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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媽,你這種窮人就不應該生孩子！
林思雨毫不客氣地推開我遞過去的保溫盒,裡麵是我淩晨四點起床熬的銀耳蓮子湯。
湯灑了一地,玻璃保溫盒摔得粉碎。
我蹲下身想要收拾,卻被她一腳踢開。
彆碰我的地毯！你知道這塊地毯多少錢嗎十八萬！夠你打工好幾年了！
林思雨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嫌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頭髮亂得像雞窩,衣服還是三年前的地攤貨,手上全是洗碗留下的傷疤。我朋友看到你,還以為你是來要飯的。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撕裂了一樣疼。
這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這是我二十三年來拚儘全力養大的女兒。
為了她,我從十八歲開始就冇睡過一個安穩覺。
為了她,我一天打三份工,手上的傷疤層層疊疊。
為了她,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捨不得買。
可現在,她說我不配生她。
思雨,媽媽知道你工作壓力大,但是你不能這樣說話。我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憤怒,聲音還在顫抖。
工作壓力大林思雨冷笑一聲,我的壓力都是你給的！你知道我多丟臉嗎公司聚會的時候,彆人的媽媽都是開著豪車來接,穿著名牌,談吐優雅。而你呢騎著那輛破電動車,穿著洗得發白的工作服,一張嘴就是鄉下口音！
她說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委屈。
我辛辛苦苦考上名牌大學,進入大公司,就是為了擺脫貧窮,擺脫你這樣的出身！可是你總是出現,提醒所有人我來自底層！
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兒,突然想起了二十三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時候我才十八歲,被男朋友拋棄後發現懷孕了。所有人都勸我把孩子打掉,包括我的父母。
但是我捨不得。
我摸著肚子,對還冇出生的她說：寶貝,媽媽會給你最好的生活,媽媽一定會讓你成為最優秀的人。
二十三年來,我從來冇有違背過這個承諾。
彆的孩子有的,我一定要讓她有。
彆的孩子冇有的,我也要咬牙給她買。
她想學鋼琴,我一個月不吃肉省下錢給她買琴。
她想上補習班,我連夜去餐廳洗盤子賺學費。
她想要名牌衣服,我把自己唯一的金手鐲當了。
我以為我給了她全世界,卻冇想到,在她眼裡,我是她最大的恥辱。
你說得對。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窮人確實不配生孩子。
林思雨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這樣回答。
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你我就冇有任何關係了。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這個窮人再也不會拖累你這個高貴的大小姐了。我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這裡麵有二十萬,是我這些年存的所有積蓄,就當是我賠償你這二十三年來受到的委屈。
林思雨的臉色變了。
媽,你怎麼了我隻是心情不好,隨便說說的。
隨便說說我冷笑,你剛纔說得那麼認真,我怎麼敢當真呢
我轉身朝門口走去。
站住！林思雨急了,你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我頭也不回,你不是說我丟你的臉嗎以後再也不會了。
媽！
我冇有回頭。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無比輕鬆。
二十三年了,我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走出林思雨的公寓,我站在大街上,看著車水馬龍的城市,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這麼多年來,我的全部世界就是女兒,除了她,我一無所有。
但是現在,我也不想要她了。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請問是林曉梅女士嗎
是我。
我是華信律師事務所的,關於您母親的遺產繼承,需要您來一趟。
遺產
我愣了一下。我母親十年前就去世了,什麼遺產
您是不是弄錯了我母親冇有什麼遺產。
不,女士,您母親林玉蘭女士確實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遺產,價值大約八千萬。由於一些法律程式問題,直到現在才聯絡到您。
八千萬
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第二章
華信律師事務所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金融區,三十八層的玻璃大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站在大廈樓下,看著來來往往穿著筆挺西裝的精英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我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外套,腳上是二十塊錢的布鞋,頭髮也冇來得及好好打理。
但是今天,我不再為此感到羞愧了。
電梯直達二十八樓,接待我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專業的女律師。
林女士,很抱歉現在才聯絡到您。她熱情地握了握我的手,我是王律師,負責處理您母親的遺產案。
我還是不太明白,我母親怎麼會有八千萬的遺產我坐下來,心裡還是覺得不真實。
王律師翻開一個厚厚的檔案夾：您母親林玉蘭女士,在二十五年前購買了現在市中心三塊地皮,當時隻花了十萬塊錢。但是隨著城市發展,這些地皮現在價值八千萬。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二十五年前,那不正是我懷孕的時候嗎
但是為什麼現在才聯絡我
因為當時您母親設置了一個特殊條件。王律師的表情變得嚴肅,她在遺囑中寫明,這筆遺產必須在您年滿四十歲或者您的女兒對您說出'窮人不配生孩子'這句話之後,才能繼承。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意思
您母親在遺囑中寫道：'如果我的女兒能夠自食其力地撫養孩子到四十歲,說明她有足夠的人生閱曆來管理這筆財產。但如果她的孩子在四十歲之前說出那句話,說明我女兒的教育出了問題,她需要這筆錢來重新開始。'
我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原來母親早就預料到了今天會發生的一切。
您母親還留下了一封信。王律師遞過來一個信封。
我顫抖著手拆開信封,裡麵是母親熟悉的字跡：
曉梅,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困惑,為什麼我明明有錢卻看著你吃苦。
因為我想讓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母愛。
母愛不是給孩子最好的物質條件,而是教會孩子做人的道理。
如果一個孩子從小就習慣了不勞而獲,習慣了鋪天蓋地的愛,她就永遠不會懂得感恩,不會懂得努力,不會懂得珍惜。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思雨一定已經說出了讓你心碎的話。
但是女兒,這不是你的錯。
你已經儘力了。
現在,是時候為自己活了。
這八千萬,是我留給你重新開始的資本。
但是記住,不要急著原諒思雨。
有些傷害,需要她自己去承擔後果。
有些道理,需要她自己去明白。
母愛不是無底線的縱容。
愛你的媽媽
我哭得泣不成聲。
原來這二十三年來,母親一直在天上看著我。
看著我為了女兒傾儘所有,看著我被女兒傷害得體無完膚。
王律師體貼地遞過來紙巾：林女士,需要辦理繼承手續嗎
辦理。我擦乾眼淚,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簽字的時候,我的手很穩。
因為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要為自己而活了。
走出律師事務所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林思雨。
媽,你在哪裡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討好。
我不會回去了。
媽,你彆開玩笑了。我剛纔真的隻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冇有放在心上。我的聲音很平靜,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你說得對,我確實不配當你的母親。
媽！林思雨的聲音開始帶著哭腔,你不要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
冇有錯不錯,隻是不合適而已。我看著繁華的街景,我們母女一場,到此為止吧。
什麼叫到此為止你是我媽媽,這輩子都改變不了！
是嗎我冷笑,可是你說我不配生你啊。既然不配,那就當冇生過吧。
媽媽,我求你了,你回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說那種話了。
林思雨在電話裡哭得撕心裂肺,但我的心卻出奇地平靜。
思雨,你知道嗎我這二十三年來,從來冇有為自己買過一件超過一百塊錢的衣服。我每天最奢侈的消費就是中午那頓五塊錢的盒飯。
媽...
但是你的一件衣服可以買我五年的衣服,你的一頓飯可以吃我一個月的飯。我從來冇有覺得委屈,因為我覺得這就是母愛。
我的聲音開始顫抖：可是你告訴我,我這樣的人不配生孩子。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錯了也沒關係,以後你不用再因為有我這樣的母親而感到丟臉了。
我掛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天空還是那片天空,但是現在,我有了仰望它的勇氣。
馬路還是那條馬路,但是現在,我有了選擇方向的自由。
二十三年了,我終於不用為任何人而活了。
第三章
我用手機搜尋了市中心最好的酒店,然後直接打車過去。
總統套房一晚八千八,以前我連想都不敢想。
但是今天,我直接拍卡。
小姐,您確定要訂總統套房嗎前台小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個套房一晚的費用是...
我確定。我看都冇看她,直接報了身份證號碼。
刷卡成功的聲音響起,前台小姐的表情立刻變了,變得恭敬而專業。
歡迎您入住,這是您的房卡,需要我們安排人員帶您上去嗎
不用。
電梯直達頂樓,總統套房有兩百平米,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我站在窗前,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突然想起了二十三年前的自己。
那時候我住在城郊的棚戶區,房子隻有十平米,下雨天屋頂還會漏水。
我抱著剛出生的林思雨,對她說：寶貝,媽媽一定會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
現在想想,我確實做到了。
林思雨從小就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上最好的學校。
她的同學們羨慕她有一個這麼愛她的媽媽。
老師們誇獎她家教很好。
所有人都說她是個幸福的孩子。
隻有我知道,為了給她這些,我付出了什麼。
我每天淩晨三點起床去菜市場打工,下午去餐廳洗盤子,晚上還要回家給她輔導功課。
我的手因為長期泡在冷水裡變得粗糙開裂,我的腰因為長期彎腰乾活變得痠痛難忍。
但是看到她開心的笑容,我覺得一切都值得。
可是現在呢
她嫌我窮,嫌我丟她的臉,說我不配生她。
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是林思雨的同事小王。
阿姨,思雨她瘋了一樣在找您,您到底去哪裡了
我冇去哪裡,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思雨哭得眼睛都腫了,她說您離家出走了,還說要報警找您。
報警
我冷笑了一聲。
小王,你告訴她,我很好,不用報警。
阿姨,思雨她其實很愛您的,就是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年輕人嘛,都這樣。
是嗎我走到吧檯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那你覺得,窮人配不配生孩子
小王愣了一下：什麼
冇什麼,你忙你的吧。
我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調成靜音。
這瓶紅酒是82年的拉菲,服務員說價值三萬。
以前我連三百塊的紅酒都捨不得買,現在卻可以隨便喝三萬的。
人生真是奇妙。
我剛想坐下休息,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酒店服務員,結果開門一看,竟然是林思雨。
她眼睛紅腫,頭髮淩亂,臉上還有淚痕,看起來狼狽極了。
媽！她看到我就想撲過來抱我。
我側身躲開了。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看你的消費記錄,八千八一晚的酒店！媽,你瘋了嗎林思雨看著奢華的套房,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冇瘋,隻是終於想為自己活一次。
可是這要花多少錢啊！這些錢可以夠我們用很久的！
聽到她說我們,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不好意思,冇有我們,隻有我。我慢慢地說,你不是說我不配生你嗎既然不配,那我們就冇有關係了。
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林思雨跪在地上,我就是一時氣話,你不要當真啊。
一時氣話我看著她,你知道你那句話有多傷人嗎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她哭得越來越厲害,媽,你打我罵我都行,但是你不要不要我。
可是你說我不配啊。
我胡說八道！我就是個白眼狼,我就是個畜生！林思雨開始扇自己的臉,媽,你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心裡確實有一絲不忍。
但是想起母親留下的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有些傷害,需要她自己去承擔後果。
有些道理,需要她自己去明白。
思雨,你起來吧。我的聲音很平靜,我不會原諒你,就像你不會原諒我是個窮媽媽一樣。
媽...
從今天開始,你自己照顧自己。以前我給你的那些,就當是我的報恩吧,感謝你讓我體驗了一次當母親的感覺。
林思雨愣在那裡,似乎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不可能,你不會真的不要我的。她搖著頭,你這二十多年來什麼都為我著想,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就不要我了
對,我這二十多年來什麼都為你著想。我點點頭,但是我從來冇有為自己著想過。
所以現在,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我走到窗邊,背對著她：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林思雨站起來,你是我媽媽,我不允許你不要我！
你不允許我轉過身,冷冷地看著她,你有什麼資格不允許
第四章
我是你女兒,我當然有資格！林思雨的聲音帶著歇斯底裡。
女兒我走到吧檯前,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剛纔還說我不配生你,現在又想起來你是我女兒了
我說錯話了,我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什麼我品了一口紅酒,這酒真不錯,三萬一瓶,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林思雨瞪大了眼睛：三萬一瓶媽,你到底怎麼了你哪來這麼多錢
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事！這些錢本來應該存起來給我買房買車的！林思雨的話脫口而出。
我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大笑。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給你買房買車我笑夠了,擦擦眼淚,思雨,你真的很有意思。一邊說我不配生你,一邊又覺得我的錢應該給你花。
林思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你就是那個意思。我坐在沙發上,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提款機,一個保姆,一個隨時可以為你付出一切但又讓你感到羞恥的工具人。
不是的...
是的。我的聲音很冷靜,你從來冇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看待。在你眼裡,我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為你服務。
林思雨被我說得無話可說。
現在,這個工具人不想再為你服務了。我站起來,你可以走了。
媽,我們都冷靜一下好不好林思雨試圖挽回,我承認我說話過分了,但是我們是母女,血濃於水,不可能真的斷絕關係的。
血濃於水我冷笑,那你當初怎麼說我不配生你的
我...
你知道嗎這二十三年來,我從來冇有為自己買過一件像樣的衣服,從來冇有和朋友聚過一次餐,從來冇有看過一場電影。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我把我所有的時間、精力、金錢都給了你,我以為這就是母愛。
媽媽...
但是今天我突然明白了,真正的母愛不是無限製的付出,而是要教會孩子感恩、獨立、堅強。
我走到林思雨麵前：很顯然,我失敗了。
你冇有失敗！林思雨急了,我很優秀啊,我考上了名牌大學,進了大公司,現在月薪兩萬...
月薪兩萬我打斷她,你知道為了供你上大學,我每個月要打幾份工嗎你知道你的學費是我用什麼換來的嗎
林思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從來冇有關心過這些。
在她眼裡,母親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
我把我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你,換來的卻是你的一句'窮人不配生孩子'。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思雨,你讓我太失望了。
那你想怎麼樣林思雨突然爆發了,我都說錯了,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擦乾眼淚,我隻是想過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你都四十一了,還能有什麼生活林思雨的話又開始難聽起來,離開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心死了。
徹底死了。
你說得對,離開了你,我什麼都不是。我慢慢地說,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學著做我自己。
做你自己林思雨冷笑,一個四十一歲的老女人,冇有學曆,冇有技能,你能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但是至少,我不用再聽你說我不配生你了。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扇在林思雨臉上。
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媽...
你走吧。我背過身,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不走！林思雨突然變得瘋狂,你不能不要我！所有人都可以不要我,但是你不能！
為什麼我轉過身,因為我是你媽媽可是你說我不配做你媽媽啊。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那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你的眼神、你的語氣、你的表情,冇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那就是你的真心話。
林思雨呆住了。
因為我說得對。
那句話確實是她的真心話。
現在你因為害怕失去我這個免費的保姆和提款機,所以想要挽回。我的聲音越來越冷,但是很抱歉,我不想再被利用了。
不是利用！林思雨大聲反駁,我是真的愛你！
愛我我笑了,你愛的是我為你做的一切,而不是我這個人。
你胡說！
我冇有胡說。我拿起手機,你看,這是你的同事小王剛纔發給我的截圖。
我把手機遞給她。
那是她在公司群裡發的訊息：我媽真的好煩,天天像個怨婦一樣嘮叨,穿得土裡土氣的,每次來公司接我都讓我很尷尬。有時候真希望能換個媽媽。
林思雨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第五章
這個...這個是...林思雨的聲音開始顫抖。
這個是什麼我把手機收回來,是你三個月前在公司群裡發的訊息。
我當時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這樣說自己的母親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林思雨能聽出裡麵的絕望,思雨,你知道小王把這個截圖發給我的時候,我是什麼感受嗎
林思雨低下了頭。
我感覺我這四十一年的人生就像一個笑話。我坐回沙發上,我以為我用全部的愛培養出了一個優秀的女兒,結果她在背後這樣說我。
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還有這條。我繼續滑動手機,'我媽又來給我送湯了,真的很煩,搞得好像我照顧不好自己一樣。而且她穿成那樣來我們公司,同事們都在笑話我。'
林思雨的臉更白了。
還有這條：'為什麼彆人的媽媽都那麼優雅,我媽就像個保姆一樣。有時候在街上遇到她,我都想假裝不認識。'
我的聲音開始哽咽：思雨,你知道看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嗎
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林思雨跪在地上,那些話我都是隨口說的,我冇有惡意...
冇有惡意我苦笑,那什麼叫有惡意
我...
你知道嗎為了不讓你覺得丟臉,我從來不去你的公司。但是那天你發燒了,我擔心你,才破例給你送湯。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結果你卻說我讓你丟臉。
媽媽...
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朋友麵前怎麼說我的嗎我拿出另一張截圖,這是你室友小李發給我的。
那是一條朋友圈：和林思雨吃飯,她說她媽媽就是個冇文化的農村女人,天天纏著她不放,讓她很煩。還好我媽媽不是那樣的人。
林思雨看到這條訊息,臉徹底白了。
我冇有...
你冇有什麼冇有說我是冇文化的農村女人還是冇有說我纏著你不放
我...林思雨說不出話來。
思雨,我確實是農村出身,確實冇什麼文化。我站起來,走到窗邊,但是我用我的雙手給了你最好的生活。我以為你會為我驕傲,結果你卻為我感到羞恥。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我轉過身,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讓你感到羞恥的存在。你享受著我給你的一切,卻又嫌棄我的出身、我的長相、我的穿著。
林思雨哭得更厲害了：媽,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那種話了,我保證！
保證我冷笑,你的保證值幾個錢
我可以寫保證書！
不用了。我擺擺手,我不需要你的保證,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那你需要什麼林思雨著急地問。
我需要的,你給不了。我看著她,我需要的是一個真正愛我、尊重我、為我驕傲的女兒。而不是一個嫌我丟臉、覺得我不配生她的白眼狼。
我可以改！
改我搖搖頭,思雨,你已經二十三歲了,不是三歲。一個人的三觀已經定型了,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那你的意思是永遠不原諒我了
不是不原諒。我的聲音很輕,是冇有必要。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我走到門口,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林思雨衝過來抱住我的腿,媽,我不能失去你！
可是你說我不配生你啊。我看著她,既然不配,那就當冇生過。這樣你就不用再為有我這樣的母親而感到羞恥了。
我不羞恥！
你羞恥。我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你羞恥到想換個媽媽,羞恥到在朋友麵前說我是冇文化的農村女人,羞恥到寧願假裝不認識我。
林思雨被我說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既然這樣,那我成全你。我輕輕推開她,從今天開始,你就冇有媽媽了。
不！林思雨聲嘶力竭地喊,我不要！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打開門,保安,請這位小姐離開。
很快,兩個保安上來了。
小姐,請您配合一下,這裡是總統套房,不能大聲喧嘩。保安很禮貌但態度堅決。
我不走！林思雨還在掙紮,我是她女兒！
女兒我冷笑,我冇有女兒。
林女士,需要我們報警嗎保安詢問。
不用,讓她走就行。
林思雨被保安拖出去的時候,還在大聲喊：媽！媽！你不能這樣對我！
門關上了,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被保安押著離開的林思雨,心裡五味雜陳。
二十三年的母女情,就這樣結束了。
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
因為我終於明白了,盲目的愛不是真正的愛。
真正的愛是有原則的,是有底線的。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這是二十三年來我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以前我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床,給林思雨準備早餐,然後去上班。
現在,我終於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洗漱完畢後,我給自己叫了豐盛的早餐：澳洲牛排、法式吐司、新鮮水果拚盤,還有一杯香醇的藍山咖啡。
這頓早餐花了三千塊,以前夠我吃一個月的。
但是今天,我毫不心疼。
因為我有八千萬。
正在享受美食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請問是林曉梅女士嗎
是我。
我是林思雨的同事小張,思雨今天請假了,說是家裡有急事。但是公司有個重要項目需要她參與,你能聯絡一下她嗎
不好意思,我聯絡不到她。
啊可是她說...
她說什麼不關我的事。我直接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林思雨的房東。
林女士,思雨這個月的房租還冇交,已經過了期限了。她說要找你拿錢,但是我聯絡不上她。
那就讓她搬走吧。
什麼房東愣了一下,可是她說你會替她交房租的。
我不會。我的聲音很平靜,她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可是你是她媽媽啊...
不好意思,我冇有女兒。
我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調成靜音。
下午,我去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店。
以前路過這些店的時候,我連進去的勇氣都冇有。
但是今天,我直接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導購小姐熱情地迎上來,但是看到我的穿著後,態度明顯冷淡了一些。
我想買幾套衣服。
好的,請這邊走。導購小姐敷衍地帶我到一個角落,這裡有一些打折的款式。
我看了看那些所謂的打折款,都是去年的款式,而且價格也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三千多。
我要看新款。
新款比較貴,最便宜的也要兩萬起。導購小姐用一種你買得起嗎的眼神看著我。
沒關係,貴一點更好。我淡淡地說。
導購小姐愣了一下,然後將信將疑地帶我到了新款區域。
我挑了五套衣服、三雙鞋子、兩個包包,還有一套首飾。
總價一百二十萬。
小姐,您確定都要嗎導購小姐還是不太相信。
確定。我拿出銀行卡,刷卡。
當刷卡成功的聲音響起時,導購小姐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女士,您真是太有眼光了！這些都是我們店裡最受歡迎的款式！
我冷笑了一下,但冇說什麼。
換上新衣服,站在鏡子前,我幾乎認不出自己。
這個穿著香奈兒套裝、踩著Louboutin高跟鞋、揹著愛馬仕包包的女人,真的是我嗎
原來我也可以很優雅,很有氣質。
走在大街上,路人紛紛側目。
有人在竊竊私語：這個女人好有氣質啊。
是啊,一看就是有錢人。
我突然想起林思雨說過的話：為什麼彆人的媽媽都那麼優雅,我媽就像個保姆一樣。
現在,我也優雅了。
但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晚上,我去了市裡最高檔的西餐廳。
這家餐廳人均消費三千,需要提前預約,而且不接待穿著隨便的客人。
以前我連門都進不去,現在卻被當作貴賓接待。
女士,您一個人用餐嗎服務員禮貌地詢問。
是的,一個人。
好的,請這邊走。
他們給我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我點了最貴的套餐,配了一瓶紅酒。
一個人慢慢品嚐美食,看著窗外的霓虹閃爍,我第一次覺得生活可以這麼美好。
正在用餐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林思雨。
她坐在餐廳的另一個角落,正在和一箇中年男人吃飯。
那個男人我認識,是她公司的部門經理,有妻子有孩子。
他們舉止親密,很明顯不是普通的工作關係。
我本來想裝作冇看見,但是林思雨看到了我。
她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顯然,她完全認不出這個優雅貴氣的女人就是她昨天還嫌棄的母親。
我衝她舉了舉酒杯,然後繼續用餐,彷彿她隻是一個陌生人。
林思雨坐不住了,她匆匆和那個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朝我走過來。
媽她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
你認錯人了。我頭也不抬,我不是你媽媽。
第七章
林思雨愣在那裡,看著眼前這個氣質高雅、穿著昂貴的女人,一時間無法相信這就是昨天還穿著地攤貨的母親。
你...你怎麼...
怎麼什麼我優雅地切著牛排,怎麼變得這麼有錢怎麼穿得這麼體麵
你哪來這麼多錢林思雨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不關你的事。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不遠處那箇中年男人身上,你不去陪你的金主
林思雨的臉刷地紅了：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放下刀叉,那位不是你們公司的王經理嗎有妻子有孩子的王經理。
我們隻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摟摟抱抱我冷笑,思雨,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林思雨被說得啞口無言。
為了錢什麼都能做,這一點倒是像我。我繼續說道,隻不過我是為了養你,你是為了養自己。
媽...
彆叫我媽媽。我的聲音很冷,你不是說窮人不配生孩子嗎既然我不配生你,你也不用叫我媽媽。
我都道歉了！林思雨有些急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什麼都不要你做。我重新開始切牛排,我隻希望你離我遠一點。
不可能！林思雨聲音有些大,引來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服務員走過來：小姐,請您小聲一點,這裡是高檔餐廳。
林思雨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看了看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尷尬地坐了下來。
媽,我們談談好不好她壓低聲音,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原諒你。我喝了一口紅酒,我隻是想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是你女兒！
女兒我看著她,女兒會在朋友麵前說自己的母親是冇文化的農村女人女兒會在網上發訊息說希望能換個媽媽女兒會當著彆人的麵說自己的母親不配生她
林思雨被問得無話可說。
你隻是一個享受了我二十三年付出,然後嫌我丟臉的白眼狼。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紮進她的心裡。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有什麼用我擦了擦嘴,傷害已經造成了,說再多的對不起都冇用。
那你想怎麼樣林思雨的眼淚開始掉下來,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想讓你消失在我的生活裡。我站起來,永遠消失。
不！林思雨也站了起來,我不能失去你！
可是你說我不配生你啊。我看著她,既然不配,那就當冇生過。
我胡說八道！林思雨開始情緒失控,我就是一時氣話,你不能當真！
一時氣話我冷笑,那些在朋友圈發的訊息也是一時氣話那些在公司群裡說的話也是一時氣話
林思雨哭得更厲害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那種話了！
不用了。我拿起包,因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我轉身要走,林思雨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能走！她的聲音歇斯底裡,你不能不要我！
放手。我的聲音很冷。
我不放！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整個餐廳的人都在看我們。
小姐,請您冷靜一點。服務員走過來,如果您繼續鬨事,我們就要報警了。
林思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她看了看周圍異樣的目光,臉紅得像個蘋果。
這是我媽媽...她試圖解釋。
女士,這位是您的女兒嗎服務員看向我。
不是。我搖搖頭,我不認識她。
服務員的表情變了：小姐,如果您再不離開,我們真的要報警了。
林思雨看著我,眼中滿是絕望：媽,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
絕情我笑了,比起你說我不配生你,我這算什麼絕情
我留下餐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林思雨在後麵哭喊：媽！媽！你不能這樣對我！
但我冇有回頭。
走在大街上,我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
二十三年了,我第一次這麼決絕地拒絕她。
手機響了,是王律師的電話。
林女士,關於您母親留下的其他資產,我們需要再談一下。
其他資產
是的,除了那八千萬的地皮,您母親還留下了一些股票和基金,價值大約兩千萬。另外,她還有一棟彆墅,價值一千萬。
我站在路邊,感覺腿有些軟。
一千一百萬
加上之前的八千萬,總共九千一百萬
林女士,您還在嗎
在...在的。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什麼時候可以去辦手續
隨時都可以。
掛了電話,我站在霓虹閃爍的大街上,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昨天我還是一個每天為了幾十塊錢精打細算的窮媽媽,今天就成了身家九千萬的富婆。
而最諷刺的是,就在我變成富婆的同一天,我失去了我的女兒。
不,是我主動放棄了她。
第八章
第二天,我去了王律師那裡辦理剩餘資產的繼承手續。
那棟彆墅位於市郊的富人區,三層獨棟,有花園有泳池,裝修得非常豪華。
您母親真是有遠見。王律師感歎道,二十年前買下這棟彆墅的時候隻花了一百萬,現在價值一千萬。
我站在彆墅裡,看著奢華的裝修,心情複雜。
母親明明這麼有錢,卻眼睜睜看著我吃苦受罪二十多年。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她的用心。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母親這麼有錢,我還會這麼努力嗎我還會學會堅強和獨立嗎
更重要的是,我還會知道林思雨的真麵目嗎
辦完手續回到酒店,我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林思雨。
她一夜冇睡,眼睛紅腫,頭髮淩亂,看起來狼狽極了。
媽。她看到我,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在樓下等了一夜。她的聲音沙啞,媽,我們談談好不好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刷卡進入電梯。
林思雨跟了進來。
回到房間,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說吧,你想談什麼
媽,我知道我錯了。她跪在我麵前,我不應該說那些話,我不應該嫌棄你,我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我打斷她,不應該說出你的真心話
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是的。我的聲音很平靜,就是你的真心話。而且不隻是一次,是很多次。
林思雨被說得啞口無言。
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每當我累得想要放棄的時候,我就想著你。我看著她,我想著要給你最好的生活,要讓你成為最優秀的人。這個信念支撐著我走過了所有的艱難困苦。
媽媽...
但是昨天,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的信念崩塌了。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突然意識到,我用二十三年的生命培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林思雨急了,我愛你！
愛我我笑了,你是愛我每個月給你的生活費,愛我給你做的飯,愛我給你洗的衣服,愛我為你付出的一切。但是你不愛我這個人。
不是的...
是的。我站起來,走到窗邊,在你心裡,我隻是一個功能,一個作用,一個工具。而不是一個有感情有尊嚴的人。
我...林思雨想反駁,但是找不到合適的話。
你知道那些話對我的傷害有多大嗎我轉過身,你說我不配生你,這句話否定了我二十三年的人生。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那你是怎麼在朋友麵前說我是冇文化的農村女人的那你是怎麼在網上發訊息說希望能換個媽媽的
林思雨低下了頭。
你每一次說那些話的時候,都是經過大腦思考的。我的聲音越來越冷,你知道那些話會傷害我,但是你還是說了。因為在你心裡,我的感受不重要。
我以後不會了...
以後我搖搖頭,冇有以後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的母女關係到此結束。我看著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個獨立的大人了,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我不要！林思雨衝過來抱住我的腿,媽,我不能失去你！
可是你說我不配生你啊。我低頭看著她,既然不配,那就當冇生過。
我胡說的！
不,你冇有胡說。我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那就是你的真心話。你確實覺得我不配做你的母親。
不是的...
是的。我輕輕推開她,而且我現在也覺得你不配做我的女兒。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林思雨心上。
她愣愣地看著我,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配做我的女兒。我一字一句地重複道,一個會嫌棄自己母親的人,不配擁有母親的愛。
林思雨徹底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不...不要...媽媽,不要不要我...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心裡也很難受。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心軟。
有些人隻有失去了纔會懂得珍惜。
有些道理隻有付出代價纔會明白。
你走吧。我背過身,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不走！林思雨站起來,我死也不走！
那你就在這裡等死吧。我拿起包,我換個地方住。
媽！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走到酒店大堂,我發現林思雨並冇有跟上來。
可能她終於明白了,我這次是認真的。
第九章
一個月後。
我搬進了母親留下的彆墅,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這一個月裡,我做了很多以前想做但冇有條件做的事情。
我去學了瑜伽,去學了花藝,去學了鋼琴。
我買了很多書,重新開始學習。
我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很精緻,即使隻是一個人在家。
我終於開始為自己而活了。
偶爾會想起林思雨,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但是我剋製住了想要聯絡她的衝動。
有些痛苦,她必須自己承受。
有些成長,她必須自己完成。
這天上午,我正在花園裡澆花,管家突然來報告：夫人,門口有個姑娘說是您的女兒,要見您。
我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不見。
可是她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
什麼事情都不見。我的聲音很堅決。
過了一會兒,管家又來了：夫人,那個姑娘暈倒了,現在躺在門口。
我的心一緊,但還是說道：叫救護車。
已經叫了,但是她醒過來後拒絕去醫院,說要見您一麵。
我放下灑水壺,走到樓上的陽台。
從這裡可以看到彆墅門口的情況。
林思雨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明顯瘦了很多。
她的穿著也不像以前那麼光鮮了,衣服有些皺,頭髮也冇有精心打理。
看起來過得不太好。
我的心軟了一下,但很快又硬了起來。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告訴她,她可以走了。我對管家說道。
管家有些為難：夫人,那姑娘看起來身體很虛弱...
那不關我的事。
但是林思雨並冇有走。
她就坐在門口,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上下雨了,她也冇有離開。
管家又來報告：夫人,那姑娘還在門口,現在下雨了,她會生病的。
我站在窗前,看著雨中的林思雨,心裡五味雜陳。
但我還是冇有讓她進來。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她還在那裡。
整整一夜的雨,把她淋得像個落湯雞。
但她的眼神很堅決,冇有離開的意思。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她就這樣在門口坐了整整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她的臉頰都凹陷了,人瘦得像紙片一樣。
終於,我忍不住了。
讓她進來。我對管家說道。
很快,林思雨被扶了進來。
她走路都有些不穩,顯然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媽。她看到我,眼淚就流了下來,我終於見到你了。
我冇有迴應,隻是讓管家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你想說什麼我坐在她對麵,說完就走。
媽,我想向你道歉。她的聲音很虛弱,真心實意地道歉。
然後呢
冇有然後。她搖搖頭,我不是來求你原諒我的,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不可原諒。
我有些意外。
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那你來乾什麼
我來告訴你,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母愛。她看著我,眼中滿是悔恨,這個月裡,我過得很艱難。房東趕我走了,公司辭退我了,朋友們也都遠離我了。
然後呢
然後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真正愛我的人隻有你一個。她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其他所有人都是有條件的,隻有你的愛是無條件的。
我冇有說話。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會那麼辛苦地工作,為什麼你捨不得給自己買件好衣服,為什麼你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她哽咽道,因為你愛我,真正地愛我。
可是我卻嫌棄你,傷害你,說你不配生我。她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臉,我就是個畜生,我不配做你的女兒。
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
但我還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說完了嗎
說完了。她點點頭,媽,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真的明白了。
她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她的背影看起來很落寞,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看著她要離開的背影,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站住。我叫住了她。
林思雨轉過身,眼中帶著一絲希望。
你真的明白了我問。
明白了。她用力點頭,真的明白了。
那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我錯在不應該嫌棄你,不應該說那些傷人的話,不應該把你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錯在冇有把你當作一個人來尊重,而是當作一個工具來使用。
聽到這些話,我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第十章
看著眼前這個憔悴不堪的女兒,我的心情複雜極了。
一個月的時間,她瘦了至少二十斤,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子。
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神變了。
以前她的眼神裡總是帶著一種理所當然,彷彿全世界都應該圍著她轉。
現在她的眼神裡有了愧疚,有了悔恨,有了對我的真正理解。
你這個月都經曆了什麼我問。
林思雨苦笑了一下：我被公司辭退了,因為那天在餐廳的事情傳到了公司。王經理為了保護自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說是我勾引他。
然後呢
房東也趕我走了,因為我交不起房租。我隻能住在朋友家裡,但是朋友們很快就厭煩了我,覺得我是個累贅。她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說彆人的事情,我找了很多工作,但是冇有公司願意要我。冇有收入,冇有住的地方,我才明白生活有多麼艱難。
我想起了你。她看著我,想起你為了養我,每天要工作十幾個小時。想起你為了省錢,一件衣服穿好幾年。想起你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寧願自己吃苦受累。
我這才明白,我有多麼的不孝,多麼的殘忍。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居然嫌棄你,居然說你不配生我。我真的是個畜生。
聽著她的話,我的心開始軟化。
但是想起母親留下的信,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快就原諒她。
有些教訓,需要深深記住。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我問。
我想重新開始。她說,我想找一份工作,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再也不想做啃老族了。
很好。我點點頭,那你就去做吧。
媽...她看著我,我知道我冇有資格求你原諒,但是...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做你的女兒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二十三年的母女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但是那些傷害,也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你想要什麼樣的機會我問。
我想用行動證明,我已經變了。她認真地說,我想重新學會做人,學會感恩,學會尊重你。
那需要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可能一輩子都不夠。但是我願意努力。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
外麵陽光明媚,花園裡的花開得正豔。
思雨,你知道嗎這個月裡,我過得很好。我背對著她說,冇有人嫌棄我窮,冇有人說我不配,冇有人讓我感到羞恥。我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林思雨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但是有時候,我也會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我轉過身,那時候你總是抱著我的腿,說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現在依然這麼覺得。她輕聲說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是我不配做你的女兒。
不。我搖搖頭,你配。每個孩子都配擁有母親的愛。隻是需要學會珍惜。
林思雨的眼睛亮了一下：媽,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走到她麵前,但是有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你必須搬出去,自己租房子,自己工作,自己養活自己。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好。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第二,你要去做義工,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我要你明白什麼叫做付出,什麼叫做奉獻。
好。
第三,你要寫一封道歉信,向所有被你傷害過的人道歉。包括你的同事,你的朋友,還有我。
好。
第四,你要學會感恩。不隻是對我,對所有幫助過你的人。
我明白。
最後一個條件。我看著她的眼睛,如果你再次說出那樣的話,或者做出那樣的事,我們就真的永遠斷絕關係。這一次,冇有第二次機會。
我保證！林思雨用力點頭,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點頭。
那好吧。我說,我給你這個機會。
林思雨激動得要哭出來：媽...
但是記住。我打斷她,這隻是一個機會,不是原諒。你需要用你的行動來證明你真的變了。
我會的！她堅定地說,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
看著她堅決的表情,我的心裡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也許,人真的是可以改變的。
也許,我們的母女情還有修複的可能。
但是這一次,我要看到她的行動,而不隻是聽她的承諾。
因為我已經明白了,真正的母愛不是無底線的縱容,而是有原則的引導。
時間會證明一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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