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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去世那天,雨下得很大。

和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一模一樣。

我爸江祿鼻涕混著眼淚哭的像條狗。

四年後我從英國學成歸來,才發現家裡不僅換了女主人,連我臥室都成了私生女的狗窩。

住我房,睡我床,玩鳩占鵲巢這一套是吧

我要讓你們知道這江前麵還贅著個林字!

你媽我回來了!

1.

2025年7月25日,我回國了。

我推著行李箱用指紋解鎖大門,還冇進去就聽見客廳裡傳來嬌滴滴的女聲。

祿哥,這外國貨就是好用,比國貨強多了。

乖,喜歡就多用點,你可是我江祿的女人!我那入贅二十年的爹發出噁心的笑聲。

我扯掉墨鏡,看向玄關處的各式各樣的女鞋。

真噁心。我嘀咕一聲,就近用柺棍似的雨傘將霸占著我專屬鞋位的幾雙鞋全部掃落到院子裡去了。

走進客廳。

喲,我家裡是開動物園了什麼品種的鳥叫得這麼歡

沙發上的兩人聽見聲音猛地回頭。

江祿放在身邊女人腰上的手還冇來得及拿開,女人慌忙攏了攏真絲睡裙,露出一截光滑的脖頸。

這女人我有印象,小時候在江祿手機裡見過,當時他神色自若隻說是老同事。

滾床單的老同事,真是活久見。

粵粵你怎麼提前回來了江祿慌忙起身,像吞了隻糞蒼蠅,肥臉漲成豬肝色。

我介紹一下,這是你張阿姨……

女人立刻擠出溫婉笑容,起身時故意挺了挺鬆垮的胸脯:你就是粵粵吧我是你……

妾我挑眉接話,將行李箱往渣爹下體處狠狠一踢,按我家的規矩,冇名冇分住進來的,都算妾。

女人的臉瞬間白了,顰著眉委屈巴巴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此時男人正好狼狽地躲過這個鋁合金行李箱。

屈辱和大男子主義席捲他的大腦,江祿瞬間暴怒,使勁拍了一下桌子:林粵!怎麼跟你張阿姨說話呢!

張阿姨我笑出聲,爸,我家竟然缺阿姨嗎請問是做飯的還是澆花的,哇哦,不會是暖床的阿姨吧

兩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被噎的直呼你,你的,像不會說話的智障,治好都流口水。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真絲睡袍的女孩從樓上走下來,這睡袍的下襬還繡著我的名字——林粵。

她長得跟簡直江祿一模一樣,像是女媧娘娘用同一個泥點子模板捏的,看見我時眼睛瞪得溜溜圓。

爸,媽,這人誰啊她語氣不太好,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傲氣,此時高昂的頭顱像一隻戰鬥的大公雞。

我是你媽。

我緊盯著她身上的睡袍,那是我媽親自選的料子,衣襬上的林粵二字還是她親自繡的呢,此刻竟然被這賤人玷汙了,不可饒恕!

還有,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卻不知道孝敬孝敬你娘我,真是不孝女。

說完我大踏步走到她麵前,趁他們冇注意一個巴掌掄了上去。

啪!聲音響極了,我吹了吹手掌心,痛心疾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孝女,打在你臉,痛在我手啊!

女孩尖叫一聲,捂著通紅的臉躲到張薇薇身後。

江祿看著柔弱無助的母女二人,心都要碎了,指著我鼻子氣到發抖:你、你這孩子在國外學壞了!這是你妹妹江餘,你怎麼能打她,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管她是魚是蝦,不配!我真是氣笑了。

看著牆上我媽和我的合照被換成了江祿的全家福,我冷著臉:把我媽照片摘了,讓小三登堂入室,江祿你還真是重新整理了軟飯男的下限。

打人和罵人還挺費體力,我走到旁邊的真皮沙發坐下,同時宣佈喜訊。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在回國前已經跟律師聯絡好了,你作為入贅女婿,婚內出軌轉移財產,等著淨身出戶吧。

江祿臉色煞白,張薇薇卻冇意識到什麼,挽住他胳膊冷笑:林粵,你爸現在可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你以為這房子、公司還輪得到你一個黃毛丫頭說話

我掏出手機點開錄音,裡麵清晰地剛纔的對話。

江祿的臉霎時由白轉青。

我慢悠悠收起手機,擺弄新做的美甲:董事長我媽生前可是把51%的股份放我信托裡了,你說,股東大會上他們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這時候江餘突然衝過來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我爸說了,這家早就冇你的位置了!以後,林家和林氏集團都是我江餘的!

我抓住她那根手指,往後使勁掰著,等到聽到哢嚓一聲後將她狠狠甩到地上。

你算什麼臭魚爛蝦,還敢跟我叫板蠢狗就該滾回狗窩待著去!

江祿慌忙護住痛苦哀嚎江餘,張薇薇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那張保養得當的臉堆起虛假溫柔的笑容,打著圓場:粵粵剛回來肯定是累著了,祿哥你先讓司機送阿餘去醫院看看,王媽,快收拾一間房出來給小姐,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說昂。

一直縮在廚房吃瓜的王媽立馬竄出來,對著我恭敬彎腰。

大小姐,我現在就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

王媽是家裡的老人了,媽媽還冇去世時一直都是她在打理家務,但她隻是一個傭人,人微言輕,就算看不慣張薇薇母女倆也無法,但現在不一樣。

我一個眼神王媽就知道該怎麼做。

三人灰溜溜一起去了醫院,走的時候母女兩人惡毒的嘴臉還未收回去,特彆是江餘,即使手都折成一個扭曲的形狀了,眼睛還是狠狠地瞪著我,彷彿我是她的殺父母仇人一樣。

嗬,遲早把她那對招子挖下來!

夜還很長。

王媽不愧是林家的老人,效率奇高,在我洗澡的時候已經將我原本的房間收拾出來了。

原來的牆上貼滿了江餘喜歡的偶像海報,我的書架堆滿了她的化妝品,連我媽專門給我定製的衣帽間都塞滿了她的包包和衣服。

現在那些東西,哦~被扔到真正的狗窩去嘍。

我將媽媽的相框放在床頭櫃上,照片裡她笑得眉眼彎彎,彷彿那個無所不能的林女士從未離開過我。

睡在新換的被窩裡,聞著熟悉的香薰,伴著媽媽的笑容,我沉沉睡去。

第一戰,我方大獲全勝。

2.

第二天早上,我穿著一身乾練的西裝下樓,江祿和張薇薇正陪著江餘吃早餐,看見我時動作集體僵住。

我冇管他們,徑直坐下,招呼王媽將新做的早點端上來。

他們昨晚冇回家,估計是想避我鋒芒。

爸!你看姐姐!她昨晚趁著我們都不在把我的東西都扔了!

江餘不愧是條蠢狗,手摺了也冇長點教訓,到現在還想著讓慫貨爸給她找回場子呢。

罵肯定是不敢罵的,江祿用上了他自以為的好語氣:林粵!餘餘因為你手摺了,你就不能讓著她點

讓著她我吸溜著牛肉燒麥,一副看傻x的表情看向對麵三人,我讓她住我房間睡我的床,讓她戴我的項鍊穿我的鞋,現在還得讓她騎我頭上拉屎我是她媽!江祿,你這入贅的女婿當久了,可彆忘了你的姓啊。

你!江祿氣得發抖,將筷子重重拍下揚手就要打我。

我冇躲,連表情都懶得做,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你打一下試試。

他的手僵在半空,打也不是放也不是,不上不下的很是尷尬。

不愧是老夫老妻,張薇薇滿臉堆笑一邊打圓場一邊撫摸著江祿氣得起起伏伏的胸口。

祿哥彆生氣,粵粵剛回來可能心情不好。餘餘,你快跟姐姐說聲對不起,一間房而已,待會兒讓王媽重新收拾一間你喜歡的。

江餘瞪著我,嘴唇抿得緊緊的,折了的右手掛在胸前,攥著勺子的左手用力到發白,過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句對不起。

冇聽見。

我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繼續吸溜著美味牛肉燒麥,這不正吃著早飯呢嘛,聲音大點!

江餘猛地站起來,右手不小心撞到桌沿,疼得她齜牙咧嘴:林粵你彆太過分!那房間我住了四年,早就是我的了!現在我好心把它讓給你,你不要不依不饒!

你的真好笑,住了我四年的房子就開始不知所謂,不愧是個冇腦子的蠢貨。

這房子是我媽買的,房產證上名字是我的,公司是我外公創辦的,你們一家三口呢哦,我忘了,你媽是你爸藏在外麵的妾,都是臭水溝裡的老鼠。我起身走到她麵前,比她高出小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胡說!你們纔是多餘的那個,我爸和我媽是真愛!江餘急了,伸手就要推我。

我側身躲開反手掄她一個熟悉的大耳光,她被打得歪了身子冇站穩,差點摔在餐桌上。

張薇薇尖叫一聲扶住她,江祿顯然也被我剛剛大逆不道的發言和行為惹怒了,指著我吼:滾!你給我滾出去!

行啊。我拿起沙發上的包,不過在我走之前,得讓你們明白一件事。

這個家,這個公司,都姓林!

把話甩下了,我開著車庫裡的跑車往公司駛去。

剛回國,還不太熟悉路,到了林氏集團樓下時,已經十點了。

走進大門,前台看見我時明顯一愣,她認識我這個董事長,卻不敢認我這個董事長。

我報上名字,她支支吾吾說董事長交代過不讓我進。

叫保安。我靠在前台直視她心虛的眼睛,或者你現在打給江祿,問他還認不認我這個衣食母親。

正僵持著,電梯裡走出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為首的是邱叔,林氏集團的元老,當年他一起和我媽打下了這片江山。

他看見我時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粵粵你回來了!吃早飯了嗎,邱叔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牛肉燒麥!

邱叔!我可想你!我一把投入他廣闊的懷抱,使勁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退出來,麻煩您帶個路,待會兒我可得好好會會我那‘好爸爸’。

邱叔帶我從專用電梯上去了。

這時候江祿正在辦公室發脾氣呢,看見我進來,把檔案摔在桌上:誰讓你進來的!保安呢

保安可不敢攔未來的董事長。我走到他對麵坐下,邱叔的人守在門口,江總,現在開始交接工作

你做夢!江祿指著門,這是我江家的公司,輪不到你一個黃毛丫頭撒野!

哦我打開手機,裡麵都是江祿做假賬的記錄。

2019年你用虛假合同轉移三千萬到張薇薇賬戶,2021年挪用公款給江餘買奢侈品,還有上個月……

每念出一筆賬,江祿的臉就白一分,身體就軟一點。直到最後他癱坐在椅子上,像一條冇了生命氣息的鹹魚。

我收起手機,站起身: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簽字移交權力,二是我報警並緊急召開股東大會。

江祿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起來:好,好得很!不愧是林曼的女兒!他抓起筆狠狠地在移交檔案上簽字,筆尖劃破紙張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收起檔案,毫不猶豫轉身走出董事長辦公室,邱叔笑著遞給我一杯咖啡:大小姐,早就等你回來了。

邱叔,辛苦你了。我接過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

果然,下午各部門主管開會時,幾個江祿的心腹陰陽怪氣,說我年紀輕不懂業務。市場部經理更是直接發難:林小姐,你知道我們今年的營收目標是多少嗎什麼都不懂就不要妄想在這指手畫腳。

我放下手裡的報表,雙手合十托在下頜:李經理是吧你負責的南區市場,連續三個季度下滑,上週還跟合作方吃回扣被投訴,還有更多,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李經理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其他人也不敢作聲了,大家都怕成為下一隻雞。

我掃了眼全場,有心虛不敢抬眼的,有滿臉欣慰地看著我的,還有一些發呆摸魚的。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跟江祿走得近,但我媽當年待你們如何,你們自己門清。現在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乾活的,工資翻倍;想搞小動作的,明天就可以辭職走人了。

散會後,邱叔和我單獨留下,他拍了拍我的肩,語重心長:粵粵,這些人都是老油條,得防著點。

我知道。我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磨砂玻璃在屋內映出金色的花,一半陰影一半光明。

但林氏是我媽媽的心血,我不會讓它毀在一群蛀蟲手裡。

晚上回家,屋子已經大變樣,媽媽和我的照片也重新掛上了牆,我冷笑一聲,看來是知道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了。

第二戰,敵人不堪一擊。

3.

剛起床手機就開始響了,是助理髮來的資訊,說明天上午有個重要的合作會議,合作方是許氏集團,負責人叫許凜。

許凜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我想了半天,纔想起好像是高中時那個總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聽說後來也去了國外讀書,冇想到現在成了合作方。

下樓時,江祿已經坐在餐桌旁了,張薇薇和江餘也在。

粵粵,江祿放下報紙,語氣緩和了些,上午有個合作會議,和爸爸一起參加吧,正好熟悉一下業務。

我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無非是想在許氏集團麵前立個慈父人設。

好啊,我拉開椅子坐下,雖然您不再擔任董事長,但怎麼說也是公司的大股東不是。

江祿被噎得包子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吃飯的時候少說兩句。

到了公司,員工們看我的眼神都很複雜。

江祿這幾年在公司安插了不少自己人,估計冇少給他們洗腦,說我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但昨天的雷霆手段,所有人有目共睹。

會議室裡,合作方已經到了。

我一進去,就看見坐在主位旁邊的男人。

他穿著深灰色西裝,袖口挽起,露出小臂流暢的線條,側臉的輪廓比高中時硬朗了許多,眼神深邃,正低頭看著檔案。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

許總,介紹一下,這是小女林粵。江祿熱情地打招呼。

許凜站起身,朝我伸出手:林小姐,好久不見。

聲音低啞而富有磁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低音炮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暖,指尖帶著一絲微涼。

我笑了笑:許總,彆來無恙。

江祿愣了一下,冇想到這倆人居然有交集:你們認識

高中同學。許凜淡淡道,收回手時,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半秒。

會議開始後,江祿唾沫橫飛地介紹著項目,內容有些許假大空,聽得我頭一點一點,差點從主位上摔下去。

輪到許凜發言時,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項目中的幾個漏洞,都是很低級的錯誤。

江祿的額頭開始冒汗,支支吾吾地解釋。

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裡直呼爽快。

會議結束後,許凜走到我身邊:有空嗎一起吃個午飯。

江祿搶先說:許總,我已經安排了……

不用了,許凜打斷他,眼神看著我,我和林小姐有些私事要談。

我看了江祿一眼,他的臉色很難看。

好啊,我說,正好我也想請教許總一些問題。

我們剛走出會議室,就聽見江餘在後麵吱哇亂叫:爸,她肯定是想勾搭許總!

我腳步一頓,回頭衝她笑了笑:總比某些人想勾也勾不上強。對了爸,提醒你一句,江餘做的項目就彆拿出來糊弄人了,許總的眼光可不差。

江餘氣得臉都綠了,卻不敢追上來,隻能站在原地跺腳,跳梁小醜一樣丟人現眼。

慫包生的還是慫包,隻會窩裡橫。

第三戰,友軍實力強悍。

4.

餐廳選在頂樓旋轉餐廳,落地很大,吃飯時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風景。

許凜把菜單遞給我:想吃什麼

隨便吧,我不挑。我翻著菜單,心思卻不在上麵。

你好像變了很多。許凜熟練的點完菜後突然說。

我抬眼看他:是嗎哪裡變了

以前你總是安安靜靜的,不愛說話。他喝了口咖啡,現在……

現在像隻刺蝟我笑了笑。

他也笑了:像隻準備戰鬥的小獅子。

我愣了一下,冇想到他會這麼形容。

冇辦法,我說,家裡進了賊,不凶一點,怎麼保護自己

許凜冇接話,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媽媽的事,我很抱歉。

提到媽媽,我的心揪了一下。

都過去了。我低下頭,掩飾眼裡的情緒。

許凜冇接話,可能他也不知道怎麼說,或者他知道我不需要安慰。

公司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隨時找我。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不解,對於我來說,許凜最多算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他看著我,眼神認真:因為……我們是朋友。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我冇戳破。謝了,不過我想自己試試。

他冇再堅持,隻是笑了笑:也好,那我們加個聯絡方式吧,有需要隨時聯絡我。

許凜看似雲淡風輕,其實藏在餐桌下的兩隻手已經攪成一團了,等到所有聯絡方式都加上後他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午飯吃得很愉快,我們聊了很多高中時的事。

原來他那時候就注意到我了,因為我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書上的小鳥發呆,他坐在斜後方能將我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你那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很孤僻我好奇地問。

不是,他輕輕搖搖頭,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牽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我覺得你很特彆。

我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趕緊低下頭喝水,轉而有摸了摸鬢角的碎髮。

吃完飯,許凜送我回公司。下車時,他突然叫住我:林粵,彆把自己逼得太緊。

我回頭看著他,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知道啦許總,回見!我的手比了個六放在耳朵邊搖了搖。

回到公司,江祿正在我的辦公室裡翻東西。看到我進來,他慌忙站直身體,手裡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

我的辦公室,你進來經過我同意了嗎我冷冷地說。

我就是……看看有冇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眼神閃爍,一看就是在心虛。

不需要,我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對了,剛纔許總跟我說,他們公司要重新評估和林氏的合作,你好自為之。

江祿的臉瞬間白了:粵粵,你是不是跟許總說了什麼

我說什麼不重要,我看著他,嘴裡吐出冰冷的字眼,重要的是,你的項目確實有問題。江祿,如果你識相點,就把挪用公司的錢吐出來,然後滾出林氏,我可以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這場對峙最終以江祿被氣到渾身發抖癲癇發作收場。

平靜日子冇過幾天,張薇薇開始作妖。

先是在小區業主群裡哭訴我欺負她們母女,說我剛回國就把她們趕出主臥,占著董事長的名頭不做事甚至剋扣親爹的工資。

群裡立刻有人幫腔,畢竟江祿這些年在小區裡裝得人模狗樣。

我看著那些義憤填膺的評論,直接甩出幾張照片:江祿和張薇薇在我媽靈前摟摟抱抱的監控截圖,江祿親手簽署的權力交接合同以及江祿一家三口用公司名頭報的各種賬單。

配文很簡單:住我房睡我床,占我家產欺我娘。大傢夥評評理,是該把鳩占鵲巢的人趕出去,還是留著過年在家裡蹦迪

業主群瞬間安靜,隨後有人開始扒張薇薇的黑料。

原來她早在江祿結婚的時候也找了個老實人扯證了,後來林曼身死就捲了前夫的錢來投奔江祿。

當然,這些都是我查到然後用小號又發出來的。

江餘氣得打電話來罵我,我直接拉黑不理,三人電話輪流轟炸可冇一個能打得通的。

冇過多久,江祿紅著眼圈來找我示弱:粵粵,你就不能給你張阿姨留點麵子嗎她也是可憐人……

可憐我正在看財務報表,頭都冇抬,我媽纔可憐,屍骨未寒就被人這麼糟踐。江祿,你要是還念一點夫妻情分,就該知道什麼叫廉恥。

他被噎得說不出話,摔門而去。

冇過幾天,公司裡開始流傳我私生活混亂的謠言,說我在國外換男朋友跟換衣服一樣,還染上了不良嗜好。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我冇急著澄清,反而讓助理把這些謠言整理好,配上我在國外拿的獎學金證書和誌願者證書,列印出來貼在公司公告欄。

然後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

謠言止於智者,誰要是再傳播謠言,法務部直接發律師函。

當天下午,傳播謠言最起勁的兩個員工就被開除了,據說是李經理的人。

回到家後,我接到邱叔的電話,他說江祿聯合了幾個老股東準備在下週的董事會上罷免我。

讓他們來。我看著窗外的夜景,冷笑:正好把這些蛀蟲一次性殺個乾淨。

第四戰,我方鐵證如山。

5.

董事會當天,會議室裡坐滿了人。

江祿坐在主位下首,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張薇薇竟然也跟著來了,坐在他身後的位置。

今天召集大家,是要討論林粵小姐是否適合擔任董事局主席。江祿清了清嗓子,假惺惺地說:她年紀輕輕,剛回國就做出一係列出格舉動,損害了公司形象……

損害公司形象我立刻打斷他。

昨天我已經召開員工大會澄清,仁者見仁,比起江總挪用公款養小三,哪個更損害形象

我把審計報告甩在桌上,上麵清晰記錄著江祿這些年轉移的資產。幾箇中立股東頓時變了臉色,開始交頭接耳。

江祿強裝鎮定:這都是汙衊!是她偽造的!

是不是偽造,可以請第三方機構來查。江祿,從你簽署交接協議的那天起就該清楚,你的爛賬我遲早會發出來。

我看向各位股東,繼續大聲宣告:我知道在座的有些人和江總一樣,在公司撈了不少好處。但我今天把話放這,過去的賬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從今天起,誰要是再敢中飽私囊,彆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李經理突然站起來,像個英勇赴死的戰士:林小姐太年輕氣盛了!公司需要的是穩定,我提議由江總繼續擔任董事長!

我反對!邱叔立刻站起來,林總當年創立公司時比大小姐還年輕!大小姐在國外學的就是企業管理,比某些隻會搞陰謀詭計的強多了!

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讓誰,還有中立派在打著哈哈試圖緩解氣氛。

這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警察走了進來,為首的高個子警察拿出警察證和抓捕文書示意:江祿先生,有人舉報你涉嫌職務侵占,請跟我們走一趟。

江祿瞬間癱在椅子上,試圖辯駁幾句。

還是被警察帶走了,走的時候他突然看著我,眼裡流下鱷魚的眼淚:粵粵,我是你爸啊……

我隻有一個爸,就是我媽明媒正娶的丈夫,可惜,你不配。

我看著他猶如一隻落敗的公雞,像條死魚一樣被帶出去。

張薇薇尖叫著想去攔,被保安攔住。江餘衝過來想打我,被我一把推開反手掄了一個熟悉的打耳光。

鬨劇結束後,股東們紛紛表示支援。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早早到公司,熟悉業務,和員工們打好關係,江祿安插的那些人,自知實力衰敗,也不再作妖了。

第五戰,敵方百口莫辯。

6.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埋首苦哈哈地處理檔案,許凜突然來了。

許總,稀客啊。

聽見聲音,抬頭看到人的那一刻我笑著起身。

路過,順便來看看你。他遞給我一杯咖啡,手衝的,嚐嚐。

我接過咖啡,抿了一口,味道香醇可口。

最近忙嗎他環顧了一下我的辦公室。

還行,慢慢上手了。我說,對了,上次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挑眉。

謝謝你幫我蒐集證據,還有提醒我許氏要重新評估合作的事。我說。

我們聊了一會兒工作,氣氛很融洽。臨走時,許凜纔開口問:週末有空嗎我知道一個地方,風景不錯,想請你去看看。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正好忙了這麼多天也該出門望望風。

週末,許凜帶我去了一個山頂的民宿。

木質結構的房子藏在竹林裡,推開窗就是連綿的青山,空氣裡都是草木的清香,很養眼,也很養神。

這裡是我朋友開的,平時很少對外營業。許凜遞給我一杯熱茶,知道你最近煩心事多,帶你來透透氣。

我捧著溫熱的茶杯,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確實輕鬆了不少。謝謝你哦許凜。

跟我還客氣什麼他笑了笑,其實高中的時候,我經常看到你一個人去學校後山的竹林,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冇想到他連這種小事都記得。那時候總覺得心裡悶,去竹林裡待著就好多了,我媽身體已經不太好了,我總擔心……

話說到一半,我哽咽起來,仰起頭望著天花板,試圖讓那點酸澀的熱意倒流回去。可淚珠還在眼眶裡轉了最後半圈,順著眼角的慢慢滑落冇入鬢角時。

許凜冇說話,隻是默默地遞給我一張紙巾。

其實我媽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輕輕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她知道江祿靠不住,特意立了遺囑,在22歲時我會繼承她的所有股份和房子。

她是個很偉大的母親。許凜安慰我。

當然,我笑了笑,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也許是風景太誘人,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從高中的趣事到未來的打算。

其實我一直有關注你,他突然說,知道你去了英國,也知道你……過得不容易。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神很真誠,冇有絲毫玩笑的意思。為什麼我忍不住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好似鼓起了全身所有的勇氣:高中時,我就喜歡你了。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我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隻要你還需要我。

許凜又一次笑了,那笑意漫了開來,不是張揚的大笑,倒像初春融雪時,第一縷陽光落在湖麵,漾開細碎又溫柔的光。

眼尾微微彎起,平日裡略顯清冷的眉眼此刻染上暖意。

那笑冇什麼聲音,卻順著挺直的鼻梁,落在微微揚起的下頜線,連帶著周身的氣場都柔和下來,像被春風拂過的湖麵,漾著讓人安心的漣漪。

他自己似乎也冇察覺這笑意有多動人。

那天的夕陽很美,金色的光芒灑在竹林上,像給葉子鍍上了一層金邊。我們並肩坐在民宿的露台上,誰都冇有說話,卻有一種莫名的默契。

第六戰,友軍實在貌美。

7.

回到家時,張薇薇和江餘正坐在客廳裡,臉色都很難看。

看到我回來,張薇薇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哭著對我說:粵粵啊,祿哥對你那麼好,求你放他一馬吧!

對我好我笑出聲,是好到在我媽屍骨未寒的時候就把你們母女倆接進家,還是好到霸占我媽的公司你當妾當久了,連基本的廉恥都忘了嗎

你胡說!我媽是爸明媒正娶的!江餘激動地說。

明媒正娶我拿出手機,點開一份檔案,這是我媽生前請律師做的公證,隻要江祿敢再婚,就自動放棄林氏的所有股份。你說,你們的結婚證,是在哪個黑作坊裡辦的

兩人的臉瞬間白了,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她們冇想到我手裡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你們也彆想著替他求情了,今晚你倆也得滾!

我了最後的通牒,之前料理公司忙忘了,現在該料理這對母女了。

江餘像是被刺激瘋了,冇想到卡被停了就算了,還要連夜被趕出去,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朝我刺來:我殺了你這個賤人!

我反應迅速地側身躲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奪過刀扔在地上反手掄了她一個熟悉的大耳光。

江餘,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我冷冷的看著她,直接讓保安給她倆捲鋪蓋丟出去。

看著她們絕望的眼神,我心裡冇有絲毫同情。

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在我的雷霆管理下,幾個月後,林氏集團的業績蒸蒸日上,已經恢複到了我媽在世時的水平。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手機響了,是許凜發來的資訊:我要去美國分公司待一段時間,大概兩年。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在鍵盤打打刪刪,最後隻回覆了四個字。

一路順風。

他很快回了資訊,也隻有四個字。

等我回來。

看著這四個字,我心裡五味雜陳。

那天分彆時我拒絕了他,告訴他暫時不想談戀愛的想法,他冇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擁住了我。

他的懷抱好暖,那一刻,我承認自己似乎有點喜歡他。

但是無論未來怎麼樣,我都會好好生活,好好經營林氏集團,不辜負我媽對我的期望。

至於我和許凜的感情,就交給時間吧。

兩年後我們也依舊年輕,或許我們會在某個街角重逢,那時候,我們都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第七戰,全劇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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