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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
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
卻發現愛一定要有迴應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除了淚在我的臉上任性
原來緣分是用來說明
你突然不愛我這件事情
阿桑的這首《一直很安靜》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在我歌單裡……
第一章慢慢品味
還記得第一次心動時,手心的溫度嗎——林小滿
九月的陽光穿過教室的玻璃窗,在林小滿的筆記本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她停下記筆記的手,看著講台上正在做自我介紹的新同學。
我叫陳默,因為父母工作調動轉學過來。男生的聲音像初秋的風,清爽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喜歡讀書和攝影。
林小滿注意到他說攝影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掛在胸前的相機帶。那是一台看起來很專業的單反,黑色機身已經被磨出了使用痕跡。
小滿,看什麼呢這麼入神蘇晴用筆帽輕輕戳了戳她的手臂,壓低聲音說,新同學很特彆吧
林小滿收回目光,在筆記本上胡亂畫了幾筆：冇什麼,就是覺得他的相機很專業。
下課鈴響起,蘇晴立刻拉著她朝陳默的座位走去。林小滿下意識地抗拒,但拗不過閨蜜的熱情。
你好,我是蘇晴,這是林小滿。蘇晴大方地伸出手,聽說你喜歡攝影學校攝影社正在招新,有興趣嗎
陳默抬起頭,林小滿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在陽光下幾乎透明,睫毛投下的陰影讓眼神顯得格外深邃。
謝謝,我會考慮的。他禮貌地回答,目光卻落在林小滿手中的筆記本上,你在讀村上春樹
林小滿這才意識到自己桌上攤開的是《挪威的森林》,封麵上鮮紅的玫瑰格外醒目。她點點頭,心跳突然加快：你也喜歡
《且聽風吟》是我最喜歡的一本。陳默微笑時眼角會出現細小的紋路,像陽光在水麵盪開的漣漪。
蘇晴插話道：小滿可是我們文學社的才女,作文比賽拿過市裡一等獎呢！
林小滿耳根發熱,悄悄拽了拽蘇晴的衣角。她不喜歡被這樣當眾誇獎,尤其是麵對一個剛認識的人。
那正好,陳默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我剛讀完這本,覺得你會喜歡。
林小滿接過那本《海邊的卡夫卡》,扉頁上用工整的字跡寫著購書日期和地點。她注意到書頁邊緣有許多細小的折角,顯然是反覆閱讀的痕跡。
謝謝,我讀完馬上還你。她小聲說。
不急。陳默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她耳中,好書值得慢慢品味。
放學路上,蘇晴興奮地談論著新同學：陳默真的好特彆,不像其他男生那麼浮躁。你覺得呢
林小滿望著人行道上斑駁的樹影,想起陳默說慢慢品味時微微上揚的嘴角,胸口泛起一陣陌生的悸動。
嗯,是挺特彆的。她輕聲回答,把懷裡的書抱得更緊了些。
第二章你們很配
文學社活動室裡,林小滿心不在焉地聽著社長講話。她的目光不時瞟向窗外——攝影社正在操場上進行外拍練習,陳默修長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下個月校刊征稿,主題是'初見',希望大家踴躍投稿。社長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林小滿,你負責收稿和初審。
散會後,她獨自留在活動室整理資料。門被輕輕叩響,陳默站在門口,相機掛在脖子上。
打擾了,我來還這個。他遞過一本《且聽風吟》,上次借你的書看完了嗎
林小滿點點頭,從書包裡取出《海邊的卡夫卡》：正好剛讀完,還給你。
兩人交換書本時,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陳默的手背,像被靜電擊中般迅速縮回。陳默似乎冇有察覺,翻開書頁檢查：有特彆喜歡的段落嗎
第十五章,田村卡夫卡和櫻花在森林裡的對話。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驚訝於自己記得如此清楚。
陳默眼睛亮了起來：我也是。那種孤獨卻又不孤單的感覺...
他們聊得投入,直到蘇晴的聲音從走廊傳來：原來你們在這兒！我找了半天。
她風風火火地衝進活動室,手裡拿著三張票：市圖書館有個攝影展,週末一起去吧
林小滿注意到蘇晴今天特意捲了髮梢,塗了淡淡的唇彩。她看向陳默的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讓林小滿心頭一緊。
好啊蘇晴神秘地把她拉到洗手間：我要向陳默表白。
林小滿手裡的飯盒差點掉在地上：這麼快你們才認識兩週。
但感覺對了啊。蘇晴對著鏡子整理劉海,他今天下午會去天台拍照,我打算那時候說。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鏡中的蘇晴臉頰緋紅,眼睛裡盛滿期待。林小滿想起那張便簽,喉嚨發緊：...會的,你們很配。
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林小滿以生理期為由請假,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透過窗戶,她能看到遠處天台上兩個模糊的人影。當那兩個人影逐漸靠近最終重合時,她迅速低下頭,眼淚砸在攤開的課本上,暈開了墨跡。
放學後,蘇晴紅著臉告訴她：我們在一起了！他說其實也喜歡我很久了。
林小滿努力揚起嘴角：恭喜啊,我就說你們很配。
你最好了！蘇晴緊緊抱住她,以後我們三個可以經常一起玩了。
林小滿回抱閨蜜,嗅到她發間陌生的柑橘香氣——那是陳默常用的洗髮水味道。這個發現讓她眼眶再次發熱,但她隻是更用力地抱了抱蘇晴,把所有未說出口的感情都鎖進心底最深的抽屜。
第三章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留姓名。
——林小滿
小滿,幫我把這個給陳默。蘇晴把折成心形的紙條塞進林小滿手裡,他們班下一節是實驗課,你去文學社路上順便經過一下嘛。
這是蘇晴與陳默交往的第三個月,林小滿已經數不清自己傳遞過多少張這樣的紙條。起初隻是偶爾,後來幾乎成了日常。她成了他們之間的信使,一個安全的、不會構成任何威脅的中間人。
好。她接過紙條,熟悉的重量讓她心裡泛起苦澀。這已經成為一種奇怪的儀式——接過蘇晴的甜蜜,親手遞給陳默,然後假裝看不見他閱讀時嘴角的笑意。
高二三班門口,林小滿躊躇著。儘管已經來過無數次,每次按下門鈴前她還是會緊張。教室門打開,陳默走出來,白大褂下露出校服的一角。自從和蘇晴交往後,他剪短了頭髮,看起來更加精神。
蘇晴給你的。她遞出紙條,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陳默接過紙條,卻冇有立刻打開：謝謝,每次都麻煩你。
冇事,順路而已。她轉身要走,卻被叫住。
等等。陳默從實驗服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能幫我還給她嗎
林小滿點點頭,接過紙條時注意到上麵有淡淡的鉛筆痕跡——陳默最近在學素描,大概是給蘇晴畫的肖像。這個猜測讓她的胃部微微抽搐。
對了,陳默突然說,你看過石黑一雄的新書嗎
林小滿驚訝地抬頭：《被掩埋的巨人》上週剛讀完。
我也是。他眼睛亮起來,你覺得結局怎麼樣那種選擇性的遺忘...
他們站在走廊上討論了十分鐘,直到上課鈴響起。林小滿匆匆告彆,手裡攥著兩張紙條——一張要給蘇晴的,一張永遠無法遞出的、寫滿她所有未說話語的想象紙條。
午休時間,蘇晴迫不及待地打開陳默的回信：他畫了我耶！雖然隻有側臉...她興奮地把素描展示給林小滿看,他說今晚不能一起回家了,要去圖書館查資料。
林小滿看著素描上蘇晴柔和的側臉線條,不得不承認陳默捕捉到了閨蜜最動人的瞬間。她想起走廊上他談論石黑一雄時專注的神情,那種隻有談到真正熱愛的事物纔會流露出的熱情。
你們最近怎麼樣她小心翼翼地問。
很好啊。蘇晴把素描貼在課本扉頁,就是感覺他有時候心不在焉的,老是想些很深奧的問題。她壓低聲音,不過沒關係,反正他最後都會回到我身邊。
林小滿低頭吃飯,冇有接話。她想起上週在圖書館偶遇陳默的情景。當時他坐在角落,麵前攤開的不是參考書,而是一本詩集。看到她時,他迅速合上書,但林小滿還是瞥見了封麵——聶魯達的《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
那天他們誰都冇提這件事,就像約定好要保守某個秘密。現在想來,或許每個人都需要一些不被他人知曉的角落,哪怕是最親密的人。
放學後,林小滿獨自去圖書館還書。經過文學區時,她鬼使神差地抽出那本聶魯達詩集,翻到最著名的那首《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借閱卡上最新的名字是陳默,日期是三天前。
她猶豫片刻,在旁邊的推薦欄寫下《月光落在左手上》——一本她最近喜歡的中國現代詩集。冇有署名,隻是單純想分享。做完這件事,她像做了什麼壞事般匆匆離開,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
第四章書籍推薦
控製不住做的事,是我對你喜歡的表達——林小滿
林小滿是在一個偶然的午後發現這個秘密的。那天她正在圖書館整理歸還的書籍,指尖劃過一本略顯陳舊的《午夜咖啡館》時,無意間瞥見借閱卡上那個熟悉的簽名——陳默,那個總是坐在窗邊安靜看書的男生。她好奇地翻看借閱記錄,發現近三個月來,陳默幾乎借遍了這位名叫蘇遠的作家所有作品。
這個發現讓林小滿心跳加速。她想起每次陳默還書時,都會在扉頁夾一張便簽,上麵寫著簡短的讀書筆記。那些字跡清秀的紙條,現在都整整齊齊地收在她抽屜的牛皮紙信封裡。第二天清晨,當陽光剛剛灑進圖書館的玻璃窗,林小滿就悄悄在電腦係統裡做了手腳——她在蘇遠最新作品《雨巷回聲》的推薦人一欄,輸入了一串神秘代碼X.M.。
接下來的日子變成了一場精心設計的文學遊戲。每當陳默來借書,林小滿都會提前在書架間穿梭,根據他上次借閱的偏好,挑選同類型但更具深度的作品。她開始研究蘇遠的創作風格,甚至熬夜讀完陳默借過的每一本書,隻為在推薦時能留下恰到好處的蛛絲馬跡——有時是書裡夾著一片銀杏書簽,有時會在目錄頁用鉛筆輕輕圈出一個章節編號。
最驚險的是上週三,陳默突然走到借閱台詢問：這些推薦...是圖書館新開展的服務嗎林小滿差點打翻手邊的咖啡,強作鎮定地回答：可能是係統自動推送的同類書籍。她看見陳默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書脊,陽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那一刻,她既希望他能發現什麼,又害怕這場隱秘的對話會就此終結。
第五章書架頂層的書
你就像那書架頂層的書,遠遠的看去,卻無法將你翻開——林小滿
高二那年的文理分班,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將原本熟悉的班級打散重組。當林小滿抱著新買的書籍《飄》走進新教室時,窗邊那個低頭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男生立刻吸引了她的目光。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
班主任宣佈座位表時,林小滿聽見自己的名字和陳默排在一起。她記得這個名字——上學期校園文學大賽的冠軍。當她忐忑地在新座位坐下時,恰好看見陳默筆記本上未合攏的一頁,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對博爾赫斯《小徑分岔的花園》的批註。
你也喜歡拉美文學陳默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林小滿發現他說話時眼角會微微下垂,像月牙般溫柔。從馬爾克斯到略薩,從《霍亂時期的愛情》到《世界末日之戰》,那天下午的課間十分鐘變成了他們專屬的文學沙龍。
漸漸地,他們的交流從課間延伸到了放學後的圖書館。陳默總能在林小滿提到某本書時,變魔術般從書包裡掏出她正想讀的那本；而林小滿則會在陳默創作遇到瓶頸時,用便簽紙寫下恰到好處的建議夾進他的筆記本。某個深秋的傍晚,當他們在討論《紅樓夢》時,林小滿無意中說出的某個見解讓陳默眼前一亮,他立即在隨身攜帶的牛皮本上記下了這個靈感,封麵上默然成滿四個字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期中考試前的自習課上,林小滿發現陳默的課桌裡多了一個天青色的保溫杯,那是上週末林小滿和蘇晴一起逛商場買的。裡麵總是泡著的是桂花烏龍,林小滿和蘇晴一起玩了那麼久,口味也相同,都喜歡喝,可從那以後,林小滿再也不喝桂花烏龍,而在新買的書籍《飄》的末尾卻加上了一段話：文字是我們的暗號,沉默是最深的對白。
林小滿將這本書放在了家裡書架的最頂端,再也冇有翻開過……
第六章我們一切都好……
藝術集訓的通知來得突然,像一陣秋風掀開了故事的序幕。蘇晴收拾畫具時,窗外的梧桐葉正打著旋兒落下,金黃的葉片輕輕叩擊著窗欞,彷彿在為她送行。她將調色盤塞進揹包,顏料管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像某種告彆的暗號。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映照出她眼中閃爍的期待與不捨。這次要去杭州寫生兩個月呢。她轉身對林小滿笑了笑,卻冇注意到對方捏著課本的手指微微發白,指節因用力而泛著青白,像是要把所有未說出口的話都揉進那本物理課本裡。
畫室大巴駛離校門那日,陳默恰好值日擦黑板。粉筆灰在陽光裡浮沉,像一場微型雪暴,他望著空了大半的座位區,板擦突然在林小滿的課桌上磕出輕響。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將空氣中的塵埃照得纖毫畢現。蘇晴的素描本落下了。他翻開扉頁,上麵還留著上週三人一起畫的塗鴉：歪歪扭扭的卡通肖像,誇張的表情旁寫著各自的綽號。林小滿湊過來時,髮梢帶著洗髮水的檸檬香,與粉筆灰的味道奇妙地交融,在陽光裡發酵成青春特有的氣息。陳默注意到她的睫毛在光線下像兩把小扇子,投下的陰影正好落在素描本那個誇張的笑臉上。
雨季來臨後,圖書館成了他們最常去的地方。陳默總會在林小滿夠不到書架頂層時突然出現,彷彿心有靈犀。當他的指尖擦過她的手指接過那本《西方美術史》,雨滴正巧在玻璃窗上蜿蜒成透明的河流,將兩人的倒影模糊成水彩畫般的氤氳。有次他們共撐一把傘穿過操場,林小滿發現陳默總把傘麵傾斜向她這邊,而他自己的校服右肩早已洇出深色的水痕,像一幅漸漸暈染開的水墨畫。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落,她卻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抽枝發芽。
蘇晴寄來的明信片在課桌抽屜裡越積越多,西湖的殘雪與雷峰塔的夕照被郵票定格,每一張背麵都畫著速寫和潦草的感想。林小滿每次回信都要斟酌很久,筆尖懸在陳默說三個字上方,最終總是改成我們一切都好。窗外的雨聲漸漸停歇,一隻麻雀落在窗台上,歪著頭看她把信紙折成整齊的方形。陽光突然穿透雲層,將信紙上未乾的墨跡照得閃閃發亮,那些冇說出口的話,都化作了紙上細小的光斑。
第七章成人禮
十八歲生日那天,窗外的梧桐葉正泛著金黃的秋意,微風拂過時,葉片沙沙作響,彷彿在演奏一首屬於秋天的私語。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小滿坐在窗邊的藤椅上,捧著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指尖微微發顫。禮盒上纏繞的深藍色絲帶係成一個完美的蝴蝶結,讓她想起去年冬天陳默教她打領帶時專注的側臉。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絲帶,隨著包裝紙窸窣的聲響,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悄然瀰漫開來——是那本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絕版《夜鶯與玫瑰》精裝詩集。書封是暗紅色的皮質,摸上去有種溫潤的質感,書脊上燙金的紋路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柔的光澤,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時光的金邊。林小滿屏住呼吸,輕輕翻開泛著歲月痕跡的扉頁,一行熟悉的字跡猝不及防撞進眼底：給真正懂我的人。鋼筆的墨跡已經有些褪色,卻依然能看出當年下筆時的力道,末尾那個句點用力得幾乎要穿透紙背,彷彿要把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感永遠定格在這一頁。
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撫過這行字,想起之前在文學社活動室,陳默曾說過這本詩集是他最珍視的收藏。當時她隻是隨口提了一句喜歡王爾德的童話,冇想到他竟記了這麼久。禮盒底部還壓著一張便簽,上麵寫著：十八歲快樂,願你的夢想都像夜鶯的歌謠一樣純粹。
林小滿將陳默的禮物與蘇晴送的成人禮高跟鞋放在書桌前。那雙酒紅色的高跟鞋在陽光下泛著優雅的光澤,鞋跟處鑲嵌的水晶折射出細碎的光點。蘇晴今早送來時笑著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大人了。可此刻,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兩件禮物之間遊移。高跟鞋象征著成長的儀式感,而詩集卻承載著某種更隱秘的心事。
窗外的梧桐葉又落下幾片,在窗台上輕輕打著旋。林小滿站起身,將詩集與那本《飄》並排放在了書架的最頂端。這個位置剛好能被午後的陽光照到,卻又不會輕易被人觸碰。她仰頭望著兩本書並立的模樣,《飄》的書脊上還貼著她十四歲時畫的星星貼紙,而嶄新的《夜鶯與玫瑰》則像是一個等待被解讀的密碼。在這個特彆的生日裡,她忽然明白,成長或許就是在學會穿高跟鞋的同時,也要懂得珍藏那些無法言說的心動。
第八章我們是好朋友
初春的校園裡,櫻花剛剛綻放,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蘇晴拖著行李箱出現在宿舍樓下時,林小滿正抱著一摞書從圖書館回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蘇晴的臉上,映出她紅腫的雙眼和憔悴的麵容。
小滿...蘇晴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放下行李箱,快步上前抱住了好友。林小滿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手中的書差點滑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林小滿輕聲問道,心裡卻隱約猜到了什麼。
咖啡廳裡,蘇晴捧著熱拿鐵,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我要去英國了,下週就走。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背景音樂淹冇。我和陳默...分手了。說到這個名字時,她的眼淚終於決堤,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桌麵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林小滿的心猛地一緊,她遞過紙巾,卻不敢直視蘇晴的眼睛。她想起上週在圖書館偶遇陳默時,他專注看書時微蹙的眉頭,還有遞給她參考書時溫暖的笑容。這些細小的畫麵像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中閃過,又迅速被她壓下。
我真的很愛他...蘇晴抽泣著說,可是這個機會我不想錯過。倫敦藝術大學的
offer,導師是業內頂尖的...她的聲音裡充滿矛盾,陳默說他理解,昨晚他送我回宿舍,我們在櫻花樹下站了很久,最後他...蘇晴說不下去了,把臉埋進掌心。
林小滿機械地拍著好友的背,喉嚨發緊。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陳默的場景,那時他,陽光下的側臉棱角分明。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著自己的心意,看著他們成為校園裡最令人羨慕的一對。現在,這個秘密將永遠成為秘密了。
你會去送我嗎蘇晴突然抬頭問道,眼睛裡還噙著淚水。林小滿點點頭,擠出一個微笑：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啊。窗外,一片櫻花被風吹落,輕輕飄過她們的視線。
第九章三個人的友誼
高考前的那個傍晚,夕陽將天台的欄杆鍍上一層金色。陳默站在他們三人曾經無數次並肩看落日的地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欄杆上刻著的歪歪扭扭的三劍客字樣。遠處傳來操場上體育生的訓練哨聲,混合著初夏微醺的風。
小滿,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這裡看流星雨嗎林小滿正低頭整理校服袖口,聞言抬起頭,碎髮被風吹得貼在臉頰。她記得那晚蘇晴非要三人擠在一件校服外套下取暖,陳默的耳尖在月光下紅得發亮。
陳默轉過身,校服衣角被風掀起一角：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你有冇有,哪怕一瞬間,喜歡過我
林小滿的指尖頓住了。她看見陳默身後飄過一片火燒雲,像極了去年元旦他們偷偷帶上天台的橘子汽水的顏色。蘇晴當時開玩笑說這像極了三個人的友誼,鮮豔得刺眼。
冇有。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幾乎被風聲蓋過。一片梧桐葉打著旋落在兩人之間,葉脈清晰得像掌紋。陳默笑了笑,彎腰撿起那片葉子,指腹擦過葉柄處細小的缺口——那是去年深秋,他們三個在這裡分食烤紅薯時,蘇晴不小心咬到的痕跡。
教學樓下突然響起預備鈴,驚起一群白鴿。林小滿轉身時,餘光瞥見陳默把那片葉子夾進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扉頁裡,那裡還夾著三張去年校運會時拍的拍立得。
第十章穿上高跟鞋
那年的夏天格外漫長,蟬鳴聲在熾熱的空氣中此起彼伏。高考放榜那天,林小滿獨自坐在書桌前,手指微微顫抖地重新整理著網頁。當螢幕上跳出江南大學文學係錄取的字樣時,她長舒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結果雖不算驚豔,但足以讓她滿意——畢竟在最後衝刺階段,她常常熬夜到淩晨,檯燈下的參考書堆得比人還高。
蘇晴的離開來得突然。六月初的一個清晨,林小滿收到一條簡訊：小滿,我走了。倫敦見。冇有道彆,冇有解釋,就像她們之間那些未說完的悄悄話。
林小滿時常想起畢業典禮那天,蘇晴執意要她試穿那雙高跟鞋時狡黠的笑容：等你穿著它走進大學校園,一定會遇見很棒的人。
至於陳默,自從那天在天台的談話後,彷彿隨著高考結束就從她的生活中徹底淡出。偶爾從同學群裡得知,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北方某重點大學的法律係。大二那年,高中班長在朋友圈曬同學聚會照片時,林小滿無意中看到陳默摟著一個短髮女生的肩膀,兩人對著鏡頭比著剪刀手。她盯著手機螢幕看了很久,最後輕輕點了讚。
九月的江南大學,梧桐葉開始泛黃。林小滿拖著行李箱走在林蔭道上,腳上是蘇晴送的那雙高跟鞋,鞋跟敲擊青石板發出清脆的聲響。文學樓前的噴泉濺起細碎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她停下腳步,望著公告欄裡貼滿的社團招新海報,忽然意識到,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新生活。風吹起她的裙襬,也帶走了關於過去的最後一絲悵惘,書架頂層的那兩本書也被林小滿放在了家中……
後來,工作後的林小滿偶爾會翻開那兩本書,也總會想起當年的種種,而那些沉默的喜歡,也終將繼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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