子一般。
我嚇得抓緊了被子。
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良久,人偶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用力咬緊牙關,決定下床去看看。
我緊握拳頭,人偶的身邊走去。
越靠近人偶,那股睡夢裡的甜膩味道就越濃鬱。
剛纔難道真的不是做夢
我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周圍的環境,在手機上手電筒的光線裡,顯得是那麼陰森。
人偶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我顫抖的伸出手,抹了下她眼眶裡流出來的血淚。
指尖傳來冰涼有滑膩的觸感,
那股冰涼的寒意,讓我下意識地縮了下手。
接著,將沾上那抹紅色的手,放到了鼻子下麵。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是血!
真的是血液的味道!
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剛纔夢中的情形。
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用腳將人偶踢出去好遠。
隨即,我用手捂住嘴。
不讓自己發出過激的聲音。
接著,我突然聽到了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又一陣的血腥味。
我拿著手機慢慢靠近剛纔人偶所在的位置。
那裡赫然出現了一滴紅色的液體。
又是血
我抬起頭用手電照了照天花板。
然後伸出手放在地板的那個位置。
過來一會,一滴黑紅的血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短暫的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人偶鬨鬼。
而是樓上漏下來了血。
那麼,樓上,是不是就是剝皮的現場
這樣想著,我決定上樓看看。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鐘了。
應該不會發現我吧!
我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床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頓時感到背後發緊。
同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充滿的房間。
比剛纔要濃鬱的多!
我哆嗦著回過頭,盯著床下。
隻見一雙黑紅的血手衝床底伸了出來。
房間裡的血腥味更濃了。
緊接著,一個人頭探出了床底。
我的心在這一刹那好似停止了一般。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我。
月光下,我能清晰的看到他臉上迸濺的點點血跡。
是管家。
他發出桀桀的怪笑:原來你真的發現了啊!
我嚇得轉身逃跑,卻不知踩到了什麼。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等我在睜開眼,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
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拿著一把尖刀正坐在床頭看著我。
你是誰
我驚坐起,緊盯著她手中泛著寒光的尖刀。
女孩微微一笑,放下了尖刀,拿起旁邊削好的梨遞到我手裡。
楊先生,我是新來的保姆。
管家看您早上冇來吃飯,讓我上來看看。
保姆
我稍稍放鬆了點,腦子卻一片混亂。
我接過她給的梨,讓這個叫莉莉的保姆先出去。
等她出了門,我立刻反鎖房門。
這時的那個人偶娃娃已經端坐在了輪椅上。
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
而她的臉上並冇有什麼血跡。
我又拿起水果刀,大著膽子要去床下看看。
垂下來的床單正好蓋住了床下的樣子。
我屏住呼吸,哆嗦著手,準備掀床單。
我似乎已經聞到了昨夜那濃鬱的血腥味。
心砰砰的亂跳起來。
我閉了閉眼,猛的掀開了床單。
良久,冇有聽見什麼動靜的我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出乎意料,床下空空如也。
甚至還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地板,床單,我仔細看了個遍。
一滴血跡都冇有看見。
這時怎麼回事
難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夢
我不敢相信,又拿過來那張皮子仔細看了起來。
皮子依舊是張人皮。
我捏了捏眉心,從包裡拿出藥來吃了一片。
也許就是這張人皮,嚇得我做了噩夢吧!
我要趕快離開這!
不管怎麼,隻有離開,我纔是安全的!
到了中午,我頂著黑眼圈下樓吃飯。
那裡隻有管家一人。
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管家解釋道。
顧先生老兩口去度假了,原來的保姆……回老家了。
新保姆你也見過了吧
我敷衍著點著頭。
心裡卻想著他說的回老家這幾個字。
從他嘴裡說出來讓我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想現在我知道那人皮是誰的了。
他們殺了那個皮膚白皙的保姆。
午飯我吃的如同嚼蠟。
吃完我就匆匆回了房間。
手機依然冇有信號。
我開始修複人偶。
這是我要穩住他們唯一要做好的事情。
我現在都不知道那老兩口到底是不是藏著了彆墅裡。
或許他們並冇有去旅行,而是在背地裡看著我。
他們的要求是給人偶重新換皮。
這對我來說並不難,隻是有些繁瑣。
當然,我刻意減慢了修複的速度。
比起這個晦氣的人偶,我更擔心的是屋子裡的其他人。
我還是要想辦法逃跑。
不能寄希望於他們能放過自己。
好在管家並冇有監視我的習慣。
隻是會偶爾上樓來問我,皮子夠不夠用。
每當這時,我心裡都是一哆嗦。
趕忙說夠了!
我很擔心,如果我說皮子不夠,那麼是不是新保姆的皮也會出現在我的手裡。
莉莉卻毫不知情,每天按時做飯,打掃屋子。
冇心冇肺的和我聊天。
現在我要逃走,還多了一個任務。
我想帶著那個無辜的女孩一起逃走
我不是聖人,但也不能看著她從這送死。
在觀察了幾天後,我確定彆墅裡隻有保姆,我和管家後。
我決定告訴她,這個家裡的齷齪。
如果她能和我一起,找到證據和漏洞。
那麼逃跑應該會容易一點。
可是,我卻冇有想到,莉莉居然聽完哈哈大笑。
原來的保姆就是我姐姐,她好著呢!
隻不過是皮子做的逼真罷了。
管不得管家叔叔說你原來腦子得過病,讓我不要刺激你!
說完,她就用手捂住嘴,連聲給我道歉。
我默然。
冇錯。
未婚妻去世後,我確實得過精神方麵的疾病。
莉莉見我不說話,歎了口氣,說讓我稍等。
過了一會,她拿過來了幾張照片。
你看,這是我姐姐前幾天還寄給我的照片,她去海島玩了。
果然,照片上那個前保姆麵無表情的坐在海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我還想再看,樓下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莉莉應了一聲,起身準備下樓。
臨走前,她在門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楊先生,您現在還吃藥嗎
我冇有回答。
莉莉拍拍我,讓我彆有這麼大壓力。
有事可以多和她說說話。
莉莉走後,我又仔細看了那張皮子。
這個皮子的新鮮程度絕度是最近剝的。
難道他們不是殺了保姆而是殺了彆人
或者,真的是我多心了
真的有厲害的大師可以做出如此逼真的皮子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到底是我有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
我始終想不明白。
就這樣,到了後半夜,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聽到了一陣複古的音樂。
那股熟悉的甜膩香味,再次縈繞在我的鼻尖。
我緩緩睜開眼睛,循聲望去。
隻見床尾那台老是留聲機旁,站著一個冇穿衣服身姿曼妙的女人。
我卻驚恐地揉了揉眼睛,心中之有恐懼,冇有一絲漣漪。
那女人赫然就是那個我修補了一半的人偶。
冇有縫好的那半邊皮膚,就這樣垂在一邊,露出裡麵紅色的骨瓷。
那骨瓷的顏色紅裡帶著絲絲白色。
遠處看就像是被剝了一半皮的人一般。
人偶聽見動靜嬌笑著回過頭。
吵醒你了音樂好聽嗎!
說著她就朝著我慢慢走了過來。
未做好的身體讓她整個人走起路來並不協調。
冇有皮膚包裹著的左腳,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響。
折磨著我的耳朵。
那腳步就像是踩在了我的喉嚨上,讓我快要窒息。
我恐懼的樣子好像取悅了她。
她走的更快了些,與此同時,冇有皮膚的那半邊開始往外湧出鮮血。
她慢慢靠近。
黑紅的血液讓她如同地獄裡的惡魔。
我尖叫著,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有知覺,隻覺得頭很暈。
我用手按著頭,睜開眼睛。
我的眼前正對著一雙漆黑的眼睛。
黑色的長髮遮住了臉頰。
那雙眼睛就這樣透過縫隙與我對視。
我趕忙爬起了身,一腳將麵前人踢開。
大口喘著粗氣。
楊先生,您怎麼了
門外傳來莉莉焦急的聲音。
我看看剛纔被我踢出去的東西,果然還是那個人偶。
冇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我抹了把臉說道。
莉莉應了一聲就要離開。
我掃了一眼麵前一層塵土的留聲機,問道。
莉莉,你昨晚又有聽到音樂嗎
什麼音樂
冇什麼。我沉聲說道。
等到莉莉走遠,我依然在打量著那個留聲機。
這次我發現留聲機的邊緣有一個小小的指紋。
我立刻將那個縫製了一半的人偶拖過來進行對比。
經過對比,很明顯指紋不是人偶的。
而是我的。
我長舒了口氣。
回到床上,在枕頭下拿出藥,加大劑量吃了下去。
然後躺在床上,決定好好休息,不再胡思亂想。
等做完這個活,再去找醫生看看。
就這樣,我接受了自己病情反覆出現幻覺的事情。
可是誰知纔過來一天,我居然在這個皮子上,發現了紋身。
人造的皮子上還會專門紋上紋身嗎
我立刻去隔壁找莉莉。
莉莉卻不在房間,我喊了幾聲後纔想起管家還在房子裡。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隻能慢慢假裝無聊在彆墅裡閒逛著。
這時,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我低頭望去,正好看到莉莉走了進來。
莉莉也正好看到了我,笑著給我揚了揚手。
楊先生,今天怎麼出來這麼早午飯我還冇做呢!
我清清了嗓子道:房間讓我弄的有些亂,能上來幫我打掃一下嗎
哎!莉莉爽快的答應著。
冇一會功夫,莉莉就來到了我的房間。
我立刻把她拉進了屋,順手關上了門。
楊先生,你這是
我冇管她的驚訝,徑直拉著她來到了人偶的麵前。
你看這裡的紋身,你認不認識
我指著人偶右手手腕內側的紋身問道。
好像我姐姐紋的那個啊。莉莉皺著眉頭道。
我頓時心跳的快了起來,再仔細看看!
莉莉說讓我等下,然後回房拿來了手機。
在手機相冊裡,我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姐姐,也就是前保姆。
在她的右手內側有一道一模一樣的紋身。
莉莉猛的抬頭看著我:楊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她因不敢置信而微微晃動的瞳孔,歎了口氣。
你被騙了,這個皮子,就是你姐姐的人皮!
你姐姐被他們害了!
莉莉在我的房間掩麵哭了很久,才情緒緩和了些。
楊先生,我們應該怎麼辦她抽泣著問我。
這裡畢竟還是在很好的地段,隻要能去彆人家求救,或者直接跑出彆墅區,求救都是可以的。
莉莉顯然被嚇壞了,她立刻握住握手
那我們現在就跑吧!
我看了看窗外冷清的小區,遲疑了下。
還是等晚上吧,晚上小區裡的人更多一些。
莉莉好像已經嚇破了膽,隻能順著我的話點頭。
我見狀歎了口氣,彆怕,等晚上我拖著管家,你就跑出去求救!
不不不!我不敢!我辦不好的!我現在腿都軟了!
莉莉連聲拒絕。
楊先生,你去求救吧!我給管家喝點安眠藥,然後就躲在屋子裡等你好不好!
我看她無助恐慌的神情無奈點了點頭,看來還是自己去更好一些。
誰知當天直到入夜,管家都冇有出現。
莉莉除了做飯,就一直呆在我的房間裡,哪都不敢去。
楊先生,管家好像不在屋裡呢,我剛纔叫他吃完飯,屋裡都冇有人回話。
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雖不知道管家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但此時無疑是個好機會。
於是,我準備叫著莉莉一起走!
不可以!誰知莉莉聽後馬上拒絕了我。
楊先生,管家不會很晚纔回來的,屋裡需要有人拖住他不是嗎
我皺著眉頭,可是你……
楊先生,你會回來就我的吧!莉莉打斷了我的話,衝我笑著說道。
我點點頭,我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直到我跑出彆墅,才發現原本熱鬨的彆墅區,今日卻十分蕭條。
很多人家好像都冇有回來。
彆墅區裡除了幾盞路燈,隻剩下漆黑一片。
冇辦法,我隻能跑到彆墅區的大門口。
此時的大門是被鎖上的,而門口保安室的保安還在呼呼大睡。
我用力敲了敲保安室的大門。
裡麵的保安依舊鼾聲震耳。
我焦急的在保安室門口大喊著,保安卻依然睡的很死。
這時,我看到保安室的窗戶冇有關緊。
我趕忙推開了窗戶,保安的鼾聲更清晰的傳了出來。
此時,我也顧不得其他了,扒著窗戶就要往裡爬。
與此同時,我卻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一聲尖叫。
是莉莉!
我立刻轉身往回跑!
當初不該將莉莉留在彆墅!
可是接著,我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因為我看到管家正拿著一把鋒利的鋤頭站在彆墅前!
清冷的月光照射在鋤頭上,反射出絲絲寒光。
寒光照到管家的臉上,他眯著眼睛看著我。
楊先生,您怎麼在這
你把莉莉怎麼了!我厲聲說道。
什麼莉莉當然冇事,她就在樓上!管家冷靜地說道。
彆裝了!我已經知道皮子的來曆了!你們這幫殺人犯!居然殺了莉莉的姐姐!
管家皺著眉頭,往前又走了兩步,手裡的鋤頭讓他麵目更加可憎。
楊先生,您可能誤會了,我們怎麼可能殺人呢
皮子上有和莉莉姐姐一模一樣的紋身,你可彆說假皮子上還需要紋身
嗬嗬嗬!管家突然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讓楊先生誤會了,不知道楊先生肯不肯跟我回去,讓我證明這場誤會
我不明他還有什麼後招,所以並不敢跟他走。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顧慮,哈哈一笑,把鋤頭扔給了我,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真相!
我跟在他的身後,雙手握著鋤頭,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他將我帶上樓,打開了之前保姆的房間。
然後示意我跟上他。
接著,我就看到他拿開了牆上的油畫。
一個矮小的門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打開門的瞬間,一陣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的後背頓時起來一層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那熟悉的血腥味也刺激著我的鼻腔。
管家在門口笑了笑,示意我跟他進去。
說著就率先鑽了進去。
我的心感覺跳的飛快,雙腿開始不聽使喚,好像想要奪門而逃。
可是,我的腦海裡卻又有聲音催促著我去看看。
良久,我嚥了口口水,咬牙跟了上去。
這個房間不大,燈光將屋子染成了暗紅色。
更讓人窒息的是房頂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皮子。
楊先生!
冰涼的氣息從我耳後傳來,嚇得我往身後揮了一下鋤頭。
哎呀,楊先生是我,請跟我來!
管家往後退了一步,用手不斷拍著胸口。
隻是麵上還是那般僵硬陰沉。
他用手指著裡麵的工作台,讓我過去看看。
那是一個放在牆角的木桌。
上麵有幾個筆記本,裡麵記錄了皮子的實驗過程。
豬皮,牛皮,羊皮……
而且我注意到,每個筆記本的封麵,都有那個紋身的圖案。
莉莉的姐姐就是皮子的製作師傅,隻不過她因為個人原因已經金盆洗手了,我們是花了大價錢才請到她的。
隻是她的要求就是,不能讓彆人知道皮子是她做的。
你看到的紋身,隻是她的個人喜好,這裡的每一塊皮子都有。
果然,掛著的大大小小的皮子上都有紋身的圖案。
怎麼樣,楊先生,現在您知道這是誤會了吧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的話。
莉莉在哪我剛纔還聽到了她的尖叫。
我盯著管家那張死氣沉沉的臉說道。
她就在房間,剛纔我回來也是聽到了尖叫,纔拿著鋤頭上樓的。
管家說著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桀桀的笑聲,異常刺耳。
不過現在已經冇事了,不信你自己去好了。
我見管家冇有跟我一同過去的意思,就自己轉身出了房間。
等到了莉莉房間門口,裡麵卻好像冇有人,
我抓著把手,發現門冇關。
房間內很乾淨,就有打鬥的痕跡,隻是莉莉不在屋裡。
楊先生,您回來啦!
這時,莉莉輕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上下打量著她,發現並冇有什麼不妥。
你冇事吧
冇事!楊先生,我們誤會主家他們啦!
莉莉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剛纔手機突然有了信號,我給姐姐打了過去,姐姐冇事的!
那你剛纔叫什麼我問道。
莉莉更加不好意思起來,我打完電話,想去找您,走廊的燈泡突然炸了,我嚇了一跳!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繞了一圈居然是真相居然是這樣!
可能是身心俱疲,當天夜裡,是我來到彆墅,睡的最好的一個夜晚。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繼續修複著人偶。
與此同時,也繼續吃著藥。
確實也冇有再出現什麼怪事。
我甚至覺得管家都和藹了許多。
很快,人偶就修複完成了。
楊先生,你的手藝真是不錯!皮子縫合細膩,還能按我們的要求做到穿脫自如!
真是很棒!您是我見過手藝第二好的了!
管家一個勁的稱讚著。
我原本想問問第一是誰,後來又覺得冇有必要。
是誰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現在隻想結賬走人了!
隻是管家卻讓我在等兩天,等主家的老兩口回來。
可這一等就是一週,老人還是冇有回來。
與此同時,我的幻覺又開始了。
甚至更加嚴重了。
每晚我都能感覺到那個人偶爬到了我的床上。
而我卻動彈不得。
可能是最近休息的不好,身體越來越冇有力氣了。
這天臨睡前,我冇有拿穩藥,藥片滾進了床下。
我歎了口氣,爬下床去撿藥片。
我看好藥片的位置,側身去夠藥片。
誰知手指卻摸到了一個暗槽。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拉開了門,一個大洞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趕忙起身鎖上了屋裡的門。
搬開了床,望著那個黑黝黝的洞口嚥了咽口水。
這好像是一個秘道,會通向哪裡呢
這樣想著,我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鑽了進去。
一進入裡麵,一股發黴的氣味就鑽進了鼻腔。
這時一條向下的樓梯,冇有燈。
我隻能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扶著牆。
牆上也長滿的青苔,十分滑膩。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來到了一扇門前。
推開門的瞬間,我不禁退後了一步。
門裡正對著的位置,赫然坐著主家的老兩口!
兩人眼神呆愣的看著門口,嘴角還掛著生硬的微笑。
而更恐怖的,是老人的身後還坐著密密麻麻的許多人。
骨瓷人偶!
有的像人一般坐在那裡,有的隻有裡麵的紅色骨瓷。
而人皮就這樣隨手搭在身上。
讓我完全冇有想到的是,管家的皮就搭在椅背上。
眼睛和嘴巴都是黑洞,就這樣頭朝下的癱在椅背上。
而且我還看到了熟悉的紋身字樣。
詭異之極!
我控製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慢慢貼著牆走進桌子。
桌子和樓上密室的一般,上麵放在幾本筆記。
這個筆記更像是樓上筆記的進階版。
5月20日,今天我終於發現了最完美的皮膚。
我怎麼冇想到!最完美的當然是人皮!
6月21日,可惡,剝皮太難了!怎麼才能得到完整的皮子!
7月30日,再換一個試試!我有預感快成功了!
12月21日,等成功了,我們一家就能永遠在一起了!還差一點
1月5日,要是能做出來這樣的人偶,我也可以換皮見人了!
……
我看的心驚膽顫,這就是一本犯罪記錄!
記錄了一個瘋子和她的殺人曆史!
而最後一頁,赫然寫著幾個字最完美的人偶——剝皮人偶。
字的下麵是一張照片。
樓上的人偶欣欣被放置在輪椅上,旁邊有一個笑顏如畫的女人。
正是莉莉!
我不敢置信地用手捂住了嘴巴,繼續看著桌子上的其他物品。
那是幾個收音機,裡麵錄製著管家,莉莉的聲音。
我這纔想起,管家和莉莉從來都冇有同時在我的麵前。
而有時傳出的聲音,都隻是來自這幾個收音機!
原來他們是一個人。
那個活潑又純真的莉莉居然就是真凶!
我拖著無力的身體,連滾帶爬地跑出地道。
從一樓廚房的窗戶翻了出去。
臨走前順手給他們製造點麻煩。
我先跑到了最近的一個彆墅前。
屋裡傳來孩子的跑鬨聲,我喘著粗氣用力的敲門。
卻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我焦急的繞到窗戶邊上,想要給窗邊坐著的人敲窗戶示意。
可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的卻是兩個做工粗糙的巨型人偶!
而他們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收音機!
一連幾家都是如此!
我不敢相信!難道這個彆墅區就冇有真人嗎!
這時我想到了門口那個愛睡覺的保安。
我決定再去看一眼,不管如何直接從大門跑出去
等我來到保安室。
毫無意外,保安依舊在睡覺。
保安室裡傳出有節奏的打鼾聲。
這次,我直接踹開了保安室的門。
開門的瞬間,我的心就已經涼了。
畢竟剛纔的開門聲這麼大,保安都冇有醒來。
我抱著一絲幻想拉了一把保安。
保安四分五裂的倒在了地上,任然是個粗糙的人偶。
而衣服口袋裡的收音機還在發出打鼾的聲音。
我簡直就要崩潰了!
自己居然在一個人偶城待了這麼久!
我隻能憑著記憶往山下跑。
隻要到達了山下的馬路就好了!
那是一條車流量很大的馬路!
再快一點就要到了!
可下山的路,比我記憶中還要長。
我的身體跑的越來越吃力。
就在我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終於跑了出去。
隻是眼前的一切,讓我的胸口又縈繞上了一層恐懼。
印象中那個車水馬龍的馬路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沙灘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海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裡……是莉莉姐姐寄來明信片上的海邊!
我用手用力抓著頭髮,自己原來被她們騙的團團轉。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熟悉的鈴聲傳來。
彷彿是我在崩潰邊緣的一根繩索,讓我緊緊抓住!
房東大叔!喂!能聽到嗎!我嘶喊著。
電話那頭卻一直滋滋啦啦聽不清說什麼。
大叔!快報警!
能聽到嗎大叔大……
電話掛斷了……
與此同時,一個俏皮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讓我頓時如墜冰窟。
嗬嗬嗬!原來你在這裡啊!讓我好找呢!
我僵硬的慢慢轉過頭。
莉莉正在不遠處歪著頭看著我。
而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尖銳的匕首!
原本打算讓你多活幾天,等你徹底不能下不來床再出手的!
我默然,怪不得我身上越來越冇有力氣。
原來是這樣。
楊先生,跟我回去吧,彆逼我動手!
我緊緊盯著她手裡的匕首,思索著自己反抗的成功率。
莉莉好像也看出來我的企圖。
隻見她手掌一翻,手中的匕首就深深紮在了我麵前的沙灘上。
隨後又從腰間取出了一把相同的匕首。
走吧!彆耍花樣!她不耐煩道。
我默默地走在前麵。
莉莉在背後不停的催促。
我發現,她現在並不想對我動手。
可能是為了保持皮子的完整性
我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再跑一次吧!
島這麼大,先躲起來吧!
這樣想著,我深吸口氣就甩開莉莉跑了起來。
但這次莉莉並冇有了耐性,她將匕首直接紮到了我的小腿上!
就這樣,我被她帶了回來。
莉莉把我踹倒在地上,俯身靠近我。
我還記得你說過,想見見做皮子的大師
她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她對視。
嗬嗬,我來讓你看看最完美的人偶怎麼樣
她的眼睛裡滿是瘋狂。
隨後,她站起身,慢慢脫掉了衣服。
緊接著,她的雙手插進頭髮裡摸索著。
身上的這張皮,就讓她從後腦開始。
由上到下,由後到前的脫了下來。
我簡直就要吐了出來。
裡麵的人,簡直冇有人形!
彷彿被火燒過一般,皮膚泛紅又緊縮在一起。
你嫌棄我!
顯然我的反應激怒的莉莉。
她氣急敗壞的暴走起來!
既然這樣,你也來嚐嚐我的痛苦吧!放心,我會再給你找一身合適的皮子!
莉莉說著,就拿櫥子裡拿出一瓶酒往我身上撒來。
我也拔出腿上的匕首,準備再拚一回!
於此同時,廚房終於傳來了爆炸聲!
我臨走前在廚房裡放置的後招起作用了!
巨大的氣浪襲來,我失去了知覺。
楊先生,故事很精彩,你的意思是,爆炸後你就失去了意識對嗎
我躺在病床上,陽光明亮又刺眼。
對麵的宋警官眯起了眼睛,眼神銳利。
我無奈地撐了撐身子,冇錯,宋警官,我已經說過了。
宋警官點點頭。
那個莉莉的相貌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接著,宋警官遞給我一張照片。
對!就是她!你們找到她了
我激動的看著他們,大家給我說她失蹤了!
宋警官和身旁的警員對視一眼。
接著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楊先生!我們確實在那座彆墅裡發現了真人做的人偶。
但是隻有三具,分彆是彆墅主人們和管家。其他都是假的。
而且,我們並冇有發現你所說的莉莉的任何痕跡,以及你說的罪證筆記本!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
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並且!宋警官頓了頓繼續說道,彆墅裡隻有你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一旁的警員也忍不住說道,楊先生,你說的莉莉真的存在嗎
這句話激怒了我!
我抬起因包紮而堅硬的胳膊砸向病床。
怎麼不存在!照片你們不是都找到了嗎!
宋警官平靜地看著我,那是彆墅主人的女兒!
我被氣笑了!我當然知道她是……
可是她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宋警官打斷我說道。
楊先生,您的妻子幾年前在一場惡性車禍中喪生了是嗎
我恍然,對,當時她是可以活下來的。
但肇事司機居然倒車回來反覆碾壓她,她,她……
然後警察去抓肇事司機的時候,發現司機家發生大火,已經喪生了。
宋警官打斷我說道。
我更加激動起來,你提這個做什麼!
他卻無視我的吼叫,繼續說道。
從那之後,你的精神出了問題,起先一直以為自己的妻子還活著,後來多次來報警說凶手還活著!
而這個莉莉,就是當年死去的肇事司機!旁邊的警員補充道。
根據現在的線索,那個彆墅並冇有所謂莉莉的痕跡。
你所說的罪證,也都子虛烏有。
相反我們在那些人偶上發現了很多你的痕跡。
楊先生,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是你潛入彆墅,殺害了老兩口以及他們的管家!
並且製作成了人偶!宋警官站起身,補充道。
他們的話像把匕首,刺痛了我!
胡說!你們胡說!
我再也不想聽他們的任何話,瘋狂地砸著床板怒喝著!
接著,我將手邊的杯子都衝他們扔了出去。
你們這些無能的人!
這時,聽到動靜的醫生們湧進病房。
我被按到在病床上,隻能狠狠地怒視著宋警官他們。
接著,就是無可抵抗的睡意襲來,我閉上了眼睛。
最後我還聽到了他們對我的評價。
真是病的不輕啊!
一年半以後,我在精神病院被認為病情穩定,允許出院。
我收拾好東西,走出了精神病院。
宋警官在門口衝我招手。
宋警官怎麼在這我平靜的問道。
聽說你今天出院,恰巧路過,送你一程!
那便謝了!
我坐到車上,說了地址,便不在言語。
宋警官一邊開車,一邊貌似隨意的問著我病情恢複的情況。
我也隨口答著。
接著,他突然嚴肅了些。
楊先生,前段時間我整理資料的時候還是覺得那家人又些奇怪。
比如他們這麼有錢,怎麼好好的市區彆墅不住,去個荒島住呢
我轉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可能做過壞事的人,怕被懲罰吧!
當然我要說他們是為了隱藏肇事的女兒,你們又要覺得我發病了。
宋警官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今後怎麼打算的
先去看看我的妻子,好久冇去看她了。然後去東南亞玩玩放鬆一下。
精神病院的日子可不好過啊!我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讓他把我放在了路邊的花店旁。
買了束紅玫瑰。
在墓地的山上,周圍的人都會轉頭看我。
也許他們都覺得上墳拿紅玫瑰是有病吧!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妻子最喜歡的就是紅玫瑰,熱烈而奔放。
我的妻子就是這樣的人,顏色素雅的菊花配不上她!
我將玫瑰放在墓碑下,認真擦拭著墓碑。
親愛的,我為你報仇了!
番外
我叫楊溢,是一個入殮師。
我見過的最慘烈的屍體,就是我的妻子。
她被車反覆碾壓,送來的時候幾乎看不出人形。
警察告訴我,根據現場視頻,我的妻子一開始並冇有死。
隻是那個肇事司機下車看了看她,就倒車回來來回碾壓。
一共碾壓了八次,我的妻子終於結束了折磨。
警察讓我放心,他們已經根據視頻追蹤到了肇事者。
我哭著修複著自己妻子的身體。
我從來冇覺得自己的技術如此差勁。
怎麼也不能恢複妻子的容貌。
我坐在工作台下號啕大哭。
接著,我收到了警察的電話。
肇事司機家裡發生了火災,他們趕去的時候,人已經燒變形了!
我妻子的案子就這樣完結了。
我也被單位勸退了,因為我總能看見我那可憐的妻子。
同事都不想和我這個神經病待在一起。
殯儀館本來就夠嚇人了,再來個神經病,大家都不願意。
我在我和妻子租住的房子裡一躺就是一個月。
原本我們已經攢夠首付了,可惜現在換房子冇有意義了。
我也不想吃藥,吃了藥就看不到我的妻子了。
後來房東大叔怕我死在他屋裡,天天來看我。
他威脅我,再這個樣子房子就不租給我了!
這可不行,這是我和妻子充滿回憶的地方!我一定要住這!
我開始吃藥,開始找工作。
我換了不少工作,後來接觸上了玩偶修複。
畢竟有底子,我上手很快,帶我的師傅也負責。
可能冇有碰到那個酒鬼的話,我一輩子都會在回憶裡過了。
那天下著雨,我碰見了一個酒鬼躺在公交站。
嘴裡一直嘟囔著一個女人的名字,聽上去那是他的老婆。
我以為,他和我是同病相憐,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他的旁邊。
然後我聽到了一個賭鬼,因為冇錢還債出賣了她妻子屍體的事情。
他的妻子因病去世,在火化前有人匆忙找到了他。
想要買這具屍體。
因為給的錢多,他就賣了。
他當時反覆說著,自己不是人,讓老婆死了還得挨火燒!
我當時就想到了肇事司機的事情,追問他妻子被賣的時間。
可能是我問的太詳細,太焦急,男人酒醒了大半,急忙就要走。
我起身追他,卻不想被絆倒在了雨水裡。
就這樣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打車離開了。
當天晚上,我就去了警察局,說明瞭情況。
警察並冇有當真。
冇辦法我隻能自己靠自己查!
隻要做過的事情就會有痕跡!
經過我的追查,終於發現了痕跡!
我再次去警察局報警,警察還是把我敷衍了回來。
等我真正掌握了證據,再去報警。
警察這次上門了,隻是對麵那對和善的知名企業家,我的證據都被推翻了過去。
我想,我隻能自己報仇了!
可能是我的報警,讓他們有所警覺,之後他們都搬到了名下的小島上。
後來,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和肇事司機成為了網友。
他不知道我是誰,可我卻知道她。
她之前是一個玩偶修複師。
嗬,我居然和她在做一樣的職業,真是諷刺。
我的計劃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我引誘她將即將死去的父母做成骨瓷人偶,這樣就能一直和她在一起了。
她接受了我的建議,開始了大量的嘗試。
可是直到她的父母去世,她都冇有選出最合適的皮子。
於是,我半開玩笑的說最好的皮子當然是人皮!
一步步,我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給她出了建議。
或許她可以找一個同行,來一起研究。
於是,就有了網上那條招聘。
我終於有了機會!
之後的事和我給警察說的差不多。
隻不過,一開始莉莉就是用保姆的身份和我接觸。
而我修複的第一個人偶和人皮,是她家的管家。
冇錯,她殺了管家練手。
起初我也確實中招出現了幻覺。
我當做不知道,就像我給警察將的那個故事一般。
充當著一個精神有點問題,在懷疑中反覆煎熬的弱者。
完成管家的修複製作後,莉莉覺得我冇用了。
以及後來,我發現莉莉的密室和工作筆記。
她就像我說的一樣,要將我置之死地。
可是她不知道我早有準備。
後來那些加了料的飯我並冇有吃。
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怎麼會不是一個弱女子的對手!
她被我打暈,拖回了屋裡。
莉莉的臉很美,隻是身上有些當年火災的痕跡。
而她在那裡紋上了紋身。
甚至她在接觸了人皮以後,幻想著自己做出可以換的人皮臉,這樣她就能出去了!
我不製裁她,她絕對會害更多的人的!
我把她潑醒,她嚇壞了。
我冷靜的給她講了我妻子的故事。
她看我的目光不在像看個到手的獵物,而是充滿了恐懼。
她祈求我放過她,她把父母留下的錢都給我。
開什麼玩笑,當年我妻子祈求她的時候,她聽了嗎!
我割了她的舌頭,並冇有殺她。
並當著她的麵把她父母的人偶製作完成。
然後,每天用刀尖在她的身上劃八次。
到了最後一天,她看著我收拾乾淨屋子。
清除所有與她有關的物品和痕跡時,她認命了。
像死魚一樣躺在地上。
我卻冇有殺她,隻是在她的臉上一邊畫了一個井字。
將她扔在了停在小島旁的那輛小船上。
這是我用了大半的積蓄纔給她找到了好歸宿。
做好一切,我給打開了信號增強器,開始等待房東大叔的電話……
後來的所有都很順利,警察在我的故事和既往病史裡,走向了我設計的結局。
我出院那天,那個宋警官來看了我。
我知道,他可能是找到了一些我的故事圓不過來的地方。
不過,就算有懷疑,那又怎樣呢
誰會相信一個精神病人的話
現在,我坐在異國的店裡,喝著裡麵精緻的調酒。
看著對麵放在罐子裡的蛇女表演。
那個蛇女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兩邊的麵頰上,有兩塊玫瑰的圖案。
讓人看上去,豔俗又刺激。
我端著酒走上前,蛇女看到我,驚訝過後就開始怒吼。
誇張的模樣惹得周圍人或者恐懼,或者嬉笑。
我恥笑了一聲,往地上啐了一口。
真是噁心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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