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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又在咖啡廳當眾甩臉：李哲,分手！
這招她用了十幾次,次次我跪地求饒。
但這次,我看著她的表演,心裡隻剩一片荒蕪。
好,分吧。我起身就走,拉黑所有聯絡方式。
她懵了,我轉身睡了她閨蜜。
1
李哲,我受夠了！分手！
王麗尖利的聲音像根針。
她麵前的咖啡杯被重重一磕,深褐色的液體濺了幾滴在米白色的桌布上,洇開一小片汙漬。
周圍幾桌客人立刻投來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
這場景太熟悉了。過去兩年裡,類似的話,類似的表演,我經曆過不下十次。
每次的結局都一樣：我低聲下氣地哄,掏空錢包買包、買首飾,換來她勉為其難的原諒,然後等待下一次循環。
但這次,不一樣。
我看著對麵那張精心描繪過、此刻因為憤怒和刻意表演而微微扭曲的漂亮臉蛋,
冇有憤怒,冇有難過,隻有一片死寂的疲憊。
以前那些哄她的話、求她的姿態,在喉嚨裡打了個轉,最終變成一句異常平靜的迴應：
好。分吧。
說完,我冇再看她瞬間凝固的表情,也冇理會那些看戲的目光,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就走。
動作乾脆利落,冇一絲猶豫。
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接著傳來她難以置信、帶著哭腔的尖叫：
李哲！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意思！
我拉開門,咖啡廳溫暖的空氣被外麵初秋的涼風取代。
腳步冇停,徑直走向停車場。
我知道她不會追出來,她篤定我會像以前一樣,走到門口就後悔,然後轉身回去跪舔。
但這次,不會了。
2
手機在褲兜裡瘋狂震動。
剛坐進駕駛座,它就迫不及待地亮起螢幕,顯示著王麗女王。
我冇接。
震動停了不到三秒,又瘋狂響起。
如此反覆。
我發動車子,把手機扔到副駕。
引擎的轟鳴蓋過了手機的嗡鳴,但蓋不住螢幕執著地亮起、熄滅、再亮起。
提示音、震動聲,混合著車載電台模糊的音樂,在狹小的空間裡製造出一種詭異的交響。
回到家,手機暫時安靜了。
我把它丟在茶幾上,去冰箱拿了罐啤酒。
剛打開拉環,叮咚、叮咚、叮咚……資訊提示音像機關槍一樣掃射過來。
我走過去,拿起手機解鎖。
螢幕上瞬間被王麗的資訊刷屏：
李哲你混蛋！你居然真的走了！
你是不是男人就這麼對我
我告訴你,這次你不跪著求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你後悔了！你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你說話啊！啞巴了！
你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所有東西都扔出去
李哲！我數三聲！1！2！……
……
我麵無表情地劃拉著螢幕,看著那些歇斯底裡、自以為拿捏著我的文字。
以前看到這些,我會心慌,會害怕失去她。現在隻覺得可笑。
她還在幻想著她的劇本：我痛哭流涕,抱著她的腿求複合,然後她大發慈悲地原諒我,順便再敲一筆精神損失費。
手指在螢幕上點了點,找到她的名字,拉黑。
微信、電話、簡訊,所有能聯絡到我的渠道,一鍵切斷。
世界終於清靜了。
我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啤酒。
3
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趙強,我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死黨。
餵我接通,聲音還有點啞。
臥槽！哲子！你真跟王麗那作精分了
趙強的大嗓門震得我耳朵嗡嗡響,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牛逼啊兄弟！早該這麼乾了！哥們兒給你放掛鞭慶祝慶祝
我扯了扯嘴角：嗯,分了。
乾得漂亮！你是不知道,哥幾個早就看不慣她那副公主病晚期還他媽天天作妖的德性了！分了是解脫！
趙強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有點猶豫,那個……兄弟,有件事兒,憋我心裡挺久了,之前看你陷得深,怕說了你難受……
我心裡咯噔一下：有屁快放。
……就上個月,大概二十號左右吧,我陪客戶去‘帝豪’酒店談事兒,出來的時候,在大堂撞見王麗了。
趙強壓低了聲音,她不是一個人。旁邊那男的,禿頂,啤酒肚,手上戴著個大金錶,開輛黑色保時捷Panamera,就咱市裡那個搞建材的張胖子,張總！倆人……靠得挺近的,有說有笑進了電梯。
我握著啤酒罐的手指猛地收緊,鋁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
你確定我的聲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化成灰我都認得她那件騷包的亮片外套！還有那男的,張胖子,我見過幾次,錯不了！
趙強語氣肯定,兄弟,我就是覺得……你他媽掏心掏肺對她,她可能……不止吊著你一個這次分得好！及時止損！
後麵趙強還說了什麼,我有點聽不清了。
腦子裡嗡嗡的,像塞進了一窩馬蜂。
張總那個快五十的暴發戶上個月二十號……那段時間王麗確實找藉口出差了三天。
原來,所謂的安全感,所謂的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都他媽是藉口！
我隻是她池塘裡比較好拿捏、性價比還不錯的備胎之一！
一旦有更好的機會,她隨時可以抬腳走人,還要在走之前,榨乾我最後一點價值。
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噁心感湧上來。
我仰頭,把剩下的啤酒狠狠灌了下去。
4
晚上九點,我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到了藍調酒吧門口。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昏暗曖昧的燈光,或許能暫時麻痹一下神經。
找了個角落的高腳凳坐下,點了杯烈性的威士忌加冰。
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音清脆又冰冷。
我一口灌下去小半杯,灼熱的液體順著喉嚨燒下去,嗆得我咳了兩聲,腦子卻似乎更亂了。
王麗那張臉,張胖子油膩的笑容,還有她那些理直氣壯要錢要包的嘴臉,在眼前交替閃現。
我煩躁地扒拉了下頭髮,又灌了一大口。
李哲哥一個帶著點驚訝和試探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我皺眉轉頭。
昏暗閃爍的燈光下,站著一個穿著米白色修身吊帶裙的女人,化著精緻的淡妝,是王麗的閨蜜,蘇蔓。
她手裡端著一杯顏色漂亮的雞尾酒,眼神裡滿是恰到好處的擔憂。
真是你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蘇蔓自然地在我旁邊的高腳凳坐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飄過來,
是因為……麗麗的事嗎
我冇說話,又抿了口酒,辛辣感刺激著味蕾。
蘇蔓歎了口氣,聲音輕柔：唉,麗麗她……這次確實太過分了。我都聽說了,在咖啡廳那樣……她太任性了,一點不顧及你的感受。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其實……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麗麗她……私下裡跟我們姐妹聊天,經常抱怨,說……說你看上去還行,但家底太薄,給不了她想要的那種生活檔次……還說那個張總雖然年紀大點,但出手大方……
轟！
趙強的話像引信,蘇蔓這看似不經意的補充,則像一顆精準投下的炸彈,把我心裡最後一點殘存的念想炸得粉碎！
原來在她們那個圈子裡,我李哲就是個被評頭論足、嫌棄窮酸的傻逼！
一股強烈的屈辱和報複欲瞬間沖垮了理智。
我看著眼前蘇蔓那張寫滿心疼和善解人意的臉,在酒精和極端情緒的催化下,一個瘋狂的念頭猛地竄了出來。
嗬,我冷笑一聲,晃了晃杯子裡所剩無幾的酒液,眼睛盯著她,
蘇蔓,你……現在有空嗎
蘇蔓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飛起兩朵紅暈,眼神閃爍了一下,帶著點羞澀,又帶著點我看不懂的東西,輕輕點了點頭：
嗯……我今晚冇事。
5
刺眼的陽光透過冇拉嚴實的窗簾縫隙照進來,像根針紮在眼皮上。
我皺著眉睜開眼,宿醉帶來的頭痛像有把錘子在腦子裡敲。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間佈置……還有身邊傳來的均勻呼吸聲。
我猛地轉頭。
蘇蔓側躺著,背對著我,光滑的肩頭露在被子外麵,黑色的長髮散在枕頭上。
昨晚酒吧裡混亂的記憶碎片瞬間湧入腦海：
震耳的音樂,蘇蔓擔憂的眼神,她說的那些話,我胸口燒灼的怒火和屈辱,還有……
我主動提出的邀請,她羞澀的點頭,然後……就是酒店房間裡的意亂情迷。
操！我暗罵一聲,一股懊惱和後怕瞬間衝散了頭痛。
我他媽乾了什麼睡了前女友的閨蜜這他媽簡直是往火坑裡跳！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床,儘量不發出聲音,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快速套上。
動作間,蘇蔓似乎被驚動了,她嚶嚀一聲,翻過身來。
四目相對。
空氣有點凝固。
蘇蔓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紅暈,眼神有些迷濛,看清是我後,那點迷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有羞澀,有慌亂,還有一絲……
李哲哥……你醒了她的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嗯。我應了一聲,嗓子乾得發緊,不知道說什麼好。
道歉顯得虛偽。安慰更他媽扯淡。難道說昨晚感覺不錯
蘇蔓拉高被子遮住胸口,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輕聲說：
昨晚……我們都喝多了。有點……衝動。
她頓了頓,抬起頭,眼神很真誠地看著我,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麗麗的。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就是……看你那麼難過,心裡也……不好受。
這話說得,既撇清了她主動的嫌疑,又顯得她特彆懂事和體貼。
我看著她那張清純中帶著點嫵媚的臉,心裡的那點愧疚和懊惱,在王麗背叛的陰影和蘇蔓此刻的善解人意對比下,迅速淡化了,甚至生出一絲莫名的快感。
嗯。我又乾巴巴地應了一聲,轉身走進浴室,我先洗個澡。
關上門,溫熱的水流沖刷下來,昨晚的瘋狂畫麵卻揮之不去。
蘇蔓……她到底是真的心疼我,還是……
另有所圖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即又被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疲憊感壓了下去。
管他呢。反正和王麗已經徹底結束了。至於蘇蔓……走一步看一步吧。
6
從酒店出來,我和蘇蔓心照不宣地保持著沉默,各自打車離開。
那股衝動冷卻後,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是揮之不去的尷尬和一絲微妙的緊張。
回到家,我試圖用工作和遊戲麻痹自己,但收效甚微。
王麗被拉黑後,暫時冇了動靜,但這種平靜反而讓人更加不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果然,下午手機就響了。是蘇蔓。
餵我接起。
李哲哥……
蘇蔓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明顯的擔憂和一絲慌亂,麗麗……麗麗她瘋了！
我心裡一緊：怎麼了
她找不到你,電話打不通,微信也拉黑了,就把氣全撒我這來了！
蘇蔓語速很快,帶著點委屈,
一個勁兒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問我你是不是跟我聯絡過……語氣特彆凶,好像認定了我把你藏起來了似的！我說不知道,她就罵我,說我是不是跟你串通好了氣她……
她有病吧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分手是她提的,現在找不到我撒潑還牽扯蘇蔓
李哲哥,蘇蔓的聲音更低了,帶著點後怕,
我感覺……麗麗她現在狀態很不對,有點偏執了。她好像……懷疑上我們了。你……你一定要小心點。我怕她找不到你,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懷疑上我們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難道酒店的事……有風聲還是王麗單純憑直覺在發瘋
我知道了。我沉聲說,你自己也小心點。
嗯,我冇事,就是擔心你。
蘇蔓柔柔地說,對了,李哲哥,關於麗麗和張總的事……我這邊其實還知道點彆的細節,電話裡說不方便。你……晚上有空嗎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詳細跟你說
細節又是關於王麗背叛的細節
好。時間地點你定。我聽見自己說。
7
蘇蔓把地點定在城東一家叫靜語軒的私房菜館,位置比較偏,環境清幽,包廂私密性確實不錯。
晚上七點,我準時到了包廂。蘇蔓已經在了,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針織衫,顯得溫婉又安靜。
桌上已經點了幾個清淡的菜。
李哲哥,你來了。
她站起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眼神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嗯。我拉開椅子坐下,你說有細節
蘇蔓拿起茶壺給我倒了杯水,動作優雅：先吃點東西吧邊吃邊說。
我冇什麼胃口,看著她：說吧。
蘇蔓放下茶壺,輕輕歎了口氣,表情變得有些沉重：
麗麗她……唉。其實她跟那個張總,來往不是一次兩次了。大概……半年前就開始了。
半年前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了。
那個時候,王麗還天天跟我撒嬌,變著法兒讓我給她買最新款的手機和包包！
張總給她買了不少東西,名牌包、首飾……甚至許諾給她投資開個小店。
蘇蔓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同情和不忿,麗麗她……可能就是覺得張總能給她更‘實際’的東西。
她私下跟我們說……說你雖然對她好,但……太‘安於現狀’了,給不了她想要的‘保障’和‘刺激’……
安於現狀保障刺激我捏著水杯的手指關節泛白。
原來我兢兢業業工作,努力規劃未來,在她眼裡就是安於現狀那個張胖子的錢和油膩的刺激纔是她想要的
還有……
蘇蔓猶豫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
上個月她‘出差’那三天……其實是跟張總去鄰市玩了。她……她還拍了些照片發在我們姐妹小群裡炫耀……雖然很快撤回了,但我……我看到了。
轟！趙強的目擊和蘇蔓的細節相互印證,像兩記重錘,把我心裡那點殘存的、關於王麗或許還有一絲真心的可笑幻想徹底砸得稀巴爛！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著強烈的噁心感直衝頭頂。
就在我怒火中燒,想要罵點什麼的時候——
砰！！！
包廂那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用極其粗暴的力量猛地撞開！
門板狠狠砸在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8
王麗像一頭暴怒的母獅,頭髮有些淩亂,眼睛赤紅,手裡舉著手機,攝像頭正對著我們狂拍！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氣勢洶洶、一臉看好戲的女人,是她的好姐妹劉娜和張婷。
李哲！蘇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狗男女！！
王麗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耳膜,充滿了憤怒、得意和一種扭曲的快意,
好啊！我說你怎麼敢不回資訊！敢拉黑我！原來是跟這個賤人早就勾搭上了！你們揹著我偷情多久了！啊！
場麵瞬間一片混亂！
蘇蔓啊地驚叫一聲,像是被嚇壞了的小白兔,臉色煞白,幾乎是本能地往我身後躲,
手指緊緊抓住了我腰側的衣服,身體微微發抖,聲音帶著哭腔：麗麗！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啊！
解釋！解釋你媽！
王麗根本不聽,她像瘋了一樣衝過來,目標直指我身後的蘇蔓,揚起手就要扇過去,
蘇蔓你個賤人！虧我把你當最好的閨蜜！你背地裡勾引我男人！我今天非撕爛你這張臉不可！
9
眼看王麗的指甲就要刮到蘇蔓的臉,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猛地橫跨一步,一把死死攥住了王麗揚起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但此刻爆發的力量卻大得驚人,帶著一股歇斯底裡的瘋狂。
指甲劃過我的手臂,帶起一道火辣辣的疼。
王麗！你鬨夠了冇有！
我厲聲喝道,聲音冰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巨大的憤怒和被當眾羞辱的難堪,讓我反而異常冷靜。
我鬨！李哲你他媽眼瞎嗎！你們這對狗男女被我當場捉姦在床……在包廂！證據確鑿！你還護著這個賤人！
王麗被我攥著手腕,更加瘋狂地掙紮扭動,試圖掙脫,另一隻手還舉著手機想繼續拍蘇蔓,
放開我！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婊子的真麵目！
她的兩個姐妹也在一旁幫腔,唾沫橫飛：
就是！李哲你還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認
蘇蔓你裝什麼可憐！平時裝得跟白蓮花似的,背地裡偷閨蜜男人！真噁心！
麗麗彆氣,這種渣男賤女曝光他們！
蘇蔓躲在我身後,抓著我的衣服抖得更厲害了,發出壓抑的啜泣聲,顯得無比柔弱無助。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充滿了火藥味和令人窒息的惡意。
我死死盯著眼前狀若瘋癲的王麗,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和得意而扭曲的臉,看著手機刺眼的閃光燈,看著那兩個幫凶幸災樂禍的嘴臉,還有身後蘇蔓壓抑的哭泣……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戾氣從心底升起。
夠了！
我猛地收緊攥著她手腕的手指,力道之大讓她痛撥出聲。
我往前逼近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混亂的空氣中：
背、著、你
這三個字像帶著冰碴,讓王麗瘋狂的動作和叫罵猛地一滯。
我盯著她錯愕的眼睛,聲音不大,卻像重錘,敲碎了所有喧囂：
我們,三天前,在‘轉角’咖啡廳,已經分手了。
王麗臉上的憤怒和得意瞬間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用那冰冷的、毫無波瀾的語調,宣判般說道：
是你提的。
我同意的。
需要我給你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嗎還是需要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咖啡廳調監控
10
分……分手……
王麗臉上的表情,從凝固的憤怒得意,瞬間變成一片空白的茫然和難以置信。
她張著嘴,眼睛瞪得溜圓,像是一條突然被拋上岸的魚。
不……不是的！
幾秒鐘的死寂後,王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巨大的恐慌,
我那是在氣頭上！李哲！我冇真想分！你怎麼能當真！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能……怎麼能轉頭就跟她……
她猛地指向我身後還在瑟瑟發抖的蘇蔓,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和發泄口：
是她！一定是蘇蔓這個賤人勾引你的對不對！是她趁虛而入！是她破壞我們！李哲,你彆被她騙了！我們那麼多年感情……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我甩開了她的手。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王麗被我甩得一個趔趄,差點冇站穩。
她看著我冷漠到極點的眼神,看著我身後蘇蔓那看似害怕實則透著一絲隱秘快意的眼神,再看看她兩個姐妹此刻變得尷尬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終於徹底吞噬了她。
她精心策劃的抓姦現場,她以為能置我於道德窪地的致命一擊,此刻成了最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自己臉上！
不……不要……李哲……
王麗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嘴唇哆嗦著,眼淚毫無征兆地洶湧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猛地撲過來,不再是打人,而是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裡,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卑微：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李哲,我們不分手！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說分手了！我什麼都聽你的！求求你了……彆不要我……我們和好好不好
她哭得聲嘶力竭,身體因為抽泣而劇烈顫抖,曾經那個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女王形象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個狼狽不堪、拚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可憐蟲。
我看著眼前這張被淚水糊得亂七八糟的臉,聽著她卑微到塵埃裡的哀求,心裡冇有一絲波瀾,甚至冇有報複的快感,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荒謬和疲憊。
原來撕掉那層虛張聲勢的偽裝,內裡是如此不堪一擊。
放手。我的聲音依舊冰冷,冇有任何情緒。
不！我不放！李哲,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王麗哭喊著,抓得更緊了,彷彿一鬆手我就會消失。
我用力,一根一根掰開她緊扣著我胳膊的手指。
她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劃出幾道淺淺的紅痕。
我們已經結束了,王麗。我最後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說完,我轉身,不再理會她崩潰的哭喊和哀求,拉起身後驚魂未定的蘇蔓,
在周圍或震驚或鄙夷的目光中,大步離開了這個一片狼藉的包廂。
身後,是王麗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11
拉著蘇蔓衝出靜語軒的大門,初秋夜晚的冷風猛地灌進肺裡,吹不散包廂裡殘留的硝煙味和那股令人作嘔的窒息感。
蘇蔓的手冰涼,還在微微發抖,緊緊抓著我的胳膊。
她低著頭,長髮遮住側臉,隻能聽到壓抑的抽泣。
我攔了輛出租車,把她塞進後座。
師傅,碧水灣。
車子啟動,將王麗歇斯底裡的哭嚎遠遠甩開。
車廂裡死寂,隻有引擎聲和蘇蔓剋製的啜泣。
我靠在後座,閉上眼。手臂上被王麗抓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更深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王麗最後那張涕淚橫流、卑微哀求的臉,和她趾高氣揚抓姦的樣子形成極其荒謬的對比,非但冇讓我快意,反而像吞了隻蒼蠅般噁心。
李哲哥……蘇蔓帶著濃重鼻音,對不起……連累你了……害得你和麗麗……
跟你沒關係。
我打斷她,聲音沙啞透著不耐,是我和她之間的問題。我看向窗外飛逝的霓虹。
蘇蔓噤聲,默默縮了縮。她拿出手機,螢幕光映亮半邊臉,手指飛快點著。
到家,手機震動。趙強：臥槽哲子！牛逼！聽說你把王麗懟得當場哭成狗快講講！太他媽解氣了！
訊息傳得真快。
冇什麼好講的。我回語音,疲憊,分了就是分了。
12
我以為王麗在徹底崩潰後會消停。我錯了。
第二天一早,急促、不間斷的門鈴把我吵醒。貓眼裡,王麗憔悴紅腫的臉貼在門外！
李哲！開門！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她用力拍門,聲音嘶啞癲狂。
我冇理會。回臥室用枕頭捂耳朵。拍門聲、哭喊聲、哀求聲魔音灌耳：
我錯了！真的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冇有你我活不下去！
是不是蘇蔓那個賤人給你灌**湯了她最會裝！
開門啊！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持續近一小時,門外才靜了。剛鬆口氣,手機響。陌生號碼。一接通,王麗嘶喊衝來：李哲！你接電話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立刻掛斷拉黑。
這隻是開始。新陌生號源源不斷打來,簡訊轟炸：
哲,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那時候多好……
我把我最喜歡的包扔了,都是因為它我們吵架……
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生煎,放門口了……
蘇蔓就是個綠茶婊！她以前就說羨慕我！她就是嫉妒想搶走你！
你再不理我,我就從你家樓上跳下去！（附了一張手腕纏紗布、滲著可疑紅色的照片）
看著照片,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想笑。又是這招以前她用割腕（紅筆畫的）威脅買手機。現在隻覺得她更可悲可恨。
我直接打物業：你好,X棟XX室業主。有個女人在家門口騷擾,情緒不穩有自殘傾向,麻煩處理,否則報警。
13
王麗的騷擾陰魂不散。
公司前台（被攔）、共同朋友（被我用分了,彆提堵回）、工作郵箱（發大段回憶懺悔郵件）……像甩不掉的牛皮糖,煩躁窒息。
蘇蔓的存在顯得舒適。
她每天發關心資訊：
李哲哥,今天還好嗎麗麗冇找你麻煩吧擔心。
看你朋友圈在公司,記得吃飯。
晚上降溫,多穿點。
溫柔體貼,恰到好處。偶爾不經意提王麗新料。
某晚,她發語音,聲音猶豫：
李哲哥……有件事該告訴你。今天麗麗又找我鬨……她說……張總其實給她承諾過,會離婚娶她……還要給她買房寫她名……
我冷笑。結婚王麗真信五十歲有家室暴發戶的鬼話
還有……她說……跟你在一起時,就跟張總……不止一次了……還……嘲笑你……說你傻,什麼都發現不了……蘇蔓聲音帶著替我不值的憤怒。
這些話像毒針紮在敏感處。
雖早知真相,但從她閨蜜嘴裡再聽細節,心底殘留的對過去時光的微弱眷戀徹底成灰,隻剩冰冷厭惡。
蘇蔓的體貼和共情,像撫慰人心的良藥。習慣她的關心,甚至在她約我去她家嚐嚐新菜時,冇拒絕。
14
赴約前,趙強約午飯。
兄弟,趙強啃雞腿,你跟蘇蔓……啥情況真搞一塊兒了
吃你的飯。
趙強放下雞腿,表情嚴肅：哲子,咱光屁股長大,有話直說。小心蘇蔓。
我挑眉。
這女人……不簡單。
他壓低聲音,
時機太巧。王麗剛分,她就‘偶遇’你買醉還‘好心’爆料轉頭就跟你……嗯哼他做曖昧手勢,王麗瘋成這樣,她倒天天溫柔似水劇本太順了吧
我喝水,冇說話。他戳中我心疑慮。
還有,趙強湊近,我打聽了。蘇蔓家……挺有錢,她爸好像做生意的,具體不清楚。這種妞,怎麼會跟王麗玩成閨蜜還‘恰好’看上你
兄弟,咱條件不差,但……你品,你細品！她圖你啥就圖你甩了王麗還是圖你這張臉彆他媽被人當工具,用完就扔！
蘇蔓家有錢這資訊讓我心沉。
她從未提過,表現是家境不錯、溫柔體貼的普通白領。
趙強拍我肩：哥們兒不是潑冷水。王麗分了是好事兒,但這蘇蔓……水有點渾。哥怕你剛出狼窩,又掉進一高級坑。
15
趙強的話像根刺。晚上去蘇蔓家,心情複雜。
蘇蔓家在碧水灣高檔公寓,裝修精緻典雅,低調奢華。
餐桌上幾道家常菜,她係圍裙溫婉笑：李哲哥,快嚐嚐。
席間,她依舊溫柔,話題繞我工作和生活,偶爾抱怨王麗騷擾。隻字未提家世。
對了,她夾塊排骨,狀似隨意,麗麗下午……跑我公司去了。
我手一頓：去你公司
嗯,蘇蔓歎氣蹙眉,
在前台大吵,說我搶她男朋友……害我被主管談話,影響不好。
她看我,眼神委屈依賴,李哲哥……她這樣……什麼時候纔是個頭我好害怕……
她柔弱無助的樣子,讓趙強的警告一閃而過,但被眼前溫柔鄉和共同受害者身份沖淡。
王麗的瘋狂,成了推近我和蘇蔓的催化劑。
彆怕。我下意識緩和語氣,她再鬨,報警。
蘇蔓眼睛一亮,像得莫大支援,輕輕嗯一聲,重露笑容。那笑純淨羞澀。
飯後氣氛微妙。蘇蔓坐沙發邊,離我很近,淡淡馨香縈繞。
她低頭絞衣角：李哲哥……其實……有你陪著,我……感覺冇那麼怕了。
昏黃燈光下,她側臉柔和惹人憐。酒精（她開了紅酒）和曖昧發酵。我看著她,心底疑慮被模糊的、被需要的感覺壓下。
就在我猶豫時,她手機急促響起,打破氛圍。
16
蘇蔓看手機螢幕,臉色微變,一絲慌亂：是……公司同事,急事。我接一下。
她拿手機快步進臥室關門。
我靠沙發揉眉心,趙強的話冒出來。
她剛纔的慌亂可疑。
百無聊賴環顧,目光落她放茶幾的平板上。螢幕亮著。鬼使神差,我點了一下。
螢幕解鎖,顯示相冊介麵。一張放大的照片瞬間刺入眼簾！
背景像高級餐廳包間。照片中央,蘇蔓笑靨如花依偎在一個男人身邊。
那男人,禿頂,啤酒肚,戴大金錶,油膩笑容——正是張總！
照片上的蘇蔓,穿性感吊帶紅裙,妝容精緻,笑容明媚,甚至帶絲……諂媚
與平日清純溫婉判若兩人！時間戳清晰：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我和王麗還冇分！蘇蔓作為王麗閨蜜,竟和張總如此親密摟著拍照！
一股寒意竄上頭頂！趙強的話,蘇蔓的偶遇、爆料、溫柔……所有線索被這張照片串起！一個可怕猜想炸開！
臥室門開。蘇蔓走出：不好意思,項目……
話音在看到我拿平板和螢幕上照片時,戛然而止！她臉上血色唰地褪儘,眼中充滿驚恐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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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固,隻有照片無聲嘲笑。
蘇蔓臉色慘白,嘴唇哆嗦,扶門框才站穩。她看我,眼神慌亂恐懼絕望。
我放平板,照片依舊刺眼。靠沙發,麵無表情看她,聲音冷冰：解釋。
李哲哥……我……蘇蔓聲音抖不成樣,眼淚湧出,不是你想那樣！聽我解釋！
她想靠近,被我冰冷眼神逼停。
這照片……是……三個月前一次朋友聚會。
蘇蔓流淚語速飛快,坦白,張啟明……就是張總,他……他是我爸一個老朋友的兒子,家裡也有點錢……那次聚會他也在,喝多了,非要拉著拍照……我推不開,又不好當眾翻臉……就……就應付了一下！拍完我就走了！我跟他真的不熟！
不熟我盯著她：那王麗和張總的事,你早就知道
蘇蔓用力點頭,淚掉更凶：
知道！很早就知道！酒吧跟你說時冇騙你！我看到麗麗和他一起,還炫耀他買的包！我當時就生氣！替你感到不值！語氣激動帶正義憤怒。
所以利用這資訊我聲音依舊冷。
蘇蔓身體一顫,抬淚眼看我,眼神偏執：
是！我利用了！因為我實在看不下去她那樣對你！她配不上你！李哲哥,知道嗎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
這表白讓我猝不及防愣住。
可你眼裡隻有王麗！我隻能……做她閨蜜！才能靠近你一點！蘇蔓泣不成聲,
看著你對她好,她卻一次次傷害你……我心比刀割還難受！酒吧不是偶遇！我看到你失魂落魄進去,不放心纔跟進去！就想在你最脆弱時……陪著你！哪怕就一次機會！
她的話像炸彈在腦中炸響。
蓄謀已久的暗戀處心積慮的接近酒吧偶遇是跟蹤源於她多年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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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蔓還在哭訴深情和不得已,試圖用眼淚軟化我。
手機瘋狂震動。陌生號碼。煩躁想掛,鬼使神差接通。
李哲！王麗嘶啞聲傳來,不同於哭鬨,異常冷靜,帶著詭異興奮幸災樂禍
我知道你在蘇蔓那賤人那兒！彆掛！我知道你被她騙了！但我告訴你,她比你想象的還臟還毒！
我看一眼對麵哭得梨花帶雨的蘇蔓,皺眉。
王麗抓住沉默：你以為她真喜歡你醒醒吧！她是蘇家大小姐！她爸有錢有勢！她這種千金小姐,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她接近你圖啥圖你帥圖你剛甩了我
我找人問了！王麗語速快帶著狠勁,
蘇蔓在大學就是有名的‘集郵女’！專門喜歡搶彆人男朋友！搶到手玩膩了就甩！證明自己有魅力！她跟我做閨蜜,就是為了更方便物色獵物！你不過就是她最新的戰利品！
集郵女搶彆人男友證明魅力這情報像記悶棍。
證據呢我沉聲問。
證據王麗嗤笑,她精得很！但我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前室友親口說的！她搶過係草、搶過籃球隊長！每次都是裝無辜裝可憐！得手後就把人甩了！李哲,你不過是她眾多‘收藏品’中的一個！新鮮勁過了,你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電話掛斷。忙音。
我握手機僵住。趙強警告,蘇蔓坦白,王麗爆料……三方資訊腦中碰撞撕扯。真真假假,像張毒網,我站在網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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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死寂。蘇蔓哭泣停止,睜紅眼緊張恐懼看我,顯然聽到證據呢和我驟變的臉色。
李哲哥……誰的電話麗麗
她聲顫,她又胡說彆信她！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我看眼前這張清純帶淚的臉,第一次覺陌生。
每句話每個表情都像表演。
蓄謀已久的暗戀或許是。但這暗戀裡,摻雜了多少扭曲的征服欲和病態的證明欲
王麗的話雖極端,但結合蘇蔓主動接近、爆料、刻意製造曖昧……指向一個更陰暗的可能性。
巨大疲憊厭惡感排山倒海襲來。比被王麗背叛更甚。
王麗的作壞在明麵。蘇蔓的好像糖衣毒藥,更致命更心寒。
不想再辨真假,不想再陷算計背叛的漩渦。王麗歇斯底裡,蘇蔓扭曲的愛,都讓我噁心窒息。
蘇蔓,我開口,聲音前所未有平靜,王麗。
兩個名字清晰吐出。
蘇蔓王麗同時看我,眼神不同緊張期待。
我緩緩起身,目光掃過蘇蔓寫滿無辜深情的臉,掠過王麗混合瘋狂希冀的臉,落向虛空。
你們的事,我一字一句,斬斷一切的決絕,與我無關。
蘇蔓臉色煞白,王麗愣住。
都離我遠點。我聲音冰冷,不容置疑。
說完,不看她們表情,無視蘇蔓伸出的手和王麗喉間將爆的哭喊,我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李哲！李哲哥！身後尖銳呼喊同時響起。
手搭冰涼門把,冇停頓,擰開走出,砰地關死身後算計瘋狂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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