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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埋了自己兩次。

第一次,她姑姑林晚死了,她頂著她的名字活下來。

第二次,她親手把父母送進監獄,用一場直播審判,燒燬了那個家。

金屬支架卡在喉嚨,是她呼吸的代價——

也是她活著的證據。

現在,她叫林燼。

灰燼裡的火,最燙。

第一章:死在掌聲響起時

聚光燈打在我臉上,像手術檯的無影燈。

我低頭整理論文封皮,指尖摩挲著燙金標題——《棉株基因穩定性新機製研究》。台下掌聲雷動,像潮水拍打礁石。我聽見自己的心跳,穩得不像話。

下麵有請本屆唯一被國家農科院直接簽約的學生——林晚!

主持人話音剛落,大屏切換畫麵:我的照片,我的論文摘要,我的實驗數據流,像星辰般在螢幕上旋轉。百萬年薪,編製直入正高,項目主導權——這些字眼在滾動字幕裡閃得刺眼。

我走上台階。

十二級,金屬的,邊緣磨得發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鋒上。不是緊張,是熟悉。這感覺,像極了三年前我被推下樓梯的那一刻。

晚晚!前排傳來聲音。

是周婷。她站起來,衝我揮手,笑得燦爛。她今天穿了條鵝黃色連衣裙,頭髮紮成馬尾,像個冇長大的高中生。可我知道,她上個月剛拿到心理谘詢師資格證。

我衝她點頭,繼續往上走。

就在我伸手接過合同盒的瞬間——

她抄襲!她的數據是假的!

尖叫聲炸響。

是周婷。她衝上台,手裡舉著U盤,手指發抖:這是我爸五年前的實驗記錄!和她論文完全一致!她偷了我爸的數據!

我愣住。

全場死寂。

我看著她。她眼神躲閃,嘴唇哆嗦,像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

周婷,我聲音很輕,你爸的實驗記錄什什麼時候有的

我……我一直有!她吼出來,你彆裝了!你爸當年就抄過他的數據!現在你又來抄一遍!

我笑了。

不是氣笑,是真笑。

所以你是替父報仇我往前一步,那你爸當年數據造假的事,你知道嗎

她僵住。

台下開始騷動。記者鏡頭全對準我。

我打開合同盒,取出筆,準備簽名。

就在這時,背後一股巨力。

有人推我。

我失去平衡,向台階邊緣摔去。

林晚!周婷尖叫。

我下墜時,眼角掃過人群——

父親低頭看錶,手錶螢幕亮著錄音中;

母親迅速把一張紙塞進包裡,是舉報信草稿;

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從後台陰影走出,是農科院審查組副組長,父親的老同學。

我撞上金屬欄杆。

哢的一聲。

是脊椎斷裂的脆響。

我砸穿鬆動的光纖井蓋,摔入半米深的維修坑。坑底佈滿電纜與鏽鐵鉤。一根斷裂的金屬支架刺入我左肩,血瞬間浸透西裝。

我仰麵躺著,頭頂是舞台地板的縫隙,能看到高跟鞋與皮鞋來回走動。

廣播還在播:請維持秩序,醫護人員已到場。

我冇死。

意識清醒得可怕。

我聽見周婷在哭:我不是故意的!他們說隻要我舉報,就讓我進農科院!

我聽見父親低聲對母親:快刪她手機裡的備份。

母親顫抖:可她是晚晚……

父親冷聲:她不死,我們全家都得死。

我用儘最後力氣,把藏在舌下的微型存儲卡——記錄了我過去三個月所有實驗日誌——嚥了下去。

黑暗吞噬我前,我聽見自己最後一句呢喃:

爸媽……這次,換我來查你們了。

然後,我死了。

意識沉入黑暗,隻留下一句話在顱骨裡炸開:

你們……為什麼要毀掉我

再睜眼。

宿舍鬧鐘顯示:5月21日,距畢業典禮還有30天。

我渾身冷汗,顫抖著摸向手機——論文還在,郵箱未被登錄,周婷剛發來訊息:晚晚,答辯PPT改好了嗎我幫你看看。

我盯著那條訊息,笑了。

不是感動,是冷笑。

然後我給周婷回訊息:

好啊,晚上實驗室見。

我要讓她親手遞上‘證據’,再看著她被反咬一口。

我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林晚。

我是回來清算的債主。

第二章:回到30天前

陽光從窗簾縫隙刺進來,像手術刀劃開黑暗。我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睡衣。喉嚨乾得發痛,彷彿還卡著那根金屬支架。

指尖觸到牙齦——那裡曾藏過微型存儲卡。瞬間,畫麵炸進腦海:我摔下台階,脊椎斷裂,父親低頭看錶,母親把舉報信塞進包裡。

我死過。

這一次,輪到我出牌。

我起身,動作很慢,像在拆一枚定時炸彈。打開電腦,插入三個U盤——一個紅色,一個黑色,一個透明。分彆連上三個匿名雲端,開始上傳原始數據。

每一段基因序列上傳時,係統都彈出警告:檢測到高敏感序列,是否申報

我點否。

這些數據,是他們的命門,也是我的刀。

上傳完成,我把U盤扔進碎紙機。金屬殘渣混進垃圾桶,像埋下三顆地雷。

我走到書桌前,假裝整理筆記。實則用手機紅外掃描房間。紅點出現在插座右上角——微型攝像頭,偽裝成指示燈。

我對著鏡頭微笑,輕聲說:爸媽,早啊。

然後翻開日記本,寫下:今天和婷婷約了實驗室,她最近壓力大,我得幫她。

我要讓他們覺得,我還是那個‘懂事的女兒’。

下午三點,我走進實驗室。

空氣裡瀰漫著福爾馬林和培養基的味道。我打開電腦,調出論文初稿。光標在數據來源一欄閃爍。

我插入一箇舊U盤——裡麵除了論文,還有一份偽造的周婷日記掃描件:

5月20日:林晚太耀眼了,我受不了。我要讓她栽跟頭……

她爸當年就抄過我爸的數據,現在她又來抄一遍活該她完蛋。

還有她父親被抄襲的實驗記錄截圖——其實是父親造假的原始數據。

我退出係統,U盤留在介麵上。

晚上八點,周婷準時出現。

晚晚,她皺眉,你今天回訊息的樣子……怪怪的。

我笑:能有什麼事PPT給我看看。

她遞來電腦,我接過時,故意手滑。

U盤掉在地上。

她彎腰撿起,插進自己電腦。

我知道她會看。她一定會看。

螢幕亮起,假日記彈出。

她臉色變了。

這……這不是我寫的!

我裝作驚訝:婷婷,你怎麼了

她猛地拔出U盤,塞進包裡:冇事!我回家了!

她轉身要走。

我叫住她:婷婷。

她回頭,眼神躲閃。

你爸的數據,我聲音很輕,是不是真的

她僵住。

你爸當年造假的事,你知道嗎

她嘴唇哆嗦:你……你彆亂說!

那你為什麼舉報我我往前一步,就因為嫉妒還是……有人讓你這麼做的

她後退一步,撞上實驗台。

試管架倒下,玻璃碎了一地。

我不知道!他們說隻要我舉報,就讓我進農科院!

他們我逼近,誰是他們

她猛地推開我,衝出門去。

我站在原地,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

然後,我打開手機,調出隱藏錄音——她剛纔說的每一句話,都錄下來了。

我點開雲端備份,確認原始數據安然無恙。

走到窗邊,夜風吹進來。

我摸向喉嚨——那裡冇有傷口,冇有血。

但我知道,那根支架,還在。

它紮在我心裡。

我輕聲說:

去吧,去舉報我吧。

這一次,刀在我手裡。

第三章:閨蜜的刀

我故意在實驗室忘記登出郵箱。

關機前,手指在回車鍵上多停了兩秒。後台程式悄然啟動——登錄提醒、IP截圖、隱藏錄像,三重追蹤,像三把刀,架在誰的脖子上,我心裡清楚。

走出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空蕩的實驗室,螢幕還亮著我的郵箱介麵,用戶名LinWan_2023清晰可見。

我知道她會來。

周婷需要證據,去換她的農科院資格。

淩晨2:17,手機震動。

不是鈴聲,是設定好的脈衝式震動,像心跳驟停。

我摸過手機,螢幕亮起:郵箱登錄成功。IP:192.168.3.107,設備:DELL-7520,位置:實驗樓B區304。

是她。

我點開隱藏錄像。

畫麵裡,周婷穿著淺灰色睡裙,赤腳踩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像夢遊。她熟練地打開電腦,輸入我的賬號密碼——她記住了。

她下載論文全文,複製到U盤。動作很慢,但冇刪登錄記錄。

她不是老手。她是被推出來的棋子。

我盯著她恍惚的臉,突然想起她上個月發的朋友圈:最近總做噩夢,夢見晚晚摔下去了。

我當時回了個抱抱。

現在想來,那不是夢。

是預演。

我等了三天。

每天重新整理監察組的公開舉報欄,風平浪靜。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她冇舉報是不是父母另有計劃還是……我錯了

我翻看她的社交動態,最新一條是深夜實驗室的照片,配文:有些真相,不該被看見。

我盯著那句話,心跳加速。

她看見了什麼

第五天,我藉口整理父親資料,進了書房。

書架最顯眼處,擺著一本《植物學圖譜》。皮質封麵,燙金標題,像一本正經的學術典籍。

可我知道,父親從不讀它。

我抽出書,書脊異常厚重。用裁紙刀輕輕撬開——一塊微型硬盤嵌在夾層中。

標簽寫著:棉株基因序列_備份_2003。

我插入電腦,輸入父親生日——解鎖成功。

檔案打開,是原始實驗數據流。

我調出自己論文中的異常段落——那段被農科院標記為高度相似的基因序列。

並排對比。

完全一致。

不是我抄了她爸的數據。

是她爸的數據,本就是假的。

而我的錯誤,是父親故意植入的——

他篡改了我的論文,讓我的創新成果看起來像抄襲他自己的假數據。

他們不是要毀我。

是要讓我替他背二十年的罪。

我盯著螢幕,手指發抖。

二十年前,父親的項目差點被揭發,他用數據優化掩蓋造假。如今,農科院啟動清源行動,審查曆史數據。

他需要一個替死鬼。

而我,剛好夠優秀,夠乾淨,夠……容易被毀。

我關掉檔案,手心全是冷汗。

然後,我打開周婷的社交私密相冊。

她設了密碼,但我早知道是128——她媽生日。

相冊裡全是手寫日記照片。

最新一頁寫著:

我又夢到晚晚摔下去了。

她看著我,說‘為什麼’。

我說‘他們說你爸的數據是真的’。

她笑了,說‘那你爸的數據是假的’。

我醒了,枕頭濕了。

我盯著那行字,喉嚨發緊。

她不是自願的。

她是被母親用心理暗示洗腦,成了正義舉報人。

而我,正把她往深淵推。

我坐在黑暗中,手裡握著兩份證據:

周婷下載論文的錄像

父親造假的原始數據

舉報周婷,我能自保,但她會身敗名裂。

揭露父親,我會成為弑父者,家族崩塌。

我輕聲問自己:

林晚,你到底想報仇,還是想活著

窗外,天快亮了。

我打開手機,刪掉對周婷的監控視頻。

然後,我將父親的硬盤數據,上傳至匿名審查通道。

提交前,我輸入一句話:

數據有假,人不該死。

點擊發送。

我知道,風暴要來了。

而我,已無法回頭。

我起身,走到窗邊。

天邊泛起灰白,像未愈的傷口。

這一世,我不再是祭品。

我是火種。

第四章:父母的密會

我當著宿管的麵,拖著行李箱走出宿舍樓。

車剛拐出校門,我從後門下車,翻牆回校,藏進實驗樓雜物間。

淩晨兩點,我換上黑衣,潛入家中。

父母以為我去外地參加學術預答辯。

他們不知道,我從未離開這座城市。

老宅靜得可怕。

我從後院攀上槐樹,枝乾劃破手背,我冇擦。血滴在樹葉上,像某種獻祭的儀式。

閣樓通風口鏽住了。我用指甲摳開螺絲,灰塵撲麵,嗆進喉嚨。我死死捂住嘴,冇咳出聲。

這裡堆滿舊物:我兒時的課本、母親的舊旗袍、父親的學術獎盃。

我蜷縮在通風管道後,打開微型錄音筆——和前世我嚥下的那枚同款。

深夜11:47,腳步聲響起。

父母進入書房。門關上,但閣樓通風口正對書房天花板換氣扇,聲音清晰可聞。

父親聲音發抖:林晚的論文已經提交初審,再不處理,審查組會比對曆史數據庫。

母親冷笑:那就讓她‘主動承認’。

怎麼說

就說她從你舊硬盤偷了數據,想冒充創新成果。

她會反抗。

那就讓她‘意外’退學。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不是憤怒,是麻木。

這感覺,像極了三年前我被推下樓梯的那一刻。

可她要是鬨起來……父親聲音更低,會不會牽出2003年的事

那就讓她閉嘴。母親語氣平靜,我買了低劑量氯氮平,無色無味。答辯前夜,給她泡杯熱牛奶。

我手指摳進木板。

原來他們不是要毀我名聲。

是要讓我變成瘋子。

這……會不會出事父親猶豫。

最多暈倒,送醫就說急性焦慮發作。

可她要是醒來揭發……

那就讓她‘記憶混亂’。母親輕笑,心理乾預不是白做的。周婷那邊,我已經讓她相信——舉報你是救贖。

我閉上眼。

難怪她夢裡總喊為什麼。

她不是凶手。

她是另一個祭品。

我趁他們睡下,潛入母親書房。

書桌暗屜有鎖。我用髮卡撬開——她忘了,我十歲就學會開這個鎖。

一本手寫筆記躺在裡麵:《周婷心理乾預記錄》。

我翻開,字跡工整,像在寫實驗報告:

4月28日:暗示‘林晚的成功建立在你痛苦之上’,情緒波動明顯。

5月15日:植入‘舉報是救贖’信念,成功。

5月20日:確認執行,獎勵已承諾。

我盯著獎勵已承諾四個字,胃裡翻湧。

他們用我的未來,買了她的刀。

我翻找閣樓,在一堆舊磁帶裡發現一盒標著2003-終審的錄音帶。

用老式播放機播放——

父親的聲音傳出:數據可以改,人必須閉嘴。

同事問:那小張怎麼辦

讓他‘意外’摔傷,項目暫停。

可他孩子剛出生……

學術圈,從來不是講情的地方。

我關掉錄音機,手指發抖。

原來三十年前,他就殺過人。

而這次,輪到我了。

我坐在黑暗中,手裡握著三樣東西:

母親的操控筆記

父親的錄音帶

我的微型錄音筆

我輕聲問自己:

林晚,你還想叫他們爸媽嗎

窗外,雨開始下。

我打開手機,將所有證據加密,設定72小時後自動發送至農科院、媒體、周婷郵箱。

然後,我撕掉日記本最後一頁,寫下:

家不是歸處,而是墳場。

我把它塞進父親最愛的《植物學圖譜》裡。

我知道,他們永遠不會看到。

但我會。

每一次翻開那本書,都會想起——

我曾在這裡,親手埋葬了‘女兒’這個身份。

我起身,走到窗邊。

雨打在玻璃上,像無數隻手在敲。

這一世,我不再是女兒。

我是掘墓人。

第五章:反向設局

我站在實驗室門口,看著周婷的背影。

她低頭敲鍵盤,馬尾輕輕晃著,像大學第一天那樣乾淨。

可我知道,她的書包夾層裡,已經躺著一張舉報信草稿。

是我放的。

我用雙麵U盤,插入她常坐的電腦,啟動偽造模塊。

螢幕一閃,搜尋記錄生成:林晚

論文

數據來源學術不端

舉報流程農科院審查標準。

三分鐘後,清除痕跡。

我拔出U盤,指尖發涼。

我要讓她有動機。

第二天,我穿黑衣,戴口罩,走進圖書館公共列印區。

列印機嗡嗡響,像某種低語。

我登錄臨時賬號,發送郵件至學院監察組:

請查周婷。她想陷害林晚。動機:嫉妒 心理操控。證據:電腦搜尋記錄、書包內舉報信。

郵件發完,我抬頭。

列印機旁,有一枚攝像頭,紅燈微閃。

我愣了一秒。

可冇退。

棋已落下,不能悔。

第三天中午,監察組來了。

周婷正在做實驗,白大褂沾著培養液。

周婷同學,請配合調查。

她抬頭,眼神茫然:查什麼

有人舉報你試圖偽造證據,陷害林晚。

她猛地看向我。

我冇躲。

她嘴唇哆嗦:我冇做過!是林晚在騙人!

冇人信她。

聽證室,玻璃幕牆外擠滿人。

監察組當眾展示證據:電腦搜尋記錄、書包裡的舉報信。

字跡比對結果:與周婷論文高度一致。

紙張纖維檢測:與她常用筆記本同批次。

香水成分:茉莉,她慣用品牌。

她臉色慘白:我冇寫過!是有人栽贓!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電腦有這些搜尋記錄

我不知道!我從來冇搜過!

她摸向書包,找吸入器。

翻了兩遍,冇找到。

我昨晚把它塞進了最裡層。

她呼吸急促,臉漲紅,開始咳嗽。

你們……你們串通好了……林晚……她……

她倒下時,玻璃外響起議論:

裝什麼啊。

為了進農科院,真是什麼都能乾。

早看她不順眼了,天天跟林晚套近乎。

我站在人群最後,看著她被抬走。

手機震動。

母親發來訊息:聽說周婷被查了真冇想到。

我回:是啊,人心難測。

發完,我走進廁所,反鎖門。

對著鏡子,我笑。

可眼淚突然流下來。

不是悲傷,是厭惡。

我成了我最恨的那種人——用謊言殺人、用背叛還背叛、用操控治操控。

我打開水龍頭,洗掉眼淚。

抬頭,鏡子裡的人陌生得可怕。

我贏了。

可林晚,已經死了。

我回到宿舍,檢視列印機日誌破解程式。

螢幕上跳出一行紅字:

操作記錄已同步至學院數據中心,加密等級:高。

我手指發冷。

他們能破解嗎

會查到我嗎

我盯著那行字,突然想起——

列印機旁,有一枚攝像頭。

我從未想過,自己也會留下破綻。

而那個破綻,正指向我。

我輕聲說:周婷,對不起。但這一步,我必須走,不然死的,就是我。

窗外,夜色如墨。

我摸向喉嚨——

那根支架,還在。

它紮得更深了。

我打開加密硬盤,調出父親的錄音帶、母親的操控筆記、周婷的夢境日記。

三份證據,分彆設定72小時後自動發送。

然後,我撕掉日記本最後一頁,寫下:

我用她的血,洗清我的罪。

我把它塞進《植物學圖譜》裡。

和那張家不是歸處,而是墳場並列。

我知道,它們永遠不會被看見。

但我會。

每一次翻開那本書,都會想起——我曾在這裡,親手埋葬了‘善良’這個身份。

我起身,走到窗邊,雨還在下,我閉上眼。

聽見自己最後一句呢喃:

如果複仇的代價,是變成惡魔……

那我,早已入地獄。

第六章:農科院的陰影

我偽造實習工牌,混進農科院。

B3區門口,指紋鎖紅光閃爍。

我取出貼片——從父親書房保險櫃複製的指紋膜。

滴。

門開。

空氣冷得像停屍房,帶著紙張腐朽的黴味。

書架編號M-2003-07,《棉株基因研究年鑒2003》靜靜立著。

我抽出書,書脊微鼓。

翻開,夾層中藏著一份紙質報告——

標題:林振華項目數據比對結論。

結論欄寫著:數據異常,建議重驗。

落款:陳明遠(審查組主審)。

日期:2003年6月16日。

終審前一天。

可這份報告,從未歸檔。

我把它塞進外套內袋,指尖發燙。

按檔案背麵的舊通訊錄,我找到陳老住址——城郊一棟老式單元樓。

樓道燈壞了,我摸黑上樓。

門開一條縫,一隻渾濁卻銳利的眼睛盯著我。

你是林晚

您認識我

你爸的數據,早該塌了。他冷笑,側身讓我進屋,我等了二十年,終於等到你來。

他手裡握著一箇舊藥瓶,標簽褪色,瓶底刻著2003.6.17。

他泡茶,手微微抖。

那你為什麼冇揭發我問。

他捏了捏藥瓶,苦笑:他女兒快高考了。

我愣住。

我不想毀掉一個孩子。

可他毀了科學。

但科學不會死。他盯著我,人會。

你爸拿你威脅我——‘若你揭發,林晚的高考資格將被取消’。

他從抽屜拿出一封信,遞給我。

信紙泛黃,字跡熟悉——是父親的筆跡。

我盯著那行字,胃裡翻湧。

原來二十年前,他就用我當盾牌。

用我的未來,換了他自己的命。

他打開一台老式電腦,登錄一個暗網論壇:守夜人。

首頁置頂帖:我們沉默,但未失明。

成員代號:

燈塔(他)

鏽齒輪

未歸檔

他點開私密相冊,一張照片彈出:

2003年審查組合影。

他站在父親身後,眼神冷峻。

可他的手,輕輕搭在父親肩上——像押解,而非祝賀。

我們不是共犯。他說,我們是囚徒。

我坐在他家小院,夜風吹過。

您後悔嗎

後悔冇揭發他搖頭,後悔當年心軟。

可您救了我。

不。他看著我,我隻是把選擇,留給了你。

現在,輪到你了。

因為現在,它不隻是複仇的刺,它更是秤。

稱著善與惡,罪與恕,生與死。

我起身告辭。

他遞給我一個U盤:守夜人備份。彆讓它也‘未歸檔’。

我接過,冇問內容。

走出樓道,我回頭看。

他站在窗前,手裡還捏著那個藥瓶。

像握著二十年前,那根未落下的審判之錘。

我走進夜色,U盤貼著掌心發燙。

我知道,

我不是第一個想揭發的人。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真相,沉入黑暗。

回到家,我插入U盤。

檔案夾名為:未完成的審判。

裡麵是三十多個未曝光的造假案,每個都標註了待揭發。

最上麵,是一份加密文檔,密碼提示:你高考那天的分數。

我輸入——687。

文檔打開,是陳老的遺囑:

若我身故,此U盤交予林晚。

她有權選擇沉默,

也有權,讓光進來。

我關掉螢幕,屋內陷入黑暗。

雨開始下,敲在窗上,像無數隻手在等。

我摸出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

已有兩行字:

家不是歸處,而是墳場。

我用她的血,洗清我的罪。

我提筆,寫下第三行:

有人曾舉火,如今,火在我手。

窗外,一道閃電劈開夜空。

照亮我桌角的《植物學圖譜》。

書頁微動,像在呼吸。

我閉上眼。

聽見自己最後一句呢喃:

這一次,

我不再是掘墓人。

我是點燈的。

第七章:數據之戰

我蹲在研究所後巷,雨水順著帽簷滴進衣領。

手裡攥著那張複製的U盤——父親辦公室的鑰匙。

三個月前,他把它插進內網主機時,我正站在走廊拐角,看著他背影發抖。不是心虛,是興奮。

他知道我在查他。

可他不知道,我已經在U盤裡種了後門。

淩晨兩點,機房換班。

我換上保潔服,溜進地下二層。門禁卡刷過,綠燈亮起——後門生效了。

服務器陣列在黑暗中低鳴,像一群沉睡的獸。

我接入終端,命令數據滾動。

我調出論文管理係統,翻到版本曆史。

果然。

三天前,23:59:47,有人修改了數據來源欄位。

我的原始序列被替換成父親2003年的假數據。

操作記錄被清空,但時間戳殘留——像一具屍體,被抹去麵容,卻還留著指紋。

我嘗試恢複原始數據。

剛點擊回滾,螢幕驟然變紅:

檢測到異常數據操作,觸發‘清源守護者’協議。

賬戶:LinWan_2023

將於30秒後凍結。

我迅速斷開連接,冷汗浸透後背,這不是防外人,是防我。

父親早就布好了局——邏輯炸彈藏在係統深處,一旦我試圖翻案,就會被反咬一口,罪名:惡意篡改科研數據。

他用正義的殼,包著殺我的刀。

我撥通陳老電話。

響了三聲,他接起,聲音沙啞:我知道你要什麼。

您還有權限

舊工卡還在。他咳嗽兩聲,係統升級冇清底層緩存。每月25號淩晨,‘自檢程式’會調用老權限做相容性測試。

我可以幫你偽裝。

代價是什麼

讓我親眼看到數據上傳。

好。

他要的不是錢,是見證。

是二十年前,他未能落下的那一錘。

25日淩晨,我藏身廢棄基站,連接研究所內網。

螢幕顯示:1%...

50%...

99%...

我的心跳與進度條同步。

100%。

成功。

數據已隨月度備份流,上傳至國家科研雲。

任何有權限的審查員,隻要輸入校驗碼,就能解密,看到真相。

我閉上眼,聽見自己顫抖的呼吸。

手機震動。

來電顯示:爸爸。

我接起。

晚晚,他聲音溫和,回家吃飯嗎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我盯著螢幕,備份完成的提示還未消失。

好啊。我輕聲說,我馬上到。

掛斷。

我知道,那不是邀請。

是終審判決。

紅燒肉的香氣,曾是家的味道。

如今,是斷頭飯的預告。

我不再是逃命的鬼。

我是走進墳場的執刀人。

我起身,走向門口。

手機自動同步雲端——陳老發來一條語音:

數據已確認接收。守夜人,開始守夜。

我打開地圖,標記三個紅點:

農科院數據中心

周婷的住處

父親的書房

風暴已啟。

而我,正走向風暴眼。

夜風灌進衣領,像無數亡魂在低語。

我最後看了一眼基站螢幕——

那行電腦數據仍在閃爍。

像一盞,終於亮起的燈。

我走出基站,雨停了。

天邊泛白,像一道未愈的傷口。

我摸出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

已有三行字:

家不是歸處,而是墳場。

我用她的血,洗清我的罪。

有人曾舉火,如今,火在我手。

我提筆,寫下第四行:

今夜,火將焚屋。

然後,我撥通周婷的電話。

她接得很快,聲音虛弱:林晚你還……好嗎

聽我說,我盯著遠處老宅的輪廓,明天上午十點,去農科院數據中心,找編號D-7的終端。輸入‘NIGHTFIRE687’。

你……

彆問。我閉上眼,這是你最後的救贖。

掛斷。

我知道,她會去。

因為人總會抓住最後一根繩子。

哪怕那根繩子,是絞索。

我走向家門。

鑰匙插入鎖孔時,我聽見母親在廚房哼歌。

紅燒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

我推開門,笑著說:

媽,我回來了。

她回頭,臉上堆滿笑:快洗手,就等你了。

父親從書房走出來,摟住我的肩:

晚晚,回來就好。

他的手很暖。

可我知道,那雙手,正準備把我推進地獄。

我坐下,夾起一塊肉。

肥瘦相間,醬色油亮。

我咬下去。

很香。

像葬禮上的供品。

第八章:家宴

紅燒肉的香氣還在嘴裡,像一層油膜,裹著胃。

我放下筷子,擦嘴。

母親笑得溫柔:婷婷今天被開除了,真可憐。

我抬眼,看見她指甲縫裡還沾著燉肉的醬色。

是啊。我輕聲說,真可憐。

父親夾了塊肉放我碗裡:你可彆學她,做人要本分。

他的筷子穩得不像手,像機械臂。

我低頭,把肉撥進米飯裡,冇再吃。

嗯。我說,我本分。

飯後,母親端來一杯牛奶。

你熬夜,補補。她遞過來,指尖微微抖。

杯壁溫熱——她特意加熱過。

我知道那是什麼。

氯氮平,無色無味,混在熱牛奶裡,能讓人安靜地睡去。

再醒來,可能就是急性焦慮發作,送醫,退學,封口。

我接過,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像摸到一條蛇的脊背。

謝謝媽。我笑了笑,我去陽台喝,透透氣。

她站在客廳,冇動,眼睛盯著我。

我走到陽台,夜風微涼,茉莉花開著,白得煞是好看。

我舉起杯子,作勢要喝。

她還在看。

我仰頭,讓牛奶流進喉嚨——

實則手腕一偏,全倒進花盆。

土麵立刻起泡,像在腐蝕根係。

我回頭,她還在。

喝完了她問。

嗯。我揚了揚空杯,好喝。

她笑了,轉身回屋。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那盆茉莉。

它會死嗎

還是,像我一樣,帶著毒,繼續活

我回屋,母親在擦桌子。

動作機械,眼神空。

媽,農場最近好嗎我問。

她手一抖:還行……就是貸款快到期了。

我懂了。

父親用家族農場做抵押,一旦事發,查封即破產。

而母親——她不是共犯,是人質。

她的愛,是牢籠。

她的溫柔,是鎖鏈。

她不能失去這個家,哪怕它早已腐爛。

父親坐在沙發,翻一本《植物學圖譜》。

我走近,他抬頭,笑:晚晚,你最近瘦了。

論文壓力大。

要不,放棄答辯

不。我直視他,我一定要完成。

他眼神微閃,低頭繼續翻書。

可我看見,他袖口露出半頁筆記:

瞳孔收縮:-0.3mm(正常)

吞嚥頻率:正常

手部微顫:無

結論:冷靜,偽裝成功。

他在測我。

像測一株突變體。

我回房,鎖門。

打開手機。

學院官網首頁,周婷的開除公告。

照片打了馬賽克,但身形、髮帶、書包——是她。

罪名:學術欺詐未遂。

評論區刷著:

活該。

這種人也配進農科院

林晚真是被她害慘了。

我關掉手機。

我成了我最恨的人。

可我不後悔。

因為若我不做,死的就是我。

我坐在床邊,摸出日記本。

已有四行字:

家不是歸處,而是墳場。

我用她的血,洗清我的罪。

有人曾舉火,如今,火在我手。

今夜,火將焚屋。

我提筆,寫下第五行:

若火焚屋,灰中可有生路

窗外,月光慘白。

我閉上眼。

聽見自己最後一句呢喃:

爸,媽……

我不想毀了你們。

可我也,不想再死一次。

我起身,走到書桌前。

打開加密硬盤,調出三份證據:

父親的錄音帶

母親的操控筆記

周婷的夢境日記

我設定自動發送時間:48小時後。

然後,我撕掉日記本最後一頁,寫下:

若我消失,請查D-7終端。

塞進《植物學圖譜》。

我曾在這裡,親手按下毀滅的按鈕。

而手指,從未顫抖。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聽著隔壁的動靜。

母親在哼歌,是那首我小時候的搖籃曲。

父親在書房,鍵盤聲斷斷續續。

他們在等。

等我睡,等我病,等我消失。

我摸向喉嚨——

那根支架,還在,它紮得最深。

因為現在,它不隻是複仇的刺。

它是錨。

把我釘在這具身體裡,不讓靈魂提前逃走。

我閉上眼。

聽見自己最後一句呢喃:

這一頓飯。

吃的是命。

還的是債。

第九章:直播審判

我坐在空蕩的報告廳後台,手指懸在觸控板上。

螢幕中央,倒計時:00:05:00。

直播平台已啟用,標題預設:《我的父母,殺了我兩次》。

封麵是我六歲那年的全家福——父親摟著母親,我站在中間,笑得像顆糖。

可現在,那張照片被一道血手印撕裂,從我的臉上劃過,像一道刀疤。

我用周婷的身份證租的廳。

她不知道。

醫藥費賬戶被扣了800塊,是我替她還的債。

也是我最後的贖罪。

視頻包已上傳,命名為《林晚論文備份》。

偽裝成論文備份,藏在學術雲深處。

一旦釋出,自動推流,無法撤回。

第一幕:父親在實驗室篡改我論文的監控錄像。

他戴著手套,U盤插入主機,命令數據滾動,數據被替換。

時間戳:2025年3月18日,23:59:47。

第二幕:父母在書房密談。

母親的聲音輕得像毒:……周婷心理不穩定,好拿捏。讓她背鍋,冇人會信她。

父親冷笑:林晚太像她姑姑了,不除不行。

第三幕:陳老直視鏡頭,手裡舉著舊工卡:我叫陳明遠,2003年審查組主審。林振華的數據,早該塌了。我沉默,是因為——我不想毀掉一個孩子。

第四幕:我站在林晚墓前,風很大。

我說:他們殺了我一次,又讓我殺了自己一次。

這次,我選擇——

讓全世界,當我的證人。

我盯著倒計時。

00:01:30

我打開手機,給母親發簡訊:

媽,如果你們自首,我就不播。

發送。

光標在對話框裡閃爍,像一顆心跳。

她冇回。

隻有那根光標,一下,一下,敲在神經上。

00:00:10

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爸爸。

我接起。

晚晚,他聲音沙啞,不像演的,我們錯了……

我屏住呼吸。

但你也不能活。

我笑了。

笑出聲。

你知道我備份了你的操作記錄。他說,你篡改周婷證據,比我們更狠。全網都會知道,你是個怪物。

你不是受害者。你是——共犯。

你和我們一樣臟。

我閉上眼。

原來他也準備了刀。

可我已經,不在意了。

00:00:03

我掛斷電話。

手指落下。

按下發送。

螢幕跳轉:

直播已開啟。

觀看人數:1

標題:《我的父母,殺了我兩次》

三分鐘,10萬觀看。

十分鐘,熱搜第一。

林晚父母造假

林晚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農科院黑幕

評論炸開:

天啊,這是真的!

她父母太可怕了……

但她也毀了周婷啊!

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科學圈到底還有多少這種人

我盯著螢幕,不辯解。

讓罵聲淹冇我。

讓真相,自己走路。

手機震動。

一條新簡訊:

林晚同誌,經國家科研雲審查組交叉驗證,您所提交數據真實有效,論文清白。農科院正式通知:您已通過終審,歡迎入職。

我盯著那行字。

笑了。

他們要毀我。

可科學,認了我。

我抬頭,窗外晨光刺破雲層。

像一把刀,劈開黑夜。

我摸出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

已有五行字:

家不是歸處,而是墳場。

我用她的血,洗清我的罪。

有人曾舉火,如今,火在我手。

今夜,火將焚屋。

若火焚屋,灰中可有生路

我提筆,寫下第六行:

灰裡,長出了新芽。

然後,我閉上眼。

聽見自己最後一句呢喃:

林晚,這一次,我活下來了。

第十章:活著的幽靈

父親被捕那天,警車停在家門口,藍光在牆上爬。

母親衝出來,攔在車前。

警察繞開,她踉蹌追了兩步,忽然停下。

轉身,看我。

然後,她緩緩跪下。

不是撲通一聲,是像一具被抽掉骨頭的皮囊,慢慢滑落。膝蓋砸在瓷磚上,她冇喊疼。

晚晚,她聲音輕得像風,他是你爸啊。

我蹲下,平視她渾濁的眼睛。

她的眼白泛黃,像舊照片。

可他也殺了我。我說。

她冇再說話。

隻是跪著,像一尊被雨水泡爛的神像。

我冇扶她。

我不能。

我走進農科院B1區大廳。

人事遞來工牌。

上麵寫著:林燼。

曾用名備註她問。

林晚。我說。

她點頭,錄入係統。

我接過工牌,指尖摩挲燼字。

燼,是燒完的灰。

也是,火的餘溫。

我的辦公室朝南,陽光刺眼。

我從不拉窗簾。

桌上擺著兩樣東西:

一盆枯死的茉莉(從家帶回)

一本《植物學圖譜》(父親的那本)

同事探頭:不熱嗎

習慣了。我說。

光曾刺穿我。

現在,我迎著它走。

某天,收發室通知有信。

信封粗糙,郵戳是甘南·瑪曲縣。

周婷的字歪歪扭扭:

晚晚:

我要去支教了。

這裡冇有網,冇有實驗室,但有孩子。

他們叫我‘老師’,不查我的過去。

謝謝你,冇讓我徹底消失。

保重。

我捏著信紙,很久。

回信隻寫兩個字:

保重。

冇留地址。

有些路,隻能一個人走。

某夜,我翻看舊手機。

電池老化,開機三次才成功。

相冊、錄音、草稿……

最後,點進簡訊。

一條未讀訊息,來自媽媽。

時間:直播前8分17秒。

內容:

晚晚,彆上台,有危險。

我盯著那行字。

心跳驟停。

她曾想救我。

可最終,她選擇了保全丈夫。

我哭了。

不是嚎啕,是無聲的淚,像地下水滲出。

原來她也曾掙紮。

隻是,輸給了恐懼。

我抬手,點下刪除。

簡訊消失。

像從未存在。

我打開新項目文檔。

標題:《基因數據倫理審查係統V1.0》。

第一行需求:

自動識彆研究者與數據提供者是否存在親屬關係,若存在,強製雙盲審查,禁止直接數據操作。

我敲下回車。

光標閃爍,像一顆新生的心跳。

這一次,

我要讓所有‘父母’,

再也無法用孩子的命,

換自己的活。

我起身,走到窗前。

夜色如墨。

我摸向喉嚨——

那根支架,還在。

它不再紮人。

它隻是存在。

像我。

我不是林晚了。

也不是林燼。

我是活著的幽靈。

在每一個陽光刺眼的早晨,坐在光裡,寫代碼,等風,等下一個,不願沉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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